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都抬了抬眼,一言不发。雪团一样的脸,世上最好的形容词落在他这张幼感精致的脸上也不为过。
容祁见这个团子实在太冷了。与其说冷,容祁认为只是一时不熟悉自己,与自己疏远的原因。
之后,容都坐在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的长椅上。
看见了那个比自己高了不知多少倍的漂亮男人和戴老师进去办公室办手续。
办公室里,戴老师看了看资料,告诉容祁:“他母亲留的是假身份。而我们报警也找不到她。她今天打电话来,告诉我们你的联系方式。说你是容都的亲生父亲。所以我们才联系你来的。”
办公室外。
护工姐姐路过的时候,看见容都坐在院长办公室外,一般只有被领养走的小孩才会坐在这里。护工姐姐很高兴,蹲下来对容都说,“到了家里要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哦。”
容都垂了一下洋娃娃的眼睫,好像不适应自己。
护工姐姐知道这是个平时就不太与人亲近的小团子。因为前面教室有小孩噎奶,护工姐姐没跟容都多说两句话,就急忙起来赶过去。
容都坐在长椅上,而长椅旁边坐着的是:容祁在路上来不及买礼物,而聪明给他买了一个比他个子还大了6、7倍的巨熊。
看起来,就跟是他是拇指小孩,错入了巨熊国家一样。
这时候,一个胖乎乎小男孩,叫做小胖,被领回家后,固定时间回来看福利院。他是前两个月被领养的。
小胖抱着变形金刚走过来,看到了一个人待在长椅上,腿还没长椅的宽度宽的团子。
兴高采烈看见,有些落寞的容都:“我新父母来带我回来看你们,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容都看见了小胖身上换上了新衣服,小胖又说:“我新家很有钱哦,门口还有喷泉。欸,看起来,好像也有有穷人领养你了?”
果然小孩都很早认识这个世界上,有钱的父母,贫穷的父母。
容都原来不知道小孩的世界也这么现实,直到他来到了这所福利院。
“要不要跟我回家啊,做我的跟班啊?”
小胖看着容都很漂亮,却是冷冷清清,是多少也会有一点攻击的长相。像是,很漂亮,很想占为己有。就像是洋娃娃。
太可怜,手里还抱着那个破烂的小熊,小胖被领养回去,容都怀里还是这个小熊,回来探望院长老师和小伙伴,容都怀里还是这只破熊。
更加嘲弄了。
容都终于,略微抬起了面无表情、犹如一团雪媚娘的脸蛋:“今天吃了鱼吗。”
小胖一愣:“怎么了?”他摸不着头脑,不理解容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容都翻起了淡冷的眼皮,一张雪色的脸看起来多无聊就有多无聊:“嘴巴很臭。没有刷牙吧。”
小胖立即捂住嘴巴。
这时候,小胖的新父母提着大小礼物就走过来了。小胖连忙对他的新家长表演说:“爸爸妈妈,他好可怜,在福利院格格不入。大的小孩都抢他玩具,小的小孩都抢他蛋糕。”
小胖的新爸爸是个胖子,新妈妈披着貂皮,也很富态。
小胖爸爸说:“是很可怜,”掏出钞票,施舍一样的大方慷慨,“去买点牛奶。”
容都没有伸手,反倒是抱着手里脏的小熊,眼神清澈淡漠地看着他仨。
小胖的妈妈拢了一下漂亮的貂皮披肩,亮出了手提着的爱马仕。“这小孩,看着就没礼貌。怪不得一直没人领养出去。”
“一看就是。看着也缺家教的那种。”胖爸爸也评头论足,看见容都的鞋子很旧,旧到都穿薄了,似乎再穿多一天都要破洞一样。一看就知道穿的是大的小孩穿旧的。
身上衣服鞋袜都很旧,可是脸面和手都算是很干净。越发沉托眼前的小娃娃像是落魄贵族。
容都抬起眼,认真看了一下爱马仕的锁扣金属,以及缝合花纹。面无表情:“真的爱马仕,金属扣应该是严丝合缝的,你的金属扣不对。缝线的针脚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少背出来。你身上的貂皮也不过是劣质的狗毛做的,真的貂皮是在暗的光线下,是有一层浅浅的能用肉眼看出来的水滑光。”
女人睁大眼睛:“真是没家教的小孩!你懂什么?”
容都之前住在娱乐公司女高管宋怡澜家里,他认识太多奢侈品牌的女士手提包、香水、衣服、鞋子、首饰和珠宝等等。
有的小艺人明星送宋怡澜的包包饰品来讨好她,被一眼就看出来是假货。在家里,容都见了不少次,宋怡澜骂骂咧咧那些男人和小艺人送她的假货。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他也会分辨很多奢侈品的真伪。
而貂皮只不过是他很久很久以前个人的经历。
胖爸爸也恼怒,指着容都鼻子就骂:“你个臭小孩,没人管教过你吧?张口就是一顿欠收拾!”一把从容都怀里,将那只小孩一直抱着的脏兮兮小熊抢过来,犹如狂躁症一样把小熊摔在地上,要弄死一样地狠狠用整个人大人快两百斤的体重狠狠地踩上两脚。
小胖睁圆了眼睛。他没明白新爸爸的发飙的原因。
女人在旁边在阴阳怪气,添油加醋:“看着就讨厌,这死小孩。没爹妈教的小孩就是嘴欠……”
办公室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戴老师正送容祁出来,刚好都看到这一幕。
尤其是看见那团子的小熊被抢过来砸在地上那刻,容祁的火一下子窜上了气上脑门,抓起了那个熊一样虚胖的男人就实实地给了他一记。
女人看见丈夫挨了好几记,又飞出三四米远,也蹬着高跟鞋冲上来用手提包狂砸容祁的脸。
容祁拽住她的手:“我不打女人。报警。”甩开了哭喊尖叫的女人。
女人和爬起来几次都差点又摔倒的胖男人,两人赶紧报警。女人还在一边用手机录像,对着容祁和容都狂拍:“就是他俩,他俩打人,一个嘴里骂人没教养另一个就动手……”
手机没怼到容都面前,手机就被容祁狠狠地砸出去。
又是女人的一顿尖叫,容祁直接把又冲上来不服气的胖男人打趴在地。
『03』
戴老师的喊声犹如急得热锅的蚂蚁,可根本不管用:“别打了,别录像了!别打了!这儿是福利院……!”
女人的哭喊,妆容花了,又冲上去拉开容祁,结果被自己丈夫误踹了几下,头发也被丈夫扯掉,疼得坐在地上嚎啕叫着。
小胖张嘴结舌,尤其是容祁把他的如同熊一样的胖爸爸打趴几次,挂着彩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后,容祁向自己走过来。
容祁的不好惹的、冷漠的、没打够人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小胖吓尿了。
“你刚刚对他说什么了?”
锐利的目光好似把以前划破自己手指头流血的美工刀,小胖立马向容都飞快地磕巴道歉:“对不起!容都!”
比他父母会识时务。
容都略懵然地看了这一场只有容祁胜出的打斗。而且小胖害怕和吓得眼泪都出来:“容都,你让你新爸爸别揍我爸爸了好吗。”
其实也没揍了。因为,很快,警察就来了。
警察一来,小胖的父母就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说是容祁先动手打人。
只见地上那个本就破旧、如今更被踩得肚子烂了,手脚也破裂开,只靠着线条,松垮地黏在身上的小熊。
容祁捡起来了,用自己的衣服很小心地擦了一下小熊,即便小熊身上多处破裂了。
把长椅上的容都抱在了怀里,问他:“有没有被吓到?”
“爸爸不是这样,只不过爸爸看见你被欺负了,才去打坏人的。”
容祁第一次当父亲,刚刚怒火涌上心头也忘记他的孩子,会吓到孩子。他弥补地也愧疚地对容都说道。
容都清冷面容,只是略垂了下眼,好像在琢磨什么,也像是被吓到一样。
容祁把容都的头轻轻地按在自己肩头上,轻轻揉着容都的头发。
“就是他,他们俩父子,打我们的,警察同志,你看看,他把我老公打成什么样,把我打成什么样?”
容祁开口:“他们先毁坏自己财物,还要打我的孩子。”
“什么财务。”警察和父母一起开口。
容祁把一只拿在手里的肚子破裂的小熊拿起来,那只小熊款式看起来很久了,身上的短毛也脏。
警察看了一下,问他,“价值多少的?如果价值不大,构成不了损坏财务。”
容祁打开了网购的识图功能,拍下这只熊,网购一搜,这是上世纪限量版的英国贵族熊。价值二十万。
女人看着搜出来的结果,率先道:“骗人,假货吧。”
警察对比了一下,熊的洗得都快脱的标签,隐约的英文品牌名称,很有可能是英国那个贵族品牌。
“不可能,”女人狡辩说。
那个胖丈夫也喊:“哪有那么贵,分明是坑人!”
警察同志于是对父母说,“怎么吧,是赔钱,还是进局子。”
“他打人呢,打人怎么算?”
警察说:“我们刚看了录像,是你们先对小孩要下手,后来是你丈夫和他围殴了一起,你丈夫也误伤了你。最多算个互殴。可是,你们真的毁坏别人财务。”
女人瞪大眼睛:“那个破熊,多少钱,本来就又脏又破了,”
警察说:“我们同事看了,这款的玩具熊就是做得脏脏破破的,而现在也具备收藏价值。市价是这么多。”
女人一脸不相信:“他们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吗。”
容祁不想搭理他,忍不住,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看着眼熟。
丈夫愣了一下。
女人刚刚一直录像,也没反应过来,知道她现在连忙百度祁照片,对比了眼前人,:“你,你就是容祁?”
容祁虽然是丑闻无数,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啊。20万小熊对他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女人说,“明星和有钱人也有买假货的,于是说,你看,我这个包和貂皮也是假的。”
容祁说:“我从不买A货。”
女人说,“拿出凭证,我给你看看,我网购记录。你能拿出来这是20多万的记录吗。”
容祁只是拿出了一张小票,“不是任何一样东西都有网购记录。另一头熊是我刚买的,”
警察和女人看了一下,小票是附近的超市,容祁买了放在长椅的一个人高的胖熊,居然花了1万多块。
女人掩不住嘴。“可是,可……”
警察逮捕丈夫回去。女人哭天喊地,胖子跟上去。
容祁看了一下容都,发现他好像有点困。
“累了吗,爸爸带你回家,”
容祁看见,这小熊应该是真的。可能是他妈妈留给容都的。
说:“回去我让人给你缝好,洗干净。”
容都点头,也不显得很多高兴。
只是容都再次看着他的后颈,有些古怪。
容祁以为他只是怕生。
去高级餐厅吃完饭,容祁带着容都回去住所。
刚刚给容都点了儿童套餐后,容都好像兴致不高。
胃口也一般,容祁以为他不适应。
回到新家后,把容都抱到了毛绒奶白色沙发上,把一堆面前的薯片垃圾收拾扔进了纸篓里。
容都这个时候,稍放松了一点,他抬起清冷的眼,这才问,“这么落魄吗?”
这是个看起来不到两百平方的复式公寓,绿植,装潢普通得很。
容都颇有眼力,只匆匆观察了一样。
正在想着晚上应该是冲奶粉,还是喂牛奶的,手里正倒水的容祁一愣。
只见容都看了一圈新家,也没有宋怡澜家里的别墅宽敞。
又淡淡地发声:“你怎么住这种地方?”
容祁再一愣。
容都看见茶几上喝剩的茶。也不是很贵的。几十块的啤酒罐,以及抽的香烟盒是普通利群。
雪团子歪头,很奇怪的神情出现在雪乎乎的脸上,一副你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的表情。
容祁以为他被福利院的小孩熏陶的。又或者是跟了女高管宋怡澜被带得嫌贫爱富。
正很严肃地蹲下了身体,对着那个差几个月不到三岁的团子问:“谁教你这些……”
怎么看,这个团子长得粉妆玉砌,可眼角稍稍的冷梢,带了点短短的笑意:“容家人每个人后颈下都有一块淡淡的红色胎记。你刚刚不就是看了我的胎记么。你发现没有。”
容祁惊讶。更惊诧的是容都配合这个表情说出只有他们容家才知道的秘密。
他怎么知道,也怎么知道自己检查他的?
容都又很嫌弃地看了一眼复式样板楼似的装修:“我的大好家业,你们是怎么都败成这个德性的?”
容祁冷静不下来,“你是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容都长叹一口气,“你老爷子不是明天过寿么。你回去看看,你爷爷书房里画着的那幅画里的人,长的是什么样。”
容祁确定了一下,自己没喝酒。以及自己也没看那个《三岁天才黑客儿子》的粗制滥造的剧本有这样的剧情。
“你?”
容祁试探,“你怎么知道,我爷爷书房有一幅画?”
容都抱着破烂的小熊,自己想用屁股蹭上沙发坐上去,无奈这三头身实在太矮小圆润了。
“我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一看你们,看看我孙儿都过得怎么样了。”
容都觉得自己可能做梦了。也可能病犯了,烟瘾犯了,什么都犯了。
颤抖着手,去阳台抽烟,还一边打电话给自己唯一的发小:“那个,吃饭没,那个,你记得,我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迹的。”
发小呸他:“我怎么知道。”
“你喝酒了?”
“回聊。”
容祁拿起了苹果笔记本,查了一下自己祖上。
发现好像以前以为是吹嘘,就像是历史来但凡发迹的人无一不说自己世家后代,祖上贵胄。
容祁查了一下,他祖上可以算到四百多年前,最有名气,是明朝一个皇帝年间,家里商发展,后来政商并行,留下无数产业。很出名的商人。叫做容都。
不过在历史上算籍籍无名。
可在当时的徽州,算是富甲一方,传承很久。
容祁知道自己家,出生就会后颈有淡淡的梅花浅粉色胎记。
抽了烟后,转过去。
发现容都正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奢侈品杂志。
“我的东西怎么落在这里?”
容祁听不懂,低头看,什么孪血玉,什么白玉窑瓶,什么复刺绣骨扇,在拍卖会上。以数亿价格拍卖出去。
容祁忽地问:“可是你没有胎记啊。”
容都咧了嘴巴,笑了一下,“你刚刚不是拿我的毛发去让你助理验血缘关系吗。”
容祁又一傻。
容都说:“我这个身体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是你祖宗。”
后半句说出来,“哐当”一声,又让容祁脑海爆炸。
本来今天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多出来个儿子,就让他心情如同过山车,大脑也犹如被炸弹小轰一下。
可没想到,戏剧性没完。
到了晚上,这个去办了亲子领养手续接回来的儿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的亲祖宗。
容祁有点疯了。
第二天。
跑车上。
容祁带上安全带。平静呼吸:“今天是你太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生日,带你回家充充场面……”
副驾驶座上,容都把比他脸还大,容祁没来得及买儿童款的成人墨镜扯下来。
“是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孙,容程,过寿?”
容祁:“……”
他花了一晚上,还是没法接受这个。
容都自称是他十八代祖宗,容祁算了一下,如果轮每个祖宗25岁生育,那么25x18=xxx,而xxx年算回去就是明朝xx年。
得回去看了一下族谱,以及他记得挂在爷爷书房的最厉害祖宗画照。
不会祖宗显灵吧。
可显灵,怎么也没显灵在自己发达有钱身上?
而是显在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儿子”身上?
贺寿的地点安排在了容程的庄园。
容程的庄园里连绵绿茵,占地千亩。庄园内的一共六座别墅,开放迎宾的就有三幢别墅。
庄园的建筑呈现欧洲风格,别墅占地千米平方,庄园内还设有小型博物馆,艺术展览馆。的贵宾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名流上层的聚会,交谈的空气里是名誉、财富和权势。
主迎宾的前会厅里,只见人群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惊呼:“那人……那人不是?”
“他怎么也来了?”
“他居然是容老先生的孙儿?”
宾客的如薄浪的议论声中,有人认出来引起宾客惊诧的人,是一个长相极为出色的男人。
那人身材颀长,扣住一副墨镜。长相的轮廓颇有电影明星的出众。
仿佛是天生般聚光灯,一出场,就把世上所有锋芒的光吸引在他身上。
人们隐约可以窥探出,这副名贵墨镜下,是一张怎样敛尽春色的盛世美颜。
“这是?……”有对娱乐圈了解不深的呐呐发问。
“这是最……声名狼藉的明星:容祁。”有人回答了提问者。
拥有最招人痴迷的美貌,也有最引人诟病的名气。
他怀里似乎还抱了个小童星,为什么说是小童星呢,因为那个冷酷的雪团子,脸上也被大人扣上了一副比他脸还宽的举行墨镜。只露出下半张清贵雪白的脸。可小小年纪就透着厌世的气质。
没人看见,墨镜下,雪团子的眼睫了一下,心思细密的他,不由自主地想:这出场,很招人恨,仿佛世界上所有最大的风头,永远都要被容祁拿捏住一样。
到了主会厅,容家的仆人立刻认出这是不仅活跃在荧屏上,还活在容家人的骂声中的容祁。
容祁看见了他小时候的保姆法姐:“替我抱一下,那边抽烟。”
“这是?”保姆法姐是个混血女人,她惊奇地接过了容祁怀里那个雪肤花貌的小短腿。
“我儿子。”容祁意料中看见了法姐张圆了的嘴巴,
于是雪团子由保姆法姐抱着他。法姐是个讲法语。以为雪团子是个混血儿,一直感叹容都的美貌:“omygod。you are so beautiful !where is your mother now?”
来自400年前的老灵魂无法听懂法姐的简单英文,只是仰着粉白的脸颊,略看了一眼,远远地走去了人堆中、就像是主动迎接战\争风暴的容祁的背影。
人堆中,就有正在跟宾客吹牛的堂兄弟容羽。只听见容羽被宾客提醒,挑眉看过来,见到来人,立即提高分贝故意嚷嚷:“是容祁啊,上次我借你的钱该还了不?快一个亿呢。”
容大明星继续笑笑,知道这个堂弟容羽狗嘴吐不出象牙,爱开玩笑嘲讽自己。且,永远见了自己,就跟尾巴竖起来的过激的野猫一样。
“好久没见啊,还是挨你爸嘴巴子少。”容祁笑笑,一边都没把容羽的污蔑攻击当回事,他回以一击,气得容羽当场龇牙咧嘴。
容祁记得,小时候他大伯打得容羽不轻。尤其是容羽发疯见到他们都夸容祁,直骂他自己时。
容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西装口袋里名贵的烟盒掏出来,边倒着香烟,边抬头假装不经意;“对了,你打人那件事,我姐夫帮你压下来没有?”
容大明星垂了垂眼,走进容羽面前,声量降低了一点,重新抬起噙着笑的眼:“压下来了。公关的手段滴水不漏。真是教科书般的公关呢。”
这一句话,气得容羽眼都要在大明星身上瞪出了两个洞来。
随即着,容羽终于倒出了一根香烟,咬着牙,故作轻快,对容祁说:“你是容家大少爷,不会还能被影视公司雪藏吧?”这故意多次大声嚷嚷,很多宾客侧目过来。
下一刻,容羽故作压低声音,“那被你玩弄得发疯了的女经纪人,还好吗?怎么还没曝光出来啊?”
旁边侍应生经过,容祁随手地拿起盛着白葡萄酒杯,一扬受,泼了下去。
他这一招让堂弟冷静的办法,果然很有效。
只见那个人犹如跳脚一样,来不及躲,头发和衣襟都被泼湿了,那张跋扈的脸上挂着不少水珠。那人的声音异常尖锐:“你疯了?!”
“你才知道?”
容祁淡然自若地回复他。
他的堂弟正用侍应生递来的绢巾狂擦拭湿了的衣服,一边抬起头,正要对容祁说出狠话时。
“闭上你的嘴。不然被打上新闻的下一个主角就是你。”容祁敛起了眼底的笑的伪装,眼色冰冷浸透。
堂弟容羽听过容祁星途不顺,打人的丑闻。他深知这个堂兄天才未遂,半道发疯。收敛了一下声色,只见容祁优雅地和原本在他自己身边的宾客交谈着,打着招呼。
宾客们不敢惹容祁,也不会说让他不高兴的话,都唯唯诺诺地赔着笑容。
容羽看着容祁跟个交际花一样,三言两语,就把宾客的严肃畏惧神情,变得缓和和露出了轻松笑容。
等容祁走了,容羽在原地牙齿都要咬碎了:“真是条随地发疯的狗。”
周边的宾客看完这一出兄弟阋墙,回过头去议论兼指指点点。
“那不是大明星容祁吗。”
“容祁丑闻满天飞,什么被女高管潜规则,打人,被大导演退货等等。”
“霍。原来他是容程的孙子,怎么,富家大少爷不当,跑去当明星了?”
“你知道,人烂,总得找个地方展示。”
突然,说话的人的肩膀就被塔上。
只见他们一小簇也是有身份的贵客,被容祁一只手勾搭着,随后,容大明星递了一根烟,那个嚼舌根的人慌张卑微地接过了。
容祁薄红的唇中衔着一根香烟,烟味还没被点起,只是关心地问:“怎么了?”
那背后说容祁坏话的宾客极为尴尬笑笑:“没什么呢,容祁,待会儿给我个签名呢?我小女儿上小学,很喜欢你呢。”
“好说,”容祁随即拾起了餐桌上的餐牌纸,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背后签了个名,“正式的海报待会儿留个地址,给令千金送去。”
那宾客满头是汗,唯唯点头:“好,好。”
气氛很尴尬。
“有火么,”容祁抬起浓深的眼睫,继续问。
那位汗如雨下的宾客当场立马找遍衣服,终于从忘记掉放打火机的裤兜里找出打火机,恭恭敬敬地给容祁点火。
容祁吸了一口,微微眯起了好看的眼,拥有着电影明星的色若春花长相,在烟雾中亦真亦幻:“罩向金笼好羽仪,分明喉舌似君稀。不须一向随人语,须信人心有是非。”
说完,大明星拍拍他们肩膀。“今天招呼不道,多见谅哈。”说着东道主才会说的礼仪话。
那名宾客既讪讪,又局促。等到容祁离开后,众人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