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有没有什么效果，又或是反而让大家困扰了。
修斯垂眸，他现在倒是在变强了，但是过去的同伴都不知道去哪了。
几分钟后，他走回房间，瞧见两猫不知在说什么，爪子拍来拍去。
“怎么了？”
两猫同时望过来，说是分享今天的见闻。
修斯欣慰：“你两的关系好像比之前好了。”
灰红猫顿时卡顿了下。
还好修斯没有过分纠结这个话题，而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那个小黑鸟。”
他可算记起，把小黑鸟放出匣子。
小黑鸟一出来，活泼地到处走走跳跳，好像是在习惯这具新身体，而瞧见猫立刻后退了几步。
修斯：“怎么样，还好吗？”
小黑鸟马上转身，骄傲挺胸，簌簌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修斯也是惊奇，毕竟意识移植这种事他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他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或是不对劲的地方？”
小黑鸟很满意，之前那具神体全是诅咒，祂就差点死了，现在换了全新身体，祂真的如获新生，生命力腾腾涌动！
修斯看祂高兴的样子，笑了笑道：“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未落，兴奋的小黑鸟忽然间安静了，好像这个问题问到了祂的死穴。
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猫眨了眨眼，好像知道为什么，目光有些同情。
修斯看小黑鸟沉默，坐近过来，问：“不可以说吗。”
小黑鸟一顿，摇了摇头，不是不可以说，是没有。
冥神是不存在名字的，又或者说冥神的名字就是冥神。
但是冥神这个存在有过这么多的意识，冥神又怎么可能是祂自己的名字。
祂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而一旦想，就开始困恼起来。
名字……身为神明，连名字都没有，好像也不太对啊。
而就在这时，修斯忽然道：“霍德尔。”
小黑鸟一愣。
修斯看着祂灰色的眼睛，问道：“你叫霍德尔可以吗？”
北欧神话中，与光明神对应的黑暗神的名字。
小黑鸟翅膀抖了抖，豆大的眸子好似闪着水光，一下子扑了过来。
小黑鸟喳了声, 修斯目光看过来，红猫悻悻地爪子放开。
小黑鸟又元气复活, 躲到了修斯手臂边，翅膀扑打，仿佛找到了靠山，底气十足地看着对面的两猫。
修斯不知道祂们咋了，只见眉来眼去，下意识护了下小黑鸟, 对两只猫道：“你们年长，以后要照顾祂一下。”
话音未落, 小黑鸟自信挺胸。
两猫脸色顿黑。
莫拉格斯内心嗷嗷叫，父亲，这小子可是冥神，祂故意成为你的孩子呢！
因波斯盯着小黑鸟，你小子, 居然学会了制衡我们，等父亲不在，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小黑鸟亦有想法, 祂只要躲进父亲的系统里不就好了，难道你们还能来系统里面打我？就算来了, 我大叫一声, 父亲就会来救我啦。
瞧瞧这肥鸟, 竟如此游刃有余！
两猫义愤填膺, 咬牙切齿。果然幺崽都是最麻烦的！
修斯看来看去，不知道祂们在说什么, 换了下个话题，关于小黑鸟的本质设定。
“霍德尔”北欧神话里不是好神, 无论品性还是故事，都不是太好。
而且也不止是祂。
古代神话里，跟黑暗有关的神大抵不是好神，比如冥王哈迪斯。古希腊并不待见冥王，戏剧中提到冥王时，基本不会有什么赞美之词。
据说是因为古代人恐惧黑暗。
黑暗里总有恐怖、未知、威胁生命的事物。
黑暗意味着沉入黄土不见天日的死亡。
生存环境决定了人们的好恶，决定了人们对于光明神的赞美，以及对于黑暗神的排斥。
但是对于自家孩子，修斯当然不希望祂是被人人闻所畏惧、敬而远之的黑暗之神。
他希望祂是通向美好的存在。
虽然这或许是一种过分的期待，但他由衷希望，美好能降临在祂身上，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潦倒地摔在阴暗的雪地里垂死而无人知晓。
那样多凄凉。
如果不是他路过，那天祂多半就死了。
所以，应该怎么设置呢。
修斯想了想，问：“霍德尔，你对自己有什么期待吗。”
小黑鸟一愣，祂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意识初醒就在逃生，那个不死者对祂紧追不舍，非要夺得祂的神格不可。祂摆脱都摆脱不过来，没有太多功夫想其他。
期待……祂对自己有什么期待？做个冥神，一如既往的那种？
在无数的传说中被视为天灾、战争狂，人类恐惧，诸神畏惧，高高在上，睥睨尘世？
祂迟疑了，直接哽住。
祂或多或少记得一些，在概念神之前，作为自然神存在的冥神。最开始，冥神也不是传说中说的那样，性情冷漠，威严无比，而是……而是什么样？
祂有些想不起来，最开始的“冥神”所是。
神明分有几个阶段，比如说一开始是自然神，可能会消灭，后来成为概念神，基本不灭。
但是冥神作为自然神……是什么样子的？
小黑鸟迷糊了，不知道是不是鸟脑太小的问题，思维转来转去转不过来。
大脑结构对于思维结构的决定性作用，连神体都会有影响。
不怪一直有种说法是——“结构才是本质，而非内容”。
修斯看祂烦恼，好像晕头转向的，想不过来的样子，也不好为难祂，于是自己也想了想。
两猫看着，目光幽幽，却也没有打扰。其实这个场面祂们也是没少见了。
区别是，设定之前，祂们非常懵懂，也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
而这只鸟是可以思考的，虽然感觉也想不出什么的样子。
哼哼，一只傻鸟。
两猫内心气愤，却也好奇父亲会给出什么设定。
修斯在脑中构思词汇，看着小黑鸟道：“我想到了三个概念，黑暗、守护、隐秘，你觉得怎么样？”
小黑鸟愣了愣，豆大的眼睛发出亮光，随即兴奋地跳了起来，鸟头上都要冒出喜欢喜欢的字牌了。
激动溢于言表。
修斯觉得祂可爱，这些概念可能有些中二，组合起来就是“黑暗的隐秘守护者”，很有某些作品的即视感吧？但也是不错的概念不是吗。
他觉得蛮适合这个天真的鸟崽。而且祂很喜欢的样子。
“那就确定了。”
修斯于是具体写了进去，“隐秘”、“守护”以及“黑暗的权能”，能不能成功生效还不知道，希望成功吧。
小黑鸟眼睛闪闪，好像也非常期待。
修斯看着系统面板，心里有些紧张，几秒后，系统判定成立，他写的三个设定全部生效了！
他惊喜，小黑鸟蹦蹦跳跳，好像找回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祂这个反应让因波斯若有所思，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又或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而与此同时。
系统提示突然响起【恭喜您获得50成就点！】
修斯登时愣住，这次又来？
系统接着宣布【恭喜您获得“暗夜的加护”，任何光明之中都有暗夜相伴】
修斯再次诧异，但没有小白鸟的时候那么惊讶了，有一又有二，也许祂们都是不简单的存在，自己给祂们取名才会有成就点吧。
他看向小黑鸟，笑着说：“你跟帕尔德真是相像，这个buff是你带来的吧？”
小黑鸟自豪挺胸，黑乌的鸟眸亮面闪闪，看起来真像毛绒绒的小圆球。
可爱到让人一看，心都要化了。
祂倒是不知道祂身后的两双猫眸有多恐怖。
莫拉格斯也是才知道，自家父亲对毛球的抵抗力好像有点弱啊！
“谢谢你。”
修斯轻轻地摸了摸鸟头。
祂太小了，又像个球一样，感觉碰一下就会滚起来。
但是意外的站得很稳，小小的体格很有力量。
一抹一捏，完全没怎样，反而还贴蹭过来，毛球陷出可爱的弧度。
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修斯心中欣慰。
话说这一点，他家孩子好像蛮难长大的，当年的时候成长速度那么快，他死之后就好像停滞了下来，几千年过去，一看还跟孩子一样。
虽然也是好事，因为这样就仿佛……那八千多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祂们。祂们还是跟当年一样。
自己一觉醒来，世界虽然变了，但祂们不会变。
还是有些东西一直在等着自己过来。
修斯心情有些复杂，某种意义上，他可能更喜欢孩子，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相对简单不复杂，不会有那么多心思。
自家孩子还是孩子，总能令人放心。
就是……如果能早点练出人形就好了。他还蛮期待祂们的人类形态的，他觉得都应该蛮好看的。
不管怎样，小黑鸟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你想要去什么地方吗？还是待在系统里也无妨？”
修斯的意识中，小黑鸟跟小白鸟不一样，是中途捡来的孩子，可能有别的心思，比如祂自己的什么事。
毕竟，祂作为一个魔兽，总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出现在皇城里面的。
但是小黑鸟摇了摇头，脑袋蹭了蹭，颇有就要赖在这里不走的黏性。
后面的两猫表情精彩。
因波斯都忍不住吐槽了，这家伙怎么回事，这就赖上不走了？这是我们父亲，不是你的父亲！
莫拉格斯满眼嫌弃，都忍不住磨爪子了。
而修斯点头：“好，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小黑鸟开心地绕圈圈，翅膀扑打，黑乌乌的小毛球，如此激动活泼可爱，谁看了不爱呢。
修斯也没收祂回去，就让祂在外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要小心别摔跤了。
在修斯的视角里，小黑鸟短腿肥身，看上去有些行动不便，总有一种一不小心就会滚起来的感觉。
不过看祂这么开心，修斯也没法说什么就是了。
有名字这件事，对于造物来说好像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是继肉体出生后的第二次出生。
名字是关于“意识的定性”，有了名字，意识才能确定自我，找到自我的所示。
这个说法……好像是叶青颐说的。她经常有真知灼见，话少却句句干货，别说在异世界了，在现实中正常出社会，应该也会成为一个成功者。
修斯笑了笑，收回回忆，心想罢了，夜晚了要睡觉，而睡觉之前，用些时间给霍德尔精细化一下吧。
感觉还有一些不足，要做的话就要做到当下的最好。
再努力看看吧。
修斯不知道的是，这一夜里，奥斯帝国皇城的魔法师高塔一阵骚动。
魔法师们惊奇地发现，今天一整夜都没有亚空间生物试图入侵，好像是黑夜震慑了它们，让它们都不敢入侵，只能围着奥斯帝国流口水。
高塔的魔法师匆匆跑到研究院，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有查出什么吗？”
研究院的魔法师不太确定，正在加急研究分析。
芙珊擦了擦一头的冷汗，说：“莫非是冥神的神力回来了？不是吧，真的假的，连祂都复苏了吗？”
高塔魔法师只觉得大事不妙，道：“这是大事啊，原初系列的神明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之前还好光明神没有复苏，不然光明神国哪会这么容易击毁，而现在要是冥神复苏了……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光明神张扬，冥神凶恶，这两尊神连诸神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他们！
有人汗流浃背，担心道：“我们都已经被异界神盯上了，不会还要被冥神盯上吧？”
两尊神明对奥斯帝国虎视眈眈，想想都绝望，而可怕的是，这份力量目前好像只笼罩了奥斯帝国。
也就是……瞄准上奥斯帝国了？短短半个月时间而已，帝国遭遇了三尊神！
“只能希望不是吧。”
众人心中担忧。
而忽然，路过的魔法导师奥洛尔若有所思，托着下巴道：“好像没有敌意，你们不用太害怕。”
芙珊看到走廊里的奥洛尔，惊愕道：“没有敌意？真的？”这个怎么感觉出来啊？
奥洛尔淡淡一笑，望着窗户外的远方，闭眸感受了下，居然道：“不仅没有敌意，好像还是一种守护的力量。”
整个研究院都沉默了。
众人目瞪口呆，这、这是在说什么啊？
芙珊难以置信，哑声问：“守护？冥神守护我们奥斯帝国？”
那个跟光明神不惶多让的战争变态冥神……守护奥斯帝国？
这个说法太震撼，简直超乎了想象！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在场全员都不敢相信。
奥洛尔转头看到他们青黑的脸色，忍不住哈哈一笑。
他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好像很愉快，因为遇见了有趣的事，做了应该做的事，因此好心情延续到了大晚上。他接着道：“谁知道呢，我也只是猜测，世界是会变化的，偶尔发生点惊喜也不奇怪吧，冥神守护我们，搞不好是心血来潮呢。”
“是、是吗。”
芙珊还是不敢相信。
但问题可能还不止于此，你还要继续追问，冥神的神力都忽然覆盖帝国了，那么请问冥神在哪里，祂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黑暗神国的所在地好像离帝国很远吧，怎么突然间冥神的力量就覆盖来奥斯帝国了，中间还隔着一个大帝国呢！
“总得相信吧。”
奥洛尔眼神忽地暗淡，语重心长道：“毕竟我们现在也只剩下乐观了。”
芙珊一顿，脑子里的复杂想法好像瞬间被打散了，你想这么多，可你能够调查出什么吗。
“……说的也是。”
“做好自己的事吧，今天说不定只是冥神的一个心血来潮，该做好的警戒不要懈怠。”
奥洛尔是对着高塔魔法师说的。
高塔魔法师们听完，立刻消化且行动。
“是！我们知道了，奥洛尔导师。”
震惊过后，人们还是选择了各司其职。
奥斯帝国作为一个国家机器的秩序与效率明显高于世界国家的平均水平。
与此同时，亚空间的一片星云上。
两个青年针锋相对，一方怒视另一方。
艾利欧格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别西卜，你到底会不会看路，你根本是越走越远吧！”
别西卜一本正经道：“不，我坚信这条路是对的，这次绝对不会有错，只要一直走下去，绝对就能遇见父亲。”
“叫你路痴你还不认是吧！”
艾利欧格直想暴打这个同胞，【战争】的权能都要压制不住了。
别西卜察觉祂情绪失控，还转头道：“你不是号称好脾气吗，至少应该比莫拉格斯好。”
艾利欧格呵呵笑，道：“要是莫拉格斯在场，祂不把你吃了怎罢休。”
别西卜眼神微妙，居然道：“首先莫拉格斯不会迷路，祂是会空间魔法的，好几千年都待在亚空间里，不可能迷路。”
艾利欧格直接给气炸，连说三个好好好。
“你要干架是吧，好啊，我陪你！”
几分钟后，亚空间又是一阵大波动。
两个深渊君主又是大打出手，这次颇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接着又是一句怒火冲天的骂声。
“别西卜你这家伙就别回现世了，死在亚空间最适合你！”
“这么生气干什么，不是说好一起找到想杀父亲的罪魁祸首吗。”
“滚，我一只魔也可以搞定。”
或是祂们打的太激烈了，位点附近的人都注意到了异动。
大陆人类联盟的星象学家在今天的记录里写下——“深渊君主艾利欧格又与深渊君主别西卜大打出手，祂们之间的关系疑似不死不休，这场战斗不知要持续多久。”
“希望不会打出亚空间，影响到现世。”
与此同时，遥远的纯白之地，一座辉煌宫殿中。
大帝国的剑圣挥舞着一把长剑，然后优雅地收回剑鞘内，淡淡道：“深渊君主打起来了吗，”
旁边的侍卫道：“应该是。”
剑圣不由一笑，“祂们真是关系不好啊。”
他曾经是一位深渊君主的契约者，所以很清楚，深渊君主之间互相不对付，矛盾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化解。
最近几年，祂们陆续退出大陆，去了亚空间，让各大人类国家损失了非常强大的助力。
其原因尚不清楚，似乎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
对此，大陆人类联盟曾经做过一个假设。
深渊君主们在寻找的其实不是一个东西，而是某个人。
一个对祂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据此，联盟进一步做出过假设。
——“如果我们能比深渊君主更早找到那个人，是否就能控制住所有深渊君主，进而统治整座大陆，消灭所有人外存在，让人类纪元永久存续。”
这是相当有可能的一件事，掌控所有深渊君主，无疑可以掌控整座大陆。因为祂们确实是无比强大，连诸神都畏惧三分。
但前提是，祂们在寻找的东西确实是一个人。
据说，联盟内部有个队伍就是负责这个工作的，专门调查整理深渊君主的相关情报，并研究分析得出对人类有利的“合作”战略。
叫做什么……深渊调查组？
不过，那不过是传说而已。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组织。
剑圣自己倾向于有，因为大陆人类联盟存在至今，内部总会诞生一些隐秘结社，负责做那些常人无法做的、高尚之人不想做的脏活。
阴暗面，如光之影，是毋庸置疑的必然存在。
就是可惜，剑圣加入大陆人类联盟多年，对于联盟的内部情况仍不太清楚，特别是参议员那六个老人。
不是实力问题，而是资历。要坐上那个位置，起码要100岁的高龄，别问为什么卡这些，有些规则就是不会轻易告诉你们。
剑圣有些思考。
这时，侍从忽然问：“剑圣阁下，奥斯帝国外交有信件。”
剑圣“哦”了一声，眸光暗了，道：“是求援吧，拒绝他们，不要再提。”
侍从担忧道：“奥斯帝国与我们是邻国，如果奥斯帝国陷落，我们恐怕也——”
剑圣表情冷漠，盯着侍从道：“当年他们攻打我们的国都的时候呢，奥斯帝国陷落与否不关我们的事，他们灭国之日，我们没有全国欢庆就已经是很给他们尊重了。”
侍从登时噤声，眼里可能还有话，但是嘴里已经说不出来了。
剑圣的态度，其实也是很多人类国家对于奥斯帝国的态度。
人类命运共同体？国家都不一样，国家利益还统一？
做梦去吧。
“随奥斯帝国去死。犯事就要付出代价，管什么异界神降临，这是他们该解决的事情。”
剑圣浑身杀戮气，念到奥斯帝国时，齿间直露寒气，好像恨不得亲手屠戮了这个国家。
侍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奥斯帝国的灭亡，其实也是很多国家所希望看到的。至于奥斯帝国的这一代人有没有罪，该不该负起责任，根本不是他们需要去想的事情。
别忘了，簇拥起那个癫王不正是他们国民自己吗。
剑圣唯一有点迟疑的是——勇者洛杰居然也牵扯进去了。
勇者洛杰是教会他剑术的师傅，对他有知遇之恩，但是那又如何，洛杰老了，判断力也差了，才会为那种国家效力，而时代是属于新生代的。
他们勇者曾经拯救人类于危难，开拓土地，传下知识，这些都是很伟大的功绩，毋庸置疑，但是现在勇者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最后一个勇者也到了彻底落幕的时候。
剑圣敢断言，接下来将会是大统一的时代。
这整片大陆都将由一个伟大的国家统治，那就是他们俄狄浦大帝国。
勇者洛杰在生命的最后葬在奥斯帝国，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为了四千万人类而死，总比一个人隐居老死来的轰轰烈烈吧。
想着，剑圣忍不住笑了起来。
“深渊君主远去亚空间也是一件大好事，失去祂们的力量又如何，人类会很快发展起来，补充祂们离去所空缺的力量。”
奥斯帝国的灭亡刚刚好，如此一来，俄狄浦大帝国向北攻打罗曼王国的路程更舒畅了。
剑圣眸光寒冷，仿佛已经遇见了一国的灭亡，以及另一国的熊熊崛起。
“呵，旧时代总是阻碍发展。老东西差不多该消失了。”
勇者洛杰，虽然很抱歉，但既然你选错地方了，那么我们就只能请你退场了。
与此同时。
奥斯帝国附近国土，一群黑衣人站在沙漠上。
忽然有人转身，对空坐在椅上的费曼公爵道：“已确认，大陆人类联盟以及附近邻国都不会帮助奥斯帝国，冥神的力量只是昙花一现，无须在意。”
“是吗。”
费曼公爵远远望着帝国皇城，双眸微眯，唇线缓缓上扬，然后吐露出杀气骇然的一系列话语。
“那么，开始吧，一个个杀了他们所依靠的强者，让他们品尝绝望迫近的滋味，当整座帝国陷入绝望的时候，正是我们的神降临的最好时候。”
费曼公爵的人脸褪去，露出猎豹般的脸，嘴角裂开上勾，眼睛完全变成了野兽的竖瞳。
他声音低沉：“但是顺序也很重要。”
信徒们无不赞同。
费曼公爵：“是从破坏他们最信仰的建筑开始，还是从先摧毁他们最崇拜的人开始，你们觉得呢。”
信徒呵呵笑，少数人选择了前者，多数人选择了后者。
费曼公爵露出童真的笑，“那看来……我们要以勇者的死，宣告毁灭的开始！”
当夜，帝国一切如常。
天还没亮，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
护国大魔法稳定地运转。
魔法高塔无时无刻不在警惕威胁。
大魔法师艾琳森人在自宅一夜未睡，正身穿便服坐在床上翻看着书。
异界神也是有记录的，不是所有情况都没有。据记载，祂一共摧毁过三个人类国家，包括三千年前曾经差点征服三分之一大陆的某个大帝国。
当年，那个大帝国一个时代就有十几名的超格魔法师，强盛一时，震撼当世。
然而即使如此，它也无法抵御异界神及其使徒的疯狂入侵，偌大的大帝国都迎来了毁灭。
艾琳森垂眸，或是疲累过度，顺手拿了杯水。
可是，水送到嘴边，她忽然停手，心跳莫名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她动作一顿，水杯哐的砸地，打破了夜里的安谧。
“为什么……”
艾琳森低声呢喃，却不知这个感觉从何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