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看到明忆的到来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这段时间黑犬团实在是缺乏人手啊。
明忆对待傅勒的态度仍是非常顺从,当他跟在傅勒的身后,看到黑犬团这段时间的据点时,忍不住睁大眼睛,感到十分意外:“人怎么变得这么少了?”
原来的黑犬团,有三百多个人,分别维持着三艘舰艇的运转,走在走廊里时常能听到说话声、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
而现在,空旷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有几分死寂。
“等进去再说。”傅勒带着他,走进一个房间,看起来是沈澈专用的办公室。
“首领,人带到了。”傅勒非常恭敬地说道。
一段时间不见,沈澈紧蹙起的眉间郁结着厌烦和不悦,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色,看到明忆的到来也没有好转,一言不发。
傅勒叹了口气,对明忆解释道:“和天利团交易失败,让我们的资金周转不开。在黑犬团逃亡的这段时间,不少人都不信任首领,选择离开。现在的人数,大概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了。”
星盗都是逐利的,当他们发现黑犬团濒临破产的风险,拖欠他们的工资,而且一路上还面临着强大势力的追杀。
这种付出和收获不平等的现状,自然让他们不愿继续留下。
明忆心中了然,他看着傅勒眼下的青黑,又想到自己钱包里新增的三千万星币,心中只有痛快。
能给黑犬团添堵,令他身心舒畅。
表面上,他忿忿不平:“没想到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竟然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一点也不为黑犬团考虑。”
沈澈握紧了拳头,眼神怨恨:“你说得对!这不过是我一次的失利而已,他们竟然敢走得这么干脆,以后他们就算后悔了来求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明忆顺着他的话捧了几句,又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沈澈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明忆这种雪中送碳的行为取悦了他,在他心中真正留下了印象。
“几天后,资源星会对矿产的开采权进行分配,我决定去尝试一次。”沈澈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贪婪的目光,“只要我们再能赌赢一次,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明忆眸色渐深。
资源星,是一个矿藏丰富的地方,其中开采出来的一种矿物,是制造机甲里精密零件的必备材料,这其中蕴藏的巨大商机和财富令所有人趋之若鹜。
当地势力就通过拍卖开采权的方式,发展自己的经济。
几年前,沈澈在资源星上幸运地找到了一条与地表很近的矿脉,自此他成功发家,收获了数不清的钞票。
……可是,他知道这些钞票的背后,是多少人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吗?
当初,开采权有时间限制,沈澈面临着一座金山,却苦于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开采。
于是他胁迫了附近的青壮年,像奴隶一般日夜不停地为他劳作,伤亡者不计其数。
明忆和父母就是其中的三人,看似很小的数字背后,却是活生生的生命。
看着沈澈对此一无所知的神色,明忆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传来千疮百孔的疼痛。
“你在水母星立下的功劳不小,证明你确实有些本事。”沈澈施舍一般地对着明忆说道,“正好最近人手缺少,维利也死了,你就去顶上他的位子吧。”
维利原本负责的就是黑犬团的财务部分,地位非常高,甚至可以触碰到黑犬团的核心部分。而且他也拥有了一些领导权和决策权,与原来那个只能听命行事的战士不一样了。
傅勒在一旁看着,表情有些复杂。自己很好用的手下,一下子就变得和自己地位相当的同事了。
明忆一脸严肃地应下了。
消息传出去,明忆的第二次晋升被众人知晓,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对的意见。
毕竟,他的战绩可是摆在那里。
从一开始初露锋芒,在别人无能为力的时候,是他果断出击,打败了敌人。
到后来与天利团的纷争,他敏锐地发觉了敌人的阴谋,是众人心中可靠的存在。而且他还以一己之力断后,全身而退。
不论是哪一个方面,都能够服众。
明忆在自己的房间里,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裹成一团。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他才能感受到安全感。
其实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冷静,不过都是他立出来的人设而已。
反杀天利团、被敌人的炮火追杀,一次次地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他不是真的将生命置之度外。
他只是,想要挣脱“剧情”的束缚。
第10章 星际10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黑犬团在航行的时候藏起了显示身份的旗帜,一路上没有遇到多少麻烦。
明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身份的提高,他不仅有单人睡觉的宿舍,还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沈澈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整理账务,先练练手,顺便完成维利没来得及做完的工作。
这几年黑犬团的交易有很多,文件在桌子上堆起了厚厚的小山。
明忆在其中窥见了黑犬团秘密内幕的一角。
比如和其他势力交易往来的证据、抢劫路过舰艇所得的不法利益,都清晰明了地呈现在了上面。
沈澈喜好奢华的宝物,所以黑犬团大约三分之一的收入都被他私自挪用,容易造成资金不足的情况。
明忆重点检查了黑犬团最近一个月的账务,因为与水母星重要的交易失败,钱货两空。
再加上疲于迎战,让机甲的损耗很高,舰艇的燃料也是一个支出大头。比如带着三艘舰艇和一百多人进行一次虫洞迁越,要花费三百万星币。
所以,现在的黑犬团,能随时使用的资金只有一千多万,家底很薄。
已经到了熄灯的时间,但是明忆还在聚精会神地工作。
他戴上了一副银色边框的眼睛,细细的边框架在秀气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反射出光脑上泛着幽蓝色的屏幕光,也折射出他毫无感情的双眼。
连续处理工作几个小时后,明忆并没有休息,他又打开光脑,继续学习知识。
为了能胜任这个位置,明忆紧急恶补了许多金融方面的知识,全都是靠他在光脑上搜集知识,自学而成的。
而且他学习的也不止是这一个方面的内容,还有一些比如《机甲驾驶实战操作》《电磁学武器构造原理》的课程。
在法律方面他也很感兴趣,虽然作为一个星盗,学习这东西很有讽刺感。
明忆在星网上关注了一位法律教授,名叫哲菲。
这个人年纪刚过三十,却在学术方面很有成就。在他的星网账号里,挂着权威认证:他不仅是帝国大学法律系的教授,还是帝国判决庭的检查官。
哲菲在星网上很乐于和学生进行指导交流,发布了不少的免费讲课视频,比如读书分享、解读社会现象,能给学生带来深刻的启发,因此深受好评。
明忆把他的每一个视频都认真看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有一种充实的感觉。
有时候他还会在评论区提出自己的疑问:
【揭发他人的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属于立功。老师把这个知识点讲得很透彻,谢谢。】
【M星系的星际公约法还有xx部分不理解,请问老师可以解答吗?】
哲菲身为高级检察官,自然不可能回复每一个学生的疑问。不过评论区里有乐于助人的同学看见了,便帮明忆解答了一番。
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无人打扰,明忆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这些知识。
几天后,黑犬团一行人顺利抵达M星系的资源星。
这里也曾是明忆长大的地方,只不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从空中俯瞰这颗星球,只见大片灰褐色的岩土裸露在外面,曾经绿色的山林已经不复存在。
巨大的开采装置像是蚂蝗一样,牢牢地扎根在地面上汲取营养,不计后果地疯狂啃食。
一群群工人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不断将开采出来的原石搬运出来。
三天后,这里即将举办一场宴会,将资源星上的不同矿区进行拍卖。
黑犬团的重要成员被召集到一起开会。
沈澈的眼中带着势在必得:“我已经有了选择的目标,S86,A39和C17是我非常看好的,只要能够拿下就一定不会亏本。”
资源星对每个区域进行了初步的评级,用编号的第一个字母表示,从D级到S级,出货的概率越来越高。
但是,谁不知道越高级的区域越能赚?通过拍卖的形式,竞价将会非常激烈。
明忆沉思片刻,为难道:“可是我们的资金不够,我们现在只有一千万星币。”
显然这个数字没有足够的竞争力,只能拿下一个B级区域。
但是沈澈的野心可不是只有这些,他想将三个区域全都买下,一千万星币是远远不够了。
他一咬牙,做出了决定:“把我收藏的那个绿宝石项链,上古时期的纸质字画,还有伯爵的金权杖都卖了,应该能凑出两千万星币。”
说出这话让他感觉十分肉痛,每一件宝贝都是他放不下的,这一下可是让他失去近一半的收藏品。
但是,他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重振黑犬团的荣誉,这些付出都是必须的。
“是。”明忆应下了这件事。
傅勒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这小子,竟然能这么快就得到了首领的器重,连他当初都没有这种火箭一样的晋升速度。
为了强调自己在明忆面前的资历身份,傅勒故作高深地教训道:“你多注意点,别因为经验少被买家坑了。”
明忆侧眼看了他一眼,好脾气地点头:“我明白。”
沈澈对手下的这些弯弯绕绕浑不在意,他又说道:“宴会对入场客人的衣着有要求,而且会有很多地位高贵的人物出席。你们都好好收拾一下,顺便买一套适合这种场合的礼服,知道吗?”
在场的众人纷纷应声。
到了召开宴会的这一天,金碧辉煌的雄伟城堡里空前热闹,大门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群。
这次的宴会不仅是拍卖开采权,还会有收购商前来参加。
如果在宴会上足够长袖善舞,打听到情报,就能找到政策最适合自己的收购商,将利益最大化。就算不能达成合作,多结交些人脉也是不错的。
因此,拥挤的门口人头攒动,每个人都想第一时间进入,赶紧参与商谈。
侍者仔细检查了邀请函,对着黑犬团的众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一进门是挑高三层的大堂,大约十米高的墙壁上雕刻着宗教圣母的形象,颜色十分绚丽,给每一个第一眼看到它的人以极大的震撼。
明忆也被这奢华场景震惊了。
他并不是没见过高级的地方,可是资源星明明是自己的家乡,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上流的地方。
记忆里的资源星,天空是雾蒙蒙的,贫民区到处都是低矮的建筑,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麻木般的气息。即使是在多年后回忆起来,也总是带着一种灰扑扑的滤镜。
一墙之隔,便有如此大的贫富差距。
他们跟着侍者继续行走,一面很大的镜子镶嵌在墙壁上,可供客人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明忆微微转头,看到了自己此时的形象。
青年的身材修长,举止间仪态得体,散发着内敛的气息。
一身哑光黑色的西装,别出心裁地点缀了白色的拉丝条纹,看起来不那么古板老气。
黑色短发向后梳起,露出了额头,人也显得有精神了许多,俊美的脸庞十分赏心悦目。
反观他身旁的傅勒,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的样貌,又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实在令人不愿多看。
若是在星盗之间,他的行为还能称得上一句豪迈。但是现在穿上了西装之后,他就像第一次穿衣服的大猩猩,充满了违和感。
特别是在明忆和傅勒同框的对比之下,差距更加惨烈。
沈澈本就是喜美厌丑的性格,否则他也不会热衷于收藏各种饰品,以及掳掠貌美omega了。
他眼中的嫌恶毫无掩饰,甚至往远离傅勒的方向移动了几步。
傅勒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敢对暗恋的沈澈表现出来,只能用恨恨的目光盯着明忆的背影。
透过反射的镜子察觉到这一幕,明忆心里无边无际地发散思维。
该说不说,傅勒的思维是不是朝着正常的方向转变了一点点?
要是以前的傅勒,沈澈的这种眼神只会让他更爽。
现在,好歹有了负面的情绪。
之前他还不确定该怎么处理傅勒,毕竟他可是在原剧情里牺牲自己、保护沈澈的人设。万一傅勒妨碍自己的事情,他还要想办法处理掉他。
这让明忆忽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如果能让这两个人反目成仇,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顺利进入宴会厅后,沈澈的出现引起了小小的一波关注。
五年前,他买入一块B级开采区域,却在里面发现了隐藏的大量矿物储量!
经过一些人的评估,这块地的价值一下子从B级飞升到A级,沈澈投入了两百万元星币,利润至少翻了十倍,净赚三千万星币!
这种天降横财的故事对每个人的诱惑力都是巨大的,也是资源星每次拍卖开采权都极度受欢迎的原因。
所以,不少人还记得沈澈的名字,认出他就是五年前那个点石成金的幸运儿。
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让很多人大受振奋,气氛再次热烈了一些。
沈澈清高地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不悦地说道:“这些人总觉得我能赚到钱只是我的运气好,他们怎么不知道我为了查资源星的资料花费了多少心力?和那些贪婪的商人周旋有多么不容易?”
“是啊,他们都小瞧您了。”明忆轻声细语地赞同道。
听到这话,沈澈的自信心更加膨胀:“这次我一定要再次成功,向他们证明那不是我的一次运气,而是我真实的水平!”
说话间,已经有人端着酒杯走过来:“沈总这次看上哪块地了?”
沈澈抬眼看了一眼这人,坐在椅子上,轻抿了一口:“还在看。”
这种宴会里的交际应酬都是必不可少的,此时主动来找沈澈的人,都是资本实力很小的势力。不奢望攀扯上什么大人物,沈澈这种的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
不过,沈澈的野心很大,他对比自己弱小的势力没有交流的欲望。
越来越多的嘉宾入场了,越是晚到的人,来头就越大。
临近宴会正式开场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入,顿时,成群的人站起身蜂拥而上,将入口处挤得水泄不通。
“塞维尔先生,今年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合作的机会吧!”
“塞维尔先生,您心里预期的收购价在什么区间呢?”
“塞维尔先生,我敬您一杯!我是东鹰佣兵团的团长,您能不能优先考虑我们呢?”
这群危险的星盗人物,全都收敛了嚣张的气焰,散发着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味。
明忆诧异地站起身,看向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
正是不久前接触过的武器商人,赖斯塞维尔。
这种矿物作为机甲芯片的必须材料,是武器制造行业的重要上游产业,因此他来到这里决定实地考察。
作为在中央星都能占据一席之地的家族势力,来到这个小小的资源星几乎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只要从他的手指缝里露出来的些许财富,都够这里的所有星盗填满胃口。
所以,赖斯的到来受到了极为热烈的欢迎。
沈澈也无法对这样的富豪无动于衷,他站起身,努力寻找着能从人群中挤过去的办法。
赖斯身强力壮,他不喜被人这样热情到有些冒犯的举动,直接板着脸硬生生挤开了一条路。
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围上去的人们这才悻悻地散去了。
“你们去帮我打听打听,S86,A39和C17,这三个区域有没有人看上了。”沈澈给手下安排了打听消息的任务,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去了。
明忆加入到另一桌的酒席中,先坐着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然后向自己身边的人问道:“你们已经有看中的目标了吗?”
这个人含糊说道:“来都来了,肯定是想要有一些收获的。”
“看来你们最近发展得不错啊?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再努力一下?”
“呵呵,怎么也比不上你们沈首领了。对了,你们看上哪块地了?”
明忆沉吟了一下:“沈首领的目标肯定是要比上一次投入更多了,至少就是四位数吧。”
这个四位数后面的单位是万元,也就是一千万星币以上。
对方听了,觉得黑犬团和自己的资产相当,有可能构成竞争关系,这才透了个底:“我也差不多吧,主要看上了一个东边的地方,和一个靠近河边的地方。”
这句话形容得比较宽泛,但是足以让明忆判断出沈澈想要的那三个地方不符合这个条件,他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情报,微笑着举杯,与对方相碰了一下:“看来我们看上的不是同一块地。”
明忆起身继续向下一桌走去,用这种方式小心翼翼地刺探着场上的情报。
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黑犬团的人回到起初的位置,互相交换了一下场上得到的信息。
“嗯,你的效率还挺高,竟然已经和这么多个势力打过交道了。”沈澈看向明忆的目光很满意。
根据这些比较粗略的信息可以得知,这三个地块,黑犬团的用力竞争对手总共有十多个。
如果想要以最少的代价拍卖成功,就必须摸清这些对手的底细,精准地判断出他们的心理价位。
“既然你发挥得这么好,那你就再去找找那些收货的商人,问问收购价是多少。”沈澈对明忆吩咐道。
说着,他指了指坐在主位的那个人:“特别是塞维尔家族的人,要是能跟他合作,得能赚到多少钱。”
明忆心里一跳,面无表情地答应下来。
说实话,他并不想主动接触赖斯,这个男人总是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钟危险并不是来自于对方的势力或者武力,而是来自于他对自己的好奇心。
明忆有很多个秘密,并不想要被别人知道。
但是赖斯却是一个可能识破他的人。
那批粒子炮的去向,如果赖斯在沈澈面前提起,就会轻易地暴露他的身份。
明忆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已经预设了一遍最坏的情况可能发生的情形,感觉这也并不是一个死局,大不了他直接叛逃,沈澈面对中央星的追杀难有胜算,黑犬团还是会覆灭。
这么想,他的心中才平复。
明忆不打算按照沈澈的指示去找赖斯,他专门挑和赖斯离得最远的几桌交流,尽量避免自己出现在赖斯的视线范围里。
但是,十分钟后,一个佩戴着塞维尔家族徽章的人朝着明忆走来。
“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明忆将他打量了一番,转头向赖斯坐的那一桌看去,果然人已经不见了。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暗道果然还是没有躲过他的眼睛,表面上却纹丝不乱,礼貌地和身边的人打过招呼,起身离开。
绕过一面屏风,就来到了十几间非常雅致的包间。能在这里商讨事情的人非富即贵,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
明忆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宽敞明亮,却只有赖斯一个人坐在里面,悠闲地等待着。
明忆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而带路的那个人给他们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赖斯扬起笑容,率先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他这副神态,简直和刚刚在宴会中冷硬的表现判若两人。
明忆双手交叉地放在桌面上,目光警惕:“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别这么生分,明明我们上一次的合作很愉快,不是吗?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赖斯却表现得很放松,懒懒地仰靠在椅子上。
谁会这么轻易地和别人成为朋友啊。
明忆心中腹诽,表面上一言不发,静待着他的下文。
碰了个软钉子,赖斯也不在意,他微微勾起嘴角,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知道,你也不想让你和我之前的那笔交易被沈澈知道吧?”
明忆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桌面上,眉头也微微皱起,他的语气有些凶:“所以?你想做什么?”
如果赖斯的下一句话是以此来要挟自己,那么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强硬和底线,打消对方的念头。
即使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也一定不会屈服的!
“所以,你就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让我帮你来保守这个秘密。”赖斯并不恼怒,反而是笑眯眯地说道。
明忆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赖斯。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当然要坦诚相待。你身上又没有什么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别再用那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了。”赖斯说道。
“我说了,你就能真的做到?”明忆犹疑地问道。
“当然,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撒谎。”赖斯耸耸肩膀,摊手道。
明忆一想,这也确实,赖斯想要什么得不到?完全没必要来为难自己。
想到这里,他微微松下了身体,询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赖斯带上了一丝神秘的笑容,“资源星上所有S级的区域,都会由塞维尔家族在背后暗中支持,取得开采权。也许在几年后,这里会发展成为塞维尔家族专属的矿区。”
这简直是个惊天大新闻!
有可能改变资源星格局,甚至是整个M星系的大新闻!
明忆已经呆滞住了,太多的疑问堆积在他的脑海,让他反应不过来。
比如,塞维尔家族是武器商人,什么时候准备插手制造行业了?
他们作为联邦出身的家族,能在M星系上站稳脚跟吗?
最后,明忆只能问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赖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明忆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之前在水母星系和赖斯做的三千万生意,可谓是一笔巨款,甚至比黑犬团的账面上还富有了。
明忆给自己买了不少新装备,但是总共只花了两百万左右,因为不想太过高调引人注目,所以还没有用多少。
“我现在入股还来得及吗?”
赖斯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快也想起来他们之间的交易,以那笔资金来说,确实不算少了。
“你这么相信我?”他挑眉,问道。
明明之前还怀疑他别有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