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虫子看上去像是一个变异了的大型甲壳虫,虫子身后的翅膀在房屋中不得伸展,挂在身后像个累赘,些微减缓了它移动的速度。
骆翊鸣不敢想如果这是在地面上,他能从这个大家伙的口中逃离几次,怕是早就被他拆食入腹了吧。
这下子骆翊鸣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那双眼睛看他的神情好似在看一道美味佳肴,他这不就是送到虫子嘴里的点心吗?
这楼体内部的构造属实简单,在拐过不知道是第几个转角的时候,身后的巨型虫已经追的很近了。
骆翊鸣心知,别说以现在他自己已经奔跑过很长时间的速度了,就算是他体力满格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再撑到下一个拐角,他已经要被追上了。
他知道,如果真的被抓住,会不会被直接一口吞掉还不好说,就算没被吞掉,那要在吃巨型虫爪下逃脱可就难于登天了。
脑海里忽然冒出了巨型虫的脑袋,骆翊鸣忽然想到这个怪物的牙口是不是很好,咬下头会不会没有那么痛苦,他猛的甩了甩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
现下更要紧的是,怎么能在下一个拐角前另外择一条路逃生。
他一边跑,一边寻找其他的出路,或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或是命里有时终须有,骆翊鸣在天花板上发现了一个通风口。
这东西一路上他倒是看见过,只是并不多见,往往是过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的路程才能看到一个,这短短不过几百米的路程就让他遇上了,不得不说的天无绝人之路。
身后的巨型虫追的更加进了。
骆翊鸣咬了咬牙,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跑到通风口下面的时候,猛的跳起。
借助旁边的断裂墙壁作为再一次助力点,他在巨型虫下一次攻击到来前,翻进了通风口。
不仅是虫子,明月楼里甚至连通风口内部的通道都比外面的大,只是口部却很小,很明显巨型虫钻不进来。
为了防止巨型虫直接击穿墙体的攻击,骆翊鸣往通风口深处退了退。
令骆翊鸣惊讶的是,不知道这通风管到底是用什么做的,那巨型虫接连击打了五六下,除了稍微有些颤抖,并没有丝毫的损坏迹象。
可能最多的伤害就是多了几道划痕吧,骆翊鸣忍不住想。
又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全,告诉运动和紧张下,骆翊鸣的呼吸很是急促。
奔跑的时候不觉得,这猛的一停下来.,骆翊鸣瞬间感觉腿上的疲劳之意席卷而来。
扶着通风管道内壁站着的他此时此刻的腿在微微颤抖,骆翊鸣只得找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来,给腿部肌肉做一个放松。
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运动下,他已经开始有了干渴的感觉,嗓子里干涩的难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以缓解喉咙的难受。
口水流经喉口,干涩的食道管猛然被滋润,骆翊鸣不由得一阵干呕。
休息了片刻,待肌肉不在紧绷的颤抖,他才掏出手机想给程晨拨一个电话。
可这手机不看不要紧,这拿出来一看,骆翊鸣不由得心里一惊,这手机上赫然没有了信号。
他不知道这是由什么造成的,拿着手机在通风管道里来回走了一步,甚至冒着被巨型虫袭击的风险走到通风管道口,可还是没有信号。
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打开了明月楼的信号屏蔽器,阻止有人向外沟通,输送信息。
骆翊鸣放弃了寻找信号,只得打开手机,翻出程晨给他发的地图照片来回对比。
可这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还有通风管道的存在,骆翊鸣不由得很是好奇,难道以前进来的人,没有看到这天花板上还有通风管道口?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现实,可现下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值得信服了。
“也许这次我可以记录一下这个通风管道的轨迹。”骆翊鸣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
他打开了手机的涂鸦功能,顺着通风管道开始向前摸索。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好像是通风管道的结尾处,右边是一眼看不到底的管道,而左边不远处就是管道的尽头了。
骆翊鸣就着手电筒的光往通风管道深处摸索,每过一个岔道口或者是没有路的时候,他都会在原地图上做标注。
通风管道覆盖的面积很小,骆翊鸣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走完了全程。
在通风管道的起始点上,那里有一扇小铁门,只有骆翊鸣半个身子那么高,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了,就连小铁门本身也是锈迹斑斑,看上去已经存在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不知道门后有什么。
好奇心驱使骆翊鸣走进了那扇门,门上也贴有一张符纸,那符纸很眼熟,像是……
骆翊鸣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那种符纸了。
小铁门的旁边有一个小的电表箱,骆翊鸣打开电表箱来看,里面是用各种颜色区分的按键。
骆翊鸣不知道这些颜色代表的是什么功能,没有轻易去动他们。
在电表箱的底处,放着一把钥匙。
那钥匙也是锈迹斑斑的,不知道是不是打开门的钥匙,可就算是,这钥匙和小铁门被遗弃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还能不能打开也是个未知数。
抱着试一试是态度,骆翊鸣把钥匙插入了锁孔。
谨慎起见,骆翊鸣轻轻关了手电筒,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轻轻拧动了钥匙。
并没有想象中的阻力和磕绊,几乎是很顺畅的没有,一丝卡顿的,小铁门的锁被打开了,微微打开来了一条门缝,里面好像有光亮,但是很微弱。
骆翊鸣轻轻拉开门。
在黑暗里,铰链生锈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门上的灰尘被震荡到了空中,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陈旧腐朽的气味儿。
“只呀呀呀——”门被拉打了一点,屋子里暖色的光让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
骆翊鸣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被刺的生疼的耳朵。
介于铰链的声音太刺耳,骆翊鸣没有把门全拉开,就这拉大的门缝往里看,里面的环境倒是宽敞的很,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存在。
他握着钥匙,闪身进了房间。
屋子里是整整一面墙的资料,他随手抽出来几个档案袋去看,每个档案袋上都画着重点号。
骆翊鸣皱了皱眉,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拍了下来。
在往里走,最里面的墙角放着一张办公桌,桌子上还有一盏台灯,正亮着暖黄的光。
这就是骆翊鸣在门口看到的微弱光的来源。
桌子上倒是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摆放在正中间的是一本日记本,此时正展开放在桌子上。
翻开的那页还有刚记录了一半的东西,中性笔就被人随意的放在一边,随意的好像那个人就是刚刚离开,想要去倒杯水,下一秒就要回来了一般。
可小铁门上落下的灰尘可以确定,那扇门确确实实是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莫不是这个屋子里还有其他的通道可供人来回出入?
第三十九章 回家
只是这屋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屋子虽然宽敞,可总共不过那么几件家具。
一桌一椅一柜,桌上不过日记本、笔和台灯,真要是说,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了。
现下不能离开,闲着也是无事,骆翊鸣来来回回检查地面和墙壁,并无异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或是停止了剧烈活动都缘故,他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总感觉隐隐约约有风吹进来,可四下检查却是无果。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骆翊鸣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柜子上,不知道那个档案袋的绳子松散开了,垂下来的一条在空中轻轻晃动,好像是有风吹过。
骆翊鸣慢慢走进柜子边,仔细观察着柜子上档案袋的摆放。
细看之下,这才发现,并不是每一个档案袋的袋口都是被封好的,中间有一排的一个分散开的档案袋口敞开着。
特别的是,这几个档案袋袋口敞开的程度并不一样,有的只是解开了绳子,有的竟是全部敞开摆放。
骆翊鸣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照档案袋打开的顺序,依次取出。
随着最后一个档案袋被取走,柜子后面发出来一阵阵咯啦咯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机关在运行。
骆翊鸣退后了一步。
柜子随着响声向两边打开,后面露出来的,赫然是镶嵌在墙上的一个圆盘。
昏黄的灯光照在圆盘之上,这纹路,这颜色,骆翊鸣总觉得似曾相识,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他轻轻把手放在圆盘上,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他忙拿来手。
一小缕血色顺着圆盘的纹路慢慢扩散开。
一道白光在骆翊鸣的脑海里炸开。
昏黄的灯光,墙上的圆盘,会吸食人血的圆盘,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宛若刚刚经历。
同样是昏暗的灯光,墙上会吸食人血的圆盘,只不过他经历时,还有程晨,有梁夏,还有店老板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气息。
有一瞬间,他好像感觉自己要回到了地下室,身后还有店老板的狞笑和不知道是谁的惨叫。
他猛的甩头,把脑海里的场景全部赶走,他再一次回到了现实。
骆翊鸣再度把手附上圆盘,指尖再度有血液被圆盘吞噬,待圆盘上的所有纹路都透出血色,他把手挪了开。
圆盘如印象里那边开始转动,只是这次.,骆翊鸣只是推开一步,没有了上次的惊慌。
待圆盘再次缩小后落下,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骆翊鸣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接住了它。
圆盘表面冰凉的温度从指尖传来,骆翊鸣不由得轻轻握着它,紧贴着自己胸口,不知怎的,一股悲伤忽然从心头升起,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握了一下,抽搐的疼。
悲伤的情绪好像掌控了他的全部,他不由得蹲下身来,眼泪顺着他的眼眶滑落,滴落在了圆盘上。
圆盘轻轻的震动,它好像感知到了骆翊鸣的情绪,震动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好像也在同他一起啜泣。
不止过了多久,那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才渐渐淡去,骆翊鸣扶着柜子站了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原本镶嵌着圆盘墙壁上,此时露出了一个向内延伸的通道,通道两边相隔不远处,都亮着一盏灯,只是那光也是微弱的。
骆翊鸣顺着通道往里走,只是这通道一眼望去竟然也是看不到头。
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咯啦咯啦都声音,再回头时,身后的柜子已经合上了。
后路被封了,骆翊鸣只得顺着通道往前走。
这条路很漫长,骆翊鸣在里面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后来骆翊鸣却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越往里走,温度越高,甚至连周围的墙壁摸上去都是热的。
空气里是高温和潮湿,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记忆里,只有手里的那个圆盘是冷的,在他手里散发着凉气。
或者是,他最后能走出那个通道,只考的手里的那个圆盘。
可是他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他自己也记不清,那段记忆好像被人从他脑海里拿走删除了。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
是他自己的家,不是基地里没有窗户的屋子,也不是明月楼里残破的房间。
骆翊鸣站起来,这种周围都是他熟悉的环境,这确确实实是他的家,枕头边上还放着那个圆盘。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骆翊鸣有一种错觉,他好似从未进过什么明月楼,只不过是偶然的一个下午睡过了头,做了一个噩梦。
只有那个圆盘,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旁边,无声的证明他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噩梦。
可这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的诡异,上一秒他不是还在那闷热的通道里往前走么?怎么下一秒自己就出现在了自己家里的床上?
骆翊鸣抬头揉了揉自己是太阳穴,脑子里混乱的厉害。
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很是急促,敲门之人好像是有什么急事。
骆翊鸣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了想,回身把手机和床上的圆盘全部藏到了衣柜里,这才走去门口开门。
万万没想到的,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程晨。
他满头大汗的站在那里,脸上尽是焦急之色,手还保存着敲门的姿势,看到门后站着的骆翊鸣,他愣了一下。
好似是不敢相信骆翊鸣正站着他面前,程晨轻轻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入手真是的触感好像一下子唤醒了程晨,他猛的一把抱住骆翊鸣。
他抱的很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甚至勒的骆翊鸣有些喘不过气来。
骆翊鸣把门关上,周围满是程晨的气息,让他很是心安。
“对不起……”程晨的声音染上了鼻音,他把头埋在骆翊鸣的颈窝里,热气喷洒在他的脖子上。
骆翊鸣伸手把他从自己怀里拔出来,捧着他的脸,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知不知道,距离你近明月楼,已经过去了下半个月了!”程晨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骆翊鸣,抬腿往屋里走,伸手摸着床上还有余温,不由得回头瞪着骆翊鸣。
“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而你倒好!在这里睡大觉?”
骆翊鸣一脸懵的跟在他后面走进来,“半个月?我不是才进明月楼,我进去到我出现在我的床上,不过十几个小时吧?”
这一下程晨也愣住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人说话。
程晨是在思考着时间差,骆翊鸣却是在看程晨,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打着黑色带暗纹领带,下身一条黑色西服裤熨烫的笔挺。
他轻轻舔了舔唇。
片刻,程晨想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往门口走,路过骆翊鸣是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要去干什么?”他皱着眉,“这么久不见我,怎么见了我反而要走?”
不等他解释,骆翊鸣一把人按在床上,抬手扯下他的领带,不由分说的把他的手绑到了床头。
程晨一惊,再挣扎的时候却发现手腕的束缚已经挣脱不开了。
骆翊鸣一口要在他的脖子上,钝痛从脖子上蔓延开了,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抬起头的时候,程晨脖子上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
他皱着眉,抿着唇不说话。
他看着骆翊鸣用牙齿一颗一颗把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伸手握住他的腰。
骆翊鸣的手很热,灼烧着程晨的皮肤,他不自在的躲了躲。
“想不想我?”骆翊鸣的唇落在他的小腹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他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半天未能等到回复,骆翊鸣舔了舔唇,又是一口要在了他的腰上。
“唔!”腰间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程晨抬起腿就要踢他,却被一把捂住了脚踝。
“你!”程晨气恼他咬他,却又挣扎不开,“你到底找了什么魔了?转性属狗了?”
骆翊鸣牙齿轻轻用力,程晨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握着他脚踝的手轻轻用力,托起了他的腿,大腿上的牙印还是清清楚楚的,程晨眯着眼睛看着他,发誓等他能还手了一定要暴打骆翊鸣一顿。
身子被人反转过去,程晨惊的手上不自觉的用了力,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反是手腕上的领带嘞出了一道红印。
骆翊鸣伸手扶起他,缓解了手腕的压迫感。
想要回头,可下巴被人捏住,被迫微微抬起,后脖颈处被牙齿轻轻的咬着,身子不由得一抖。
“别动。”骆翊鸣略带蛊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响起。
“你放手唔!”
…………
窗外的月亮静静的挂在天上,已是夏日,蝉挂在树枝上,“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屋里子弥漫着水汽和热气。
窗外的晚风吹进来,未被拉严的窗帘被轻轻的吹动,吹进屋子里。
月光皎皎,月色正好,屋内的灯悄无声息的关了,一切归于平静。
次日清晨,程晨洗漱时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咬痕,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反观骆翊鸣,跟没事人一样最好了早餐,一一摆在桌子上。
煎蛋,面包片,热牛奶,甚至还摆了一盘水果沙拉。
程晨挑了挑眉,看着桌子上那明晃晃的,满满一盘的水果沙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骆翊鸣问程晨,“你说的我离开了小半个月?是什么情况。”
程晨喝了一口牛奶,一挑眉,“你自己看看现在几号了?”
骆翊鸣这才掏出了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日期,居然已经是月底了,他抬起头来,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他忽然不说了,想是想起来了什么,拉着程晨往卧室里走。
“干什么你!”程晨脸色一变,他对卧室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卧室里的窗帘已经拉开了,外面的阳光很灿烂,洋洋洒洒落了一屋子,骆翊鸣拉着他走到阳光下,身上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程晨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他忽然想起来两个人从第一个剧本出来的时候,骆翊鸣在他的车里睡着了,不得已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两个人同床共枕的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也是这样散落一地,明媚的让人睁不开眼。
那天早上,他睁开眼就看到躺在身边的骆翊鸣,愣了一下,险些把他一脚踢下床,这么多年他自己一个人住,忽然一下子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说不出的不适应和诡异。
走神儿的片刻,程晨好像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说了很多,只是他思绪不在这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直到程晨的手忽然被人拉了一下,他才猛的回过神来。
“ 啊?”他抬起头,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骆翊鸣却还是敏锐的从他眼睛里捕捉到了些许茫然。
“我刚刚说,我在明月楼里发现了一个你给我的地图上没有的通风管道,通风管道的尽头有一个屋子,屋子里我发现了这个。”
好像刚刚说的不止这些?程晨皱着眉想了半天,丝毫没想起来在他走神的时候,骆翊鸣跟他说了什么,可看骆翊鸣的脸上明显带着浓浓的埋怨,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好作罢。
顺着他的目光,程晨这才注意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熟悉的纹路和造型一下子顺着视神经钻入了程晨的脑海,并且瞬间给出了相匹配的答案。
他一惊,这好像才全然的回过神来,他伸手接过圆盘细细打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你在明月楼里发现的?千真万确?”程晨皱着眉,带得到了骆翊鸣肯定的答复后,随即掏出手机播了一个电话。
“喂?楚云,你去储物库里看一下,我上次带回去的那个圆盘还在不在?”程晨手里不断摩挲着,眼睛丝毫没有离开手里的圆盘。
听筒对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良久楚云的声音再次传来。
“程哥,东西不在了。”
程晨的眉头瞬间皱的更紧了,他手指轻轻扣着圆盘的侧面,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回去,你先把这几天的监控调出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记住,别让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挂了电话,程晨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是坐到了餐桌边,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的东西。
反而是骆翊鸣,他撑着下巴看着程晨,“你不现在就回去?那个圆盘好像很重要,你很在意他?”
“说到这里,你不想问我什么?”程晨喝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抬起头来看着他。
骆翊鸣淡淡一笑,“我想问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说罢,他没有要继续提问的意思,程晨犹豫了片刻,缓缓的靠在了椅子背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为什么我让你留意莫遂。对不对?”
骆翊鸣未置可否的看着他。
程晨继续说道,“我才明月楼里的时候,他已经把我的眼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告诉你了,只是,我现在告诉你,明月楼里你见所到的,从头到尾一直就不是莫遂本人,你信么?”
“信。骆翊鸣点了点头,这下反倒是程晨愣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猜莫遂不会轻易把关于你的眼睛和基地的那些事情告诉我——在他看起来都外人。”骆翊鸣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儿。
“他从一开始对我的照顾就源于你,在他没有完全信任我之前,我不太相信他会把这些东西告诉我。我进明月楼的时候,他确实想要救我,可那也只是源于他对你的忠诚。”
“可为什么他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一个他眼里的外人呢,我大致猜了一下,大概有三种可能。
一是你让他告诉我的。可这大可不必,你要想让我知道根本不会瞒我到现在。
二是他主动告诉我的。可我感觉这也不太可能,因为他不信任我。
三就是………”
骆翊鸣顿了顿,“三就是,不是他本身意愿或者不是他本人。可先前的接触让我感觉,告诉我这些事儿就是他。或许一切都变化就在于……”
骆翊鸣歪着头看着程晨,“我猜对了会有奖励么?”
“你说,有奖劲猜。”程晨点了点头。
“就在于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他一挑眉“在那之前,莫遂都还是那个莫遂,可我接起电话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有一种不正常的波动,那种波动很像是进出剧本的时候产生的。
所以我猜测,真正的莫遂那个时候已经被转移进了剧本里,站在我面前的,已经变成了巨型虫伪装的,也就是后来追我的,在我身上安装定位的假的莫遂。
我猜莫遂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你,但是你又怕直接告诉我被对方听到。你说,我猜的对不对?”骆翊鸣眯着眼笑的像一个做了好事想要讨奖励的小孩子。
“不错,挺聪明。”程晨拍了拍手,夸奖了一句,“这样看来,我就不用和你解释的太多了,事情差不多就是你猜到的这样,莫遂告诉你的事情也都是真的,只是有一点,定位不是假莫遂安装在你身上的。”
骆翊鸣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
程晨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是想保护你的东西,没想到为他人做了嫁衣,那明月楼里有很多时候,两个人走着走着,就无意识的被分散开了,他虽然是头一次进去,可我们这些人,进入团本的时候如果只剩两三个人,都会习惯往别人身上安装定位器,只是莫遂不愿意告诉你。”
“只可惜定位器对明月楼里的磁场造成了干扰,那些怪物本就是同明月楼一体的,算的上是半个寄生体,他们能感知到明月楼里细微的变化。”程晨摩挲着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