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耳眼睁睁看他下了车又没办法,无意听了全程的司机都快被柏耳感动了,劝他道:“路哥后天下午就回来了,就两天而已。”
柏耳:……知道了,不用再强调了。
回酒店路上他发消息给系统能不能延长两天,系统不回复,等了半天他退而求其次,又问系统能不能打个视频过去隔着屏幕亲,也算亲到了,系统还是没回复。
半个小时后他认命了,发消息给系统:“那我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他啊。”
系统秒回:“酒会地址:S省C市博览区秦渊酒庄,晚上九点开始。”
柏耳:……
行,前面就搁那儿装死是吧。
他一到酒店就收拾好了东西,这会儿天已经晚了,刚好明天早上有一班到S省的飞机,他开车到机场再过去应该来得及。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又是开车赶路又是登机,等到了飞机上才喘了口气。
他搜了下这个酒庄,发现还有点远,应该是个私人酒庄,下了飞机还得辗转两趟车才能到,他直接打个车过去也要四个多小时。
秦渊这两个字他总觉得有点熟悉,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他爸好像酒柜里柜顶处的几瓶干红葡萄酒就是什么秦叔送的。
他当时没注意听他爸讲,只勉强听懂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也不知道没有邀请贴能不能偷偷溜进去,实在不行把他爸搬出来应该能奏效。
出了机场打车过去,他已经累得不行,在车上不小心靠着车窗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睡到一半,被一声轰隆的雷声震醒。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越来越密集,管严了玻璃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柏耳早上出来得急,忘了看天气预报,也没想到白天大太阳晚上会下暴雨,所以就穿了短袖,根本没带伞出来。
他打了两个喷嚏,心想每次来找路默不是刮风就是下雨,老天都不想让他来。
快到目的地时,他拿起手机想发消息给路默告诉他自己到酒庄了,打好“你到酒庄了吗?”几个字准备发出去的时候,脑海中却一闪而过上次路默生日他突然出现时,路默脸上的难以置信和一丝惊喜。
虽然不明显,但那确实是掩藏不住的开心,路默很少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他心里突然因此多了一丝小期待,犹豫了一下,把字全都删掉。
柏耳删了消息,放下手机,直接问司机借了把伞下车,准备不提前通知就去。
酒庄外一片是近千亩的葡萄园,面积广阔,在一大片绿色植被中间能隐约看见波浪状的屋顶。
夜幕降临,宴厅里一片灯火辉煌,走廊过堂灯光点点点缀,穿着西装和礼服裙的宾客沿着曲折的回廊里走。
他跟着人群的方向往里走,虽然是邀请制但并没有持请帖进内的要求,溜进去还是比较容易,但等到了宴会大厅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明显。
红木玻璃灯灯光格外辉煌亮眼,映衬得大厅众人格外耀眼,男人一众的西装领带,女人更是都化着精致的妆容和层层迭迭的裙子,连藏在头发下的耳环都反射着低调的闪光。
他穿着湿了一半的大领子T恤和卡其色短裤衩,不在意的继续往里进,准备拿出手机发消息给路默问他在哪。
宴会厅外的露天台处。
路默穿着一身修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墨绿色领带系在他身上,比平日更多了几分沉稳。
他端着一杯香槟,随手扯松了领带,拿出手机看消息。
路默垂眸随手锁了屏,抬眼时他爸路深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穿着一个穿着白色星点曳地纱裙的女生。
路深给路默介绍:“这是你沈叔家的女儿沈稚,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
路默一见他这个仗势就知道他爸想干吗,点点头,简单道:“路默。”
沈稚也大方的朝他点了点头,露出两个小酒窝笑着说:“很早就听说过你了,我朋友特别喜欢你演的戏。”
路深相当满意的点点头,不由分说给路默下任务:“沈稚刚回来,要在S市呆几天,刚好你这两天在这边,带着她转转。”
路默看他爸一眼,连基本的客套都懒得装了,直接了当道:“我也第一次来这边,对这边不熟。”
路深笑了笑,语气委婉,但却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把路默拿捏的死死的:“那刚好,你俩一起逛逛景点,多聊聊,反正你明天下午才走。”
他为了牵自家儿子的这趟线,前天连夜问了他助理的行程。
路默看沈稚一眼,道了个歉,但神色也没有看出有多抱歉:“我今晚上得赶回秋泽山那边,但我在S市有几个朋友,你愿意明天我让他们带你去逛逛,S市他们比我熟。”
沈稚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再听不出意思就没意思了,她顺着接过路默递的台阶:“也行。”
等沈稚离开,路深不满的看路默一眼,认定他是为了躲沈稚骗自己,憋不住气:“像什么话,明天你必须给我去!”
他气得不行,端着红酒就开骂,杯里的酒晃荡得快洒出来:“两年了,你这两年但凡能爆出一点绯闻,我至于到处给你张罗着认识女孩子?”
别人家的儿子都一个接着一个恋爱谈,还有好几个今年结婚的,就他儿子成天就忙着拍什么戏,别说女朋友,他身边连个女生的影子都见不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和路默他妈四五十岁的人,成天翻着微博和各大论坛的边边角角,跟黑粉一样,想挖出一点儿路默的绯闻,结果比登天还难。
路默开口:“没骗你,我改签了,今晚就回。”
为了明天能回,路默特地把明天的采访拍摄挪到了今天,昨天就没怎么睡,今天又连着拍摄了三个小时,结束后立马车途劳顿的赶来宴会。
宴会结束都快十二点了,从这儿赶到机场还得要几个小时,柏父狐疑:“什么工作重要得非得你连夜赶回去,咋,在剧组养了只猫等你回去喂?”
柏耳在大厅内转了几圈都没找到路默,准备再转一圈时,突然敏锐的捕捉到了露天台一闪而过的一抹墨绿。
墨绿色的柔软丝绸,即使在暗夜里也折射出暗色的哑光。
隔着老远他都认出来了,那是路默高三毕业时他送路默的毕业礼。
当时路默收到时也就淡淡说了声谢谢,他当时以为是路默看不上,毕竟路默过个生日,生日礼物都能堆成小山堆。
没想到过了六年,路默在正式宴会上,会戴着高三时他送的领带。
柏耳心里升起丝小小的满足,加快脚步准备过去时,见到路父带着个女生走到路默面前。
他停住脚步,打算等他们聊完再过去,正好渴了,随手在手边挑了杯看起来色泽像饮料一样的、但是其实四十多度,后劲很大的比佛利山冰茶。
柏耳不爱喝酒,酒量比一杯倒还差,属于抿一口就醉那种,对酒更是没什么了解。
柏耳看它色泽像兑了可乐的冰红茶,抿了一口觉得还挺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着吸管,像喝水一样喝起来。
喝完一杯路默还在和他爸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好像越喝越渴。
他看了圈周围没看见有水,旁边又全是红酒和葡萄酒,只好又端了一杯就着吸管开始咕咚咕咚。
又连喝了两杯,好不容易等路爸走开,他放下酒杯打算过去,就见路默穿过露天台走到大厅里,走到女生旁边和她说话。
柏耳喝了两杯感觉脑子晕晕沉沉的。
他使劲儿拍了拍脑袋,咬着吸管觉得有点奇怪。
路默为什么有两个头,还有条尾巴?
他摆了摆脑袋,决定过去一探究竟,刚放下空了的杯子就被一个打着黑领结的男服务生塞了一个托盘过来。
服务生看他穿着T恤大裤衩,把他认成新来的服务生:“你怎么还在这儿,赶快去换衣服,大厅那边人手不够,换完赶紧来帮忙。”
柏耳打了个酒嗝,睫毛微垂,很乖的点头,奶声奶气的提醒他:“好的,你也有两个头哎。”
服务生:?
他跟着服务生换完衣服,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面前的小黑领结,端起托盘,下意识去找路默的两个头。
他眯着醉醺的眼,走了两圈S型曲线,终于找到了路默的两个后脑勺。
路默和沈稚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沈稚其实本来也是被他爸拽过来的,只是在荧幕上看过他演的戏,知道了路默没这意思反而放松了,跟个小粉丝一样八卦:“你从出道到现在没谈过恋爱啊?”
路默随口纠正:“从出生到现在。”
路默刚说完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端着托盘站在路默身后,也不问他们要不要酒,就盯着路默后脑勺看,还低头端起托盘里的冰茶吸管喝了口。
沈稚奇怪的看一眼他身后,收回目光,她天生是个自来熟,好奇问:“怪不得你爸一直催你,那你也没喜欢过人?”
路默没否认:“有。”
站在路默背后的服务生停下喝酒,一脸吃惊的歪头盯着路默看。
沈稚好奇心占了上风,决定还是无视奇怪的人:“在一起过吗?”
路默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他不清楚。”
刚说完,他身后叮当一声,是酒杯碰撞托盘的声音。
路默猛然转头,对上一双吃惊的眼。
柏耳带着黑色领结,一身黑色夹克,端着托盘,妥妥的一身服务生打扮。
路默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柏耳端着托盘,像是在混乱的努力想理清刚才路默的话:“你刚才说,你有喜欢的人?”
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路默手悄然握紧了杯子:“怎么了?”
柏耳盯了他片刻,眼神迷离,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微微偏头,很认真的追问:“那他知道吗?你打算告诉他吗?”
路默手里的酒差点没拿稳。
路默垂眸看向柏耳,正打算张口掩饰时,头上突然伸出一只手。
柏耳微微仰头,像爷爷看自己的孙子一样慈祥的抚摸着路默的头,语重心长问道:“你什么时候告诉他你有两个头?”
路默:……???
柏耳叹了口气,又杵到路默耳边,微微踮脚,一脸得意的悄悄道:“我还知道,你还有一条尾巴,对不对?”
路默攥紧的手指松开,同时无语。
这人是怎么做到偷偷跑过来,然后还偷偷喝醉了酒,还穿成这个样子乱晃的?
路默抑制住想骂人的冲动,给沈稚打了声招呼,扶着人回到了车上。
打开车门把人扔上车,然后绕上后座,在暗黄的灯光下映出柏耳微醺的眼神和红透的脸,他捏住柏耳下巴,微垂的头正对着他。
他刚准备质问柏耳这会儿过来干嘛时,柏耳就着手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贴着他的手亲了亲手心。
手心里传来温暖的触感,像是猫尾巴在轻轻搔/痒,他一时忘了自己原来要问什么,眼神微垂盯着喝醉的人。
车内灯光微暗,气氛刚好时,突然传出一声闷响,柏耳兜里的手机滑了出来落到车里地毯上,屏幕朝上亮着,屏幕几行字赫然映入路默眼帘——
“游戏系统提醒您:您已到达目的地,请再接再厉进行任务,获取目标人物路默的好感度噢~~”
路默盯了几秒屏幕,缓缓低下身,捡起手机。
他拉过柏耳的手指解锁屏幕,游戏里的小人duangduang~的在他面前跳了几下,界面上方的进度条显示目前好感度(1530/2000),目标人物:路默。
他点开右边的系统短信。
“把头像换成路默,好感度:+100。”
“和路默一起在剧组吃盒饭,好感度+200。”
柏耳见状乖乖伸过头,探出脑袋想看一眼手机:“什么什么,我也要看。”
路默面无表情把手机熄屏,手机黯灭映出柏耳委屈的表情,像只小猫。
路默吩咐司机去酒店,碰上路默突然冷若冰霜的气质,喝醉了的柏耳有点怕,规矩了很多,在旁边安安静静,时不时小心打量下路默的神色。
他隐隐约约有点不舒服,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想了下,非常礼貌又小心翼翼的询问路默:“请问,我可以吐你身上吗?”
路默:……
他把车窗按下来,让司机开慢一点,不说话递了杯柠檬汁给他。
下了车,路默又开了间房,然后把人扔到床上,给他喂了碗醒酒汤,柏耳刚喝完就想吐,冲到厕所吐得昏天暗地,把路默和自己的衣服吐得到处都是。
路默冷着脸没说话,把人脱/了给洗了个澡,然后扔上床,柏耳上床了倒是睡得香滋滋的,倒头就着了,剩路默一个人把两人的衣服拿去浴室洗。
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柏耳身旁的手机发出一声叮咚的提示音,
被吵到的柏耳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摸索着去拿手机。
柏耳半睁眼看了眼手机,扔掉手机又闭上眼,半晌后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这是哪儿??
他下意识架起身子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在一片纯白的床单和墙壁之间茫然的回想。
自己来找路默了,然后看见路默了,然后去找路默,然后喝醉了——
他居然喝醉了,那杯果汁酒精度这么高?
而且喝醉了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自己见到了路默,还出丑了,后面的事儿完全记不得了,看这架势应该是路默把自己架回的酒店。
柏耳太阳穴隐隐作痛,心道喝酒真误事。
手机在旁边发出叮咚一声响声,游戏提示他还有两个小时倒计时。
他揉着太阳穴,要被任务烦死了。
好难啊,这个任务。
要是他喝醉了就好了,就可以装醉亲路默了,完了还能亲完装不记得,不用负责。
不用负责……装不记得……
刚醒酒的柏耳缓缓眯起眼睛。
路默刚洗完衣服出来,就看见床上的人扭成了麻花,手里还拿着一瓶酒店里的红酒。
柏耳拿着酒瓶和红酒杯碰了一下,盛情邀约:“为了交朋友,今天要喝够,为了都健康,今天喝半缸,我俩来点?”
路默:……
“放下。”
柏耳眼睁睁看着酒被锁到柜子里,满意收回视线。
他故意东倒西歪坐着,任由路默给他脱衣服,偷偷抬起眼,路默的脸就在他面前乱晃,他屏住呼吸,刚想蹭上去,路默就转开了脸。
路默把外套和裤子放到洗衣机里,一回头,柏耳晃着两条白皙的腿坐在地板上,抬起眼迷茫的看他:“没/脱/完。”
路默看起来耐心不是很好,直接把裤子扔到他身上:“剩下的自己脱。”
柏耳被扔了个猝不及防,一时不知道是没完成任务的急躁还是头一次被粗糙对待的不安,心里升起一种不舒服感。
他索性换了演法,心一横,直接抱了上去,啃了口路默的脖子:“我不管,你帮我脱!”
他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身体僵硬了,很奇怪的没有动弹。
柏耳心跳得很快,拼命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喝醉了酒不作数的,第二天说自己啥都记不得就行了,早亲完早拉倒。
路默侧了侧头,一点点掰开人的手指,把人从自己身上拉开,居高临下和柏耳对视,眼神沉默审视。
他随意摩梭着柏耳手上的骨节,目光深沉如墨,柏耳突然有点惧怕,想收回手,眼里的一丝清明感被路默捕捉到。
路默突然笑了下。
柏耳像只风吹草动就竖起耳朵的兔子,惊疑的一下抽回手,没注意到醉酒的自己已经完全浑然不见,拙劣的演技被识破:“你笑什么?”
路默双手插回兜里:“挺敬业。”
不惜装醉也要做任务亲他。
路默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如墨的眼神消失,懒散的把新衣服放到床头柜边,转身就走。
柏耳突然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从背后抱住路默,攀上路默宽大的背,低下头,在他脖颈处的痣处轻轻落下一吻。
他亲的时候一时什么都忘了,亲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啥,但旋即安慰自己是为了好感度,而且反正路默以为自己喝醉了。
路默身体僵直了一秒,突然转过身来,把人推倒在床上,后颈处感觉在发烫,带热了心里的一点温度。
他有很多话想问出口,有关游戏,有关装醉,有关刚才那个吻是出自挽留和冲动还是纯粹只是任务。
他张了张口——
突然,他感觉到腰被小心翼翼的环住。
柏耳闷闷开口:“我今天是不乱吐惹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胸膛被脸贴住,呼吸声和心跳声交融在一起,怀里的人像是犯了错,但不知道错哪儿,不知所措的小猫。
路默所有的情绪和质问都在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灰飞烟灭无影踪。
他垂头,望着怀里人的发旋:“没事,你喝醉了。”
算了,他想。
第二天中午,窗外的太阳光刺痛了眼,柏耳伸手捂眼,习惯性的去枕边摸手机,摸来摸去都是空的。
突然,他放下手睁开眼。
洁白的房间,宽大酒店床,柔软但陌生的床垫子。
他按着太阳穴,昨晚酒精的副作用开始起作用,脑子里像针扎一样,回忆也逐渐苏醒,翻天覆地的席卷而来。
他模模糊糊的记得他昨天被路默整回了酒店,然后路默给他洗澡,他拉着路默说了一堆废话,然后喝酒,上/床——
等等,上/床?
那他任务完成没有?
他连忙在床头柜边摸到手机,解锁后,两条游戏通知弹了出来。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成功亲到了路默!”
“注:亲/痣也算包括在亲亲内哦。”
路默给他脱衣服、然后路默要走,他骑到路默背上、然后亲路默,钻到路默怀里。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绝望的啊了声,钻进被窝里,像只遁地的仓鼠抱紧被子捂住头,但记忆越涌越多,全都回到了他脑海里。
从喝醉酒穿服务员的衣服,悄悄告诉路默他有尾巴,再到拼命想占路默便宜偷亲人家,全都事无巨细的在脑海里循环。
他一脸死灰的掀开被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他昨晚虽然醒酒了,但是意识还处于半出窍状态,做出了现在回想起来都想扇自己两巴掌的事。
路默没把他从酒店二十多楼的窗户摔出去真是仁慈。
柏耳紧张的咬着指甲,唾弃自己,柏小耳啊柏小耳,你喝醉了怎么这副鬼样子,要他等会怎么面对路默?
算了,他喝醉了,喝醉了都不作数的。他只要假装喝醉断片了就行,这样就能巧妙的避免两个成年男人醒来会面临的尴尬。
反正自己后来也确实是喝醉了,只不过是半装醉而已。
门口传来滴的开门声,他连忙掩饰的盖上被子装睡。
路默拿着食盒进来,打开里面是现熬的小米粥和牛奶,左手拿着一小罐蜂蜜。
昨天就近找的酒店,酒庄附近很多农庄,附近刚好有他朋友的农场,他让小薛就近去要了点过来。
他走近床边准备叫柏耳起床,还没靠近他坐下,像他身上携带病毒一样,
柏耳立马翻了个身滚到另一边,皱着眉慢慢睁开眼,还没等清醒,就急忙做作的问了句:“这是哪儿啊?”
路默很有耐心的等他演完,他在片场看过的比这更拙劣的演技大有人在。
路默回答他,但不给他往下接:“酒店。”
柏耳噢了声,只好自己坐起来,装作回忆了半天,痛苦的敲了敲脑子:“我昨天干嘛了,头好痛。”
路默饶有兴致的看他:“喝醉了。”
柏耳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台词念得掷地有声,特别是最后几个字:“是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路默看向他习惯性的心虚而左右来回瞟的眼睛:“不记得算了,先来吃饭,等会凉了。”
柏耳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以为没事了,放心的蹭下床。
路默把牛奶温好,习惯性的挖了一勺蜂蜜在里面,递给他:“喝完。”
柏耳不爱喝纯奶,总觉得有股腥味,每次路默诱哄他喝奶都得在里面加一勺蜂蜜,这次小薛拿奶的时候,路默也不忘让他顺带捎小瓶蜂蜜回来。
柏耳一边脑海里在控制不了的循环播放昨天的尴尬,一边在心里松口气想幸好自己演技好。
等柏耳全都吃完喝完后,路默这才撩起眼皮算账:“你昨天睡得挺好?”
柏耳点点头。
这倒是真的,他昨天一夜无梦,睡得可香。
“我没睡好。”
柏耳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逐渐心虚的咬紧吸管,然后猛然惊醒。
醒醒,你失忆了,硬气一点,你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你的事。
他心虚的左右瞟:“是吗,你和我睡了?我不记得了,我喝断片了。”
“为了交朋友,今天要喝够,为了都健康,今天喝半缸。”
柏耳心里咯噔一下,羞耻感从脚趾头往上涌。
柏耳颤着手端起粥碗,把碗往自己脸前杵,不敢面对路默:“我有点困了,想去睡觉。”
路默编造:“你还准备扑到浴缸里喝。”
“我没有!”
柏耳猛地放下碗,誓死扞卫自己的尊严,用他说过的话羞辱他就算了,好歹是自己做过的事儿,还想胡编乱造欺负人?!
路默好心提醒他:“你喝断片了,记不得了。”
柏耳:……尊严偶尔被踩踏一次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柏耳咽了咽唾沫:“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那怎么行,”路默话锋一转,抬眼看柏耳:“还记得你昨晚上床后干了什么吗?”
不同于刚才的脚趾抓地,被问到这个,柏耳的心跳突然打鼓,手里端着的杯子有点拿不稳,故作镇定:“什么?”
出乎意料的,路默平淡道:“我也忘了。”
柏耳看了眼路默,千言万语和好多疑问想问出口。
他明明记得,当时那么暧昧,偏偏要提这茬,要是觉得只是打闹,继续说下去还能理解成故意逗他玩,说了一半却又说自己忘了。
暧昧这种东西不怕戳破,怕的是欲言又止。
他突然觉得路默变得看不透了,有一点难捉摸。
他有点心烦。
“你昨天喝醉了之后,我录像了。”
柏耳顿住,一字一句难以置信:“你把我扮服务生的样子录下来了?!”
“觉得好玩就录了。”
“你他——你再说一遍?”
录、像?
这是人能干的事?
他扑到路默身上,骑在他腿上,揪着他的领子道:“你给我删了!手机!”
柏耳呼吸喷到路默脖子上,路默双手虚扶住他的腰,一时间两人的姿势和昨晚的记忆重合,柏耳回想起了昨天床上暧昧的一幕。
气氛陷入了诡谲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