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闷哼了一声,抬手就要继续挥棒,五个人里?三个冲着?邢越,两人冲邵承,面对?明显比自己壮硕的男人,邵承也丝毫不落下风,一打多的情况也是常态了,只是在木棍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在闪烁,待反应过来之后发现那是一把银色小刀,邵承踹开一人,提刀的男人直奔他而来,正欲挥刀,被人提着?棍子朝大脑上闷了一棒。
“咚”一声,打击声很大,正砸在男人的后脑勺,面前的男人从眼前倒下去,小刀也“哗啦”掉在了邵承脚边。
邵承抬头一看,邢越提着?木棍,站在男人的后方,他的身侧四仰八叉地躺着?几个人,邢越神色阴冷,用手里?的木棍对?着?提刀的男人又挥了一棒。
稳准狠地砸在脑袋上,周围的人早就被吓傻了,哪有人敢站在近处看,都躲在远处拍摄报警,邵承一直觉着?自己打架不留余地,下手颇重,但跟邢越比倒是算得?上温和了。
邢越真?正动手的时?候是利索又残忍的,他早就体会过,只是这不是体测的赛场,这是真?正危险的时?候,他就更没有丝毫的手软,棍子朝人脑袋上砸的时?候,一点也没留情。
那双阴冷的目光在确定邵承没事的时?候,又狠了几分,邢越丢掉棍子,捡起邵承脚边的小刀,这连匕首都不算,更像是用来削铅笔的那种小刀,邢越拇指压在刀刃上,走?回?趴在地上的男人跟前,蹲下身,五指插进他的头发,猛一抓住,抬起他的脸问:“叫什?么??”
那男人已经被两棍子砸懵了,很快额角就见了血,顺着?面额流下,滴落在地板上,煞是骇人。
男人不回?话,邢越把他的脸按回?地板上,有两个人已经爬起身跑了,邢越听着?身后的动静,也没理会,尽管按着?手底下的男人,“进所里?交代吧。”
不多时?,警车的声响传来,早就有人报了警,邢越提着?那人到警察跟前,警察两个人都没放过,纷纷给他们铐上手铐,只是这个过程里?,他们发现其?中一人竟默默地笑了起来。
警察皱眉问:“笑什?么??”
邢越抬眸看向一侧的方向,邵承正在被拷,好像冥冥之中有了心电感应,邵承抬起头,就看到邢越对?着?他笑,那笑容是意气风发的,像他初入湘江的学校时?,那对?他藏着?心思,步步引诱的笑。
叫他恼火。
叫他心动。
邵承低头钻进警车里?。
邢越也没有回?答警察的问话,该怎么?告诉他们呢?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才笑。什?么?希望?他们又怎么?会明白,那是对?他来说具有生死般意义的希望,他的生活无趣透了,邵承是他人生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一句话哪里?能解释得?明白。
于是闭口不言,自我兴奋,无需他人知晓与理解。
见问不出?什?么?,警察手上一重,邢越被按下脑袋,押进了警车里?。
第105章
到了警局以?后, 他们被关押了一会,在楼道里,有人看着, 那三个被打的人一个伤的不重,一个邢越闷了两棍子的有点危险, 被送进了医院。
还有两个已经跑了。
警察一直没有处置他们, 不知道在忙什么,他们就只有这样等,大半天过去了,才终于要审问他们, 邵承和邢越被带进去,其他三人被带进另一个房间。
这倒不是什么正规审讯室,只是一个日常办公的房间, 里面?是办公桌和文件还有茶杯电脑之类的,邵承跟邢越进了房间后扫视一眼,了解大概情况, 里面?坐着两个警察, 看了他们一眼后说:“真了不起, 其他三个伤成那样, 你们俩一点彩没挂。”
听不出这话是阴阳他们还是真觉得?他们了不起,面?前的警官说话是一口气, 音线沉稳,并不夹杂太多私人情感在里面?,有种公事?公办的语气。
“说说吧。”另一个警察问:“什么情况?为什么打架?谁先动的手。”
这种打架斗殴管得?不是很?严格, 除非有人特地报了警, 否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次在街上闹的, 被很?多人看见了,逃不过去。
邢越主动交代道:“不是我们发起的,我们在路上走?着,他们忽然开着车下来?,拎着棍子朝我们冲来?,出于正当防卫,我们不得?不动手。”
“还知道正当防卫呢,”一个民警说:“其中?有个人进医院了你知道吗?”
“他跟别人不一样,”邢越沉稳地说:“他拿了刀,我害怕,所?以?下手重了。”
警察纳闷:“他还拿了刀?”
邢越从?口袋里把那把小刀放在桌上,警官看了眼,两人对视后,警官把小刀拿过来?,又?问:“你们有什么恩怨?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来?这儿旅游,昨天路边碰见一个小姑娘,被其中?一个男人纠缠,她向我们求助,说是她不认识那个男人,那男人却一口一个老婆地叫她,还要拉她走?,我们担心是人贩子,就保下了她,今天就遭到报复了。”
“你是说他们之中?有一个是贩子?”
“不是有一个,”邢越说:“他们是一伙的,很?可能?是一个团队,关于这些您可以?自己问问他们。”
“那个小姑娘的联系方式你们有吗?”
邢越说:“没有。”
警官:“那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那就不证明?,”邵承出口说:“那个男人是不是人贩子,今天这群人是不是犯罪团伙,不是我们能?证明?的,他们如果再犯案抓捕到他们就知道了,就今天这件事?,我们也不是先动手的一方,只是出于自我保护,仅此而已。”
警官面?露凌厉之色:“也就是说你们跟那些人没关系,是人贩子出于报复闹出来?的事?。”
“是的,”邵承说:“不过我建议警方在他们身?上下点功夫,不要等到下次他们犯罪,危害社会时再去关注,他们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事?我们会查清楚的,先交代你们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邵承便和邢越分开审问,再一块审问,口供上是一致的,压根也不是自己胡编乱造的事?,所?以?口供没有出入,很?快就把事?情问清楚了。
警方怎么审问那伙人的,邵承和邢越就不知晓了,他们在所?里接受大半天的教育,警所?需要人来?认领他们,给做个保释,却被两人的身?世给为难住了。
邢越说起他的家庭情况,家里没有一个成员可以?来?保释他,警察犯难,退步说亲戚朋友都可以?,邢越说他没有亲戚朋友,一直是一个人生活,警察考虑了会,对他的身?世有异样目光,也就没追着非要家里来?人保释他了。
两个人卖惨卖了许久,警察考虑到他们见义勇为救了女?生,今天又?是出于正当防卫的情况,也没太为难他们,只是在所?里多教育了一会,也就把他们放出去了。
两人出了门,邵承看着邢越,在警所?里耽误了大半天,中?午饭也没吃,他肚子有点饿,出来?后也没提,而是打量着邢越说:“你受伤了?”
邢越错愕道:“我?没有。”
邵承说:“刚刚在里面?,那警察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以?为……”
“我没那么容易受伤。”邢越说:“只要我不想。”
没多少人能?真正伤到他,除非他自己找死,邵承想起他被酒瓶打的那一下,头上的纱布已经除了,但伤口应该还没有好透,如果再来?一棍子就不知道怎样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打架的时候人多,邵承分身?乏术,也没注意邢越那边,他摆平人的速度很?快,期间有没有受伤邵承不能?得?知。
“头上的伤还疼吗?”邵承关心了一句,这句关心看起来?是无?意的。
邢越却愣了一下,在此情况下,邵承每一句关心他都会重视,他心里听到这话高兴,又?不敢太表露在脸上,斟酌着说:“不疼了,我没事?。”
邵承收回目光,看了看说:“那走?吧。”出了警局,二人漫步在街道上。
药还没买,两个人一时间都忘了,邢越尝试去牵邵承的手,好几次他们手背相碰,这一个在两人之间不算亲密的动作,在今天已经变得?格外心痒,邢越倒不怕张牙舞爪的邵承,他最怕邵承平和的模样,因为这些天以?来?,他每次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时,都是这样平和的状态。
邢越还是没敢草率。
就这样一直走?着,邵承忽然停下来?,抬头说:“我想去寺庙。”
邢越停下,不解道:“寺庙?”
邵承看了看:“能?去吗?”
邢越迅速反应过来?,点头说:“可以?啊,我查一下,稍等。”
邵承在原地等着,街上人来?人往的,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有不同,从?警局里出来?以?后,他们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邵承双手插着口袋,靠在一边等着,这儿地方两个人都很?生,认不清路,去哪儿都要靠度娘。
邢越查了会,打了车,他们从?警局前离开。
约莫半小时的路程,到达离他们最近的寺庙,佛堂庄严,门前扑面?而来?的肃穆气息,两个人都没有大声讲话,来?寺庙的人竟还不少,邵承和邢越走?进去,有禅修的僧人引领着他们。
神鬼是否存在,玄学是否可信,这些都是别人要争论的事?,无?论再怎么质疑,来?到寺庙求神拜佛的人却从?来?不少,人只有在遇到事?儿的时候,在无?助的时候,什么质疑都不存在了,他们巴不得?神鬼都是真实的,能?听到他们的祈愿,解救他们于水火。
跪在佛堂神像之前的信男善女?许多,每个背影看起来?都是虔诚的,他们跪在垫子上,手里持香,在神像前对自己的欲望拜了又?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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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承?”邢越见他看得?着迷,他知道邵承心里大抵是有事?的,他伸手捻了下他的发尾,动作轻柔,语气小心地说:“你要拜吗?”
邵承脱了外衣,递给他,道:“要拜。”
他走?上前去,着单薄的上衣,僧人递给他一把香,邵承颔首接下,来?到跪垫前,面?对神像,闭目讨愿。
坐在高台之上的神像金光闪闪,戴着一顶冠帽,手执一根法杖,眉毛眼睛雕刻得?栩栩如生,眼睛狭长?,眉峰细扬,极具神威,跪在神像面?前,邪恶者?心虚发颤,良善者?虔诚有度,不敢求太夸张不切实际的愿,一夜暴富,金榜题名,登峰造极,在这极具神威的神像前,或许最终求得?最多的只是身?体?康健,家人平安。
邵承不求身?体?康健,也不求金榜题名,衣食无?忧,他力求一个心安,没错,没有任何的祈愿,只是跪在这里,求一个心安。
邢越在后面?看了小会,他说不上来?心里的感受,走?到僧人面?前,也持了三炷香,跪在邵承旁边,待邵承睁开眼,就看到邢越的身?影,他闭着眼睛,无?比虔诚地求着什么,邵承没有打扰,起身?上前,将香火插进了香炉里面?。
他往后退,给下一个信徒让位,邵承站在佛堂的门框边,他盯着邢越持香保持一个祈愿的动作很?久,也没有进行下一步。
他也有想讨的愿。
是既然来?了佛堂,那就讨一个愿,还是像自己这样,为了一个愿,要来?到佛堂。
邵承盯着邢越的背影,从?相识想到了现在。
他跟邢越这样多久了?他们这一次的矛盾真的不可化解了吗?从?湘江回来?到现在,他们这样闹了这么久,彼此心里有着对方,却假模假样互相折磨到今日,为的是什么?一口气吗?一口咽不下的气?
他早就不生邢越的气了,他只是从?来?不吃回头草,从?来?没想过跟一个产生这样矛盾的人,还要去当做一切没发生过,继续在一起,他并没有类似的恋爱经验可以?在这方面?帮助他,所?以?他茫然。
他心里有邢越,但逼着自己放下,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他相信自己可以?放下,可人如果在身?边,那又?是另一种难度。
他转过这么多个国家,待过这么多的地方,认识过这么多的人,邢越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他想放弃一直秉持的“不吃回头草”的理念,想要原谅他,跟他重新开始,不,不应该说是原谅,他已经不生他的气了,那解释他也相信了,他执着到今日没点头,只是想杀杀他的锐气罢了。
只是想叫他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你最好长?长?记性罢了。
邢越喜不喜欢他,邵承心里是最明?白的,他能?感受到他的爱意,他说他的爱拿不出手,因为放自己去追求更好的人他都做不到,可邵承却并不责怪他,相反,那一刻他心里是欣慰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对这种缠郎,对他的无?赖感到欣慰,他从?前最恨这一套的,怎么到了邢越身?上就什么也不管用了。
那些原则啊什么的,都去了哪里。
也许他高兴是因为心底知道,自己是不会回头的,如果邢越放手,放他去找更好的人,他们这辈子的缘分就结束了,所?以?只得?有一个人来?缠啊,来?疯啊,来?卑微地维持着这一段摇摇欲坠的感情,那个人怎么会是没有做错事?的自己呢?那个人只能?是他邢越。
可也够了吧?这么久了,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他挨了打,也吃了苦,伤了心,每天这样没有底线地陪在自己身?边,就为得?他的松口,仔细想起来?,那件事?真的需要邢越这么苦苦哀求到如今的地步吗?没有,邵承知道,那件事?是没有这么大的,他没有跟人出轨,没有犯他原则上的错误,那件事?只是发生的时机不太对,在他易感期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出现,才让他一个冲动回了北京,决心跟他结束。
如果换做平时,或许他会听他的解释,会好好分析这件事?,然后两人聊开,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有点儿心疼邢越,又?有点儿怒其不争,算了,闹也闹了,他由此长?记性又?有什么不可?
邵承等了他一会,邢越上完香出来?,他看到邵承若有所?思的模样,轻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邵承抬头看他,问:“许了什么愿?”
邢越顺着他的脸颊,指腹在脸上游了一圈,应道:“说出来?还灵吗?”
邵承对他笑了一下,虽然是这么轻微的一个神情,却让邢越看到了明?媚的春光,他说:“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邵承点头说:“好,我饿了。”
他们向外面?走?去,这次邢越大胆地牵住了邵承的手,背后是金闪闪的佛像。
夜里回到酒店,推开门,邢越先一步进来?,他打开灯,对邵承道:“小心点。”
邵承手里拿着东西,那是一个玩偶熊,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套圈的场地,他们试了试手气,果不其然,拜过神像后,身?上连运气都拉满。
邵承将玩偶熊放在了沙发上,他回头看了邢越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尴尬,邵承脱下外衣道:“我先洗澡。”
邢越也是少见的局促,他迟疑地点点头,摸了摸鼻子,“去吧。”
邵承走?进浴室里,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水流哗哗的声音。
邢越坐在沙发上,身?侧是套圈得?来?的草莓熊,这熊把旁边小女?孩都馋哭了,倒是一下子落在他们俩大男人手里了,邢越是从?来?不喜欢这些的,邵承也是,可这次却默契地没有把熊送出去,偏偏自己拎了回来?,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都有数,又?都不敢提。
前两天还一副狂妄至极的模样,如今坐在这儿,对浴室里的人正眼看一下都不好意思,不是要破罐子破摔吗?这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样子哪儿有前天海里的嚣张气焰?邢越抱着草莓熊,听着水声哗哗,他脑袋里的那根弦就快被扯断。
邵承洗完澡以?后,邢越还坐在沙发上抱着草莓熊,邵承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去吧。”
邢越刚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一下,然后丢开草莓熊,站起身?,哦了一声,走?进了浴室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
邵承睡在床上,灯光灭了,邢越坐在沙发上,睁着眼没睡。
邵承也没睡,他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热的光打在脊背上,扯了扯被子,想蒙上脑袋,又?感到身?上有点热,他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等了多久,邵承昏昏欲睡,眼皮合上一会,就有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扣住他的腰,把他翻了过去,他被火热的唇含住,舌头塞进了他的唇腔里,撬开了牙关,攻占着每一处肉壁。
“唔……”他呜咽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时候吻他的还能?有谁呢,房间里又?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呢?邵承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脸颊,按在床铺上,低头跟他侧吻。
唇舌勾缠,芳香四溢,没有阻隔贴,信息素毫无?阻碍地在室内荡漾,龙舌兰包裹着邵承每一处的肌肤,他身?陷进柔情密网,忽而睁开眼,心里有个警钟敲了一下,他停下,推着邢越的胸膛,意图叫停这个吻。
对方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但也只有寥寥几秒钟而已,邢越抓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多想,就又?蛮横地含住了他的唇。
邵承紧绷的神经彻底崩坏了。
他和邢越热吻,手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脖颈,触碰到发热的腺体?,他躺在床上,又?觉得?不爽快,借着邢越的力气,他被从?床上抱起了身?,双臂紧紧挂在他的脖子里,上身?的重量完全交给了邢越有力的臂肌,邵承热得?满头是汗,被子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上,他们吻得?意乱情迷。
[补三千……]
在不知几点的夜里,房间里只有两种声音,一个是支离破碎的“越哥,越哥”,一个是柔情中?伴随着低喘的“承承,承承。”
他们呼喊着对方,似乎这样就能?压制住那罪孽深重的欲望,邵承睡在被褥上,床单湿淋淋地掉在地板,上面?是热汗,也是污秽。
还想什么呢?还有力气想吗?
他已经像那草莓熊一样,被邢越紧紧套在了手里,套在了人生里。
不可逃离,不能?被拱手让出去。
次日, 邢越在头昏脑涨中醒来。
醒来后,他感到脑袋无比沉重,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嗓子也疼得厉害,腹中有一股火, 烧灼着五脏六腑, 怎么也平息不了。
室内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去看自己的身侧, 手上一捞是空的,枕边也是空的,他顾不得身上的不舒服, 惊坐起来,却听得一侧传来轻微的笑声。
他寻着声音来源看过去,顿时心下安了?, 邵承靠着一边的柜子, 手里提着一根烟, 正看着他的本能?动作。
被子大部分掉在地上, 只有一个角盖在邢越的身上,他扯了?扯, 望着邵承说:“我?以为……”
他话说了?一半,又闭嘴了?,手里柔软的被子贴在掌心, 昨天夜里忙活了?太久, 屋子里还能?闻到交缠的信息素气味,身底下的被褥都浸着两?种信息素混合的味道, 浓烈得吓人。
邵承抽掉最后一口烟,走到桌子前,将烟头灭在烟灰缸里,他动作缓慢,当真不知似的追问:“你以为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灭掉烟头以后,他端着桌上的水,来到床边,递给邢越,拆穿他道:“以为一切是一场梦?”
邢越没有隐瞒:“是,我?真害怕这是一场梦。”一场自我?的意淫。
邵承抬了?抬杯子道:“邢会?长,这本该是一场梦,但你的努力和无?赖让这些没变成一场梦。”
邢越从他手里把杯子接过去,深褐色的水不知是些什么,他问:“这是?”
“药。”邵承走向沙发,“我?一大早去买的,你声音都变成这样了?,身上能?舒服?”
邢越是大不舒服,这两?天睡沙发,冻着了?,昨天夜里又折腾那么久,深夜又去洗澡,一来一回地,他不该严重的感冒都加重了?。
邢越捏紧手上的杯子,他没有喝,而是转手放在床头柜上,下了?床,从身后将邵承抱在了?怀里,他的双臂穿过邵承的腰肢两?侧,箍住了?人,压在他肩膀道了?句:“谢谢。”
邵承回过头,问道:“谢什么?”
邢越说:“很多事。”
很多他们心里都清楚的事,并不包括一件买药的事。
邵承知道他在表达什么,任由他抱着自己,只说:“不用谢我?,是你自己足够努力,谢你自己。”
谢他自己没有轻易放手,谢他自己足够死皮赖脸,足够剑走偏锋,邵承该打的该怨的,乃至于该教训的都给够了?,怎么轮不到谢他的。
“但你给了?我?机会?,我?就得谢你,”邢越将人转过来,说道:“否则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拥有你。”
邵承有几分不自在:“说什么肉麻的话,你跟我?之间需要?道谢吗?”
他推开邢越,拎着那个草莓熊,把它丢到另一边的座位,“把药喝了?,你传染我?了?,我?身上也有点不舒服。”
邢越说:“我?去给你和一杯。”
“我?不喝,”邵承说:“我?只是有点鼻塞,没你严重,估计再跟你待一会?就更严重了?。”
邢越把那杯药拿过来,和草莓熊挤在一个座位上,旁边还有空位,他不坐,而是选择了?离邵承近点的沙发,坐下后就一直盯着邵承看,邵承被他看的不舒服,问:“看什么?”
邢越捧着杯子,眼神这才收敛了?一点,指尖摩挲着杯子说:“没什么。”
邵承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重归于好,总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的,他自己也挺不适应的,早上在邢越臂弯里醒来,回到那些恋爱的时光里,面贴面温热的触感很久没有过了?,心理?上需要?一点的时间。
“水已经快凉了?。”邵承提醒着他,这杯药他放着快二十分钟了?,本来打算叫醒邢越的,他醒得也正是时候。
邢越这才提起杯子,一饮而尽,邵承看着他听话的模样,心里有几分高兴,面上没表露出来,只低头看了?看手机。
“你身份证办的那张卡我?暂时不拿出来了?,我?刚才去了?营业厅,把自己原来的手机号搞好了?,联系我?还是用之前的微信和手机号。”邵承说:“下午我?们回北京,机票也订过了?。”
邢越惊慌:“下午就回去?”
邵承抬眼,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秦皇岛又不是谁的家乡,两?人为什么留在这儿,说起来是个挺不好听的原因,这时候邢越面对?自己极端的手段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有。”
邵承说:“晾你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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