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行又怎么看不出沈木鱼那跃跃欲试一向把心思写在脸上的意思,但中书令那边始终是个大问题。
沈木鱼不懂,他年长许多,考虑的自然要长远些,不能任由少年胡来。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的关系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混迹朝堂多年靖王虽然不要脸,但也守着最基本的礼义廉耻,没有婚约在,平日里厮混也就罢了,若是真做到那一步,只怕唐突了沈木鱼,叫他遭人口舌。
沈木鱼还不知道靖王已经把婚事都考虑上了,他这边解决完,靖王也从另一间屋出来。
两人碰上,沈木鱼下意识瞅了眼对方的胯,心道咱们时间差不多谁也别笑话谁,心里得意了起来。
靖王瞧注意到沈木鱼明目张胆的目光,喉结攒动,才压下去的东西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脸色一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这么猛?还来?!
沈木鱼震惊,不甘示弱,腰一弯,哼哼道:“等,等一下,我也还需要再解决一下!”
沈木鱼“嗖”的返回屋内,靠在门上心有余悸,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要被比下去颜面尽失了!
清阳县暂缺知县一职,靖王收押郑飞贤那日便先修书一封,派人递到姜水,叫江州知府把江州内的贤才拟名召集,待他到府城选拔任命。
江州知府黎怀安收到这封信已经是两日后,清阳县知县抄斩一事已经在整个江州传的沸沸扬扬,他怕啊!怕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
黎怀安急得来回踱步,忽的回味过来管家从别处打听来的整起事件,抓住了关窍:“你说靖王爷不是一个人来的?”
管家:“是,是,还带了一队侍卫,大人,现在各县收贿的知县都被查到了,只怕是都保不住了。”
“不是。”黎怀安眯着眼,“你刚才说,靖王爷身边还有个细皮嫩肉的少年跟着?”
“啊,啊是的,听说才十七八岁,模样挺俊,之前就是扮做王爷的弟弟一同进清阳县的。”
黎怀安一拍扇子:“妥了!”
他知道该如何投其所好对症下药招待好那位阎王爷了!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靖王:礼义廉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知道真相的靖王:去他妈的礼义廉耻
江州知府沾沾自喜: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王爷那边都上高速了,木鱼还在玛卡巴卡纠结一些奇怪的胜负欲哈哈哈哈哈
在清阳县将堆积的政务处理完,靖王和沈木鱼动身前往江州府城所在的姜水。
从清阳县到姜水有一日半的路程要赶,靖王亲自南巡一事已经传遍江州,他们若是途径县城而去,只怕被知县相迎耽误了路程,因此走的是山路。
赈灾银一事牵连甚广,这条藤上剩下的瓜既然已被揪出,自有当地知府会处理,有郑飞贤这只被抄斩的鸡在前,靖王并不担心江州知府敢阳奉阴违徇私舞弊。
不必着急赶路,这一路走的算是离京这些日子以来最顺心舒畅的时候。
尤其是沈木鱼,先前被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刺激,进了清阳县之后,又被冯平江盯上,待靖王身份公之于众之后,他得体谅兄弟牛皮的身份,在人前至少装的人模狗样免得叫人传出去说靖王这人眼瞎心盲,身边竟是狐朋狗友,坏了人家名声日后不和自己玩了。如今好不容易远离了那些视线,沈木鱼可算是能卸下防备,不用再端着架子装贵公子文化人了!
“王爷王爷,瞧我钓的鱼。”
沈木鱼拿着竹篓,裤腿挽到小腿,白皙的皮肤上挂着水滴,一脚深一脚浅的跑到靖王面前邀功。
凌砚行正蹙眉沉思,恍然听见一道脆生清亮的喊叫,微微抬头,一只装了几条水草的竹篓怼到了眼前。
沈木鱼有心逗他开心,挤眉弄眼:“我对你的至死不渝!”
靖王一愣,缓和了紧绷的脸色,将那四个字在心中过了一圈,眸中闪过了一抹暗光,坚定了许多。
沈木鱼终于把人逗开心了,扔掉竹篓挨着对方坐下,肩膀“哥俩好”的贴了贴靖王的胳膊,关心:“王爷还在为百姓忧思吗?”
他能感受到从监斩完郑飞贤等人回来后,靖王的情绪一直不太高涨,甚至有时能发现他出神,眉心拧起,仿佛在忧思什么国家大事。
靖王砍过的头多了,自然不会是因为区区几个贪官奸商丧命而感到难过,但人家能成为原著大男主带着大周走向鼎盛,至少是一定勤政爱民的!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靖王如此魂不守舍过。
要不是知道靖王要等做了皇帝之后才开后宫,他这会儿都要怀疑靖王是不是背着他这个好兄弟有喜欢的人了。
“本王一会儿修书一封,叫韩宫锦进京替你父亲调养段日子。”
凌砚行没头没尾的道了一句,沈木鱼茫然,下意识点头。
后知后觉在原身的记忆中找出韩宫锦这三个字分量,他受宠若惊,惊讶的跳了起来:“韩宫锦?是那个传说中的医圣?!”
沈阳愈自当了中书令后便常常早出晚归,有时熬到深夜,甚至一整宿不睡,加之整日便是伏在案前,身子骨早不如当初那般健壮,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也逐渐显现出来,腰疼腿疼在下雨天尤其严重。
动不动就被气晕,老头多少还沾点低血压。
京中的大夫医术都差不多,替沈阳愈调理过几次,效果甚微,但医圣就不一样了,这两个字即便是放到科技发达医学发达的现代,也是学术泰斗级别的人物!
听闻韩宫锦二十二岁时医术便已经出神入化,担任太医令一职,三年后辞去职位归隐山林,后来自己开辟了一座山庄,只医疑难杂症,任谁都无法请动他下山。
他若是肯给沈老头看病开几帖药,他爹还不得活到九十九!
瞧瞧,他说什么来着,从一开始打算抱靖王大腿就是最明智的决定!
沈老头你真是沾到我的光了!皇帝都请不动的医圣这下给你来调养了。
沈木鱼两眼冒光,搓了搓手,“那诊金还是算我的。”
医圣可不好请,靖王能叫动对方定是花了人情,哪还有叫人家又废人情又花钱的道理。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凌砚行嗤笑了一声,“韩宫锦的出诊费,一个时辰十两……”
既然进京,自然要在京中住上几日。
一日十二个时辰……
沈木鱼在心中算了算,医圣一个时辰十两银子,半个月也就是一千八百两银,他那还有一千两银票和严盛那搜刮的珠宝,咬咬牙也能付得起。
沈木鱼正要豪爽的答应,靖王似笑非笑的补充,“十两金。”
十两银子才只能换一两金子。
十五日的出诊费岂不是要一万八千两!
沈木鱼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满脸错愕,张了张嘴。
三千六百万……还仅仅只是出诊费?!
请神仙下凡也花不了这么多吧!
把他卖了都付不起!
他都是有钱人富二代了怎么还要为钱发愁!
沈木鱼哼哼了两声,讪讪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反正还有几个月他们一家老小就要上断头台了。
凌砚行哼笑了笑,沈木鱼轻轻噘嘴。
靖王捏住他鼓起的腮帮子,“韩宫锦欠本王两个人情,不用便浪费了。”
何况回京之后……凌砚行想了想,到时候还是挺对不起中书令的。
远在京城教小皇帝处理朝政的沈阳愈重重的打了两个喷嚏。
室内支起暖炉,热的能叫人只穿一件薄薄的中衣,他却蓦然后背发凉,毛骨悚然,一股不详的预感逐渐升起。
凌之恒趁着沈阳愈出神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轻轻点头逗了逗窗外的鸟,一根戒尺“啪”的一声打在面前,将他吓出了一个嗝,浑身一僵。
沈阳愈冷着脸:“王爷最晚一个月也就回京了,留给陛下的时间不多了,王爷不肯让权,陛下难道想一辈子被王爷掌控吗!”
朕想,朕愿意。
凌之恒摇头,糯糯道:“朕不能。”
沈阳愈勉强满意:“靖王离京乃是天佑陛下,陛下好生学着,臣一定会助陛下将放出去的权全部收回来!”
可是朕不想。
凌之恒干巴巴的“哦”了一声,瘪了瘪嘴,憋住两行两眼,继续低头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军事要领。
皇叔,朕再也不在背后偷偷说你凶了。
沈木鱼,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爹真的讨厌死啦!
沈木鱼不知道皇帝盼着自己,他欣然的接受了靖王的人情为自己花的人情,变的更加殷勤,恨不得整个人贴在靖王身上,替他吃饭喝水上茅房。
到达姜水,江州知府黎怀安携州衙人马到城门口迎接,瞧见靖王躬身行礼,随后视线暗自往那贴紧贴着靖王的少年身上一转,顿时明了。
喔豁,果然是断袖。
坊间传言当真是不可信,靖王爷风光霁月,怎么可能不举。
想来也是,京中地处中心,外面的消息难免闭塞了些,靖王爷该了解男女之事时又已卸了战甲长居京中摄政揽权,不懂男风,对着女人没反应,二十六了还不成婚,也那怪有人私底下传靖王爷不行。
“下官已备好了接风宴,王爷请。”黎怀安微微侧身,亲自牵着马车缰绳过了城门,才翻身上马,亲自在前面开道。
自郑飞贤处斩之日起,黎怀安便开始整顿附近州县,短短几日,姜水这一带的流民少了不少,城内的气氛虽比不上京城,却比清阳县内喧闹中夹杂着苦痛要好上许多,至少一路以来,并未再瞧见清阳县外凄凉的景象。
“王爷请。”
黎怀安下马给人搬好矮凳,等凌砚行和沈木鱼下了马车,意味深长的视线在两人相贴的袖子上一瞧,给管家使了使眼色。
管家领命退下。
接风宴设在他府中的后院,恰好日落,今日又是十五月圆,下人执灯而立,将后院照的亮堂,花丛朦胧,宛如披上了一层暖色的纱,轻轻浮动花瓣,像是撩拨到人心尖一般。
沈木鱼的位置是紧挨着靖王的,连桌子都拼到了一起。
管家悄悄的又回来了,一同和他出现的,还有两位模样水灵清秀的少年,至多不过十九,皆抹了脂粉,让脸蛋看起来更嫩,穿着月牙白色的长衫,宫绦将一圈细细的腰显了出来。
沈木鱼看着他们有些说不出的变扭,下意识坐直。
凌砚行不为所动,亲自往沈木鱼空了的杯中倒了半杯酒。
黎怀安见状赶紧敬他们一杯,接着给两名少年使眼色。
待两人摇着腰把靖王和沈木鱼的杯倒满,黎怀安又举杯,“这两位是下官的男妾,爱热闹了些,王爷见谅,请。”
男,男妾?!
沈木鱼吓得手一抖,半杯酒洒到了桌上,瞳孔惊恐的颤了颤,第一反应便是扭头去看凌砚行的表情。
凌砚行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淡淡将酒饮了,仿佛那斟酒的不是知府的男情人,而是随意的一个下人。
靖王竟然一点都不震惊吗?!
断袖哎!
凌砚行察觉到沈木鱼眼巴巴的目光,“累了?”
“没,没有。”沈木鱼摇摇头,触及靖王深邃的双眸,他“唰”的收回目光,低着头,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我说的话,应该不会让靖王误会吧。
黎怀安将他们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心道这小少年果然有些手段,叫靖王连他江州城内最漂亮的两个清倌儿都瞧不上,好在他有三手准备。
给管家使了使眼色,不多时,琵琶声逐渐响起。
一行衣着单薄,清一水都是十七八的少年如花楼里的女人般只穿着极少的料子遮住胸口和下身款款出现,扭动水一样软的腰,舞了一曲贵妃醉酒。
沈木鱼眼睛瞪得像铜铃,只觉得臊得慌,后知后觉知府安排的这帮子人好像是用来勾.引靖王给他后院添砖加瓦的,开始心幸灾乐祸起来。
瞧了眼靖王,男人脸比碳黑。
看来是直男,要是断袖这会估摸着该爽翻天了。
沈木鱼松了口气,弯着眼乐呵看戏。
黎怀安见靖王冷脸,心里一咯噔,看向沈木鱼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和敬佩:这小子果然有点东西。
好在他还有第三手准备。
黎怀安见状不妙,挥手暂停了舞曲,管家赶紧递话:“大人,老夫人病危!”
“娘啊!”
黎怀安跳起来,匆匆向靖王告辞,边跑边喊:“你们伺候好王爷,来人,快去找大夫!娘啊你坚持住儿这就来了!”
黎怀安拔腿跑了。
靖王和沈木鱼:“……”
两名男妾互相看了看,想给靖王和沈木鱼倒酒,男人道,“罢了”,他们立刻会意,领着客人去厢房歇息。
给靖王住的厢房宽敞敞亮,分了外室和内室,还有单独的澡间,沈木鱼在里头逛了一圈,感叹南方经济真发达,客房都那么豪华,再出来时,那两名男妾已经走了。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树梢上月亮静静挂着,风拂过吹动枝丫,轻轻摇动。
沈木鱼愣在房门口:?
那我睡哪?
作者有话说:
靖王:至少等本王回京提亲,中书令不能晕
沈木鱼:危险危险危险
第61章 靖王怎么弯了
唤了两声,无人应答,沈木鱼双目提溜一转,心道简直天助我也,转身又回了屋。
再没有什么比一起睡觉畅谈人生更能巩固兄弟关系的了!
“王爷,您瞧着黎大人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沈木鱼不动声色的把门关上,挪着小步移到榻边。
靖王脱去外袍,示意他继续。
沈木鱼随即一本正经道:“他手底下那么多知县知法犯法,他多少也沾点不干净,若是查出来最轻也是入狱抄家吧,方才我看了看,这院子周围只有两个守夜的下人,您说他晚上是不是想偷摸的来杀咱们灭口呀?”
有理有据,观察细微,凌砚行一时有些讶然,实在是佩服中书令别的教的不怎样,儿子的命倒是让他教的时刻警惕着。
与他在一起整日担心掉脑袋,有些风吹草动,竟还能从黎怀安的谄媚中品出几分杀人灭口来。
窍全开在这歪门邪道上了。
靖王扬了扬眉心,眸中闪过一抹玩味,嘴角轻轻勾了勾,没有肯定也并不否定,故意拉长声线制造悬念:“说不准。”
沈木鱼压下躁动的心,搓了搓手,哼哼道:“那我一个人睡多危险啊,他要是抓了我威胁你怎么办?”
毕竟我爹可是中书令,靖王就算再狗,沈老头现在没犯错,他要是不想被沈老头的唾沫星子淹死,应该不能见死不救。
随行的侍卫都留在知府府衙外了,只带了四名侍卫进来,刺客若是像上回狩猎那般成群结队的出现,这四人根本不够过招的。
当然还是一起行动最安全!
正好他还能给靖王吹吹耳边风,展示一把自己的直男气概,免得靖王学黎怀安那老小子年纪一大把好奇起男人的屁股来。
凌砚行闻言恍然,拐来拐去,这小子打的原是这个主意。
靖王瞧着他把戏,配合他演戏,思索片刻沉吟道:“那同本王睡?”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沈木鱼压下止不住上扬的嘴角,羞涩的低下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说的好像他就“恭敬”过似的。
两下蹬掉了靴子,合衣翻身上床,像是生怕靖王反悔似的往里一滚,待整个身子碰到床侧壁画,严丝合缝的贴在上面。
“这是楚河,这是汉界。”
少年的脸被暖黄色的烛火照的红扑扑的,水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裹着被子,狡黠的闪动双眼,伸手往那柔软的铺子上一划,划出一条沟壑。
凌砚行知道他那奇怪的情话又要来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等着。
沈木鱼划“楚河汉界”的手在半空划出一个半圆,白皙修长的食指和拇指交叉一捏,举着胳膊递给凌砚行,目光灼灼笑看着他,嗓音清脆嘹亮:“这是我们的友谊经年不变!”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靖王蓦然抬眸,狭长的双眼逐渐眯了起来,由上而下的瞧着床上献殷勤的少年。
靖王品了又品,一品再品,平展的眉心逐渐皱了起来,许久不曾跳过的眼皮陡然一颤,太阳穴突突跳了跳。
心中浮起一个不详的预感,逐渐放大,甚至将沈木鱼这些日子的奇怪举动都合理化了。
舌尖抵住上颚,凌砚行发出了一声冷笑。
沈木鱼无辜的眨了眨眼,不喜欢这个韵脚?那我还有别的。
“这是……”
沈木鱼跃跃欲试准备开口,凌砚行深深的瞧了他一眼,“先去沐浴。”
“好嘞!”
不赶我走?这回是真稳了!
沈木鱼又从榻上爬下来,拎着自己的靴子“噔噔噔”跑到澡间,回头一看,靖王含着丝浅浅的笑意跟了上来。
咦?他怎么笑的有些渗人?
应该灯光问题吧,靖王脸本来就冷,生人勿近跟阎王爷还阳似的。
沈木鱼把那丁点的狐疑抛之脑后,瞧了瞧浴桶的大小——黎怀安这老小子肯定是贪了,这能容纳三人大小的黄花梨浴桶,都够赶上他两年的俸禄了!
浴桶挺大,空间宽敞,还有飘着的花瓣遮住清澈的水面,若是换水只怕等两人轮流洗完澡就半夜了。
沈木鱼热情邀请:“王爷,一起洗?”
凌砚行微微一笑:“也好。”
他对我笑的次数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和蔼了,沈木鱼美滋滋的想道。盯着靖王将手搭上腰带缓缓将衣服脱了下来,沈木鱼咧着嘴,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
背过身去,沈木鱼毫无防备的背对着靖王脱下最后一件衣物,跨进了浴桶,将大半个身子都泡进了水里。
凌砚行眸色一暗,跟着入了水。
两人下水后,水面上涨了许多,却不会漫出来,这水量像是早有预料故意为之。
沈木鱼毫无察觉,舒爽的吁出口气,捞了两片花瓣遮住眼睛,惬意的享受着。
水面荡漾,靖王靠了过去。
目光幽暗的扫过少年露出半片的白皙胸膛,最后落到那张嘴上,反复咀嚼了方才沈木鱼的话,凌砚行压下眉眼,抬起胳膊搭在浴桶边缘,无形的将少年圈进自己的地盘,从另一侧看,像是沈木鱼正枕靠在他胳膊上一般。
若是此刻沈木鱼睁开眼睛看看靖王,便能瞧见他绷紧的下颚,和自己宛如待宰羔羊般的处境。
靖王开口,嗓音被热气熏的愈发低沉迷人,“待回京之后,本王便去沈府提亲。”
“好呀。”沈木鱼舒舒服服的哼唧了一声。
凌砚行愣了愣,心道莫不是自己多虑了,沈木鱼忽然“唰”的坐直了,水花溅了他一脸,两片花瓣掉落,露出一双呆愣惊悚的圆眼。
什么东西?!!
什么沈府?什么提亲?!
沈木鱼后知后觉回味过来靖王说了什么,瞳孔一震再震,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心里虽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身子却比脑子快了一步,下意识往后退去。
凌砚行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懂的,一切显然都明朗了,他被这小子耍了。
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搭在沈木鱼身后浴桶边上的手一把掐住对方的后脖颈,将人拎了回来。
沈木鱼被迫转头,只见靖王阴沉的俊脸不断放大,直到嘴上贴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有东西企图撬开他的齿贝,他错愕的瞪圆了眼睛,却只能从近在咫尺的靖王双眸中看到惊吓的自己。
男,男同?!
靖王什么时候弯了!
你真是饿了!!
沈木鱼惊恐万分,双手撑在凌砚行的胸口,推搡着,只是他那没多少力气的金贵双手,哪是自小就进了军营的靖王的对手,被凌砚行钳制在怀中,非但没把人推开,小猫挠似的力气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凌砚行后退了些,唇瓣分开,发出了一声久违的讥笑。
被人亲还要被人嘲,沈木鱼不可置信,一张嘴便要控诉,谁知中了对方的计,脸颊被捏住,一时间合不上嘴,轻而易取的被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唔!”
男人的吻霸道却又有些生硬,像是凭着感觉胡乱扫荡,沈木鱼无措的拍了拍水面,浑身红成了刚出锅的螃蟹。
水声荡漾,水面波涛不止。
待沈木鱼快变成红烧鱼,凌砚行才将他从水里捞起来。
生气之余不忘他身娇体弱,泡了凉水明日指不定得娇气的伤寒,耐下心冷着脸替他擦干,才抱着人上了榻。
灯火晃了晃,靖王放下床帐,里面只余下昏暗的光,宛如将周围蒙上了一层暧昧氤氲的纱。
沈木鱼缩了缩脖子想往边上逃跑,凌砚行又是一声嗤笑,将他拽近压在身下,狠狠在腰间捏了把,贴近道:“撩拨完本王就想跑?世上的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哪有撩拨!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我只是说说土味情话,谁知道你自己就弯了!
沈木鱼冤枉死了,嚅嗫了两下唇,不敢妄动,被靖王的呼吸吹的耳根发热,红的能滴血,闷声道:“没,没有撩,只是逗王爷开心。”
“呵。”靖王抬起他埋到胸口装鹌鹑的头,乖巧委屈的模样看的人心尖软了一块。
凌砚行轻轻在那张油嘴滑舌的唇上吻了吻,炙热的呼吸撒在沈木鱼脸上,几乎能将人烫出一个洞来,“本王倒是不知道,灌醉本王偷亲,算逗哪门子开心。”
沈木鱼被亲的蜷缩起脚趾,睫羽不停的颤动,闻言眼眶一瞪,被拆穿的尴尬让他手足无措,顶着两片比猴子屁股还要红的脸颊,宛如被雷了劈了僵在原地,只能干嚎道:“你装醉!”
靖王坦然,仿佛在叙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微醺。”
沈木鱼震惊了,张了张嘴,随即想到靖王已经不是当初的靖王,赶紧把嘴闭的死死,不给对方一丝可乘之机,只留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警惕的瞪着他。
凌砚行瞧了瞧,又笑了。
轻而易举便能将沈木鱼的两只手腕都握住,捏到背后,少年不着寸缕,红着眼眶瞪着他。
凌砚行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沈木鱼侧头想躲,被强硬的掰了回来,随即唇.肉又被叼住,被迫进行了一个缠绵的吻。
凌砚行半边脸都隐没在黑暗中,沈木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不清他的眼底的汹涌,只察觉到自己腰上贴着的危险的手,所到之处都能激起一阵颤栗,以及对方那张染了桃色的薄唇一张一合。
“使臣宴后,本王是不是给过你机会了?你是怎么说的?如今再和本王说不是断袖,未免太晚了些。”
我怎么说的?沈木鱼愣了愣,回想起使臣宴后靖王有阵子不理自己,他为了表明狗腿的真心一时情急,好像说过……
很喜欢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