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看着你—— by猫界第一噜

作者:猫界第一噜  录入:05-30

等了会儿发现张咏没有跟上,闻酌便随意挑了个巷子走进去,
既然都出来了,总得找点线索。
部分巷子的墙是石墙,部分是坑坑洼洼的土墙,给人一种改造到一半就断了的感觉。
房屋排布也很拥挤,但又有种与之对立的空荡。
越往前走巷子就越窄,再走下去都有种会被压扁的感觉,到了后面它甚至没有一个男人的肩宽,必须要微侧着身体才能通过。
“呼……呼……”
耳根突然多了一道若隐若无的呼吸。
闻酌猛得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
幻听?还是风吹过的声音?
闻酌在周围转了一圈,巷子四通八达,他换了个方向,在尽头看见一座废弃的两层小楼。
楼房的阳台没有封上,窗口黑洞洞一片,院里杂草丛生,看起来是一栋建到一半的小楼。
门前的台阶上,一把棕红的摇椅轻轻晃着,发出“吱、吱”的声响,就好像此刻有人正坐在那里,咿咿呀呀地晃悠着。
“咯咯咯……”耳边突然拂过一阵笑声。
这次是货真价实,绝对没有听错。
闻酌捡起一截树枝,杜苓和费允笙能结束三四场这种游戏,说明游戏一定是可通关的,就算是灵异副本也一定有生路。
如果鬼能无条件攻击玩家,那他们就没继续的必要了,直接等死就好。
但反之……
闻酌没进小楼,而是寻着笑声方向倚墙走去,前面又是一道转角。
他看了眼手表,按照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有朝霞了,但周边仍旧灰蒙蒙一片。
“沙……沙……”
闻酌驻足原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地上跑……
“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闻酌先发制人倾身一扭——他本来都做好扑空的准备,却真的扼住了谁的脖子,尖锐的树枝就抵着对方脖子最致命的地方。
体温是热的,有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一股不好闻的馊味。
闻酌皱起眉头:“鲁向南?”
“吓死我了!”胖子僵直的身体勉强放松,额头全是冷汗,“你一个人出来了?”
闻酌松了力道,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还有张咏,他走散了。”
胖子勉强一笑:“你刚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只听到了笑声。”
“我也是……”
闻酌打断他:“之前为什么突然消失?”
“我没有消失,一直在叫你们,可你们好像听不见一样,而且你们的脸……”胖子一个急刹车止住了话头,生硬道:“身后有东西在追我,我不知不觉就跑错方向了。”
“林子里就一条路。”
“还有别的小道!”胖子急了,“那条路通往后山,我就是从那边进村子的。”
“是吗。”闻酌瞥了一眼他来的方向。
“你找到车票了吗?”鲁向南问。
“没有。”
“我也没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鲁向南的伤口渗出了不少血,身上也黏着落叶泥灰,很是狼狈。
“我不敢敲门,怕开门的是鬼,也不知道你们在哪,就只能在村子里瞎转——”一边走鲁向南一边哆嗦着说自己的经历,他猛得提高声音:“你不知道,这村子太奇怪了!好多户人家墙上都挂着狗骷髅头,还有很多井,怪的是大多数井里都没有水,也没村民种菜,农村不种菜难道要每天早上去镇上赶集?”
“是很奇怪。”闻酌不置可否,“先回去。”
闻酌还记得回去的路,五点多了,部分村民已经醒来,各家院子里都能听得见隐约的响动。
胖子突然顿住:“我们去井边看看吧,说不定有线索。”
“不去。”闻酌回得果断。
“……”
鲁向南只好跟在闻酌后门回村长家,一路都幽幽地盯着闻酌的背影,但闻酌就像没感觉似的头也不回。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小村庄应该都还没普及燃气,可现在正值清晨,各家各户的烟囱都看不到烟雾,就好像他们都不用吃早饭一样。
回到村长家,赵小薇已经起床了,半夜不见的费允笙和杜苓也正好好地坐在桌旁,至于背对大门的那个瘦弱背影是张咏,他一边吃着馍馍一边哆哆嗦嗦地跟其他人诉苦:“——而且那么大一个骷髅头,他就像没看见一样。”
“人家是法医,不怕骷髅头也很正常。”
“你们再看他那皮肤,白得哪里像人?人能长他那样?”
“你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说他不是人吧?”赵小薇嗤笑一声,睡饱觉后她情绪平复了很多。
“不是!”张咏急了,咬牙说了实话:“我跟在他后面追鬼的时候,发现他背上有一团影子,发现我摔倒还扭头对着我笑!”
几人瞬间寂静,片刻后杜苓抿了口水:“这鬼挺皮啊。”
“……”
“你们相信我!他真的——”张咏感觉不对,如惊弓之鸟的他敏锐地发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回头的一瞬间他冷不丁对上鲁向南放大在眼前的黑色眼球,还有有如鬼一般苍白的脸,张咏顿时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板凳腿都差点给他弄折了。
“孬种!”鲁向南不屑地嗤笑。
他一屁股在坐到张咏旁边,撕着馒头往嘴里塞。狼吞虎咽,饿得不行。
原本众人以为必死无疑的人突然完好无损地回归,疑虑与警惕瞬间溢满大脑。
san值那么低,这会儿却像个正常人一样……
鲁向南至少被剥夺了一项感官,他的视觉听觉明显还在,那么剥夺是的嗅觉,味觉还是触觉?
大概率是味觉。
费允笙怀疑地掰了一小块馒头嚼着,明明就硬得不行,到鲁向南嘴里却好像成了山珍海味。
遇到这种难以下咽的东西,被剥夺味觉反倒是好事,起码能填饱肚子。
杜苓最平静:“你遇到什么了?”
鲁向南一边吃一边重复了一遍刚才跟闻酌说过的话,出入不大。
“你不是新乘客。”费允笙笃定地说。
一个新人不论是是触犯了禁忌还是被关卡里的鬼攻击了,都几乎不可能有生还的余地,除非对方是拥有一些特殊底牌的老乘客。
【禁忌】没有公示,在场除了席问归外一定还有第四位老乘客,这就能说得通鲁向南为什么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因为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手段。
鲁向南嚼着馒头,若无其事地问被他吓瘫的张咏:“你刚刚说看到他背上有鬼,长什么样?男的女的?”
被人手指着还追问嫌疑的闻酌也没在意,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鲁向南的脖子。
鲁向南粗略估计有小两百斤,因为个子不高已经达到了肥胖的标准,脖子的赘肉也层层叠起跟千层饼一样,而此刻他脖子的肉/缝里多了一道半圆的伤痕。
乍一看像是人双手掐出来的,但通常来说人掐不出这么均匀严重的后果——更像是绳子一类的东西勒出来的,或许是勒的力道又重又紧,藏在赘肉/缝里的血肉都有些掀起了。
闻酌确信鲁向南失踪之前脖子没有受伤。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只是没人多问。
张咏扶着长凳颤颤巍巍爬起来:“我不知道……就是一团影子。”
“一团影子你怎么看出来它在对你笑的?”
张咏恍惚了一瞬……是啊,他怎么看出来的?
面对质疑,他不由开始自我怀疑。
凌晨他就听到了其他人都没听到的婴儿哭声,这次会不会也是幻觉?
尽管其他人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还是忍不住往闻酌背上瞄了几眼。
闻酌的肩形很完美,宽但薄,背上除了黑色衬衫下那随着双臂摆动时而收缩时而舒展的蝴蝶骨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你呢,有什么发现?”杜苓看向闻酌。
“没有。”无论是若有若无的隐秘呼吸还是虚无缥缈的笑声都只能证明李家村确实有鬼,却都没有指向性。
闻酌系好刚刚追鬼绷散的袖子,将黑色橡皮筋藏进布料下:“如果有鬼,可能是女鬼。”
“你听错了吧?我听到的笑声是男的。”鲁向南反驳。
“哦,那可能不止一个鬼。”闻酌淡道。
“……”
刚在背后说完坏话张咏心虚地不敢看闻酌,但又实在害怕突然回归的鲁向南,便觍着脸皮坐到到闻酌旁边唯一的空位上。
费允笙就坐在张咏右边,抬手就能拍到肩:“鬼或许有,但你也不要太敏感了,比如你看到的那个骷髅头其实是狗头,我和杜苓也看见了。”
“谁家墙上没事挂个狗骷髅头?”张咏不可置信地反问,不相信自己被只狗头吓成那样。
“挂个人脑袋就正常?” 睡了一觉的赵小薇精神恢复了很多,不再像昨晚那样萎靡不振,只是她好像不太喜欢张咏,比起厌恶鲁向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闻酌没参与他们的争执。
到了白天他才看清楚这户人家,里面的家具虽然陈旧但都是实木,质量很好,脚下虽然不是地砖但铺过水泥,走起来很平整,似乎是新浇筑的。
因为鸡鸭都没养的缘故,院子里很空,说不清的违和。
门外又响起了拐杖的声音,众人神经一绷,就见村长老李又端进来两人份的早点,生硬地说:“吃完就走!”
费允笙刚想说什么,就听闻酌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谢谢。
等老头离开,张咏连忙问:“真走了我们晚上住哪?”
闻酌没有回答,因为大腿突然有点刺痛。
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会儿坐着的长凳上有点木刺,透过薄薄的布料抵到了皮肤,而且他坐的这半边凳子颜色比张咏那一端浅很多。
轻轻一碾将其拔了下来,他垂眸把玩着木刺说:“现在请求留宿他大概率不会同意,白天我们出去找找线索,晚上再回来告诉他小红还没找到,请他多收留我们一晚。”
“也行……”
“你们呢。”闻酌问昨晚半夜突然不见的两人,“有什么收获?”
“我们昨晚是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以为能有线索就出去了,我们寻着声音找到一个棺材铺,感觉更像是猫叫,就那种猫发/春的凄厉叫声。”
张咏一怔,有点不相信自己把猫叫声当成了婴儿哭声,又不由松了口气,不是出幻觉了就好。
“棺材铺?”赵小薇疑惑道,“一个村子开棺材铺靠什么赚钱?要平均好几年才能死一次人吧。”
“我和杜苓也这么想,棺材铺绝对有问题,但晚上进去实在有点渗人,就在附近转了转,这个村子的井特别多。”
“我也看见了很多井。”鲁向南冷不丁地插嘴。
“棺材铺要去看看。”闻酌不动声色地说,“里面或许有重要线索。”
鲁向南盯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愠怒。
赵小薇突然道:“副本介绍里说的失踪的小红是真来过这个村子吗?还是压根不存在这个人,只是单纯为了引出故事?”
这个角度众人倒是没想过。
小红小明这种名字太大众了,以至于根本不像真有这两个人,更像游戏编出来随口敷衍乘客的。
“昨晚闻酌跟村长提过失踪的小红,老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弄清楚李家村到底发生过什么。”费允笙本觉得七天的游戏时间很充足,现在看来倒是十分紧张,“我没经历过灵异副本,但按照鬼片套路,正常鬼都事出有因,要么这里发生过惨绝人寰的命案,要么有过大灾。”
闻酌随意地点点头:“有三件事要做。一波人去跟村民打听一下往事并进棺材铺逛逛,一波人去附近山林转转,一波人去跟村民打听第七位乘客席问归。”
“这么一个封闭的村庄突然到了一个外乡人,他们不至于一点察觉都没有。”
众人默认了他的安排,刚好他们有六个人,可以两两组队。
闻酌主动选择了最未知的森林:“我去山上转转,谁跟我一起?”
张咏必然不愿意,刚说完人家坏话,作为法医的闻酌要想弄死他再简单不过。
鲁向南还在吃,估计也不想再回一趟充满不好回忆的树林。
费允笙有些犹豫,他更想去棺材铺,但如果没人愿意跟闻酌一起,他也不是不行。
还没来得及应下,就听到一旁的赵小薇说:“我和你一起。”
鲁向南嘴塞得那么满还能抽空讥讽闻酌:“有张好脸就是幸运,惹人喜欢,但也要小心招来不该有的喜欢。”
闻酌瞥了他一眼:“馍馍好吃吗?”
手下的馍馍邦硬,像风干了好多天的剩食,多使点力气估计都能把人砸晕。
“关你屁事。”鲁向南自顾自地大嚼大咽,除了他没人吃得下,张咏也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两口。
“我和你一组。”杜苓看向鲁向南。
“……随你。”
于是就这么分好了队伍,费允笙只能跟最后剩下的张咏一队。
他深吸一口气:“除了藏在我们当中的罪者,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副本不简单,我们一定要配合着把李家村的故事与罪行理清。”
鲁向南还没吃饱,大家只能等他,毕竟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免得村长老李怀疑他们别有用心。
赵小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于罪者来说是不是还有另一个通关方法?”
闻酌垂眸,同样想到了:“杀掉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就没人能票决他了。”
“是只要剩下一个审判者,其他都死了,罪者就不会被票决。”费允笙说,“所以我们要小心点,尽量不要落单,如果那个席问归真的就是罪者,他很可能会逐个杀了我们。”
杜苓看了眼鲁向南,对方没什么反应。
她之所以要和鲁向南一队也是这个原因,鲁向南刻意隐藏自己是老玩家的事心里多少有鬼,不是罪者就是想坑骗新人。
让他跟新人单独出去太冒险,另一个人很可能有去无回。
虽然杜苓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可死的人太多势必也会影响剩余的人通关。
“会收到车票的人都不是善茬,杀人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家常便饭。”她轻飘飘地提醒:“不要太相信任何一个看起来像好人的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周围几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放到现实里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角色,老师,法医,保安,卖猪肉的……
可此刻他们能同聚一堂,皆是因为心里藏着一个罪恶的秘密。
六人都还不清楚彼此是因为什么罪才收到车票的,也没有问,万一今后还有机会在同一站下车,彼此是否是罪者藏都藏不了。
再者即便问了,其他人也可以说谎,意义不大。
赵小薇轻吐一口气,又点了根烟:“是否会成为罪者跟罪恶值有关系吗?”
“没关系。”杜苓说得很公正,没有争对罪恶值异常的闻酌,“罪恶值再小都可能成为一个副本的罪者,广播通报所有人的罪恶值只是为了引起对立和警惕,以免其他乘客没死于游戏倒先死在了罪恶值高的乘客手上。”
张咏偷偷瞄了一眼闻酌。
凌晨那会儿还是被吓傻了,他怎么会蠢到跟一个罪恶值这么高的人出去?
“我吃饱了,走不走?”胖子站起身,胳膊上的绷带被血渗得暗红,他想挠后背奈何手短够不到。
闻酌注意到他的眼神,是那种因为痛苦而隐忍的狰狞。
费允笙提醒道:“别忘了打探消息的同时还要找车票。”
杜苓:“你们上一张车票后面的东西就是本站车票的线索,可以多注意。”
闻酌一顿,他那张车票后面只有一只黑猫。
闻酌带着赵小薇回到了今早撞见鲁向南的地方,村里突然多了一群陌生人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他和赵小薇走到哪都有人盯着看,村民的眼神虽然古怪,但总体并没什么突兀的举动。
“木刺很好玩?”赵小薇注意到很久了,闻酌一直玩着凳子上扯下的木刺。
“我坐的那半边凳子翻新过,表皮被削掉了,但没打磨干净。”所以留下了稍许木刺。
“有什么问题……”赵小薇倏地反应过来,要翻新也是整条凳子一起翻新,怎么会只翻新一半?她恍然道:“是不是染过血,不得不削掉那一片?”
闻酌看了她一眼:“你挺适合做法医。”
闻酌说的是昨晚,即便在最惊颤内心最动荡的时候赵小薇也很清醒理智。
“我没那个福气,高中没上完,这辈子都不可能进编制了。”赵小薇若无其事地点了根烟。
正常人这个时候多少都会追问两句,然而闻酌似乎一点都不好奇她的故事,而是就近找了个村民询问这条路怎么去后山。
“哝去后山做什么?”老太听见后山两字眼里就多了些异样。
“我妹妹在这附近失踪了,想去找找。”闻酌淡定回复。
“哝妹长什么样?”
“短头发,白白瘦瘦的,个子一米六左右。”
老太眼里闪过一抹轻视:“好好的女娃子减什么短毛?没见过。”
闻酌面色不动又问了一遍刚刚的话,老太上下打量了他好久,还是给指了路。
赵小薇没当面怼老太,却在离开后摸了一把顺长的黑发:“我以前也想剪短发,干净利落,但我妈就跟这个老太婆一样总说剪短发没女孩像,丢人现眼。”
“喜欢就剪,说服不了的人就远离,不要一直留在让你不愉快的人与事身边打转。”闻酌说得冷漠,“他们就像沼泽地一样,逗留越久就越逃不掉,要么吞没你,要么同化你。”
赵小薇意外于闻酌会跟人讲这种大道理。
“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豁达,我妈她——”她停了两秒,“她除了思想陈旧以外…其实是个好母亲。”
只是从前她不理解,如今又没了理解的必要。
两人穿过了一条条窄长巷子,见到了不少村民。
左边那户大院的老太太在打水,前侧的老大爷正靠在门口的摇椅上抽烟。
赵小薇:“好像没什么年轻人。”
寻常交通方便的村子没有年轻人很正常,但这种深山老林里的村庄很少愿意让年轻人外出打工,基本都在家干农活。
两人很快来到了鲁向南进村的那条小路,闻酌回头看了眼,这里离他们进村的那条路完全是两个方向。
赵小薇:“你怀疑胖子有问题?”
闻酌:“只是验证一下他说的话。”
即便是白天,山林小路依然幽暗,周围少有虫鸣,风一吹森*晚*整*理周围草木都开始晃动。赵小薇有些不适,总觉得有什么藏在灌木丛后盯着他们。
这片森林看起来很老,周围树木高大粗壮枝繁叶茂,遮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有一些斑驳惨淡的漏网之鱼挤进林子照亮了周围阴冷的环境。
赵小薇烟瘾很重,询问过闻酌不介意后就一根接着一根,不过烟头都没有往地上扔,这种老林子一点零碎的火光都可能引起森林大火。
她吐着烟雾摇头:“这么大的地方,车票要怎么找。”
“你车票后面的提示是什么?”
“好像是坟堆。”这就是赵小薇为什么要跟闻酌来山上的原因,而不是鲁向南以为的无聊理由。
坟堆这么有指向性的线索跟闻酌的黑猫完全不一样,总不会是猫把车票叼过来送给他。
“其实杜苓早上就跟我说过车票后面是下一张车票的线索……她还说,罪恶值越高的人车票越难找。”
“……”这垃圾游戏赢了。
闻酌冷着脸继续前行,越往森林里面就越冷,他们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二十分钟后竟然真的回到了昨晚过来的那条路。
他在一颗大树下停下,捡起自己昨晚插入土里的树枝,这是鲁向南消失后他留下的标记,看来至少在路线上鲁向南没撒谎。
“……我们来的那条路不见了。”赵小薇声音微颤。
她说的不是刚刚走过的小路,而是昨晚从车站过来的那条路。
早上醒的时候赵小薇还抱着一丝希望,如果不参与这场游戏往村子外走呢?会不会回到正常的世界?
列车只行驶了两小时,这里离他们上车的城市不会太远,只要能找到公路或小镇就有可能回家……
此刻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彻底打消了侥幸的念头。
她和闻酌沿着被更改的山路继续绕,发现没有一条往外分叉的路。
他们在这条把村子圈起来的山路上一直打转,走再久都会回到圆点。
或许只有结束这场游戏才能找得到出路。
再一次回到闻酌插树枝的地方,他蹙了下眉头说:“走这边。”
往村子方向的小路倒是不少,闻酌随意挑了一条前进,黑色的衬衫裤子让他几乎与阴冷的山林融为了一体。
“不会迷路吧?”赵小薇有些不安。
“不会。”闻酌的语气很具有信服力,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前行。
“你说,那个席问归有没有可能就躲在树林里?”
“或许。但这是一个可能有鬼的游戏,未知的危险太多,躲林子里风险很大。”
赵小薇想起来,鲁向南昨晚就是在树林里突然不见的。
这样一想,第七位乘客躲在村庄的某个角落可能性更大,毕竟在大多数人的思维里,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安全。
空气越来越阴冷,直到听见一声尖锐的鸟叫,视线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李家村的坟地。
闻酌粗略扫过去,这里的坟包数都数不清。赵小薇并没有找到车票线索地点的喜悦,她抬眸看着天空飞走的鸟儿:“是乌鸦。”
在很多故事里,乌鸦都代表着死亡。
闻酌发现这里的墓碑主人都姓李,没有例外。
他随意地问:“怕吗?”
“死人没什么可怕的,活着的人才可怕——”赵小薇顿了顿,想到这是个灵异副本,“如果鬼真的存在倒也渗人。”
“不怕就好。”闻酌突然朝一个方向走去,赵小薇这才发现那里有一间小木屋。
闻酌确定没人就从窗口翻了进去,一分钟不到就出来了,一同落地的还有两把铲子。
赵小薇接过其中一把,迷茫地问:“干什么?”
“挖坟。”
“……挖坟做什么?”不怪赵小薇误会,她摆摆手说:“如果是帮我找车票的话就不用了,我可以晚上自己来。”
闻酌要挖的这座坟主人名叫李得鹏,黑白照片上的他皮肤黝黑,不论在哪个角度看他都好像在注视着你诡异微笑,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但在这种环境下还是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它坟包都已经长满了草,只有这座坟上的土很新。
“这人下葬的时间不超过一周。”闻酌丢出一个问题:“觉得他像谁?”
“……”赵小薇仔细端详黑白照片,片刻后讶异道,“有点像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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