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腐朽的联邦依旧没有瓦解,直到此刻他明白了。
因为总有鲜活的血液,接替他们老一辈的责任,总有虫在守护着他们共同的家园。
成为虫的第五十七天
泽维尔在布莱兹身后,指甲陷入了肉里,周身气息阴翳,和布莱兹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他死死地盯着布莱兹,看着他用残破的机甲对抗着星兽,他的精神力依旧不稳定,不,就算他此刻精神力稳定,可他的机甲配置依旧跟不上高等级的精神力支配。
布莱兹此刻在S级星兽面前,就是一中破绽百出小虫,这些虫怎么会如此厌烦,一只又一只地不断扑上,守着这座本该早被他们吞噬的城。
哪怕是弱小的虫,但还是在强大的星兽身上留下了一道道伤,食物就在眼前,星兽越发贪婪,红了眼睛,巨大的眼珠快速转动,唾液不断掉落,星兽冲着天空发出几声突破耳膜的嘶吼。
猛地发动攻击冲着城内冲去,其他低等级星兽,像是得到了它的命令,一并向布莱兹的方向进攻。
军雌及布莱兹用机甲排成一堵墙,承受着s级星兽的怒火,但面对高级别的星兽攻击,他们的阻挡显得分外薄弱,几击下来布莱兹这队形溃败。
布莱兹也被打出几米远,泽维尔知晓布莱兹现在的情况,眼前的一幕刺激得他用精神力对那只星兽发出突如其来的一击,突然到泽维尔身边监督他的虫都来不及反应。
一瞬的攻击后,泽维尔的脖子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枷锁,他的脸色阴沉,他说家族里的人怎么会轻易放他出来,原来早就做好打算。
一旁地军雌语气冰冷地说:“泽维尔少爷,我们说过,您不能随意使用精神力。”
脖子上的枷锁一直闪烁着红色的光,显示出被束缚住的虫情绪及精神力的暴动,泽维尔黑着一张脸,他现在还是太弱了,弱到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因为刚刚那一击,给布莱兹等虫创造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过敏感一些的虫也察觉出了刚刚似乎有一道s级别的精神力。
比起他们的迷茫,布莱兹心下一沉,他知道肯定是泽维尔,绝对不能暴露泽维尔的踪迹,不然被星际海盗知道,绝对会消除泽维尔这个对他们来说很大的威胁。
或许是想要保护泽维尔的情绪刺激,外加战场上的血性激发,布莱兹的精神力瞬间覆盖大半战场,他操纵着机甲冲向s级星兽。
“是s级,布莱兹的精神力是s级!”反应快的军雌在感受到布莱兹周身变化后高兴地大喊。
其余军雌反应慢一些也逐渐反应过来, “s级,布莱兹成功了,真的是s级!”
“刚刚那s级的精神力,是布莱兹,是布莱兹将星兽击退了一步!”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布莱兹一定会带着我们杀了这些该死的星兽!”
“我们不用怕了,杀,杀死这些星兽,活下去!”
瞬间士气大振, s级!他们不再毫无胜算!他们可以赢!他们能守着这座城,他们能活下去!
跟在泽维尔身边的军雌也松下一口气,这样泽维尔少爷估计就不会为了这只雌虫闹了,战争也能尽快结束,希望泽维尔少爷能早日回主星,他们就不需要提心吊胆地担心他受伤或者被星际海盗带走了。
唯独泽维尔,看着眼前的局面没有丝毫放松,脖颈处的枷锁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他身旁的军雌看向他脖子上的枷锁,神色也逐渐凝重。
“泽维尔少爷, s级军雌对上s级星兽不一定会输,至少状况比一开始好,您不用如此担心,更不要尝试强行破除枷锁,对您来说这一定不是最好的选择。”军雌看着泽维尔脖颈间的控制环就是一阵心悸。
这种控制枷锁是专门给罪虫佩戴的,就是为了削减罪虫的能力,以便于控制它的行动。
每个控制枷锁都会有相应的等级设定,像泽维尔少爷这个就是特别定制的,只要使用的精神力超过设置限定,就会显现出来,起到束缚作用,精神力抑制,无法使用,更无法被察觉。
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同时更是对他的一种控制,泽维尔藏起眼底的厌恶,他对于家族和雄父来说,从来不是泽维尔,只是一只……有用的虫。
但现在比起脖子上的控制环,更让他担忧的还是布莱兹,布莱兹身受重伤,如今在诸多考量之下强行突破到了s级的精神力,可他同为s级精神力,多少能察觉出布莱兹现在的情况有些勉强。
s级的星兽强大,具有智慧,布莱兹在破烂的机甲内,脸上身上都绽出血,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了实现,布莱兹不敢有丝毫地松懈,不停地寻找着星兽的弱点。
他不能输,不论是为了守护身后一城的虫,还是为了掩护泽维尔的存在,他都不能输。
泽维尔攥紧手指,指节阵阵发白,他看到布莱兹冲向了星兽,一架破烂的机甲与一只浑身是伤的星兽进行着殊死搏斗,他们之间只有一者能够存活。
超越等级的精神力折磨着布莱兹本就受损的身躯,脑子疼到眼前的视线模糊,他将精神力发挥致极致,不断地躲避着星兽的攻击,不停地搜寻着他的致命点。
然后布莱兹咧开嘴笑,他无视眼前的一切攻击,冲向那嚣张的星兽,蝼蚁也能撼动大厦,布莱兹的精神力运用到了极致,五官流出鲜血,可布莱兹没有停下他的动作。
一击毙命。
布莱兹吐出一口血,可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不顾眼中鼻中耳中不断流出地血,用力加重了手上的动作,星兽的挣扎逐渐减弱,眼里透露着不甘与怨恨。
s级星兽的眼睛一点点失去光亮,慢慢失去生机,最后轰然倒塌,其余星兽和军雌在短暂的一瞬怔愣后,双方发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军雌迸发出无限士气,反杀着眼前的星兽,星兽在s级首领死亡后开始四处逃散,根本不再是军雌的对手,一瞬间战事逆转。
潜伏在一旁的星际海盗见状恶毒地盯着布莱兹,又是这只吃坏了他们的好事!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知道,无法再久留,只能不甘地咬牙说了一句, “撤退。”
星兽和星际海盗落荒而逃,军雌和城内的虫发出欢呼,城内的虫们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哭着感谢军雌的守护。
他们望着站在s级星兽身上的破烂损坏的机甲,他们在这一天记住了那一只虫的名字,布莱兹,他们大声喊着布莱兹的名字,他们铭记着他的恩情。
可只有泽维尔红了一双眼,控制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控制环在他强烈起伏下输入的巨量的精神力,在一瞬间控制环达到了极限,发出急促的声音,光亮狂闪,最后无法承受巨大的能量,控制环炸开发出巨响,眼前的视线被白雾遮掩。
守在泽维尔身旁的军雌反应极快,但还是阻止不了控制环的损坏,军雌整张脸惨白,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泽维尔,而现在泽维尔似乎在他眼前出了情况。
但烟雾散去,军雌看到是的并无大碍的泽维尔,直到此刻他才静下心发现泽维尔控制住了他的精神力,并没有任何外泄,甚至连控制环的爆炸都没有引起其他虫的注意。
等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军雌对泽维尔的态度除了恭谨更多了一份畏惧,就连穷凶极恶的罪人都无法挣脱的控制环,眼前的未成年虫,不仅解脱了束缚,更可怕的是,他控制了伤害。
军雌有些颤抖不安地底下头颅问道:“泽维尔大人……需要我们出面吗?”
泽维尔盯着布莱兹,布莱兹此时在强撑,他原先的s级精神力在战争结束后不断下降,现在布莱兹需要立刻进入治疗舱。
显然有虫发现了布莱兹的情况,他们的喜悦也换成了担忧,军雌们上前将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布莱兹架入治疗舱。
泽维尔看到满身溢血的布莱兹心脏阵痛,他宁可受伤是他的,恨不得离开到布莱兹的身边,手心被攥破,血溢出,但这远比不上布莱兹承受的痛苦,泽维尔想要像无数次那样,陪在布莱兹身边。
但是……
泽维尔紧闭双眼,等再次睁开眼神坚定, “不,我不能出现。”
“那是独属于布莱兹的战役与骄傲,他的成功不应该和雄虫沾上关系,那样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会被削去大半功劳。”
雌虫的努力,会因为身为雄虫的他出现,就轻易地被冠在他的身上,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他的出现,就是功劳,轻易地就抹去了布莱兹以及军雌的努力,所以哪怕泽维尔此时再想,也不能出现。
布莱兹用生命守护的城,用实力换来的尊重与爱戴,不能被他剥夺,不能因为雌虫的身份轻易被雄虫剥夺,这是属于他的荣耀。
当再看向布莱兹时,泽维尔心疼却又眼里藏不住地带着骄傲,他看着布莱兹,望着他守下的那座城,以及城内对布莱兹心悦诚服的虫。
泽维尔收回视线,然后骄傲地说:“布莱兹从来不是需要依靠谁才能存活的弱者。”
成为虫的第五十八天
布莱兹被紧急送往治疗舱中,他的情况实时反应到泽维尔这,布莱兹的情况不妙,泽维尔眼底布满血丝,他给自己重新戴上了一个控制环。
他清楚,此时他需要一个控制环来压抑住自己暴动的精神力,以免造成麻烦,他脖子上的控制环不停地发出滴滴声,承担者超负荷的工作,听得身边的雌虫心惊胆颤,只能在心底纷纷祈祷布莱兹能安然无恙。
布莱兹抢救了整整三天,很多伤口治疗舱都没法直接治愈,全身上下做了十几处的手术,而这三天,泽维尔也没有合上过双眼。
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布莱兹死了,他一定会拼上性命拉上那些该死的星兽以及星际海盗一起去死。
不过布莱兹是一只幸运的虫,三天后布莱兹睁开了眼睛,性命并没有什么大碍,雌虫生命力顽强估计再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卡尔欣喜布莱兹醒来,他这次受伤没比布莱兹轻,但如果不是布莱兹,他此刻肯定已经牺牲,布莱兹是他,也是这座城的救命恩人。
卡尔擦了擦发红的眼眶, “布莱兹,你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你先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我们会处理,这次能击退星兽你功不可没,我会写报告交到上头,没有人能抢走你的荣誉。”
布莱兹的世界依旧浑浑噩噩,脑子疼得厉害,一片空白,他听着卡尔的话,但好像并不能完全理解,布莱兹干涩的唇轻启,轻声唤着泽维尔的名字。
而此刻,泽维尔看着面前的报告,面色不虞,周身冰冷,让身旁的军雌根本不敢靠近,将报告拿来的军雌低下头颅,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紧张恐惧地握紧了拳头。
在许久的沉默后,泽维尔才出声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没有一只虫能给出回答,泽维尔扫视着眼前的虫,为首的军雌硬着头皮站出来说:“泽维尔少爷,布莱兹精神力突破期间精神力使用过度,造成神经损伤,医生说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
面对泽维尔冰冷的眼神,军雌知道不论如何自己都要把话讲完,他咬着牙继续说:“布莱兹在身体尚未恢复的情况下过度消耗精神力,导致突破失败,精神力将永远受困于b级。”
听到最后几个字,泽维尔手指蜷缩,眉头紧锁无法解开,他比谁都清楚布莱兹有多好强,布莱兹可以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偏远的地区,只为了的追求精神力的提高。
布莱兹想要变强,想要去做更多的事,但现在都停止在了眼前,联邦还有他的家族这些年来对他的投入全部付之东流,可想而知布莱兹将面临什么。
联邦从来不缺b级雌虫,他们想要培养的是s级雌虫,多年的资源投入是为了在突破后能得到更加有效的助力,而不是随处可见的b级雌虫。
得知这个消息的当然不止是泽维尔,远在联邦的那些虫在诊治结果出来后也立马得知了布莱兹的情况,比起对布莱兹身体的担忧,他们更多的是对布莱兹突破失败的恼怒。
他们迁怒于卡尔,更恼怒于布莱兹的因小失大,区区一个联邦边缘星际的小城,哪里比得上一只s级的军雌,一只s级的军雌需要多少时间和资源去培养。
先前布莱兹的突破,分明已经达到了s级的标准,甚至还以s级的精神力斩杀了一只同等级的星兽,说明他只要安稳度过精神力突破,那一定能成为s级雌虫。
但现在,换来的却是布莱兹的精神力将永远停留在b级的结果,早知道这样,他们一定会趁早将布莱兹带回主星,说得再现实一点,就算那一整座城消失,都远比现在要好。
遗憾,痛惜,悔恨,主星上那些虫的想法布莱兹并不知晓,只是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一时间错愕的,而且他不单单是精神力永远停在了b级,甚至他以后也不能轻易操作机甲,更不要说是上前线去战斗。
布莱兹今年十八岁,他的梦想还未开始就已经被迫终止,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这个消息,所以选择独自待在房间里静一静。
当泽维尔进入布莱兹房间时,看到是的一向生龙活虎精神过分饱和的布莱兹正颓丧地坐在窗边,发呆地望着窗外,身上的伤还未好,从战场上惹来的凌厉也未完全褪去。
“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待着吗?”布莱兹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当看到泽维尔的那一刻愣住了,烦躁被喜悦取而代之, “泽维尔!”
布莱兹立刻上前紧张地检查着泽维尔的身体, “这里太危险了,你怎么能跑来,可千万别受伤了。”
泽维尔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布莱兹摸索着他的身体,虽然布莱兹纯洁得很,只是但心泽维尔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伤,但这一通胡乱的摸,还是让泽维尔气息有些不稳。
泽维尔拉住布莱兹胡乱摸索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布莱兹倒吸一口气道:“泽维尔,你的脖子怎么了,都红了一圈!你赶紧坐下,我给你拿药,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布莱兹用另外一只手触碰着泽维尔脖子上的伤口,其实这一点伤已经好了,在出来见布莱兹之前,泽维尔已经将控制坏摘下,现在脖子上留下的那一点红印,是之前那次,不小心没控制好精神力,弄损了控制环时受的一点轻伤。
这种伤大概上点药一会儿就没了,不上药自我修复也就几天的事,泽维尔最近根本没有心情关心这点不痛不痒的小伤口,所以没来得及处理,但没想到,布莱兹竟然注意到了。
泽维尔不擅长对布莱兹撒谎,他低垂着眼眸不安地轻轻颤抖,他并不想在布莱兹面前展露强势的一面,他的沉默不语不知如何解释在布莱兹看来,就完全成了另一个意思。
泽维尔这么柔弱漂亮可爱性格还好的雄虫,来这种可怕危险的地方肯定是被欺负啊!天呐,到底是哪只虫弄伤了泽维尔!
“泽维尔,谁欺负你!他怎么敢弄伤你!”布莱兹自己受伤精神力受损都没有红一下眼睛,但现在看到泽维尔脖子上的那一点伤口,他一颗心都揪着疼。
在他的认知里,已经自动遗忘了泽维尔强大的精神力,总觉得他还是当初那一只,如果没有他保护就会受伤的漂亮小雄虫。
泽维尔摸了摸他发红的眼尾,布莱兹瞳孔微颤地看向他,泽维尔看到这样的布莱兹心又软几分,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笑。
“布莱兹,不用担心,没有人欺负我,我的伤是不小心自己弄出来的,小伤,很快就会好,你不用担心,比起我,我还是更加担心你的身体,你还好吗布莱兹?”泽维尔看着他满身的伤,胸腔内就像闷堵着一团气,无法消散。
布莱兹受伤地看着泽维尔,他从小守到大的漂亮小雄虫怎么也学会撒谎了呢,布莱兹皱眉摸着泽维尔的脖子不大高兴地说:“怎么可能是自己弄出来的伤啊,你可别跟我说是不小心吊到一根绳上用脖子荡秋千才弄出这点伤啊。”
泽维尔:……?
嗯……布莱兹的想象力依旧是如此的丰富。
不敢再让布莱兹随意的发挥他的想象力,泽维尔乖乖坐下任由布莱兹掏出药给他擦拭,布莱兹专心地盯着泽维尔脖子上的红痕,和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冰凉的感觉降低了伤口灼伤的热意,其实泽维尔本来感觉不到那一丝丝的痛,但可能是布莱兹对他过分在乎,所以他好像被惯坏了,竟能察觉到一些疼意。
分明,比起他这点小伤来说,布莱兹才是需要关心安慰的那一个。
布莱兹给泽维尔小心翼翼地上完药,这才擦擦额头上紧张出的汗,咻一声然后高兴地说:“泽维尔,你这伤很快就会好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泽维尔在心底默默遗憾,其实他倒是不在乎留下一点和布莱兹有关的印记,他恨不得在自己,在布莱兹身上都打上专属于彼此的痕迹。
虽然很想这么做,但抬头望着受伤的布莱兹但依旧干净明朗的眼神时,泽维尔那些负面的想法一下子就被冲刷干净。
泽维尔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但依旧在笑的布莱兹有点想要拥抱他的冲动,泽维尔一向不是随性而为的虫,但这一次,他选择伸手抱住布莱兹。
他忘记了一切的顾虑,他放任自己的冲动,他在清醒的时刻,与布莱兹最亲密的相拥。
一手就能揽住他的腰,仿佛脆弱到用力一些就会破碎,却又总是最先守在他的身前。
自己受伤却又不当一回事,总是坚强到好像可以抗下一切,他悲悯地看着他人眼中卑微的虫,他用尽一切代价去守护那些生命,这在布莱兹看来是责任,是使命。
但是,并不是所有虫都能懂他的信念。
泽维尔抱住布莱兹,将脑袋埋在布莱兹的腰间,泽维尔什么也没说,许久之后,也只是轻叹了一声,带着无奈疼惜地喊着他的名字, “布莱兹……”
成为虫的第五十九天
布莱滋听到泽维尔喊他的名字,心间都在发颤,布莱兹不是一个傻子,他知道泽维尔为什么会这样。
他安静地让泽维尔抱着,只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着泽维尔的头发, “泽维尔,不用担心我。”
说完这话,布莱兹自己都笑了, “好吧,我还是有点难过的,你说谁遇到这事能不生气呢,本来差点就能突破s级了,结果重创只能永远停留在b级,我差点气死,啊,我的龙傲天梦想快要夭折了。”
泽维尔以为布莱兹短时间内不会想提起这事,可现在他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泽维尔心底又有些不好受。
布莱兹见泽维尔比他还忧愁,甚是无奈地说:“泽维尔,和你约定好的事,我差一点就能做到了,本来还想着等我到了s级,就和你炫耀,还想站在你面前很嚣张地说,瞧见没,我说过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本来都想好要怎么耍酷了,结果弄这么一出,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见你了。”
泽维尔身体一僵,他抬眸无措地看着布莱兹,生怕他真的会因此不再见自己。
布莱兹看不懂别的虫,但他最在意泽维尔,一眼就知道泽维尔在担心什么,他立马解释道:“就一点不好意思,但我怎么可能不见你啊,泽维尔,我忍不住的。”
“而且吧,我也想明白了,我们龙傲天传承里也有讲这种情况,莫欺少年穷,嗯……这前期废了惨遭侮辱都是为了后期打脸打得更爽,前辈们都可有经验了,说不准哪天我的精神力创伤就能被治好了呢,我或许还能扮猪吃老虎,哈哈哈哈。”
布莱兹绞尽脑汁地安慰泽维尔,分明受伤的那个人是他,精神力被迫永远停在s级的也是他,他却还能笑着说出这些哄人的话。
“会后悔吗?”泽维尔自认为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虫,他觉得如果再来一次,一般虫大概都会犹豫。
布莱兹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他起身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徽章,然后放到了泽维尔手中。
“泽维尔,这个徽章是城里所有的虫,一起合资打造,用了他们觉得最好的材料,他们聘请了城里最好的锻造师,然后让最有声望的老者送给我,他们感谢我没有放弃这座城,这是他们的谢礼,包含着对我的祝福,现在,我把这份荣耀和祝福全部送给你。”
布莱兹用指尖轻触泽维尔手心处的徽章,他再抬眸看向泽维尔时,眼底熠熠生辉, “你问我会不会后悔,这个徽章就是我的回答,可能大家都觉得我蠢,觉得成为s级雌虫后能守护更多的虫,能对得起联邦的培养,但如果我放弃了这座城,放弃了眼前的这一城的虫,那我就算能够变强,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我的成功不能用任何虫的牺牲来换取,我也不为我做的选择后悔,能看到卡尔活下来,看到那么多军雌活下来,看到城里那么多虫活下来,我只觉得真的是太好了。”
泽维尔的心脏跟着布莱兹的话剧烈跳动,是了,这才是他认识的布莱兹。
“不过可惜确实有点可惜, s级欸,差一点我就能甩着膀子走路了,哈哈哈哈,那不得庆祝个三天三夜?现在,算啦,回去别被教训都万幸了。”布莱兹很头疼,脑壳子嗡嗡响。
布莱兹偷偷地看了一眼泽维尔,好吧,其实他主要是有点遗憾,本来都打算等s级就和泽维尔求婚的,现在,咳咳,先缓缓吧,总不能一穷二白还想和泽维尔这么好的俊美雄虫在一起吧,泽维尔同意他都不同意,不能委屈泽维尔。
泽维尔不知道布莱兹的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他轻捏布莱兹的指尖让他回过神,然后就看到布莱兹呆滞的目光重新有了焦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牵手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可不知道是不是长大了,布莱兹竟然破天荒红了耳尖。
“布莱兹你觉得怎么样?”泽维尔问道。
“啊?什么怎么样?”布莱兹虽然害羞但也没有抽出自己的手,甚至心底还在偷偷开心,嘿,嘿嘿,嘿嘿嘿,泽维尔牵我的手,四舍五入一下他想和我doi。(虽然……某种意义上真相了)
很显然,刚刚泽维尔说的话,走神的布莱兹并没有听到,泽维尔又笑着重复了一遍, “布莱兹,过几天和我一起回主星吧,那边治疗水平比较高,或许能解决你现在的情况。”
原来是这事,布莱兹没有拒绝, “可以啊,如果还能治我还是很乐意的,毕竟谁不想自己厉害一点啊,对吧对吧,卡尔也是这么建议我的,不过可能还要再过两天吧,等我身上伤养好一些再回去,听说卡尔他们还给我举办的欢送会,这不我前几天也成年吗,顺带还能过一下成年礼。”
泽维尔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敲门声,泽维尔和布莱兹对视一眼,两虫保持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敲门声还在继续,布莱兹才开口问门外的虫,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