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各色的丝绸,棉麻睡衣,简单的内搭衣物,以及好几打内衣。
叶知秋:“……”
“这也太多了吧?”他笑道。
事实上,秦见鶴准备的要远比这些还要多得多。
包括各色衣物,腕表饰品,箱包鞋履……
不过,在和叶知秋几次近距离接触后,他改变了主意。
命人将那些东西统统减掉,只为他留了最基础的日用品。
叶知秋这个人,看似自我,随性,但其实,他心里是很缺乏安全感的。
他需要别人平等地对待尊重他,而不是把他放在被照顾者的位置上。
秦见鶴不知道,也无法确定,以前或者以后的叶知秋会是什么样子,但至少现在,他愿意满足他的心理需求。
“不确定你喜欢什么材质或者款式,”秦见鶴看着他,很浅地笑了一下,“就都做了一点。”
“我没那么挑剔的。”叶知秋说,不过秦见鶴做都做了,他便弯下腰去,选了一套抱进怀里。
“那你也可以换个不一样的想法。”秦见鶴垂眸看他,片刻后他淡声,“就当我很希望你多来这里几趟,所以才会准备这么多。”
叶知秋:“……”
秦见鶴是真的很会说情话。
他再这样说下去,他真的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招架不住。
“洗澡洗澡……”他拉了秦见鹤一把,“早干早完事儿,明天都还有事儿呢?”
这话说的……
秦见鹤不觉低笑出声。
好像不是那些亲密到让人害羞的事情,倒像是去打个球,吃顿饭一样。
两个人一块洗澡,自然是安生不了的。
这一次,叶知秋眼下没有黑眼圈,秦见鶴又学习了小技巧,两个人更是互不相让,直直地从浴缸里面折腾到外面。
到最后,叶知秋被人抵在墙上亲得晕头转向。
浴室里热气蒸腾,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仰起修长的脖颈,看浴室天花板上的热气汇成一颗颗水珠。
那水珠仿佛全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只轻轻一眨,就染湿了面颊。
快、感,刺激与疯狂,在血管里如见了风的杂草般齐齐疯狂生长。
叶知秋再受不住,低头在秦见鶴肩头重重咬了一口。
“谁属狗的?”秦见鶴问,嗓音染了水气,哑的厉害,听得叶知秋不自觉再次收紧了牙关。
从浴室出来,叶知秋只觉自己魂儿都快没了。
他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秦见鶴握着风筒,坐在床边为他吹头发。
头发吹干,他在他发顶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似笑非笑地问他:“谁属狗的?嗯?叶知秋?”
叶知秋:“……”
上一次骂人属狗骂了好几次,结果今天自己把人给咬出血来了。
“还不是怪你那么疯?”他有气无力地强词夺理,“再不给你一口,我还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是一回事儿。”
他买的那些东西,本来是要给秦见鶴体验一下的,结果可好,全用自己身上了。
秦见鶴就他妈是一条狼。
平时看着沉稳理性,一到了床、上,简直疯狗一条。
叶知秋想着,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他那双眼睛本就漂亮,此刻水汪汪的,眼尾泛着绯色,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秦见鶴在他身侧躺下,倾身过去亲吻他的眼睛。
他的唇柔软滚烫,在他眼尾处轻轻吮了下,吮得叶知秋睫毛直颤。
“明天干什么?”他问,“这么急想要干完?”
叶知秋:“……”
他是想要早干完早休息,但这点儿也不早了啊。
“去公司。”他闷闷地说。
“不考虑休息休息?”秦见鶴问。
“嗯。”叶知秋低低地应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问,“你明天什么时间走?”
其实是一早的机票,但秦见鶴没说。
“还没定好。”他说。
叶知秋的睫毛开始打架,抬手小小打了个哈欠。
秦见鶴将他往怀里抱了抱,让他枕在了自己的颈窝里。
“秦见鶴,”临睡前,叶知秋模模糊糊叫了秦见鶴一声,“以后不许再学那些小技巧了。”
像是有谁在耳畔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叶知秋只觉一只温热的大手在他后背安抚地揉了揉。
他的神经莫名放松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暗,叶知秋整个儿沉进了梦乡里。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醒来,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了进来。
“醒了?”旁边正看平板的男人立刻察觉了他的动静,含笑垂眼看他。
秦见鶴已经起床,此刻更是西装革履,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一举一动,矜贵优雅,
让叶知秋忍不住疑惑,昨晚那个狼一般凶猛疯狂的男人,和面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见他安静地看着自己,秦见鶴弯下腰来,抬手将他凌乱的额发顺上去,
“看我看什么?”他问,与叶知秋对视片刻后,又忍不住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亲了一口,“好看么?”
不是错觉。
叶知秋终于确认。
“几点了。”他问,一开口才注意到自己的嗓音竟然哑得这么厉害。
下意识地,他抿了抿唇。
秦见鶴垂眼看他,眼底笑意湛然。
和平时那种浅淡的笑很不一样,莫名让叶知秋想到了窗帘里透进来的那缕阳光。
“九点半。”秦见鹤说,“我熬了鸡汤,要先吃饭还是再睡会儿?”
刚刚醒过来,叶知秋还有点迷糊。
愣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不是要去香港吗?”他问,“你什么时间走?”
“不着急。”秦见鶴说,“再晚点也来得及。”
昨天夜里,叶知秋睡着后,他临时通知周同鑫改了时间。
把一早的机票改到了下午。
昨晚,叶知秋一逗他,他就没能忍住。
确实是有点儿疯。
本以为叶知秋这一觉说不定会睡到中午,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
“要起床吗?”秦见鶴下意识碰了碰他乌黑柔软的头发。
“干嘛?”叶知秋警惕,“不起床你还想再来一次?”
闻言,秦见鶴漆黑的眼底泛起笑意来。
“可以吗?”他问。
叶知秋偏了偏头,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去你的。”
“我帮你取衣服。”见叶知秋精神好起来,秦见鶴唇角也翘了起来。
边闹腾边穿起衣服,叶知秋出门去客厅找自己的手机。
昨天在客厅闹了一通,他的手机根本都没来得及带进卧室来。
屏幕上有不少的未读信息以及未接来电,叶知秋解锁,竟然意外看到了叶洪宪的电话。
他没回复,只先看了工作邮件以及工作信息,又进了几个人的小群里看了看金宝宝李少君的聊天记录。
放下手机时,饭菜已经热好上了桌。
鸡汤鲜香,鸡肉也炖到刚刚好,嫩而不材。
外加还有两道爽口的小菜。
叶知秋是真的饿了,一连喝了两碗汤才把碗放下来。
上一次没说的话,这一次通过感叹冒了出来:“秦见鶴,你竟然会做饭。”
“嗯。”秦见鶴收拾桌上的碗筷,“还会一些其他的,回头做给你吃。”
“你这是在约下一次吗?”叶知秋笑了一声。
“嗯。”秦见鹤说,“可以吗?”
叶知秋:“……”
叶知秋一时有些无语,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尽把自己往坑里送了。
看他满脸无语的样子,秦见鹤垂眼笑了起来。
该做的事情做过了,饭也算吃好了,听着秦见鶴在厨房洗碗的哗哗流水声,叶知秋也起身收拾东西。
他还有不少活儿要干。
如果速度快的话,明天中午前应该就可以已完成。
那么,他明天还能有半天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息。
“秦见鶴。”叶知秋将背包拎在手里,靠到厨房门边看他,“我先回去了。”
最后一只碗刚刚用干巾擦拭干净放进消毒柜,秦见鶴垂眸将手仔细擦干净。
“我和你一起。”他说,“正好也要去公司处理点事情。”
叶知秋:“……”
“哦。”他反应慢半拍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等了片刻。
本以为秦见鶴进去是去取行李箱,但出来时,他指间只勾着一根领带。
叶知秋:“……”
“不会又是要让我帮你系吧?”叶知秋满是戒心地问。
“可以吗?”闻言,秦见鶴笑了下。
叶知秋上前,将领带接在手里:“上次欠我的还没兑现呢。”
“没关系,”秦见鶴淡声,“债多不压身。”
看叶知秋冷着一张脸,他不觉笑了一声,抬手在他发顶揉了一把:“给你带礼物。”
“那好吧,”闻言,叶知秋脸色总算缓和了些,又问,“怎么没看到你的行李?”
“不需要,”秦见鶴说,“那边合作酒店常年留着套房,东西都有,叶知秋……”
说到最后,他忽然叫了一声叶知秋的名字。
叶知秋的视线还停留在他微微滚动的性感喉结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不觉微微怔了一下。
领带已经系好,叶知秋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他。
“录个指纹吧。”秦见鶴看着他。
虽然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叶知秋知道,他是在告诉他,以后,只要他想,就可以过来。
秦见鶴很聪明,永远都不会把话说满,永远让他有路可退。
但本能地,叶知秋还是有些抗拒。
这是秦见鶴的家。
任何人,都不该把自己的家门随随便便向别人敞开。
尤其是秦见鶴这种身份的人。
这个家,看着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但谁又知道,那些角落里,有没有藏在秦家,又或者Q.L的相关机密呢?
而且,他过来,肯定是因为他自己有需求,又或者,是秦见鶴有需求。
准确而言,他们不过是两个曾经在感情或者生活中受过严重创伤的可怜蛋,偷偷缩在寒冷的冬夜里,通过某种最直接的方式互相抱团取暖罢了。
如果秦见鶴不在,那么,他到这里来的意义又在哪里?他又该找谁抱团?
可如果秦见鶴在,他又何必非要录入自己的指纹呢?
说到底,这个家,只是秦见鶴自己的家,和他叶知秋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用了。”叶知秋说,“回头在门卫系统录个指纹,能进你们小区就好。”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好一会儿后,秦见鹤抬手,将他帽檐下的碎发往后顺了顺。
“听你的。”他说。
周六上午,中央商务区的道路难得畅通,秦见鶴驾车,很快就到了公司。
周末人少,叶知秋在Q.L地下车库下车,随后两人一个乘坐员工电梯,一个乘坐专属电梯上楼。
叶知秋忙了一上午,但始终都在坐着。
昨夜被人握着脚踝抬了太长时间的腿,他到现在都有点不太舒服。
临近中午时,他的手机震了几下。
叶知秋没有看,而是专心地握着剪刀裁剪布料。
直到整套裁剪完毕,他才放下剪刀,抬起眼来。
屏幕上有不少的未读信息,但叶知秋一眼看到了那个叫做“QIN”的发件人。
他解锁手机,点进聊天软件,打开秦见鶴的对话框。
【QIN:我先去机场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去休息,无论有任何事情,随时拨我的电话。】
叶知秋看完信息,又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
正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栅透进来,斑斑驳驳地落在叶知秋的侧颊上。
光影分明,让他那张脸看起来漂亮到惊人,可也冷漠到惊人。
倒有点像那斑驳的光影一样,颇为阴晴不定。
手机在掌心里被握到隐隐有些发热时,叶知秋终于动了动身形。
他起身收拾工作台上被剪到凌乱的布料与工具,准备出去用餐。
周末,设计部整个楼道里都格外安静。
虽有少数人过来加班,但大部分办公室却早已空了下来,稍有动静便分外明显。
叶知秋有些心不在焉地往电梯间走去,刚要拐弯,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开关门的声音。
那声音不算小,下意识地,他回头看了一眼。
正看到一个年轻的陌生面孔,刚从周朗办公室出来。
叶知秋来Q.L时间不算太长,平时也大都忙着伏案工作。
但设计部的人,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眼熟的。
而这人,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
或许是其它部门的同事,他想。
虽然大周末的,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还到周朗办公室来本身就有点奇怪。
但那跟叶知秋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电梯上来的时候,那人也进了电梯间。
明明电梯间很大,他却偏偏站在了叶知秋身旁。
“你就是叶知秋吧?”他问。
“嗯。”叶知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抬眼看向对方。
“你不知道我是谁吧?”年轻人也看着叶知秋,目光颇为意味不明。
叶知秋的神色很淡,衣着打扮也十分简单。
简单的白色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内搭。
领口处十分贴合柔顺,包裹在他修长纤细的脖颈上,看起来格外优雅。
看材质应该是最好的山羊绒。
很简单的一套,但穿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逊色。
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地看叶知秋,年轻人眼底不觉隐现惊艳之色。
只是,叶知秋却丝毫不为他眼底的激赏之色所动。
“我有知道你是谁的必要吗?”闻言,他很轻的笑了一声,讽意十足。
对方长相不错,但顶多也就和齐鑫不相上下。
刚吃过好的,叶知秋可不会把这种货色放进眼里。
“当然有。”见状,对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叶知秋本就讨厌故弄玄虚,更不用说,他现在心情也很一般。
正是恨不能遇神杀神的时候,此刻有人往枪口上撞,他当然不会客气。
“是吗?”他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对方一遍,语气难免尖酸刻薄,“没看出来。”
电梯来了,他懒得再理对方,抬脚上梯。
“认识一下吧,”对方冲他伸出手来,“秦唯安。”
这个名字叶知秋觉得耳熟,也确认自己听说过。
如果换个场景的话,他可能很容易记起来。
但因为并不经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且此刻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因此,他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过。
见叶知秋微微愣怔,秦唯安还以为自己的名字终于镇住了对方,不由有点得意地笑了起来。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秦唯安?”叶知秋看着他,“抱歉,没听过,也没兴趣。”
从始至终,他没对他伸出手去过。
秦唯安:“……”
电梯直达一楼,两人下梯时,正逢安保人员巡逻。
看到秦唯安,对方立刻招呼了一声:“小秦总。”
叶知秋终于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耳熟了。
是秦见鶴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进而,他又想到秦唯安刚从周朗办公室里出来的事情。
之前他有了解过,秦唯安执掌Q.L期间,周朗曾一度踢掉孟达,坐上过Q.L设计部老大的位置。
看来两人应该相当投机。
就算已经换了当家人,也挡不住两人时常见面,而且,还是在Q.L内部。
可见,周朗背后,应该还有秦旭昇的支持。
“叶知秋,”见叶知秋始终不说话,秦唯安主动开口,“久仰大名了,一起吃个饭吧?”
“抱歉。”叶知秋淡淡道,“不太方便。”
秦唯安还要说话,叶知秋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将他打断。
脚步微顿,叶知秋漫不经心地从大衣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
还是叶洪宪。
“爸。”他垂眸接起来。
室外阳光正好,叶知秋在Q.L大门口站住了脚步,有点好奇,平时十天半个月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的叶洪宪,怎么会一天给他打了好几通的电话。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叶洪宪一开口就带着气。
叶知秋懒洋洋地靠在门外的廊柱上,冲仍等在身边的秦唯安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先走。
“好,就走。”秦唯安说,脚下却分毫不动。
趁叶知秋还没说话,他又压低声音,“等将来有机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叶老师吃个饭?”
叶知秋有点烦,但也不想继续跟他扯皮,尤其电话对面还有叶洪宪。
再说,有没有机会,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发言权。
因此,他敷衍地冲秦唯安做了个"OK"的手势。
得到满意的答案,秦唯安终于满足,他冲叶知秋点点头,礼貌地离开。
秦唯安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为人也算礼貌,可叶知秋却知道,这套得体的行头下面,包裹的其实是一只衣冠禽兽。
上一世秦家的事情,叶知秋没有太多关注。
但毕竟是豪门秘辛,世人多爱八卦,他自然也听说过一些。
对秦唯安此人,他可以说是毫无好感。
“我不是加班了吗?”看着秦唯安离开,叶知秋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忙得时候需要集中注意力,所以调了静音,这会儿刚出来吃饭。”
“有什么事儿吗?”他问。
“那个齐鑫怎么回事儿?”叶洪宪问,“昨天晚上到家里来,现在刚要出门,又在门口碰上他的车子?”
“不是和你说了,和他保持距离,”叶洪宪训起人来那是格外流畅,“一个两个的养着你们干什么,比着不省心。”
大约是自己一直没接电话,齐鑫又不敢再来公司堵自己,所以去了家里。
不过,叶洪宪周末是很少在家的,也是齐鑫运气不好,这么巧就碰到了他,还一碰就是两次。
“我这不是保持着了吗?”叶知秋笑了声,“如果没保持距离,他就该在这里陪我吃饭而不是在家里空等了。”
叶知秋说的有道理,叶洪宪卡了卡壳,没再多说什么。
“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点。”最后他说。
“知道了。”叶知秋笑了一声,乖巧得过分,让叶洪宪有火也没办法发出来。
最近叶鼎生意不顺,外加叶知夏又在家里不停闹腾,叶洪宪心情本就极差。
结果今天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齐鑫,简直是差上加差。
叶洪宪一肚子气,眼看就要爆发。
偏偏叶知秋最近却一反与他作对的常态,格外听话。
所以难听到的话到了嘴边,最终也还是没有骂出来。
倒是楼上,陶若晴看叶洪宪驾车出门后,才冷着脸转过身来,看向叶知夏。
上次庆功宴,陶若晴偷偷放了叶知夏出去。
偏偏那晚,叶洪宪猝不及防地回了家。
发现叶知夏不在,他怒气冲天,狠狠将陶若晴骂了一顿。
从那天之后,叶知夏就再没有被放出去过。
“叶知秋就要搬出去了,”陶若晴冷着脸对他说,“都是因为你。”
“搬出去就搬出去,你不是早想让他滚蛋了吗?”叶知夏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又不舍得了?”
“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陶若晴冷着脸呵斥。
“怎么?”叶知夏继续阴阳怪气,“叶知秋搬出去,不再那么方便被你掌控,现在要掌控我了吗?”
陶若晴:“……”
陶若晴气得心口疼。
“你自己看看。”叶知夏还没完。
“连白优那个贱人都能接到电影的男二了,你呢,你把我关着,我见不了高文烨,上不了学,连戏也没办法接,”叶知夏将手机摔进陶若晴怀里,“叶知秋的朋友以前怎么嘲笑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嫌我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陶若晴心头一片冰凉。
“小夏。”她问,“妈妈再问你一句,你这辈子是不是非高文烨不可了?”
“是。”叶知夏说,没有丝毫的犹豫。
陶若晴笑了一声,一瞬间心灰意冷。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一生理性钻营,生个孩子却这么感情用事。
“这件事情,你爸爸肯定不会同意,”陶若晴说,“所以,就算将来被赶出叶家,失去叶家的继承权你也不后悔?”
被赶出叶家叶知夏不怕,但失去继承权,却让他犹豫了起来。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陶若晴一直把他当做叶家最终的继承人来培养。
叶家的一切都属于他,在他心底,早已是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
而且,以他对高文烨的了解,他其实早就已经隐约察觉到,高文烨最初接纳他,或许也是因为他的出身。
叶铮和他同母异父,并非叶洪宪亲生,注定了将来无法接手叶家。
而如果他彻底惹恼了叶洪宪,将来得利的,注定只有叶知秋一人。
想到高文烨发给叶知秋的那些卑微信息,叶知夏不自觉红着眼睛握紧了拳头。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高文烨,叶家的产业,都只能在他手里才行。
“还有,”陶若晴继续道,“如果有一天,叶知秋找了比高文烨好了十倍百倍的人,你会不会后悔?”
从小到大,叶知夏在外形上一直被叶知秋压着。
所以,在其他方面,他也就更加争强好胜。
压叶知秋一头,早已成为了刻进他基因中的本能。
可这一次,陶若晴的话却只引来叶之夏一声嗤笑。
“您放心吧,”他笑,笑意阴冷,“除了齐鑫,他还找谁去?”
而且,他也不认为叶知秋可以遇到比高文烨更好的。
越是往上,大部分人的婚姻越不自由。
他之所以还有所选择,也不过是因为,陶若晴多年来处心积虑费尽心血地为他张罗准备罢了。
叶知秋身边的追求者虽然不少,但条件特别好的那些,大多也只是贪图他的美貌。
想要走进婚姻,却并不容易。
这也是叶知秋为什么从不搭理那些人的原因。
这些年来,能入他眼的,确确实实只有齐鑫一个。
但偏偏又是陶若晴特意安排的……
想到这里,叶知夏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只是,陶若晴却远没有他那么乐观。
她微微蹙眉,看着远方齐鑫的车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昨晚,叶知秋确实有打电话回来,说要通宵加班。
今天一直到现在,她连拨他电话不下于三次,却没有一次是有人接听的。
现在,人还没搬出去,她就已经体会到了断线风筝的感觉。
这让她烦躁。
“齐鑫这么怕他,”陶若晴沉默片刻,“不是一个好兆头。”
只是,叶知夏却完全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