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可以归咎于森先生不当人不放你回去,但实际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在夜晚的十点以后你就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你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以及森先生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要求你去办公室执行保护任务这件事情我还是很清楚的哦。”
“这样就很奇怪了呢。”太宰治的笑容缓缓放大,说出了决定性的证据:“据我所知,你的办公室里面也没有双人用的沙发以及折叠床之类的东西存在。啊,恐怕就算有这类东西存在,你恐怕也不会使用吧,就和诊所内一样。”
当时在小诊所里面太宰治踏入了庄司伦世的房间时就发现了几乎是强烈的违和感,当时的床铺被许多整理用的杂物压住了也没有减少的违和感——床单铺的十分平整,被子也和绝大多数病房一样折叠得整整齐齐,像一块豆腐一样。同时床单并没有被固定,无论如何只要有使用过,床单多多少少会产生歪歪扭扭的迹象。
用白布盖上的纸箱上虽然有皱褶,毛发痕迹自然不用说,纸箱的使用过后太宰治真的想抱怨,睡这个的话睡眠质量会极限下降的。
“真有意思啊,庄司,就算是我都忍不住稀奇人类的极限居然可以抵达如此地步——”
“截止我认识你到现在为止,你从来没有执行过人类……不,绝大多数生物都必不可少的睡觉。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太宰治和庄司伦世认识也有半年以上的时间,他见到庄司伦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了桌子前奋笔疾书,也有不少次因为写不出来产生的压力变得十分神经质,简单来说他的物质欲.望和玩乐欲.望都十分稀薄,对于别人探究他的行为反抗欲等同零,唯一展露在太宰治面前的大概就是他好几次森鸥外找不到人手了,只好委托庄司伦世去解决什么事件,结果被庄司伦世比出了一个加钱的手势。
在森鸥外刚继位的时候这种强大的割裂感就更明显了,庄司伦世可以一边维持着保护森鸥外,一边不停歇进行写作。24小时里面没有一分钟是浪费过的……只不过最后能不能成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庄司伦世毫无疑问,身上还有隐藏某些巨大的秘密,想要知道这个秘密——大概要将身上许许多多的小秘密全部一一解开,在最后将所有的一切串联在一块时,那个无法隐藏的秘密才会展露出来。
庄司伦世没有开口说话,他的表情很寡淡,看起来试图从他的表情得到想要的答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嘛……只要无限DDL,处于一种无法解决的焦虑期就能做到了。】
——这一句是真的。
“真的吗?这样做就可以了?原来如此,我会当做重要的参考放入人生内的。”
两个人面带笑容,虚伪地说出了谁也不信的话。
真遗憾,明明十分难得说了一句真话,太宰治完全不信。
虽然这一句话的真实程度只占了真相低得可怜的百分比。
庄司伦世觉得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太宰治都不会信,真实——庄司伦世真的会说吗?
答案是否定的,两个人心知肚明。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的傻儿子还在一边高高兴兴的睡觉,完全没有危险到来的自觉。
真的是……有够麻烦的。
[普尼尔。]
庄司伦世在心里面呼唤。
“额外的问题已经回答了,该轮到庄司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了。”太宰治亲切地提醒。
明明是他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吧……
庄司伦世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确切回答正确答案,只好作罢。
【真可惜,如果真要说实话的话,我大概不抱任何的期待。】庄司伦世实话实说。
他背靠着枕头,由于昨天夜里面和中原中也大干一顿的原因,庄司伦世看起来就像是太宰治的第二个版本,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都绑有了绷带,从脖子到手腕、脸上还补贴了一个药贴。左手打了石膏还挂在脖子上,右手虽然完好无损,然而戴了他常用的手套。
太宰治做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森先生曾经找过一个治疗系的异能力者帮我看病,但没有任何的作用。大概是专业不对口吧。】庄司伦世接着输入,因为只有一只手输入的原因,庄司伦世的速度并没有往常那么快了,【我个人偏向逮住西索然后逼迫他解除诅咒的成功率更高一些。】
现在和太宰治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像是两个重伤患者正在语气严重地说一些什么事情。
普尼尔被庄司伦世接二连三地呼唤了几声,从睡眠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它一觉醒来就看到了太宰治和庄司伦世两个人情真意切地说些什么,太宰治眼睛里面大有把庄司伦世的洋葱皮都通通扒下来的意思,吓得普尼尔差点就扑腾翅膀表示自己有多惊恐。
普尼尔:[你不会真的打算告诉他吧?]
庄司伦世只是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跑。]
“真麻烦啊。”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十分地困顿,他伸出了双手伸了一个懒腰,在下一瞬间他的双脚迅速踩在了地面上,伸出的手也直直冲向了架子上面的普尼尔。
普尼尔到底还是念兽,该有的反应速度还是有的。
在太宰治的眼里面就是触手怪在一瞬间察觉到了他的目的,从架子上一跃上天花板,并且用粘稠的身躯攀附在上面,也许是因为受了惊吓,他正在天花板上来回窜动,像一只大黑耗子一样。
普尼尔在天空上展开了翅膀盘旋飞翔:[我一觉睡醒发生了什么事情?!]
庄司伦世耸肩,他就知道太宰治是抓不到普尼尔了,他对太宰治那没有任何爆发力可言的四肢不带有任何的憧憬。
太宰治哀怨地看着天空上的普尼尔,他抱怨道:“庄司,你叫他给我下来。”
庄司伦世:“……你见过有诅咒相关的东西会听被依凭者的命令吗?”
太宰治:“你和它平时关系不是很好的吗?平时招呼一下他不就会跑过来了。”
庄司伦世冷漠地递给了太宰治一个眼神。
太宰治像是猫抓老鼠一样,盯着上面灵活的大黑耗子一会儿,深感自己的执行能力没法把普尼尔抓住。他只好重新坐回去,余光还时不时虎视眈眈地看向了普尼尔。
庄司伦世默不作声地观察了一会。
原来如此,他知道太宰治的能力发动条件是什么了。
这个世界的异能着实十分好猜,能力限制和使用方法都十分单纯,比起念能力那花里胡哨的设置简单得多了。
根据初次见面时森鸥外所说的话语、以及现在的行为方式,不难猜出太宰治只有触碰到异能力或者生效用的产物才能发动无效化。
也就是说。
只要太宰治不是同时触碰到他和普尼尔的话,普尼尔就能无数次再生。
太宰治盯了一会儿之后缓缓收回了视线,嘴上一边说着“那我这次来不就是没有任何收获吗?”
他一头栽了下去,双手趴在了床上发出了长长的呻.吟,像是在抱怨这一件事的发生。
理所当然的是,太宰治和庄司伦世有所接触,他的手碰到了庄司伦世裹满绷带的手臂。
[异能力·人间失格]发动。
在异能力发动的瞬间,庄司伦世散发在四周并不算大的圆同时消失了。
普尼尔在空中是随时有注意太宰治的一举一动的,在太宰治接触到庄司伦世的瞬间,普尼尔的嗓子眼都要提到了最高,同时普尼尔发动了念能力。
——那是在太宰治没有注意到的一瞬间,发生的极其微小的变化。
某物,发生了扭曲,大抵如电子产品被强制破坏以后出现彩色般的损伤。形体仍旧存在,内容物发生了变化,表面发生了变化。这一瞬间的扭曲,只不过存在空间中的0.001秒,哪怕是人类的肉眼、机器的表面都无法勘破的存在,很快就被程序修复了。
太宰治扭过头来看只见庄司伦世满脸写着[你可真是个人才]的表情,还有被整个人忽然压上来的重感使他颇为不喜:“你可真讨人喜欢啊,太宰治。”
还是反话。
头顶上的大黑耗子还在不断地窜动,整个空间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发生变化。
语言上的变化、生物的消失,这些通通都没有出现。
失败了,没有用。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生出了这个念想。
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太宰治的绝大多数推测通通被推翻。
——这一只怪异的生物并不是庄司伦世的异能力产物。
“你还想从我的身上趴多久?”庄司伦世问道。
“是是是。”
太宰治起身离开了,庄司伦世重新拿起了手机告诫:【就像我这样放弃挣扎吧,太宰治。你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如果那么简单就解除诅咒,我也不必忙于奔波那么长时间,我已经有与诅咒共同生存一辈子的打算了。】
过了一会儿后,普尼尔才从惊吓中回神过来,原本站着的架子是没得站了,太宰治附近的那一圈空间都彻底告别了普尼尔的范畴。
一只堪称奇形怪状的怪物总算是从天花板上下来了,它没有再去靠近太宰治,而是慢吞吞地蠕动攀爬至另外一边的床头上,同时与太宰治和庄司伦世保持了一段距离。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了庄司伦世,像是在看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相辅存在的异能力种类吗?】庄司伦世的表情十分平和,【那家伙——如果硬要说的话,并不是诅咒的本体。让我想想,如果用恶魔契约这个案例来解说大概更加适合。我的身上被打下了印记,我永远无法摆脱恶魔,它亟欲我的灵魂、血肉以及……对它来说最重要、最美味的东西[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成长以后,它就会在某个时间爆发一点又一点把我吃掉。】
【最开始是吃掉了我内在的东西,首先遭殃的是我的语言系统、阻碍了大脑意识,或者从哪天开始我会连自己都失去判断真假的方法,再不合理一些可能连我的血肉皮囊都吃掉吧。这些可能性我大概都想过,森先生也答应帮我解决身上的问题,但我觉得希望渺茫。】
【异能无效化或许对我的确有用吧,但是我的期望不是特别大。】庄司伦世停顿了一下,像是被现实的绝望彻底打败了一样:【从刚刚你发动能力以后我得知了一件事情,你的无效化并不能使得诅咒消失。据我所知,诅咒的印记在我的大脑深处,如果一定要使用异能力无效化的话,大概无异于是需要直接触碰我的大脑。】
但这个是不可能的。
人类的手直接触碰到大脑,先排除了开颅手术的难度,光是考虑充满细菌的人手要直接触碰大脑……这本身就是不现实的事情。再假设突破了突破了细菌这个难题,可以触碰到大脑,而且这个前提是,诅咒就在大脑的表面……而不是在大脑的内侧。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目光灼灼盯着庄司伦世,似乎是在判断庄司伦世是否是有在说真话。
庄司伦世的呼吸频率没有变化,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小动作,更没有多余的僵硬。无愧于太宰治当时就称呼庄司伦世欺诈师的身份,也或者他真的是在说真话。
——无从判断。
更令人难以判定的是他说出来的话,有迹可循。
因为太宰治曾经基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做出过这样的判断。
在逻辑上说明毫无疑问是通顺的。
难怪庄司伦世从来不主动去触碰他,明明太宰治自己都给庄司伦世卖了那么多次破绽了,据森先生所说的庄司伦世非常想要解除诅咒却迟迟没有得到缓解。
“这也太糟糕了。”在判断的期间,太宰治并没有停止说话,他语气自然地说:“给你下诅咒的人也太过分了,这不是从根本上就没打算解除诅咒吗?”
【都下达诅咒了,最初怀抱的心就没打算让中招的人解除吧。】
庄司伦世平淡地按着键盘,他的手指输入的很慢,摇曳的黑暗被扑面而来的手机驱散了,电子产品独有轻盈的光薄薄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所以我想尽可能在我仍然保持健全意识的时候写下我想写的故事,人总不能因为自己走在路上不小心掉进陷阱里面,就不向着天光伸手,相反转身掘地跑向更深处的地方,这是自我逃避。哪怕叫破喉咙我也要从下面爬出去。】
【我所选择的,只有夺回所有被夺走的东西、或者直接躺平放弃。】
庄司伦世是憧憬光吗?
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是彰显出了他本人的本质与性格。
多么厚颜无耻的字眼啊。
骇人的、惊悚的、乃至于称呼得上恶心的东西。
在他讲述真正的《蜘蛛舞》的故事的时候,太宰治就清晰地了解了这个人的本性究竟是怎么样了。
这是真话。
太宰治如此判断。
谜团好像发出了分崩瓦解的声音。
蜘蛛丝展开网生出了崭新的谜团。
“真有趣啊。”
太宰治维持着坐在了病床旁的姿势,耳边传来了勘破其中一面,洋葱皮被剥开的轻微声音,听见了耳膜传来的鼓动,听见了某个人心中的真切的语言。他哼笑着说出一如既往说出当时那句话:“你可真是厚颜无耻啊。”
“但是我不讨厌你的所作所为。”
庄司伦世回复:【你的喜好也不会决定了什么。】
“好吧。”太宰治打破了紧张的气氛,“那么听说是临死前的挣扎,写下自己想写故事的庄司先生,在不久之前还向编辑请假这一件事是否合理呢?”
庄司伦世:“……”
庄司伦世缓缓地做出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太宰治笑嘻嘻地当做没有看见。
危险的时间似乎过去了,普尼尔感觉今天晚上真的贼恐怖,睡觉的过程中忽然就给太宰治弄醒了,普尼尔觉得自己这会应该总算能够安心睡觉了吧。
只见太宰治突然朝着普尼尔笑了笑:“接下来的日子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普尼尔:[…………他还让我睡吗!!?不要讲一些恐怖的睡前故事啊!]
森鸥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已经久违地没有感受到庄司伦世使用异能力时产生略微令人心里不大舒服的微妙感。
不过时到今日,有了中原中也的加入以后,旧派的势力进一步削减,大概再过一段时间,港口黑手党除非非常时刻以外,应该没有机会再度让庄司伦世长时间使用能力了吧?
这样想着的森鸥外,从备用办公室里面出来打算看看那三颗钻石现在的状况到底怎么样了。
的确,森鸥外对港口黑手党的大楼被毁掉一事深感头疼,可转头一想到罪魁祸首三个人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以后,森鸥外那隐隐作痛的心又重新恢复了平常心。
他率先经过了一号病房,森鸥外停顿了片刻。
房间内传来了窸窸窣窣十分小的人声正在谈话。
庄司伦世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如果可以他尽量避免开口说话,除非特定时刻以外,庄司伦世是绝对不会说话的,自言自语这个选项可以马上排除。剩余打电话一事……也不大可能。
太宰治房间里面不见人影,在凌晨四点的时间段里面,中原中也还沉浸在睡梦当中,对外物一无所知。
简单地巡逻了一圈以后,森鸥外想要去找庄司伦世的心歇了下来,牵着爱丽丝慢吞吞地离开了医疗部。
在回去寝室的路上,爱丽丝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太宰和庄司两个人深夜密谋……你不吃醋吗?林太郎。”
“没有关系。”森鸥外声音平和的回复,同时他笑的游刃有余,像是所有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之内。“我怎么会吃醋呢。光凭太宰一个人是不可能说动庄司伦世的,我深知庄司伦世的本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说到底……”
森鸥外老神在在,酒红色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他们两个是相反的存在,试图去拥抱死亡的人,以及渴望自由的人。不管怎么想,我也不认为他们能达成共识。”
说道最后的时候,森鸥外的笑声格外愉悦,他漫不经心地想。
他们的三角形,是绝对稳定的。光凭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动摇的,这就是情报掌控的好处,太宰君……可不要想的太简单,你手上的情报只不过是表面情报而已。
他实在太了解了,无论是太宰治、还是庄司伦世。
人间失格对于庄司伦世来说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否则按照庄司伦世的性格早就——
爱丽丝拿起了拳头就朝着森鸥外的大.腿一拳砸了过去:“明明就是你操控我问的,结果还装出了一副[我很厉害]的表情,林太郎——真的是超讨厌!”
爱丽丝说完就气鼓鼓离开了森鸥外。
森鸥外刚刚那老狐狸的气质立即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有些紧张地追了上去。
“爱丽丝酱,等等我啊!”
话虽这样说,森鸥外却不紧不慢地大步朝着自己的寝室前去。
森鸥外是打从心底这样认为的。
庄司伦世是一个稍微有一些奇怪的孩子,关于这一点,森鸥外在帮庄司伦世做完外伤手术以后就这样发觉了。
哪怕是在军营里面都是独树一帜,毕竟没有哪个孩子年纪轻轻就中了异能力者堪称恶毒的诅咒。
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哪怕是在军队待着的森鸥外都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伤口,庄司伦世就像是一个被拼凑起来的布娃娃。
森鸥外那天是闲来无事带着与谢野晶子去别的部门闲逛,顺便去看看庄司伦世术后状况怎么样。
才结束了手术的第三天,庄司伦世身上四处捆绑着绷带,对难得一见的森鸥外也没有多大的感情变化。
庄司伦世是个不爱说话,交际能力等同于零的孩子,很冷淡,很难想象这居然是十来岁的孩子该有的气场。
总觉得稍微有一些遗憾,稍微有些好奇那孩子的异能力到底是什么。
另外一边,庄司伦世和与谢野晶子的交谈对话进度飞快。
“与谢野晶子……?我听说过你,在战场上被称为天使的女孩?”
“天使……谁把这个称呼乱传啊!你明明看起来也没有比我大,称呼我叫女孩也太失礼了。”
“你的治疗能力很厉害吗?”
“我说你……这不是完全没有回复我刚刚说的话吗?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我很厉害哦,就算是濒死的人我也能够救回来。”
“不管怎么样都能恢复如初?”
“……为什么都是你一个劲朝我发问。我只能救治重伤的人——不过你好像……”
与谢野晶子刚想说庄司伦世好像现在这个状态完全称得上重伤了。
只见庄司伦世面无表情地拿起了餐桌上的小刀。
鲜红的、火红的、热烈的。
森鸥外微微睁大了眼睛,酒红色的双眼无可避免被同色的光芒吸引住。
无限接近于葡萄酒的液体以一种决然的姿态,顺从地心引力,迫不及待扑向了大地。像是玻璃一样的残留物向着四周溅射,无可避免的在场的所有人都遭到了波及。这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绽放出过于极端的行为与渴求的念想,使得其行为无限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超乎寻常、明确的欲念。
但必须承认的是一种不值得提倡的行为。
庄司伦世仍旧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了原地,好像没有做了些什么惊心怵目的事情一样。除了自己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以外没有别的动静了。
“这样可以了吗?”
还是问句。
“与谢野,再不回神的话他就要真的死掉了。”森鸥外善解人意地提醒。
“你在干什么啊!笨蛋!”与谢野晶子脸色苍白地伸出了双手使用了异能力。
短暂的时间过去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了,刚刚作出的伤口彻底和他告别。
庄司伦世重新张口了。
“能够得到这个祝福,我是在是太幸福了。”
“我还想活着。”
“我想拥抱这个美丽的世界。”
“…………………………”
他没有再说话了,与谢野晶子清楚地体会到了他失望的情绪。
接下来的,森鸥外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庄司伦世拥有明显的心理疾病,向上面申请了协助的请求。
这件瞎编胡造的事被庄司伦世知道之后,森鸥外被踹了一个月的腘窝。
森鸥外不以为然,不过他倒是带着庄司伦世去找与谢野晶子抱歉了,小姑娘被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庄司伦世为了道歉还专门跑到隔壁部门给小姑娘打了几天下手。
庄司伦世在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了,那一日的疯狂好像是不小心遗漏出来的一面。
他对学习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每次森鸥外手里拿着书带给庄司伦世,他都微妙地感觉到有点像角色扮演游戏,送适当的东西好感度就加高了。
但森鸥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忘记的是当时的场景。
他几乎是全身放松地躺在了床上。
这种超乎寻常的执着与疯狂,不是常人亲眼目睹根本无法理解。
庄司伦世不是太宰治能够驾驭的。
现在能够提供的利益与答案的只有他。
太宰治被庄司伦世丢出房间之前,他厚着脸皮问了一句:“森先生知道你的诅咒在大脑内侧吗?”
【怎么,你想告密?请。】庄司伦世不以为然地回复。
这个回复就是不知道。
森先生还自诩自己什么都知道呢,果然还是被这个小骗子用别的方法唬弄过去了。
太宰治发出了一声窃笑,像是得到了提前偷跑的跑道。
“我不会告密的。”
太宰治告别了庄司伦世,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不仅不会告密,而且他还打算顺着这个方向走。
能够揭露庄司伦世的谜团,同时还能让森先生的算盘落空,哪来那么好的事。
森鸥外对异能力者能解开诅咒的方法并不热衷,他更加偏向找到施术者的西索……森先生到底是不是想帮助庄司伦世解除诅咒这个还有待存疑。
但太宰治——他对庄司伦世的所有话语都怀揣着怀疑的态度,可以听、也可以相信,但是不能全部相信,总是持有警惕与怀疑的态度才能获得自己的答案。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话里面带着假话,这一点太宰治还是很清楚的。
问题该怎么有效从庄司伦世的身上提取一些细枝末节的真实。
庄司伦世是属于骗子中那种不管有没有理由,先骗了你再说的类型,完全不带目的的。也就是说,他对别人钻研他的真实同时也是抱有宽容的态度。
真狡猾啊,这么一来不就是强迫别人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了吗?
现在有两点是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