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去寻找陈郁岁的身影。
可是陈郁岁已经提前进校门去了。
少年不想掺和进这奇怪的三角关系当中,宴无疾不是他的任务对象。
他不需要对他的感情回应。
陈郁岁相信, 这件事情顾言之肯定能解决好。
宴无疾当场变了脸色。
原本明亮的眼神, 因为好友的一句话,而消沉黯淡。
捧着花的手一时间无措地不知道往哪放。
他从口袋摸出一包烟,递给顾言之一根。
宴无疾则把花扔在路边的树下靠着。
点燃了一根烟。
狠狠地吸上了一口。
烟雾缭绕,他故作开心,“怎么, 你小子捷足先登了?”
顾言之没点那根烟,夹在手里。
目光锁定着他,用一种排外的语气说道:“我们只是没公开。”
这句话在宴无疾的耳朵中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哦?你们是炮.友?”
顾言之:……
他没理宴无疾的这句上不了台面的话。
警告道:“我不喜欢看见他收别人的花。”
宴无疾默认了他们之间是肉.体关系而已。
垂首又猛吸了两口烟。
感受着肺和喉头灼烧带来的快感,心口的堵塞感才消失了些。
他静默了大概半分钟。
缓缓开口:“我是认真追他的,能把他写进家族的族谱里, 你能么?”
一句话让顾言之再度沉默。
他开始反思自己和陈郁岁的这段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若是说两人能到国外领证结婚的程度。
那肯定没有。
可要是让顾言之现在放弃陈郁岁。
他也定然不会放弃。
宴无疾一针见血:“看你的表情, 你不能。”
顾言之甚至摸不透他对陈郁岁的真正情感。
是对白月光的迷恋转移到了少年身上?还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听见他内心的心音为之所动?
亦或者是陈郁岁带给了他别人无法给他带来的情绪价值?
这一切他在脑中试图分析。
却终究是隔了层纱,看不透,摸不清。
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宴无疾把花递到了他的手上。
等他一脸无语地看过去时。
宴无疾才道:“既然你没想明白,我也不在意,我追我的,我们公平竞争。”
说完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
“行了,别想了。赶紧去学校把花递交给陈郁岁。”
宴无疾不再跟他多言。
转身坐上自己的跑车,一轰油门走了。
顾言之站在原地,脸色僵硬。
手中的花在此刻尤为烫手。
让他把别的男人的花送给陈郁岁?
下一秒,花被无情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陈郁岁回到宿舍,发现床上有礼物。
拆开一看,居然是他之前拍vlog时在视频中无意间提过的一个牌子的香薰。
奢侈品。
贵到陈郁岁的零花钱不够他挥霍。
所以迟迟没买下它。
而现在?
怎么回事。
陈郁岁掏出手机从上到下把未读信息全部翻了一通。
没有半点关于礼物的信息。
连着几天,陈郁岁只要外出回来,都会看见床上或者书桌上摆了个礼物。
包装精美。
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陈郁岁疑惑地望着墙角已经摆了一排的礼物。
全是不知名的某人送的。
而且包装是陈郁岁喜欢的颜色。
礼物也是他一直想买,或者无意间在网上说过的只言片语物品。
这人很了解他。
另外,范围缩小在了同寝室的几人身上。
除了他们,谁能随意的进出寝室。
陈郁岁挠头不解。
他展开了旁敲侧击的询问。
遇到许向知时,少年无意间透露香薰很好闻,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牌子等等。
结果没发现男人脸上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起伏。
根本没在听似的。
陈郁岁心下清晰了,觉得应当不是他。
结果隔了两日之后。
陈郁岁又收到了同一个牌子的香薰。
只是这次的礼物包装不同,像是另一个人的送的。
拿到香薰的陈郁岁:这绝对是许向知送的吧?!
顾言之这边 ,少年也问过一些同样试探的话。
不过顾言之反倒是询问他,“你想买这个吗?我转账给你。”
陈郁岁直接连连摆手。
两个都排除了。
剩下的只有谢承珩了。
于是在谢承珩下课的这天,陈郁岁抱着一堆礼物,做贼似的,避开楼下的人。
把所有包装礼物全堆在了谢承珩的门口。
一件不落的还了回去。
几天前。
谢承珩情感受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最近的心情低落。
整个人的身边弥漫着黑气压。
同一研发的组员不免心慌,以为是最近的数据错了。
或是代码出了问题。
有个组员趁着刚结束。
大胆地问了谢承珩最近在愁什么。
原以为谢承珩高冷的男神不会跟他吐露心事。
没想到男神看了他几眼,然后像是在脑海中回想他是谁之后。
斟酌着,问了他一个问题:“对象生气了应该怎么办?”
这组员是出了名的感情稳定,恋爱甜蜜。
经常撒狗粮。
谢承珩突然想起了他的感情状况,烦心着问了出口。
想寻求一个答案。
结果不言而喻。
现在的情况正是组员出的主意。
送礼物。
送到对象心坎的礼物。
要真诚,要舍得花钱,要悄悄的送给她让她开心。
谢承珩垂眸望着地下那堆被原路返回的礼物。
忽然之间心中很难受。
他不由得在心底发问,明明他已经按照所说的做到了。
为什么对方不仅没回心转意。
甚至更加冷淡。
他做错了哪一步吗?
为什么少年连话也没和他多说一句。
谢承珩眉眼间满是落寞。
与此同时,网上发酵了一则新热搜。
GY私下辱骂粉丝,辱骂队友,没有职业精神。
游戏中从来不尊重团队打法,只是一个劲的陷入个人英雄主义,团队一落千丈。
国外赛事即将来到,星火战队是否还能为比赛争光。
一系列的词条,充斥着微博热搜。
粉丝人心惶惶不说,路人见状认为真有其事,下场大骂顾言之。
参赛的对家站队也买了黑,顺手压了顾言之一波。
这几日,网络发酵的越发厉害,顾言之个人被骂惨了。
教练愁的哀声叹气。
快要比赛了,出这种事,到底是谁这么狠。
顾言之看到网上的言论,经常气得发抖。
烦躁地不行。
他在校请了假。
再过两天他就要坐上飞机前往国外打比赛。
烦躁地不行。
见到陈郁岁来基地找他。
他甚至也不想见。
陈郁岁硬是磨他,才让他出了基地卧室的房门。
少年站在二楼房门前,看着一脸阴郁,发根已经长出了些黑发,银白色的短发盖住了双眼。
下巴有一些青胡渣的顾言之。
陈郁岁面上带着心疼地说不出话。
张了张口,对视的眼神中明显充斥着无数的怜惜。
“没关系的,无论是输是赢你已经很棒了。网上的风言风语你别看。”
陈郁岁几欲落泪。
压着哭腔音心疼地看着廋了不少的顾言之。
顾言之焦躁地点了根烟。
他身上已经全是烟味了,最近压力大,他甚至有些手抖的症状。
压力遍布全身。
他知道,如果这一场比赛,他没打好。
整个的电竞人生,就完了。
在全网的骂声中。
陈郁岁上前,要拥抱他。
男人烦躁地想要推开陈郁岁的拥抱,却听见:
「打电竞是他唯一热爱的事情,为此他可以不吃不喝,熬过去吧,未来的全球总冠军是属于你的。」
「打游戏时沉默只是不知道说什么,网友根本不懂,怎么能乱骂!」
「别失落,我相信你可以。」
顾言之抽烟的手一抖。
烟灰落在了地上,男人被少年抱了个满怀。
撞得他呆怔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这一刻,他不知道是少年的心声更大声,还是他自己的心跳更大声。
耳边只有心脏如鼓的跳动。
他有种预感。
他要爱上陈郁岁了。
两日后,C城的飞机场登机口处。
陈郁岁戴着口罩混在一众粉丝当中,远远地朝着顾言之挥手。
听着身边粉丝们真情实感,撕心裂肺的喊加油。
望着星火战队的成员们在过安检的背影。
陈郁岁深处其中,也为之触动。
也大声地喊了句加油。
这时,顾言之突然转身,摘下了口罩。
朝着陈郁岁方向,开口:“我一定会赢!”
表情坚毅,语气果断。
粉丝发出排山倒海的尖叫声。
伴随着众人的欢呼与呐喊。
顾言之飞往了国外。
陈郁岁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易清安打来的。
最近这段时间,易清安没有找他的麻烦,陈郁岁还以为白月光恢复正常了。
没想到,在这天,他又打了电话过来。
“什么事?”陈郁岁没好气道。
“几日未见,想邀请你周末出来骑马,赏初秋的景色,给我个面子可以吗?”
易清安非常的温柔,恢复了原著中描写的温润如玉的模样。
陈郁岁本想拒绝,后来一想。
好像在马场他有个关于许向知的剧情任务要走。
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位于东南方的马场在郊外,离城市中心的校区比较远。
打车大约一个小时,昏昏欲睡时, 司机停车提醒他到了。
令人意外的是, 下车第一眼便看到易清安靠在门口玩手机。
他身子修长,随意的靠着墙壁,额间碎发垂落,帅得像是在拍杂志大片。
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
易清安抬眸, 只是一眼, 看清少年的脸后。
他便抬步迎了过来。
陈郁岁心中微动,这人好似在特意等他。
两人几天没见。
陈郁岁觉得易清安看上去憔悴了些。
肉眼可见的瘦了。
以往苍白的肌肤,现在变得更加的没有血色。
出于礼貌, 陈郁岁关怀的问了句。
“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易清安笑了笑,“还行。”
见状, 陈郁岁没多说什么。
跟着易清安一起进了马场。
在门口已经有接待人员邀请他们进去, 易清安拒绝了。
没出国之前他是常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易清安先带着陈郁岁换了骑装。
换衣间内。
陈郁岁看着手中红黑色的骑手服,摸了摸,面料很好,能看出来是崭新的。
比马场免费提供的高级了数倍。
少年心下了然。
明白是谁置办的了。
正准备换衣服时, 换衣间突然又进来了个人。
惊得陈郁岁猛地回头。
看情是谁的一瞬间,陈郁岁竟然内心的第一反应竟是松了口气。
红黑色的衣服挡在少年的前胸。
而光洁柔滑似美玉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
和男人的眼中。
两个腰窝随着少年的动作下陷,小坑圆润的在腰臀处勾.人。
易清安没想到开门进来会看到这一场面。
他原本是想告诉少年衣服该怎么穿。
这一幕他始料未及。
让他迟迟回不过神。
陈郁岁歪头见他不出去,不由得皱眉。
“虽然你我都是男人,但你这么看着我的裸.体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话一出, 易清安当即回神。
不过他没转头,而是换了个角度静静地打量着少年美好的身体。
陈郁岁暗骂死变态。
随即把身体严严实实挡了起来。
陈郁岁无语地道:“你这是偷窥我的隐私。”
“你可以把我当成空气, 我不介意。”
陈郁岁从来没觉得白月光这么厚脸皮。
少年呼吸一滞,口不择言:“那我看你脱衣服,你乐意吗?”
没想到易清安很坦然地,抬手就要脱衣服。
陈郁岁立刻制止。
少年咬牙,见白月光一副市井无赖的模样,没有办法。
心想,大家都是男的,看一眼也不会掉块肉。
便背对着他换衣服。
易清安在他换衣服时悄然走了过去。
大手抚.摸上了他心心念念的细腰。
一只手便能扣过来。
掌心摸上了他心心念念的腰窝。
摩擦了两下。
敏.感的陈郁岁直接后背激灵一颤。
少年直接三两下套上了骑装。
立刻转身,死鱼眼和男人对视。
易清安耸肩笑了。
“好了,别生气。我们不是更亲密的都做过了,怎么这么害羞。”
陈郁岁只想一个锤子砸漏他的头。
神经病。
几天不见,怎么白月光越发精神不正常了。
等到陈郁岁蹬上长马靴时,易清安甚至亲自给他整理衣服。
让陈郁岁有些受宠若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想了下今天的剧情,其实关于陈郁岁的戏份很少。
他只需要站在白月光身边,当炮灰,嘲讽几句就行了。
然后许向知过来替白月光出头。
接下来便是陈郁岁一人的独角戏,内心伤感。
白月光和主角攻和和美美。
很简单的戏份,一句话能够总结。
只不过想到之前一系列的变数,陈郁岁走出换衣间时,内心已经在祈求。
今天的剧情线一定要顺利。
不要再发生变故了。
专业人员带着他们去挑选马。
因为陈郁岁和易清安的个子都比较高,看着又有劲。
教练给他们介绍一些相对高大,鬃毛像秀发一样美丽的马。
马养得很好,看起来比人过得还要舒适干净。
陈郁岁感觉到了价钱不菲。
最近父母没给他打零花钱,不知道他爸是不是忘了他这个便宜儿子了。
而上次直播赚的钱,按照原著人设零零碎碎买了很多奢侈品。
花得快见底了。
陈郁岁便问:“这边马匹大约的价位是?按小时吗?”
教练赔笑着回答他,“不用,易先生有s级消费会员,我们这边直接从账户上划。”
说话间。
旁边传来了另一阵说话声。
一堆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
看样子也是来挑选马匹的。
目光落在健壮的马儿身上,眼睛满是亮光。
询问着他们身边的教练,什么马烈性最强,语气中的征服欲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年少轻狂。
他们正中,恰好围着的是许向知。
许向知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听着朋友吹牛逼。
看着这些马的眼神淡淡。
他见识过更好的,自然对这些提不起兴致。
“欸?那不是我们学校的校友吗?这么巧?”
突然有人开口,一群大男生把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恰好看见了陈郁岁漂亮的侧脸。
“真的。好巧啊。”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不了吧,他身边应该是他的男朋友?”
“没事,反正同学间打个招呼而已,就算是对象,这也没什么吧。”
他们决定好了之后,许向知才把视线从马上收回来。
根本没往他们口中说的同学那看一眼。
他漠不关心:“你们去吧。”
“许少不去?”同学问。
想了想,同学又自言自语,“也是,许少怎么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
待他们一群人乌压压的过去后。
许向知掏出手机,站在原地无聊地看陈郁岁的聊天框。
看有没有新消息。
隔壁叽叽喳喳的声音很明显。
下一秒。许向知刷手机的动作停住了。
在这一众低沉的大男生嗓音中,陈郁岁清脆的声音突出重围。
“诶呀,这么巧啊。居然来了同一家马场。”
许向知猛地抬头。
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一堆人。
同学们提议一起玩。
少年又向身边人询问道:“能不能和他们一起?”
易清安的声音也异常明显,他很温柔地回复陈郁岁,带着些宠溺,“当然可以。”
许向知满头问号。
满肚子疑问无从发泄。
为什么陈郁岁会和易清安同来这里?他们的关系有好到两人单独出来的地步吗?
还有,他们怎么气氛越看越不对劲。
当场,许向知胸口不舒服,拧眉,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们。
阴沉沉的挂了脸。
同学们过来和许向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许向知正一脸面无表情地同陈郁岁视线交汇着。
陈郁岁眉眼弯弯,笑得非常好看。
用口型在和他打招呼。
易清安则朝他招了招手。
算是打了个招呼。
于是两行人并成了一堆人,热闹地走在一起看马挑马。
途中许向知的脸色一直很差。
他几次三番的看见易清安和少年并排走在一起。
两人讨论时也与大家格格不入。
耳摩斯鬓的单独咬耳朵,像是对情侣似的,小声甜蜜地讨论着。
一时之间,许向知都不知道应该生谁的气。
按理来说,一直让他放不下的是易清安。
可是他最近总感觉自己对陈郁岁的占有欲超过了正常范围。
之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现在连陈郁岁朝着别的男人笑一笑,都容忍不了。
想把少年紧紧搂在怀中,教训他,撕咬他。
让他痛,让他求饶。
“许哥,你看上了哪匹吗?”耳边突然来自同学的好心询问。
许向知暴虐的思绪被打断。
他闭了闭眼。
深吸了一口气,“不用,你们挑,我这边有专属的马。”
陈郁岁戳了易清安一下。
示意他附身。
见对方乖乖稍微凑过来些之后。
陈郁岁问 :“你是不是有专有马匹?”
易清安嗯了声。
少年不解,“那你怎么还一直在这挑?”
话音刚落,陈郁岁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易清安见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唰然间,男生堆里发出一阵哄声。
陈郁岁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移聚在两人的身上。
见到易清安大掌揉少年的头。
在场的男生们,不约而同心知肚明的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呦呵地起劲。
陈郁岁被人贴脸开大,脸皮薄得瞬间红了。
极其不好意思地下意识往易清安的身侧躲了躲。
这一举动,让许向知精确的捕捉到了。
原本就发沉的脸色,现在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意来。
他声音不大的喊了一声,“陈郁岁。”
看向他的有两人,不止是少年,易清安也掀起眼皮望向他。
像是在说有什么事情。
许向知心底怄得要死。
只是现在人多口杂,他不好多说什么。
况且易清安现在也站在这里。
他仅仅只能喊一句陈郁岁的名字,然后再也说不了什么。
比哑巴还要痛苦。
他真艹了。
然后陈郁岁收到了一条消息。
许向知发的。
让他过会儿去厕所等他,他有话要说。
陈郁岁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准备回复时——
却透过手机反光界面,看见了易清安的眼神正盯着手机屏幕。
内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目光凉意炸现。
陈郁岁后背发麻。
日照当好的庭院内,易清安正襟危坐在茶桌一侧,手上动作流畅。
弹钢琴的手用来泡茶, 竟也好看到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分完杯后, 易清安将七分满的茶水双手奉给了老爷子。
易老专业地闻赏品茗。
老人家面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
半响,才道出一句话:“退步了。”
易清安摸了摸鼻子,没反驳。
在国外,到处陪着爱德曼教授演奏。
哪来的时间泡茶赏花。
同时, 他心底明白, 这是老爷子在对他去国外这么长时间的不满。
果不其然。
易老先生的下一句话是——
“若不是当初你父亲溺爱,你能去北美洲弹琴?”
老爷子的口气不满,眼中浮现出往日场景。
顿了顿, 又说:“既然回来了,过几天去公司, 在你表哥手底下先学一段时间。”
易清安啧有烦言, 却知道爷爷的脾气。
老爷子说出口话基本上是,说一不二。
他不敢多有怨言。
他换了个迂回的方式,“我可能对商业没兴趣,不如就让表哥在公司打理。”
易清安这辈子唯对钢琴较为有兴致。
其他的,尤其是家族强逼着他学习的商业, 他根本不想接受。
前几年叛逆的时候,硬生生偷了护照。
连夜逃出老宅,飞往北美洲。
据后来说,易老爷子当时发怒,要让人抓他回来。
谁知他父亲跟老爷子谈了一夜,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此事才算不了了之。
易老先生又淡淡地喝了口茶。
“如果你脱去易姓, 不姓易,弹钢琴弹棉花我随你。”
一句话拿捏了易清安的死穴。
青年垂眸看向桌上的茶盏,不再吭声。
他想了想,“如果我这辈子只会弹钢琴,其他什么都学不会呢。”
易老先生不说话,压迫感极强地盯着他。
缓声:“易家没有废物。”
“行了。你刚回国没多久,心还野着,去书房待几天,什么时候心静了再出来。”
老爷子不容置否地下了命令。
抬手由一旁的佣人扶着他回了别墅。
易清安烦躁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去书房,其实是易家的禁闭室内,呆了整整四天。
陈郁岁汗流浃背,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易清安的脸色。
手机反光时的匆匆一瞥,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他下意识按灭了手机屏幕。
少年僵直着脖子,呆若木鸡似的。
安静地像是死了似的。
对于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非常了解白月光是什么性格。
陈郁岁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挑好了马。
陈郁岁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长毛赛马。
对于此,教练特意照顾的问了他一句,新手最好选温顺些的普通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