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好像早早就将一切布置好了,整个过程宴道感觉自己都没出啥力,这都让宴道感觉自己就像个废物。
刻晴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宴道也不好打扰凝光,凝光把宴道交给了秘书百识。
百识还真以为宴道是一只普通的鸟,就硬生生在百识的身边听她念叨了一个时辰的凝光,从更衣时的背影到裸露出来的皮肤,这些子宴道是更不敢说话了。
整整两天,宴道在百识的身边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要是被这个凝光激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会把他身上的毛拔了。
百闻以前倒是没见过宴道这般的鸟,通体雪白,羽毛蓬松,翅膀下方有金色的纹路,是从未见过的品种,有时也会拿上些糖糕点心来喂他,宴道倒也会捧场的吃上一点。
三人之中只有百晓知道宴道的真实身份,但百晓并未告诉其余二人。
璃月港中属于愚人众的据点有好几处,多托雷的身体并不能带着宴道前往更安全的地方,如果利用愚人众的势力说不定会被七星的人发现,他不敢赌。
在一处地下据点,干净的操作台上躺着宴道的身体,明明自己想要的材料就在眼前,而多托雷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具身体不允许其他人对他造成的伤害,这是一位神临别退位是留在的最后警告,多托雷费尽所有功夫只卸下宴道的一只胳膊,而利用其血肉进行的实验也并不顺利。
年幼的身体限制了切片大多数的能力,他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少的可怜,更重要的是,多托雷并不信任在自己。
他知晓,只要是为了利益,多托雷是连自己都能够放弃的人,自从他去了须弥,年幼的他有一种近乎诡异的颤栗感。
似乎,他们很快就被会销毁,所以他需要一具不受控制的,更强的身体,即便是为此惹怒璃月的神也在所不惜。
愚人众的据点又被搜查出来好几处, 可依旧没找到那处地方。
宴道知道自己一定会没事的,所以便沉入小白的身体深处沉睡,将小白放出来, 让它舒展舒展。
锅巴这几日每天都不来解愁坊门前看看, 他放心不下那个人,虽然记忆已经消散大半,但心中那隐隐的牵绊感让他内心不安。
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 宴道很脆弱,对待他要像照顾小花一样小心,就算有时候宴道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柔弱, 可锅巴依旧不肯放心。
那种认知已经沉入他的身体之中几千年,是无法根除的尖刺。
等锅巴来到璃月港,当他见到钟离却没有再次见到某个熟人的时候, 他很伤心。
马科休斯离开时并不知道宴道所经历的那些伤痛,可等他醒来时,那些曾发生过的就宛如一场幻梦,而他也不是马科休斯了,而是锅巴。
只不过那样的事情锅巴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锅巴坐在解愁坊门前的阶梯上, 小小的一只看起来有些可怜。
锅巴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人站在锅巴的身前。
魈看到了锅巴的身影,本想就这么离开的, 却想到了之前宴道的叮嘱,让他好好和锅巴打声招呼。
魈摸了摸口袋,之前宴道和帝君给的零花钱他都没怎么动, 干脆到街边买了一根冰糖葫芦, 听宴道说过的,如今的锅巴变得痴傻许多, 不似以前那般聪明,特别喜欢一些幼稚的东西。
锅巴一抬头,看到了魈,魈蹲下身递过来一根冰糖葫芦,眉眼间带着他独有的、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没事,回去吧。”
锅巴很高兴魈能跟自己打招呼,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冰糖葫芦,眯着眼睛,看向魈。
“噜!”
魈也已经听不懂锅巴的语言了,但大概能看出他是高兴的。
将锅巴送回去之后,魈才继续潜藏进暗处。
今天虽然没有见到宴道,但知道了宴道没事,还见到了魈,甚至吃到了魈送来的冰糖葫芦,锅巴很高兴。
“锅巴!你又偷吃,不是说好了减肥的吗?”香菱的声音让锅巴打了个激灵,三两口把手中的糖葫芦吃光光了。
香菱愤怒的揪着锅巴的耳朵,认真的跟他普及肥胖对身体的害处,甚至还搬出了白术大夫的话。
“白大夫都说你过分肥胖了,你就不能听一听我的话吗……”
对于香菱的碎碎念,锅巴最近是越听越多,以前也没发现着丫头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魈隐匿在暗处,他手中有帝君留下的石珀,石珀之中有帝君留下的神力,能感应到宴道肉身的所在,但必须在一定范围内才会有反应,所以魈一直潜行在璃月各处。
帝君离开的时候说过,愚人众第二席的能力可比肩神明,即使是他的切片也必定会为自己谋划好,宴道的躯体被夺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切都要做好准备。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魈终于找到了那处地方,接下来他只要将其汇报给七星即可。
魈知道,如果帝君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宴道出现意外的,但帝君如果在,那潜藏在暗处的危险就一直不会肯出现,或者是利用更极端的方法让帝君分身乏术,比如在璃月港制造混乱。
帝君离开璃月港不仅是合了那幕后之人的心思,更是对璃月港的保护,当然,为此他也要为宴道所面临的一切做好设想,将一切危险排除在外。
璃月港外,胡桃现在是真的怀疑钟离并不是有什么事要做,而是想公费旅游的。
毕竟这一路上他可是什么事都没干,话也少了许多。
难不成是临近中年,有了心事?
“钟离先生啊,你这心思可真难猜啊,宴道先生平日里也是这般猜你的心思吗?”
胡桃提起宴道,钟离明显的是愣了一下。
“并未,我与他之间无需猜测。”
“好好好,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也不必这般折磨本堂主吧。”胡桃愤愤的开口。
钟离抬头看向啃着鸡腿的胡桃有些沉默,这阵子胡桃花的可都是他的钱,不,准确来说是宴道的钱,吃的用的住的可都是顶好的。
“唉,人生可是很短的。”胡桃放下手中的鸡腿,突如其来的感叹让钟离不明所以。
胡桃擦了擦手,仰起头看向远方。
“人这一生可是很短的,能有个如此喜欢又能在一起的人可不简单,本堂主见过不少人临死之际的悔憾,即便是两人相伴一生,临死时也依旧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相处的久一些……”
胡桃收会视线看向钟离,她也曾在爷爷死去的时候悔恨,为何当初不更珍惜一下和他相处的时光,她想,钟离应该懂得自己的意思。
“堂主说的是,如果可以我也想尽快回到他的身边。”
钟离垂下视线,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从很久以前开始,从他还是摩拉克斯的时候开始,他无比想将宴道牢牢的扣在自己的身边,不和自己分离丝毫,可他是个理智的人,他不愿意将自己的疯狂流露在他的面前,因为不管是钟离还是摩拉克斯都清楚的知道……
宴道的眼中,他是一个他的信仰,是高高在上的神。
疯狂,是不该出现在一个信仰、一位神明的身上的。
宴道沉睡在小白的身体伸出,有时候小白的灵魂会回来啄啄自己的手臂,这时候宴道就会醒来,如果没有事,他会继续睡觉。
钟离不在身边的时候,时间对宴道来说也就只有消磨的意义了。
他甚至不需要经营解愁坊赚钱给钟离花。
待在小白身体里的时候,宴道总觉得身体很冷,像是被破开了一个大洞,冷风飕飕的往自己身体里钻,然后恍惚间他好像闻到了海水的气味,然后隔着眼皮,宴道好像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
这是第一次,宴道感受到了对海的恐惧。
多托雷用了很多办法,终究无法驯服这份倔强的材料,即使是年幼的他也清楚,有时候放手对自己才是更好的结果,但在须弥的本体让他不得不迅速为自己谋取一条生路。
多托雷卸下来宴道身体上的一只胳膊,他想提取其中自己所需要的部分,但每当接近成功之时,弥散开的岩元素却会将离开□□的一切吞没,然后逸散,好像是在告诉多托雷,这具身体是有主人的。
多托雷不敢在托下去了,他要带着材料回至冬,如果有岩神神之心的话,这些问题大抵就都能解决了。
可是他并没有等到接应他的愚人众,北国银行的愚人众已经被千岩军暂时以抓捕逃犯的理由限制起来了,就连暗处的那些散乱的势力也被监视起来了。
刻晴带着人来到的时候,多托雷已经陷入了癫狂的姿态,他手中的尖刀上沾着猩红色的血液。
“果然还是找到了……”
“果然……是在利用吧。”
刻晴看着台子上躺着的人,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手中的剑柄,小白被跟在她身边的百识抱着,只是宴道的意识并未出现。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现在我想你最应该做的是投降才对。”刻晴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千岩军渐渐的包围上去,靠近一点的人也终于看到了台上的情况。
宴道的躯体绝大部分被金色的玉璋屏保护着,但少部分的玉璋屏已经破碎,上面还沾着些许血液,看样子是被多托雷用蛮力破开的,而破开的那部分之下正是宴道的手臂,如今手臂的部分已经空荡荡的了。
“不知道?”
“愚人众在璃月港的地下据点在短短的几天被拔除干净,别告诉我这不是因为我把他带回来吗。”
多托雷说的“他”就是只躺在台子上的宴道。
宴道的躯体还睁着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
魈站在千岩军之后,听到这样的说法时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视线飘向了百识怀中的那只小白鸟。
魈知道帝君不是那样的人,他也知道帝君是放不下璃月的,而璃月和宴道从才都不是在天平的两端,帝君所想守护的璃月也有宴道的璃月,别人不懂但他不能不懂。
刻晴剑指多托雷,眼眸中流露出凌厉的光。
“你是说我们拿宴道做诱饵吗!你这个疯子。”刻晴看到了台子上的血色,她与宴道之间相处几日,知晓他是个良善之人,如今却被这样对待,刻晴内心的正义似乎被一把怒火点燃。
她从未这般愤怒过,人命在眼前这个人的眼中似乎什么都不是,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认知中都是蝼蚁,彼此的区别只是谁是比谁更大的蝼蚁罢了。
多托雷并没有再次逃走,虽然在这里布置了传送装置,但却只能够送走一个人,唯一能够带走两个人的传送装置早就在带走宴道的时候就报废了。
由尾椎蔓延至全身的颤栗感在警告多托雷,他已经没有活路了,本体那边传来的危机感和现在自己的处境都在告诉他,现在唯一让他解脱的并不是逃离,而是死亡。
雷光乍现,携裹着紫光的剑刃穿破孩童身形多托雷原本站着的地方,令人麻酥的雷光在地上留下一道焦黑。
多托雷灵巧躲过,挥起手边的物品砸了过去,刻晴三两剑将其斩碎。
趁着两人在并不宽敞的屋子里缠斗之时,百识和魈带着小白鸟来到了台面前,魈看着被拆解下来的手臂,金眸中闪烁出凛冽的光,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那只手。
“百识。”
“是。”
百识将小白放在宴道的胸前,玉璋屏并没有阻止小白和宴道的接触,刚刚小白已经将宴道叫醒了,再次睁开眼的是宴道。
看着自己的身体,宴道眨了眨眼,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吸力。
“凝光大人让人从层渊巨渊送来了一种干扰元素装置的矿石,最多只能在璃月港释放十秒钟,十秒钟您必须回去。”百识解释着,并掏出一副奇怪的项圈待在宴道身体的脖颈上。
宴道猜测,那应该和那矿石是差不多的用处,只不过释放的范围不会那般大。
“好。”宴道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似乎睡太久了。
“魈,去帮刻晴小姐吧。”宴道已经留意到刻晴那边的情况了,让她与多托雷对战多少是勉强了。
“嗯。”魈唤出和璞鸢,毫不留恋的加入战场。
虽然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切片,甚至有可能是切片之中最弱的,但愚人众第二席的实力,即便是在一个切片身上也依旧让人骇然。
刻晴挡住多托雷拍过来的手掌,身躯不稳的向后滑动,多托雷再次想置刻晴于死地,攻击也直冲着刻晴的面门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青绿色的长枪挡住了多托雷,呼啸肆虐的风围绕着枪身绞碎了多托雷的袖口,让他不得不在此时收手。
刻晴双手冰冷,并未开口道谢,只是起身,端起剑站在魈的身侧。
多托雷并不担心多出来的一个敌人,夜叉的身躯强悍,如果不是因为业障的存在,眼前的这个少年也是个不错的实验材料。
孩童的身躯多少限制了他的发挥,但他腰间除了亮起的神之眼外,还有一枚邪眼,此时,邪眼的光辉甚至隐隐超过了神之眼的光辉,他身上的气势也一瞬间变的沉重阴郁。
魈额前的发丝被风掀起,他握着和璞鸢的手紧了紧,余光看到了周围严阵以待的千岩军。
如果在这里过于沉溺于强敌的斗争,定然会伤到他人……
魈和刻晴两人能制住多托雷,当长久下去对方必定会采取更极端的方法。
小小的屋子里元素力不断的飞涨,战斗中的几人也并未注意到另一边已经坐起身的宴道。
百识看着坐起来的男人,又看了看他空荡荡的手臂,有些担忧。
“先生,您先忍耐一下,手臂——”宴道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看着身旁已经断裂的手臂并未表现出什么。
他身上的玉璋屏出现了裂缝,男人站起身,并不管自己断去的手臂,转身走向正在缠斗着的几人。
多托雷挡住魈的枪,正要反击,一只手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近在咫尺,刺破了空气的风中带着浓郁的火焰气味,灼热至极。
刹那间宴道的手掌扣住多托雷的脑袋,将他狠狠的掼在地上,火焰顺着他的手掌在多托雷的脸上肆虐。
苍白色的火焰映照的宴道浑身冷寂,魈收回和璞鸢,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如若自己用尽全力,必定会受业障侵袭,幸好宴道出手了。
刻晴也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火焰,那一瞬间对于宴道身份的猜疑达到了顶峰。
多托雷腰间的邪眼刹那之间产生了裂痕,然后碎裂。
宴道收起回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面目全非的人。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火焰桌上,如同被煮熟的鱼目,泛着苍白,另一只的血色眸子变得暗淡,却还有几分神采。
“你僭越了。”
再如何弱小的神灵也不会容许凡人到自己头顶上拉屎撒尿,而神灵就是神灵,神灵的怒火即便是最强悍的人类也要思索再三,看看以他的能力能不能扛住。
宴道轻轻的一句话将切片的所有努力否定,这一刻躺在地上的他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位是怎样的一位神明。
他根本不爱人,也不在意任何人类,在他的眼中,凡人从来就只是凡人,入他眼的凡人寥寥,在他自我的评定体系中,多托雷什么都不是。
就如同多托雷的认知一样,他自负的将有价值的人和没有价值的人分割开来,当有一天这样的评判标准落在他的身上时,他也体会到了如同蝼蚁的感觉。
宴道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后退了几步,刻晴以为多托雷又起来了了,十分警惕的握紧手中的剑。
而多托雷并没有起身,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腐败崩塌,最后化成灰烬。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惊愕的看着多托雷,明明刚刚大家还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宴道下手重,但好没到能杀死对方的程度,可眼前的景象明显是在告诉他们:多托雷死了。
第63章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切片死亡的时候,宴道脑中被消除的记忆恢复了,他也终于记起那天晚上这个人究竟对自己说了什么。
他说自己是个无能的神, 他甚至连躯体的所属都不能牢牢掌握在手里, 但其实最让宴道赶到难受的是得知自己身体修复的真相。
他的身体崩坏的很严重,神之心在的时候能维持住九成的样子,再结合仙家术法也差不多和原来的一样了, 但神之心注定要作为报酬叫到愚人众的手中,钟离付出了更大的代价使用了仙祖法蜕。
仙祖法蜕是岩神的尸体,只证明岩神已死去的证据, 如果证据让天空岛怀疑,那等待着钟离的是无法想象的灾祸,就算如此, 钟离依旧使用了仙祖法蜕,利用自己神明的身躯来修补宴道的身体,不问代价。
切片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灰烬,似乎那个人从未出现过。
小白手爪并用,拽着宴道断掉的那只手臂, 身上的羽毛都因为过度用力而炸起来了。
宴道上前几步,拿起了自己的手臂,这幅画面看起来多少有些恐怖, 但在魈的眼中,他见过更恐怖的。
在宴道没回来的那两千年光景之中,他们也不过见过一次破碎的宴道, 而那样的情景, 帝君大概见过无数次。
刻晴上前站在宴道的身边,生怕对方一个撑不住栽倒。
“宴道先生, 没事吧,你的手臂……”看着那断臂,刻晴的眼中晦暗。
“我很好,手臂也没事。”宴道笑了笑,语气中带这安抚。
宴道虽然出了力,但那并不足以杀死多托雷,归咎到底还是本体那里遇到了什么事,不得已将其切片全部销毁。
能够将博士逼到这个地步上的,宴道想不到有谁。
宴道眉眼间带着疲惫,似乎鼻尖呼吸的空气对他而言都沉重了些。
魈注意到了宴道的情况,知道他在璃月港待着依旧不舒服。
“将他送到望舒客栈吧。”
“那这手臂怎么办?”刻晴担忧询问。
魈顿了顿,还是如实说出了出来。
“望舒客栈有提前请来的医师,定会为宴先生恢复如初。”魈的话里虽没有明说,却也隐秘的说明了他的底气。
刻晴只是看了几眼,便点头同意了。
“之后几日,我会让人送些东西去望舒客栈,宴道先生还请保重。”
宴道点了点头,带着断掉的胳膊和小白随着魈一起离开了。
风夜叉迅疾,即便是带着一个人也能日行千里。
路上魈扛着宴道,宴道不敢将自己全身都压在他身上。
魈什么都没说,有很多东西他知道局外人很容易想明白,但局中人却无法看的清楚。
到达望舒客栈,几位仙人都在此处,留云也早早就备好了药草。
看到众人,甚至甘雨也在,宴道算是明白了,钟离临走将所有人嘱咐了一遍,唯独没告诉自己。
将人放到床上,夜叉几人该去煮药的煮药,该去巡逻的巡逻,将屋子里留给了几位医治的主力。
“接好了,你的身体主要还是受璃月港内装置的影响,魂体不稳,断条胳膊断条腿对你来说毫无大碍。”留云说着塞了一颗糖到宴道的嘴里。
理水和削月对视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早前,帝君退位,隐匿自身,本仙多少有些不理解,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帝君的用心本仙算是清楚了,他想松开对璃月的束缚,也想成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璃月港,看看自己守护这么久的地方。”
留云看着宴道,他额前的发凌乱的盖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有些人有些事,帝君是要避开的,要不然是会被发现的。”留云想到这里有忍不住叹了口气。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都知道,宴道的身体里有和帝君的因果,所以在宴道身上的事都要格外小心,如今安定的日子想要继续维持下去并不简单。
留云又唠唠叨叨说了半天,但宴道一直都没有回应,留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皱着眉起身拨开了宴道额前的发丝。
宴道的双眼闭着,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留云抽了抽嘴角,伸出手用力捏着宴道的脸。
“留……留云,你做什么?疼疼疼……”
“本仙与你说了半天,你居然睡得如此之香甜,本仙生气了!本仙生气了!”
听这里面的动静,门外的人也都笑了。
魈和理水,还有削月站在门外听着,其间魈也将璃月港发生的事情说了说。
“那人如此厉害,宴道的攻击定然不会危机他的性命,更何况宴道向来对杀人的事比较忌讳,看样子是别的方面让他消散了。”
“会是帝君吗?”
理水摇了摇头,他们两个在卜卦方面还算擅长,也都知晓宴道与帝君之间的因果深重,帝君也清楚,所以断然不能贸然出手,而能做出这般手段的也只有远在须弥的博士本人。
在结合须弥最近传出的消息也不难猜想,说不定是有人将博士逼到了如此地步。
“难道是旅行者?”
“不清楚,只能再多观望观望。”
另一边的须弥,博士把玩着手中的两枚神之心,想起了那个在璃月试图逃离自己控制的切片,讥讽一笑。
若是他能让岩神在此次事件中出手,那还算有用,但可惜了……没能让他看上一出神明复活的好戏,真是失败品。
草神的神之心和被斯卡拉姆齐带走的雷神神之心已经到手,须弥怕是不好再待下去了。
博士站起身,看着远处的风景,脑海中回忆起了那个切片被击倒时看到的那个场景。
僭越……吗?
钟离和胡桃回到璃月港时身上的摩拉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将胡堂主送回往生堂,钟离并未回解愁坊,而是在城中转了两圈,买了点东西才去的望舒客栈。
而凝光在插在城中的眼线也将情报上报了上来。
“凝光大人,那位名为钟离的男子并未有什么异动,根据调查,此次离开是与往生堂堂主前去外地主持丧葬事宜,而且路途中的记录也没有错。”
凝光没有回答,她并未查出宴道的身份,只能将视线放在他身边的人身上,就比如那位才学斐然的客卿钟离。
“他回到璃月港中的行动呢?”
“先是将胡桃送回了往生堂,又在附近的街边转了转,与重云好像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匆匆往望舒客栈赶。”
凝光放下手中的情报,手指轻轻点着下巴,眼中带着以为不明的光。
“这样看来倒还真是一点疑点都挑不出来啊。”
在一边的线人安静等待着凝光接下来的吩咐。
“算了,这两人关系如此好,如果要是知道会发生此种事情定然不会贸然离开,接下来还是把目光继续放在宴道身上吧。”
线人接到吩咐迅速离开,高座上的凝光揉了揉眉头,为自己刚刚内心的一瞬猜想而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