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 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04-04

苏折却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其疑惑的版本答案,忍不住问道:“你要我……改拜丹希大居士为师?这……这合适么?”
徐云麒却笑得有些古怪。
似是夹杂了千般万种的叹息,又仿佛混合了难以形容的自嘲。
“如若没有这一出事,我原本想点化于你这只金乌,让你拜我在我麾下,做我的好徒弟的。”
苏折点点头,对方这一层小心思从第一天就已经昭然若揭,几乎是比直接写在脸上还要直接清楚,连他的内奸师兄李墨花都在天天吐槽这点。
“可是你既已早早是大师兄的人。”徐云麒忽十分无奈、百分扼腕地说,“我又怎能夺走仙长的心头之爱?”
这语气中的惋惜痛恨几乎让苏折听得头皮一麻,声音都尖利了几分:“老徐,话可不能这么说!”
徐云麒一愣,疑道:“你至少在十年前就已见到大师兄,还被他委以重任,派去魔门当卧底,拯救了那么多修仙门派……如今归来山门,我说你是他的心头之爱,难道不对么?”
苏折沉默片刻,像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补上更多绵密的谎言。
可一个谎言的补充,往往需要由千万个别的谎言来构筑。
以徐云麒的机智敏锐,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抓住破绽,个个击破。
而徐云麒眼见得苏折如此犹豫踌躇,心中那份雪亮的疑虑越升越高,越高而越明显,忍不住吐出一句话。
“难道……大师兄对你……”
苏折无奈道:“我虽在十年前就已遇到过大居士,可见面没多久,我就去魔门卧底了,在这十年,我也不过见了他几十面罢了……”
这倒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只是把白源这个对象替换成了丹希,至少谎言能变得可信一点。
徐云麒听到此处,心中忽然涌出了一种奇怪的希望:“所以,你与大师兄并不算熟识?你和他不算亲近?”
说实话,丹希大居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谁真的清楚?
不过以行幽的形容来说,至少他是这山上唯一可信可靠之人。
而他给苏折的感觉也与性烈如火的行幽不同,是一位极为温静如水,看不出半点涟漪的强大仙人。
苏折叹了口气:“大居士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想见也是难以得见,有时就连我,也并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若贸然提出想拜他为师,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我就不能继续做你的徒弟么?”
徐云麒沉默片刻,无奈苦笑道:“大师兄素来不管俗务,默默守了我们山门几千年,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我可从未见他对山门外的仙妖如此上过心……我想,你在他心中必定是特殊的。”
“而我虽有着收你为徒的私心,可我一个五阶的画仙,一个排行第五的居士,要如何迅速教出另外一个五阶的徒弟呢?”
之前他不过是让林宿晋升二阶,就已经引得众人的议论不满了,可见徐云麒虽然身为七位居士中最受掌教宠爱的居士,却也不能达到一言九鼎的效果。
如今之计,只有让全山门仅次于掌教的大画仙,排行第一的六阶居士丹希,收下他为徒,那林宿的迅速晋升才能服众,才能堵住所有人的怀疑和议论。
苏折稍稍一想,便放下了疑虑,抬手抱拳道:“那就多谢指点了。”
一人一妖就此说罢,苏折退出了画卷空间,徐云麒在亭中鞠躬辞别。
而苏折一转身,果然毫不犹豫地顺着原路返回,走到了山峰的原点。
而在那绿意浮动、千松攒尖的峰顶,丹希大居士正在一处花团锦簇之处抚弄着花草,他的绿袍自然而然地垂弄下来,衣摆似与绿草浮枝融合到了一体,风吹浅过,那衣袖上的丝线就如藤蔓一般摇曳轻动。
不知为何,他似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苏折轻轻走近,而丹希也似早已察觉到他会来,不急不慢地挥动五指,写出一句浮在空中的话。
“你已问过徐云麒了?”
苏折点了点头:“大居士,可是已经猜到他给我的建议了?”
丹希居士晃了晃脖子,好像是在点头似的,继续写道:“我让他告诉你,便是给你一些时间思考与琢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决定。”
苏折笑道:“居士怎知我现在就有了决定呢?”
“若无决定,你又怎会上山来寻我?”
苏折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居士暗中庇护我,倒也不算什么。可你若是收林宿为徒,就是直接参与到了我的卧底计划当中……将来若是,若是事发,只怕会……”
丹希抚弄花草的手一停,写道:“你这是怕会连累我?”
苏折语气恳切道:“我们今日的说辞,可以骗得过徐云麒,但未必骗得过那位七阶的掌教。”
丹希陷入了静默。
苏折继续道:“他或许今日不会出关,明日也不会出关,可万一有一日他出了关,发觉了大居士背着他的所作所为……那时您要如何自处?”
丹希静默片刻,忽然手指一挥。
这次却居然不是画出了一行字。
而是直接画出了一个笑脸。
这份笑脸,赫然就是苏折那一日根据行幽的形容画出的英俊人脸!
苏折看得一愣,却发现那笑脸在空中慢慢消散后,丹希似乎心情十分愉悦,又是动作轻快地写了一段话。
“你居然问我要如何自处,真是有趣……你这小金乌,是在为我担心么?”
苏折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对方一个堂堂六阶的超强画仙,无论如何都不该轮得到他这个五阶初期的妖仙来担心。
可他还是担心。
担心得情真意切、无一字虚假。
“论交情,您是行幽信任和在乎的人,论亲情,您是行幽的兄弟,论恩情,您救过我多次。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会为您担心。”
丹希却听得身上一僵,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
这阵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好像连空气都已凝固。
苏折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才让对方如此表现?
可丹希接下来就写道:“你说我和行幽……是兄弟?”
苏折硬着头皮道:“你们都是画祖所造,出生时间差不多,又都拥有同一个造物主的父亲……大概可以算是……兄弟?”
他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了一番,也不知道兄弟论适不适用于两幅画。
可没有想到,这个通常属于生物的概念,却让丹希陷入了异常长久的思考,他好像被这个简简单单的词打动了几分,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感慨了许多看不见的文字,半晌之后,才继续写出了一番话。
“兄弟啊……如果人世间的亲情伦理,都可以套在我和他的身上,甚至是我们和画祖的身上,也许几千年前的那些惨事儿……就不会上演了吧?”
几千年前的那些惨事儿?
苏折像是嗅到了什么极不寻常的关键词,立刻警醒地看向了丹希。
他想催,想问,可是丹希似乎陷入了一种古老而漫长的记忆中,打扰他不合适。
过了一会儿,丹希微微转了身躯,悠悠然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多谢你用了这个词……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苏折好奇道:“想起过去的事,是开心多一些,还是酸楚多一些?”
丹希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另外一个新问题覆盖了旧问题。
“你之前问我在东窗事发时要如何自处,那我也问你一句。”
“请居士问吧。”
苏折忽然注意到,在还未写出下段话之前,丹希的手掌就有些不自然地攥起,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用肢体语言表现出了紧张。
“我的鳞染,你的行幽……倘若他有朝一日想要杀尽这画轴山上的所有生灵,你能否站出来,助我保住这山上的年轻子弟,保住像冯灵犀,叶清敏那样的一线火种?”
苏折头顶一阵激寒,像触电似的立刻抖震掉这个可怕的可能性,几乎是急声否决道:“不会的!他绝不会赶尽杀绝的!”
丹希沉默片刻,问道:“他亲自对你这么说了么?”
苏折听得一愣。
他记得当初和行幽说过类似的话,而对方的回应是——他会考虑。
会考虑,也就是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潜台词是,他还是有可能斩尽杀绝,一个不漏!
丹希似乎从苏折的犹豫中获得了答案,又一步写道:“如果他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他的人,我自然不会插手。可如果他想的是斩草除根,是彻底斩除画仙一脉,是杀死那些完全无辜的人,其中甚至包括你的朋友,你又要如何自处?”
苏折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斩钉截铁、消金断石道:“只要是无辜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用什么理由,都不该成为随意牺牲的工具!”
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却好像是他用全身的力气,用一生积攒下来的勇气和决心去说出来的。
他之前为了实现这一句话,可以不惜自爆妖丹,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么在这之后,他也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忘了这句话。
而在说完之后,苏折就看到丹希那紧绷如弦的身躯微微一松,就好像是对方早已深陷一种绝望的未来,却在溺死于黑暗的关头,瞧见了一丝微小却不可忽视的光芒。
丹希似松了口气,又接着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攥紧了手掌。
“倘若你决心已定,就不必顾忌我了。”
“我会收你为徒,且不会是掩人耳目的假收徒,要收就是真收,我必倾囊相授,全力助你升阶。就算有一日掌教发现,东窗事发了……”
丹希手指一动,写下了一句极短、极慢,却又极为浓墨重彩的生死承诺。
“我必用这条命,保下你。”

近三个月来,冯灵犀觉得自己好像就在做梦一般。
先是遇到了噩梦一般可以消除篡改记忆的无名画,再是奇迹一般地遇到了当初搭救自己的妖官苏折,接着返回画轴山,却接连听到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消息。
原本作为徐云麒弟子的林宿,竟然被大居士丹希给亲口要去了?
无首仙人丹希,画轴山在掌教以下资历最深、年岁最长、修为最强,一个神出鬼没、仙踪难觅的神话般的人物,如今竟为了一个区区二阶的修士出手,亲自收下了他为弟子?
这个消息的出现,就像是把一整个小山坡直接推投到了平静的湖面里,使得原本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的议论,再次如沸水一般喧嚣上天。
而冯灵犀在与众人一道地震惊诧异之后,也同时感受到了许多喜悦与激动。
毕竟这份荣光属于他的好朋友。
不仅属于,而且值得。
试问论才干、论德行、论修行的天赋与资质,难道这同辈弟子里还有比林宿更值得的么?
可在这三个月里,这只是一系列惊人消息的开始罢了。
就在所有人还在消化前一个消息的时候,接着又有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传出——林宿在改投丹希之前,就在下山除妖封魔的过程中遭遇了画祖当年的【未完成作】,以他凡人之躯,竟侥幸吸收了这副作品中的精华颜色,奇经灵脉相当于被重塑了一遍。
因此,他已从二阶之身,一下子蹿升到了四阶!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宛如小山坡推入湖泊,那么这个消息,就犹如直接把一整座连绵起伏的山峰都碾碎成千万吨的齑粉,然后直接把一整个湖都给填平了!
二阶的弟子懵了,准备迎接新师弟的三阶弟子们摇摇晃晃,还在苦修的四阶弟子们面面相觑,一个个不敢相信这消息背后代表着的是什么,
一个二阶,直接蹿升为四阶!?
这是几百年前徐云麒才有的待遇和经历!
可徐云麒在二阶之前还修了十几年的仙道,厚积薄发才能一鸣惊人,他一个刚刚入山门才半年的林宿,竟也能如此?
这完全是破了天才的记录了!
几大居士和许多弟子挨着门地询问徐云麒发生了什么,问得他不胜其烦,到最后不得不闭门谢客,结果询问的人就一个个地奔着冯灵犀、叶清敏、梅洛洛,还有当时下山的其他弟子而去,结果还没问出什么,最后的一个重磅重消息就传来了。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
原定七居士之一的四居士李墨花,触犯门规,勾结外敌,剥夺居士之衔,收夺法印画笔,降阶看押于画轴之中!
画轴山上下都陷入了吓人的死寂。
没有了之前的喧嚣议论,甚至没有了惊叹嫉妒,和一系列杂七杂八的谣言。
在冯灵犀还懵懵懂懂,不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选择了闭口不语,还有些人也清晰地意识到,这一升阶一降阶,一正名一除名,一前一后地发生在短短几个月之内,两个不可思议到亘古未有的事情排列组合到了一块儿,就只能说明一点。
画轴山,要变天了。
这天色若是一变,风雨的狂暴势头可就收不住了。
而冯灵犀却不顾天色,不想人心。
他只是想再见到自己的好友一面。
自从那日回山后,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里,林宿就再未在公众面前现身,甚至连受封典仪都未曾参加,冯灵犀曾去问了别人,也没有别人见过,再去问了徐云麒,发现对方似也不能见到林宿。
入了丹希大居士门下,林宿就像和他的师父一道神隐无踪了。
只有断断续续的重磅消息传出,宣示着这一人依旧鲜活存在。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灵犀清楚地记得,那幅画暴走之时,只有他和苏折苏妖官在场,林宿应该是不在现场才对,怎么就无端端地吸收了画上的精华颜色,难道是在他到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心怀疑惑的人当然也不止冯灵犀一个。
但其中最疑惑的,应当还属三个月前的苏折。
他本以为从二阶升三阶,只需修取神功法诀,或是从储存灵力的炉鼎中吸取升阶的灵力。
可是丹希却轻轻摇了摇脖子,否决了这个答案。
然后他竟将一叠已有千百年历史的上古卷轴拿了出来,摆放在苏折面前,指着它们,要求苏折和吞肉似的把画给吞下去。
这居然也可以?
这可是一卷卷极品的古画,随便摆出去一副都价值连城啊!
这真的不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么?
可出于对这位没脑袋老师的信任,又出□□速升阶的决心,苏折便也咬咬牙,把千金难买的画卷拿了过来。
徐云麒要是在这儿看着,怕是心肝肺肠都得难受得搅作一团。
也幸好他不在,所以苏折得以狼吞虎咽,把满是墨香的纸卷全塞进了肚肠。
文与画下了肚,他顿觉体内翻起了一股巨大的热流,就好像吞的不是一幅幅画,而是一个个小太阳、小星辰,血液喧嚣沸腾之际,宛如成百上千只张牙舞爪的神兽在脉管里横冲直撞,四碰八刺,整个人烫得像是升成了一团儿炎山下滚下来的火。
再这么滚烫下去,林宿的身躯得活活爆炸开来!
苏折疼得在地上咬紧牙关,看向旁边的无首仙人丹希,却发觉他是一阵淡定从容,竟无半点忧虑。
难道这法子当真行得通?
就在这热热赤赤的关头,苏折忽觉得心脏处一阵瘙痒。
原来是那条潜伏于灵魂深处的时间之线,竟从他的掌心处翻了出来,从外表上看,它好似是一条半透明的长虫,探了探脑袋,望了望苏折,看得苏折自己都一阵鸡皮疙瘩翻了起来。
可察觉那时间之线的丹希,却好像放松了许多。
下一瞬,那长虫就囫囵钻了回去,然后从苏折的掌心处一路钻到了臂膀,再从臂膀处翻山越岭般地钻到了脖颈、胸口,甚至路过了心脏,游向了肚腹,它在林宿的身躯里钻来赶去,就好像一条在水缸中随意游戏的鱼儿似的,不断地吞吃着各种四散的热流。
这一小节时间之线……还能帮助消化么?
不多久,随着那透明长虫到处吞吃热流,苏折忽觉得脑海里多了许多陌生的文字和咒印,那些纹路就好像刻印于灵魂一般,竟直接钻入了他的脑子里。
如何从画中召唤神将、神兽,甚至是神灵、如何描绘一副蕴含九天劫雷的天象之图,如何制造一副可以封印天魔的空白画卷,甚至是如何描定一张可以篡改命运的图……
苏折渐觉身上热度退却,脑子里却被亿兆的信息流所塞满,耳边嗡嗡乱作一团,眼中有千万道纷繁绮丽的颜色在闪射无穷,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刻。
再睁眼时,他只觉无穷的知识符箓都在脑海,再看这世间万物,便觉得万物的颜色都可随手一借,阳光截于指尖便是七彩华光。
丹希便拿出几幅残破作古的画卷,摊在他眼前,而苏折随手一瞥,双目洞明之际,竟好像借着这残势颓笔,看出了画卷鼎盛时期的鲜美颜色,然后随手一指,就把上面那一道道模糊消退了的颜色,给一点点地补了回去。
丹希愉悦地挥动手指,写了一句:“恭喜你,此刻你已升入三阶,可算得上是一位‘补彩匠’了。”
所谓的“补彩匠”,顾名思义,是可以以自身灵力补得起画卷上的颜色,只要耗得起灵力,可使一副画卷永保青春颜色,可以召唤多次画中仙灵而不消耗其成色,等于把一副一次性的消耗品,变成了可以反复使用的武器。
如此一来,战斗就得了保障。
可是苏折回味着脑海中出现的那些咒语灵诀,又问道:“如今我可以召唤高等仙灵,比如画中的神将、神兽,以及仙禽了么?”
丹希写道:“你可以试着召唤这些高等仙灵,倘若召唤成功,大概能维持半炷香的时间,其实力大概有其本体的三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左右。”
苏折大喜道:“如此一来,徐云麒给我的那些画就能派上用场了。”
丹希想了想,道:“你也可以自己画一些金乌图,日后可用来召唤自己的虚影。”
苏折一愣,道:“啊?”
自己召唤自己?啥个意思儿?
丹希似清楚他心中的疑惑,继续写道:“你可以借由金乌图,制造出自己的分|身,然后在关键时刻召唤。”
苏折眼前大亮:“我可以召唤金乌的分|身?”
丹希又循循善诱道:“召唤自己的分|身仅仅是个开始,以你如今的修为,不过三阶的半仙,即便能召唤也不能维持太久,但若你升到四阶,就等于把这人身修炼到长生不死的真仙之躯,那时你可以长久地召唤维持金乌的分|身,你甚至可以画一副鳞染图,一副丹希图,你可以拿着图召唤他……还有我。”
苏折几乎陷入了目瞪口呆,看向他,不可思议道:“你……你说我可以召唤……行幽?”
丹希沉默片刻,纠正道:“不是行幽,是鳞染。”
苏折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寻常:“什么意思?”
丹希解释道:“当年画祖出事之前,我曾秘密储了一些属于鳞染时期的鳞片,倘若我们能画出鳞染当年的神龙之形,再以这鳞片入画,以一小节时间之线为引,或许能……召唤出几千年前……那条还未被天魔气息侵染的无眼之神龙!”
苏折霍然站起,几乎彻底惊住。
他居然可以……召唤出从前的行幽!?

第147章 当年真相
得了高人指点,又吞了画卷中蕴藏的修仙记忆与咒法,苏折窝在丹希的这一处云山雾殿里默默消化,修为自是一日千里地上升,随手一挥,便可以一抹云雾为画颜,指尖一动,便可截一寸阳光为线条,取了一些破损画卷,竟能将上面颜色一一还原,把一副副破损的神兽图、仙禽录、圣童画,全部修补完成。
丹希每隔七日来查看一次,过了两个月后,终于有一日,与苏折言明道:
“你的修为已涨至三阶末期,不日就要渡劫升阶了。”
苏折惊道:“这么快就要渡劫了?”
所有的仙种当中,一阶到三阶都只是身具仙能的修士,三阶到四阶才是最大的坎儿,等于越过了凡人的生老病死,具备长生的特性。
因此,三阶到四阶,必要渡劫。
且是不同寻常的九天雷劫。
可在这诡异修仙的世界里,凡是来自天外的劫雷都有一定几率沾染上天魔的气息。倘若身中阶雷,无法借由雷光洗涤自身经脉,那便算作渡劫失败,灰飞烟灭不说,还可能被天魔气息包裹,邪堕丧智,彻底湮灭。
不过,苏折算得上是渡过一次阶的人。
他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从一只小小的乌鸦觉醒了金乌血脉,之后拜在了行幽的盗天宗门下,修的是正统盗仙的路子,从一阶一路到了二阶、三阶,到了四阶的时候,他已被行幽看上,又有白源暗中帮衬,便有惊无险地渡了一趟劫雷。连雷电中的天魔气息,都被在场的行幽挥挥手就收去了。
想来再渡一次画仙的劫,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苏折闪过这些想法的时候,正在琉璃桌上啃着一道道泛古的画卷,这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当初啃书卷,这种物理意义上的消化知识,倒是比精神意义上的消化知识要方便快捷得多,如今他脑海里已经映入了接近一千个画仙的法咒灵诀,知识储备甚至不亚于四阶的画仙。
而丹希此刻仿佛看出了他的过分轻松,步伐忽然就不顺了。
他止于几步之外,负手于后,像是把数十年的忧虑紧张都背负在单薄的双肩之上,连身躯僵直如一根浸泡久了的海边枯木。
“你的这次渡劫,只怕比上次要凶险许多。”
看见字样的苏折有些愣住,忽然就觉得嘴里那些泛着陈年墨香的古画卷不香也不甜了,他疑道:“居士为何这样说?”
丹希的顺手写道:“你还叫我居士?”
苏折立刻改口赔笑:“对不住了,老师。”
这声老师倒是叫得真情实意,因为丹希确实对他倾囊相授,也在实际意义上成为了在行幽和白源之后的第三个老师,倒比徐云麒这个塑料老师要强得多。
而丹希受了此声老师,倒也像是受了某种愉悦的认可似的,身躯稍微放松了几分,继续在半空中写道。
“所谓九天劫雷,无非是仙祖为后辈仙孙仙徒而设的考验,而你在成为林宿之前,就已是四五阶的盗仙,如今又吸纳了鳞染的本源之色,实力已然与一般的三阶大为不同,所以冲着你而来的劫雷,也必不同于一般的劫雷。”
苏折面色一凝:“老师的意思是说……这三阶渡四阶的劫雷,或许会比四阶渡五阶的阶雷还要危险?”
丹希又写道:“你若是渡不过去,轻则画仙修为尽丧,重则三魂七魄也有减损,那时就算你能回到金乌的妖身,也镇压不住那几只强悍的远古天魔了。”
推书 20234-04-04 :靠脸上位后我谋反》:[穿越重生] 《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全集 作者:五枝灯【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5.29完结总书评数:411当前被收藏数:1394营养液数:865文章积分:26,079,896文案:先看文案再看文,少些麻烦少些雷~番外在专栏番外集,有兴趣可看题外话:预收《瞑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