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by蒲中酒

作者:蒲中酒  录入:05-13

赏金猎人缓步下楼,冷声问:“水鹊,有人来了?”
不安的小巫师听见问话,跟看到救星一样,一溜烟跑到赏金猎人身后藏起来。
特恩和他的同伴们哑然。
清早出去了一趟的小巫师,从城里钓了一个男人回来。

“不、不要在我的房子里打架!”
只是电光火石间的,水鹊反应过来的时候,赏金猎人已经像是怒发冲冠的鬃狮一样,揪住了为首者的衣领。
拳头高高扬起——
被水鹊抓住了手肘。
他瞬间松了力道,顺从地任由水鹊的动作,把自己的手臂扯下来抱住。
水鹊死死抱紧了赏金猎人的右侧手臂,闷闷地说:“不要打架,更不要在我的房子里打架。”
手臂被抱着,初夏的衣物料子又薄,严丝合缝地贴着,赏金猎人不确定自己发力紧绷的肌肉是不是……
压迫到了一点点柔软的小弧。
这个猜想让他浑身像是碰过维斯山脉的雷电草一般,酥麻的通电感从手臂一路窜上头顶。
气血上涌,赏金猎人的喉结不自觉地下压一瞬。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强装镇定地松开提着特恩衣领的手,推了这个村庄青年一把。
转而低头,清了清嗓子,“我不打架,现在能松开了吧?”
“嗯?噢。”
水鹊好好地松开了,不再挟抱着赏金猎人的手臂。
惘然若失,赏金猎人觉得又有点心里不太是滋味,“真是的,你刚刚扯住我,让我侧身听你讲悄悄话,不就是想让我帮你出气吗?”
不然为什么这群人一来,就和看大英雄一看期待地看着他,一溜烟躲到他后面,还非要让他偏过头微躬身,轻声细气地和他说这群人用毛毛虫吓他?
身上的香绵绵密密,全染他身上来了。
表情又可怜得要死。
不就是在向他撒娇吗?
最好让他教训一下这群人?
水鹊不敢置信地看着赏金猎人。
他怎么把什么都竹筒倒豆子似的抖搂出来了?
那这群人不就知道刚刚他在和赏金猎人说他们坏话了?
他刚才……
就是想提醒赏金猎人,这群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而已。
虽然他们之前还在马道上设置了陷阱,害他被倒挂起来。
但是炼金术士刚巧路过,一下子就给他救下来了,他没什么闪失。
假如让赏金猎人报复人家……
以这人的实力,对面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要见血的。
水鹊没想这样。
赏金猎人看他眉眼间神色犹豫,就知道这个天真的小巫师又开始大发善心了。
对他来说有点多余得可笑的善良,但并不令人厌烦。
余光一瞥,赏金猎人迅疾地抽走特恩手中的羊皮纸,已经捏得发皱干瘪了。
水鹊好奇地往上凑,他习惯性地轻声念出来:
“辨认巫师的常用方法……”
羊皮纸的落款是圣廷。
静默了一会儿,水鹊眉眼耷耷。
他们要把他举报抓走吗?
赏金猎人冷笑了一下,他盯着村庄青年们的视线,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钝刀子割肉。
说话时一字一顿都透露出寒意,“圣廷的猎巫运动又开始了——”
他对水鹊道:“你觉得你被抓了会怎么样?即使我帮你出席法庭斗剑,审判法庭还是极有可能为了鉴别,把你放进水中,但凡你浮在水面上,你就是巫师。”
“对于巫师,圣廷会怎么对待?枷锁和火刑柱?鞭刑或者绞刑?”
他说的每一种,都极端残忍可怖。
赏金猎人语气阴翳,声音丝丝缕缕往外冒冷气,“就算能够避开,整整几个月,在无罪释放前,你都会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老鼠从每个黑暗的角落窜出来,还有,对巫师嫌疑人用刑,可是巫魔法案特许的。”
赏金猎人越说,不仅是水鹊的脸色发白,外面的村庄青年们的脸色也愈发惨白。
鹰目扫过,大约是看水鹊被他的话吓得不敢吱声,赏金猎人缓和了语气,“你现在还觉得他们可以原谅吗?”
特恩辩解:“不!我们没有准备指控揭发他!”
他们还只是好奇,一直躲在小木屋里的,整天披着灰斗篷的阴郁男生是不是巫师。
但显然,这个人和羊皮纸上的内容大相径庭。
他们也不会……
把这个人指控到审判法庭。
对方看起来完全不适合待在那种漆黑阴冷的环境里。
五个村庄青年垂下头,又小心翼翼地抬起视线,偷觑水鹊的脸色。
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水鹊紧紧咬着唇,湿粉的唇瓣中央下陷一点白痕。
他站出来,压低声音维持声线平稳,问道:“如果我是巫师……你们会揭发我吗?”
特恩领头,竖三指发誓,“我发誓!我们不会指控揭发你的!不然……不然就立即下地狱,永生永世背负赎不清的罪孽!”
对于圣灵教的教徒来说,这是极其严重的惩罚了。
水鹊踌躇了一会儿,“好吧,暂时相信你们,不过还需要考验一下。”
他让五个人全都进来,立即把本就不大的客厅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水鹊家里没那么多椅子凳子,没有椅子坐的人就立即摆摆手,安慰水鹊自己站着好,刚好消食。
水鹊也就客套一下,才不管这些人。
小精灵已经在工作台旁边烧起了火,大坩埚里的水咕嘟咕嘟响。
水鹊一点点按照配方的来。
双角兽的角粉末十克、树蛇切碎的皮五克、毒角兽的尾巴一根、狮子鱼的脊骨粉十五克……
还有……?
水鹊翻了一页眼前的配方书。
还差了一份。
之前没看到,没有收集。
“特恩?”
特恩听到水鹊叫他,立刻抬起头来,对方招招手,他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怎、怎么了?找我需要我做什么?”
水鹊撇了撇嘴,“毛毛虫呢?”
特恩:“啊?”
他没明白水鹊什么意思。
“我丢……丢在院子里了,在门外,绝对没带进你家里来!”
水鹊瞟了他一眼,不大满意地说道:“捡回来。”
特恩:“啊?噢噢。”
他被人家俏生生的一瞥,弄得晕头转向,只会老老实实听水鹊的话。
跑到院子里,在花草中找了好一会儿,才碰着个毛毛虫回来。
水鹊有点嫌弃,指使他:“丢进锅里。”
特恩犹豫了一下,听话地扔进锅里。
缺的最后一个材料也解决了!
水鹊满意地点头,指了指厨房,让特恩去里面用木勺舀木桶里的水洗手,顺便再从橱柜上拿五个茶杯出来。
厨房里响起水声,特恩很快取了茶杯出来,他一个人拿五个,将近是手臂抱着茶杯出来的,路过赏金猎人的时候还不被待见,遭到冷嗤一声。
水鹊一杯一杯地用锅里煮好的黑糊糊魔药装满了。
他分发给等待着的青年们,独独漏过了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啧了一声,水鹊和没接收到提醒一样,只是翘首以待地看着其余五个人,期盼他们喝下去的反应。
茶杯里深紫色深到黑乎乎的,黏稠的液体表面还在时不时冒出一两个气泡,像是一片烂泥的沼泽地,喝下去就会拽着人的器官疯狂下陷沉没。
怎么看都……
村庄青年面露难色。
水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们:“喝呀。”
双目一闭,比那些被绑上桨帆船为海军舰队做苦力活的农奴还要决绝。
茶杯的容量不大,足够一口闷。
水鹊凑到他们前面,期待地问:“怎么样?”
凑的太近了。
睫毛和彩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
呼吸时有绵绵香气往他们脸上飘。
特恩咽了咽口水,“好……好喝!”
其余四个青年连声附和,点头如捣蒜。
水鹊狐疑地看了看他们的反应。
为什么看起来笨头笨脑的?
他做的明明是增智药剂。
最后失望地打发他们走了。
院子里传来不知道是谁走路撞到树上的声音,好像远一点的声响是有人扑通摔了水里去。
赏金猎人这才出声:“不是说让我来试药效的吗?”
水鹊不好意思地回答:“因为我做的魔药药效不太稳定,我就让他们先试试……”
“看起来药效不太好。”
他心虚地翻了翻配方书复盘。
赏金猎人想。
原来是心疼他,怕他喝魔药喝坏了。
压下的嘴角牵起来,赏金猎人上前,他看了眼配方,逐渐皱起眉头,“最后一份材料不是天蛾兽的鳞翅吗?”
水鹊对了对手指,接着嘴硬道:“其实也差不多的吧?反正毛毛虫长大后也有可能变成飞蛾啊……”
赏金猎人:“……差太远了。”
可耻的赏金猎人终于离开了。
不过关郃松了一口气。
幸好今天没有帮水鹊试药。
未来的巫师界之光还在苦恼,捻着剩下的药草,时不时搅一搅坩埚里的糊糊,“奇怪……明明每一步都按照步骤来了……”
关郃现出灵体来哄他,把人抱离工作台,“好了。天色不早了,吃了晚饭洗澡就早点休息吧,你不是还答应了那个赏金猎人明天要帮他召唤死灵?”
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让小精灵赶紧去把坩埚里的魔药倒掉。
水鹊失落地坐在守护灵怀里。
他好像做魔药从来没有成功过……
虽然以前是故意的,是为了让关郃在养成人物时受挫,故意弄得一团糟,但现在认真起来发现仍旧失败了,还是会稍微有点灰心。
关郃哄他吃完饭洗漱休息,睡前还说,过几天给他送一把新的飞天扫帚。
水鹊才满意地躺好入睡。
【根据人物[水鹊]的梦魔身份,可选择今夜是否安排:梦境冥想?】
【每一次成功安排梦境冥想后,第二天人物的魅力值与健康将各加一】
【夜间行程不消耗行动点】
【请选择:是/否】
关郃已经不会再中计了,他狠狠地点了“否”。
什么垃圾策划,垃圾游戏!
月亮升起,高悬夜空的时候。
水鹊翻了个身,床板太硬,硌得背部生疼。
不对……他明明整张床铺塞满了羽绒。
水鹊睁开眼,和原本平躺着,此刻偏过头来的红衣主教对上视线。
西尔卫斯特?!
水鹊一个激灵坐起来。
有了之前的经验,不用77号提醒,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西尔卫斯特的梦境里。
对方梦见了他?
可是……他们这个周目没有见过面啊?
水鹊环视一圈,简朴的卧室,木板床很大,完全的修道院清修风格,一贯是西尔卫斯特的作风。
连成为了红衣主教,也不放弃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水鹊哑然。
灰蓝色的眼睛锁定了那心形尾巴尖,正在无意识地拍打西尔卫斯特的手背。
“梦魔?”
他皱眉。
梦境的周围环境正在和散沙一样飞逝崩塌。
水鹊想起77号之前说过的,一旦梦主人意识到自己在梦境里,梦境就会清醒过来,而这样会对梦主人的头脑造成损害。
西尔卫斯特之所以猜测眼前是梦境,是因为……
水鹊一个激灵,把软弹的桃心从对方摊开的温热掌心里收回。
他转过来压到西尔卫斯特身上。
“我不是梦魔!”
“我……我是压身鬼!”
水鹊灵机一动,冲他做了个鬼脸。
嘴巴吐出的红舌湿洇洇的。

被压身鬼整个趴着压在身上也毫无反应。
水鹊尴尴尬尬地放下做鬼脸的手,西尔卫斯特却出乎意料地用双指捻住了那湿红的舌尖。
软嫩的,湿溻溻的,因为想要说话而在指腹当中小幅度地颤动。
是真实的触感。
西尔卫斯特视线从红舌移转到霜白的牙齿上,齐齐整整的,边缘钝圆,如同含贝。
水鹊狼狈地说话,话音含糊。
“你干嘛?”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于是他去掰扯西尔卫斯特的手。
好在对方轻易地让他扯开了。
水鹊不自在地用舌尖磨了磨上颚。
他今晚睡觉因为要防备着莫名其妙入梦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特意在洗澡后穿了长袖的上衫,短裤也换了过膝的。
只差把鞋子都穿着来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西尔卫斯特相信了水鹊的说法,梦境周围的环境重新凝聚成实体。
卡州托城的中央钟楼敲响了,足足五下,从靠床的窗外望出去,暗淡微明的天色中,鸽群是唯一的白颜料,受到惊动后从钟楼顶上振翅往外绕了一圈,敲钟人停下来之后,才重新回到钟楼顶尖的塔歇脚。
小压身鬼被西尔卫斯特轻易地翻过来,放置到一边。
“现在是早晨。”按照作息起身的红衣主教淡淡道,“请你晚上再过来吧。”
一个迟到的压身鬼,分明应当在午夜就潜入人类的住宅,压得床上的人整夜不得翻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在哪里潇洒了一整夜,破晓时分才知道爬上床来。
水鹊的脸颊和饮多了果酒一样,洇出晕粉。
可能是刚刚趴在梦主人身上,阴差阳错触碰到了梦魔的进食方式之一。
他自己摸了摸仍旧平坦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点饱腹感。
红衣主教完全不避讳房中还有另一个人,他将睡觉时穿着的衣物换下来,水鹊才发现西尔卫斯特不像那些文弱削瘦的普通圣职者,对方背对着他,脊背上劲拔的肌肉起伏,线条流畅。
盯着别人看不太好,水鹊礼貌地移开了视线。
等到西尔卫斯特重新穿好了一如既往的大麦提袍,水鹊才从床上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像小尾巴一样。
还好奇地时不时打量用圣水洗漱中的红衣主教。
待西尔卫斯特整理完毕,窗外已经晨光微熹,偏头问水鹊:“你不走吗?”
水鹊摇摇头,“我要跟着你呀。”
梦魔当然要跟着梦主人了。
这是红衣主教的生活中一个普通的日子。
西尔卫斯特需要晨起后简单进食,接着举行星期天的弥撒,后面还有别的行程。
他倒没有对忽然出现的压身鬼要跟着自己有什么异议,只是低头看了看水鹊光裸的小腿和足背,眉心微不可察地皱起。
西尔卫斯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带披肩的半圆形斗篷,上面的刺绣表明这显然是具有一定地位的圣职者才能穿着的。
他帮水鹊系上。
衣摆能够遮到脚踝。
西尔卫斯特比划了一下大小,让房间外等候的低等执事为他找来这样尺码的鞋子。
低等执事只会顺从地遵守命令,不说话,也不敢违背。
很快找来了适合水鹊尺码的鞋子。
让他不用光着脚来跟着人了。
西尔卫斯特的梦境就和他本人一样无聊。
早餐是清汤寡水的蔬菜汤以及黑麦面包。
提炉焚香主持弥撒,倾听迷惘者的忏悔,去名为“圣灵之家”的卡州托城医院探望朝圣者。
水鹊无聊得打哈欠。
然而神奇的是,梦境里的其他人全然看不见他。
只有西尔卫斯特由于关注水鹊是否还跟着自己,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能让水鹊意识到自己仍然与他们存在在同一片时空。
真是奇怪……
水鹊小声嘟囔。
晚餐前,水鹊跟着西尔卫斯特巡察了宗教法庭的情况,形销骨立的巫师从阴暗地牢里押上来,由于这一年猎巫运动加大了力度,数百名疑似巫师者羁押在地牢里,法庭的法官人员紧张,处理不过来,眼前的这名巫师已经在开庭前被羁押了将近百日。
没有人作为斗剑代理人替代他参与法庭斗剑环节。
在最后用水鉴别时,伤痕累累的巫师沉入郊野的大池塘底,再也没有浮起来。
水鹊吓得背后因为斗篷闷出来的热汗,都一点一滴成了冷汗。
沉底的话不是巫师,但再也浮不起来了……
没有沉底的是巫师,接下来再关押一段时间还要面临鞭刑火刑……
那、那不是横竖都是死吗?
代理法官职责的牧师正在义正辞严地陈述死者生前的恶事,谴责其行为对圣灵的背离叛变。
水鹊悄悄咽了咽口水。
西尔卫斯特将他的样子纳入眼中,语气平淡道:“走吧。”
这里的郊野已经距离卡州托城教堂很远了,水鹊跟着西尔卫斯特上了前往圣城圣廷的马车。
大概是对方作为红衣主教,在圣城还有其他事项要处理。
四轮马车缓缓行驶,车窗外两侧的蓝橡树林不断倒退。
车内也飘着弥撒焚香时周围肃穆的沉香。
水鹊看了刚刚的审判,如坐针毡。
他的双手撑在膝盖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安的拘谨。
西尔卫斯特却忽然启唇问:“你认为圣灵存在吗?”
几乎不可能从一个圣职者口中听到这样的疑问。
他们绝大多数从小在修道院培养,被苛刻地要求保持身心的洁净与对圣灵虔诚的信仰。
质疑圣灵是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
水鹊差点不敢说话,但看西尔卫斯特神情轻淡,不像是在说什么严肃话题,才嗫嚅着小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压身鬼而已。”
所以不要为难他了……
水鹊的心思很好猜,因为大多数时候都写在了脸上。
西尔卫斯特和他对上眼睛,薄唇压成一道直线,缓缓出声:“如果不是以眼前的身份,而是作为——曾经的安抚骑士,来回答呢?”
他的语气仍旧平缓,好像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不错。
水鹊这下真的直冒冷汗了。
什么……什么意思?
男主不是开了二周目的新存档吗?
原存档没有覆盖干净?
水鹊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没听懂你说什么……”
似乎是看他脸色发白,太可怜,西尔卫斯特叹了口气,抬手抚顺了水鹊耳边乱翘的碎发。
比四年前的外表还要稚嫩。
脸颊仍旧只有那么点软软的肉。
哪怕是不死族,四年的时间也会有所变化。
只有水鹊,好像是特殊的,困在了这个世界的时间里。
他会一直循环往复吗?
西尔卫斯特盯着水鹊,重复问:“你认为,圣灵存在吗?”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声音吵嚷如同在耳畔。
水鹊顿时从床上惊醒坐起。
他的动作太突然,让那些上床来担忧地围着他看的小精灵们人仰马翻。
呼吸紊乱,胸前起伏着,水鹊惊惶未褪,揪紧被子,一时间分不清楚昨晚是他在做梦,还是他进入了西尔卫斯特的梦境。
可关郃分得极清楚。
直播间的观众同样看完了全程。
【等等——这个意思是npc的存档没清干净?】
【红衣主教对宝宝余情未了……鹊骑士的魅力太大了……】
【只有我觉得好恐怖吗?!这个npc什么意思?他要觉醒了吗?!】
关郃正在和游戏工作室的人反映情况。
他早该猜到的!
这个什么西尔卫斯特的,从一开始就对水鹊好感度为零,一直没有波动,看npc面板的具体数值也看不了。
关郃本来以为是对方太没品的原因。
后面又出现了一个巫魔会阵营的魔术师,好感度和npc面板数值也是和被屏蔽一样,完全看不了,他以为是因为这两个是对立阵营里的特殊npc,没多大在意。
结果这两个npc说不定都有问题!
自带bug,连新存档也覆盖不了。
关郃在向塞米工作室的人疯狂输出。
后台挂着游戏。
反馈完情况,他打开了之前已经剪辑好,但没有找到合适时机发出去的宣传视频。
把刚刚的录屏也补充剪辑进去。
漂亮得过分的养成人物,疑似npc觉醒的异常情况。
……还有整场酣畅淋漓的骗氪。
足够在星网上出圈了。
关郃的效率高,动作很快,他切回游戏内的后台时,游戏内时间才到第二天傍晚。
水鹊的死灵召唤仪式失败了。
正失落地垂着脑袋,还要委托者反过来安慰他。
赏金猎人不会哄人,但看水鹊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生疏地尝试安慰他:“算了,失败就失败吧,意料之中。反正我也没要你赔偿那些魔物材料……”
他不说还好,一说什么“意料之中”,就太打击人了。
哪有这么说话的?
水鹊抬眼瞪他,“你的意思是,如果失败了,你原本是打算让我赔偿的吗?”
赏金猎人的意思被他曲解,百口莫辩,“我没这么说!喂,你不会要哭了吧?”
77号把好消息告诉水鹊:【恭喜宿主,男主已经把游戏的宣传视频发出去了——!讨论度很高,一下子就飙升星网热门了!】
【虽然他好像并没有在视频里吐槽你花瓶……】
不仅如此,还把水鹊夸得天花乱坠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并且把有一个算一个的npc全部踩了一遍。
77号把好消息说完:【但是剧情进度已经因此涨到85%了!】
后面的百分之十五应当是得不到了。
毕竟连剧情里最后的视频都补充上了,该走的剧情点已经全部走完,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完全是因为男主没有对水鹊这个角色发表负面言论。
不对……
其实还有一个剧情点。
【水鹊】没有成功在内测后上线。
但这个事情的前因是男主的吐槽视频引得角色被全网喷,工作室看风向不对才封档删除这个角色的。
但现在前因都没了。
水鹊本来还由于最后一点希望而高兴起来的情绪,重新跌落了。
看来他注定拿不到年度新人职工推优了……
赏金猎人看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的,简直莫名其妙。
梦魔的心思都这么难猜?
一只雪鸮衔着羊皮纸信件飞到树梢头。
交给水鹊后,蹭了蹭他的手背,振翅离去。
赏金猎人得到许可,偏头来看信件内容。
“你也收到了……巫魔会的仲夏夜邀请?”
圣城每四年举行一次的仲夏花柱庆典就在两天后。
而巫魔会的选址与时间,在那一夜的圣城郊野,就在卡州托城与圣城共同接壤的森林里。
对于赏金猎人的问题,水鹊点点头,问:“你也要参加吗?”
他们两个已经逐渐熟络了。
水鹊知道赏金猎人其实一直没有答应与巫魔会的魔术师他们合作。
合作的事情……
是盗取圣器?
联系之前的梦境,和那天炼金术士的反应,水鹊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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