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霁察觉到些许不对,蹙了下眉,恰逢此时,前面的人偏了偏头,非常细微的动作,露出的小半张脸上大片青紫,眼角更是有一道还在往外渗血的划痕,眼里满是惊惧,眼泪要落不落的含在眼眶,视线似有若无的往左边瞟。
似乎是觉得取钱的速度太慢,站在他肩上的乌鸫鸟转了个方向,尾羽似有若无的擦过男人的颈间,像是刀横过一般。
男人顿时一僵,慌张的转回头,直面自动取款机。
贺霁侧身,靠在左侧的玻璃上,冷声开口:“需要帮忙吗?”
男人还没有反应,他肩上的乌鸫鸟却是立时转头看过来。
“你好。”贺霁礼貌打招呼:“帝国军校机甲系贺霁。”
似乎不用他自我介绍,乌鸫鸟认出了他这张脸,顿时羽毛炸开,正要传讯,却感觉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
贺霁抬手把乌鸫鸟从男人肩上摘了下来,这种兽形战斗力不强,但能用精神力与同伴交流,最适合做一些看守监视的工作。
比电子的那些要灵活的多。
乌鸫鸟在贺霁手里拼命挣扎,但被压制的他根本没办法脱身,更别提恢复人形。
“呜……”男人哽咽出声,碍于正被监视着,连哭都是刻意压制,生怕被人发现。
贺霁捏着乌鸫鸟,时不时碾着他的精神力,借此给他同伴传出不实的消息,“外界暂时听不到这里的声音,为了避免他们产生怀疑,你可以简短的概述一下发生了什么。”
“我、我被袭击了。”男人声音颤抖,“我们一家本来打算出去春游,结果还没开到郊区,一只鸟撞到我的飞行器上,距离太远我分辨不出是兽形还是动物,我怕撞死了人,所以就停了下来,结果刚下飞行器,路边就有人打开了我飞行器的后门,挟持了我女儿。”
“他们说,他们只为钱,只要我把所有钱都交出来,他们就会放我们走。”
“但是,我听到他们说什么实验,启动资金,还说我女儿是好苗子。”
男人肩膀耸动,背对着贺霁像是在哭。
帝国怕实验室的事引起恐慌,消息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只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或多或少也能了解到一些。
听到这些话,男人顿时紧张起来,怕把钱拿出来女儿会被带走,又怕不把钱拿出来他们会死。
有人盯着,他也不敢报警,这才在自动取款机面前僵持。
贺霁手上用力,乌鸫鸟短暂挣扎后便伸直了腿,眼睛一合没有了动静。
他随手把乌鸫鸟抛给男人,“交给我。”
男人手忙脚乱的接住乌鸫鸟,再抬头,贺霁已经朝着飞行器停靠的方向走了出去。
似乎是取钱的人许久未归,飞行器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
贺霁还没走到,飞行器便已经启动。
“啊?!”
“快躲开!”
“要死了你怎么开的飞行器?!不看路的吗?!”
刚启动的飞行器速度不算太快,但在路上横冲直撞,吓得路人破口大骂。
饶是如此,飞行器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贺霁精神力快速蔓延,‘咯噔、咯噔、’路中间的护栏被拉拽着拖行,甩了半圈之后横在了飞行器前。
飞行器引擎声轰鸣,硬生生撞了上去。
前部被护栏撞的凹下去一大块,飞行器也失去平衡左摇右晃,速度也有片刻凝滞。
贺霁几步靠近后一跃,跳到了飞行器上。
悬在空中的飞行器高度顿时下降一节。
天窗下,女人蜷缩在一角死死抱着怀里的女孩,她手腕上绑着厚厚几层胶带,饶是如此,仍扣着女孩后脑勺,让她把脸埋在自己怀里。
前面操纵飞行器的男人咬牙瞪了贺霁一眼。
目测了一下天窗与后排之间的距离。
贺霁当机立断的调整身位,抓住车顶的装饰横杆,直接跳下,悬挂在驾驶位。
男人气急败坏的张嘴,似乎在骂人,但碍于飞行器良好的隔音,没有半个字传出来。
他死命大幅度的转动着方向,试图用过歪七扭八的角度把飞行器上的人甩掉。
然而,贺霁稳稳抓着,双臂用力,身形在空中荡起,落下时膝盖曲起,直直的撞在驾驶座的玻璃上。
‘嘭!’
【??作者有话说】
晚安早睡爱每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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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双层玻璃纹路清晰,细碎的玻璃渣四溅。
飞行器内的男人张嘴,面目狰狞骂了句脏话,飞溅的玻璃割破他的眉眼,男人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用力翻转,直接将方向盘打死。
‘吱——’
飞行器骤然横向。
半悬在空中的飞行器失去重心左右摇晃,男人试图用这种方式把贺霁甩掉。
然而下一刻,‘嘭’的一声!
贺霁单手一拳砸在破损的车窗上,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窗瞬间四分五裂。
“你他妈——!”男人怒骂一声,锋利的刀刃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在即将扎进近在咫尺的手背时,匕首僵在半空,坚硬如铁的材质像是柔软的麻花一样被凝实的精神力揉成一团。
精神力悄无声息的覆盖蔓延,男人睁圆了眼睛。
‘咔哒’
飞行器车锁打开。
贺霁直接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拽——滋啦!
残破的布料被车窗上残留的玻璃割破,男人半个身子硬生生被拽了出来,不知从哪留下来的血液,顺着额头向下模糊了双眼。腰腹部位卡在窗口,被玻璃割的血肉模糊。
贺霁拉开车门,男人犹如失去反抗能力的破布,随着摇晃的车门轻摆,双腿软趴趴的垂下,随着飞行器向前飞行,双脚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让一让!让一让!”
“让我进去,谢谢,让我进去。”
追在后面的男人手里死死攥着乌鸫鸟,跑的满头大汗,脚步踉跄的拨开人群,进去就看见贺霁侧身坐在已经停下的飞行器前,绑架犯挂在车窗上已然失去了意识。
在看到坐在后排的妻子和女儿时,男人没忍住红了眼眶。
“爸爸!”
“屠源。”
女人抱着孩子从后门下来,屠源一把将家人抱进怀里,抵在手臂上的手指尖泛白。
他胸口起伏,手忙脚乱的撕下妻子手腕上的胶带,再抬头看向贺霁,嘴唇颤抖嗫嚅着说不出话。
贺霁起身将车窗上的绑架犯拽了下来,转而又朝着他伸出手。
屠源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把手里被他捏的半死不活的乌鸫鸟递了过去。
兽形没那么容易死,乌鸫鸟看起来毛发凌乱仿佛咽气,实际上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屠源把它握在手里的时候丝毫不敢松懈。
贺霁接过,顺手把乌鸫鸟塞进了绑架犯的口袋。
他扭头在飞行器前排放着的电子便签纸上写了一个地址,指尖轻点道:“飞行器去这里报损,包括后续医疗都会有专人负责。人我先带走了。”
说着,贺霁把晕过去的绑架犯拽了下来。
屠源张了张嘴,紧张的情绪在胸腔里返佣,这个时候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却还是难掩哽咽,“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应该的。”
不等屠源再说些什么,来接贺霁的车已经到了。
好在这边不是闹市,再加上这个时间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外面的人不多。
也没多少人有看戏的心思,在最开始的糟乱以后,周围散步的人散的散跑的跑,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相比之下,倒是路障设施损失惨重。
昏暗狭小的审讯室内,骤然亮起的白光让被锁在椅子上的人眼睛一眯,透过眼前的血雾艰难的看向对面。
“尤劲松,男,五十七岁,未登记进化兽形,五年前,你的妻子在B星登记失踪。曾以形似鬣狗精神力强化兽形被电子眼捕捉。”
‘啪’的一下,审讯员随手将档案丢在桌上,双臂环胸,阴沉着脸:“我很好奇,你失去踪迹的这五年都经历了什么。”
尤劲松听了这话,没有半点被审讯的局促,反而心情不错的咧开嘴笑了,“明知故问……”
他抬起手,把玩着电子手铐,“我去强健了身体,融合了精神力,淬炼了灵魂。我所经历的,像你这种连兽形都没有的普通人是不会懂的。”
话语间满满的轻蔑与不屑。
审讯员蹙起眉头,“一个被捏在手里的当猪牛切割的实验品罢了,你还挺骄傲。”
他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少废话,为什么绑架屠源一家。”
尤劲松依旧是那副点儿浪荡,无所谓的态度:“缺钱啊,还能是因为什么。”
审讯员根本不信这种理由,正要再开口,敲门声陡然响起。
‘咚咚’
层层落下的防护网快速向上收拢。
沉重的机械运作声停止,贺霁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我来问吧。”
“殿下。”审讯员轻点了下头,同时起身坐到了一侧。
没有什么寒暄切入,贺霁言简意赅的问道:“你们选择实验对象的依据是什么?或者说,什么样的人在你们眼中,是适合参与实验的最佳实验体。”
这套所谓的标准,一直都是悬在所有人心头的疑惑。
实验讲究精准,更何况是这种基因缝合实验,自然不可能是大街上随意绑走一个人,如果可以知道他们这套选择标准,他们也能更好的防备。
只是这几次捣毁实验室,都没能从那些被抓的人口中撬出答案。
尤劲松在看见贺霁走进来的那一刻,脸上玩世不恭的笑便收敛了几分,微微耸搭下来的眉眼,配上那一脸没有清理过隐约有些结痂的血迹,面色阴鸷。
尤劲松冷笑:“帝国的人都死完了吗,一个小小的绑架案,都得让帝国太子出马,这算什么?我何德何能啊……”
贺霁:“算你倒霉。”
他漠然道:“回答我的问题。”
尤劲松:“你想知道?你们抓了我们那么多人,有一个人说的吗?他们嘴紧,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贺霁也不恼,“总得走个流程。”
尤劲松双手交叠,指尖绞在一起,“让我想想,什么样的人比较合适当实验体呢……”他视线上下打量着贺霁,不知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你就很合适。怎么样?考虑一下。”
“如果你同意,那等你跟我回去,成为我们实验室的一份子以后,我肯定会告诉你选择实验体的条件。”
插科打诨,转移重点,刻意引导试图惹怒审讯员,这是固有的一套应对措施。
滚刀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尤劲松丝毫不认为贺霁敢对自己怎么样。
一旁的审讯员拳头死死攥紧,面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一拳砸在尤劲松脸上。
贺霁却是面不改色,翻看着档案问道:“你在等恒自如来救你吗?”
尤劲松嘴角一僵,后又被他快速掩盖下去,动了动身子,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怎么?你们这不接受交换人质?”
“确实有过两次,实验室与我方交涉互换人质,但是……”贺霁话锋一转,没直接说出后面的话,而是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基地了?”
尤劲松谨慎的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贺霁耸了耸肩说:“如果你需要的话,一会审讯结束,我可以把你的恒自如安排在你隔壁,还可以申请给你开一扇五乘五的正方形门窗,让你们隔墙叙旧。”
尤劲松瞳孔骤然收缩:“你们——”
面对他骤然变化的脸色,贺霁只淡淡道:“你们所属的实验室上周刚炸。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看见残骸。”
顿了顿,他礼貌道:“抱歉,你回不去了。”
尤劲松喉结上下滚动,“该死,你们怎么敢!你们这群疯子,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会给人类的发展造成多大的阻碍?!就因为你们一叶障目,迂腐蠢笨,让很多人这辈子只能当个连兽形都没有的废人!”
“你们简直是人类进化道路上的绊脚石!”
谈及到实验,尤劲松眼睛充血,情绪随着胸口起伏剧烈而变得越发激动,椅子发出‘滴滴滴’的警告提示,微弱的电流划过,尤劲松仿佛没有察觉,仍是咆哮怒吼着挥舞着手臂,试图越过审讯桌扑向贺霁。
然而,椅子上锁链的长度却根本不足以支撑尤劲松站起来。
尤劲松大口喘气,脖颈上收拢的铁链让他呼吸不顺,“迟早有一天,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就会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才是真的为人类未来着想!我们就是人类的未来!”
审讯员拍桌而起,厉声怒斥:“你口口声声为人类的未来,那你们抓无辜的平民剖心挖腹做你那劳什子实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前途光明的人,因为你的一己私欲死在实验台上!”
尤劲松歪了下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是为人类未来做贡献,他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你!”
不理会愤怒的审讯员,尤劲松转头看向贺霁,“怎么说,帝国的太子殿下,考虑一下吧。牺牲你一个,造福大家对不对?只要你同意跟我走,实验室的事不用担心,毁了一个,我们还有第二,第三个,只要你自毁精神识海,我现在立刻就能带你回实验室,我保证,是你们从不知道的位置。”
“这个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贺霁闻言起身,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口。
早知道就不换了衣服再过来了。
他的权限很高,精神力分辨后可以轻松打开尤劲松椅子上的锁链。
手铐一松,尤劲松挑了挑眉,似乎也惊讶于贺霁的行为,“不愧是帝国太子,觉悟就是高。”
审讯员拧眉,“殿下……”
尤劲松情绪起伏太大,话锋变化也快,明显没有好好交流的意思,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没有半点可信度。
话音未落,贺霁一拳直接挥向尤劲松。
尤劲松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一圈,顿时眼前一片眩晕,更是猝不及防惨叫出声:“啊!”
“贺霁你他妈疯了吗?!”尤劲松捂着眼睛,猛的从椅子上窜起就要反击,快速兽化,形似鬣狗的绒毛在他皮肤上一点点浮现,眼睛瞳孔也从正常的人眼睛转化为竖瞳。
人为操控的兽化,总没有正常兽形转化来的快。
贺霁根本没给他兽化的时间,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尤劲松被打个措手不及,浮现出来的皮毛硬生生在贺霁的拳头下被打散。
贺霁始终是不咸不淡的神情,说是面无表情也不为过。
似乎是看出了贺霁眼底的杀意,让尤劲松心下发紧。
如果是别人,哪怕是最高指挥官过来,他都不认为对方会杀了自己,可偏偏面前的人是贺霁,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战斗力,尤劲松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尤劲松再张嘴,血水塞了满口,被血水浸泡的牙齿顺着红色唾液掉落,他分外狼狈的大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
审讯员没说话,默默坐在一旁,思忖着他这话里有几分可信。
贺霁手下狠厉的动作却没停,他没有用精神力,哪怕精神力压制,能让他轻而易举的将尤劲松碾死。
偏偏是这种近身肉搏,那种□□与拳头碰撞,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贺霁手停了一瞬,尤劲松面上的惊恐还没散去,察觉到他停手,嘴角止不住的向上勾起,下一刻,却听他说:“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被打的浑身躁动的血液仿佛瞬间进入冰窖,凌冬已至的寒意席卷全身,尤劲松止不住的发抖。
贺霁睨了审讯员一眼,接收到讯号的审讯员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尤劲松嘴巴大张,鲜血混着唾液不断从他口中涌出,被自己的血呛的说不出半个字,再没有一丝胸有成竹调笑的模样,眼神惊惧的看着审讯员离开的背影。
审讯室的隔音极好。
隔壁审讯员听声音靠的都是电子设备,一旦设备全部断开,里面将会变成静谧无声的单独空间。
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一分一秒的闪烁。
直到太阳渐渐落下,黄昏的霞光在天边蔓延。
紧闭着的审讯室们才被打开。
守在外面的审讯员立时迎了上来,“殿下。”
贺霁擦拭着指尖沾上的血渍,淡淡道:“送去七号监狱,什么时候肯说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七号……”审讯员看着里面半死不活的尤劲松,再想到素有地狱之称的七号监狱,他犹豫道:“要是不能活着出来……”
贺霁将纸巾攒起,头也不回的说:“那就搅碎了送去荒星给花施肥。”
审讯员凝了下神色,“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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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外套给我呗。”◎
晚上高峰期堵车,飞行器一排接着一排龟速挪动,还不及路边行人走的快。
贺霁回到学校,天已经黑透了。
刚出电梯,单人宿舍门前隐约坐着个人。
电梯开门‘叮’的一声,似乎惊扰到了睡在他门口的人。
林江桉抬手遮挡,电梯的灯光透过指缝打在他脸上,在看清楚贺霁的脸时,他长舒一口气,“你怎么才回来啊。”
开口间还带着刚睡醒时候惺忪困倦的鼻音。
林江桉手撑着行李箱起身,但可能是维持一个姿势在门睡太久了的缘故,半边身子都僵了,站起来就踉跄一下,推着行李箱的滚轮险些没直接扑到地上,“嘶……”饶是如此,突然延展开的身体也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霁:“找我有事?”
“咱就这么干聊吗?”林江桉环视了一周,这栋宿舍楼,每层四个房间,但因为特殊的格局布置,中间部分被逃生通道隔开,就变成了一侧有三个房间,另一侧是单间。
中间的格挡门一关,走廊就形成了一个像是一梯一户的小空间。
虽然很安静,但在这种狭小的环境下待久了还是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贺霁有轻微洁癖,在私人领域方面尤为看重,寻常情况下,他的私人空间内不会出现除他以外任何会呼吸的物种。
哪怕是在家,也不会有佣人打扫,整理房间都是亲力亲为。
贺霁正想着校内宿舍楼附近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店开门时,‘哗啦’一声塑料摩擦的动静,在静谧的空间突兀响起。
他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林江桉拎着一小包塑料制品面露无辜。
贺霁瞥见包装上‘高强度延伸环保鞋套’几个字,斜睨了他一眼。
林江桉弯了弯眼睛,笑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憨实模样。
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贺霁顺势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将回来时顺路取回来的现金递过去,“这个给你。上次任务的奖金。”
林江桉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这会也渴了,端起热茶轻抿了一口,看着桌上那叠现金没急着去拿,“这么快就下来了?”又不免好奇多问:“这次怎么发的现金。”
贺霁说:“你的账户暂时锁定无法入账,我去取了现金先拿给你。”
听他这么说,林江桉挑了挑眉,对账户锁定这件事,倒是没感觉意外,“诶……那今天下午,新闻报道的那起银行自动取款机挟持案你是不是也在现场?我听说交给特殊行动组处理的。”
“嗯。那两个都是从实验室出来的。”
林江桉点了点头,作势委身向后靠去,握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调整了一下身形,端坐稳了,“怪不得你今天回来这么晚。人已经抓住了,这次审出什么了吗?”
“没有。”重复的审讯答案得到太多,贺霁有时候都怀疑,实验室那边是不是针对这个问题做过大脑信息修改,“他们盯上了那家的小女孩,我让人去查基因资料对比,过几天才能出结果。”
每一个被盯上的受害人,包括从实验室里解救出来的半成品实验体,被迫参与实验之前的基因也经过调查筛选,可几番比对下来,没有得到任何可用的信息,甚至笼统概括是—关注 公众 号猫加 书酷—随机挑选。
不确定原因太多,没有超过三个人以上的共同点。
林江桉的权限不足,没办法参与审讯,但一些资料在军校内都是公开的,他们在接任务的时候,还会有工作人员提醒查阅资料,让参与任务的学生都对这件事有点基础印象。
林江桉就看过不少相关资料,把杯底的茶水饮尽,咂舌道:“一群被洗脑的疯子。”
贺霁问:“你怎么随身带着行李箱?”
“啊?”林江桉的脑子一时都没转过来,见贺霁盯着自己的行李箱看,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感觉有点想笑,情绪一起,嘴角也紧跟着上扬,“不是吧殿下,我都坐这喝了两杯茶了,才发现我带着行李箱啊。你这反射弧也太慢了。”
贺霁没有反驳,“你换宿舍?”
“不算换?我是被分配过来的。”
贺霁:“分配?”
林江桉解释说:“今天两个机甲系的学生在新生宿舍那边打起来了,基础设施被打坏不少,我回去的时候还以为那边宿舍楼平推改建成喷泉呢。”
宿舍楼被毁,新型建筑材料再大件出一栋宿舍楼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责任落实肯定是得从学生那边走,中间的流程慢慢来,等宿舍楼重新拔地而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宿管做的也只能是先把学生安排到其他宿舍。
林江桉说:“本来我们寝室四个人,换宿舍楼,也会优先让我们四个住一个屋。”
毕竟刚入学,又都是一个系的熟悉的同学,肯定是安排在一起会少一些磨合,也能少点麻烦。
“但是因为一些绯闻,我的舍友一致认为应该给我和你一些独处时间,同住一个屋檐下培养感情,然后……”林江桉顿了顿,这话说起来也很无奈,“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贺霁:“……”
“都怪医院那边的保安,非得拖着我登记,我早回来半个小时,都有挽回的余地。”林江桉深深地叹了口气,偏偏因为一栋宿舍楼的损毁,导致剩下的宿舍楼空宿舍全被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