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倩和张爱花来到学校的时候并没有遭受什么障碍，守门的老大爷见两个年轻女孩子看起来确实是像是一脸的学生味儿，就没再阻拦。
只是有些奇怪，最近学校发生了命案后，就很少有人再来了。
张爱花倒是找了个借口，说老师布置在家的作业她没带回家，过来也只是为了拿个东西。
老大爷不疑有他，便嘱咐两个人快去快回。
邓倩和张爱花现在就急着进学校，两个人总是默认学校就是安全的地方。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她们进入大门后，这座学校被黑色的雾气笼罩。
若是张爱花看见了，她就能知道。
这是柏卿回到了学校。
不仅如此，柏卿的能量是持续增强的。
她们几个人的灵感都是对的——
柏卿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角色，而他的力量在电流声的默认下在逐步成长。
知道这件事的其实现在只有柏卿他自己，柏卿很开心自己获得了那么多的能量。
能够保护想要保护之人的能量。
王灵鲸在自己的家里睡了过去，柏卿给她的玩偶被王灵鲸放在了枕头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柏卿在陪着王灵鲸睡觉。
然而这一晚上，王灵鲸睡得并不安稳。
她似乎看见了陆欣。
哪怕是在梦里，王灵鲸也很想质问陆欣一句，为什么要霸凌柏卿，又为什么要把柏卿推下楼。然而这是梦里，王灵鲸能看见陆欣，陆欣却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
陆欣在自己的家里，站在浴室门前，已经发呆许久了。
久到王灵鲸都觉得有些无聊。
然后王灵鲸看见陆欣低头，拧开了水龙头。
明明是双柔嫩纤细，一看就是富家小姐好好保养过的手，但是在陆欣的眼里，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不只是柏卿的，似乎还有她自己的。
就只是眨眼的瞬间，陆欣就觉得自己手上黏糊糊的血腥感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到处在她的手上蠕动攀爬。
“啊——”
太恶心了，对于陆欣来说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受不了自己的反胃感觉，不管不顾地撑在洗漱台上，大口呕吐着。
然而等到陆欣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甚至连嘶吼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又觉得，自己的手里，好像干净了许多。
“是幻觉……这些都是幻觉——”陆欣安慰自己。
但是等她站直了身体，她只能急促呼吸。完全没有办法帮送。
陆欣再次靠近了镜子。
镜子里的，真的是自己吗？
“我没错，”陆欣对着镜子，喃喃自语道，“我没错，人不是我杀的，是柏卿自己落下去的，我没错……”
王灵鲸看着陆欣发疯的模样，皱着眉头。
而陆欣家的楼是一个独栋小别墅，陆夫人在楼下听见陆欣的惨叫，刚想上楼：“欣欣，怎么啦？”
反倒是陆欣直接一下子将浴室门砸了过去。
“我没事！”
陆欣又抬头，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失神，喃喃自语说着“不是我的错”的时候，镜子里的人也对着她点头。
“嗯嗯，不是你的错。”
陆欣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
“不是我的错。”
她露出了欣慰而又天真的笑容。
全然不知道，她的脸色，已经黄得如同一个放置了许多天的尸体了那样。
第22章 我们在校园里（15）
陆欣早上起床，画了浓厚的妆，才盖住了自己脸上的惨白死相。
她将头发扎了起来，脑袋上挂满了饰品。
陆欣甚至忘了自己是学生，特意拿出来了自己买的化妆品，往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还不满足，似乎每样化妆品都用了最厚实的颜色和用量。
陆欣看了镜子里的自己。
应该是美艳动人的，应该是会被其他人原谅和喜爱的。
陆欣已经不能客观看待自己的现状了。
她的眼神迷离，似乎沉浸在了自欺欺人的幻觉之中。只要陆欣自己觉得没事，那么她几句像是一定没有碰到那些诡异奇怪的事件一样。
陆欣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走到楼下，就碰到了忧心忡忡的陆夫人。
“欣欣，你怎么了，你要去上学的话，怎么画这么厚的妆……我刚刚看到你们老师在群里发的消息，说你们不是停课了吗，欣欣，我听说你们学校死人了，你要不然就先别出门……”
陆夫人絮絮叨叨，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对陆欣的担心。
陆欣却陷入了自己的偏执情况，听见陆夫人说话就觉得像是噪音。
“你管我？”
陆欣哼笑了一声，绕开陆夫人，拎着自己的书包就走了。
陆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见陆欣直接上了自己家里的车，很快就只留下了一地尾气。
陆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劝，想打电话给陆欣的父亲，但是陆欣父亲常年忙工作，缺少陪伴家庭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电话打不通，满心忧愁也没办法纾解，陆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能默默祈祷陆欣没事。
然后又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王灵鲸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昨天她看见的陆欣究竟是真的，还是梦？
不过无论是什么情况，这都实在是太诡异了。
王灵鲸早上随随便便就吃了点东西，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但是王灵鲸并没有想好，自己究竟是要再去医院，还是去学校。
“简直像是什么RPG游戏里的角色一样。”
王灵鲸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想了想，王灵鲸还是打算先去学校。
柏卿的尸体不见踪影，而柏卿现在摆明了是不会回家的，反正医院学校二选一。
王灵鲸将那个玩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锁了门就步伐匆匆地直奔车站。
果不其然，公交车刚刚抵达学校门口，王灵鲸还未下车，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感觉。
冰冷，黏腻。
黑雾缠在了她的手臂上。
像是有生命的、一条狡猾的、冷血的蛇，悄无声息地缠在了王灵鲸的手臂上。
这团黑雾……不就是柏卿吗！
这个气息太熟悉了。
王灵鲸故意冷笑了一声。
果不其然，那团黑雾就这么缠上了王灵鲸的手臂，带着些许讨好和服软的味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王灵鲸见柏卿这副模样，倒也停下了脚步，就看柏卿要作何动作，没想到柏卿没什么反应，倒是另外两个人看见了她。
王灵鲸听到教学楼那边传来了一声喊叫：“什么人！”
她抬头看过去，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人，反倒是黑漆漆的——
这里怎么会有枪！
王灵鲸一直以为她还在现实世界里，在平常，习惯了安稳和平日子的王灵鲸，在现实生活中哪儿见过真枪。
她顿了一下，赶紧安抚面前的人：“我没有恶意！”
别说王灵鲸吓了一跳，邓倩也同样吓了一跳。
她知道张爱花是经历过几次游戏的人了，但是她万分没有猜到，张爱花手里竟然还有枪。
而就在张爱花拿着枪指着王灵鲸的这一瞬间，天空猛然变暗了。
张爱花瞳孔紧缩：“不好！”
她根本没来得及询问王灵鲸和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天色骤变，饶是完全没经验的邓倩都知道，她们恐怕遇见了困难，更有经验的张爱花倒是比邓倩反应更大。
“你！过来！”眼睛一转，张爱花就有了一个想法。
她继续用枪指着王灵鲸。
王灵鲸不敢赌张爱花的动作只是威胁她，现在一时间的服软没有任何问题，后续再找机会逃跑便是。
王灵鲸举着双手，朝着张爱花走了过去。
张爱花的想法很简单，王灵鲸给她当肉盾，邓倩殿后。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她和王灵鲸保护着毫无经验的邓倩，但是在这样极端环境中，张爱花可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邓倩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折磨，再加上没有休息好，自然早已恍惚到张爱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张爱花让王灵鲸走在了最前面：“这天色太异常了，你走前面，带我们找地方先躲起来。”
王灵鲸眼睛偷偷转动了一下：“什么藏起来？”
“你是学生吧，呵，我就知道，这游戏里，boss和npc才是一方的。”
王灵鲸觉得这实在是槽多无口。她相信张爱花一定是看到了那团黑雾的，在这种情况下——在所有NPC都遵守当前设定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和boss相亲相爱的，看起来像是拿了剧本的角色，这tm合理吗？！
不过既然张爱花这么想，王灵鲸也不做过多解释。
如果张爱花知道她是玩家，恐怕还更麻烦。
——虽然不知道能麻烦到什么地方去，但是王灵鲸并没有完全相信所谓的“玩家”。
再说了，再加上她一直没和其他玩家们汇合过，若是张爱花是一开始就在玩家团体里的人，那么现在张爱花随便怎么往她身上泼脏水，王灵鲸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王灵鲸这种常年坐办公室的，身体素质恐怕都比不上邓倩，更别提一看就是练过的张爱花。
再说了，医院那次的屠杀那么凶险，张爱花竟然能跑掉，还能和邓倩再次结成二人小队，恐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王灵鲸假装自己是学生，在前面带路。
这一带路，王灵鲸就愣了。
教学楼楼梯上的扶手上挂着断断续续的血色内脏碎片，裸露在空中的肠道更是随处悬挂着。
这可太恶心又血腥了，王灵鲸觉得自己有点遭受不住。
邓倩则是直接吐了出来。
未有张爱花，她的枪继续怼在了王灵鲸的后脑勺上。
“继续带路，不准停，否则我弄死你！”
第23章 我们在校园里（16）
王灵鲸被压着继续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过去。
现在的教学楼，莫名让她感到陌生。尤其是这个氛围，怎么看都和标准的恐怖片没什么区别。
然而王灵鲸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看恐怖片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冷静纯粹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吓得麻木了。
“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最后还是邓倩受不了现在的氛围，开口问了一句。
张爱花顿了一下：“先找个地方呆着。”
邓倩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哪儿才安全呢。”
张爱花眼神一暗：“校长室。”
“为什么？”
别说邓倩想问，王灵鲸自己都想问。
又过了好半晌，张爱花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如果我说，这个故事是一个电影，你会信吗？”
邓倩的手抖了一下：“我们，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吗？”
张爱花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给邓倩仔细解释。
“我和你，不是同一个年份的人，你知道吧？”
邓倩点头。
王灵鲸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但是还是竖起耳朵在仔细听张爱花的话。
“其实这个故事，曾经有人来过，”张爱花继续说道，“然后他们将这个世界记录下来了，成为了我们那个世界的故事，后来渐渐有了对应的组织，作用就是将经历过的世界记录下来，寻求里面的解决方法……但是徒劳无功。”
徒劳无功。
王灵鲸眼睛一转。
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按照张爱花的思路来说的话，张爱花的活着，是指，她的生命线其实是在王灵鲸和邓倩之后。
而现在，因为机械声把他们一群人卷进了这个世界里，所以他们看起来像是“活在同一个世界观”之中。
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王灵鲸想着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前的那一段眩晕，也并没有觉得张爱花的这个说法有什么离谱的。
邓倩像是也接受了这个说法，把张爱花当做最后的求生稻草那样：“那，这个故事究竟是什么样的啊？”
王灵鲸不做言语，乖乖当个装饰品。
是只有这个世界是假的，还是都是假的。
王灵鲸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一点冲击。但是，却总是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
像是一团又一团的问题纠结在了一起，每一个设定在下一日都变得不可信。
这个世界究竟是谁在骗谁。
王灵鲸拿不准，于是只能继续听着。
究竟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种情况，让不同时间的人能够在同一个时间里出现。如果说这是真的话，那就直接违背物理学了。
时间不再是线性，而是可以随意跳转。
王灵鲸垂着眼眸。
那么柏卿在这个游戏里，究竟代表了什么角色？
根据张爱花的话来说，保证所有人安全的道具在校长室，在校长室拿到器材室的钥匙，然后用钥匙打开监控室的房间，最后找出所有能证明柏卿被霸凌的视频，交给警方加上煽动舆论，简而言之提柏卿平反即可。
王灵鲸垂眸。
她的目标同样是给柏卿平反。
那么现在，不作为也是一种作为。
王灵鲸继续假装自己是个NPC，被张爱花用枪顶住脑袋。但是等到王灵鲸不经意间踩到了地上软趴趴的血肉触感，她还是有点受不了了。
无论王灵鲸怎么催眠自己，但是越是假装无事发生，王灵鲸越是能感受到那股无孔不入的血腥味道。
王灵鲸继续催眠自己。
这就是一个楼梯，就是上学用的楼梯。
然后，随着三个人的脚步声，楼道里的灯光明明灭灭。
王灵鲸颤抖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被张爱花看见了。她拿着枪的手指着王灵鲸，更加用力：“不准动！”
王灵鲸：不敢动不敢动。
校长室在行政楼的顶层，虽然行政楼有电梯，但是基于“在恐怖游戏里，密闭空间一定是最危险的地方”这一条定律，张爱花直接拍板，三个人走楼梯上去。
这可要了王灵鲸这种社畜的老命了。
然而看见张爱花的枪口，王灵鲸确实也不敢反驳她。
认怂，开摆。
然而等到快到教学楼的六楼的时候，王灵鲸突然感觉到了脚上的触感不对。
——不是触感，而是。
整栋楼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就好像地震了一样，整栋行政楼开始左右摇晃。但是那些钢筋水泥的建材并没有很快倒塌或者破裂，反倒像是整栋楼都是柔软物质做成的一样，摇摇晃晃的，如同果冻材质。
但是正是因为这种反常识的感觉，王灵鲸觉得一股又一股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张爱花虽然能够站稳，但是邓倩却没注意地摔了一跤。
王灵鲸只觉得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仿佛什么都搅拌在了一起。
就在王灵鲸失神的这一瞬间，她觉得张爱花和邓倩好像都消失不见了。但是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无数人的尖叫声和呼喊声。
那些大吼大叫的声音让王灵鲸也有些难受。
想要跟着大叫，但是自己的身体都在发麻。
王灵鲸下意识蹲了下来，寻求安全感。
然而下一秒，震动结束，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四周静悄悄的。
无论是张爱花，还是邓倩，也同样消失了。
王灵鲸顿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的周围。
安静的走廊，安静的学校。
仿佛刚刚的摇晃震动都是幻觉。
张爱花和邓倩去哪儿了？她们两个人会不会碰到什么危险？
王灵鲸不敢继续去想，现在根本不是去担心这两个人的时候。
王灵鲸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然而无论怎么冷静，王灵鲸都觉得自己身上冷汗淋淋。
“这什么鬼地方……”王灵鲸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强行靠疼痛让自己冷静。
在这种鬼地方，盲目慌乱死路一条。
周围确实什么人都没有。
王灵鲸仔细看了看。
所以现在继续往校长室走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因为有之前去监控室的经验，王灵鲸想，与其非要去校长室去面对未知的那个什么钥匙，那还不如直接去监控室砸门。
实在不行，干脆先离开教学楼。
柏卿敢来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先痛揍一顿柏卿。
第24章 我们在校园里（17）
话虽如此。
王灵鲸还是直接在往监控室的方向走过去。柏卿的事情一直是一根梗在她心里的刺，即便不受剧情影响，王灵鲸也不能接受柏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然而越往下走，王灵鲸越看到一些那种传统恐怖片里会出现的角色。
什么黑头发啦白衣服的女鬼啦单脚蹦跶的僵尸啦。
然而每次还不等王灵鲸尖叫起来，那些诡异的东西就被无形的大手给拖到了一旁去。
王灵鲸：……
“柏卿？”
然而无人回应她。
行，装傻是吧。
王灵鲸抱着手臂，用着比刚刚更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邓倩虽然摔倒了，但是她还是和张爱花在一起。
她们两个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灵鲸只是蹲了下来，身形就逐渐消失不见。
邓倩试图学着王灵鲸的动作，但是没有任何用。在这个活动结束之后，她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没办法复刻王灵鲸的消失。
“真是见了鬼了。”邓倩感叹了一句。
张爱花却不咸不淡地骂了句脏话。
“现在怎么办？”邓倩将视线投向了张爱花，俨然将面前的人当做了自己的主心骨，“我们要去找她吗？”
张爱花摇了摇头。
一个NPC对她的影响有限。
“不用了，本来就是打算拿她用来挡墙的，现在她自己消失了，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张爱花一锤定音。
根据以前的经验来说，乱走的人活着的概率会大大减小。尤其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创造出来的这个游戏剧情，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别的游戏填充是用空气墙，唯有这个游戏的填充，用的是无止尽的怪物们，所以才会有人说，一旦走失，那么基本上是没有办法继续活下来的。
邓倩见不找王灵鲸了，干脆和张爱紧紧走在一起，深怕自己被丢下。
很快，邓倩和张爱花两个人就走到了校长室门口。
校长室的门锁着，外面没有任何窗户。无论怎么探查都没有办法探查到校长室里面的详情，张爱花手里紧紧捏着枪，让邓倩侧身站在自己的斜后方，两个人选择了一个刁钻的角度，确保哪怕房间里有什么东西，也不会直接伤害到他们两个人。
张爱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手搭在了门把上。
校长室没有锁，轻而易举就能打开。
然而打开后的景象让张爱花和邓倩都大惊失色。
里面是一个半边是僵尸，半边是骨头架子的，一看就是死人的东西。他的身上还挂着不少腐肉，有的地方已经化脓了，流出的肮脏的血水。
……这都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邓倩吓得腿都软了，倒是张爱花还有一点理智。
这是学校的校长，也是受到陆欣家里恩惠最多的人。
陆家给学校捐的东西有很大一部分都被这个校长昧了下来，所以柏卿被霸凌了，但是一知晓霸凌他的人是陆家的独生女儿陆欣，校长就直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任由柏卿被欺负。
现在到了柏卿要来报复的时候，这个校长是必然的目标之一。
邓倩赶紧躲在了校长室外，倒是张爱花的手枪指着校长，火力倾泻在校长的身上。
还好，虽然这人看起来是个不死的半生命体，但是在张爱花的几枪下，校长直接倒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张爱花冷笑了一声：“还好我把攻略背下来了。”
张爱花自然知道，校长室的钥匙就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把钥匙逃出来后，她抓着邓倩赶紧离开校长室。
哪怕是有经验的玩家，看见这么一个尸体倒在自己面前，也让人感到不舒服。
然而张爱花和邓倩没有看见的是，在她们俩离开后，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里，校长的尸体上突然开始鲜血喷涌。
而整个校长室像是被藤蔓一样的东西给包围了起来。
若是认真看，便不难发现，这不是藤蔓，而是如同舌头一样的、殷红的，如同人体结构一样的东西。
像是舌头，又像是血管。
但是上面粘糊糊的，透明的，唾液。
这里已经不是行政楼了，而是某种不明生物的，消化道。
王灵鲸跑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一楼的走廊上。从一楼的走廊到行政楼的出口还有一小段距离。
走廊的灯光很昏暗，明明应该很亮的白炽灯，但是现在却昏黄，照明也不明显。
小小的灯泡将王灵鲸的身影拉长，怎么看都有一种复古恐怖片的氛围。
王灵鲸在一连串的惊吓之后，对行政楼里的诡异现象都快脱敏了，怪物嘛，怪就怪了，只要不蹦跶在自己的面前，她还能唱个歌给自己助威。
然后，王灵鲸在一楼，看见了继续下楼的楼梯。
王灵鲸：……
你不是教学楼一楼吗，现在怎么变成了无休无止的楼梯了。
王灵鲸看着面前的楼梯欲哭无泪。
现在是继续下去，还是上去？
然而就在王灵鲸在犹豫的这个瞬间，她突然感受到……似乎周围没有那么冷了。
一抬手，借着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王灵鲸看见一团黑雾，正缠绕在自己的身体上。
说是缠绕都是简单的，非要说，王灵鲸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团怀抱之中。
黑雾，怀抱。
“柏卿，现在舍得出来了啊？”女孩子嘲笑道。
没想到那团黑雾一言不发，也没有变回柏卿的模样，反倒是将王灵鲸抱了起来。
公主抱。
王灵鲸一愣。
然后她就被这团黑雾带着，从楼梯上……
跳了下去。
王灵鲸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被失重感席卷，耳边是呼啸的冷风。
然而不是那种一瞬间的坠楼，王灵鲸心里数着，这下至少得有好几秒的时间了。
这哪儿是坠楼，这分明是跳井吧。
“啊啊——”
王灵鲸再也忍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
不过和她自己所以为的那种坠楼不一样，她一点伤害没有不说。
明明刚刚她还在走廊里，现在的落地点却是……
行政楼的外边？
第25章 我们在校园里（18）
行政楼的外边。
王灵鲸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喘气，就感受到身上的黑雾像是讨好她一样，蹭了蹭她手臂。
王灵鲸自然是没生气的，毕竟比起生气，她现在更多的是惊恐。
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的那种惊恐。
王灵鲸就这么僵持着不敢动。
然后她感受到了缠绕着她那团黑雾，似乎……有些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