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想回头看爆炸(快穿)—— by玉户帘

作者:玉户帘  录入:04-21

“不行,一会你必须先离开。”
谢宗慎拉着温郧的手,温郧的体温很不对劲,烫的厉害,对方人还不少,温郧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一定会再次受伤的。
温郧抿了抿唇,没有理会谢宗慎的话,再他眼中,只有将谢宗慎安全的送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自己的死活也许并不重要。
一只箭矢射了过来,温郧出手击飞,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必须离开这里。
“走。”
谢宗慎抬头看了温郧一眼,松开他的手,起身将自己暴露在众多敌人的视线下,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料峭春风惹人心慌慌的,山林中的鸟雀观察着林中的混乱,也许是对方的目标本来就是谢宗慎,温郧这边愣是没有一个人来追。
可是温郧并不打算离开,刚刚和谢宗慎接触,他知道谢宗慎身上也是受了伤的,他不能就这样将谢宗慎丢在这里,就算谢宗慎想让他先回去也不行。
温郧在树上留下标记,希望余晌能尽快找到他们。
温郧潜在暗处,跟上了追踪谢宗慎的刺客,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了两个,不过他也很快就被发现了,不过这也能帮谢宗慎那边减少点威胁。
温热的血液顺着温郧的手臂慢慢流淌,疼痛渐渐蔓延。
谢宗慎很少动武,但是他的武功造诣还是很高的,跟在身后的人少了之后他就知道肯定是温郧跟上来了,他咬着牙停下脚步。
身后的几人围住谢宗慎,无话,只是举剑冲了上来,身法诡辩,怕是不置他于死地就不肯罢休。
温郧回头寻到谢宗慎的时候他的情况并不好,玄色的衣袍看不清血色,但是温郧身后扶他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的衣袍已经被浸湿了,腰腹出的衣物明显被刺破了,沾着血迹的匕首被扔在一边。
“王爷……”
谢宗慎抓住温郧的手,带着愤怒和不易察觉的无措的视线落在温郧苍白毫无血色的面上。
“谁让你来的!你的伤明明还没好……”
平静的水面被飞过鸟雀的羽毛惊动,带着几丝酸涩和迷茫。
温郧很喜欢谢宗慎的眼睛,即使颜色有些寡淡,即使平静无澜,他总能清楚的从这双眼睛中看到自己的样子,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样的眼睛,也是他第二次被这样的眼神触动,即便这份触动渺小的可怜……
“王爷……先回去吧。”
温郧露出了一抹笑容,带着阳光的暖意,好像危机就到此结束了。
谢宗慎的一腔热意和满眼的坚定落在了温郧的身上,等待着他不经意间的浇筑,趁着他的温柔扎根于此。
黄哥看着温郧和谢宗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他的显示屏上刚刚还放着某些限制级的东西。
它向来不会说话,许多不知名的情感也不会用话语表达出来,但是现在,它看着温郧总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有些话何必说,也不必说,常在口中不如藏在心中。
温郧有些高热,谢宗慎身上的伤口还在冒血,两人搀扶着,想找到被温郧留在不远处的马匹,可是马匹的确是找到了,但那马匹旁还站着一个人。
是善六。
“嘿,善七,哦,还有王爷!”
善六从身上抽出了刀,面上依旧挂着与往常无二的玩味笑容,只是看向两人时多了几分杀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郧想不明白,善一和善六应该都没派遣走了,还有,为什么余晌的救兵 还没到?
像是想到了什么,谢宗慎和温郧的神色都变得很难看。
余晌这个憨批!
“没错,余将军可是也把我派来了啊!,真是方便我动手了。”
善六的武功很高,温郧平时都没注意到过这个人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看来平时也一直在隐藏啊!
谢宗慎知道余晌傻,但是这个人是真的傻得彻底,为什么就没想过善六就是内鬼。
刀光剑影,温郧的身体已经明显刚不上了,特别是他的手臂,一个不小心,善六的刀刃就陷入了温郧的后肩中。
谢宗慎的腰腹被撕裂,忍着剧痛挡回善六的攻击。
善六很烦躁,他想尽快将二人解决掉,可是一个一个都太难缠了,这种事情脱得越久越危险。
作者有话说:
咳嗽有一种想把眼珠子咳出来的赶脚,真带劲!

◎死亡,真的可以成为一个故事的终点吗?◎
余晌派了不少人来, 只是其他的人都被善六支开了,他现在只想快点让谢宗慎和温郧死。
谢宗慎拉住了温郧,迅速离开了这里, 他们两人都负伤在身,对上善六毫无胜算可言, 只能先撤。
温郧的高热很危险, 缝合的伤口也裂开了, 现在他手上的那只手臂一点都动弹不得。
“谢宗慎, 你把我放下,去找余晌。”
温郧的声音嘶哑,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宗慎心里慢慢的都是无奈, 本以为安全了,没想到善六来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温郧叫的是谢宗慎的名字, 可是谢宗慎听到了也像是没听到一样,他不可能把温郧一个人留下, 绝不可能。
郊外的地形复杂,错落的山林和丘陵给二人提供了一些不错的藏身之地。
撕下干净的衣袍,谢宗慎将温郧一直出血的伤口给包扎好。
温郧低头看着谢宗慎微微颤抖的双手,笑了出来。
“笑什么?”
“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 觉得很奇怪。”
血腥味在空气中逸散,善六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我以前也没见过这样的你。”
谢宗慎抬起头, 跪坐在温郧的身前,握住他的手。
“谢宗慎,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是我?
温郧很少露出这般柔和的神色, 只是谢宗慎刚想回答就被温郧敲昏了过去。
将谢宗慎扶起来, 剥去他的外衫, 套在自己的身上,他赌善六最想杀的还是谢宗慎。
谢宗慎双眸紧闭,手掌紧紧的攥着温郧的衣服,温郧伸出手将他的手拨开,将他抱起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地上的血迹都隐藏好。
周围的草木气息很重,不知名的花草会散发些奇怪的气味,能掩盖掉一部分血腥气。
将衣服系在身上,温郧回头看了一眼谢宗慎藏身的地方,最后离开了。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未来是什么样的,他们都无法确定,可是当温郧下定决心自己出去的时候是高兴的。
谢宗慎的路比他的更宽广,他可以是一国之君,可以是流芳千古的贤帝,而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注定了命运的过客……
善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看到了熟悉的花纹,没有任何犹豫就追了上去,他咬着牙,眸色阴沉。
只要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死了,那他就还是善六……
温郧身上受伤严重,再加上高热,根本跑不过善六,但还是尽力将善六引向别处。
血液顺着温郧的躯干流淌,原来一个人身体里能有这么多的血啊!
跑到路的尽头,这里是一处山崖,视线能隐约的顺着蔓延的雾气看到崖底,正常人跳下去能不能活尚且不论,但是温郧跳下去绝对活不了。
善六抽出刀,看着停下来的人才注意到这个人的好像不是谢宗慎。
“善七!”
温郧回头,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物扯下,看着善六,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我们很有缘啊!”
善六最不想对上的人就是温郧,他足够聪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懂得用现有的东西牵制自己,也就是因为这样,这个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人也被他列在了死亡名单上。
“没关系,先杀了你,再回去找王爷也不迟。”
人受伤的时候,思维也许会因为痛苦变得更活跃,但是身体却怎么也跟不上自己的思想。
温郧用自己残破的身躯也只是勉强碰到善六而已,而这些小伤对他来说却不值一提。
善六抹去自己面上的血痕,看着温郧苍白的脸开口了。
“你大可丢下谢宗慎一个人跑,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来添麻烦?”
善六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他看着温郧,只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太差劲了,明明可以自己活命?
可是温郧只是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角,看着善六提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如果是你和善一,你会扔下善一一个人离开吗?”
可是温郧的话好像触碰到了善六的某根神经,好像是善一的名字加重了他要杀死温郧的决心。
利刃向温郧袭来,可是这个人只能勉强侧开身,避开了致命部位。
“看样子,善一对你也很重要啊!”
善六对温郧不会手软,看着温郧倒下去的身体,善六抬手补了一刀。
也许是之前的血流了不少,这一刀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太难看,可是温郧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善六的刀不算太致命,可是出血量已经足以致死了。
善六看着温郧,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抽出刀粗糙的擦拭了一下,可是等他转身的时候看到的一个人就足以他惊慌失措。
“善一……”
善一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出自己惯用的横刀,看向善六的眸子里全然是陌生的情绪。
“善一,不是……你听我解释……”
善六想说谎,反正温郧也没有意识了,只要他编造一个谎言把善一蒙在鼓里,这样善一就会原谅他。
“善七……善七是……”
“闭嘴!”
善一对着善六没有留手,反而是善六在这场战斗中束手束脚受了不少伤。
善一看着这张局促慌张的面容,只觉得可笑,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他还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再看看,可是等来的却是温郧和谢宗慎的命悬一线。
就算善六和他的羁绊很深,但是谢宗慎是给了他生命和信仰的人,他无法背叛。
善一对善六下了死手,刀上涂了毒,善六很快就瘫倒在地了,可是,哪怕是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善六的目光也依旧在善一的身上。
善一转过头,蹲在温郧的身边喂下一颗吊命的药。
身后呼吸渐渐变弱的人,看着背过去的身影伸出双手去抓,口中模糊的叫着那人的名字。
“善一……”
羁绊并不像诗作中唱诵的那般坚固,时间流失和外物剧变都会导致羁绊溃散,只是人们不愿意去相信。
善六差点杀了谢宗慎,他自己却死在了善一的手中。
温郧吊着一口气告诉了善一谢宗慎的位置,可是自己却闭上了双眼。
他隐约能感受到善一在哭,他没有气力去安慰,也没办法去安慰,善六的事情注定成为善一心中的一道坎。
接下来他能感受到的就是漫长的黑暗了,他不知道自己死没了,甚至叫黄哥都没有反应,这种情况大概率是还活着,只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能醒就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谢宗慎那家伙恐怕会训斥他一顿,不过也没关系,只要还活着就好。
只是,等温郧真的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余晌。
余晌也没想到这个平凡的午后温郧就这样醒了,他看着睁开眼的温郧反应过来之后嚎啕大哭。
“善七啊!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呢……”
温郧坐起身,余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温郧洁白的中衣上摸,浑身无力的温郧只能就这么受着。
“余晌,你先把我松开。”
温郧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有些诧异,自己的伤……这么快就好了?除了隐隐约约的酸痛感,他居然一点都感受不到伤口的存在。
“我的伤……全好了?”
温郧看着趴在床边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余晌,有些无奈。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怎么跟下了雨一样。”
把余晌拉起来,温郧破天荒的开口安慰,余晌也抹了把脸,渐渐平静下来了。
“当然好了,你都躺半年了。”
半……半年!
温郧不敢相信,他自己感觉也就像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就过了半年呢?
温郧现在住的是之前谢宗慎在京城落脚的宅子,只是翻新了一遍,里里外外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温郧托着酸软的身体走出了房门。
阳光明媚,不知何处还传来了鸟雀的声音,余晌跟在温郧的身后,以防万一他再出什么意外,毕竟之前善六那次就是自己太愚笨了。
“余晌,现在是几月了?”
“八月了,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了。”
温郧坐在石凳上,看着满员的生机抿唇笑了。
【黄哥,任务完成了。】
【对,完成了。】
黄哥叹了口气,它不知道温郧到底要不要离开,不过是走是留他并不会阻止,只是……
谢宗慎受到温郧醒了的消息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来到了府上,穿过一道道长廊,谢宗慎看到了坐在阴凉地里的温郧。
温郧转头,一眼就看到了谢宗慎。
谢宗慎穿着黑色龙纹的衣袍,腰间盘着玉带,明明是器宇轩昂的长相,可是他愣是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几分委屈。
“王爷?”
谢宗慎来到了温郧身边,蹲下身,环住了温郧。
温郧的手放在他的脊背上,抚摸着他突起的骨头,有些怔愣。
芸维死去的时候他就想过,如果自己死去会不会有人为此食不下咽,以前很多次的死遁,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可是当这种思考出现的时候他就开始犹豫了。
死亡,真的可以成为一个故事的终点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快要结束了。
还有就是我没阳,只是从有暖气的东北回来不太适应,家里太冷引起的重感冒,再加上抵抗力弱,emmm,为什么我会这么确定我没阳呢?因为我是宅女,不出门,家里的朋友都没回来,就想问这病毒怎么感染我?

谢宗慎紧紧的抱住温郧, 又像是害怕温郧不舒服而不敢用力。
温郧没有回答他,谢宗慎对他的感情他没有能力去回应,至少现在的他对谢宗慎并没有那样的情感。
“谢宗慎, 我……不爱你。”
谢宗慎抬起头,看着温郧的双眼。
八月正是十分具有生机的月份, 温郧的身后漂浮着盎然的绿意, 可是谢宗慎抬眼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遗憾和无措。
谢宗慎的手抚上温郧的脸庞, 摩挲着他眼下的皮肤, 带着数落不清的眷恋。
“我知道。”
谢宗慎知道温郧对自己的情感并不能像自己对他那样,可是他并不会去强求,只要他能在自己的身边就行了。
温郧垂下眸子, 感受着谢宗慎的温度心里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正的人类,是否拥有人类的情感。
“谢宗慎, 给我一次机会吧。”
也许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实验, 但温郧还是想去试一试,宋承远也好, 谢宗慎也好,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温郧都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关于他的。
【黄哥, 我可以申请滞留吗?】
【当然可以。】
黄哥看着谢宗慎,心里不禁感叹这个人真是拥有好运气, 不过上一个世界的宋承远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谢宗慎本身拥有一半的异族血统,他将这件事情拿出来做文章,顺利将之后的皇位继承者的候选人定在了宗族中符合年纪的孩子身上, 而他本人就再也不必受其他事情的干扰了。
余晌和何将军本就是好友, 谢云昌在位其间余晌因为家族受到牵连, 何将军将他送到了谢宗慎那里才保下一条命,现在余晌的军职恢复,每天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温郧醒来之后再也没见过善一,余晌说谢宗慎给了他自由身,大概是带着善六去了其他地方。
“善一和善六啊,他们之间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怨分……”
余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将军和温郧都在,两个人都没想到余晌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
谢宗慎掌管的天下是不一样的天下,赋税削减,提倡农商,政策和法规修改了很多,一派欣欣向荣,盛世必定能在不久的将来开启。
芸维死后,丞相之位空缺,而闲的没事的温郧就被谢宗慎赶鸭子上架了。
圣旨下来的这一天,温郧暂时居住的旧王府就被各路大臣给围得水泄不通,多数是些看起来就很严肃的老大臣,温郧听说了,很多都是之前被谢云昌迫害的贤良之辈,谢宗慎登基之后花了大力气把人给请过来的。
温郧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绣着银色竹纹的袍子,外面罩着一件烟灰色云纱罩衫,布料都是千金难求,登门的这些大臣看到温郧这幅矜贵的样子差点没把胡子气歪。
之前那个芸维是什么样子,他们可是有目共睹,不会又来一个一样的货色吧?
温郧将人都请到大厅中,让下人赶紧都给沏上茶,几双眼睛看着温郧的动作,观察到这个年轻人不是个戾气重的,也就稍稍安下心来,等他们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上一口,又开始在内心斥责着年轻人的奢侈作风。
衣服的布料千金难求,茶叶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可是温郧哪里知道这些,衣服是谢宗慎置办的,茶叶是余晌送来的,说是自己喝不惯,谢宗慎送的茶叶他都没舍得拿出来,就先紧着余晌送来的茶叶喝吧。
“不知各位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温郧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样子看起来倒也乖巧,几位老大人倒是显得不像好人了。
“陛下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老朽只是想来看看新上任的大人是何等做派!”
听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温郧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害怕自己是个奸臣,来吓唬自己的。
只是他在京城中做了这么多年的暗部统领,这几位大人自己还是知道谁是谁的。
“可是户部尚书李复李大人?”
温郧端起了杯子,直接点了刚刚说话人的姓名,眼中带着点笑意。
“正是老朽。”
李大人洋洋得意的捋了捋自己山羊胡子,看起来是个十分好玩的小老头。
“听闻李大人惧内,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可是去年夏天一日夜晚,李大人可是被夫人赶出来?”
温郧说完,不知道是谁没憋着笑了出来,李大人憋得满脸通红,指着温郧的鼻子,差点没气的蹦起来。
“您……可是善七小兄弟?”
开口的人是一位看起来十分面善的老人,他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温郧。
“确是善七,不知老先生是?”
温郧也没认出来这人是谁,估摸着是已经很久不在京城了,自己也没想起这人是谁。
赵大人是第一个找到谢宗慎尝试说服他称帝的人,四年前的那个午夜,他们第一次来京城驻扎在城外,赵大人前来拜见谢宗慎,但是正是温郧去接的人。
“四年前的郊外午夜,老臣去见过陛下,是您来迎的我!”
温郧想起来了,之后这位老先生就被谢云昌贬官离京了,怪不得自己不记得了。
“原来是您啊!”
温郧有点过意不去,这位老先生自己很是很敬重的,早知道就不用余晌送的破茶了。
“没想到都过去四年了啊!”
赵大人说着还抹起了眼泪,周围的几个小老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赵大人十分神气的说起了遥远的四年前,说起了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
温郧坐在一旁听着,但笑不语。
倒是谢宗慎听到了下人送来的消息,坐在御书房里怎么都放不下心来,要是温郧嫌烦了怎么办?那群老头子的确有点烦人,要不要去看看?要是自己去解决以后温郧在朝堂上受欺负怎么办?
新上任没多久的贴身假太监善二本着一张死人脸看着谢宗慎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十分想念自己只用接任务的潇洒日子,这假太监谁爱当谁当,为什么偏偏是他来当?
温郧最后笑着送走了几位大人,然后站在大门前看着离开的人无奈的开口。
“陛下,你是不是觉得挂在那里特别了不起?”
转身回头,有些破旧的牌匾侧方的墙上挂着一个人,要不是捂得足够严实,刚刚那些个老爷子们得行个大礼再走。
谢宗慎跳了下来,自知理亏,站着不敢说话。
温郧往府中走,他就默默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这么大个男人硬生生整的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把温郧看得哭笑不得。
“陛下,喝茶吗?”
谢宗慎把自己面上的面罩摘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守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温郧端起茶壶给谢宗慎沏茶。
淡黄的茶叶注入青白色的瓷器中,不那么温热的茶香顺着空气缓缓蔓延。
“善七……我以后应该怎么叫你?”
脱离了暗卫的身份,温郧要给自己起一个新的名字。
“叫我温郧吧,绿水函晏温,郧国稻苗秀。”
“你的原名吗?”
谢宗慎凑近温郧,靠着温郧的肩膀,蹭着他的脸。
温郧只是看向外面,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默认还是其他什么的。
“温郧,作为交换,你也要叫我的名字。”
听到谢宗慎的话,温郧不受控制的想到以前谢宗慎让自己叫他哥的事情了,现在他只觉得好羞耻啊!
“谢宗慎。”
谢宗慎比温郧大不少,只是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喜欢迁就对方和耍小心思的确是谢宗慎,温郧大部分时间都会顺着谢宗慎。
八月末,不知道哪里种的桂花才缓缓散发香气,揪着九月的浅淡寒气开始摆弄自己的满身香气。
【以前……宋承远好像也问过我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温郧对着黄哥没由来的开口,黄哥思考很久,从过往的记忆库中寻找出宋承远的那个问题。
【嗯,他问过一次,但是你没有回答。】
宋承远永远不知道温郧的真实姓名,就算这样也依旧追逐着那个叫宋郧的男人。
【这样啊!】
谢宗慎称帝的第十七年,丞相温郧因伤病去世,享年三十九岁。
温郧被谢宗慎任命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在职期间提出的很多变法和提案都十分先进,深受百姓爱戴,谢宗慎也很器重他。
只是温郧年轻时跟着皇帝谋天下时受了不少伤,年轻时看不出来,稍稍年迈各种伤病都开始冒出来了。
谢宗慎可要比温郧大很多,可是偏偏是温郧先离开。
抬头看着月亮,谢宗慎身着一袭白衣,温郧还在的时候,他总是担心自己会越变越丑,所以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一些,所以到现在看谢宗慎也只会觉得这只是一位帅大叔。
谢宗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今天是温郧的头七,大概是会回来看看的,谢宗慎就这样坐在灵柩旁一整晚,看着燃尽的蜡烛,他抬起自己疲惫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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