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修岺的父亲也暗恋怀先生吗?
这不能吧?
“我实在看不出你身上的优点。”
嗯听起来像情敌发言没错。
“他只是把你当诱饵吗?”
贬低对方,挑拨离间,更像了。
“全世界的Alpha占人口的十分之二,Beta却占了人口的十分之七。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Beta。”修良说着顿了下,“你就没有一句话想说吗?”
老实人潘尹川反问他:“我能说什么?”
修良一哂,说:“我们来打个赌吧。”
潘尹川顺着他的话道:“你说。”
“赌一赌怀聿对你的爱有几分。”
我为什么要赌?潘尹川不是很想得通。他只是觉得……他们都那么在意怀先生的爱吗?有点怪。
啊,等等,怀聿是怀先生的名字吧?
潘尹川之前签合同的时候,甲方还没签字。所以他直到这一刻,才知道怀先生的大名。
“我认识怀聿很多年了,我比你更了解他。”
“他宁可错杀,也不会放任身边有一个疏漏,无情起来,你会死在他的手里。”
“周三,燕山湖酒店,我会放你去见怀聿。很简单,你只需要试一试他在你被绑架归来后,是否还肯再亲近你。如果不愿意,那就是他认为你不干净了,已经对你起了杀心。”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会救你一命。”
修良说完了,看着潘尹川,问:“你觉得怎么样?”
潘尹川没有说“好”,而是反问他:“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吗?”
“是的。”修良挑了下眉,“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只有现在立刻杀了你。”
是什么让修良改变了主意?
之前还对修岺说要拿他当筹码。
是修良终于意识到怀先生对他并没有什么情意,他根本没那么重要了吗?
潘尹川这才吐出了那个字:“好。”
修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虽然是个Beta,但是个很聪明的Beta。”
修良现在很怕申远辉骨头一软,被怀聿说动,倒向那一边。
研学社之所以团结起来想要处置怀聿,那就是因为怀聿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深不可测,也越来越不可控了。
但当怀聿再度表现出亲近和疯狂的时候,研学社会觉得怀聿还是可控的,又未必会狠下心和他撕破脸。
到时候可就成他修家被围剿了。
他得做第二手准备!
修良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怀聿和你上床的时候脱裤子吗?”
潘尹川:???
上流社会他真的不是很懂。
修良没有等他回答,将潘尹川的神情一扫,说:“那看来是没有了。”
修良转过身,脸色铁青,这下他可以肯定了。
把潘尹川带回来,的的确确就是一出“仙人跳”!
他们自以为要围剿怀聿了。
怀聿却是想把他们个个击破,全都收拾了!
燕山湖酒店。
几个常常出现在电视荧幕里的面孔,却齐聚在了这家依山水而建的酒店里。
他们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今天怀聿会来吗?”有人按不住问。
怀聿没到,修良先到了。
而潘尹川坐在不远处的车里,负责看守他的是修岺。
车内安静极了,他们只能远远看着那厢气氛融洽。
半晌,潘尹川问:“你和怀先生认识多久了?”
修岺很高兴他终于开始好奇这些问题了。
修岺说:“十年。”
说完,就开始期待潘尹川露出受伤、妒忌的神情。
但潘尹川只是接着问:“你很了解怀先生吗?”
“是。”修岺挑眉,在一个个问题中得到了莫大的心理上的满足。
潘尹川看铺垫得差不多了。
终于开门见山地问:“那你知道怀先生为什么和我……嗯,上床的时候,不脱裤子吗?”
他想知道修良究竟为什么那么问。
修岺面上惊讶之色转过,然后讥笑道:“你竟然不知道?怀先生的一条腿,是机械义肢。……嗯,怀先生也没有很喜欢你嘛。”
潘尹川怔了怔。
正好这时候怀聿的车也到了,吴秘书走在他的身侧,将放在臂弯处的风衣抖开,为怀聿披上。
怀聿大步踏来,步履稳健,气势压人。
并不像是失去一条腿的人。
潘尹川看得出神,修岺却突然从后面欺压上来,将他整个人都抵在了车窗上。
潘尹川:“……?”
修岺也紧盯着怀聿的方向,说:“怀先生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贞操不保,会有多讨厌你啊。”
但这会儿车内的对讲机响起。
“把人送过来。”那是修良的声音。
那头的修良放下对讲机,对怀聿说:“我派人找到了修岺,的确是这混账小子把小潘给拐走了,一会儿就给你带过来……”
怀聿没说话。
而修良等了一会儿,发现车怎么还没动。
修岺又在发什么疯?这时候还掉链子!修良咬了下牙根,拿起对讲机又催了一遍:“你们在发什么呆?快点把怀先生的人还过来!”
修岺也很不爽。
他父亲总是在这样的时候打断他。
他咽回涌到嘴边的脏话,强制按住潘尹川的肩,只听“啪”一声轻响。
冷冰冰的金属条在贴上潘尹川脖颈皮肤的那一刻,瞬间贴合成了一个圆,并自动扣上了。
修岺说:“最新款缓冲器,父亲让我给你戴的。说是为了保你的命……你和我父亲达成了什么私下协议?”
修岺面孔扭曲,一边骂:“你这样出卖怀先生,真不配留在怀先生身边。”
但一边又说:“父亲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如果需要保护,就按下这个按钮。”
修岺抓起他的手,带领他摸了下那个按钮。
潘尹川没说话。
车窗映出了他现在的样子。
金属项圈完美地圈住了他的脖颈,金属的冰冷和粗粝衬得他肤白,且纤弱。
很别扭。
潘尹川抬手扯了扯项圈,然后被修岺推了一把。
车门在这时候解锁,他们带着他朝怀聿走去。
“人过来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气氛顿时紧绷到了极致。
潘尹川总觉得今天这里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事,四周满满都是危险。
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近。
双眼被炫目的太阳晃得有点花。
潘尹川的步子顿住了。
他小心地去看怀聿的脸色,他确实不了解怀先生……所以也不知道他回来时,怀先生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修岺,向怀先生道歉。”修良的声音响起。
大家都知道这是表面功夫。
但在没真刀真枪露出来之前,表面功夫也得做。
修岺动了动,几乎和潘尹川紧贴在了一起,肩贴着肩:“怀先生,对不起。”
怀聿却没有看他。
怀聿倚住椅背,姿态放松,微微仰头,只定定地看着潘尹川,目光还在他脖颈间打了个转儿。
然后……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下。
潘尹川:“……?”
一触即发的局面里,怀聿却毫不掩饰自己想吃了他的欲望。
潘尹川突然觉得,怀先生应该也是真心喜欢他。虽然只是喜欢上他。
“好了,毕竟都是自家人,你看这事……”申远辉开始打圆场。
怀聿终于将“吃人”的目光从潘尹川身上抽走,然后只听见“啪”的一声响。
怀聿猝然拔枪,打中了修岺的肩。
修岺难以自控地向后跌去,瞬间就拉开了和潘尹川的距离。
众人脸色一变,怒吼一声:“怀聿!”
同一时间,张助理一脚踹在修岺的后肩上,将他猛地又踹向了怀聿,正好扑倒在怀聿的脚边。
怀聿手中的枪这次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怀聿漫不经心地说:“不让你们绑个人,你们还不敢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多少年过去了,你们还是一样的懦弱、废物。
“就像当年因为你们的失误,我困在了鲁南市,你们却连向我坦白的勇气都没有。多年耿耿于怀想着杀了我,秘密就可以被掩盖了。但你们又迟迟不敢真的对我动手……”
“过来。”怀聿朝潘尹川伸出了右手。
其他人没想到翻脸翻得这么彻底,这会儿还怎么肯放潘尹川回怀聿身边?
“扣住他!”申远辉等人暴喝出声。
修良眼皮一跳。
这时候恰恰不能扣住潘尹川!
得放他回怀聿身边!
修良让儿子给潘尹川戴上最新款缓冲器,当然不是出自什么好心。
只是因为里面埋了一颗微型炸弹,按下按钮就会爆炸。
什么打赌。
什么爱有几分。
……都只是为了掩盖这个目的。
“老大!别,别动手……没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修良飞快出声,一手扯住了身边的人,“我说过了,的确是修岺的错。让修岺道道歉,让小潘回到怀聿身边,这事就此揭过……”
“当然,怀聿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另行商谈赔偿条件。”修良深吸一口气,说得情深意切,“毕竟都是兄弟。”
申远辉蓦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
他们选择让修良来当这个“执刀人”是有道理的。修良性情急躁悍勇,因为他儿子的缘故,他对怀聿一直心有不满……
但临到头了,居然是你小子先缩回去了?
申远辉沉着脸没有就此松口。
但拦路的保镖已然做出反应,他放开了潘尹川,任由他回怀聿的身边去。
修岺这时候抑制不住地从喉中挤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父亲,你想到过这一幕吗?早知道……早知道……”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这会儿受了枪伤一疼起来,跟要了命似的。
“……起码我这一枪,应该有它的价值。”他阴沉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爹,还对修良拦下了他,没让他上成潘尹川而耿耿于怀。
修良:“…………”
潘尹川:“……”
修良气急败坏:“给老子闭嘴!”
修岺也不爽呢,绑人是你的主意又不是我的主意,挨枪子还是我……
但他也知道,这会儿不能揭亲爹的短。于是只语气森森地问潘尹川:“这几天我对你怎么样?你告诉怀先生。我连你一根毫毛都没有动。”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潘尹川。
潘尹川已经走回到怀聿的身边了,他根本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收场,所以他接下来要回答的话也就尤为关键。
如实?还是造假?
怎么说才有利于怀先生?
念头百转间,怀聿将他猛地拽到了自己身边坐下,随后右手搭在他的脖颈间,正抵住那条金属项圈。
修良注意着他的动作,心头狂跳不已。
怀聿却看也不看,问:“修岺,你在威胁他吗?”
修岺竭力抬头:“我当然不是威胁他!如果我对他不好,他还能好好地回来吗?”
申远辉难以忍受地打断道:“够了!”
他冷冷地看向修良:“别天真了,以为事情真的这样就能揭过吗?刚才怀聿的话都听见了,鲁南市,鲁南市……他在记咱们的仇呢!”
申远辉能在研学社排行老大,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最长。
他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稳重,说难听点叫苟。
但苟不代表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还要把右脸递上去,妄图用软弱来换取对方的一丝垂怜。
申远辉话音刚落,身形骤起,踩着石桌腾空而起,掏枪,扣扳机。
一气呵成。
这一枪直奔潘尹川而来,却是从侧面打来的。
要的就是一颗子弹同时贯穿潘尹川和怀聿。
但怀聿动作更快,他右手顺势按住潘尹川,将他猛地往旁边一带,撞翻两张椅子,同时左手抬起。
“砰——”
正中申远辉的额心。
“办公室坐久了,动作都不利索了?”怀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手臂甩动,子弹击中另一个扑来的Alpha。
这样的场面顿时激起了所有人的杀心。
他们带来的保镖也纷纷动了。
“怀聿!你不要太嚣张!你以为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吗?”不知道是谁怒骂了一句。
紧跟着一阵脚步声近。
竟然是数个挎枪的士兵,将这里包围了起来。纷乱的局面瞬间得到了平稳。
潘尹川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脏砰砰,跳得飞快。不由一手按在了腰间,那里插着他从修岺那里偷来的枪。
“砰”、“砰”
接连两声突兀响起。
“谁?谁在开枪?”有人怒骂,“怀聿!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让你的手下束手就擒!”
“砰”一声,将说话那人的脑袋打爆了。
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狙击手!怀聿带了狙击手!刚才那两枪是在校枪!”
“他早就对我们存了杀心了!”有人悲愤地喊了一句,紧跟着四下散开,躲避起来。
明明他们调动了更多的士兵前来围堵,但狙击手一露面,就生生不敢动了。
“诸位为何不动?难道不该为申先生报仇吗?”有人躲在围绕湖水修起来的假山后,声嘶力竭地大吼。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当然是要用人命来换了。狙击手再强悍也得一枪一枪打,扛过前头的狙杀,人数就是优势。
他们终于又动了。
但刚一冒头,就听见一阵螺旋桨声。
仰头望去,是直升机。
直升机的舱门大开,两个蒙面Alpha倚靠门边,各扶两挺重机枪,枪口朝下,带着绝对的火力压制优势。
还不止一架。
三四架直升飞机紧随其后。
仿佛一个个绞肉机器朝他们飞奔而来。
他们绝望抬头,该庆幸非战时怀聿调不来战斗机吗?
“下次调完陆军,记得把空军也带上。”怀聿语气淡淡地提醒他们,“这样就不容易输了。”
直升机带来了强大的气流,掀动怀聿的发丝和衣摆。
潘尹川站在他的身侧,情不自禁地闭了闭被吹得发干的眼。
“怀聿!你这些年行事太霸道,必有自取灭亡那一天!”
“能不能有点新词儿?”怀聿摇头。
这时候张助理走了上前,低声问:“先生,咱们现在走吗?”
怀聿点了下头,毫无留恋地转身。
保镖立刻护卫顶上。
潘尹川紧随其后,开火声齐齐在身后炸响,一时间耳膜突突,四肢发软,短短几步路都走得踉踉跄跄。
怀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了过来,他屈指按在潘尹川的颈间,紧贴着皮肤,一副将人往怀里带的架势。
潘尹川的步子倒总算是走得稳了。
不远处,一辆装甲车停在那里。
那些纷飞的子弹和惨烈的嚎叫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潘尹川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听得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
转眼到了装甲车旁,怀聿伸手,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将塞进了车门。
潘尹川有些惊讶。
不该是大佬先请吗?
这时候吴秘书迈着步伐匆匆走来,嘴里说着:“先生!修良不见了。”
张助理咂咂嘴:“今天修良的反应有些奇怪,得把人抓着才行,先生,不如我亲自去……”
潘尹川抬头听着他们说话,就在张助理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动作。
吴秘书……在掏东西!
潘尹川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本能地甩动手臂,那把小巧的枪还始终握在他的掌心没有动过。
上膛,扣扳机不放。
“砰砰砰”
接连几声,弹壳飞溅,一股从前面推来的力道不停敲打在他的肩上。
吴秘书轰然倒地。
潘尹川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仍扣在扳机上。
“……子弹打完了,松开。”怀聿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勉强唤回了一点潘尹川的神智。
潘尹川的手指从扳机上松开,怀聿拿走了他的枪,但却没有就这样收走,而是低头扫了一眼说:“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张行,拿点新的。”
张助理闻声,从后面提出个大箱子打开,找到弹匣递了过来。
怀聿将手枪重新装填好子弹,然后才还给了潘尹川:“拿着吧。”
就跟找了个玩具哄小孩儿一样。
潘尹川小心地重新握住手枪,心想怀先生对他还怪放心的。
这时候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那个……吴秘书他……”
当时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他根本没工夫多思量。现在他才有余力忍不住思考——我没有打错吧?会不会我误会了吴秘书当时的举动?
这时候有两个保镖将吴秘书的尸体拖了过来。
没错,尸体。
“头部中弹,这一枪最致命。”保镖说。
张助理笑着看向怀聿:“先生打的。”
潘尹川松了口气,原来当时怀先生也转身开枪了,那看来没打错。不过吴秘书是间谍?
只听保镖紧跟着又说:“另外七发子弹,全部打进了腹腔,嗯,脖子以下盆骨以上,都打成了一团烂。”
这一下,所有目光都看向了潘尹川。
潘尹川不太确定地挤出声音:“我打的?”
张助理挑眉,蹲下身去看了看吴秘书的死状,顺势将吴秘书的手往外一扯。
吴秘书当时的确是在掏枪,手都扣在扳机上了,但一发都没能打出来。
张助理头也不抬地说:“就是你打的。”
说完,他还挺好奇,站起身问:“你当时瞄准了吗?”
潘尹川的声音还很紧绷:“没有,顾不上。”
“也对,千钧一发的时刻嘛。”张助理顺嘴又问了一句,“以前在靶场打过?”
潘尹川摇头。
张助理这才真的惊讶了:“第一次打?”
潘尹川点了下头:“……嗯。”很……厉害吗?不就是靠自动连发打出去的吗?
张助理有点想不通,忿忿地说:“枪打得准还能通过X传播吗?”
潘尹川:“……咳咳咳咳咳。”
怀先生听了这段对话,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拍了拍潘尹川的屁股,说:“坐进去点。”
潘尹川脸上有点发红,连忙挪动屁股。
怀聿这才跟着也坐了进去。
“那个吴秘书他……”潘尹川刚起了个头。
怀聿说:“申远辉安排在我身边的。”
潘尹川点了点头:“原来怀先生早就知道。”难怪当时怀先生也掏枪了。
想到之前怀聿嘲讽他们时说的话。
潘尹川小心翼翼地问:“他和我,都是诱饵吗?”
留下吴秘书,让研学社的人放心,任他被修良父子带走,是为了让研学社的人能“鼓起勇气”探出头动手,方便怀聿一口气全给收拾了。
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
怀聿还没说什么,张助理先开口了:“潘小先生怎么会这样想呢?那当然不……”
怀聿语气平淡地说:“是。”一下将张助理的话全给打断了。
怀聿转头看向他,说:“加钱吧。”
不是问“加点钱行吗”,是不容拒绝的“加钱吧”,确实是像研学社那帮人说的那样“霸道”。
张助理站在车门旁,喉咙口发紧。
他虽然不谈恋爱,但他知道这样显得冷漠又强势的口吻,会扎穿对象的心。
潘尹川这个Beta还是比较难得的,先生自己也很喜欢。万一把人惹急了,撒手不干要跑路……
呃,张助理脑中念头一动,心想那不会正中先生下怀吧?把人绑回来,关起来艹……想想倒确实是更刺激了。
还没等潘尹川做出反应,怀聿紧跟着又问:“还有别的要求吗?”
这才吝啬地显出一点贴心来。
潘尹川想说不加钱也行。
打从下飞机,被扣在南塔市开始,他在象牙塔里养出的那点天真就被一点点冲刷掉了。
他很清楚“形势”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反正只有一年啊……也许一年不到,位高权重的Alpha就已经对他感觉到腻味了。
“很为难?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怀聿的声音又响起。
潘尹川想了想,说:“……下次不要再这样,可以吗?”
怀聿眼底飞快地掠过一点讶异之色,他重复了一遍:“不要这样?”
“嗯,当诱饵还是很危险的,我不想再当一次。”潘尹川非常坦白地说。
“只有这个?”
“唔。”
“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怀聿沉声说。
张助理在门口听得一愣一愣的,就、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起码也该心痛难当,脸色惨白,当场昏倒吧?
“先生,修岺带过来了。”保镖走近了说。
修岺还没死,只是满头的血和汗,两个保镖架着他走到面前,一撒手,他就不受控地摔了下去。
“怀先生。”他从齿间挤出声音,“怀先生!怀先生!”
他一声接一声,像是宣泄心中的憋闷与绝望。
最终都化成一句喃喃:“您要将我和我父亲都杀死在这里吗?”
怀聿回答了他的问题:“那得看你在你父亲心里有多重。”
好耳熟的话!
潘尹川一下想到了,修良跟他说的打个赌,看看怀聿对他有几分爱。
好么,现在局面又调转了。
修岺一下不再说话了。
他宁愿他父亲回来救他,然后父子俩死一块儿,也不愿意他父亲先逃跑。
他不能接受别人不爱他。
这也是他对着潘尹川暴怒跳脚的原因。
枪火声渐渐停息,多方领军人物相继赶来,制止了战局进一步扩大。
但修良还没有露面。
他好像真的趁乱逃走了。
潘尹川坐在装甲车里,慢慢都感觉到昏昏欲睡起来。
“没睡好?”怀聿问。
潘尹川一下惊醒过来,没想到这会儿怀先生还有心思关心他的睡眠问题。
“嗯。”临到周三,他的心就吊了起来。
怀聿只当他被绑之后每一天都没休息好,于是又说了一遍:“以后不会再有了。”
潘尹川:?
潘尹川:“哦哦。”反正先应着准没错。
这边气氛平静得甚至有一丝温馨,修岺那可就受不了了,他突然抬起头,说:“怀先生就不好奇,为什么潘尹川脖子上多了一个新的缓冲器吗?”
怀聿垂眸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他,并不接话。
修岺低低地笑起来:“怀先生为什么给他戴缓冲器,我也是一样的原因。”他顿了下,才语气轻飘飘地说:“怕他死床上啊。”
潘尹川眼皮一跳,惊愕地看向修岺。
你这是污蔑啊!
潘尹川张开嘴想说两句话,起码不能任由修岺扭曲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