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那简直是晕车一样的感觉，只是晕的主要在大脑，在意识深处，至于胃部……几乎感觉不到，当然也就不会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只是几分钟，或是有几个月，他的意识突然像点燃的火，逐渐地能看见东西了，模糊的室内画面，耳边传来一群人讨论的声音。
他晃了一下，努力站稳自己，再定睛一看，就发现周围大变样，自己来到了一个疑似宗教建筑的东西。
恢宏肃穆的殿堂，瑰丽斑斓的花窗，还有台下无数的白袍人。
场面浩浩荡荡，人声鼎沸。
他的出现好像令他们无比惊喜，几乎所有人都激动兴奋。
他只是定睛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忍不住地欢呼出声，叫喊着他当时还听不懂的语言，音量震耳欲聋，响彻全场，好像能够震慑灵魂。
说实话，他当时被他们吓到了，从来没有这么懵过。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喊的是勇者、救世主、人类的希望等等词汇，他是第一个召唤觉醒的勇者，因此他们又兴奋又震撼，好像看到了人类崛起的希望。
当时，叫停他们的正是第十八代人类贤者。
他被那道镇静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向了对方。然后，映入视界的是一个约六十岁的白袍老人，金发蓝瞳，满脸褶皱，眼神肃穆，透露着镇压全场的威严。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人叫做弗里曼·斯林德夫，是人类王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想到这里，修斯看回别西卜的眼睛，跟孩子们说明了一下。
“当时的人类贤者其实有两位，一位是第十八代贤者弗里曼，他提出与诸神合作发动勇者召唤魔法，而真正发动了勇者召唤魔法的，是第十九代贤者，也就是我说比较像希林神官的那个人。”
银猫震惊，追问：“他是谁喵！”
修斯直言：“阿诺德·帕斯。”
三猫立马竖起耳朵，与此同时，橘猫把这个对话实时播给了阿蒙、布提斯、因波斯三魔。
别西卜内心别提多震惊了，祂一直查的是第十八贤者弗里德，然而没想到，关键人物居然是第十九代贤者。
修斯缓缓道：“当时阿诺德才十六岁，在异世界算是刚刚成年，可是年纪轻轻，他就拥有了无比强大的魔力，听说是与生俱来的，单从量级上看，他的魔力是妥妥的神明级别。”
银猫回想一下，发现这个人的历史他几乎不知道，因为基本上都被抹除了。
什么叫灯下黑，这就是！藏的也未免太深了吧。
“说起来，他应该是当时人类的最强者吧，只有他能发动极为复杂的勇者召唤魔法。”
修斯继续回想，“虽然他才十六岁。”
橘猫忍不住问：“父亲认识他喵？怎么认识的喵？跟父亲是什么关系喵？”
祂一下子问了好多问题。
修斯一个个回答，“认识，我跟他见过好几次，算是比较熟的异界人了，我们不是那会刚来异界吗？我们很多事情不熟悉，一开始就是他接待的，他像导游一样跟我们介绍了异界的各种情况，人很友好，说话很周到，就连那个性格比较挑剔的明杰叔叔也挑不出毛病。”
修斯想起了阿诺德的形象，放在桌子上的手缓缓收拢，握出一个圈，然后抓起来，当真简单塑成了一个人类的形象。
在场的三猫同时瞪大眼睛。奥斯帝国图书馆的三魔也紧张注目。
只见，修斯手中的人形白袍束身，身形修长，浅金长发，后发编着辫子，长度及腰，五官精致，是一张漂亮的脸，比较特别的一点是右眼眼角的痣，由于年龄才十六岁吧，长相有些青涩，乍看之下颇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性别摇曳感，气质温和，甚至有点弱气，有种莫名的阴柔脆弱是怎么回事？
不过看上去确实也就十六岁的样子，眼神里面透着几分清澈的愚蠢。
你如果说这家伙就是给祂们带来大麻烦的幕后黑手，祂们是真的会难以置信。
这家伙看上去让祂们之中最弱的塞列欧格出手，也是一拳就能击倒。
看完人形之后，祂们的感想都是——就这？
臭小子，本魔生吞活剥了你！
银猫气得磨牙，视线看向修斯，等着修斯下面的讲述。
修斯看着那个人形，记忆缓缓复苏，道：“我跟他的关系……算是哥哥弟弟？当时他也在勇者团里，跟着喊我修哥。”
厚颜无耻！银猫气得跺脚，心想喊父亲修哥，那家伙也配？有本事来这里，我杀杀杀！
修斯沉浸在回忆里，没有注意到银猫的愤怒，继续道：“我们当时刚到异界，很多不懂，十八代贤者弗里曼就派他跟着我们，既是保护我们，也是顺便让他历练。”
“嗯，当时他还不是第十九代贤者，那是之后的事情了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
银猫磨爪，努力不显得愤怒太明显，继续问：“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是让父亲非常印象深刻的地方喵？”
修斯继续回想，“阿诺德强大却谦虚，性格……说实话有些唯唯诺诺，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魔力，完全不用惧怕任何一个人类，但他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特别是面对弗里曼大贤者。”
父亲越说越震惊魔了。唯唯诺诺？幕后黑手那个变态？
就是这种家伙后来成了幕后黑手？还是只是碰巧跟“希林神官比较像”而已？
三猫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难以置信。
橘猫继续问：“他有跟父亲说什么奇怪的话喵？”
“奇怪的话？”
修斯一阵沉默，心中琢磨了一下什么可以叫做“奇怪”，然后慢慢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好像压力很大，经常夜不能寐，噩梦缠身，然后有时候会跟我说他的烦恼，比如不想回人类国家，不想回贤者塔，弗里曼老师很严格……之类的话吧。”
听上去只是十六岁天才少年的标配烦恼剧本。
三猫听不出什么特别的。
修斯放下手里的人形，忽然眼神一暗，道：“后来他还是回贤者塔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掉下深渊了。”
这个时间点肯定发生了什么的！
银猫问道：“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
修斯沉默，目光低垂，“当时，他一直沉默，好像很痛苦，很想跟我说什么，但是弗里曼过来就把他带走了。我最后一次见他，就是他被弗里曼牵着离开那一幕。”
修斯对此印象深刻，继续道：“他回眸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也不太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能他是在向我求助，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要是王常尔的话，或许还能有一分话语权，然而我不是，我阻止不了他回贤者塔，阻止不了他成为下一代的贤者。”
三猫一脸震惊，差点反应不过来。
那家伙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了吧？但是关父亲什么事啊，父亲只是不幸被召唤到这个世界而已，而且召唤人就是他阿诺德，他还有什么脸对父亲有想法啊！父亲不殴打他三天三夜都是仁慈至极了！
接下来，修斯翻找再多记忆，也想不出更多了。
倒是一些细碎的记忆还留着，虽然不保一定真，毕竟大脑是个喜欢修饰的东西。
修斯：“日常来说，我跟他的相处就是分享蓝星的一些事，他好像很好奇蓝星，总是问我很多，当时你们其他六个叔叔阿姨讨厌一切跟贤者有关的事物，不理会他，只有我会跟他说，他对蓝星的动漫、小说、游戏蛮有兴趣的，像《K》之类的动漫我也跟他分享过，嗯…当时他好像很诧异，呆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候他会突然间安静下来，像变了一个人，我也不觉得奇怪。”
三猫瞪大眼睛，总觉得父亲透露的这些情报完完全全就是真相吧！得来全不费功夫，阿诺德可疑至极，幕后黑手一定就是这家伙！
而修斯忽然沉默了一下，目光投向历史书的书架，“话说回来，关于他的历史几乎没有记载，那个王国的人类贤者到二十代就结束了，十八代贤者费里曼死于诸神战争，十九代不详，二十代死于人类内斗，后来王国灭亡，人类变成散装，过了很久才重新团结建国。”
大多历史书上记载的勇者召唤魔法都是贤者弗里曼联合诸神启动的。
而实际上，弗里曼本人并没有那么强大的魔力，真正启动魔法的是阿诺德。
策划者和执行者是不同人。
后来得知无法重启魔法把他们送回去的时候，阿诺德还跟他们道歉过很久，说是他的错，他一定会重新找到那个坐标。
然而事到如今已经八千多年过去了，往事埋在尘埃，风化褪色。阿诺德那个承诺当然也早就埋葬了，你总不能让一个死人出来履行约定吧。
修斯内心不免有些感慨，目光看向三猫，终于问出了关键：“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银猫愣了一下：“好、好奇喵！”
橘猫非常坦白：“好奇父亲的过去喵！”
“是吗。”
修斯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接着问祂们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趁爸爸现在还有时间，多问一些？”
现在是早上九点，今天还有很长时间。
祂们于是又前后左右问了一堆。然后聊着聊着，直接几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发现父亲说得有些累了，祂们才堪堪停下，留着塞列守护父亲，火急火燎在图书馆召开了五魔参与的圆桌会谈。
对于突然得到的大量疑似幕后黑手的情报，五魔内心各自消化，想法各异。
几秒钟后，阿蒙说出了最大的疑点，“那个‘阿诺德’如果是幕后黑手，那他绝不只是‘阿诺德’这个身份而已。”
别西卜点头：“我也觉得，我有一个假设，父亲认识的那个‘阿诺德’当时只是普通人类，可是活着活着，【记忆】觉醒，【权能】觉醒，导致他变成了祂，祂本性复发，野心显露，最终第一个盯上了父亲。”
“我想也是，”布提斯赞同别西卜的说法，“祂八成是一个更早的意识，‘阿诺德’只是祂众多人生中的一世，又或是一个容器。”
布锐斯手中记录着祂们的一句句话，好像一个会议书记员，抬眸道：“嗯，看起来有了很大进展，可是我们依然不知道祂究竟是什么存在。”
空气又沉默了。明明好像多了很多情报，然而进展却还是那么缓慢。
真是令魔烦躁啊。
突然，因波斯蹙紧眉头，带着愤怒道：“阿诺德这个人类，父亲那么友好对他，他却首先对父亲下手，实在可恶！”
“他有什么脸喊父亲哥？父亲做了什么要被他接连伤害？”
老实魔因波斯压不住愤怒，一拳砸在了圆桌。
要不是这圆桌是塞列欧斯炼制的，有魔力保护，这会肯定崩碎了。
四魔同时看向因波斯，完全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因波斯愤怒的点很有道理。
说白了，父亲做了什么被祂盯上？父亲对祂那么友好，跟带弟弟一样，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祂的事情吧，真是有病死死才咬着父亲不放。
还是说，祂【意识】觉醒，断情绝爱，彻底变了？之所以盯上父亲，是因为觉得父亲是最有可能发现祂异常的人？
哼哼，无论是什么理由，都很该死。非要把祂抓出来碎尸万段不可。
而别西卜摸着下巴，想到了关键，“那人类始祖神呢？祂在其中又是什么东西？什么角色？”
阿蒙看了别西卜一眼，“根据父亲的说法，当年人类始祖神对抗外敌，常常不在人类国家，跟父亲基本不见面，几乎没什么接触，跟其他勇者也关系淡淡。”
别西卜追问到底：“那人类贤者跟人类始祖神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布锐斯知道，解释道：：“在当时，人类贤者是人类之中比较智慧的人类的称号，由人类国王选拔，人类始祖神颁布荣誉，赐予加护。人类每一代贤者都是守护人类文明的重要力量，跟人类始祖神关系密切，是其左膀右臂。”
别西卜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
祂们又想了想。听上去，这些情报的核心都在于一个东西。
——【人类】
或者说，人类这个种群。
在这个意义上，人类始祖神的嫌疑值彻底拉满了。祂即使不是主犯也是从犯，绝对做了什么。
但也有可能只是碰巧。
幕后黑手可以自由操纵神体，自由意识转移，由此可见，祂说不定曾生为神明，不止在一尊两尊神身上轮换过。
“除了人类、神明之外，祂还可以是噩梦、兽、精灵，当时只是碰巧生而为人了而已。”
就像百世轮回，不同的时间成为不同的生物，甚至非生物。
祂可以是任何事物，自由飘渺，不受制约。
布锐斯说出了非常麻烦的一个可能。这也是祂们抓到祂的最难点。
除非祂自投罗网，自己跳出来，否则很难抓到祂。
可是祂又偏偏心思缜密，不可能亲自上阵，就搁着远程搞事，你又能对祂怎么样？
这时，布锐斯敏锐道：“如此一来，别西卜在神庙里找到的那些念头就更值得一说了。”
别西卜一顿，转头看向布锐斯，“你是说‘绝望’吗？”
布锐斯点头：“巴巴托斯说了十个情感，怀念、憎恨、友情、爱恋、野心、贪婪、焦虑、抑郁、埋怨、绝望，其中最强烈的是埋冤、憎恨、绝望。”
阿蒙听到这个就生气，“祂是什么玩意，有什么资格埋冤憎恨？”
因波斯琢磨着也不对，语气微妙道：“这些情感是对谁的？”
闻言，布提斯突然拍桌，魔力几乎爆发，面色黑沉，蛇瞳都竖起来了。
“祂敢是对父亲的？我要把祂碎尸万段！”
阿蒙莫名其妙，“未必是对人的好不好，说不定是对世界的，对祂自己的。”
但是布锐斯作为云游诗魔，对情感比较敏感，“友情就不可能是对世界，或是对祂自己的吧。”
别西卜冷道：“天知道呢，祂如果是轮回的意识，肯定不知道活过多少次了，谁知道祂有过多少朋友甚至爱人，但是有又如何，【意识】觉醒之后，祂还是祂，还是要运筹帷幄，还是要试图成为众神之神。”
布锐斯微愣了下，认为别西卜说的很有道理，但总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上。
特别是关于祂的“绝望”。
仔细一想，这些情感情报的获取也有对方故意放出来的嫌疑。
不管怎样……
阿蒙站起身，总结道：“情报更新，但目前还缺乏最关键的指向性情报。”
祂扫了四魔一眼，“人类始祖神在混沌之神体内，如果能找出祂，多半就能解谜了。”
布提斯对阿蒙道：“跟和睦女神不一样，人类始祖神死太久了，搞不好已经消化了。”
阿蒙：“无所谓，人类能够在诸神混战之下存活下来，都是靠了人类始祖神的不折手段，也许祂还没死，还在混沌体内挣扎，而我们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拿下混沌之神，彻底调查清楚。”
祂真的说出来了，但是“拿下混沌之神”，就祂们五魔吗？
因波斯忍不住道：“要不要叫回艾利欧格祂们？现在三哥已经没事了，古辛可以容后再找。”
魔多力量大。古辛那边去了艾利欧格、华利弗、布耶尔、莫拉格斯、巴钦五头魔，还有一只小黑鸟。
祂们要是一起回来的话，对付混沌之神的战力就差不多有了。
只不过阿蒙之前的钓鱼布局就要打消了。
阿蒙陷入思考，鱼钓这么久了都迟迟不上钩，说明鱼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再钓下去也没意义。
但是祂们全部回来，击退混沌之神、把所有事情都收拾好之后，幕后黑手还会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出现吗？
别西卜道：“有巴钦在，祂们随时能回来，倒也没必要急，我倒是想知道祂究竟要干什么，怎么干，我们如果提前把混沌打跑，可能就没有机会看祂暴露破绽了。”
因波斯愣住，因为没有同胞那么大胆，祂心想真的要继续观望？看祂怎么出牌？
“人类始祖神怎么办？”
布提斯：“找到人类始祖神固然要紧，但现阶段贸然到混沌体内找东西，估计并不安全。”
布锐斯点头，“是的，而且巴巴托斯还没有完全消化和睦女神的记忆，我们这边也不好行动。”
别西卜也站了起来，碧眸幽暗，“暂时静观其变是吧。”
“暂时这样。”
阿蒙微微一笑，“我看祂很破防的样子，说不定很快就有下一步动作了。”
话到这里，祂们差不多同一想法了。
这时，布提斯托腮，斜望着别西卜，竖瞳泛着湖绿的颜色，“说起来，别西卜看见二哥了是吗。”
“是。”
别西卜没多想就回答了。
布提斯“哦”了一声，十指交叉，好奇问：“二哥是什么状态？”
“什么状态？”
别西卜顿住，脑海里浮现了那个默默守护的画面，总觉得不好描述，“出来的是祂的投影，大概率有意识，不知道为什么，一出现就带着很强烈的催眠效果。”
因波斯对此感同身受，“很奇怪，二哥无缘无故为什么催眠我们？”
阿蒙打断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二哥催眠的应该是父亲，你们只是碰巧在场而已。”
布锐斯更是惊叫，一脸疑惑道：“二哥催眠父亲干什么？”
因波斯呆住，猜测道：“想让父亲睡个好觉？”
阿蒙刚要说话，忽然顿住了，视线与别西卜交错，跟别西卜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祂们之前没有怎么思考过这件事，但是无论怎么想，这件事都不太正常。
——二哥究竟为什么只能在父亲睡着后出现？
什么样的宇宙级魔法必须带着这种限制？
甚至，二哥还离奇地出手干扰了父亲的认知，制造出了一个相对舒适的认知环境。
正常情况下，二哥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别西卜想起昨天晚上二哥那道深不可测的眼神，总觉得跟平时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祂又说不出来。
祂很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莫名让祂感到了不安。
阿蒙见别西卜一脸沉思，也好像想到了什么。
那个可能，同样令祂不安。
这时，布锐斯拍拍桌道：“二哥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你们是不是忘记历史重编了？既然开始静观其变，那有时间先把历史重编做好吧？”
祂话音一落，其他四魔抖擞了一下。
当然了，历史重编可是重中之重！
半个小时后。
别西卜跑去了三勇者的病房。
“你说阿诺德？”
听完别西卜的怀疑后，三勇者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西卜点头：“父亲的感觉很准，父亲说希林神官跟第十九代人类贤者阿诺德有些相似，那应该不会有错的。”
判断依据甚至只是感觉？
洛杰和明杰同时看向了贾斯汀。
想当年，他们记得贾斯汀跟阿诺德关系比较好，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贾斯汀一脸惊愕，坦白道：“我完全没怀疑他，我们遇见他的时候，他才十六岁，修哥失踪前，他才十七岁，看不出任何问题。”
别西卜：“对那种代代转换意识的生物来说，年龄是最没有意义的概念。”
贾斯汀哽住，老实回忆道：“我只记得他跟修哥关系好，危机的时候救了我们很多次。修哥失踪没多久他就死了，十八岁快成年，死于一场刺杀，当时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想到王国最强的魔法师居然就这么死了。虽然说刺杀者是地精族最强的盗贼精英，连神明都曾死在祂的刺杀下，会阿诺德死在祂手下并不是什么荒诞事件，但这件事还是震撼了当时。”
明杰则道：“我也赞同侄子的怀疑，真正的阿诺德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一个不断转变与藏匿的意识幽灵，追踪幽灵，要么制造条件让祂自己出现，要么找到祂的源头，知道祂究竟是什么东西。”
知彼知己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放在异界也完全说得通。
贾斯汀缓缓点头，语气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我真没想到会是他，真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造成修哥失踪，后来再导致他们失踪，这家伙布局万年，暗中操纵人类历史，一个这么邪恶的精神，无论是在什么容器之中，也改不了祂必死的审判。
明杰冷道：“阿诺德是把我们召唤过来的人，仔细一想，他确实也是最有可能在魔法上动手脚的人。”
真想穿越回去，给这玩意邦邦几拳。
真是差不多得了。
洛杰沉默，看向别西卜，问道：“还是找不到是吧。”
别西卜转眸，盯着洛杰点头，“那家伙轻举妄动就必死无疑，所以出奇的谨慎。”
“慢慢找吧，总会露出破绽的。”
洛杰一副心情淡淡的样子，然而眼神夹杂的是极深的杀意。任何人任何身份，做出这些事都要付出代价。
另一方，时间到了中午，此时的书店门外。
“啊啊，猫咪刚刚是看我了吗？呜呜姨姨要幸福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只大肥橘吗，呜呜我好想埋脸在祂的肚子上。
小矮脚猫偷偷伸出脑袋，又被外面的人类吓了回去。
喵呜，人类好可怕喵。祂一转头就跑到了父亲身边。
布锐斯对此哈哈一笑，哪有魔怕人的，自家十九弟确实是有点胆小了。
修斯注意到躲藏的小矮脚猫，也是忍不住笑了，轻轻地抚摩着猫咪的后背，哄道：“别怕，有父亲在。”
小矮脚猫立刻又变好了，飘飘然地把脑袋靠在父亲腿边，尾巴摇摇晃晃，完全暴露了祂的心情。
修斯这些天一口气看完了十本炼金术的书，差不多把炼金术的本质和历史都理解透彻了。
于是他就开始做各种实践，有时候是魔法，有时候是炼金术，有时候是造物。
他在努力把三个事情结合在一起，统成一件事情。
目前困难是困难，但他已经有了初步成果。
比如说他已经不单是创造一个静态物了，他可以创造一个场景。
比如只要让他想，这张桌子上会出现一杯子，杯子里面盛着水，水按照他的重力规则百年旋转。
物有了，还有事，事的发生又伴随着能量。也等于凭空造出了能量。而且还是一个永动技。
虽然目前感觉一般般，但修斯相信，随着自己的不断磨砺，这个手段将会不断带给自己惊喜。
修斯还在深思，忽然一道“喵～”打断了思路。
怎么了？
他留意一看，还以为孩子们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