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要换我家?闺女被打成这样,我非得去他家?将?他家?掀了。”
伴随着里?面嘈杂混乱的声音,邻居们愤愤不平的吐槽也传入了孙子柏耳中,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来之前他只大?概了解了大?伯家?的情?况,具体并不清楚,况且这些年大?伯往苏州寄的信也是越来越少,一年能收到一封已经不错,那些信都被老太太珍宝一样的藏着。
孙子柏也看过,但都只是些简单的问候,他家?里?的情?况孙子柏也只知道大?伯的女儿已经成婚,其他的却一概不知,可听?着这些邻居的议论,那从未见过面的堂姐似乎过得并不好。
孙子柏正要让决明进去看看情?况,忽的里?面的声音就变得尖锐了起来,一个老妇人哭天?抢地的哭嚎声忽然传来。
“大?家?快来看看啊,杀人了,孙清儿她要杀人了,当着大?家?的面她要拿刀砍死婆婆啊……”
“报官,我要报官,孙清儿要砍死我,你们都是证人……”
与这婆子的嚎叫声一起的,还有一个愤怒的男声。
“孙清儿你干什么,皮痒了是吗?你竟敢拿刀对?着老子?找死是不是!”
“快放下,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你敢拿到指着我娘?”
孙子柏一个眼神,空青直接一脚将?门揣飞了出去,巨大?的声响不仅吓到了里?面吵闹的人,也让围观的邻居们下意识让开了一条道,孙子柏这才看到里?面的情?形。
只见一个女人正拿着一把菜刀指着什么人,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憔悴蜡黄,头发?被人揪得散乱不堪,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尤其那微微红肿的巴掌印格外刺目,她拿着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在这之前她刚刚经历过一场撕打。
她目露凶狠,可身体都在发?抖,一只手提着菜刀,另一只手则紧紧拽着身前一个面色惊恐绝望的小女孩。
小女孩死死抓着娘亲的手臂,布满泪痕的脸上除了慌张就是恐惧,最可恨的是小小的她脸上也是红肿的巴掌印,抓痕,连一双小手上都是伤疤。
看到这一幕孙子柏的面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只见母女俩面前一个脚步虚浮,目光凶狠的男人正死死瞪着她们,一副随时要上去打人的架势,他的脚边,一个五六十岁年纪的老妇人正坐在地上哭嚎,她一边哭一边指着拿刀的女人大?骂,眼里?没?有泪,但哭得格外卖力。
“报官,不给我一个说法?,今天?我就撞死在这里?,我要让你们全家?陪葬。”
孙子柏他们的出现只是让那人停顿了几秒,很?快又?接着嚎起来,孙清儿被她这么一骂面色顿时白了白。
孙清儿面上有些紧张,毕竟院门被砸烂了,孙子柏几人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样子,若是来闹事?的,那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想到父母都将?被自己连累,本就单薄的身子顿时更加摇摇欲坠。
不想孙子柏却直直走到了孙清儿面前,然后在母女俩紧张无措的时候笑着开口道,“你就是我姐孙清儿吗?”
孙子柏长相俊美,且穿得再低调都能一眼看出他非富即贵,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孙清儿也惊疑不定,但还是小心的点了点头,“这位公子,您是……?”
不是闹事?,难道找父亲吗?可眼下这个情?况……
孙子柏却道,“姐,我是你弟啊,专程从老家?来看你们的。”
孙子柏说着还对?她眨了眨眼,孙清儿却懵了,她哪里?有什么弟弟,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她从小就出生在京城又?哪里?来什么老家?,但孙子柏眼底没?有一丝坏意,反而像是在暗示她什么,难道是好心人想要给她撑腰的吗?
想到这里?孙清儿眼底一热,虽然这个弟弟是假的,可当他站出来那一刻孙清儿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想哭。
“姐你是受什么委屈了吗,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出来,有弟弟给你撑腰。”
孙清儿还没?开口,那中年男人却不愿意了,“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家?的事??”
“老子跟她成婚十多年怎么就不知道她有什么弟弟啊?再说了,弟弟怎么的,老子教训媳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你……”
那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拽孙子柏,一股子酒气,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孙子柏就被决明一把拽住了,接着轻松一个翻转,下一秒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传了出来,决明竟然直接就把他的手给掰断了,完事?之后还向连翘借了快帕子使劲擦了擦手。
“什么总东西也敢碰我家?公子。”
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和嫌弃的表情?,直接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众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而那老妇人也不假嚎了,而是冲过去抱着她儿子真嚎。
“杀人了,报官,我要报官,天?杀的我的儿啊啊。”
孙清儿也被这场面吓到了,她已经放下了菜刀,紧紧抱着她身前的小女孩,面对?眼前的情?况她有些不知所措,孙子柏却连眼神都没?有给身后那母子俩,只是认真的看着孙清儿道,“姐你不要怕,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想来官府也不是不讲理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这公子的声音很?是温柔,孙清儿眼角酸涩,她只觉得面前这俊俏小公子的眼神格外真挚,让她下意识就放下了戒备,心里?的委屈也随之翻涌而出。
地上哭嚎的两?人是她的夫君和婆母,两?人成婚十余载,起先这人还算上进,对?孙清儿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动手的地步,孙清儿因此就算是天?天?受着那老太婆磋磨也一个字都不吭,然而没?坚持两?年他就本性暴露了。
这人好赌成性,本就没?多少的家?底很?快就被他败光了,且当初孙清儿愿意嫁给他是因为他是一个读书人,他们全家?也都举家?之力的供着他读书,可谁想到这就是个酒囊饭袋,读书也是装出来的,他好赌,什么都赌,赌输了便喝酒。
他喝完酒之后便对?孙清儿大?打出手,孙清儿性子本也刚烈,可每次打完之后这人就又?哭着认错,甚至不惜下跪也不放孙清儿走,那时候因为女儿小,孙清儿便一次次选择了原谅,于是也就那么捱了几年。
那个家?是一天?不如一天?,男人除了赌什么都不做,整日不着家?,于是整个家?都靠孙清儿支撑着,不仅要伺候一大?家?子还要去外面找活干挣点零用钱,可即便是这样,那老太婆对?孙清儿的折磨却没?有终止,反而变本加厉。
这几年男人也越发?的放肆了,以前还借着发?酒疯才打,现在却是随时随地都动手,心情?稍有不愉就对?孙清儿拳打脚踢,甚至连女儿都不放过,孙清儿每天?干不完的活,还要伺候他一家?老小,她身上几乎就没?好全过,基本随时都有伤。
她不是不恨,也不是不想逃,可她没?有任何依靠,只有一对?年老身份低的父母,她不想给父母添麻烦,整日沉默寡言的父亲,劳累的母亲,他们都够累了,所以孙清儿一开始总是瞒着父母,直到孙兆坤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他亲自上门将?男人教训了一顿。
孙清儿也是第一次知道沉默寡言的父亲竟然又?那么大?的力气,一招一式仿佛会武功的大?将?军,男人被打了一顿老实了不少,可也因此,孙兆尹被了降职,且还要被迫付给他们家?不少医药费,她婆母甚至因此来娘家?闹了长达半年之久,每次都得讹回去不少才作数。
孙清儿得知此事?后更加不敢告诉父母,但那男人却因此越发?记恨孙清儿,因此打得也更厉害了,只是他学聪明了,不再当着外人的面打,且专挑外人看不见的位置打,他打孙清儿,也打女儿,还用女儿威胁孙清儿,若是敢告诉孙兆坤就将?所有气都撒在女儿身上。
这简直畜生不如啊,孙清儿气得狠了却也无能为力,她只能忍,可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终于再一次被父亲知道了,孙兆坤因此上门再一次将?人打了个半死,并将?她接回了家?。
说实话孙清儿是高兴的,可父亲却再次被这两?个无耻之人讹上了,母子俩已经不要脸面,天?天?来这里?闹事?,要钱,抢东西,不给就四处宣扬孙兆坤打他,赖着不走,耍泼打赖,但是和离却是打死不合理的。
总之这就是两?个无赖,永远喂不饱的无赖,孙清儿感恩有父亲护着,可她也不想让父母被这样的人赖上,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回去的准备,自己反正是一辈子都毁了,至少能让父母清净一些。
今日父母都不在,这母子俩又?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说是父亲认识那位最近风头大?盛的平南侯世子,说是孙兆坤就是平南侯府孙家?的人,孙清儿只知道父亲老家?在苏城,哪里?知道什么孙世子,如今那小世子入京的事?闹得全城皆知,别的不说,他入城第一天?就撒了一大?马车的糖,第二天?随手买了个宅子就花了三万两?,这事?就连孙清儿都听?说了。
三万两?啊,这是他们几辈子都没?见过的钱,想都不敢想,于是这母子俩上门来,说是只要孙家?愿意拿出一万两?,他就愿意与孙清儿和离,再也不纠缠。
孙清儿听?到一万两?的时候当时就只觉得天?昏地暗,觉得往后的日子都是乌云笼罩的,窒息,痛苦,永远看不到头,若不是身边还有女儿,她当时可能就不顾一切的拿着菜刀与这母子俩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她活着也就是给父母添麻烦而已,不如死了干脆。
一万两?,这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他们一大?家?子一年的开销都不到白两?,他父亲勤勤恳恳一个月也不过三两?银子的俸禄,且这些年还被他们母子讹去不少,一万两?,那得干多少年才攒得够?
孙清儿当时就疯了,然后她便与婆母撕扯了起来,可她本就势单力薄,单纯凭着一股怒火冲过去却被母子俩合起来打了一顿,男人甚至都不用动手,他只要抓着孙清儿让他老娘打就好了,就连小小的女儿都没?能幸免,孙清儿忍无可忍冲到厨房拿起了菜刀,一通胡乱挥舞,这才将?母子俩逼出房门来到院中。
可不想这两?人恶人先告状,倒是理直气壮的指责她要砍死婆母了,若非她有个女儿,若非担心连累父母,她是真想砍死这两?人啊。
孙清儿说得简洁,但孙子柏却听?得清楚,苏瑾言已经退到了一边,还不着痕迹的将?孙清儿母女也拉到了一旁,他觉得孙子柏可能需要发?泄一下。
而那对?母子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孙清儿诉说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在狡辩甚至反泼脏水,他们指责孙清儿不够贤惠不够体恤丈夫,他们说每一份打都是她应得的,又?说她不能生,别人家?都是五个八个的生,孙清儿却只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女儿就生不出来了,还说孙清儿不让男人纳妾,所以该打,他们将?他们家?所有的不幸,比如穷困,比如男人的不得志,比如赌博输钱,亦或者家?里?谁生了病……一切的不顺全都归结为孙清儿的原因。
所以她该打,打死也是她应得的,他们直到现在都还理直气壮。
对?此孙清儿只觉得讽刺,她在临盆之前还在给这一家?人做饭洗衣服,生了孩子之后大?冬天?的还要伺候他们,给他们一家?做饭做家?务,还要一个人带孩子,她几乎吃不上一口热乎的,她想不出这样的身子还怎么生?只有纳妾,也就她倒了八辈子的霉嫁了进去,别的人谁愿意往这种火坑跳?再者说男人什么条件心里?没?点数吗,还妄想纳妾,他不想想自己配吗?
可笑的是他们这都能反咬一口,偏偏他们脸皮厚,就连看热闹的邻居们都想给他们吐口水了,母子俩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真就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现在更好了,孙子柏也被讹上了,这个冒出来的弟弟一看就很?有钱的样子,打断了他的手若是不想报官那就付医药费,除此之外得养着他三年,不,五年,要养他一辈子才行。
孙子柏阴恻恻的蹲到那男人面前,他先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女人,“想报官是吗?我帮你报了。”
然后又?看向那男人,“手断了?”
“是……是啊,你要负责!”
“哦,伸出来我看看哪里?断了。”
那人颤巍巍伸出手,孙子柏却摇头,“不对?,是另一只。”
那人都被他整不会了,有些迟疑的递出另一只手,孙子柏却示意他放低些,那人傻愣愣想着大?概有钱人就是要求多,然后,在他放低了手的时候,孙子柏忽然起身抬脚一脚就朝着男人手腕踩了下去。
“啊!!!”
力道之大?只听?咔嚓一声,那手腕直接就被踩断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刺破了大?家?的耳膜。
孙子柏却没?停,一脚一脚,他踩断他的双手,踩烂它?们,然后是脚,一脚一脚,他踢死他,踹死他。
“不是喜欢打人吗?打啊,你打啊!”
孙子柏一边踹一边骂,脸也给他踩烂了,嘴巴太脏也给踩几脚。
“我让你打,让你打女人,让你打媳妇……”
“你他妈打我姐,让你打……”
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画面过于血腥却又?莫名?苏爽,围观邻居们越聚越多,一些人被孙子柏打人的凶残画面吓得连连后退,不少知情?者倒是忍不住喝彩了起来,一声声"打得好"让孙子柏逐渐迷失,于是那男人很?快就被他打得面无全非,最后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呸,我让你打。”
而那老妇人,起先还想阻止,而后又?想对?孙子柏出手,不想还没?起身就被连翘一把摁了回去,接着也是一通教训,不是喜欢掐人吗?连翘十倍百倍的还给她,而且练武之人最是清楚哪里?最疼。
世子不能打女人但她能啊,连翘抬手就是几大?嘴巴子直接将?老虔婆都给打吐血了,又?懵又?气,再见她儿子的惨状竟直接晕死了过去。
连翘不解气,将?人掐醒了又?接着打,反反复复,直到最后老太婆真醒不过来。
于是,等到孙兆坤夫妻俩着急忙慌赶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孙子柏一脚踹晕了男人刚刚收了脚,而他们那无赖女婿,竟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了,若非那身衣裳他们都认不出来。
孙子柏扭头就对?上孙兆坤,他露齿一笑叫了一声,“大?伯。”
“父亲!”
孙清儿搂着女儿急忙来到孙兆坤身边, 没多久她娘也回来了,但望着院中的情形都很是?惊惧,看到地上那半死不活的母子俩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公子您……”
“大伯是?我呀, 小柏,奶奶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孙子柏凑过去很是欢喜的样子。
孙兆坤先是?有些懵, 但随即猛然?一震,接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 你是?……”
显然?他也知?道了面前?这个长相俊逸的小公子是?谁了, 孙子柏的长相更偏向闻婉儿,眉眼都很好的遗传了闻婉儿, 但孙兆坤却是?没见过?闻婉儿的, 不过?仔细一看, 孙子柏的高挺鼻梁和身形, 竟是?与年轻时候的老侯爷几分相似之处。
孙兆坤实在没想?到孙子柏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就那么怔在了那里, 直到妻子推他才回过?神, 孙清儿也红着眼睛将刚刚发生?的事小声与父亲说了一遍, 孙兆坤顿时怒火中烧,但眼下那两人被打成?这样他更担心孙子柏受影响, 毕竟他们身份特殊, 天子脚下万事都得谨小慎微, 孙兆坤过?去这三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其中的厉害了。
“这……”
“没事儿大伯, 我打的。”
孙兆坤肉眼可见的焦急起?来, 他急忙就要去赶走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们,却不想?这时候官府的人来了, 紧绷的面容顿时一白,可孙子柏却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在那老太婆嚷嚷着要报官的时候他就贴心的帮忙报了,现在官府来得正?是?时候。
官差很快将他们都围了起?来,同?时检查了地上两人的死活。
“还没死。”
官差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就冷着脸呵斥道,“谁打的人,天子脚下如此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孙兆坤一急,可就在他准备走上前?顶罪的时候,他的胳臂被孙子柏拉住了,孙子柏笑着对他说,“大伯交给我,我来处理。”
孙子柏说完也不等孙兆坤反应就走向了那官差,笑嘻嘻的,“我打的。”
官差:……
那官差见孙子柏如此理直气壮,且气度不凡倒也愣了一下,毕竟这种地方住着些什么人他们心里也都有数,只是?孙子柏这打扮和这嚣张的态度莫名?就让他有些心虚,这万一要是?什么世家?的权贵公子就麻烦了,若是?那样别说只是?打晕了,就是?打死了他们也未必能处理。
这么迟疑着,官差的底气就有些不足了,“你是?何人,为什么打人?”
不想?孙子柏却道,“在下姓孙,打苏城来探亲的,这家?就是?我大伯,这厮伙同?他老母要对我姐姐动手,看不下去便动了手。”
孙子柏没说身份,但肉眼可见他的态度之无知?,那不在意的样子似乎说明他就是?个小地方来的土霸王,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知?天子脚下有多恐怖,于是?不知?天高地厚打了人,再?者说他跟孙兆坤是?亲戚,由此也能推断不会有多了不得的身份。
那官差略微权衡之后就决定?将人带回衙门了,打人的被打的全?都带走,包括孙兆坤一家?。
他却不知?道,他这草率的决定?会给衙门带回去多大一麻烦,这简直就是?找回去一祖宗。
那母子俩被抬到半路就醒了,不过?得知?是?去衙门他们反倒是?有了底气,一路嚎得厉害,把抬他们的官差都吵得恨不得再?把他们敲晕过?去。
孙子柏几人却慢悠悠的跟着,因为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官差也不敢对他们太过?粗鲁,且他们又?自觉,于是?去衙门那一路他们不像是?被抓的,倒像是?去衙门游玩似的,直到到了府衙见了府尹,府尹大人一拍惊堂木问他为什么不跪,孙子柏才慢悠悠表示你受不起?。
当时那官差就直觉要完,果不其然?,孙子柏接下来就告诉他一个人究竟可以狂妄嚣张到什么地步。
打人,对,就是?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府尹和官差的面,孙子柏再?一次将那男人揍了一顿。
府尹又?气又?惊,可根本拦不住,孙子柏身边跟着几个煞神,他们那身手一个比一个好且完全?不把官差看在眼里,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伙人根本就不怕他一个天子脚下的府尹啊,这恶霸必然?背景强大。
于是?孙子柏态度越张狂官差们反而越畏惧,这边打得越厉害府尹就越惊恐,不敢拦,根本不敢拦。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愣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孙子柏将那半残的男人又?一次打晕过?去。
“这这这……”
府尹懵逼啊,这么狂的祖宗到底是?哪家?的,手下人这么不会办事的吗,这么没有眼力见吗,为什么将这祖宗请回来?是?嫌他活得不够安稳吗?
孙子柏打人也是?有技巧的,专挑痛处揍,力道要掌握好,既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又?不至于致命,且最好不要让他立马晕过?去,反正?就是?要做到让他活受罪,那场面别说官差们看得心惊肉跳,就是?孙兆坤一家?人也看得心惊。
终于,又?晕过?去了,那老太婆也是?被吓傻了,天杀的谁能想?到这人能在府衙当着府尹大人的面打人啊,所以她也不敢骂了,只一个劲的捂着嘴哭嚎。
人打完了,孙子柏这才将孙清儿拉出来,让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府尹大人仔细说一遍,孙子柏还向看热闹的邻居们喊话,但凡可以提供证据的,事后必有谢礼。
大家?面面相觑,不过?孙清儿的事她的邻居们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她这些年受那母子俩多少磋磨,不少心善的见她今天有人撑腰,便也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到了后来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趁机落井下石了,反正?那母子俩就在他们一声声控诉中恶臭到了极点,最后说到激动处大家?纷纷朝母子俩吐口水,官差都拦不住,倒是?被波及到了很是?不爽,于是?暗戳戳对母子俩补了几脚。
直到这时候府尹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那母子俩该打是?一回事,你公堂揍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吧?
孙子柏却在这时候让人将母子俩弄醒,他将半死不活的男人提了起?来,指着孙清儿问,“你知?道被你打了十年的女人是?谁吗?”
“她是?四十万大军统帅的嫡亲孙女,是?平南侯孙岐山唯一的嫡孙女,她还是?本世子的亲堂姐,是?平南侯府的大小姐!可是?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半死不活的男人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真的,传言竟然?是?真的,而府尹大人闻言则是?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不得了,是?那个祖宗,那个将四大世家?搅得鸡飞狗跳的瘟神,是?人见人怕的世家?之敌——孙世子。
府尹都快哭了,世家?家?主见了这位都得颤三颤,他小小一个府尹何德何能啊!
多少年了,孙兆坤都快忘记自己这个身份了,事实上除了几个顶头上司现在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且随着年份越来越久就是?他自己都麻木了,夫妻俩为了避免麻烦他们甚至连孙清儿都没说,所以就连孙清儿都不知?道她父亲就是?那个名?震天下的孙岐山的儿子,此时所有人都是?震惊的,唯独孙兆坤胸腔翻涌,眼眶发酸。
“娘,这……这怎么回事,父亲他……”
孙清儿震惊不已,孙子柏继续指着孙兆坤道,“你知?道那是?谁吗?”
“那是?四十万大军统帅孙岐山的嫡长子,他是?本世子的大伯,他的父亲镇守西南几十年,他的两个庶弟都是?手握数万大军的大将军,你讹他?你欺负他闺女,你是?怎么敢的啊?”
“我,我……”男子吓坏了,震惊之余又?恬不知?耻的激动起?来,于是?他连忙激动道,“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打她了,我一定?好好对……”
“啪!”
他话没说完就被孙子柏厌恶的一巴掌打断了,力道之大竟直接将其一颗牙给扇掉了。
“你也配?”
孙子柏说着忽然?扭头看向孙清儿,她依旧处在震惊中,但可以肯定?一点,她对丈夫被打的事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于是?孙子柏张口问道,“姐,你想?怎么处置他,打死还是?打残,只要你一句话。”
孙子柏一开口那男人就得抖三抖,孙子柏却只是?看着孙清儿。
孙清儿怔怔的,心底是?说不出的复杂,忽然?有了依靠的感觉让她止不住的红了眼眶,她早就对那人没了感情,自然?不会心疼他的死活,但她此刻最想?做的却不是?报复而是?解脱,她想?和离,想?彻彻底底的与这一家?子分开,她想?永远的与这个男人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