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简答吧?”
“你想看我手机。”殷渠语气平淡,宛若白开水,“为什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混混学生没料到殷渠是这种反应,笑容僵硬一瞬,又不甘心地开口,“谁让殷学神最近天天盯着手机,每次都笑得这么开心。”
殷渠微怔。
他……天天盯着手机,还笑得很开心?
“我说殷学神,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恋爱”?
这个完全不在殷渠预料中的词汇一出,让他心中更是茫然,一时没有说话,却让几人误会他拒不合作,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殷学神不想说?”领头的学生沉下脸色,把手机丢给小弟,猛地抬拳朝殷渠挥来,“看来是学神太累了,那我可得好好帮学神‘清醒清醒’。”
只是这一拳,却未能如愿。
殷渠抬手,轻描淡写地将砸向自己脸的拳头握住,同时另一手截获被抛到半空中的手机,面对几人惊愕的表情,他那张总是没有任何表情、显得阴郁的脸,陡然绽开一个灿烂得不像他的笑容。
他又将其他几人的袭击一一化解,在小跟班们满地哀嚎的时候,把满头大汗的混混头子剪着手推到厕所隔间,居高临下地说:“你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混混学生看一眼自己痛得起不来身的小弟们,嘴角疯狂抽搐,完全不明白,这平时看上去不显山露水、十分好欺负的殷渠,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自己这群一向只找别人茬的人,也会有落下风的一天。
明明只是想把殷渠早恋的证据拿到手,举报给学校,让他得到处分的……可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自己被压制呢?
混混学生实在想不通,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生疏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我突然又不,不想知道了,殷学——哦不,殷渠,殷渠。”
“不想知道?这怎么能行。”殷渠偏着头,耐心地擦去手机上留下的不属于自己的指纹与痕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身为‘学神’,给成绩差、但想‘上进’的同学讲题,我非常乐意。”
“既然这个问题不想问了,那就换一个吧。”
他头也不回地踩住从身后踹来的腿,将其踩得发出“嗷”的一声,整个人却依然站得笔直,让几人更是心有戚戚。
“看来这位同学也想问问题。”
殷渠将手机珍重地放进口袋,笑容不减:“现在时间不够,要不等放学,我去你们家里?之前开家长会,叔叔阿姨们可都跟我说,希望我有时间能帮帮你们。这马上就要高考了,临时抱抱佛脚,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听到殷渠要去自己家,所有人都像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别,千万别去!”
要知道,就是因为父母十分推崇殷渠,还总是催促他们去和殷渠多接触,几人才会生出逆反心理,处处针对什么也没做的殷渠,硬生生让他成为被其他同学敬而远之的对象,以免遭到波及。
而老师们,则被所有学生配合着蒙在鼓里,至今也不知道学生之间的暗潮涌动。
结果现在可好,原来殷渠只不过是不想和他们计较,才会一直伪装小可怜,他们几个蠢货还沾沾自喜,今天终于踢到了铁板。
“真不去?”殷渠又问一遍,再度得到几个颤抖的摇头后,这才惋惜般说,“那好吧。下次如果有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去你们家。”
混混学生欲哭无泪:“好、好的,有需要我们会说……那个,现在我们还不走吗?都快上课了吧。”
“好像是。”殷渠一脸恍然大悟,在混混学生们刚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又说,“你们真不想知道我手机的锁屏密码?”
话音一落,几个混混学生惊恐地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
上课铃适时响起,殷渠收了笑,将手揣进衣兜,握紧失而复得的手机,站了好几秒,才收起纷杂的心绪,迈动脚步,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再多思考一些时间吧。
……来日方长,总会想明白,他到底对乔明瑞,抱有什么想法。
只可惜,他还有时间,乔明瑞却没有了。
在看见大学贴吧里铺天盖地的有关乔明瑞死讯的帖子后,殷渠再度彻夜未眠,翻遍所有辱骂以及反驳的吵架帖子,也没能找到关键线索。
他满眼血丝地倒在床上,失神地望着窗外被乌云遮盖的月亮,心里像是缺了一块,疼得让他不知所措,捂着胸口的手也跟着不住颤抖。
……他好像知道自己对乔明瑞是什么心思了。
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殷渠并没有留给自己太多失魂落魄的时间。
他很快就振作起来,白天依旧努力坚持学业,晚上则将所有知道的乔明瑞的资料整理归档,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他有一种感觉,乔明瑞的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不相信对方会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爱慕虚荣的伪君子,为了荣华富贵而攀附三个大家族的少爷,因此意外丧命。
——哪怕当年乔明瑞没有履行承诺,可殷渠依旧对他的人品与品格,深信不疑。
幸好,绝大部分人都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很快就把这些散布谣言的家伙抓出来,一个个钉在舆论的耻辱柱上,让他们羞愧地公开道歉,并说出是有人花了大价钱,指使自己这么做的。但在追问幕后黑手身份时,又一个个三缄其口,怎么都不肯透露,就算因此被迫退学,也咬紧牙关不松口。
殷渠对此很感兴趣,可调查了几人背景,依旧一无所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一切痕迹。
然而这更加证实了殷渠的猜想。
只不过……是谁想抹黑乔明瑞的名声呢?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枯坐一晚,殷渠将怀疑对象,放在了三个与乔明瑞传绯闻的豪门少爷身上。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山上,把他推向人渣的那三个蠢货,直到最近,殷渠才知道他们的名字:沈昭,季柏川,文连云。
早些时候乔明瑞和他们的绯闻特别多,网络上还有不少嗑他们cp的人,但殷渠都没当回事。毕竟有当年的经历在,乔明瑞不可能与他们为伍,估计是有什么别的计划,暂时忍耐。只是殷渠还来不及看到乔明瑞与三人分道扬镳,就等到了乔明瑞的死亡。
而在乔明瑞死后,有关他们关系的传闻非但没有戛然而止,居然还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
这显得有些不正常。
殷渠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克制住兴奋,先睡下,第二天一大早却被敲门声吵醒。
他看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凌晨四点,睡意全无。
这个时间,会来找他的……该不会是殷有财吧?这个房子才租不久,连周佳都不知道。殷有财是怎么发现的?
刚这么想,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忽然出现,让殷渠有片刻的茫然。
他买的蚊香,是这个味道吗?可明明睡觉前,没有点蚊香啊?
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殷渠不明所以地晕了过去,醒来时,浑身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他抱紧双臂,紧张地打量起四周,看见一个年轻貌美,不知道为何让他觉得十分眼熟又亲切的女子的照片,以及一个香炉。
还有一张巨大的冰棺,和躺在里面安详的女人。
与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殷渠悚然一惊,正要起身,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极大的力道,硬生生将他重新压下。
双膝撞到柔软的蒲团上时,殷渠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直都跪着。
“醒了。”
一个满脸沉郁之色的英俊男人,咳嗽着从身后走到殷渠面前:“那就乖乖听我说话。”
“你是谁?”
身后压制自己的力道未曾有半分减弱,男人平静地开口:“别做无用功,闻了戚家的香,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不可能恢复力气。”
……香?
殷渠瞬间便想起出租屋内的那阵陌生香气,恍然大悟:“是你派人干的?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以前,的确不认识。”男人低笑一声,目光像是漂浮在沼泽之上的鳄鱼眼睛,充斥着来自猎食者的,毫无情感的冰冷,“但现在,由不得你不认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戚重,而你,是18年前,被周佳亲手调换的,我的亲生儿子。”
“在你面前睡着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周小芸。”
很快,殷渠就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一切,花费好半天才消化掉自己的身世:“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把我‘请’过来,是想做什么?她……的死亡,不应该找到周佳和殷有财算账?”
“他们两个,我自然不会放过。”戚重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稍纵即逝,快得让殷渠险些以为自己看错。
“至于你……你当年在产房,但凡不要睡那么死,哪怕哼唧一声,小芸都会惊醒,不会出现这种‘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也不会让她因为冒牌货的去世而伤心过度……”
“所以,你需要正这里给她守灵,守上七天七夜,才能离开。”
殷渠神色一肃,而此时禁锢他的人突然送了手,并递过来一杯茶:“解药。”
知道自己身手比不过对方,没有逃跑的必要,殷渠冷着脸接过,把茶一饮而尽,力气果然很快恢复,让他得以挺直腰背,不落气势地与戚重对视:“……如果我不愿意呢?”
戚重微微一笑:“你在查害死乔明瑞的罪魁祸首,对吗?”
看见殷渠的瞳孔微张,他意味深长地抛下“诱饵”——
“只要你乖乖地守上七天,我不但把什么都告诉你,还会把戚家给你。”
“有了它,你才有那个实力……好好复仇。”
殷渠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回答:“成交。”
半年后。
包房内,坐在窗户边的人,正低头看着手机。
他目光缱绻,呼吸声微不可闻,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正在对着自己的神明祈祷并顶礼膜拜,唯恐惊扰了对方。
直到包厢的门被人毫不留情地打开,才将这平静而温暖的一幕打碎。
来人身上裹着寒气,一头长发被扎在脑后,露出漂亮精致的脸,一双猫眼冷冰冰地打量着坐在窗边的男人,嘴角勾起客套的微笑弧度。
“戚少爷,久仰大名,幸会。”
男人收起手机,掩唇咳嗽几声,苍白瘦削的脸上终于因此多了几分颜色,看起来有了几分活人的气息。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对准访客的脸,跟着扬起一个疏离的笑:“我还以为时少爷不来了。”
时舟坐下,闻言挑眉:“戚家人的邀请,圈内还有人敢不来?嫌自己命大还差不多。”
他的嘲讽没让男人有半点表情变化,反而煞有其事地点头:“时少爷看人的眼光,偶尔还是准的。”
“偶尔”两个字让时舟蹙眉:“戚念月,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被称为“戚念月”的男人微微一笑,“时少爷该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沈昭、季柏川、文连云这三个人做过什么吧?”
时舟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玻璃桌面:“有话直说。”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时少爷在国外待太久,并不知道在你回国之前,这三个人找了一个跟你很像的人,当做替身的事。”
“……你说什么?”时舟惊诧地坐直了,但眼里仍带着怀疑,“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戚少爷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不要随便挑拨离间的好。”
“时少爷放心,证据我自然有的是。”戚念月气定神闲地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动作轻柔地放在对方面前,“慢慢看,不着急。”
时舟如临大敌地盯着眼前这份文件,犹豫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开看了起来,只是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手也跟着克制不住地颤抖。
在看到最后一份“死亡证明”的文件后,他更是呼吸一滞,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这个人……真的死了?”
将这份文件下意识地抱在胸前,时舟红着眼眶,质问的声音微不可闻。
“三家,再带上一个乔家,四家一起出手,你觉得……他还能活?”
戚念月的话让时舟陷入一场长久的沉默,最终,他珍惜地将手中文件被自己弄皱的地方,一点一点地用手指抚平,平静的神色中酝酿着未知的风雪:“所以,你之前这么针对我们,是为了给他报仇。”
他轻舒一口气:“你应该早点把这些给我看的……”
“你知道吗。”时舟怔怔自语,“我有一个在一场意外中失踪,迄今为止都下落不明的哥哥。”
“他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恰好进入孤儿院的时间,也与我哥哥失踪的时间吻合。玩怀疑……”
“不,不用怀疑,他就是我哥,时渡。”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我为什么要选择在国外留学……”
面对有些失态、陷入自责和懊恼的时舟,戚念月等他冷静下来,才继续说:“没有什么‘早知道’。如果真有,我会在一开始就回到戚家,为他遮风避雨,哪里轮得到这四家为非作歹。”
时舟停止喃喃自语,一脸意外地抬起头。
戚念月笑容淡淡:“比起他曾经受过的痛苦和走投无路,回到戚家,又算得上什么苦。”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舟要再不明白他对乔明瑞的心思,那就是十足的蠢货。将心中最后那点芥蒂碾碎,时舟表情复杂地看他:“……抱歉。还有,谢谢。”
谢谢他为了乔明瑞而作出的牺牲。
“应该的。”戚念月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抿了一口茶,将略显伤感的话题压在心里,直入主题,“所以要合作吗,时少爷。”
“一起把这些刽子手,送入地狱。”
时舟将文件小心翼翼地装回文件袋,语气沉重中透着汹涌的怒火,笑容灿烂如烈日:“当然,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和举动,从而杀害我的家人。”
“身为间接凶手的我,现在已经收到了代价。”
“没有理由,他们这些真正的杀人凶手,还能若无其事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妄想可以逍遥法外。”
“合作愉快,戚——不,殷先生。”
戚念月——也就是殷渠,因他的改口而心满意足:“合作愉快,时先生。”
在时家的暗中倒戈相助下,沈家、季家和文家,如同沙滩上由小孩随手堆成的城堡,不出一个月,便被狂风骤雨般的袭击吹散,夷为平地。
圈内人一开始还以为殷渠和时舟有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谁知一觉醒来,看见那三家连同乔家一起上了社会新闻,方才知道他们两人是为了谁。
毕竟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时舟发在微博的乔明瑞,和时舟几乎一模一样。而殷渠在回到戚家后改的名字“戚念月”,以及微博里坚持不懈每天向“月亮表白”的诗歌,也暗示了他对乔明瑞的心思。
好笑的是,沈昭三人在得知乔明瑞真实身份后,不约而同地疯了,嘴里念着“乔明瑞”的名字,整日又哭又笑,旁人说什么都置若罔闻。
殷渠和时舟都怀疑他们是装疯,想要以此逃脱法律责任,于是决定带着最具权威的专家亲自拜访,想要戳穿他们的谎言。
然而三人看到时舟和殷渠后,却诡异地安静片刻,旋即勃然大怒,指着殷渠,看向时舟。
“为什么他也在?你明明是来救我们的,为什么非得要带上这个穷小子?”
只一瞬间,殷渠就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在一头雾水的时舟和专家们注视下,笑着摇头,扬长而去,直到时家将乔明瑞的墓从荒郊野外迁回时家自己的墓园时,才撑着病体,重新出现正众人的视野。
面对时家三人欲言又止的目光,瘦得几乎要脱相、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殷渠,却只是摇头。
“我没事。”他笑容温和地看着墓碑上乔明瑞温柔中透着傲气的照片,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只不过,是很快就要去见乔明瑞罢了。
“骗子。”
他跪坐在乔明瑞的墓前,笑着说道。
“既然你忘了履行承诺……那就换我来吧。”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被丢下了。
乔明瑞死后一年,戚家刚认回来的家主戚念月,在乔明瑞墓前死去,死后将自己所有家产交给时家运作,共同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致力于帮助那些孩子走丢或被拐卖的家庭。
在基金会的资金援助,以及幕后一个自称“陈爷”的人帮助下,不少家庭成功找到自己的孩子,并带着孩子来到殷渠的墓前,为他恭恭敬敬地上一炷香。
有一个失而复得的小孩,盯着殷渠的墓志铭,好奇地问:“‘明月照沟渠’……为什么要刻这句话?”
带着他们来到此处的“陈爷”,按了按脸上的面具,用喑哑的嗓音低笑着回答:“这句话啊……”
“是一句告白。”
他望向殷渠旁边紧挨着的,写有“乔明瑞”名字的墓碑,眼里思绪万千,拍拍一脸懵懂的孩子的头。
“嗯,等你长大了……或许就明白了。”
第92章 和“金主”一起上恋综
早上6点, 天还未亮,被黑暗吞噬的卧室内,闹钟骤然响起, 让尚在睡梦中的两人同时有了动作。
乔明瑞微微皱眉,在枕头上蹭了蹭,清澈的声音被困意包裹, 透出几分沙哑与低沉。
“……到时间了?”
说着, 他把手伸出被子,想要去摸手机,不料伸到一半就被另一只手捉住, 熟练地以十指相扣, 并将其温柔地塞了回去。
“别闹, 现在已经开始拍摄, 唔……”
想说的话被堵住,修长有力的手托住后脑勺, 乔明瑞被迫仰起头, 接受这一个炽烈的亲吻, 直到眼角因为呼吸困难而闪烁起泪光, 才被对方“大发慈悲”地放过。
放在屋内的摄像忠实地将这一幕连同声音一起拍下, 并同步送往此时正蹲守在直播间内的观众面前。
弹幕在飘过好几秒的省略号后,炸了。
【是我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这是我可以看的吗(截图)】
【殷董好会,我哭死】
【摩多摩多!!】
【你们激动什么啊,万一是演戏呢?】
【就是,谁不知道乔明瑞的金主是殷渠啊。笑死, 你们不会真以为他们是真爱吧?】
【演的?演的怎么了!我……(后面忘了)】
【他们不是真爱,难道你是?再说了, 乔导的家世也不差吧,在这里酸什么呢?】
【别吵了别吵了,能不能让我好好吃早饭!】
床上的两人并不知道此时观众的疯狂,或许知道了也不在意。
“早上想吃什么?”
殷渠搂着怀中人的腰,讨好地说着,又小狗似的蹭蹭脸颊,熟练地浇灭了乔明瑞本就弱不禁风的火气。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殷董下厨?】
【不会吧,可能只是问问,然后告诉保姆。】
【我也觉得……继承了戚家那么大个公司,哪有闲心干家务啊。】
【好假,不看了。】
“暂时不想吃。”
乔明瑞打了个呵欠,疲倦地再度闭上眼。
昨晚看剧本,一不小心就熬了个夜,完全忘记了今天还要拍摄的事儿。
“您可以再睡会儿,我先去做,保温就行。”
【真是他亲手做啊……】
【谁还不说是真爱,姐妹们!】
【还好我入股早,嘿嘿……跟我一起说,谢谢殷董!】
【谢谢殷董照顾我们老婆!】
【前面的姐妹,你号无了。[点蜡]殷董“绝世醋缸”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乔明瑞微微点头,又打了个呵欠,看上去实在没什么精神,弹幕突然变了颜色。
【姐妹们,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昨晚……】
【我还说只有我一个人不对劲呢哈哈哈!】
【不好意思,再发一遍: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然不可以!
守在直播间的越子星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让人设置相关违禁词,又发布直播间公告,这才没继续发酵。
只不过看着这开始直奔千万的观看人数,他还是禁不住喜上眉梢:“还好答应了殷学弟的计划,没想到真的这么多人看啊……”
旁边助理深有同感:“殷董还是厉害,其他嘉宾的数据,加起来都没有乔导和殷董的多。”
“那你也不看看是谁。”越子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得意挺胸,“他们不是第一,我才觉得不对。”
助理默默翻白眼,心说:拉倒吧,到底是谁在开播前烧香拜佛,到处打听营销号联系方式与报价的,生怕数据太差让金主爸爸殷董不爽。
“金主爸爸”此时心情愉快,又缠着乔明瑞交换了几个吻,最终被对方不高兴地给了一巴掌,才舍得离开。洗漱完毕,他熟练地来到厨房,翻出围裙戴上,开始做早饭。
【我傻了,我在看身价千亿的男人做早饭。】
【他不上班的吗?】
【上班了谁来给你拍综艺啊,当然是调整了工作时间,说不定改成居家远程办公了呢。】
【有道理。不过这也太妻奴了吧?】
【好假,真的好假。】
【前面的一边说“好假”,一边还继续看,图什么啊,笑死。】
【可能就是想吃流量“打假”的短视频博主吧……】
【乔导终于也有黑粉了吗,感激涕零!】
吵闹的弹幕在看见殷渠轻松地开始颠勺的时候,骤然转变为讨论他是不是去新某方进修过。
等殷渠将做好的早饭放进保温盒,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发觉7点不到,犹豫一下,重新上楼,悄悄推开卧室门,看见床上一动不动、睡得正沉的乔明瑞时,松了口气,又轻轻虚掩房门,转身进入书房,神色冷淡地打开电脑,争分夺秒地处理工作。
弹幕也变得静悄悄的,似乎被殷渠那冷峻的表情吓住,完全不敢说话。
越子星见状,给导播下达指令:“镜头切到卧室。”
助理不解:“可是乔导正在睡觉,好像也没什么能播的吧……”
“你懂什么。”越子星高深莫测地笑了,“弹幕大部分都是乔学长的颜狗和事业粉,怎么可能放过看他直播睡觉的大好机会。”
助理:“……?”这种事他怎么会懂?他又不是乔导的粉丝。
——而且为什么这种事情,越导你会这么清楚啊?!果然你才是传闻中乔导的头号粉丝吧?!
助理心中疯狂吐槽,而事实果真如越子星所说,镜头切换到卧室时,原本流失的观众数量,又呈现出缓慢的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