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他好像在书中听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书里讲美少年们被迫分开腿,用又长又硬的生姜调教,惨不忍睹。
顾璟西重重捏紧了拳头,仇视的盯着牌匾。
想着他的同胞被江铄麟如此折磨,他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叶蕴和他一样痛恨:“殿下,你真的应该出宫看看,外面的百姓过着什么日子,就知道江铄麟是一个怎样人前仪表堂堂,人后虎豹豺狼的昏君。”
从叶蕴那里离开,顾璟西去找三殿下喝酒。
他与江昱姝坐在湖中的亭子里,一壶接一壶的美酒灌自己。
弄的江昱姝以为他和江影璃吵架了。
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嗅着阵阵荷香,顾璟西的心情却畅快不起来。
满脑子全是玉瑶国被折辱的子民。
一个时辰后,顾璟西和三殿下醉在亭中。
还是江影璃寻不见顾璟西,特意出来找了许久,才找到的他。
这时的顾璟西已经醉到拉着江昱姝一起跳舞的地步,江影璃还在蓬蓬船上,脸就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他把难分难舍的俩人分开,将江昱姝扔给他的随从:“赶快带三殿下回去,别被萧贵妃看见。”
江昱姝被自家小厮架走了。
只剩下他俩人后,顾璟西还在嚷嚷着:“三殿下,再来一杯!”
江影璃气的在他的小屁股上打了两巴掌,顾璟西吃痛,想躲开,但腰又被江影璃死死扣着。
在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后,就一头扎进江影璃的怀里,微微颤抖着声音说:“哥哥,不要打我……”
这声音有些软,让江影璃真舍不得再打他。
他低头看了眼,问:“你的鞋子呢?”
“咦?”顾璟西惊讶到,他跟三殿下玩的太疯,早就不知道把鞋子飞到哪里去了,就回道,“它离家出走了。”
江影璃:“……”
他弯下腰,把顾璟西抱起来,走回船里。
在回潇湘苑的路上,不少宫女太监纷纷惊奇的注视着他们。
毕竟六殿下一向稳重,在宫里抱着人儿走还是头一遭碰上,自然是好奇的。
回到潇湘苑,江影璃刚把顾璟西放回到床上,还没盖好被子,顾璟西就抓住了他的手臂,梦语着:“母后,父皇,儿臣好想你们……”
江影璃拿被子的手僵了一瞬。
在确定顾璟西是在说梦话时,他微微喘了口气。
只是他这句梦话含金量很重,江影璃缓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种称呼是皇室人才有的,难道说西西他是……
江影璃猜测到了什么,出门后召来了自己的影卫,让他去查明真相。
顾璟西在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可他头疼的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就问富贵儿:“昨晚我是被三殿下送回来的?”
【呵呵男人,你的鞋丢了,是被六殿下抱回来的】
顾璟西:“……”
【还被很多下人看到了】
顾璟西:“………”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宫里都在传,祈安国很快就要多个六皇妃了】
顾璟西:“…………”
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他喝多酒把鞋扔了,被江影璃抱回潇湘苑,不得又说他恃宠而骄,勾引殿下的狐狸精吗?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顾璟西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蔫儿在床上。
这时,柳贵人的贴身侍女春红过来,让他去贵人屋里一趟。
顾璟西简单的梳洗完毕后就去了正宫。
一进门,他就看到地上摆着一堆檀木箱子,里面放满了绫罗锻匹,金银珠宝,还有珍贵玉器。
顾璟西不明所以的问:“贵人,您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呀?”
柳珑思把顾璟西拉到自己身边,眉眼含笑的说:“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聘礼,你看看可还喜欢?”
顾璟西不敢相信的睁大美眸。
柳贵人向他下聘了,这就意味了他马上就能嫁给江影璃。
顾璟西很高兴,但他不知道自己在雀跃什么。
到底是因为他能冠上江影璃的夫姓,还是更能方便他复国。
顾璟西一时理不清,但他还是很欣然的接受柳贵人的心意,回道:“我一个人质,能嫁给六殿下是我的福气,至于聘礼是万万不敢强求的。”
柳贵人却笑着问他:“孩子,本宫问你,你喜欢阿璃吗?”
顾璟西点点头:“六殿下,是我抬头都不敢企及的星光。”
“这世界最难得的就是相情相悦,只要你们能一生不负彼此,那这份感情就价值千金。”柳贵人说这话时,眼中染了些伤感。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在这乱世之中,身处皇宫里的尔虞我诈,能有一份真心千金难求。
顾璟西很庆幸自己能拥有。
但又很愧疚,他对江影璃是怀着私心。
柳珑思见顾璟西低着头,迟迟不吭声,以为他还有所顾虑,就用更郑重的语气说:“我柳珑思的儿媳妇,必须要风风光光的进门。若是以后阿璃敢负你,本宫第一个帮你教训他。至于他那个侧妃你不用担心,在我心里,正室不分高低贵贱,哪怕是玉瑶国的人质,只要是我喜欢的,才是我的儿媳妇儿。”
顾璟西被柳珑思的这番话感动到了。
他难受的想哭。
他们母子心思单纯,他却还在骗他们,利用他们。
可顾璟西身上肩负着玉瑶国千万子民的生命,他也是一国太子,为了复活报仇,哪怕背负骂名,他也必须这么做。
正在顾璟西即将应同柳珑思的话时,江影璃从门外进来。
顾璟西忙走过去:“殿下,给你看个东西。”
他从口袋里拿出上次江影璃为他画的画像,只是现在的画像手上多了株合欢花。
这是顾璟西前几日就画好了,本想着找机会给江影璃看,现在正是时候。
可江影璃却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开口说:“母妃,我和西西的婚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璟西和柳珑思异口同声:“为什么?!”
江影璃打算着,既然现在他已经要争夺皇位,那就很有可能会随时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诛九族,他不能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连累顾璟西。
所以,他的回答是:“西西他的家人刚不在人世,此刻若举办婚礼,实在不孝,怎么说也得过百天。”
这个解释还算能糊弄的过去,但却让顾璟西误以为江影璃是不想娶他,或者对他的身份还有忌惮。
顾璟西称三殿下找他还有事,便把画放入江影璃手中就离开了。
柳贵人看了眼画,问道:“你知道合欢花在玉瑶国是什么意思吗?”
江影璃不解的摇摇头。
柳珑思解释给他:“在玉瑶国,若女子有爱心的郎君,想嫁他为妻,就会送他一株合欢花,表明自己忠贞不渝,此生只嫁他一人的决心。在玉瑶人心里,合欢花是最神圣的花,小西给你的,是他全部的真心,你却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江影璃心头被狠狠拧了下。
他刚才的说辞太敷衍,怕是顾璟西已经误会了。
“母妃,怎么办?”江影璃傻啦吧唧的问。
柳珑思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傻小子,媳妇儿生气当然要死乞白赖的哄回来,这还用我教你?”
江影璃攥着画连忙跑了出去。
可潇湘苑却不见顾璟西的身影。
皇宫里关于六殿下和玉瑶人质顾璟西的传闻沸沸扬扬。
一开始是说顾璟西任性不穿鞋非要六殿下光着脚把他抱回潇湘苑。
传着传着,就成了顾璟西没穿衣服,被六殿下抱在皇宫里走。
以及顾璟西刚合修完顾不上穿衣服,就被六殿下抱回潇湘苑接着侍寝。
总之,确实如富贵儿所言,全皇宫的人都认为顾璟西很快就会成六皇妃,以至于他走在路上都会被人问安。
可江影璃却不愿意娶他,这让顾璟西情何以堪。
是以,他跟江影璃怄气到底。
江影璃也舔着脸要把人儿哄回来。
比如,他会在深更半夜翻窗户进顾璟西的房间,趁机钻进他被窝,四肢紧紧缠着他。
顾璟西推他:“太热了,离我远点儿。”
江影璃死不撒手:“我房里的窗子坏了,漏风,冷。”
“现在是夏天。”
“那我也冷,只有抱着你才不冷。”
江影璃比一开始确实不要脸许多,也情窦初开一些,但顾璟西还是不想轻易就原谅他。
江影璃为了顾璟西还跟柳贵人学下厨。
都说君子远庖厨,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顾璟西看到桌上新鲜出炉的菜肴时,眼角抽搐。
什么西瓜炒芹菜啊,黑芝麻藕片啊,还有醋溜糖糕啊等等。
“……”顾璟西一头乱码,“谁教你做这些的?”
江影璃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西西,我知道我厨艺不好,但我就想做些什么要你高兴。”
这几天顾璟西也被江影璃死缠烂打够了,可他又实在是委屈,压了很久的火气在这一刻瓦解:“六殿下,如果我是祈安人,你是不是就愿意娶我了?”
江影璃被问的一愣:“怎么这么说?”
“你拿守丧的借口搪塞我,不就是还在顾虑我是玉瑶国的人吗?可我只心悦殿下,这辈子除了殿下谁都不嫁。”顾璟西翕动着鼻翼,眼泪迷胧,“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沈佳莹,哪怕不被你喜欢,可却也能享受你妻子的名分。可这也怨不得任何人,是我当初非要对殿下死缠烂打,殿下没有责任必须要娶我。”
这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给江影璃心疼坏了。
他刚想把人抱怀里,顾璟西就推开他扭头就跑了。
江影璃想着,不如自己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解释,顺便再正式求婚。
三日后,江影璃约了顾璟西晚上在御花园的关雎亭中相见。
可却在赴约前,收到了影卫的消息。
影卫向他禀告:“属下已全部查清,玉瑶国先帝与先后只有一个儿子,可却在逃亡时死在了宫中,就连名字都无从查证,只知道姓顾。”
黑暗里,江影璃低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顾璟西在关雎亭等了好一会儿,江影璃才姗姗来迟。
他幽怨的问:“殿下可让我好等。”
江影璃笑着拉住他的手:“我这不是有事耽搁,向西西赔不是了。”
顾璟西大度的原谅了他。
亭子里的石桌上早就备好了江影璃精心准备的晚膳,全是顾璟西爱吃的。
江影璃拿来一个画架,上面挂着顾璟西那幅自画像。
顾璟西不明白江影璃要做什么,旦听他道来:“西西,那日在母妃房中是我说话不严谨,让你误会,让你伤心了。西西,我比任何人都想娶你,但是九子夺嫡是条血路,我怕自己性命朝不保夕还会拖累你,所以才想着等我地位稳定下来,再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
原来如此。
顾璟西心中一下子释然许多,还有些小小的窃喜。
江影璃走到顾璟西的身后,搂住他,看着面前的画,含情脉脉:“初看不识画中意,再望愿伴画中人。对不住,我现在才明白合欢花的寓意,它的贞洁亦是我想表慕出的。西西,你还愿意给我一个余生陪你看尽长安花落尽,满眸星河满是你的机会吗?”
躲在远处的影卫不知道江影璃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在他猜测出顾璟西的真实身份后,不仅没有当即杀了他以绝后患,还要义无反顾的向他求婚。
顾璟西的家国,顾璟西的双亲都亡在了江铄麟的手里。
按理来说,顾璟西应该恨江影璃,可他却反常的喜欢他,要嫁在祈安国的皇家。
谁听了都会觉得顾璟西其心可诛。
但偏偏江影璃爱他爱到冲昏了头,相信顾璟西对他是真心,还想把江铄麟对他的亏欠都补在他身上。
顾璟西回眸,对着江影璃盈盈一笑,掌心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殿下,从我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你这句话。朝朝辞暮,尔尔辞晚,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顾璟西你也太不值钱了,随便几句话你就答应了,不多吊他会儿,哼!】
江影璃嘴角都是压抑不住的笑,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条盒子,里面放着一支梅花玉簪。
“这支玉簪是我皇祖母在世时给我留下的,梅花也是祈安的国花,它很符合你。艳而不妖,傲雪欺霜,冰雪聪慧,清高不落窠臼。同时也代表我们之间情比金坚,哪怕在乱世中也能坚定不移的选择对方。”江影璃把梅花玉簪亲自为顾璟西戴上。
顾璟西摸着挽在发后玉簪,满心欢喜。
他多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没有国仇家恨。
江影璃也是满眼宠溺:“在我们祈安国,男子求婚时,都会为心爱的人戴上发簪。西西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顾璟西起身,同样用充满信念的眼神看着他:“我顾璟西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既然认定了殿下,就会陪你死生相随。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注定不会长久。殿下若真喜欢我,就应该选择让我陪你并肩作战。哪怕是输了皇位,但我们拥有彼此,就是赢得了天下。”
夫妻不畏生死,知己不谈真金。
这一番话让江影璃很动容,更加坚信顾璟西就算是玉瑶国太子,也是真心喜欢他。
他向他承诺:“我今夜在此神佛立誓,若有朝一日,我为帝王,必尊你为后,与你共治山河万世,享荣华富贵。可我若是输了,便带你浪迹天涯,从此千骑红尘,不问人间是与非。”
“可做皇帝的,都会有三宫六院,你现在就有个侧妃,又怎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璟西别过眼,提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不平。
江影璃勾了勾他的小鼻子,俯身歪着头看着他:“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顾璟西忍不住笑:“那我也向你保证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漫天星辰下,江影璃搂着顾璟西的腰与他炙热的接吻。
他把顾璟西抵在亭子里的柱子上,看着他被亲红的眼尾,妩媚至极。
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江影璃就溃不成军。
“真该称你一声顾妲己,勾人的小妖精。”江影璃带着急促的气息,要去扯顾璟西的束衣带。
顾璟西的小手推阻着他:“晚膳该凉了。”
“那也不能凉了你这道菜。”
江影璃说着,便把顾璟西压在了长凳上。
晚风拂过耳畔,能听到他们隐约的喘息。
顾璟西紧紧抱着江影璃,低伏道:“哥哥,我好爱你。”
“我也是,西西,有你是我的财富。”
听书阁的先生生了病,停课几天。
三殿下又张罗着打麻将。
江昱姣被萧贵妃叫去做衣服了,正好三0缺1,江影璃破天荒的陪顾璟西打麻将。
江昱姝连输几场,苦叫连连:“小六六打牌也这么厉害,真不知道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像你这样强大的人,应该没有弱点吧。”
顾璟西看了江影璃一眼:“怎么可能没有,我就不信他没有怕的。”
“确实有。”江影璃出了张牌,“我怕火,小时候潇湘苑走过水,是我母妃拼死把我救出来的,从此对火就有了阴影。”
顾璟西听完,也莫名的后怕,他握住江影璃的手,安慰他:“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置身火中。”
江影璃对顾璟西莞尔一笑。
其实,他还想说第二怕的是顾璟西离开他。
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江昱姝看着顾璟西发髻上的玉簪,他认得,就忍不住挑逗:“小西西,老六这是向你求婚了?让我来算算,还有多久我就该叫你六弟妹了。”
顾璟西忍俊不禁:“三殿下,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小六六,你媳妇儿害羞,你来告诉我什么时候打算大婚?”
江影璃也跟着一起打趣:“那你得问问我夫人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江影璃的一声夫人,难得让厚脸皮的顾璟西红了脸。
他轻轻打了江影璃一拳:“殿下,您这夫人叫的可真顺口。”
江影璃握住他的拳头,揶揄的笑着:“怎么还叫殿下呢,换个称呼听听?”
另外两双吃瓜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叶蕴缓缓开口:“六殿下还挺懂风情的。”
顾璟西在双面夹击下招架不住,可夫君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实在叫不出口,就换了个称呼:“阿璃。”
“你叫我什么?”
“阿璃,阿璃,阿璃阿璃阿璃!”顾璟西在江影璃耳边喊着,“就这个了,爱听不爱。”
江昱姝和叶蕴捂着嘴偷笑。
江影璃揉了揉耳朵,也陪着笑:“爱听,多叫两声。”
回答他的是顾璟西的两铁拳。
【爱而不藏,自取灭亡,哼!】
最近,京城里出现了一个道士,到处散扬皇宫将发生宫变,皇子会杀父弑兄。
一时间,流言四起,很快就传到了江铄麟的耳朵里。
他龙颜震怒,认为道士在危言耸听,派人把他抓进了宫里。
可这个道士确实有两把刷子,竟真的算出了很多皇宫秘事,皇帝这才相信他。
道士名叫呼延珩,他掐指一算,说未来会杀父弑兄的皇子住在东南方。
全部的皇子都在场。
江影璃听完脸色骤变,寝宫在东南方的皇子只有他一个。
看来,不知又是哪位想要陷害他。
此时,江铄麟的目光也看向了江影璃,意味幽深。
江昱姝第一个开口:“父皇,六弟是何品性儿臣再清楚不过,断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个假道士分明就是在口出狂言。”
“三弟,天命之事可莫要乱讲。”站在一旁的江谨轩,散漫的旁敲侧击,他的目光值得人细品。
江影璃对着呼延珩轻蔑一笑:“仅凭你一张嘴,就敢断定我会弑父杀兄,简直可笑。”
呼延珩立马狡辩:“六殿下,吾乃受了神的指引才算出天命,殿下切勿妄言。”
江影璃知道想害他的人诚心要置他于死地,他说的再多都是浪费口舌。
心中计量一番后,改口说:“父皇,儿臣有一招可以判断这道士所言是否属实。”
江铄麟扬声问:“何种办法?”
“回父皇,被承安寺的慧明大师亲手开过光的圣水,可辨世间一切真假,自然也可以辨别真假道士。若真的是知天命晓地理的道士,把手伸进水里,圣水会变成红色,反之,水则清不变。”
承安寺是皇家寺院,是京城灵气最足的地方。其住持慧明大师更是有天眼,发生过很多显灵的事情。
而江铄麟又信佛,也听说过这个传闻,故而觉得此计可以一试。
呼延珩听后,虽面色如常,但江影璃还能感觉得出,他的紧张。
顾璟西知晓此事后,觉得这个传闻简直荒谬,就问道:“哪里有什么圣水,这根本测不出真假道士。”
江影璃点头:“不错,圣水虽不能辨真假,但却能测出人心。”
顾璟西恍然大悟。
第二日,在宫中庙堂里,慧明大师开光圣水后,呼延珩便把手伸进去。
不出片刻,水变成了朱红色。
慧明大师睁大了老眼。
呼延珩一捋胡子:“吾就说了,此乃天命。”
江铄麟和江昱姝神色各异。
江影璃却淡定如常的抓住了道士的手,强行把他右手掌心摊开,冷言道:“这里面掺杂了朱砂,而你掌心处的地方颜色明显更深,可见是在此前事先在手里攥了把朱砂。并且,按照规矩,圣水需要在神佛前放一整夜,都是头一晚备好的。而你提前将水换成了无味的酒,然后趁机将朱砂散于酒中。”
“你血口喷人,有何证据能证明这盆水里有朱砂?”呼延珩强行狡辩,挣动着右手,奈何江影璃力气太大,他被抓的死死的,只能先咬死不承认。
江影璃却早有准备,让顾璟西提前叫来了太医:“我早知你会作弊,就顺便把父皇的御用太医叫来了,是不是朱砂,他一看便知。”
呼延珩大汗淋漓。
太医上前,用手指沾上一些水,舔了一口,回禀:“启禀皇上,这盆圣水里确实掺杂了朱砂。而且,也确实是酒。朱砂不溶于水,但却溶于酒。”
呼延珩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江铄麟勃然大怒,下旨要砍了呼延珩的头,还是慧明大师及时开口:“陛下息怒,佛祖面前不可杀生。”
皇帝一向敬重慧明大师,听了他的话,便把呼延珩打入了大牢,囚禁终身。
这场没酿起来的腥风血雨告一段落。
全部人只有江谨轩脸色晦涩难懂。
结束后,江影璃暗地里问顾璟西:“你觉的这次又是谁的手笔?”
顾璟西不假思索:“必然是太子呗。”
“我也这么认为。”江影璃墨眸如深渊,“看来,二哥忍不住要对我出手了。”
十日后,太子妃检查出身孕,这可是第一个嫡皇孙。
江谨轩大喜,在东宫举办了庆贺宴。
因为沈佳莹她爹也要去,所以江影璃就把她放了出来,让她乖乖的跟在他身边。
不知为何,顾璟西第六感告诉他,这次的庆贺宴实则是鸿门宴。
他不放心,就以小侍的名义跟着江影璃一起去了。
太子出手阔绰,摆上桌的几乎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馋的四殿下眼冒金星。
皇帝和皇后因为有政务就没来,全权由萧贵妃代劳。
每个人的桌前都放了一碗奶蹄羹,顾璟西没吃过,就尝了江影璃桌上的两口。
旁边的沈佳莹看着江影璃亲密的喂顾璟西吃奶蹄羹,嫉妒的火光快从眼里溢出来了。
奶蹄羹太甜了,顾璟西觉得不怎么好吃。
倒是江昱姣喜欢的很,自己的吃完了还觉得不够,他见江影璃半天没动,就问道:“六弟,你不喜欢吃那份奶蹄羹就给我吧。”
江影璃见四哥喜欢就给他了。
宴会到一半,就在所有人都吃的其乐融融。忽然间,四殿下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倒在了座位下。
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查看四殿下的情况。
江谨轩难以相信的愣在原地,不敢出声。
萧贵妃和江昱姝一同冲上前,后者将四殿下翻过身,发现他嘴唇深紫,脸色灰白,血从嘴角淌下,明显是中了剧毒。
“姣儿!来人,快传太医!”萧贵妃抱着江昱姣,面露痛色的喊道。
顾璟西眉头微拧,正察觉到哪里不对时,他的肚子也倏然一疼。
紧接着,他也吐出小口鲜血,倒在地上。
“西西!”江影璃神色大惊,焦灼的把顾璟西搂进怀里。
顾璟西的唇色没那么深,应该没江昱姣中毒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