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漓的眼神扫过席位，问道：“你们想要去A班吗？”
“想——！”练习生们的声音简直能冲破屋顶。
“接下来的任务，主题曲唱跳，就是你们的机会。我们有三天的时间给大家学习，然后我和夏老师、杨老师会依据你们的表现，进行再评级。”林漓继续说道。
“是上升，还是下降？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
“天啊，时间怎么这么短啊！”
“完了完了，我估计会没有睡眠时间了！我能学会就已经不错了！”
“怕啥，看我72个小时不眠不休，挑战人体极限！”
“……兄弟，你最终的归宿怕不是盒里了。”
果不其然，台下的众人们一片哀嚎，纷纷表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
“没事，三天也挺好的，少受几天折磨。”阮望洲浑不在意地说道。
接下来，导师又告知了一些诸如集体大课的时间、主题曲录制站位的安排。
阮望洲打了个呵欠，心已经飘向了待会分配宿舍的流程。
“八人间还是六人间？竹子、乐老师、李亦驰……”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朋友们的想法。
“我跟你，一起。”钟寒默默地伸出手，扒拉了一下阮望洲的衣角。
“没问题。”阮望洲一口答应下来。
对于住宿条件，他的忍耐力极高。
武校里的宿舍就是八人间，而且由于疲劳的训练，打呼噜的、身上有味的、脾气暴躁的、事多的……他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
好在他自己倒是没有会让别人嫌弃的毛病，很多人都评价他是个不错的舍友。
朱明火挑眉，撇了一眼不专心的阮望洲，又转头看向了舞台上的导师。
“谢谢大家，我们收工啦，明天见!”夏织月向大家挥手道别。
练习生们陆续起身，三三两两地聚成一团，结伴离场。
阮望洲决定先去找宋修竹，他带着钟寒一路跋山涉水，逆流而上，在B班的座位区找到了人。
“竹子，我们住一个宿舍吗？”
宋修竹犹豫地看着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思考了一会才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洲洲，我已经和他约好了要住在一起。他们想住八人间，人数已经够了……”
阮望洲定睛一看，他身边的人正是司韵辰。
只好惋惜地说道：“那好吧，你多认识些朋友也挺好的，不过有空咱们还可以一起串门啊！”
“好，我会去找你的。”宋修竹笑着挥了挥手。
阮望洲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失落，继续努力地在人群里寻找常乐的身影。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那个常乐今年又来了？这都是他第三次参加选秀节目了，我看他就是没有红的命。”
“哈哈哈，没错。我要是他，早就退圈了，怎么好意思还来？”
这两个人边走边窃窃私语，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由于压低的声音听不真切，阮望洲反应了几秒钟，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谁。后知后觉地燃起怒火，猛地转身，皱着眉头在身后巡视，想要找出这两个人。
“？”钟寒疑惑地看着他，拉了拉他的手臂。
阮望洲初来乍到，认识的人有限，回头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线索。
“我刚刚听到有人在说乐老师的坏话……”
见寻找无果，他只得愤愤地放弃。
“这人是谁啊，也太过分了，凭什么这么说。”
虽然钟寒由于听力不好，没有捕捉到当时的情况。但是他知道阮望洲正在生气，有些笨拙地安慰：“别激动，小心摔倒。”
阮望洲看了眼脚下又高又陡的台阶，心里还是窝着火：“我刚才怎么反应这么慢，没有把他们抓个正着。”
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常乐，他打招呼道：“望洲，我也正要去找你呢。”
“太好啦，乐老师，我们可以一个宿舍吗？”阮望洲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常乐主动来找了自己，他立刻放下了刚才的不愉快，并决定要对常乐隐藏这件事，省得让他也不开心。
“当然可以，我找你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常乐温和地笑了笑，询问道，“宫凌雪也来主动找我了，你愿意和他一个宿舍吗？”
阮望洲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他就是那个打败宋修竹的精致男生嘛！
不过他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心存芥蒂，公平竞争、技不如人是很正常的，宫凌雪的实力让他心服口服。
他点点头：“当然没问题。”
见他答应下来，宫凌雪主动向他打了一个招呼：“嗨，以后我们就成为室友了，请多多关照。”
少年甜甜的笑意简直能让人的心融化，礼貌更是他的加分项。
阮望洲忍不住说道：“你好可爱！”
同行之间的互相客套和吹捧，他也经历过不少。
比如刚刚的初舞台，他看着有些选手宛如刚组装起来的四肢，很想做出“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
实际上他却表现出激动惊喜的神色，仿佛从没有看到过那么精彩的表演。
但是眼前这个青年说出来的话却尤为真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见底，满脸都是未经社会毒打的天然清纯。
宫凌雪心中微动，脸上却条件反射地露出营业笑容：“你也是，刚刚的舞台很棒哦。”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起来阮望洲的舞台。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对手们，那些实力好的人才是他记住的对象。
“真的吗？我当时看导师的表情挺严肃的，好担心他们对我的表演不满意。可是最后我得了C的等级，你也夸我做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阮望洲顿时高兴起来，拉着宫凌雪说个不停。
“……”
这孩子，怎么把他的话当真了。
宫凌雪尴尬地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是真害怕阮望洲盲目地自信，万一之后被恶剪导致被观众骂，那自己可真要敲一敲木鱼了。
“但是，如果你能努力的话，应该会有更大的进步空间……”宫凌雪赶紧补充说道。
百来个人拥挤地走出了演播厅，陆续来到外面广场的空地上。
五辆大巴车按照顺序停在路边，鲜艳的颜色logo很是醒目。工作人员安排大家分组上车，并把行李也装进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夜幕是浓稠的深蓝色，远处只有昏黄的路灯散发出光芒。
“啊，已经这么晚了。”阮望洲伸了个懒腰，“乐老师，现在几点啦？”
常乐看了眼腕表：“十点一刻。”
“我们是上午十点开始录制的，竟然拍摄了十来个小时。”阮望洲掰着手指数道，“一天要工作这么久的时间，真是辛苦啊，果然赚钱不是那么容易的。”
“感觉很累吗？”常乐关心地问道。
“不是疲劳的那种累啦，是情绪兴奋了一天的那种累。”阮望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室外新鲜的氧气，仰着头看着夜空上的月亮，“在舞台上的大家变得很耀眼，和平时很不一样。”
“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吗？”常乐注视着他，即使在不太明亮的暮色中，依然能看清阮望洲那双明亮的眼睛，反射出来的细碎光芒就像星星。
“大家都那么厉害，我怎么会有机会？下一期我应该就被淘汰了，乐老师你要加油啊，等我出去就给你投票！”阮望洲结束了自己的感叹时间，迈着轻快的步伐爬上了大巴车。
座位的数量很充足，一个人占一排两人的座也绰绰有余。
为了不那么拥挤，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坐的。但是阮望洲却不想自己单独一个人，请求和常乐坐在一起。
“好吧。”常乐略显无奈地应下了。
大巴车摇摇晃晃地出发了，兴奋了一整天的大家都很疲惫，默契地没有发出声音。车厢里一时很安静，只听得到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阮望洲却仍然精力十足，兴致勃勃地想和常乐小声聊天。
“望洲，我真的快睁不开眼睛了，我们明天再说吧。”常乐半阖着眼睛，摸了摸他的脑袋。
尽管心里对常乐两年前与林漓分到同一组公演的经历很感兴趣，但是阮望洲只得依依不舍地答应：“乐老师，我不打扰你了，你快睡吧。”
常乐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莫名觉得此时的阮望洲像一只不能和主人一起玩耍的小狗，很懂事，但还是浑身散发着闷闷不乐。
车窗外的景色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节目组也不允许携带娱乐产品，枯燥的路程中，大概只有阮望洲一个人还醒着。
寂静的气氛中，仿佛只有自己独自存在。
他从背包里拿出日记本和笔，小心认真地开始记录今天的经历。
「今天认识了很多新朋友，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是一段美好的旅程……」
忽然，肩上一沉，一个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阮望洲小心地转头，看着陷入沉睡的常乐，露出浅浅的笑容。
一直以来，都是常乐在扮演着照顾者的角色。忽然看到他也有依靠着别人的一面，感觉有些新奇呢。
阮望洲调整了一个让两人都能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写画画。
大约一个小时后，大巴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杂乱的声音让常乐逐渐醒来，一看自己居然倒在了阮望洲的怀里，甚为惊讶：“沉吗？你其实把我扶正就好。”
“没关系呀，我怕你撞到别的地方。而且一点都不累，很轻松。”阮望洲站起身，做了做扩胸运动。
陆续下车后，工作人员让大家去取行李，到宿舍入住。
常乐主动拿过了阮望洲的行李：“我帮你拿。”
他掂量了一下重量，疑惑道：“这么轻吗？”
阮望洲不好意思道：“是顾总给我整理的东西，其实我听说这里提供洗漱用品和班服之后，本来只打算背个书包就来。”
常乐惊讶：“顾总？他还有时间关心员工的行李？不过顾总好像确实很喜欢你，有你在的排练室他来看过好几次。”
按照先前约定好的舍友们，阮望洲跟着常乐走进了六人间。
宿舍里的成员就是初舞台的四人组，加上宫凌雪和钟寒。
房间内的设施很好，干净整洁，床铺已经提前被准备好。
“大家想选哪个床铺呢？”
六个人都已经到齐，阮望洲一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边问道。
“我都可以，在上面或下面。但是，我想和洲，挨着。”钟寒见无人主动，第一个说道。
阮望洲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我睡眠不好，想要在远离门的位置。”常乐说道。
房间里有三个上下铺，呈“L”形布局。其中两个挨着的是靠近房门，另一个是正对着房门。
其他人都答应了。
“要不望洲你选一个中间的位置吧？这样我也能和你挨着了。”
见大家没人再提出要求，常乐主动提出道。
“好，那我就选上铺的位置吧。”阮望洲点头，随后六个位置陆续都被分配好了，被贴上对应的名牌。
“现在很晚了，大家都早点洗漱睡觉吧。”常乐温柔地说道。
忙忙碌碌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最后一个回来的阮望洲关上了宿舍的灯，摸着黑爬上了床，蜷缩进柔软的被子里：“晚安！”
第二天，突如其来的铃声唤醒了大家的睡眠。
随之而来的广播的声音：“各位练习生们，一天之计在于晨，早起的人可以获得额外的福利，那就是：提前学习主题曲！
在练习室301正在播放主题曲的视频教学，谁能先到达教室，谁就能先开始学习！注意，名额仅限19人，先到先得！”
黑漆漆的宿舍里，呼吸的频率骤然改变。
“现在是……几点……”阮望洲痛苦地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问道。
而宫凌雪已经穿着睡衣从床上做起来了，拿出洗漱用品：“六点半。”
被吵醒的大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有两个人起床了，是常乐和李亦驰。
“真的要去吗？我已经完全被被子缠住了，起不来。”阮望洲闭着眼说道。
“主题曲那么重要，多学一会不就赚了。”宫凌雪表现得很积极，快速地收拾着东西，半点没有起床气。
“占五之一的人数，去试试吧。”常乐温声道，“我开一个小台灯了？”
“开吧。”阮望洲感觉自己的眼皮完全睁不开，又酸又涩。
节目组真是不做人，六点半就把他们叫起来！
他听着下面的三人在低声说话，动作已经尽可能放轻了，但是难免还会有动静。
“你还要化妆吗？很有可能来不及了。”常乐抓起床上的班服套在了身上，就打算出去了。
“没事，你先去吧。我打算涂个素颜霜，再画一下眉毛，涂个显气色的口红，最后再梳一下头发……”宫凌雪手上的动作飞快，目标清楚地从自己的大化妆包里拿出了需要用的东西，带着一个可爱的毛绒发箍，对着镜子认真打扮。
“行，我和李亦驰先去了。”
门被轻轻地合上了，阮望洲翻了个身，心里对宫凌雪的敬佩油然而生：这是多么敬业的爱豆啊！不仅有早起的毅力，为了更加上镜坚持化妆，他不出道谁出道？
在柔软的被窝里，他的意思很快又陷入了黑暗。
就再睡一会……
这样想着，阮望洲安心地又陷入了沉睡。
等到睁开眼，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钟寒两个人。
“叶秋也走了？”此时的阮望洲感觉身上非常轻松，疲惫感一扫而空，头脑也很清醒。
他抱着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钟表，瞳孔地震：“什么？！十点半了？！”
虽然他并没有早起训练的想法，但是这么晚起床还是有些不像话了。
而且前一天导师们说过，接下来的三天，每天下午都是大课，他们会亲自来指导学员。
他问道：“后来还有响过广播吗？”
钟寒抬头，玻璃珠般的蓝眼睛认真注视着他：“没有。”
他看起来起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床铺已经整理完成，换上了随时可以出门的衣服。
他坐在矮小的塑料桌边，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铅笔，在素描本上勾勒。
“你会画画！好厉害。”阮望洲凑过去看看，顿时被惊到了。
寥寥几笔简洁的线条，精妙的粗细变化，就能勾勒出出神入化的人物，仿佛下一秒就能生动地活起来。
来不及说太多，阮望洲匆匆跑去卫生间：“我很快就好！咱们赶紧去训练室！”
等到两人紧赶慢赶地推开C班的大门，阮望洲感觉两眼一黑：学员们基本已经到齐了，正在自发地排成一个整体，跟着最前面的人进行练习。
因此，他们两个人的到来非常明显，能被所有人轻易地用余光看到。
“好卷啊！”
阮望洲哀叹道。
尽管并没有对出道报以希望、只想拿钱办事，但是阮望洲并不想让自己摆烂得太过于明显，他还是想给别人留下积极的一面。
他拉着钟寒站到了最后面最角落的位置，跟着前排的学员，照猫画虎地摆动手臂和身体，模仿歌曲的曲调。
第15章 主题曲练习
为了使节目更加有观赏性，主题曲只对19个早起的学员公布了。不过有人出于热心，把舞蹈动作提前教给了大家，让其他人不至于抓心挠肺地等待，无事可干。
阮望洲把自己隐藏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手忙脚乱地跟着最前面的人比划。
可是即使是第一批学习的学员，也不可能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做到尽善尽美，更遑论教给下一批人。
经过两轮的传授，原本的动作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简化了很多。即使是C班里练得最好的人，看上去也是在胡乱地比划。
“大家太心急了吧？等到下午就会有舞蹈老师来教我们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费劲。”阮望洲弯腰撑着腿，对身边的钟寒说。
钟寒点头：“嗯，效率更重要。”
其实他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学了。
“对对对，你说得没错。本来我就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实在是看不懂了，还是跟着老师的标准动作更容易吧。”阮望洲晃悠着身体，打算去休息区坐着了。
就在他走出队形的时候，前几排走过来一个男生，皱着眉头，语气不善。
“柳新好不容易拜托认识的人教会了他舞蹈，他没有藏着掖着，反而是大方地分享给我们，你还嫌弃他做得不好？”
王晖自觉自己的实力强，足以成为C班里的领头人物。看到队伍里出了一个怠惰的人，便觉得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刻到了。
“没有没有，我绝对不是嫌弃他，我非常感谢他这么做。”阮望洲双手合十地摇了摇，轻松道：“是我自己太笨了，跟不上他学习的节奏。”
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前面，心想怪不得觉得前面的那个人有些眼熟呢，原来就是和宋修竹在同一组初舞台的那个人。
王晖见他一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样子，忍不住嫌弃道：“就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太不尊重人了吧？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每一分一秒对我们来说都是很珍贵的？别人好心教你，你还不领情。”
阮望洲停下脚步，眼神中露出疑惑：“我哪里有不尊重？你未免太过度解读了。你觉得时间宝贵就赶紧练习呗，怎么非要跟我辩论几句？”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两天后就要开始主题曲评级了，你可别到时候学不会动作，哭着来求我教你。”王晖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阮望洲露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迈开双腿坐到了休息的位置上。
钟寒路过王晖，凭借傲人的身高面无表情地俯视了他一眼，随后紧跟在阮望洲身后，两个人挨着坐在了一起。
本来他们偷偷从队伍里离开也不会打扰到别人，可是王晖一高声叫住他俩哦，便打断了其他人的练习。
C班的人数并不少，有二十三个人，使得练习室里的空间利用率极高。
这下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王晖和两个“懒惰”的练习生之间的冲突，神色各异。
王晖认为自己的权威在这一刻得到了显现，他昂着头巡视了一圈众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都是C班的一员，也许我们的实力并不强，但是我相信我们都有一颗团结向上的心！”
“所以，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大家一起跟着柳新学习动作，争取在主题曲里发挥出最好的表现，升班！好吗？”
面前发出了一阵稀稀落落的答应声。
王晖心有不满，还想在发挥一些鼓舞士气的技能，结果柳新抢先说道：“我练得也不怎么好，大家随意选择哈！”
连柳新自己都这么说了，王晖没办法再借题发挥了，隐晦地瞪了一眼这个拆台的家伙，在心中埋怨：教大家练舞这么好的一个表现机会，柳新怎么就不能配合自己一下？
阮望洲坐在下面，撇了撇嘴：“好大的官威啊。”
接下来的练习中，有几个人肉眼可见地不那么认真了，最后第二个不打算练习的人站了出来。
“你干嘛去？”王晖警觉地问。
“我需要休息。”这个男生名叫傅金玉，脸蛋看着又乖又软，栗色的头发是可爱的小卷毛，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直挺挺的，噎得王晖心头一梗。
“再坚持一下不行吗？你今天多努力一点，主题曲评级就会更高一点。”王晖说。
“昨天录制到那么晚，我凌晨一点钟才睡，早上又为了抢名额早起。”傅金玉大声说，“我现在又困又累，即使练下去也不会有效果。”
“面对这么点困难你就放弃，以后的舞台你难道也要这样吗？”王晖一脸严肃地教训道。
“你说得这么好听，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也没见你早起提前学到主题曲啊！”傅金玉冷笑一声，不顾他的阻拦，径直走了。
“我……”王晖一下子哑口无言。
实际上他早上一觉睡到了九点，当他赶到练习室时，正好遇上了没人的时间，撞见柳新的朋友正在教他主题曲。
于是他厚着脸皮也进去了，自以为热情好学，即使被拒绝也“不耻下问”，愣是加入了他们之间。
趁着比别人早到的时间差，他便让自己成为了C班的领导者。
傅金玉沉着脸坐在了阮望洲的附近，用力地拧开水瓶喝水。他的脖子上湿了一片，全都是练舞流出的汗水。
“哈喽。”阮望洲主动打招呼道。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打招呼，傅金玉一惊，身子向上弹了一下：”你好。”
“你要不要回宿舍休息？睡了那么少的时间，别把身体搞坏了。”阮望洲关心地问道。
“吃完饭再回去，反正还有一刻钟就到午饭的时间了。”傅金玉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因为还沉浸在刚才不愉快的情绪里，所以语气还有些别扭。
阮望洲点头，用手转着水瓶玩，一边和钟寒聊天：“你早上在画什么呀？看起来好专业。”
“人体速写。”钟寒说，“我在俄罗斯读了艺术大学，专业是服装设计。”
阮望洲好奇：“那你怎么会来选秀节目呢？”
难道是和自己一样，被导演看中选进来的？
钟寒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我签约了一家模特公司，职业是设计师，但是公司误把发给模特的报名表发给我了……所以，我就，报名来了……”
越到最后，他的声音越小。
是因为中文不好的缘故，他没有细看邮件内容，就稀里糊涂地填好表交了上去。
“当时，我很疑惑，为什么要填写自己的身高体重、特长，和艺术照。”钟寒长叹一声，似有无尽的悲凉蕴藏其中。
“噗哈哈哈哈哈！”阮望洲笑得直拍大腿，都快直不起腰了，“怎么会有这么抓马的事情啊？不能退赛了吗？”
一想到本应该是坐在办公室里的钟寒，却不得不来到节目里唱歌跳舞，他简直要笑死了。
“导演说，我的形象很好，而且，有利于节目的国际化……”钟寒小声说。
阮望洲认真地看着他，不禁点头：“真的，你的俄罗斯基因很强大呢，这双蓝眼睛很有特点。我没去过俄罗斯，却能从你的眼睛里联想到结满了冰的湖面，还有那什么伯亚平原……”
“西伯利亚平原？”
“对！”
“我去过俄罗斯，而且还去过两次！”旁边的傅金玉很有兴趣地主动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他的语气里难掩炫耀：“俄罗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在北极圈里能看到五颜六色的极光，还有阿拉斯加拉雪橇！如果去城市里，有很多漂亮的城堡和宫殿，非常有独特的文化特色。那里也是我第一次体验跳伞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