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萨米基纳没有打破马尔巴士的自我陶醉。不理解，但是尊重，教育的核心就在于尊重。
就是能不能不要那么闪？晃眼睛。
祂们大多时候会有意的搞点认知屏障，走过路过的路人可以认知祂们，可以辨认祂们的长相，但是绝对无法想到祂们是深渊君主。
不是隐蔽，而是必要的麻烦的规避。
所以，尽管祂们站在书店前这样对话，也没有多少人认出祂们是深渊君主，只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两个男人。
他们来书店做什么？难道是店长的朋友？
十几分钟后，修斯步行回到书店门口，刚刚刚下小布偶猫，瞅见地面投出一片黄金分割的亮光。
不是自然的灯光，油灯没有这么亮的，像是什么……纯金的夜明珠？
他刚一想，门内突然跑出了一只金闪闪的小喵咪。
外头那么黑，祂一出现就照亮了整个巷子。祂每根毛都在闪闪发光，看上去简直耀眼夺目！
竟、竟是短毛金渐层！
“喵喵！”
小家伙兴奋地冲了过来。
修斯一眼认出了小家伙，可不是他家最爱金闪闪的马尔巴士吗？
他接住跳上来的小家伙，扶着毛发，高兴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同时找到了你和萨米基纳。”
金猫兴奋地蹭蹭蹭祂最爱的父亲，听到其他崽的名字有些不开心，但是终于见到父亲啦！
“你怎么找到的这里？我发现你们比我会找多了。”
修斯抱着金猫回家，喜形于色，话都多了。
马尔巴士高兴死了，满脑子父亲父亲。
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冒牌货！
啊啊啊我怎么能误会父亲，没能认出伟大的父亲呢！
马尔巴士被放在桌子上后，捶胸顿足，痛定思痛，悔不当初啊！
然而祂还没跟父亲聊几句，其他猫猫也爬了上来。
祂差点尖叫，你们这些家伙难道就不会给我一点重逢的单独相处空间吗！
因波斯哼了声，你这蠢五哥，连父亲都没认出，说父亲冒牌货，还问为什么？
马尔巴士哽住，那是因为没有看到本人。
因波斯更冷眼，你怀疑我对父亲的心情，我怎么可能找冒牌货顶替父亲！
小布偶咂舌：“笨蛋五哥就该殴打爆金币！”
马尔巴士心道好家伙，一个个不给我面子。但是关于这件事，祂也确实是错了。哪怕是误会，祂也确实太逆天了！怎么能见都没见就先判定了呢。
想到这，马尔巴士眼神一暗，心塞道可能是这些年失望太多，下意识就排除了那个可能。
但是还好，不管怎样，父亲还是找到了！
萨米基纳看祂激动，随手拍了拍金猫的脑袋，提醒道：“知道你高兴，但是注意一点光。”
马尔巴士顿时发现，整个书店都被祂照亮了。闪到父亲眼睛怎么办！
修斯没发现祂们的暗中风云，只是问的比以前多了。
祂们是怎么从深渊跑出来的之类，是不是祂们基本都在深渊？
话说，这些问题问得祂们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因波斯都想叫艾利欧格了，祂们留下来的几个没一个能说会道的啊。
好在修斯的崽崽滤镜也是巨厚无比，都不用几句话就相信了。
修斯其实也不是怀疑祂们，而是担心祂们是不是隐瞒了他什么，比如其实在深渊受尽苦难什么的，却逞强不肯说。
“真的没有什么吗？”
“你们没有找来的同胞们都没事吗？”
马尔巴士刚要说话，小布偶扑上去捂嘴。
萨米基纳无奈地走了出来，第一次对祂父亲说了……善意的谎言。
祂表示同胞们都没事。
其实心里还想说，有事的是其他家伙。
不过或许……是有一个同胞可能情况有点复杂。
萨米基纳心中浮现出列拉金的名字。
列拉金……好久没见了，距离上次见面，要有三千多年了吧。
那次见面是在第52次家族会议，列拉金不知道在想什么，罕见地表情非常难看，找到祂，跟祂说想要尝试一件从来没有任何存在尝试过的事情。
祂当时问列拉金是什么事，列拉金没有说，只说只要成功了，祂们就能找到父亲了。还透露那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即使是祂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祂问有多没把握，列拉金没有说。祂又问要不要帮忙，祂可以找几个同胞一起帮忙。
既然是可以找到父亲的方法，祂们多魔参与，胜算更大。
但列拉金犹豫了很久，并没有说出来，直到会议结束，分道扬镳。
那之后，萨米基纳就再没见过列拉金，即使是巴尔出手抓魔，也没有抓到列拉金，不知道这魔跑哪里去了。
列拉金也是第一个缺席家族会议却没被抓到的同胞。
阿加雷斯对此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或许是去了一个任何存在都找不到的地方。”
祂当时有些担心，也曾满世界的找过列拉金，但是没有找到，只知道列拉金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西方大陆的尽头，精灵族的栖息之地——极光之岛。
跟祂们不一样，列拉金好像比较亲近精灵族。
包括列拉金自己，祂那浅绿的长发，尖耳白肤等化形性征，也跟精灵族比较相似。
某种意义上，那个相似度并不寻常。
表面看上去，列拉金的人形简直就跟精灵族一模一样。
不管怎样，列拉金要是出事，祂们作为同胞一定会感知到，没有感知到什么，就代表列拉金还活着，或许还在挑战祂说的那个方法。
萨米基纳一瞬间思考了很多，但并没有跟父亲说这件事。
祂拖着这件事太久了，今天知道父亲没事，期望着祂们所有同胞团圆。那么，祂就有责任去找回列拉金。
至少要告诉列拉金——“你不用努力了，因为父亲已经回来了。”
萨米基纳边聊边想，暗暗确定了想法。
约两个小时过去，修斯才没有再问祂们更多，说差不多时间要睡觉了，转头便去寝室铺床。
“你们在外面等一下。”
马尔巴士蹑手蹑脚要跟过去，却被萨米基纳一爪子拎住。
萨米基纳在马尔巴士的猫耳旁低语，“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什么？
布耶尔和因波斯同时歪了歪脑袋，不明白萨米基纳突然间说什么。
马尔巴士当然也不懂，祂才跟父亲重逢呢，为什么要跟你去一个地方？
不要不要！
金闪闪猫作势拒绝，猫爪比了个叉。
祂这身金闪闪的，要是换个动作，绝对跟招财猫没有两样。
但萨米基纳可不是问祂意见。
萨米基纳转头，对布耶尔和因波斯道：“你们小心保护父亲，我们去一趟再回来。”
因波斯有些惊奇，不明白萨米基纳要去哪里。
但萨米基纳也不瞒，直说：“我带马尔巴士去找列拉金。”
小布偶一顿，虽然下意识要反对同胞的增多，但对于列拉金……
祂点了点头，道：“好，你们去吧，我们会保护好父亲。”
马尔巴士一头雾水，反驳道：“为什么啊？你那么强，一头魔去就行了吧。”
萨米基纳摇头，“那个地方特殊。”
最后，马尔巴士抗议也无效，挣扎几下就被带走了。
走之前，萨米基纳留言给布耶尔和因波斯，提醒道：“有一道极其微弱的视线环绕在父亲的周围，你们注意一下。”
布耶尔瞪大眼睛，直问：“强敌？”
萨米基纳摇头，“可能恰好相反，是太弱了，弱到很难察觉到。”
毫无存在感，但是存在。
布耶尔和因波斯记在心里，重重点头。
偷看父亲？哼，死！
另一方，魔法实验室中。
刚刚出去吃饭的几个魔法师又回来了。
“诶？这个魔法阵是不是改了。”
“好像是。”
“谁改的？”
“……不知道。”
他们站在魔法阵周围，许是心血来潮，尝试着注入魔力。
本以为不会成功，但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魔法阵居然成功运转了！
他们目瞪口呆，头脑空白。
有人比较机灵，立马去叫了大魔法师米拉德。
米拉德一听，顾不上手头的研究，连忙冲了过来，然后也震惊了。
“谁，是谁改的魔法阵？”
米拉德环视众人。
众人都摇头表示不是他们，更不知道是谁改的。
米拉德顿时一震，说出了一个震惊全场的可能性。
“……是排位第一改的。”
“就在刚刚，排位第一来到了我们的实验室！”
人类排位第一刚刚来了这里？就在他们的魔法师协会！
米拉德信誓旦旦道：“绝对是本人，你们看这个魔法阵, 完美！太完美了，不是本人画的怎么可能？那个人一定刚刚来过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精神差点恍惚。
人类排位第一是什么存在？是极有可能迈出那一步的终极存在！
这么强大伟大的人，居然来过这里，还随手帮他们画好了魔法阵！
在场魔法见习生都吓傻了，目瞪口呆, 浑身发抖。
他们心想……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人类排位第一还在这附近？
人类排位第一有可能是他们的身边人！
他们激动、兴奋以及恐惧！但与此同时，也有些疑惑。
人类排位第一为什么会帮他们完成这个魔法阵？
米拉德严肃道：“可能是随手, 看我们画的太烂，随手帮我们完成了，其实也不是为了我们，单纯就是随手而已。”
另外一个导师道：“魔法师协会只有魔法师能够出入，出入还要登记,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人类排位第一是今天来到我们协会的人之一。”
众人一顿，不自觉地激动起来。
米拉德点头道：“很可能是, 虽然也不一定。那种人物不可能专程来我们这种地方，极有可能平时就经常在我们协会走动！”
一语惊人。
之前, 全世界都以为人类排位第一在俄狄浦大帝国, 现在情况更清楚了, 极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啊！
是随心隐居, 还是本来就是俄狄浦的国民。
这点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米拉德咽了咽口水，额头渗满冷汗, 缓了下才道：“这个魔法阵任何人都不要靠近，绝对不可能涂改, 保护起来！我现在去上报帝国高层，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
“是！”
众人手忙脚乱，面色慌张，但好歹是魔法师，总归勉强镇定下来了。
米拉德连夜进宫，要亲自跟国王宰相报告。
当此时，国王莱文还在烦恼找不到排位第一。人在王厅，跟宰相聊着相关话题。
莱文：“好像真的找不到……”
宰相：“陛下，臣不是说过吗，那种存在若不想受关注，任何人都找不到，还是放弃吧。”
莱文愁眉苦脸，在宰相面前都不装了，抱怨道：“我这不是为了帝国吗？”
宰相摇头：“您招来的是福是祸，并不好说。人类排位第一，排的是实力，不是德行。根据联盟历史文化院的统计，历年的排位第一中，三成是混沌阵营，三成是中立阵营，四成才是秩序阵营。”
混沌、中立、秩序，是各大帝国对人类强者的阵营划分，便于得出对具体人类强者的外交政策。实际划分还会更具体，追加“善、中立、恶”。
宰相继续道：“人类排位第一的强者中，单是混沌恶就有14位，占据人数的1%，您是国王，您要拿全国国民的性命，去赌一个善恶的概率问题吗？”
莱文哽住，欲言又止。
他想说为什么一定要做最坏的假定，但是宰相说的太有道理了。
稳定的不变，与风险的变，他作为国王，更应该选择的是前者。虽然他也确实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其次，他也真的好奇对方是谁，为什么能够压下魔神巴尔的契约者、阿加雷斯的学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冲冲的敲门声。
莱文蹙眉，目光投向旁门，抬声道：“进来。”
情报员慌张带来米拉德，随即说出令全场静默的一句话。
“人类排位第一出现在了魔法师协会！”
话音未落，宰相一向从容自若，此时表情微妙地僵硬了。
莱文肃然起立，瞪大眼睛，“你、你说真的？找到那个人了？”
米拉德于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讲完后，整整一分钟，大厅内静默无声。
宰相都不禁道：“居然……近在眼前吗。”
米拉德道：“虽然没有证据，也没人目睹到，但是我敢说，那个人就是经常出入我们协会的魔法师。”
莱文激动道：“能查出来吗？”
米拉德摇头：“近日正是开放魔法交流的日子，有很多外国魔法师来交流，即使不计我们自己人，外部魔法师一日的人流量也有三千多人。”
莱文震惊，“这么多？”
米拉德道：“是的，包括我们的人在内，也要有将近四千人了。但问题是，也不保证那个人会登记。”
莱文一愣，“也是，排位第一那么强大，隐人耳目的魔法而已，怎么可能不会呢。”
但好歹线索多了一条，范围也大大缩小了！
莱文激动：“米拉德，你再注意一下养宠物的魔法师。”
米拉德惊奇：“为什么要着重注意这点？”
莱文道：“还记得排位那时候吗？排位之神的镜头被小动物当球玩了。”
米拉德回想了下，“还真的是。”
莱文认真道：“仔细一想，喜欢玩球，以及体积刚刚好的动物……会是什么呢？”
宰相眸子转动，若有所思。
米拉德复述道：“会是……”
莱文振声道：“是猫崽子！”
两人顿时一震，莫名恍然大悟。等等，所以说，人类排位第一平时养猫？
莱文点头，目光严肃道：“这是我思考了两天的结论，作为一个同样养猫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当时在玩镜头的——绝对是一只猫崽子！”
竟如此断言。
米拉德无法质疑，因为貌似是真的。猫咪爱玩球，这不是天性吗？
那就难怪了，谁让排位之神的镜头是颗球，还偏偏跑到了人家喵咪面前。
根本是找玩嘛。
米拉德：“这样一来，范围又缩小了。”
但是宰相不太乐观，“各位忘了吗？我国年初就掀起了养猫潮，养猫的国民众多，尤其是魔法师，潮流最火的时候，几乎人手一只。”
米拉德对此很有体会，大笑道：“不瞒您说，我家也有一只崽。”
莱文作为养猫大户，怎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他想了想，脑内跳出一个主意，语出惊人道：“不如举办一场猫咪技能大赛！全城猫猫一决高下！”
米拉德顿住，傻眼了。
宰相也被惊到，感叹道：“陛下，您的想法真是异想天开。”
莱文看向宰相，认真道：“诺维奇，你不觉得这个大赛完全有可能把那个猫咪诱惑出来吗，排位第一养的猫咪怎么可能不想成为排位第一的喵咪？”
宰相摸了摸胡子，似乎觉得有道理，“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莱文欣喜道：“我老早就有计划了。”
米拉德刚要认可，忽然愣住，心道等等，这是您一直想办的活动吧？当今国王居然是猫奴，这……
莱文微笑道：“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要跟主人打好关系，首先要跟对方的宠物打好关系，这不是宠物主的必备常识吗？
虽然反过来也是这个道理，哈哈。可算是有进展了！
他对米拉德道：“这件事千万保密，只有你知，我知，维诺奇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米拉德郑重点头：“是！”
米拉德走后，宰相看向莱文，忽然道：“陛下，你又自称‘我’了。”
莱文“啊”了一声，面露惊诧，“我没注意……算了，一国之王没必要在称呼上做文章。”
宰相一笑，“可‘身份’正是一点一点的细节塑造起来的。”
莱文心有所想，罕见地继续反驳，“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就没有身份。”
宰相有些意外，“陛下，您这样认为吗。”
莱文点头，认真道：“成不了强者，就成为能够跟强者交好的人。”
“是吗。”
“世界排位第一的大帝国难道不是吗，他们外交强大，跟各路强者关系友好，连精灵族、地精族都是他们的友好族裔，深渊君主的契约者也很多在他们国家。”
莱文思考道：“相较之下，我们的友好势力太少了，而且内部家系对立……”
他应该培养自己的力量，可是那些家系不可能允许他这么做，哪怕他表现出分毫那个想法，他都会被立刻针对。
所以……他需要一个靠山，能够镇得住那些家系，甚至是镇住整个帝国的大靠山。
宰相看着莱文沉思，不置可否，忽然站起身，淡淡道：“陛下，夜深了，努力从明天开始吧。”
莱文目光投向他，问出了一个压在心里多年的问题，道：“维诺奇，你是站我这边的吧。”
宰相回以看不出真假的笑容，道：“那是自然的。”
“……”
宰相走后，莱文独自思考。
第二天。
“萨米基纳和马尔巴士出去找列拉金了？”
修斯一早起来，发现孩子少了两。
灰猫点点头，表示两哥已经出发了。
修斯继续问：“布耶尔呢？”
灰猫卡住，布耶尔刚刚急着去药屋了，不知道洛杰出了什么事，状态不稳，性命危险。
“去外面玩了吗。”
修斯知道布耶尔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从小就喜欢到处玩耍。
与此同时。
布耶尔正眼神复杂地看着洛杰。
情况不稳定是突然发生的事，洛杰的性命特征突然就下降了。
祂及时来看，发现洛杰沉入了梦境的更深地带。
灵魂越沉溺，性命越微弱，甚至还在继续下坠。
这个人太老了，跟祂们不一样，人类活的越久，灵魂就会越磨损。洛杰存在了八千多年，是已知活得最久的人类。
或许勇者的身体跟普通人类的身体不一样，但洛杰毕竟还是人类的灵魂。
那么多次的生死垂危，还有不计其数的诅咒加身，对人类来说何尝容易。
洛杰之前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关于父亲的执念。如今找到了父亲，确认父亲无事，他的执念消了一半，求生欲也消了一半。
再不管都要升天了！
布耶尔着急，手上拿出了两个药剂，一个是返老还童药剂，一个是复生药剂的加强版，又红又蓝，加起来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返老还童药剂能够让人肉体重返年轻，但是对精神无效。
布耶尔能够解决绝大多数人体问题，但对于灵魂的修复与还原，祂经常束手无策。
灵魂是众生的秘密。
灵魂进一步是意识，意识再进一步是念头，或者说意志。
反过来说，意志影响意识，意识影响灵魂。
最核心的意志弱了，意识会跟着涣散，灵魂也会分离。
对于洛杰来说，最重要的是坚定他求生意志的药。
布耶尔横下心，双眸泛光，让洛杰同时吃下了两个药剂。
药剂没有即时反应，但肉眼可见的起效，在疯狂挽回洛杰的生机。
洛杰忽老忽年轻，白发棕发不断变换，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求生欲，就是太微弱了，不足以浮出水面，需要“诱惑”。
布耶尔垂眸，魔力如银河流水，在祂周身缓缓环绕，释放出宇宙星海似的庞大威势。
祂的话音里似乎融入了言灵，沉声道：“你还不想就这么死了吧。”
话音落下，静默无声。
祂眸色淡淡，如高天之上的肃穆神灵，一句一句地继续道：“杀你的人不是勇者明杰，是被操纵的记忆兽，你就不想抓到真正杀你的家伙，亲手处决？”
布耶尔眸露杀气，而洛杰对此终于有了反应，一根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而且，你还想见到他们吧。”
布耶尔杀气收敛，垂下的双眸竟显出几分神性的慈悲。
祂八千多年如一的制药，执着于研究物质的还原，特别是人体的还原，一直是为了父亲。
因为，父亲是人类，很脆弱，很容易受伤。而祂家魔口众多，却大多爱打打杀杀，很少精研药理与治愈魔法，总要有魔来做这件事。
所以，祂选择了祂其实并不擅长的药理与治愈。
祂如今变强了，无论父亲受什么伤都能立刻治好。可是唯有一种伤，祂也治不好。
布耶尔眼神微沉，低声道：“你不能让父亲伤心。”
药屋逐渐安静，药剂逐渐失去效用。
眼看着洛杰生息将灭，布耶尔心想，只能把他带去父亲那里了。
但是忽然间，洛杰极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活了。
布耶尔一愣。
只见，洛杰目光颤颤地投向身旁的祂，刚刚复活几乎浑身无力，却把唯一一丝力气用在了说话上。
微不可闻的声音，发音模糊，气息飘忽。
布耶尔没听清楚，却好像捕捉到了一个词。
可是洛杰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没死，而是睡了。
布耶尔哼了哼，不管怎样，可算把这家伙的命吊起来了。
“好好养着吧，我要去找父亲了！”
药屋终于无声。
小布偶喜滋滋跑回家，心想洛杰这家伙要是有良心，将来就该在父亲面前多说祂好话！
祂跳上桌，刚要叫父亲，忽然瞪大眼睛，被桌上的毛球吸引了。
球，好多毛球！
喵咪的本能立刻发作，爪子摸球，滚了起来！
修斯发觉动静，转头一看，只见自家可爱女儿跟球一起打滚。
他笑了，因为太可爱。
他的手边，灰猫也被毛球蛊惑，不留神就玩个不停。
至于为什么他桌子上会有这么多毛球，那就要问一大早路过的莱文了。
莱文找人刚好路过，想起跟他一样爱养猫的修斯，于是顺路来打个招呼，有了刚刚的对话。
“伊修斯先生，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帝国即将举办一场猫咪技能大赛，现在还没公布，但是我已经有情报了。想着你也养了不少孩子，就来告诉你一声，你如果想参加可以提前训练，奖品非常丰厚！”
“猫咪技能大赛？是什么内容的？”
“哈哈，具体是……咳咳，具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些运动或者智力游戏。”
莱文嘴瓢，差点把比赛项目说出来。
要知道，这可是主办方才知道的，他要是说出来了，可不就暴露身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