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卦当真—— by册神不是吹 CP

作者:册神不是吹  录入:04-30

姜思昱怀疑自己有些神经质,没事去想风大哥笑里的含义,到底是姜临的事更能牵动他的情绪,他偷偷拍了一把季知秋。
季知秋朝他皱眉,凑在他耳边低低地警告:“你消停一下,等会儿就能回去吃饭了。”
姜思昱:“……”辟谷了,谢邀。
“我不是想吃饭,真的,我有别的事儿。”
季知秋没等说话,反倒是旁边的宋术新奇地上下打量他两眼:“呦,长大了?”
姜思昱:“……”
他委屈极了,自己把他们当朋友,他们把自己当傻子哄,其实这个心里话也没那么有必要谈。
宋术刚想再逗他两句,姜思昱直接撸起袖子,一把环过来,扣得他被迫弯下腰。
他大叫一声,姜思昱立刻扳正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我艹——”
风澈心里藏着事儿,刚刚还在想这几个孩子难得安静,赏了个笑脸过去,一眼没看住,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打起来了。
姜临在前面领着路,没有回头观望战况,声音倒是稳稳飘到后面每个人的耳朵里:“要打回屋里打,别被族中之人发现了。”
姜思昱等人一溜烟钻回院中,以互相锁喉的姿态扭作一团,连滚带爬进了房间,房门随之咣当一声合上。
窄窄的一条回廊里,风澈看着姜临长长的影子落在脚边静止下来,一时无言。
姜临垂眸看了他一会儿,一边领着他往前走,一边浅笑着问:“今日累了吧?”
“嗯。”
“那今天好好休息。”
“嗯。”
“到了。”
风澈猛然顿住机械前行的脚步,抬头看着姜临的脸,脑海里姜疏怀掐着姜临脖子的一幕还在循环往复,让他整颗心都烦躁了起来。
他踏进房内,两手搭在门框上,抬起头看向姜临,下一个“嗯”到底是没能从喉咙里发出。
屋里没有燃起烛火还有些暗,门外是黄昏倾泻下来的晚霞天光,姜临站在门口,乌黑的发因为逆光的缘故在轮廓外围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每根飞扬起的发丝都泛着耀眼的金光。
他像来自上界的神祇,却因为脖颈上刺目的紫红勒痕落入凡尘,偏生他脸上还带着温和包容的笑,仿佛宽恕了一切堕落的罪恶。
见风澈发呆,姜临轻轻扣了扣门框,唤回了风澈的神思:“怎么了?”
风澈敛去眸中盯着那道勒痕透出的凶厉,摇摇头,再抬头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笑意:“没事。”
姜临默默地看他,良久才叹出几个字来:“好好休息。”
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光芒尽数收回,神祇消失,光明绝迹,风澈在一片黑暗中盘膝坐下,心底的烦躁又重新涌上来。
少时的记忆和刚刚的场景悄然重合,像是一桩桩无限循环的悲剧堆砌排列,最终组合成了姜临的人生。
他一直知道姜疏怀想杀了姜临,然而,少时姜临名不经传之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姜家遗孤身如浮萍,却还是无人心怀恻隐。
姜临就像是姜家的异类。
如今二百年光阴过去,沧海桑田星辰斗转,姜临纵然成了姜家少主,在场所有人见了姜疏怀要掐死姜临的那一幕,却还是带着无悲无喜的漠然,仿佛已经司空见惯,只觉得是看了一场重复多年的闹剧。
少时那群孩子所谓的调侃,说姜临体内一半流着罪恶的血脉,又何尝不是姜家在背后推动舆论呢?就连这一代的姜家子弟,见了刚刚那一出,还能嬉笑打闹,足见并非不知姜临处境,怕是父母亲族早已告知过。
姜临什么都明白,可他一如既往地隐忍,他背负着罪恶的血脉,在用一生去偿还父母留下的债。仿佛他真的亏欠姜家什么,仿佛出生本是他的错,仿佛他不得不去反哺姜家所谓的恩情。
可他又有什么错?
他自出生起在追杀中度日,流浪十年以为寻回了光明,却只不过是一脚踏入深渊而已。
姜临不该如此度过一生。
以前他只知一味为姜临撑腰,暗中解决所有的麻烦,一遍又一遍去警告欺负姜临的人。
他当时想,为什么这帮人狗改不了吃屎,今天犯事明天还敢来,怎么就不知悔改?
而如今看来,最该改变的,从来都是姜临。
他本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本该像历代少主一般风光无量,本该去反抗牢牢禁锢住他的枷锁。
风澈豁地从地上起身,再抬起头来只剩满脸的坚定。
黑暗里他一双眸子绽放着光芒,像是两盏明媚的烛火。
他手上灵力快速结印,探寻到了姜临所在的位置,“缩地成寸”黄褐色的光芒亮起,他消失在了屋里,下一秒站在了姜临屋的地板上。
他速度太快,重心有些不稳,向前栽了一下,直奔着面前的屏风撞了过去。
风澈眼睁睁地看着缺乏锻炼的身体不受控地摔过去,心里暗叫不好。
一双手环过来扶住了他的手臂,风澈的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摸摸撞得有些混乱的头,正恼怒为什么姜临屋里还横着一个破屏风还差点磕破他的头,一抬头发现自己好像撞的是姜临的胸膛。
妈的,姜临是铁铸的吗?
他缓了半天视线才彻底清明,聚焦后才发现自己正在和姜临对视。
姜临稳稳地扶着他的胳膊,见他看过来浅浅一笑,穿戴整齐的样子似乎是恭候多时了。
纵然自己如此狼狈的入场十分的有失尊严,但风澈还是镇定地直起身,松开了姜临扶过来的手。
还没等他说话,姜临倒是绕着他转了个圈:“你每次都偷着过来,和学堂那会儿一样。”
风澈一挑眉:“谁说的?搞得我好像日日擅闯美人闺房的登徒子。”
他玩笑一过,迅速沉下心绪,重新正色道:“姜临,今日之事……”
姜临握上风澈的手腕,指着他发顶红色的“尘念”,轻车熟路地岔开了话题:“对了,释放四魄的方法我找到了。”
风澈眨眨眼:“不是‘尘念’的问题,我是想说……”
姜临手劲缓缓收紧,他幽深的眼一错不错地看着风澈,狭长的眼角随着笑意挑起,薄唇轻轻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像极了摄人心魄的山间精魅:“先听我说,好么?”
风澈有一瞬间被眼前的人迷了神。
他一向知道姜临长相绝佳,眉若远山含黛,眸似星辰坠海,刻意做出这般情态之时,原本清正俊逸的五官竟在此刻变得诱人了起来……
风澈猛地收住躁动的想法:“姜临,不许岔开话题,我要和你谈谈姜疏怀的事情。”
姜临松开了他的手腕,收回了笑意,垂眸不语。
风澈凑过去看他:“姜临,你不说说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么?”
姜临微微侧眸,不去看风澈灼灼的目光。
风澈一把揪住姜临的衣领,将自己的倒影强硬地拉入对方的目光里。
他一时气急,皮肤又过分苍白,血气上涌直接烧得眼尾微微泛红,他强行扳过姜临的头,手因为激动忍不住地颤抖:“姜临,你他妈能不能别忍了?”
姜临执拗地别过头,眼睫上下抖动得厉害,却还是强装镇定:“你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把‘尘念’交给我,我收回四魄,过几日就还你。”
风澈冷冷地看着他躲闪的模样,翻江倒海的情绪在脑海里炸开数不尽的火花,他快要气疯了,姜临还在这扯有的没的。
他一把把姜临推到屏风上,姜临的脊背随着推力撞在了屏风木质的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基座沉稳的屏风晃了晃,终是没有倒下来。
“姜临,我再说一遍,你他妈能不能别忍姜疏怀那个狗比玩意儿了!”
姜临疼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什么忍不忍的,他是我叔父,从小把我养到大的,我谢他还来不及啊。”
风澈怒不可遏:“你他妈闭嘴!”
姜临摇摇头,手放在风澈揪住衣襟的手上就要拽开:“我身上流着一半罪恶的血——”
风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只想让眼前这个傻子闭嘴。
他不许姜临说什么罪恶的血脉这种傻话,也不许他去对姜疏怀那个狗东西感恩戴德,更不许他以这种谦卑的态度了却余生。
他看着姜临因为刚刚勒紧脖子过分缺氧有些泛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一股火气之外别样的情绪。
这股情绪太旺盛,太热烈,像是烈火遇见了干柴,骤然燃起熊熊大火。
他的视野里只剩下一个姜临,刚才强行压在心底的躁动重新侵袭了他的神智,他下意识地抿住唇。
姜临的衣领被拉近了些,他踮起脚尖,对着那张一开一合让他愤怒的唇吻了上去。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像是逞凶一样啮咬着姜临的唇,仿佛想要将他为说出口惹自己生气的话语全部吞到肚子里。
姜临全身僵直,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傻了一般,只是任由风澈这么啃着。
他的唇柔软冰凉,触及风澈唇畔的火热,暧/昧的水/迹在贴合的唇/齿间摩/挲,姜临瞪圆的眼眸渐渐放松,纤长如蝶翼的睫毛抖了抖,他的眼神从震惊紧张逐渐变得温柔入骨,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接受着风澈这个生涩的吻。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触及风澈的舌尖,在味蕾上炸开铁锈的味道,风澈忽地睁开眼,理智回归,连忙后撤,放开了姜临。
姜临惨白的唇此刻润满了水光,因为啃咬微微肿/胀发红,充满了血色,上/唇/唇/珠上破开了一道口子,正缓缓渗出血来。
他前襟被揪得凌乱,脖颈上紫色的勒痕未消,可能是被咬得太疼,眼睫上挂着泪珠,马上就要滚落下来。
一副刚被欺负完的模样。
风澈强撑镇定,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只能转过身去:“总之,以后姜疏怀那老匹夫再欺负你不许忍着,也不许不让我替你出头。”
他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语气急匆匆的几乎要咬到了舌头:“姜临,你要记住,你父母的债是他们欠下的,你不需要为此背负什么,更不需要偿还,你隐忍至今,已经是他姜疏怀过分了。”
他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左右摇摆了一会儿,拽下发顶的“尘念”。
红线在手上绕了绕,风澈才缓好转过头去,拉过姜临的手,把“尘念”放到了他的手心。
他做完这一切,敛眸盯着脚尖,再也没说话。
“没关系的,我没关系的。”
姜临看着他,泪在脸上缓缓地流,复而落在地上,他没有去抹,只是哽咽着: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风澈闻此一言,心底涌起一阵酸楚:“若我现在死了呢?”
姜临摇摇头,不回答他。
风澈别别扭扭了半天,抬起手替他擦了擦泪水,叹了口气:“对不起,刚刚那句话,还有——”他欲言又止,姜临微颤的睫毛顺势蹭过他的指尖,触之即分,风澈心尖颤了颤,听见姜临说:
“没关系,我会忘记。”
他脑海一阵混乱,思绪飘飞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轻薄了良家妇女的渣滓。
他还尚且懵着,姜临就已经一把把他推出了房门。
他站在门口呆立许久,缓过神来才一步一回头地挪回了客房。
房间里一片寂静,“尘念”待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姜临被灼得失神。
姜临合上眼眸许久,靠着屏风抬起指尖,一团灵力随之裹住尘念周身。
“尘念”抖了抖,老老实实缩成一团。
他慢慢握紧掌心,睁开眼眸,眼睫下浮现过一丝情绪,似追忆,却又似怅然。
随后一切翻涌的情感皆沉淀在他的眼底。
他双唇翼动,抿唇轻笑:
“风澈啊……你当然不会死,当年不会,以后更不会。”
【作者有话说】
咳咳咳,三十章整个福利,我还是很够意思的,对吧

风澈第二日迷迷糊糊中醒来就被拽离了被窝。
他礼貌地和身边的姜家修士搭着话,言笑晏晏的样子丝毫没有刚起床想要发飙的征兆,虽说年少时他几乎把姜家溜达了个遍,但他装得一副来到陌生环境的拘谨模样。
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白白净净乖乖巧巧,头上还翘起几根软软乎乎的呆毛,抿嘴轻笑的时候简直甜进了心里。
姜家修士顿时母爱泛滥,快要进“致远殿”时忍不住提醒风澈小心些不要得罪家主,如果被难为了也不要生气反抗。
风澈一猜就是姜疏怀这个老匹夫派人把他叫醒的。
还想为难他?
他心里呵呵冷笑,估计姜疏怀这几年替休养生息的风家守着边城,早就生出了优越感,见了风家人自然要给一场下马威。
他把姜疏怀从头到尾骂了个遍,心里的郁结也没消散多少。
果然,在心里骂不痛快,还是当面怼才能让自己快乐。
想通了的风澈朝着姜家修士浅浅笑了一下,道了一声谢,乖巧孩子的气质瞬间崩塌,他豪气万丈地“咣当”一声推开“致远殿”的大门。
风澈一进门,被推门声打扰到的姜疏怀就瞪了他一眼。
姜疏怀这个老匹夫,在同辈面前还克制一下,面对小辈通常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何况是让他派人去请才姗姗来迟的小辈。
风澈上辈子和他就相看两厌,这个时候更不可能给他面子。
他先不去理会姜疏怀越发阴沉的眼神,开始打量环境。目光绕着屋子扫视了一圈,风澈发现今日“致远殿”和昨日陈列不甚相同,多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姜疏怀依旧坐着他那张镶金嵌银的浮夸座椅,姜家几个主事的长老在他左右手边纷纷落座。
风澈眼珠咕噜噜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看出了些许端倪。
虽说姜临资历不如众多长老依旧属于姜家小辈,但姜临身为少主,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照常理,姜临应该是姜疏怀左手边第一位,谁知现在连个座也没落着,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着,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可怜。
风澈心里默默问候了一下姜疏怀,寻了一圈发现果真没有给自己这个新来的准备椅子后,他礼貌而矜持地看向姜疏怀:“姜家主,可否给客人寻个座?”
姜疏怀和蔼一笑,掸掸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透着漫不经心:“哦?想来因为风小友起得太晚来的太迟,也没几个人认识你,倒是一不小心被人忘了。”
他微微眯起狐狸一般狭长的眼:“风小友也知道,姜家素来节俭,担待一下。”
风澈表面上也不气恼,早些年被姜疏怀摆过这一道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毕竟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
风澈施展出灵力随手拍在边城买来的储物袋上,储物袋灵光一闪,他动作迅速地从中间拽出两把椅子。
他大马金刀地把椅子往地上一扔,椅子腿撞击木质的地板发出“哐啷”两声。
风澈看着姜疏怀扭曲的表情,温顺自然地笑了笑,甚至带着初来乍到的恭谦:“当然,我知道姜家一向好客。”
他将手肘拄在椅子靠背上,伏低身子与桌子末端的姜疏怀平视:“没关系,我自己带了。”
风澈拉过身边的椅子,拖行的刺耳嘶鸣绕着大厅转了一圈。
风澈礼貌地环视四周,朝各位点头致意,施施然坐下,引起一片迟来的抽气声。
此时在场的姜家人都在心里惊叹,这小子不知死活,居然摆了姜疏怀一道。
风澈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手随意地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食指微曲,惊讶地指着它说:“妈呀?我怎么多带了一把?”
他开始环视满屋子没有落座的人,众人见他看过来纷纷躲闪,开玩笑,这小子不知死活,真坐过去就是明摆着和家主对着干么!
他煞有其事地考虑了一会儿,手指看似随手一指,对准了姜临:“姜少主,你介意和我一起坐么?”
姜临愣了一下,抬起脚就要过去的刹那,姜疏怀在一旁语气已经带了愠色:“姜临?”
风澈看出姜临不再忍耐姜疏怀的心思转变,但深知如今不是忤逆的时候,于是干脆替姜临收场。
姜临看了姜疏怀一眼,正欲低声说句抱歉,那一端的风澈又大大咧咧地叫了起来:
“哎?我想起来了,昨夜被子甚薄,我盖着过于寒凉,冻到了腿。”
他微笑着看向姜临,用打断的方式制止住了姜临要垂下的头:“姜少主,还是关爱一下我这个体弱的人士吧,辛苦您一些了。”
姜临长腿一收,转过头读懂了风澈的心思,点了点头。
风澈一掀衣摆,抬起一条腿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完完全全不把在座各位当外人。
一旁看着的众人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风澈满意地朝着姜疏怀笑了一下,充满了挑衅放肆,原本乖巧的模样赋予了这样的眼神竟然邪气四溢。
姜疏怀眉毛狠狠揪在一起,显然是气得不轻。
姜疏怀身为全场最强的渡劫后期,再加上他一贯喜欢拿威压镇压不听话的小辈,顷刻间渡劫后期的威压充斥了满屋,全场肃穆。
风澈依旧挑衅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搞笑,姜疏怀就端出一副威严的模样,他真的不敢把风家的人怎么样的。
两人僵持不下许久,一旁的姜临开口了:“家主,血玉之事要紧。”
姜疏怀专横了半生,除了之前风澈那个兔崽子还真没人敢惹他,今天又来了个风家的小辈,刚一个照面就给他气个半死。
但毕竟是风家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风家还是四大家族之一,姜家管理边城时限已到,他们迫切地需要找风家谈判接管问题,就算他再受不了眼前的人也要以大局为重。
姜疏怀干脆眼不见心为净,转过身垫了垫袖子,示意姜临可以行动了。
姜思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跪在旁边。
姜临手中灵力一挥,如纱似雾的灵力漫卷而上,一旁的姜思昱眼神突然空洞,灵府反射出一道金光来。
那金光和姜临的灵力相融,逐渐凝实出一处场景来。
这是夏家的灵诀,对施诀之人神识要求较高,操作虽难但胜在凡是修士皆可修习,故而流传甚广。因可依照人的记忆回溯之前发生的事情,常被修士当做查询某些事的取证方式。不过缺点是若记忆之人出现模糊不清的情况,也就无从下手了。
场景最初是学堂后山,以姜思昱为第一视角,他虽然还未及金丹期,可见范围覆盖不广,却也足够了。
姜临滑动视角,面前场景开始扩大变得清晰,慢慢可以看清小队中人的身影了。
众人走走停停,时不时斗嘴耍宝,踢一踢路边的石子,摸一把野花,直到季知秋像是发现了什么,弯下腰开始惊叫:“这是什么?”
他手随着身体摆动缓缓抬高,露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众人叽叽喳喳地围上去,开始讨论这块血玉的效用。
讨论不出结果后,季知秋索性将玉佩塞到了腰带里。
姜疏怀在一旁冷声点评:“捡到不知名玉佩,第一时间不上交报告,还擅自携带收藏,不知危险为何物,等下出去领罚。”
躲在后面站着的季知秋哭丧着脸出来,应了一声。
场景还在继续。他们登上了一个传送阵。
姜疏怀在场下喊:“停。”
姜临立刻终止画面,姜疏怀指着传送阵:“放大。”
传送阵阵盘缓缓放大,白玉的基座上镶嵌着一圈又一圈的灵石,除了白玉看上去微微破损,似乎与寻常传送阵没有什么差别。
姜疏怀皱眉,没有看出传送阵有什么问题,于是他示意姜临继续。
画面中,姜思昱拿出手中学堂下发的传送令牌,注入灵力后令牌悬浮在半空。
姜疏怀下令停了几次,三百六十度将学堂的令牌检查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姜临再次往下播放。
姜思昱催动了半天不见传送阵出现动静,他们开始蹲下四处检查传送阵的完整程度。
季知秋蹲下来扒拉着传送阵上的灵石,腰后别着的玉佩突然散发出刺目的血光。
众人一片惊呼,场景天翻地覆了许久,才逐渐清晰。
姜疏怀一声令下:“倒回去,看那玉佩。”
场景停留在玉佩刚刚泛起红光的刹那,姜思昱估计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没有看清楚,玉佩周围一片模糊,引得屋内长老一阵唉声叹气。
这种东西只有通过催动才能看清其内蕴藏着何种法术,来自何门何派就靠亮起来时产生的图案判断,结果姜思昱没看清。
很显然,季知秋背着玉佩更不可能看清。
姜疏怀对比了场内几个人对血玉留下的印象,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
“看着这气息,像是姬家的手笔。”
姜疏怀用凝重的神情看着那一抹刺目的红光:“施咒之人果决狡诈,善于伪装。”
风澈不得不承认,姜疏怀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实力还是有目共睹,凭借着这几张模糊成一团的图像,可以推测出这么多,已经相当不错了。
场景继续。
姜思昱视野震颤了一会儿,开始出现铺天盖地的昏黄,天际血光浓烈,地表紫红色的土壤上一股浓烈的阴森气息扑面而来。
是边城外无疑了。
孩子们从惊慌失措到队伍开始勉强行进,无奈季知秋是个半吊子算卦的,运气还出奇的感人,指的方向越走越奔着边城禁区走,场景又开始剧烈震颤,突然眼前一黑,显然姜思昱昏过去了。
姜疏怀示意姜临快进。
这一快进,竟然出奇得久。
姜思昱他们整整昏迷了三日。
姜思昱再次醒来,看见血池,池中之人面容不清,他吓了一跳,开始尖叫。一阵鸡飞狗跳的闹剧还没结束,众人纷纷醒来,池中的风临露出了全貌,又一阵兵荒马乱的解释。
血池周围密布的咒法引起众人的惊呼,反倒这个时候风澈模糊过去的外貌没有那么重要了。
姜疏怀示意姜临不用继续了。
他盯着姜思昱对于石块上记忆相对清晰的咒法刻痕研究了一会儿,才把头转过去,看向风澈:“风小友,那你可否让姜临为你施展一下灵诀,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到那血池内的?”
风澈看着他的表情,轻笑一声:“当然不介意,来吧。”
他自然有恃无恐,姜临既然可以把姜思昱脑中初见他没易容之前的样貌屏蔽,他也可以重构一段虚拟记忆。
这还是他年少在兄长手下守城时,军中有位夏家的兄弟教给他的办法,他靠此招瞒天过海骗过了兄长的探查,如今神识增进,糊弄糊弄姜疏怀也绰绰有余。
他两手提着凳子腿,把椅子面贴在屁股上,撅着屁股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推书 20234-04-30 :人偶—— by阿哩兔》:[玄幻灵异] 《人偶》全集 作者:阿哩兔【CP完结】长佩VIP2024-4-26完结收藏:15,507评论:3,528海星:32,680点击:62.95万字数:21.99万人气:371.71万文案:点了眼睛,人偶就会长出自己的心脏疯批人偶攻X自卑阴郁受·我好喜欢前辈,但前辈不喜欢我。他是天上的星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