“不过这不是重点。”默了半秒,他语气微酸,“他把那个鸭子,带回家了。”
“……等等,他不是拿那个鸭子来气我们的吗?”季柏川不敢相信地反问。
“我本来也这么觉得……可,他们的动作很,亲密,还穿着同款睡衣,似乎还睡在了一张床上。”
文连云心情沉重:“总之,我觉得不太像是演戏。”
看一眼自己原封不动拿回来的餐盒,想起里面藏着的礼物,他突然起了点共沉沦的心思,便故意提了一句:“你们要是不信,就带上礼物,亲自去看一看。”
“或许面对你们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了?”
挂断电话,季柏川偏头:“阿昭,你怎么看?”
后者合上玉器的礼盒,语气毫无波澜:“文连云他一向好面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今晚受到的屈辱……远不止如此。”
“但眼见为实,我认为还是要实际接触过后,才能定夺。”
“正好,过两天你新带的小孩儿有个拍摄。”
“他不是擅长摄影,在圈子里挺有名的吗?你安排一下,让他去拍,看看到底是不是和文连云说的一样。”
季柏川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
“要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我可都算在你头上啊。”
手机震动所引发的嗡鸣声在房间内响起,晨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头,屋内空气沉闷又压抑。
乔明瑞疲惫起身,将脸埋在掌心,背靠床头,调整着呼吸。
他昨晚睡着后,反反复复地做起了在小说剧情中挣扎求生的梦。
那三个白眼狼满是不屑的嘴脸,至今阴魂不散地萦绕在脑海,让人心情烦躁。
真想将这三人丢进那梦里,让他们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乔明瑞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叹,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早餐。
坐在餐桌旁的殷渠听见动静,迅速起身:“明瑞哥,早。”
“……早,坐下吧,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乔明瑞对于殷渠似乎喜欢做饭这件事,并不反感。
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爱好,无伤大雅。要是他表现得太过在意,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不如坦然接受这般好意,还显得亲近一些。
唯一需要担忧的……
看向因为自己的话而略微不好意思的殷渠,乔明瑞心中叹气。
反派青涩过了头,算不得什么好事。
还是得加快进度,趁早带着对方接触一些豪门世家的东西,做好充足准备,以防真正踏入这个圈子时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出现不必要的局面。
乔明瑞正在心中敲定对殷渠的培养计划时,忽然接到了王叔的电话。
看见这个名字,他就想起小说剧情中,对方莫名其妙地就烧死他,还好警察与消防及时赶到,将他救了出来。
饶是如此,乔明瑞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些疤痕,碍眼得很。
因此乔明瑞并不敢掉以轻心:“王叔?”
王叔:“乔少爷,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打扰您……我是想跟您请个一天的假,您看行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听见对方只是言辞局促,但态度却比以前真诚许多,不像是难过的样子,乔明瑞搅动着碗中的粥,轻言细语地问。
对方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在平静而沉默的氛围压迫之下,撑不住松了口:“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晚我女儿饿了,想自己热饭吃,不小心烧了厨房,不过没受伤,只是现在精神不太好,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
竟然还有这种事?
……等等,如果是起火……那他昨晚要是没让对方提前下班,岂不是小孩儿就会因为火灾夭折?
怪不得小说里会想要烧死他。
原来是要为女儿报仇啊。
剧情总算衔接成功,乔明瑞观察着粥里细碎的玉米粒,心情愉悦,神色柔和:“没受伤就好。只不过发生这种事情,一天怎么够?这样,给你放一个月假,工资和奖金按三倍计算。”
原本他还在想,要怎么样劝对方放个长假,没想到机会竟然自己送上门,那他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乔、乔少爷,这,这怎么能行?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那我——”
“王叔,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的。”
“所以啊,就别跟我客气了。”乔明瑞语气不容置喙,“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算是我的长辈,这种事情要还算得清清楚楚,那不是见外了吗?”
“我可没有当白眼狼的爱好啊。”
乔明瑞状若不经意地开着意有所指的玩笑,于是电话那端立马传来一阵咳嗽声,夹杂着小女孩担忧的询问,一时间热闹非凡,惹得他失笑摇头,不等对方安抚好孩子,便又宽慰几句,率先挂了电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要再不识趣,那他就只能找个机会,让对方丢掉这份工作了。
毕竟没有哪个雇主,会将一个泄露自己隐私的司机留在身边。
等了一会儿,王叔没有再打来电话,乔明瑞便知道事情成了,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准备用饭。
谁知勺子抬起到一半,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他的粥端走。
乔明瑞警觉抬头,对上殷渠那双漂亮的眸子。
“凉了,给您重新盛一碗。”
少年人的语气沉稳,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自然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乔明瑞朝他一笑:“谢谢。”
紧接着,伴随着新的热粥而来的,是一句小心翼翼的自荐。
“乔先生……我有驾照。”
“要是缺司机的话,我可以代劳。”
名贵豪车穿过富丽堂皇的庄园大道,被脸上缠着一圈绷带的乔云天面前停下。
不等车停稳,他就怒气冲冲地走上来,死命拍打车窗:“乔明瑞,你给我下来!这是我们乔家的车,你凭什么开?”
“去车库,把我的车开出来,在门口等我。小心一点,这儿的佣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乔明瑞无视,只对着车内的殷渠叮嘱道。
乔云天看见乔明瑞从副驾驶出来,更怒:“你竟然让一个鸭子开我的车?你他妈——”
“好的,明瑞哥。”
驾驶位上的殷渠回答,收回落在男子身上的目光,面色微沉地驱车驶向乔明瑞告知的车库地点。
“乔明瑞,你他妈聋了是吧?听不见老子说话?”
几次三番的无视,宛如添油加醋般,成功使得男子的火气又涨了几寸,本有几分英俊的面容扭曲至丑陋,甚至抬起手臂,对着乔明瑞恶狠狠地挥去。
旋即,被转过身来的乔明瑞,轻而易举地捉住。
察觉到佣人们的打量,男子涨红了脸,竭尽全力却依旧挣脱不得,色厉内荏地说:“你敢拦我?!”
“乔云天。”
乔明瑞冷冰冰的眸子里浮动一层虚假的笑意:“昨晚才挨了顿打,今天又来?”
说完,不等对方反驳,他骤然压低音量,嘴角勾起:“不愧是私生子,养了这么些年,嘴还是和出身一样,脏得令人作呕。”
这话成功戳中乔云天的软肋,对方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一只手能用,怒火冲天地攥起拳头,带着浑身力气,狠狠地砸向眼前漂亮优雅到让他一直心生嫉妒、自惭形秽的青年,嘶吼着说:“你闭嘴!”
谁知他这使出全力的一拳,却被乔明瑞带着让人恨不得撕碎的假笑,头一偏,轻松躲开了,同时顺势松开了桎梏住他另一只手的力道。
于是眨眼间,乔云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惊慌失措之时,他下意识地朝着对方伸手,想要抓着对方一同摔倒,结果抓了个空,面朝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围观的佣人们见势不妙,早就各自找了借口,迅速逃离此处,唯恐被迁怒,只剩乔明瑞与摔了个七荤八素的乔云天。
“又摔了?”乔明瑞故作惊讶,“要不还是赶紧联系你的整容医生吧,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辈子都成了塌鼻梁……可就丢人了。”
后者一惊,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双手摸完鼻子,似乎发现没有问题,顿时松了口气,恶狠狠地回答:“你是不是以为,今天爸妈不在家,就可以回来偷东西?”
“我告诉你,他们这会儿在家里呢!你要是进去了,那就是自投罗网!”
“还有,你刚才打我的事情可没完。这儿可有监控,你等着,待会儿我就把录像给父亲看,让他再狠狠地揍你一顿!”
面对乔云天的狠话,乔明瑞轻弹袖口,像是掸去什么脏污。
乔云天倚仗的录像,怕是这辈子都拿不到了。
原书剧情里,今天他也回了一趟乔家,在门口被乔云天挑衅,因为顾忌监控的存在而隐忍退让,谁知对方有恃无恐,想把他推倒在地,孰料没推动,自己反倒摔了一跤。
事后乔明瑞也想过用录像以证自己清白,谁知这监控摄像头恰巧坏了,而先他一步知道此事的乔云天,则大肆宣扬自己被乔明瑞欺凌,又有王叔临阵倒戈作伪证,更是让乔明瑞百口莫辩,对外营造的人设一度崩塌,费了好大力气才挽回风评。
而现在,第一个知道监控坏了的人,是他。
“人证”王叔也并不在场。
至于待在家中的乔振天和舒云……
这两人生不生气,重要吗?
乔明瑞浓密眼睫微抬,泄出眼底不屑,尽数落在狼狈不堪的乔云天身上。
青天白日,乔云天莫名打了个哆嗦,嚣张气焰被这道眼风一扫,如气球般干瘪下去,任凭乔明瑞路过自己,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那你加油哦?”
越过被吓傻的私生子,乔明瑞一进门,等在客厅的两人,便同时扭头,朝他看来。
两人当场愣住。
“你还有脸进我们乔家的门?!”乔振天第一个回过神,一拍桌子,满脸通红,“昨晚你可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
这边给了下马威,另一边神色憔悴的舒云,则配合着唱起白脸:“你凶什么,孩子没事就好,可别吓到他!”
“这么大个人还能被吓到?昨晚闹事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吗?!
“我可没忘记,昨晚那些世家看我们的表情,一个个的都在笑我们怎么养出来这么个没有礼貌、不知分寸的东西!”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把你从路边捡回来!”
“说这些干什么,你这人真是!”
女人说着,嗔怪般拍了一下乔振天的胳膊,转头又面带关切地看向站在门口,一直未曾出声的乔明瑞:“明瑞,昨晚你做得确实太过分了。趁现在赶紧给你爸道个歉,再给那些客人们登门拜访,还来得及挽回一些乔家的声誉。”
面对这建议,乔明瑞低头,指尖挑起镜框,将眼镜扶正,极轻地笑了一声。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是回来低头认错的吧?”
“我建议你们趁早约医生,检查一下是不是有老年痴呆。
“要不然,怎么大白天的就在做梦呢?”
偌大客厅因乔明瑞的一番话陷入宁静。
几秒后,乔振天终于从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中回神,不敢置信地问:“你不道歉,那回来干什么?”
乔明瑞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我来干什么?”
“当然是回来,拿走我应得的东西了。”
舒云茫然地看向乔振天:“什么东西?”
被询问的乔振天面色铁青:“你答应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办到,还好意思开口问我要?”
“你这话说得不对。”乔明瑞在他对面坐下,满脸的不同意,“和那三个人交好,在他们三个人之中挑选订婚对象,并最终邀请他们参加订婚晚宴……”
“这三件事,我可都做了。”
“至于他们怎么想,怎么选,那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如果我真这么厉害,现在哪还轮得到你们坐着跟我说话?”
“你!”乔振天拍案而起,意欲反驳,却又发现对方所言属实,嗫嚅了半天,终究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顿时站在那里,尴尬起来。
还是舒云适时递了个台阶:“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将乔振天安抚好,她这才神色复杂地问:“所以,你答应给他什么东西了?”
正端起杯子,喝茶压惊的乔振天,当即被呛到,眼中闪过一抹心虚:“……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接着,他转移话题:“云天呢?刚上完药就跑不见了,医生不是说要他静养?”
“待会儿礼仪老师就要来上课,还不快把人找回来?”
说完,不等舒云回答,他又再度起身,朝乔明瑞看了一眼,背着手往楼上走:“去书房聊。”
乔明瑞跟上,路过面无表情的舒云时,刻意停下脚步,低头朝她神秘一笑。
“舒姨,麻烦您待会儿沏一壶茶上来。”
“毕竟财产这东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说不完。”
“您说,对吧?”
见舒云脸上终于浮现惊愕不安,乔明瑞这才心满意足地迈开脚步,略过对方。
舒云不知道这件事,在乔明瑞的意料之中。
毕竟用以作为筹码的财产,原本属于乔振天已经逝去的原配连随月,在舒云登堂入室后,便被乔振天“大方”地送给了她。
可惜没多久,为了能让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那三个人对他有意的乔振天,知道乔明瑞对这些东西一直很在意,便背着舒云和他签了协议,答应在事成之后,就把这些东西交到他手上。
要不然,乔明瑞也不会和那三人纠缠,甚至被他们的虚情假意骗到,萌生出“也许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的可怕念头。
还好,意识觉醒的梦境来得及时,让他悬崖勒马。
同时也给了他复仇与反击的机会。
小说里有提到,舒云刚进门时,一直安分守己,没想过插手家里的生意。可惜她儿子乔云天,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花钱如流水不说,最近更是混了赛车俱乐部,豪车一辆接一辆地买,很快就连舒云也没法支撑他的开销,变得囊中羞涩。
这种事,她自然不敢和乔振天说,只能将主意打到连随月留下的财产上。
算一算,现在她应该已经找到了卖家,准备交易了,却没想到乔振天临门一脚,来了这么一出。
那能不着急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
既然她这么惨……那待会儿,就送她一份“大礼”,“弥补”一下好了。
乔明瑞微笑着,在乔振天身后关上书房的门。
“东西给你,可以。”乔振天害怕他又说出什么刺激自己的话,不敢再寒暄,连忙开门见山,“但你昨晚实在做得太过分,把我们乔家的脸都丢进了,估计还得罪了不少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惹出来的烂摊子,自然要你解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浇灭他们的怒火。”
“只要事成,我决不食言,立刻把东西都给你。”
他这样信誓旦旦地说了一通,却只换来乔明瑞一声冷笑。
“听起来有理有据……”
“但是,我拒绝。”
他神色倨傲地背靠着书架,理直气壮:“难道不是那三个少爷先放鸽子,先打了我的脸?”
“既然正主都不到场,那这宴会办与不办,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要不是你们非得拦着我要个说法,我也不至于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从头到尾都不是我的错,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去赔礼道歉呢?”
“你,你胡搅蛮缠!”乔振天又哆嗦着手,指向他,“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什么连随月的遗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现在就身无分文地滚出去!”
“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乔明瑞丝毫不怵,随手拉了根椅子坐下,单手把玩着桌上的镇尺,耐心十足:“我当然没有想白白拿走遗产。”
“作为交换……之前,我在三个人那儿,听到一个消息。”
“关于城东那块地,要是可以的话,尽力拿下来。”
乔振天呼吸一窒:“真要开发?”
“是。已经快公布文件了。”
“他们三家……没兴趣?”
利益在前,乔振天勉强压制住发热的头脑,追问。
倒还挺谨慎。
不过这事情的确是真的,就算乔振天事后去调查,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只是这炙手可热的项目,却在公布招标结果后的第三天,因地里发现极具考古价值的古墓群而不得不中止,搁置了好几年,才在上面建了个博物馆。
但博物馆带来的收益与商圈相比,那可是天差地别。
小说剧情里,乔家没能参与这个项目,而买了这块地的世家因为投入过大,而损失惨重,几乎一蹶不振。
这种“好事”,乔家可不能错过。
乔明瑞低头擦拭眼镜,气定神闲:“沈家最近有别的项目,抽不开身;季家刚吞并几家娱乐公司,资金周转正吃紧;至于文家……到时候留个好位置,给他们当酒楼,那就算最大的回报。”
这话并不是作假,那三家的确没兴趣,哪怕乔振天亲自去查证,也只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只要吃下这个项目,乔家将会更进一步,甚至有可能达到与沈家、季家和文家相同的高度。
“联姻”所能带来的好处,与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眼见对面的人面露喜色,乔明瑞不紧不慢地说:“当然了,他们不感兴趣,但其他人感兴趣。”
“你什么意思?”乔振天收起笑,不满地看他。
“我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
乔振天脸上由阴转晴,嘴唇颤动几下,正要开口,书房门忽然被敲响,声音大得像是有人在拿榔头砸门,并伴随着玻璃器具摔碎的声音。
不用想都知道,在乔家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只有对方唯一的亲生儿子乔云天。
“云天,你怎么来了?快让开,别让玻璃碎片扎到你的脚!”
“爸,快放我进去!”
乔振天面色铁青:“大人们聊工作,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简直不像话!”
“聊什么工作?爸你可千万别听乔明瑞的,他在骗人!”
舒云的声音逐渐变大:“你这脸怎么了?!不是才给你上了药吗?医生,快把医生叫过来!”
“妈你别慌,我确认过了,鼻子没事儿!我得先找爸评评理,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诶你这孩子,哪儿来的钥匙!”
门被打开,乔云天灰头土脸地窜进来,满目凶光:“爸,你千万别听他的啊!”
乔明瑞被乔振天的视线扫到,故作无奈地摇头。后者移开视线,眯着眼看向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这么说?”
“他早对我们心怀仇恨,想方设法地报复我们,要不然,昨天怎么可能这么做?!”
“就在刚才,他还又把我推倒了一回!你看看,我这脸又摔青了一块!”
乔振天还以为对方想说乔明瑞在地皮开发一事上使诈,谁知却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脸色由青转黑,是乔明瑞都担心他会不会被气厥过去的程度。
偏偏乔云天对此一无所觉,挽起袖子像是要继续大放厥词,被舒云迅速拦住:“你爸他们在说正事呢,你就别来添乱了。”
“什么正事?我被打不是正事吗?”乔云天不依不饶。
“行了!”
乔振天用力一拍桌子,震得屋内风平浪静。他压下怒火,终究是舍不得骂自己儿子,再度看向乔明瑞:“你真推他了?”
看了半天好戏的乔明瑞,一脸无语:“先不说我到底能不能推得动他。就看我现在的脸色,都能猜出来我还生着病呢。”
“再说了……这人还能傻到,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能连续在同一个人身上,以同样的方式,栽两次?”
顿了顿,他按着太阳穴,似是无可奈何:“实在不行,查监控吧。”
他的态度过于坦然,乔振天父子还没说什么,舒云率先嗅出异样,当即拉住自己儿子的手,还想再劝,谁知乔云天并不领情,甩开了她的手:“妈你别打岔,我今天非得揭开他的真面目不可!”
佣人领了命令出去,没一会儿,便为难地进来:“先生,少爷,监控坏了。”
“坏了?!”乔云天怪叫出声,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这么巧就坏了?我不信,是不是你弄坏的?”
面对这蛮不讲理的指认,乔明瑞冷笑一声,双手抱臂,长发垂落在脑后,露出张扬明艳的笑容,直盯得乔云天避开视线,这才开口:“乔少爷忘了?我已经有半年没回过家。”
“上一次离开这儿,还是因为摔断了腿,出去养伤。”
“我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把监控弄坏,当时摔断腿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乔云天面红耳赤,嘀嘀咕咕:“也,也不能排除,是你迷惑了什么人,帮你做的这事儿……反正凭你那张脸,很轻松就……”
“住口!”
乔明瑞眼底刚泛起冷意,就听见乔振天和舒云异口同声地打断了乔云天这番意有所指的话。
他看一眼气息不稳的舒云,心里觉得古怪。
这装生气,装得有些过头了吧?刚才那一声吼得几乎破了音,仪态尽失,没有半点贵妇人的气质。
舒云一向是恨不得“贵妇人”这个标签焊死在身上的。
没等乔明瑞细想,乔振天的叱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看是最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好好给我重新学一遍社交礼仪。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再给我解禁!”
乔振天一脸恨铁不成钢,舒云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拽着乔云天往门外走,一副急切的模样。
乔云天俨然被吓坏了,竟然没反抗,夹着尾巴,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地离开。
乔明瑞微微挑眉,原本他只是想教训一下乔云天,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要知道乔云天正事干不好,搅混水的本事却是一流,以前没少坏乔明瑞的好事。
现在被禁足了,简直省心不少。
两人一走,乔振天倒了杯茶,递到乔明瑞手边,语重心长:“明瑞啊,你也知道那小子一向这么不着调,别太把他当回事。消消气,对养病也好。”
这副息事宁人的作态,看得乔明瑞想笑,连带着也咳得厉害。
乔振天后退半步:“生意的事情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先叫医生来给你再看看?”
“不用了。”忍住咳嗽,乔明瑞生硬拒绝他的“好意”,“我赶时间。乔老板还是尽快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