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帝王的掌心宠—— by嘉紫升

作者:嘉紫升  录入:05-05

这个结果白岩早已预料的,甚至是镇定的。
白清身体很差,连带着无助起来,白岩的血送进去,小厮只带了空碗出来,宣王世子还在里间安抚他。
白柒看看里边,又回头看向缠上手指的白岩,拧着眉,心疼的低声道:“什么怪病,竟还非得要兄弟的血来救不行了吗。”
白岩摇了摇头,朝她笑了笑:“阿姊,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任谁一个好人,活着是要给他人做药引子,想想这件事已经持续了两年,白柒的脸色发青,可又无奈。
两个都是她的兄弟,如今白清就躺在床上,她确实没有任何立场能开口。
白柒有气无力的坐回座上,一炷香之后,楚祈宣才从房间内出来。
他面色沉重,看了一眼白岩的手,目光十分复杂,立刻派人去请宫内太医配药,调养白岩的身子。
待看向他时,有些难堪,却又肯定的说:“阿年,你的兄长——他与我信息素匹配,如今又有怪病,身子虚弱,只有我能安抚,我得给他一个保障——”
“阿年,你永远是世子府的主人,但是我得向皇叔求赐婚,不然他在外会受人闲话,他是你的兄长,日后他也只是安抚我的信息素,与你一同还能有个照应。”
白岩还没有反应,白柒面色已经大变,她忍着怒气,道:“世子这是何意!”
两个人,他竟还都想不辜负!天底下有这般只于他是好事的便宜吗!届时白岩一个中庸世子府主人,又与白清是亲兄弟,地位可想如何尴尬。
白清靠在床上,闻言哀泣的叫了一声阿姊。
白柒动作一顿,踟蹰着没再开口。
所有夹在白清与他之间的人,都没办法做出抉择,白岩上辈子就知道了,也看清过,可不同的是上辈子他懵懵懂懂,觉得楚祈宣是好人,与他和兄长在一起也一定是好的,可这辈子他一点也不想再夹在这俩人之间。
白岩握紧手,又强调了一次:“世子,我并不想与你成婚,你与兄长本就是---”
“阿年,我知道你怨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向皇叔请命,妥善安排此事。”
楚祈宣道。
他总是固执的相信时间可以让白岩和他亲密起来,他和白岩本就该是自小就相识的,而且---应该是最紧密的。
白岩一顿,张开嘴,还要再说,楚祈宣却像是有些薄怒一样,径直先告别离开,留下人带他们后续确认无事后再走。
他一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白清靠在床脚,唇角嘲讽的扬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没关系,楚祈宣那个愣头青,喜欢喜欢的全无所谓,他会靠自己拿到想要的东西,至于白岩,却有些难点,最近他好像越来越不和自己亲近了。
先都江候府近来又在楚地掀起了一波风浪,本来都江候府的三子,一个是大理石少卿的夫人,一个是天级以上的坤泽,还有一个是宣王世子的传言未婚妻,结果过了一天,宣王世子府未来的另一个主人就成了白清。
不过众人虽讨论,却觉得这才合理了。
毕竟宣王世子与一个中庸成婚,简直荒谬。
当天楚祈宣向楚帝求赐婚,被楚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若不是楚然拦着,怕是会被打一顿。
若是一开始便是娶两人,楚祈宣身为世子,自然是没有质疑,可他两年前信誓旦旦的选择了都江候府的废世子,如今又因为各种私情,连请旨赐婚兄弟二人的荒唐事情都办了出来,私事不检,于各处都不宜。
楚祈宣还想固执的请昏二人,被楚然恨铁不成钢的强拉出去了,又责骂了一顿。
问他喜欢哪个,甚至还迟疑起来。
这两日提起楚祈宣,楚然便一脸的黑,不知道虽然行事温和但是也果决的侄儿怎么在私情上这么优柔寡断,不过也是奇怪,虽然这事离奇,可楚帝大可以暂且压下此事,也不必当天把楚祈宣一脚踹出来,且断了他与废世子再联系。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楚帝竟然改了今年殿试的入选范围,所有通过会试的贡士全都要参加殿试。
楚祈宣与白清的联姻消息传来后,最松了一口气的便是白岩。
而还没高兴起来,便从贺兰明吉知道了殿试的事。
白岩莫名的慌乱起来,这两年里其实他好像见过那位大人几次。
自从见过男人失去理智的样子,白岩特意查阅了关于乾元的记载,也知道了易感期的可怖,楚帝没有匹配的坤泽,自上辈子他死前都是举世皆知的。
白岩虽控制住了自己,可恍惚犹豫的几次,他觉得自己触碰过大人的气息。
而最近两天,白岩捏着衣角,低下头,他身边若有若无的有一股气息,但是太淡了,哪怕是兴才,也感觉不到,所以白岩也不能确认是不是自己在睡梦中露出了马脚。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抓到。
楚帝并不喜欢他,而是想要捉住他,关起来,当做一个药品。
好在楚国的殿试照常会有要员大臣先为审查,后续三甲才会面见楚帝,殿试本就人才济济,白岩即便不故意隐藏,也未必能挤进前三。
殿试前一晚,白岩特意喝了两碗药,宋嬷嬷不解其意,但是也没有多说,只是担心药性过足。
而宋嬷嬷的担心果然不是假的,夜晚,白岩便觉得浑身像是烧起来一样,他想睁开眼睛,但是却睁不开,身边萦绕着铁锈的气息,艰涩的好像燃气火焰的水底,而一只猛兽隐匿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白岩惊呼了一声,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然后便僵在了原地。
在他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好像两年前一样,熟悉的暗色宫殿,熟悉的床幔,以及透纱的床幔后,身形高大的男人。
大人的头发好像长了。
这是白岩的第一感觉,随后,他马上压住漫上来的恐慌,以及一点不明显的怀念,捂着嘴巴坐在角落。
男人在床幔后,双臂捂着头,一双有些猩红的眸子透过间隙,不知道看没看得见他,落在白岩的前方。
白岩是惊惧的,但是他很快察觉到了房间内疯狂涌动的信息素。
易感期!
他记得。

白岩抖着,抱着腿所在原地,看着男人的眼眸越发暗红,而后他躬下身体,发出了野兽一样的深喘,看起来比两年前他离开前要严重数倍。
易感期的下场---
白岩眼睛微动,他唇瓣抖了抖,脑海里疯狂滚动着被男人抓到后会有的下场。
楚帝治下,奖罚分明,没有贪官,并不是因为他是元级乾元,就能压制住人性的贪婪,而是残酷暴刑的压制,官员一旦悖逆职责,等待他的下场不只是简单的死,而是足以让他们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的刑罚。
那些刑罚用在他身上,他会不会一天就死掉
白岩抱着腿,因为张开,却还有些微微圆的大眼睛震动着,注视着男人的方向。
可是他还记得,小时候被这位君主抱在怀里的画面,当然,也有被扔下水的画面。
明明与别人一样,他都是利用他的。
白岩抱着腿低下头。
可是……
片刻后,宫殿一角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细碎又哆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床幔被拉开一角,主人显然很怕,动作哆哆嗦嗦。
龙床上深深埋着腰的男人眸光微闪,抬起头来。
猩红的眼眸对上白岩的视线,白岩一哽,几乎吓得瞬间就要跑,可很快,他就发现除了看着他,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两年前一样。
有些乾元,是没有易感期时的记忆的,同样没有现实的理智。
所以,这位大人是不是也不会记得他?
白岩松了一口气,可莫名的,还有一些落寞。
他大着胆子,给自己鼓气,这两年来他长高了许多,可是面对楚帝,仍然是小的。
他努力伸出手臂,然后轻轻落在男人的脸庞两侧。
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又很湿润,一如两年前,一如梦里的一样。
“大人,别、怕。”
殿试当天,楚帝迟了。
听闻是犯了头痛症,可实际上大家伙心里都有杆秤,楚帝信息素如此强横,又没有撇配的坤泽疏导,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只是这个时间不知为何比普通人长很多。
好在殿试还是正常举行,楚帝并不在意各属地国遗子的行动,哪怕是贺兰明吉,照样可以科举,当然,他与白岩一样,只想安安稳稳混个地方小官,两人一个二十三,一个二十四,功成身退,被大臣考核完之后,因着贡生的特殊优待,在后花园漫步。
一边走,贺兰明吉一边时不时发出赞叹,只是在看到一角的开得灿烂的丹廖属地的花朵后,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白岩还在出神,今日殿试他没资格见到大人,也不知道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夜白岩安抚好哪些躁动的信息素,大胆的摸了摸男人的头。
这不是他趁人之危,而是易感期的乾元就像是黏人的小狗,必须要靠着坤泽,起初男人还对他有所防备,猩红的双目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可后来,便只靠头在他肩上了。
那么大一只男人,白岩只觉得肩膀都酸痛起来,今日晨起都没好利索。
“他们应该也结束了,怎么还没人来叫我们。”
贺兰明吉收拾好了情绪,说道,而后眯着眼看向前方,若隐若现的有些动静,他探目过去。
“大胆的奴才们,乱看什么,仔细你们的眼睛!”
一声蛮横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看过去,退后一步,行礼道:“殿下。”
来者是十七王爷之子,楚祈詹,也是太学内他们的同学。
楚祈詹并没有把他们俩当一回事,冷哼一声后,便朝不远处看过去,而后立刻瞪圆了眼睛:“是、”
是楚帝的撵队,似乎是发生了意外,宫人难得聚成了一团。
楚祈詹面色微变,马上镇定下来,挥手吩咐身后的奴才道:“没看到出事了吗,若是皇叔身体有损,你们可担待得起,还不快去帮忙!”
几个奴才面面相觑,不敢行动,最后被楚祈詹一踹,被迫凑身过去。
白岩站在他身后,神情有些焦急。
他就猜到---楚帝的情况可能不太好,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几乎漫开了,可怜巴巴的一团气息,察觉到自己的坤泽,弱弱的攀附在他身上求助,然后又马上消散,新的狂躁的信息素又再次卷来。
贺兰明吉皱了下鼻子,不显的往后退了一步,去拉白岩:“此处不宜久待,我们快离开。”
白岩松开他的手。
贺兰明吉诧异的看过去。
白岩神色焦急,低声道:“我、我家中曾有秘方,或许有用。我,我去看看!”
“什么---!”贺兰明吉睁圆眼睛,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白岩朝一团乱局过去。
依着楚帝的脾性,此时凑上去的人,绝对没什么好下场的,白岩去干什么!
楚帝身侧围着很多人,隔着一定距离,白岩看见了之前一直在楚帝身边,也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太河均,楚帝的心腹大臣。
他镇定下来一点,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很乱,楚帝应该是易感期,又或者混乱期,总之,他应该是不会察觉到自己的。
白岩隔着一座小假山的距离,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察觉到坤泽气息的乾元信息素瞬间凝聚过来,只是片刻,白岩便察觉到不对。
很不对劲!
本来现在应当软弱的乾元信息素仿佛变成了一捆坚韧的绳子,迅猛的抓住坤泽信息素。
白岩惊得握紧了手,抬眼看过去,隔着人群,一道晦暗如水的目光沉沉的盯在他身上。
在楚帝身侧的太河均顺着楚帝的目光看过去,假山那里已经空了,他皱着眉,低声问道:“陛下可是感知到了。”
楚帝目光沉沉,抬手扶开他。
因为白岩的出现,他体内的信息素得到希望,最近又开始频繁的活跃起来,他的确不是伪装的,可也确实没有这么严重。
若不是白岩昨夜出现,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
“江郡先侯府世子白岩德行清赞,学术深厚,深得朕心,传旨升为舍人,随朕左右。”
太河均微楞,江德满同样顿了一下,连忙行礼接旨:“是,陛下。”
“白岩,你跑什么!”
贺兰明吉追在白岩身后,眼瞧着他从假山出来后就一路狂跑,好在是现在宫里都顾着楚帝那里,不然被人抓到还要追究一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白岩却没心思再想了,他紧张的手脚发软,脸色也有些苍白下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明吉,我有急事,你先回去。”
贺兰明吉疑惑的停下脚步,眼瞧着宣王世子府的马车已经飞速奔回去了。
虽然婚约取消了,但是白清是未来的世子府主人,白岩作为兄弟,仍然是暂住在世子府,事实上白岩提出过自己出去租赁房子住,可楚祈宣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便驳回了。
正站着,宫门外却骚动起来。
贺兰明吉回头看去,身穿铁甲的禁军正在集结。
“殿下。”
贺兰明吉挥挥手,皱着眉看向禁军,视线瞥过宫城内,最后落到宣王世子府马车消失的方向。
世子府。
今日白岩参加殿试,楚祈宣特意命府上的人为他办接风宴,白清揽过了这件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楚祈宣对白清的感情很复杂,他很欣赏白清与其他坤泽完全不同的自立和独立,又因为两人的信息素匹配有种特殊的感情。
但同时还有更多的歉疚,毕竟他只能给白清一个世子府主人的名头,但是却不能向先贤一样一世一双人。
他放不下白岩,想来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今日辛苦你了。”
白清抿抿唇,笑着说:“世子客气了,待阿年回来,正巧能吃上热的。”
楚祈宣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其实白岩没必要这么累,毕竟他只是一个中庸,在满是乾元的朝堂上简直是难度上加。
世子府的小厮来通报白岩的马车回了,白清率先坐起来,与楚祈宣对视一眼,说:“都等不及了,世子可要与我一起出去迎接阿年。”
楚祈宣笑了下,起身道:“这是自然,走吧。”
与他们俩人想得完全不同的是,白岩不但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甚至是形容匆匆的。
白清顿了下,问道:“阿年,你这是怎么了,就算没有考好也没关系的,毕竟你才刚刚开始。”
“阿清说得对,阿年你---”
“对不起,我要离开一阵子。”
白岩没有时间理会他们二人的话,抬头快速说道。
他匆匆忙忙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兴才已经提前回去了,准备收拾行囊。
白清神色微怔,楚祈宣已经快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有些微的不解的说道:“阿年,你出府去做什么?你在楚除了我又没有相熟的人。”
“世子!属下奉命传旨,还请世子与两位公子速速接旨!”
没待争论出结果,禁军已冲进府门,为首的陈扬高举着手中的圣旨,高头大马在烈阳下嘶鸣着。
这个变故让楚祈宣都没反应过来,而后快速的跪下道:“臣接旨。”
陈扬扬了扬头,眯眼看向跪在楚祈宣身侧,以及他们身后一脸慌乱的少年,沉声道:“白贡生,莫不是想抗旨吗!”
“阿年!”

楚祈宣不知发生了什么,快速的回身拉扯住白岩的衣袖,将他拢到身侧。
白岩神思不属,整张脸白得吓人。
陈扬瞧着,他是楚帝的心腹,当年也全程参与了追这名坤泽的事,结果没想到,原来那人竟然是宣王世子的前未婚妻,还好,阴差阳错,还未酿成大祸端。
陈扬张开圣旨,沉声宣布。
圣旨一字一句的宣告完毕,三人领旨。
楚祈宣虽然有些迷惑,但是想着或许是白岩表现不错,而且若是白岩在楚帝身边,他皇叔一定会知道白岩是多好的一个人,届时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他往前一步,想和白岩叮嘱两句,但是没考进,便被拦住了。
陈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殿下,白舍人要走了,殿下还是不要拖长时间的好。”
楚祈宣拧眉看他,听出他话里的不对,不过白岩已经被禁军带走,赶来的兴才看到此状,神情一沉。
陈扬转视线到他,表情严肃了起来。
兴才是当年楚帝身边唯一得恩典被放出来的暗卫,若是没参与到此事本能潇洒过一生,不过他胆大包天,出去一趟,竟然胆敢帮助别人欺瞒楚帝,他的下场便不会如何简单了。
不过目前楚帝还没下指令,只是命人将兴才押送回宫。
禁军来得很快,离开的也很快。
白清不知内情,面色很凝重,不过还是抽出时间安抚了一下楚祈宣的情绪。
白岩此去,也未必是好事,楚帝身边岂是所有人都能待的,即便是他,当年也是战战兢兢的过活。
他也完全不必杞人忧天,倚着白岩那直白软弱的性子,他应当替他操心别被楚帝嫌恶才对。
白清稍稍放下些心,而此时的宫内,气氛的确十分凝重。
江德满是知道内情的,自然也没了之前对这位坤泽的期待,毕竟已经两年过去了。他还真没见过欺瞒楚帝,还有什么好下场的,更何况人还是楚帝厌恶的都江候府一家。而且还牵扯到当年隐退的暗卫。
出乎江德满意料的,那名暗卫竟然活着出来了。
只是面色很苍白,拱着手,哑声和他道:“江公公,多年未见。”
江德满神情未变,道:“大人。”
兴才笑了一下:“江公公不必再如此叫我,如今我不过也是主子身边的奴才罢了。”
听他这意思,竟是还要留在那位废世子身边,江德满表情凝重了些许。
兴才道:“还劳烦公公指派个人带我去公子的殿院,我先准备着。”
准备着?人今日能安然回去吗?
如此想着,江德满还是应道:“大人客气,来人。”
直到进入熟悉的宫殿,白岩仍然是虚软的,他脑海里全都是违逆楚帝的人的下场,连宫内的宫人进来收拾的小动静都让他惊惧的跳起来。
楚帝宫内的宫人训练有序,对他视而不见,又动静也只是无视。
白岩越呆,内心的慌乱就越多,直到一声熟悉的唱和声在外边响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他眼前。
白岩站起来,往后缩了两步,又强维持着理智,颤巍巍的跪下行礼:“臣、臣子见过陛下。”
楚帝的视线像是石头一样压在他背上,哪怕是听到平身两字,白岩都没反应过来。
楚骥心情很复杂。
他应当是盛怒的,毕竟这坤泽竟然真的胆敢瞒着他消失两年,即便这两年里他时不时出现过,但仍然没有主动出现过一点。
除了前日。
明明已经瞒得很好了,却在最后一刻露了马脚。
楚骥并不想把这归于白岩的“主动回来”,他目光阴沉的盯着少年,白岩自开始科举之后,是学习了礼仪的,可是他却没学过面见楚帝的礼仪,更重要的,上辈子的记忆他或许还有一点,可现在却浑身冰凉,而且还有一种强烈的无助和委屈。
他呆站在原地,抬着头,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像是会碎掉一样。
楚骥原本以为会见到他求饶,毕竟这东西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可没想到少年会这样。
他站着干什么,真当他不会罚他吗,如之前他所决定的一样,将人关起来就是最好的决定。
少年吸了吸鼻子,嗓子里泄露出一丝哭腔。
楚帝身体一僵。
他低头看向自己握成拳的手,压着身体里控住不住涌出的信息素。暴烈的信息素察觉到坤泽无助的心绪,癫狂的往外冲去,又小心翼翼的龟缩到少年手边,轻轻去撞他的手臂。
楚帝的脸色更黑了。
底下的少年似有所感,抿着唇湿润着眼睛小心的抬头看他。
白岩感觉到男人的信息素了,那团暴烈的信息素在他身边却像是温驯的小狗,白岩习惯性的想要抬手摸摸安抚它,猛地想起现在是什么处境,又拘谨的停下动作,只是心中的无助却少了很多。
男人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好,却比白岩想象中的平和很多,又像是压着一股憋闷。
怎么可能呢,这是大权独揽的楚帝,天底下没有人能让他憋闷,就像自己,被捉住了就会是囊中之物。
“白舍人,您就站在陛下身后,就可以了。”
丁从喜小声的提点到。
白岩吓了一跳,又仰头去看男人。
楚帝视线黑沉的看着他,说道:“白舍人可是有什么意见。”
白岩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的。”
楚帝也未在开口,低头干自己的事。
白岩头一次进宫做官,还是这种尴尬的境界,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求助的看向身后丁从喜。
丁从喜瞧着楚帝的态度,心中有了揣测,笑模样着小声道:“大人且等等,奴才给您拿过东西。”
就、就这样吗?
白岩怔怔的点头,站原地无措的站着,等丁从喜拿了书本记录来,他接过。
楚帝身侧没有起居舍人,白岩便是第一个。
除了刚开始,楚帝便没有再开口,白岩站在楚帝身后,信息素黏黏糊糊的贴在他身侧,小心翼翼的滚动着。
它是喜欢与自己亲近的,白岩早已习惯了,他盯着男人的背影,脑海中忍不住想,为什么把他定位舍人呢?是为了要方便后边找机会关掉他吗。
如果他放了错,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白岩又开始恐慌起来,只是他从白天等到晚上,中途跟着男人去面见了太河均,白岩没有说话,往男人身后藏了藏。
他对这位面容清俊的太大人恐惧更多,甚至比起楚帝来还要恐怖,好在两人只是谈了些正式,白岩一开始还哆嗦,后来听到是处理边境的蝗灾,便立刻警醒起来。
这件事教导他们的老师曾经说过,他们还曾提过解决办法,原来楚帝早已经有了安排。
也对---
白岩低下头,人人都说楚帝是暴君,可他绝不是昏君。
他雄才大略又杀伐果决,唯一叫人害怕的就是犯错的代价太大,如若落在楚帝手中,绝无翻身的可能。
而他,现在就是这个猎物。
白岩的脸色更白了,手也开始发软。
“陛下,此事不若交给世子来办,也可为他积攒些实绩。”
太河均提议道。
楚帝嗯了一声,太河均开始谈起随楚祈宣一同前往的官员,话刚刚落下,突而察觉到不对,他抬头看过去。
空气中的乾元信息素几乎是在瞬间炸开,楚帝也已经迅猛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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