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陈弗补充。
“什么条件？”
五分钟后，陈弗，莫文泽，南橙，甚至连烂醉的程嘉宇都人手一台电脑，围坐在一张桌上。
“搞什么？”程嘉宇撑起脑袋，在看到对面人脸时一激灵，清醒了大半。
“你好，嘉宇同学，”陈弗微笑，“我们又见面了。”
靠，他们还真把陈弗叫过来了。程嘉宇尴尬地在椅子上乱动。
他承认自己被陈弗吸引过一段时间，但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他现在对人家又没那种感情，所以不愿意提起。
莫文泽撇过眼，回到屏幕上，“让你帮写，整这么多事干吗？”
“我估计你们还没看期中论文的要求，和之前不一样，可以组队合写，”陈弗继续解释，“你们三个人交一份论文就够了。”
“所以呢？”工作量增加和减少是陈弗的事，出钱的人根本不在意。
“我不代写，但可以指导你们。相应的，我不收费。”陈弗轻描淡写地说，他理了理袖口，又卷到手肘上。
南橙心脏又被戳了一下：他就说嘛，陈弗是个好孩子。
斜对面的莫文泽心里窜起哑火，“你不接这活早说不就行了，浪费时间。”
程嘉宇也觉得自己写麻烦，“不好意思，我们要的是代写的人。”
只有南橙关心的是不收费真的好吗，陈弗一家负债累累，他今天学习还有打工也够累了，还要牺牲睡眠时间免费为他们指导。
“我出这个数，”南橙学小说里描写的，伸出四根指头，“你得保证我们按时交上作业。”
陈弗受南艺大的恩惠太多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做出类似背叛的行为：“对不起，我不接——”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好了，”南橙打断他，“我们会配合。”
莫文泽还有程嘉宇齐刷刷地看向他，程嘉宇震惊，在手机小群里问：“阿橙，你吃错什么药了？”
目睹过南橙花痴脸的莫文泽明白了什么，在群里回他：“看上了人家，不和你一样？”
恋爱脑真可怕。程嘉宇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这副样子落在莫文泽眼里，成了和兄弟喜欢上同一个人的烦恼。
他更不爽了，但又找不到来由。
陈弗比较意外，他本来设想的是这三个有钱人会直接拒绝，没想到还有个小可爱愿意为他的指导一掷千金。
体力劳动换成了脑力劳动，陈弗觉得有点可惜。
开工前，程、莫两人骂骂咧咧许久，南橙也模仿他们抱怨了几句。但当陈弗教三人组选好课题，各自去查阅资料后，三个人又一个比一个专注。
“要咖啡吗？”陈弗轻声问。
南、程、莫没一个抬头。
真是好孩子。陈弗脚步放缓，推门出去问侍应生要了四杯咖啡。夜深了，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
几个兔装女郎经过，陈弗自觉往墙边靠，给她们让路。
在一派乌烟瘴气的娱乐会场中，清爽型帅哥总是难得一见，女郎们的目光不住地在他身上流连。
陈弗并不在意，回以微笑。他接过咖啡，转身回包厢。
要是没被南世艺术大学录取，他估计这会儿也在类似这里的地方工作吧，陈弗想。
咖啡的香味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南橙放下手里的作业，好奇陈弗带过来的东西。
“小心烫。”陈弗放了一杯在他左手边。
南橙点头，双手捧起杯子吹了几下，着急地喝了一口。
烫倒是不太烫，可是——
他眉头紧皱，一张小脸变成了苦瓜。
好苦！毒药也不过如此吧？
陈弗找不到垃圾桶，抽了好几张纸巾垫在南橙嘴边让他吐出来。
换个人说不定他就吐出来了，可不巧这个人是陈弗。南橙硬着头皮吞下，喉间还弥漫着淡淡的苦味。
“难喝吗？”陈弗并不知道南橙是第一次喝黑咖啡，他自己试了一口，没尝出什么问题，还比他平时泡的速溶咖啡好喝了不少。
刚才还觉得杯子里的东西苦到怀疑人生的南橙这会儿砸吧砸吧，又觉得这“苦”别有一番风味。
好奇怪，再喝一口。
他的微表情变化被陈弗收入眼底。
陈弗又出去了一趟，这次带回了一盒方糖。
扔了两块糖下去，比一开始要好喝多了，虽然还是苦。
南橙放下杯子，继续做作业。
南世集团大厦，紧急会议开完，时间过了两点。
弟弟第一天搬过来，他居然不在家，太失职了。南柏拣了外套进电梯，在等待到达负一楼地下停车场的过程中无比煎熬。
等他打开车门，弟弟保镖发来了一条新动态。
看清地址后，南柏皱眉：都这个点了，他怎么还在莫家会所里玩？
几张照片传了过来，南柏点开，没看懂。
他发消息问吴华明：“他们在干什么？”
对方很快回复：“好像在赶期中作业。”
……什么玩意？是这个世界颠倒了还是他颠倒了？
在会所里赶作业，闻所未闻。
南柏把同样的照片发给罗绮燕，附上文字：“罗总，孩子们写作业，都没个清净地。”
收到消息的罗琦燕正在搓麻将，她手气好，赢了好几把，这会儿高兴，叼着烟回语音：
“行，我明、不今天盘栋楼开辅导中心，就盘在你莫叔偷腥的歌舞厅对面，膈应死他，哈哈……”
几位麻友也笑起来，“还是文泽争气，再撑个两年就毕业了，那个三儿生的种听说国外都没大学愿意要，逼的他回来高考，啧，就他那成绩和人品，比文泽差远了。”
“什么争不争气，还不是多亏了小柏。”罗琦燕摆手，虽然南柏没明说，她心里门清，那小杂种没学上也是托了她这位侄儿的福，“文泽能不能撑两年还说不准，要是被退学了——”
罗琦燕冷哼一声，“我弄死他。”
“到时候拜托罗姐把嘉宇一块扔海里。”洛瑛云淡风轻地说，拈了颗瓜子磕。
麻友调侃，“程太，你对孩子要求太高了。”程太太是她们几个人中学历最高的，国外顶尖医学院博士毕业，和丈夫是同学，结果两个孩子没一个继承夫妻俩的学习天赋，早年程太太还专心待在家鸡娃，现在已经完全放弃和她们一起旅游、打麻将了。
洛瑛笑笑没回应。
“午夜”，喝了咖啡又食了不少小蛋糕夜宵的南橙如有神助，醉鬼程嘉宇去卫生间催吐，胃里的东西清空了大脑才清醒过来，连走带爬继续回来写论文。莫文泽清楚自己这门课挂了会有怎样的后果，身边好似站了一个举镰刀就要砍下来的死神，压根不敢马虎，该问陈弗的问陈弗，还往太阳穴上抹了某东南亚国家加强版薄荷油强迫自己清醒。
在deadline前，万物平等。
陈弗守着这三个正在和时间赛跑的人，抽空在网络上兼职。
“我有个问题……”南橙过来，不小心瞥到了陈弗的电脑屏幕，中间显示“上传成功”，在被电脑主人切掉前，他扫了一眼网址，忘不掉了。
职业原因，他对字母和数字特别敏感——绝对不是他好奇陈弗隐私！
“什么问题？”陈弗心虚问。
“我找不到最新年份的数据。”
“都检索过了吗？”陈弗挪到南橙的电脑前，继续帮他查找，“还没统计出来，不过可以适当作预测。”
南橙恍然，“哦。”
眼看他切到另一个页面，噼里啪啦操作起来，陈弗好奇：“你在做什么？”
“在做预测系统，”南橙手没停下，“你不是让我适当预测吗？”
陈弗：……很好，很厉害。话说他们是学什么的来着？
古地球上的编程好上手多了，南橙花了不到半小时建好了框架，不厌其烦地调整参数，最后得出了最新年份的预测数据。
默默围看的陈弗在这半点钟里，至少喝了十几次水。
“不如附上你的系统，”陈弗真诚地建议，“我可以保证你们的作业能拿到A+。”
对面两个精力到了极限的人抬起头，两眼无神。
“我的part做完了，”南橙伸展坐酸了的腰，“你们俩还剩多少？”
“三分之一不到。”程嘉宇脸趴在桌子上。
莫文泽无力地回答，“同上。”
陈弗过去检查了下他俩完成的内容——出乎意料地不错。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们还能做得更好。
南艺大的有钱人，还真是卧虎藏龙。
“你们继续，我去睡了。”
时针指向四点，南橙叹气，他在星际都没这么晚睡过。
“拜拜。”程嘉宇打了个哈欠，投入到作业中。
困到几乎快昏过去的莫文泽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往眼睛里滴点薄荷油。md，平时玩到这个点压根不是问题，一干起事就直打瞌睡。
六点半，南柏驾车到“午夜”。这个点夜生活基本结束了，门店冷清。
前台领他进包厢，一开门，奇怪的气味直冲鼻间，混合了红酒、咖啡、薄荷，还有他辨别不出的甜腻味。
保洁也没进来收拾过，里面可以说是垃圾场。赶作业的几人早已昏睡在桌上，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南柏顾视一圈，没找到南橙：“橙子呢？”
“小少爷在另一间睡着呢。”
南柏松了口气，“带我过去。”
被纱帘隔开的大床上，南柏模模糊糊可以看到被子拱起的一团。
小橙子居然都长这么大了，以前明明还没到他腰上，要抱抱只会扒他的腿。
南柏掀开帘子，睡着的人乖巧得过分，长睫毛扑闪一下，像是要醒了。
这两天小宝又是上课又是写作业，困了还会找地睡觉……他家弟弟莫非是天才？
问：早上一睁眼看到两天前还是小说人物的主角坐在你床边的冲击力有多大？
南橙：谢邀~梦里还在苦哈哈地修机甲，一觉醒来，差点以为自己上班太久精神错乱。
橙子的睡颜太可爱了，南柏没忍住，就看了亿点点。
“继续睡吧，醒了哥哥带你回家。”
南橙倒是想继续睡喽，不过南柏是打算守在这吗？
“我想回家睡。”
还没睡醒的小宝说这句话，好像在跟他撒娇。南柏被小奶音狂戳心脏，他弟弟是什么治愈小天使？
“好，回家。”
路过做作业的包厢，南橙想进去看看怎么样了，被南柏果断拦下，“不用管了，待会儿你罗姨和洛姨会来。”
南橙放弃：其实他就想慰问一下陈弗。
半小时后，闹铃响了。陈弗还有课，惊醒过来收拾东西。他们仨的论文写得差不多了，剩个收尾，今天应该能搞定。
程、莫两个人还在酣睡，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人羡慕。
街道尽头朝阳升起，光亮刺眼。陈弗没舍得再打车，戴上卫衣帽子，晨跑到路口。
好几辆豪车像约定好了一样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陈弗偏过视线，和降下半边车窗看街景的贵妇人目光相遇。
陈弗压低了帽檐，脚步变慢。
会所里。
“疼死了！臭老太婆！”莫文泽耳朵被揪住，硬生生被扯醒。
罗琦燕射击运动员出身，手劲不是盖的，得亏莫文泽皮糙肉厚，才免了血光之灾。
“阿橙昨天刚出院你知不知道！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算了，别带坏了阿橙！”罗琦燕气不打一处来，手没松。
莫文泽又疼又屈辱，他都这么大了，“说得好像阿橙不是你带大的一样？他变坏敢说没你的责任？”
“臭小子，你怎么跟你老娘说话的？”在照顾孩子上粗枝大叶的罗琦燕略微心虚。
“行了，”洛瑛过来劝，“文泽还小，不懂事。”
“他还小？”有人给了台阶，罗琦燕体罚就此结束。
搓了半夜麻将，她手累。
“嘉宇，”洛瑛唤在角落的儿子，“隔老远都闻见你的酒气啦，还躲什么。”
程嘉宇赔笑上前，“妈妈。”
“熬夜伤身体你知道吗？”洛瑛柔柔地问。
“我、我知道。”
“不，你怎么会知道？”洛瑛笑笑，“在停尸间值夜班的医生、护士都挺辛苦的，我担心他们的身体，不如我亲爱的儿子，你去守？”
“妈——”程嘉宇秒滑跪，双手合十，“求你了，不要这样……”
“来玩小时候的益智游戏吧，你要猜对了就可以不去，猜错了你自己乖乖到医院报道行吗？”
程嘉宇胆战心惊地点点头，洛瑛一手伸了一根指头，另一只手伸了两根指头。
“十二？”
洛瑛摇头。
“二十一？”程嘉宇心跳如擂鼓。
什么狗屁益智游戏，分明就是妈妈想出来用来凌迟他的。
洛瑛继续摇头。
“一来二去？”
洛瑛微笑，程嘉宇心如死灰。
“是说一不二，多读点书啦，”洛瑛潇洒地提包离开，“记得跟你爸说一声，让他给你安排间没脏东西的宿舍。”
包厢内的另一对母子：呆若木鸡。
还是文化人会管教孩子。罗琦燕整理了下表情，转向儿子：“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
“是，继续。”莫文泽咬牙。
罗琦燕嫌弃，“不长教训，我看你也该去守守停尸间，反正你没事做闲着长毛。”
“行啊。”莫文泽瞥了一眼枯成干尸的好友，随口答应。
“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罗琦燕无语，“当初去学法医当个警察不是挺好？”
“少管闲事。”莫文泽呛了句，耳朵重被揪住，疼得他回不了嘴。
早早和哥哥回家的南橙自然不知道包厢内差点发生的血腥事故以及一位活死人的诞生。
他吃了南柏煎的鸡蛋还有培根，给阳台小花园的盆栽浇了水，目送哥哥出门上班后，回到卧室归位。
南橙在古地球上的短假计划可不包括生死时速赶作业，他还有很多事情想干，怕自己忘记，南橙决定记一张清单。
1、和书意宝宝见面！
简单纯粹、敢爱敢恨的简书意是南橙读《千亿豪宠》这本书最大的快乐，他可太爱乖野男孩在主角攻面前装乖和在其他人面前潇洒不羁的反差感了。可惜掉马的情节南橙还没看到，南柏目前喜欢的还是“温柔贤淑”的受，真担心他们后续的感情发展。
2、尝完自己知道名字的古地球美食！
这两天的美食体验让南橙发现，古地球上还隐藏着不少他不知道名字的美食，虽然错过了很可惜，但南橙还是想尽量多地把自己在星际就记下名字的美食都尝完！
3、嘿嘿，搜集更多的古地球男男罗曼史！
男男罗曼史是古地球上的特产，既然来了这，不得畅读个几千几万……咳咳，几十本。
写到这，南橙又想起了凌晨在陈弗电脑上被切掉的网址。
他实在有点好奇，陈弗是个好孩子，好孩子的秘密，总是让人有探索的欲望~
南橙鬼使神差地敲下一行网址，点击进入——
哦，是书城。
陈弗不愧是学霸，得了空就看书。
等等，这些书的封面有亿点点奇怪……
南橙点击一本书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花海中，两个男人拉着小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
再看书名和简介：《嫁给渣攻小叔后》
“方钰咏是穆寒的情人，一条没名没分的狗。他忠心耿耿地跟了穆寒三年，年后的一天，穆寒毫无预兆下达通知：‘我要结婚了，你去留随意。’方钰咏一声不吭，当晚收拾了行李奔向他向往已久的远方。在慢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上，他邂逅了一位如雪山般的先生，冷淡，又温柔。
而穆寒在大婚当日，终于幡然醒悟，原来他最爱的人一直是昔日的小情人，他后悔莫及，当众逃婚。在婚礼现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叔突然出现，向大家介绍自己的新婚妻子：‘我的爱人，方钰咏。’穆寒目眦欲裂。”
有生之年，南橙眼里涌出泪花，他居然在古地球上看到了还活着的古地球人写的古地球男男罗曼史！还有这么多本！
他爱古地球！
于是，来自星际的腐文化爱好者，一个猛子扎进了纯爱小说的天堂。
要知道以前，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都是偷偷下载资源到光脑里，还要做各种加密，晚上回宿舍悄悄看。现在，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登入网站，交流阅读体验，和同好一块磕CP。
南橙迫不及待地连读二十章，终于到方钰咏离开渣攻的情节了，网站提示“需要购买章节”才能继续阅读，他的兴致被打断，在充值等待的过程中，他突然意识到一点：
网站地址他搬的是陈弗电脑上的，说明，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在南橙大脑里轰然炸开：
他的本命角色该不会，和他一样……也喜欢耽美小说！
星期六，卧室窗帘半开，阳光洒进来，盖在了南橙交叠的两只脚丫子上。
他懒散地靠在床头，凌乱的床铺上有一盒彩虹小熊软糖，斜斜地倒在被子缝隙间，已经吃空一半了。
“咚咚。”
“请进，门没锁。”
南橙没抬眼，继续翻漫画。
门口系着一块围裙的人已经习惯了，进来拉开帘子，打开窗户：“透透气，别憋坏了。”
“嗯嗯，谢谢哥哥。”
毫不走心的一句感谢，南柏也没在意，“我跟师傅学了意面，过十分钟出来吃。”
床头柜上的智能闹钟检测到了南柏的声音，甜甜地播报：“已帮您设置好了十分钟之后的闹钟~”
沉浸在二次元世界的人无动于衷，变换腿叠着。
南柏苦笑，走到门口想起件事：“小宝，医生打电话过来了，下午还得去复查。”
某个网瘾少年皱眉：“我腿都好了，必须要去吗？”
“我送你去，”南柏耐心安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宝要乖乖去医院的话，我明天带你去海上餐厅。”
“行！”
南橙果断答应。
要说南橙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有从一个多月前他意外打开陈弗浏览过的网站说起。
他的探索欲实在太旺盛，不多几天，南橙就在那个网站上交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都是男生……
然后南橙发现了他一直以来忽略掉的背景信息：《千亿豪宠》的世界设定是同性可婚！
也就是说，耽美小说在这本书的世界里，受众不分男女，甚至男生的数量还超过了女生。
这也是为什么南柏在得知他在看这类小说时不意外的原因了，本来南橙还在感慨陈弗居然也会看男男恋爱小说，后来才发现，不了解没接触过男男文化的人在这才是异类。
他一口气读了许多本，监护人南柏也没说什么，后来南橙的胃口变大，又转去追相同类型的动漫影视剧。
如果说星际耽美文化是一片荒漠，那古地球上的耽美文化就是四通八达的大都市，随便溜达到一个地方，都会有新的惊喜在等待着被发现。
但凡事都有个限度，南橙不加节制地吞食文娱产品，最后还是被噎到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磕真人CP。
【奇异果：气死我了，追了小半年的书，居然断更了！（撒泼）（打滚）（骂骂咧咧）】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南橙捡起，回了一条：【还没连载完？我都书荒了。】
【奇异果：羡慕你们这些只追完结文的人，反正我要死了，还要等两周才有新粮吃！】
南橙同情他三秒。不过他不追连载文另有原因：他怕自己忍不住黑进作者电脑抱存稿出来。
技术难度半颗星不到，太危险了。
【果冻橙：浮老师生病了吗？怎么断更这么久？】
【奇异果：不是，他还是学生好像，不是快期末周了吗。】
期末周！已经到年末了吗？南橙有些恍惚。
快两个月了，南柏替他请了病假在家养伤腿，他既没上课，也没自学。那这期末考试，可以翘吗？
炮灰三人组的小群里很久没动静了，听说程嘉宇在自家医院实习，莫文泽也跟着去了。
他试着问了一嘴期末考试的事情，很快得到回复：
【程嘉宇：我已经和尸体一起挑灯夜读两个礼拜了。】
【莫文泽：滚，谁是尸体？】
【程嘉宇：和尸体还有你，行了吧。】
南橙：……好啊，都偷偷背着我学习。
一生要强的星际机甲维修师立刻翻下床，找自己的专业书。
不过不存在的东西怎么找得到，南橙翻找无果，决定求助靠谱的人。
提醒吃饭的闹钟响起，南橙没空管它。
在餐厅等着的南柏循声进来，敲了敲门：“吃饭了。”
“等一下。”
南橙在问莫文泽要陈弗的联系方式，结果莫文泽说他早就删了，联系方式可以找冯连英要，他不想当中介和陈弗扯上关系。但是南橙也不想和拉皮条的人扯上关系，所以在纠结到底是去学校找陈弗还是省点事问冯连英。
“什么事这么烦恼？”南柏好奇地问。
南橙想到了什么抬头，打量站在床另一侧的人：普通蓝条纹家居服，腰上系着印花围裙，脚踩卡其色棉拖……
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等一下，南柏不是霸道冷酷的主角攻吗？
那现在这位标准“男妈妈”是谁？
“快期末考试了，”这一个多月来毫无负担使唤主角攻的南橙格外心虚，“我想找人辅导学习。”
“考试？你在担心这个？”南柏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他也不能打击弟弟的学习积极性，“咳咳，我去帮你找个家教。”
南橙摇摇头，“不用，我已经有人选了，还没他联系方式而已。”
“是谁？”
“陈弗。”
南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南世艺术大学里能被他记住的学生少有，一定是个优秀的小孩。
不过，橙子为什么点名要他？
“你之前认识陈弗吗？”南柏假装不刻意地问。
“我期中论文是他辅导的，拿了A+！”南橙不由为他的本命角色骄傲。
提到陈弗，小橙子眼睛都亮了。
南柏忽然有点嫉妒。
“其实哥哥在辅导学习这方面也不赖——”
“陈弗的邮箱地址原来就挂在官网上！”
南柏闭嘴，低头伤心落魄地离开弟弟卧室。
没走几步，背上跳上了一个人，“哥，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南柏头顶的阴霾散去，心情瞬间阳光：
“番茄肉酱意面，还有牛排。”
“哥哥对我真好~”南橙公式化撒娇。
被夸的哥哥害羞捂脸，“别说了。”
真好哄，南橙想。不过南柏对他确实好，一个多月内厨艺进步飞快，一周七天，周末全天在家，工作日也会准点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