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情期快到了,理解一下。”小叔毫不自愧地敞言。
邵承倒了杯水给他,说道:“理解,小叔的私生活我不干涉。”
小叔闻言笑了一声:“比我儿子懂事多了。”
说完,他指着庭院问:“老徐呢?我没看见他影子。”
邵承看过去说:“回家了,我让的。”
小叔说:“你胆子挺大,说把人给我遣走就遣走了?”
邵承也端着一杯茶坐下来:“您有事招呼一声,车我给你开,这么晚了人家不要休息?”
小叔坐下,叠起腿,灭了烟头:“拿我钱装好人,过两天去京都找你爸要账。”
邵承握着杯子笑:“行,说养我费事,多要点,回来五五分成。”
小叔白眼看过去,问他怎么想起这时候回来。
“寝室的床睡不惯,”邵承说:“加上入校一周了,该回来给您报告一下情况。”
“那报告吧,在学校怎么样?”
“比之前顺利点。”
“没打架?”
“也打,刚入学校造个势,有人看我不顺眼,我也瞧着一些二五仔不舒服,打一架平平怨气。”
“就知道你性子耐不住,”小叔翘着脚尖,“谈恋爱了吗?”
邵承放下杯子,回:“没。”
小叔诧异道:“呦,这学校的人见过世面。”
小叔调侃他,邵承也不往心里去,任由他小叔怎么想,在学校那些事也无聊得很,邵承也不愿意拿出来说,尤其他看上的人心有所属,这么操蛋的事说出来供人取乐?他可不要。
“明天鹏鹏过来,”小叔忽又提起他那个儿子,“他性子野,跟别人处不来,你带带他。”
邵承说:“小叔这是在点谁呢?”
小叔站起来,拍了拍邵承的肩膀:“点你呢,我的大少爷,帮我管管你这个不省事的堂弟,整天想着回去找他那个死爹,心术不正。”
他小叔离婚了,邵鹏的抚养权是他小叔夺回来的,听说当年闹得挺厉害,邵鹏不愿意跟他小叔,邵家执意要认祖归宗,导致他这个儿子跟他也不是一条心,都是大人的事,更具体的邵承也不知道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邵承叹了口气,站起身说:“吃人嘴软,一个不字不敢说。”
小叔在后面听到他的念叨,被气笑了,提醒着邵承道:“承儿,亏不了你,下周请你吃大餐,给你介绍个漂亮小O。”
邵承摆摆手,关上了房门,没把小叔的话当真。
回了屋,邵承坐在床上,手机里的消息叮叮叮地响,他打开一看,全都是群消息。
“救命,下周体能测试!我要吐了!!”
“谁跟我一组,谁跟我一组!!”
“哪个大佬的腿给我抱一下,有偿!”
“甜美小O,在线求救。”
“@沈俊文,救命,越哥和榜一都在你们班,怎么玩??!”
“我跟越哥一组,别跟我抢!”
“抢你妹!最后是个人战!”
沈俊文和周慕也发了消息给邵承,邵承不知道群里的体能测试是什么意思,沈俊文追问他知道下周的情况了吗。
邵承:一个体能测试而已,这么慌做什么?
沈俊文:而已?我哥,你知道咱们学校的测试有多猛吗?你以为是跑个八百跳个绳就完了?
邵承:不是吗?
沈俊文:你们以前的学校怎么测的?
邵承:就这样,抽个血,做点运动,结束了。
沈俊文:……
邵承想,群里这么来劲,恐怕这所谓的体能测试跟以往的套路完全不同了,沈俊文急着跟他赛前科普,说他们学校的测试有多牛逼。
大致就是一种逃生加生存的游戏,一开始按组分,几组互打,因为模拟真实战场,所以场面会很刺激,把所有队伍打掉只剩下最后一组,组内人再进行决斗,可以用散弹枪,也可以用拳脚爆出对方的特制血包就算胜利,据说是真打,很多人趁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动真格的情况下,这个测试就变得非常吓人。
沈俊文说完,邵承突然觉得这个学校有意思了。
沈俊文:你跟我一组,说好了。
邵承避而不答:邢越也参加?
沈俊文:那当然,这个没人可以请假的,管你什么特殊情况,很不人道的。
邵承:很人道。
沈俊文后知后觉:你别说你要跟越哥一组,那我们玩个屁啊还。
邵承的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敲打:没有,我就是想确定一下,在赛场上跟会长有冲突,不违规吧?
沈俊文不说话了,估计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回了,邵承扔掉手机,坐在床边摸着自己后颈的腺体,想着那天荒诞的易感期夜晚。
他在清醒后的深夜里,摸到了颈后凹凸不平的——
明晰的牙印。
有人趁他的危险期造了孽。
认床是开玩笑的,邵承在小叔这里的一夜,一样没睡好。
他不熬夜,但最近的作息却很奇怪,总是在半夜醒来,第二次摸手机才早上四点,不得不失望至极地硬着头皮睡。
今天有任务,他要替他小叔管教孩子,所以想养精蓄锐,能有点精神,结果一个晚上醒来好几回。
恐怕是因为听到了所谓的体能测试,想到能在赛场上泄恨,兴奋的睡不着。
七点多的时候,邵承起了床,穿着拖鞋去了外面,天蒙蒙亮,他小叔就西装革履地坐在客厅看文件了。
“这么早?”小叔瞟了他一眼,继续回头看文件,手里拿着一支笔,叠着腿,客厅环境被他衬得格外雅致。
但邵承还记得昨天夜里发生的荒唐事,连那不耻的呻-吟都在耳边回荡,此时见他小叔衣着得体,高岭之花一般的模样,不得不承认当初外人说的一句话。
邵家没一个简单的。
后来传出去变成了邵家没一个好人。
也成,邵承自认为自己的脾气烂,邵总在医疗行业揽的钱都够阎王爷记他八百笔了,以及自己这个私生活混乱的小叔,这话也不算说错。
“您比我早。”邵承穿着从家里带的衣服,他行李收拾的少,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件,轮换着穿,也不在这方面太下功夫。
“桌子上有热牛奶,做饭的阿姨中午才过来,你待会出去吃。”小叔头也不抬地嘱咐。
邵承来到柜台,摸着杯子,还热着的,他看着旁边的加热器,回头问他小叔:“您吃了吗?”
小叔说:“我早上不吃饭,吃也去公司。”
他小叔家里没安排人,之前也没个做饭的人,邵承来的时候还是小叔亲自下的厨房。听他爸说过,他小叔有洁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待过的痕迹,凡事亲力亲为,以至于邵承不太明白,小叔现在怎么成了如此滥交的人。
“鹏鹏几点过来?”邵承端着牛奶来到餐桌前,并着几块吐司面包,没打扰他小叔的工作。
“下午三点多,”小叔讽刺地笑:“他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
邵承明白他小叔的意思,握着牛奶问:“希望我带他去哪里?”
小叔头也不抬:“随你,怎么遛他都行。”
邵承想不出他那个堂弟现如今是什么模样了,上回见还是他去欧洲之前。
这时,外面开进来一辆车,邵承一眼认出来,昨天的司机。
小叔站了起来:“我先去公司,有问题给我打电话,邵鹏该打就打,不用顾虑太多。”
“舍得?”
小叔笑着回应,把那算作任何答案都行,他小叔都这么说了,估计这个堂弟是有点难缠,邵承举起杯子,盯着外面的车,喝了口热牛奶。
下午四点,邵鹏才姗姗来迟。
他连行李也没带,光着手就来了,像是例行任务的轻松,见了面叫了邵承一声哥,估计也是有人给他打过招呼了,邵承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他倒是一点也不收敛。
“不想看见邵逸青。”他直呼父亲的名字,满脸不愿,“我晚上八点的车,过会就走。”
邵承算是明白他小叔说的清楚不过是什么意思了,邵鹏摆明了来走过场的,他在外面读书,对他的父亲不满,所以捡晚点回来,早点走,也算是回过家了。
“走不掉,”邵承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扔给邵鹏,“带我在湘江好好转转。”
邵鹏没法说不行,因为当年他去京城老家的时候,是邵承带他转的。
邵鹏被安排了这么个任务,不得不履行,他等着邵承换完衣服,二人上了车,邵鹏问他想去哪转。
“带我去买两身衣服,”邵承说:“身上有钱吗?”
邵鹏扶着方向盘,叹了口气说:“有。”
车子发动,邵鹏开车,放了个轻音乐,缓解气氛。
邵鹏对邵承是有感激之情的,那时候上京,邵逸青跟他父亲还没离婚,他的性格也是腼腆害羞的,祖父是个严厉的人,因为对他父亲不认可,且自己一家住在湘江,和祖父见面少不亲近,邵鹏见了祖父是非常害怕的,要不是有邵承哄着,他能哭个三天三夜。
“祖父身体还好?”邵鹏问了一句,他也不关心,只是随便问问。
“快百岁的人了能好到哪儿去,”邵承也不说虚词,“撑一天是一天罢了。”
邵鹏长大后就再也没见过祖父,也不愿意去见,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是那张威严的脸,“他很疼你。”
对他没好脸的祖父在他这个堂哥面前就像换了一个人,顿时变成慈眉善目的长辈,邵承从小养在祖父膝下,最好的都享受过了,跟他们这些相隔千米的关系自然不一样。
“羡慕还是嫉妒?”邵承敞亮地问。
他是干脆的性子,成长环境比邵鹏顺利点,自然顾忌没那么多。
“都有吧,”邵鹏也敞开了说,“感觉你才是他亲孙子。”
邵承目视前方,目光平静:“你自幼养在湘江,我自幼养在祖父膝下,对我和对你如果是一样的,我小时候不是白在他面前讨欢?”
邵鹏还以为对方会安慰他一下,结果没有,邵承这番话让人接不住,他看了副驾驶一眼,抿抿唇没继续说什么了。
“只是距离问题罢了,我刚去的时候不一样被吓傻了?你以为祖父天生喜欢我?我花心思的时候你也看不见。”小也懂得花心思,邵承的成长环境比邵鹏顺利点,但并不是一帆风顺,他小时候为了讨祖父的欢心也没少花功夫。
“还有,他疼我的程度跟小叔一点都不能比,我要不要替我爸讨个公道?”
老爷子是最疼邵逸青的,全家人都知道。邵鹏听着有些道理,内心受到了另类的平衡,也就不追着这个问题问下去了。
“不过你哥我确实有手段,老爷子就是喜欢我。”过了会,邵承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叫邵鹏相当语塞。
到了地方,两人去逛服装店,营业员一顿夸,说两个人的身材多好,竭力给他们推荐,邵承对时尚穿搭不是很懂,叫邵鹏帮忙掌掌眼,挑几件宽松舒适的。邵鹏打眼一看,他堂哥的个子又高又瘦,脸长得又那么正,挑衣服很容易,就随手拿了几件。
结账的时候,邵承扶着撑衣杆问:“没钱别充胖子,我随口说的。”
邵鹏把卡递给营业员:“邵逸青最不缺我的就是钱了。”
两人很快买完衣服出门,一路说着话,在商场路上,忽然闯过来几个人,迎面对上,邵承眼睛一瞟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呦,这不咱们鹏少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五个人成群结队,三男两女,说话的嘴里叼着棒棒糖,打扮的也是流里流气。
邵鹏提着东西,不耐烦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什么时候回来关你屁事?”
邵承在一边看戏。
看幼稚的唇枪舌战。
对方笑了一声,对周围的人说:“鹏少出去两年,脾气都野了,瞧这说话的态度,看不上我们了似的。”
周围的人笑笑。
对方继续进攻:“我记得前两天在高家的宴会上,你爸还去了呢,晚上我就没见你爸出来,真厉害呀,什么人都能拿下。”
邵鹏眼神暗淡:“你再说一遍。”
对方啧了一声,摊摊手:“不高兴啊,这不公认的嘛,你爸真他妈性感,我都想……”
对方话没说完,迎面一拳头砸在脸上,嘴里的棒棒糖也摔了出来,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围顿时一阵骚动,包括受害者本人,都捧着脸看过来,气势汹汹的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邵承黑着脸走过来。
“你他妈敢打我?你知道我是……”
又是一句来不及说完的话,另一拳紧跟着砸了过来,这一拳咣当把人干翻在地,可邵承非但不收手,反而欺压下来,对着地上的人一拳接一拳地打。
周围的人没一个敢上前来,生怕溅了自己一身血,邵鹏自己都看傻了,围观群众看这场面都纷纷加快了脚步远离。邵承的气势太凶,以至于想上前喊停的人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差不多的时候,邵承自己收了手,他从对方身上起来,捡起掉落在地的棒棒糖,摔的只剩一根棍子了,他走回来,将棍子插进对方闷血的嘴里,拍了拍他的脸蛋:“多吃点,嘴那么臭。”
邵承是个没耐心的人,那唇枪舌战烂得要死,他没功夫看,很快叫停了。
“走吗?”邵承回头盯着邵鹏,也不理会看戏的众人,“没说完我等你。”
嘴上那么说着,但那眼神可不是真要等你的意思,邵鹏抬步往那躺着的人走,蹲下身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爽,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走的,为了你留下,晚上在老地方等你。”
说完,邵鹏站起来,抬步跟着邵承走了。
二人出了商场,邵承满脸的嫌弃,他盯着自己的手背,问邵鹏要纸巾。
“脏死了。”
邵鹏摸了摸口袋,说道:“我身上没带,去车里吧,或者回家洗洗?”
邵承垂下手:“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上了车,邵鹏给他找了纸巾,递给他道:“你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邵承接过纸巾,血迹还是新鲜的,能擦掉,“要你反应什么?打那种杂碎还需要帮忙?”
邵鹏看过副驾驶说:“我是说你能不能给我使个眼色?平时你也这样?”
一声招呼也不打,突然就莽撞过去了,谁顶得住这么来。
“那话是对着你说的,换做我自己听不到第二句,”邵承说:“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被发配到这儿来?我平时要听话今儿你也不可能在这见到我。”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邵鹏笑了笑:“行,总算是知道邵逸青为什么叫你来带我了。”
邵承的脾气他这个堂弟有所耳闻,只不过后来没见过,邵鹏想象不到能有多坏,开车时也忍不住念叨:“明明记得小时候你挺温柔的。”
“嗯,”邵承将纸巾塞在一边,“我对猫猫狗狗都温柔。”
邵鹏捏了捏自己的嘴巴,想掌嘴。
脾气再不好,一致对外的时候,两个年轻人也就敞开了,邵鹏这会总算是打心底地愿意带邵承去转转,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把车子停在一个酒吧门口,请他尊贵的堂哥下车。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邵承抬头看这霓虹区域,被闪得眼疼。
“你不是要我带你转转?”邵鹏说:“就这儿,我以前常来的地方。”
“不学好?”邵承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多大点人常来这种地方玩。”
邵鹏解释道:“不是来泡妞的,进去你就知道了。”
邵鹏开了个卡座,看样子是老顾客,几个人围着他团团转,酒吧放的轻音乐,快入夜了,接二连三地往里面进人。
“这儿有什么不一样?”邵承没看出个区别,跟大多数的夜场一样。
邵鹏拿了两杯酒过来说:“没那么吵,还有跟别人约了地方,怕不来他说我跑路。”
邵承明白了,还是白天那群人。
“他们跟你什么关系?”邵承手边是一杯玛格丽特鸡尾酒,呈清新的淡蓝色,端起来正要喝,忽然闻到熟悉的气味,顿了顿,而后想起来,玛格丽特有龙舌兰的配料。
“初中同学,”邵鹏说:“邵逸青抢过他们家的生意,学校里我们拌过嘴,也打过,不是头一回。”
邵承了然:“在学校的时候不把人打服了?弄到现在还跑出来跳脚。”
这就是邵承打架狠的原因,他最怕这种马后炮,一炮接一炮灭不完的感觉了,时而蹦出来恶心你一会,叫人倒胃口。
“我那时候哪弄得过他?”邵鹏说:“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拼了命的跟人家打,大部分还是挺怂的。”
邵承看他一眼,放下酒杯,听着头顶的旋律。
邵鹏盯着面前这张脸,双手撑着桌台,好奇地打听:“哥,你为什么跑湘江来读书?京城的学校转完了?”
“跟你一样,想离家里人远点。”
邵鹏跑到离湘江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读书去了,看着他对小叔的态度,邵承心中无比清楚他的选择是因为什么。
“我小叔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你这么多年,就是对他有意见,也差不多行了。”邵承很少劝别人,也不会主动掺和别人的家事,但是邵鹏不一样,他现在住在他小叔的家里,为他小叔打算点的心情也能理解。
“你不懂,”邵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故作高深,“他才不会孤独寂寞,我在家只会耽误他带野男人回来。”
昨天晚上的情况邵承也是了解了,知道邵鹏的话不是虚言。
邵鹏摸了盒烟,递给邵承一根,一边说:“你可别劝我,要不是因为他太放浪,我爸也不可能跟他离婚。”
邵鹏直呼小叔的名字,所以这声“爸”指的是他的另一个父亲。
“其实我很想不通,”邵鹏说:“邵家不是出情种吗?你爸,我三叔,还有我大伯,哪个不是对自己另一半忠贞的?为什么邵逸青就这么风流?我明记得小时候他跟我爸还好好的,对我爸一片痴心,祖父不喜欢我爸,他为了我爸跟祖父闹僵了,还从京城搬到湘江来,我都看在眼里,我都知道,现在怎么就能成那个样子?”
谈到小叔,邵鹏的态度就激动了起来,听他说的这些,邵承也大为不解,也许其中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大人们没有讲给他们听,可现在的小叔风流成性也是事实,什么都掩盖不了。
“我听说他上学的时候追他的就很多,估计他那个出轨对象也是早有了,”邵鹏道:“离婚的时候我就要跟我爸了,他非要把我绑在他身边,贱不贱呐,现在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邵承玩着杯身:“也许有些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还能有什么?”邵鹏认准了死理,“算了,提他做什么,扫兴,他玩他的,我过我的,两不相干。”
父子俩说两不相干,这话未免残忍,但邵鹏跟他小叔是无法完全割裂的,他现在就读的学校和生活是离不开小叔的支撑的,导致他一边恨自己的父亲,一边无法完全独立。
又半小时,邵鹏问邵承在学校的生活,邵承显得恹恹的,没什么兴致,邵鹏就主动讲起了他们学校的八卦,以及他将来的规划,问邵承觉得怎样。
“比我有志向,”邵承说:“到时候我入股,你带我。”
邵鹏聊高兴了,正兴致勃勃要展开详聊时,约好的一群人来了。
邵承抬头看过去,正是白天那伙人。
不过是从五个,变成了十几个,从男女混搭,变成了一群壮汉,有备而来是不一样的,邵承将鸡尾酒一饮而尽,正要下座,被邵鹏按住了胳膊。
“白天你出过风头了,这回我来。”邵鹏脱了外套,也算是他的家事。
邵承往他后面乌泱泱一群人瞟了一眼:“这么多,打得过?”
邵鹏理所当然:“打不过的时候您老再出手呗。”
邵承也不动弹了,真就打算安安静静看戏。
邵鹏一过去,冲突马上起来,四周瞠目结舌,唯独邵承,安静坐在那,是一副观赏的模样。
他摸着邵鹏递过来的那根烟,拿着桌边的打火机点燃,看着面前的是非,小孩要逞英雄,耍威风,他不拦着,看他从气势汹汹被几个人围殴也不拦着,他想小叔所谓的管教就在这儿,杀杀他这儿子的威风,眼下是个不错的机会。
邵鹏进去撑了三分钟,挨不住了,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哥!”
邵承正悠哉悠哉地抽烟呢,闻声忍不住一笑,还真以为他能嚣张多久,将烟头按在桌子上,从凳子上下来。
算了,到底是个普通的alpha。
懵逼不伤脑最好,一会打坏了,他小叔该心疼了。
吃人嘴短嘛,没办法。
十点钟,邵鹏从医院里出来。
前方邵承的身影高挑充满了安全感,他随心所欲地在前面带路,邵鹏捂着脖子,腺体差点受伤,结果他这个堂哥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一个人打这么多,一点不带慌的。
“你今天在哪睡随你,要不要走也随你,明天一早我就得回学校,别跟我小叔起争执。”邵承来到车前叮嘱。
邵鹏纳闷:“你一早就走?学校有事?”
邵承解释道:“马上有个什么体能测试,挺复杂的,我室友发消息让我回去,我去弄明白情况。”
开了车门,邵承坐进驾驶位,邵鹏转到了副驾。
“没伤脑子吧?”邵承抬抬下巴,示意邵鹏的伤。
邵鹏进去检查也就一些皮外伤,他道:“没事,那一棍叫你拦下来了。”
邵承收回目光,发动车子,调侃道:“真行,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邵鹏摸了摸后脑勺,感到丢脸,他看了看邵承,好奇道:“像哥这样的alpha,在学校应该没人敢动你吧?”
突然地,气氛变得有些严肃,邵承的目光暗淡了下来,目视前方,眼里是不留余地的杀气。
邵鹏自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
“有啊,”邵承发动车子,握着方向盘,目光坚决凶悍,说话时,腺体隐隐发热,“不过马上就没有了。”
他要跟他分个胜负。
决个死活。
不然这种alpha之耻,一辈子都要跟着他。
即将到来的体能测试上,邢越跟他邵承,只能活一个。
周一开始,正课被暂时叫停。
体测前一天,所有人被叫到赛场去观察地形,一年一度的体能测试向来是湘江学院的“招牌”,为了响应当地政策,更准确地测试出每个学生的身体素质,连赛场都是找专业人士搭建的。
面对广袤无垠的草原,和那些故意设计的障碍物,身体素质强的开始期待兴奋,弱些的心中犯慌,女孩们报团取暖,男生们一个个放狠话说明天谁也别活。
“你们分好组了吗?”周慕过来打听:“越哥的队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