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来查案子的,老爷子,能跟你打听点事不?”
于爷爷没好气的瞪他:“我这火刚熄,正要端药呢,你现在给我添火干什么?”
“…这…那我帮您端药把。”钱家豪有点不好意思,马上伸手去端煮药的砂锅。
“放下!”
“汪,厉害!”
“别碰!”
“哎呦呦呦呦呦烫烫烫烫死胖爷了…”
“斯~呼呼呼呼呼疼疼疼呼呼呼呼…”钱家豪抱着手又是吹气,又是跺脚。
周鹏瞅着钱胖子那副样子,都替他疼,忙问于爷爷:“老爷子,您这里有水井么。”
“唉~”
于爷爷慢慢悠悠的拿起了一块叠了几层的毛巾,包着砂锅的把手,把砂锅端起来,放在地上对大黄说:
“大黄,这个烫,你要看好小黑,别让它贪玩。”
大黄摇了摇尾巴:(爷爷,狗扶你站起来。)
于爷爷一手撑着凳子,一手撑在大黄的背脊上,慢慢悠悠的想站起来,周鹏赶紧过去扶他:
“老爷子您不方便,就告诉我水井在哪,我们自已去就行。”
于爷爷站起来喘了几口气,摆摆手:“烫着了,冲凉水干啥,还是要上药。”
他慢慢悠悠的背着手朝屋内走。
钱家豪抱着自已被烫到的手指吹气,忍不住抱怨:“老爷子这是大白天烤锅呢?”
周鹏翻了个白眼:“大少爷,这砂锅导热是常识好不好?正常人都会包块布垫着。”
于爷爷的屋子是三间大平房,内里干净敞亮,两人站在堂屋里等老爷子,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响动。
钱家豪在一边抱着手吹气,一边仰头看墙上挂着的老照片。
周鹏来到有响动的房间,推开屋门向里面看,看见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已,呼吸均匀。
“咳咳咳…”
于爷爷从屋内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玻璃瓶里装了一些黑褐色的膏状物。
他把瓶子递给钱家豪:“呐,自已抠一点抹上,一会就好了。”
“真的?老爷子你这是啥药啊?”
钱家豪疼的受不了,他随口问了一句,就从玻璃瓶里抠了一大块往手上抹。
“哎呦~你个败家子!真是败家子!”
于爷爷赶紧把瓶子夺了过去,看着里面缺少的那块,只觉得心都在滴血:“绿豆大就够了,你这糟蹋东西呐。”
偏偏钱家豪还不知足,他轻轻闻着手上的药味,一脸惊奇:“这是…好像莲花的香味,真好闻。”
“咦!!好像真的舒服了欸~冰冰凉凉的,老爷子,你这啥药,还有么?能卖我一点不?”
于爷爷耷拉着脸赶人:“去去去,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钱家豪不死心:“那你告诉我这哪买的,我买回去当香膏用,这个还挺滋润的。”
于爷爷脸都绿了:“不知道!没有!你赶紧走!”
“一万怎么样?只要你告诉我在哪买的?”
钱家豪还是不死心:“老爷子,你看我这手,都烫红一大片了,这药效过去了,之后肯定还是得疼的,一万块钱您卖给我怎么样?”
“不卖!”于爷爷表情都没变一下,态度十分坚决。
钱家豪继续加价:“你这老头,怎么…十万!十万卖不卖!”
周鹏过来把钱家豪扯开:“胖子,老爷子不卖就…”
“给你!”
于爷爷把玻璃瓶塞到钱家豪怀里,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智能手机,熟练的点开收款码:“看你也不像带了现金的样子,十万,转账吧。”
钱家豪也没犹豫,直接转了十万过去:“老爷子,你还有收款码啊…”
于爷爷仔细的数着余额,心不在焉的解释:“村里的这些水果,总要卖一卖的。”
周鹏看准时机问:“老爷子,这半个月,村子里有陌生人来过么?或者你听到过什么叫声,喊声之类的么。”
“哦…没有,老人家我睡的沉,啥也听不见。”
于爷爷收起手机就变脸:“好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们没事就走吧。”
他出门端了熬好的药进来,见周鹏两人还站着不动,也不理他们。
老爷子用滤网把药倒出来,又加了几勺糖进去,就端着药碗去了有人睡觉的那个房间。
周鹏跟在他后面看。
“老伙计,起来吃糖水啦。”于爷爷端着碗,用勺子搅拌,勺子和碗打出“嘚嘚”的碰撞声。
“糖水,糖水,喝糖水…”
床上的人动了动,他缓缓转身,艰难的扭动着,用一只手撑起身子,半靠在床上,眼巴巴盯着于爷爷手里的碗傻笑:
“糖水~嘿嘿~”
这是一个半边身子瘫痪的老人,年龄看起来和于爷爷差不多大,都是七十岁左右。
周鹏看见他脸上有淤青,手上也有许多细小的伤口。
不过这人看起来精神有点问题,身体又不太方便,应该是摔倒划伤的也说不定。
见老爷子在喂药,周鹏摸摸鼻子就出了门。
院子里钱家豪在看那瓶膏药,还不停的放在鼻子下闻。
“怎么?觉得买亏了,后悔了?”
周鹏揶揄他:“这可是你上赶着的买卖,人家年龄那么大,就当孝敬老人了,反正你又不差这两个钱。”
“不是…”
钱家豪摇了摇头:“我觉得给少了。”
他把手摊开给周鹏看。
只见钱家豪的手心里,除了一点淡淡的药膏残留,刚才被烫伤的红痕都已经消退下去了。
“这……”
难道是这个世界的药和自已前世的不一样?周鹏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汪~这是刘爷爷的药。)
大黄摇了摇尾巴说:(小黑被大驴踢伤了,爷爷给小黑涂了刘爷爷的药,天黑就好了。)
(前几天大驴也受了伤,爷爷给大驴涂点这个药,大驴就没事了。)
(可惜刘爷爷生病,以后做不了药,爷爷说:咱们用完就没有喽。”
第84章 农场埋尸案7
刘爷爷?
是屋里那个瘫痪在床的老人么?
周鹏两人在于爷爷这边没问到什么消息后,就出了院门,准备在村子里看看后,就去下一个村子。
大黄带着三条狗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见周鹏两人在村子里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摇着的尾巴就渐渐的慢了下来,它狐疑的问:(您们…是想偷村子里的东西么。)
“…我们是警察,不会偷东西,还会抓偷东西的人。”
周鹏从一户人家的窗户向里面看了一眼,见里面家具没有几件,还落满了灰,就没兴趣了。
大黄狗歪了歪脑袋:(那你们在找什么?)
“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凶案现场什么的…”
想着大黄可能听不懂,周鹏就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嗯…就是大概有很多很多血迹的地方。”
大黄重新摇起尾巴:(汪!这个狗知道哪里有,人类你不用找呢。)
“……真的?”周鹏简直不敢置信,这么容易的么?!
他突然就觉得,查案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遭受到质疑,这让大黄不能忍,它可是一条诚实可信乖巧伶俐忠诚友爱勇敢的好狗。
于是为了证明自已没有说谎,大黄就带着三条狗,领着周鹏两人一路小跑,跑到了他们进村口时,看见的那个塌陷了大半的房子。
大黄用狗爪指着房子,摇着尾巴欢快的说:(汪!就在那里,狗没骗人类,里面臭臭的呢~)
周鹏喘着粗气半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废墟陷入了沉默。
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先看看再说。
休息了一会,周鹏就认命的,小心翼翼的踩着杂草碎石,围着塌陷的房子转了一圈,找了一个墙体裂开的缝隙向里看。
血,到处都是血。
透过还没塌陷的部分向里面看。
水泥地上红砖墙上,房梁上,到处都是鲜血。
看那些血的颜色,和那六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很是很吻合。
周鹏和钱家豪对视一眼。
中午十一点三十六分,痕检科的同事王子由赶到。
他看着眼前已经塌陷的危房,心惊胆颤:“我说,两位大哥,我干痕检也有几年了,这么危险的工作场地…”
他狠了狠心,掏出手机。
钱家豪端着王子由带过的饭盒凑过去:“你这是打算写遗书?”
王子由摇头,一脸严肃的说:“是买保险。”
钱家豪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高瞻远瞩。”
周鹏觉得好笑。
都知道是危房了,刑侦局不可能让活人白白往里送。
王子由的任务就是在外围,想办法利用工具什么的,收集一些血液,送回去做对比。
只要有一个死者的血液和这次带回去的对比上了,那就说明,这幢已经倒塌的危房,就是第一案发地点。
他们这边坐在车里,一边吃饭,一边看王子由围着危房抓耳挠腮。
大黄狗带着三条狗在不远处,享用周鹏奉上的谢礼。
“嘚嘚嘚~”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一辆农用的电动三轮车,拉着一车七八个人,缓缓开了过来。
三轮车在越野车旁边停下,开车的是个精神不错的大爷,车里坐着的也是一群大妈大爷。
他们探头看了周鹏两眼,见他这么年轻,就七嘴八舌的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来走哪家的亲戚,怎么在这里吃盒饭云云。
“我…不是来走亲戚的。”
周鹏放下饭,见他们没注意王子由那边,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我在附近查个案子,刚好走到了这里,见这边果子挺多,就过来瞅瞅。”
“呀!!小伙子这么年轻就当警察了!”
“有对象没?”
“想吃果子随便摘,不用钱,用啥钱!”
好不容易送走了要热情拉自已回家的大妈,周鹏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吐出了口浊气:“可算是送走了。”
转头见钱家豪都已经吃完了,再摸摸自已的饭,果然冷了:“…你就没说帮我解个围啥的?”
钱家豪一脸无辜:“……我以为你要跟那群大妈回家去吃大餐呢。”
“而且…你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也用不上我嘛。”
他似有点感慨般自言自语:“自从你失忆后,变化好像挺大的。”
“以前…你很自信,眼界高,这个看不起,那个瞧不上的。”
“现在倒是随和了很多,对谁都礼貌,也能和大爷大妈们打成一片了。”
周鹏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在听,他捏着筷子,数着饭粒,食不知味。
“行了!”
王子由抱着箱子小跑过来:“二位主公,幸不辱命,东西取到了!”
“如此~”
钱家豪一脸凝重:“此物干系重大,你快速速送回京去,交由化验科。”
王子由皱眉:“二位主公不同子由一起走么。”
钱家豪摇头,他望向远方豪情万丈:“后面恐有追兵,我二人在此为你断后,以防万一!”
王子由大为感动:“那…二位主公保重,子由去也。”
周鹏无语的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屁股,私心觉得,这个叫王子由的戏精同事,跟华生肯定有话题。
他们虽然在小于村有了发现,可是在事情没有确切结果前,查访工作还是要继续。
而且,两人只是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却至今还是个迷。
只希望刘队那边,能有收获吧。
桃家口比小于村要大很多。
和好像暮年的老人的小于村相比,这里倒是显得生机勃勃。
村头闲聊的大爷大妈,村里溜溜哒哒的闲汉光棍,鸡鸣狗吠不绝于耳,顽童嬉笑追寻打闹,依靠在自家门边看热闹的中年妇女…
周鹏走马观花般的查访一遍,用的时间却比在小于村还多。
任务结束,两人轮流开车,紧慢赶的终于在晚上八点前,回到了江城市市刑侦局。
门口碰见了刘向前他们,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也刚回来。
“周队,也是刚回来?”刘向前看见周鹏两人下车,就过来打招呼。
周鹏和他并排着向办公大厅走:“是,刘队那边有收获么。”
刘向前笑笑:“是有一些,不过…”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不如咱们现在就互相说说各自查到的,就回去休息吧。”
“我们有一些东西,得等明天拿到法医报告,才能有确切的结论。”
“这么巧!”
周鹏挑眉:“我们也是。”
第二天大一早,周鹏下楼时就看见李阿姨在厨房里忙活。
“李阿姨…你特意起来给我们做饭的?”
李阿姨翻了个白眼:“不是,是我自已饿了。”
话是这样说,可动作却很诚实,她马上就端了一份早饭出来,放到周鹏面前。
没过一会钱家豪也打着哈欠过来了。
李阿姨看他们俩这副样子,又忍不住数落:“你说你们,好好的少爷不做,跑这破地方,受这份罪干嘛?”
“这才出去一天,小鹏这脸都晒黑了,这可不行,过两天咱们回港城老宅,夫人看了是一定要心疼的。”
她说着就回房间拿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打开好几罐,调了一些混合物,让两人涂在脸上手上。
李阿姨还在旁边恐吓他们:“如果不想脸上过两天像斑点狗似的,就都涂均匀一点。”
“鹏子,相信哥,李阿姨的话没有夸大。”
钱家豪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涂了脸又涂了手,连手指缝都没放过。
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玻璃瓶给李阿姨:“您给瞅瞅,我昨个用十万块在一个老头那里买的,特好用。”
李阿姨狐疑的打开盖子闻了闻,眼睛就眯了起来:“这东西…”
她沾了一点,涂在手背上,然后把瓶子收起,对钱家豪说:“好了,这个我没收了。”
钱家豪一脸好奇:“姨,那是什么,怎么感觉比我们自家的药还好用?能给我搞几瓶不?我喜欢这个味道。”
李阿姨想了想说:“几瓶啊~那就一个亿的启动资金吧,嗯…成品大概要三年,你能等么?”
“行。”
钱家豪利落的转了账过去,然后觍着脸问:“那三年后,我就能随便用了吧。”
李阿姨开始收拾碗筷:“这个…得加钱!”
钱家豪想了想,又追加了两个亿过去。
……土豪原来都是这么玩的么?
明明手握巨额资产,花过最大一笔的金额,却只是买狗粮猫粮的周鹏,觉得自已果然只配做个土狗。
早上七点四十分,江城市市刑侦局,3号会议室。
刘向前站起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资料。
“昨天我们抵达了h大,黄琪的教导主任告诉我们,黄琪十一放假后,就再也没回到过学校。”
“他们也打电话联系过黄琪和她的家人,但因为黄琪之前有过两次长时间无法联系的情况,就都没有太过在意。”
“学校那边还说,和黄琪一起失联的,还有她同寝室的室友,潘甜甜。以及同是大三学生的伍辉宏,他也是潘甜甜的男朋友。”
“据黄琪和潘甜甜的室友说,她们其实和两人的来往多少,对两人的事了解的也不多。”
“因为黄琪和潘甜甜从大一下半学期开始,就经常旷课,挂科,夜不归宿。”
“而伍辉宏的教导主任说,伍辉宏从大一入校时,就嫌弃学校的环境太差,自已在学校外面买了公寓楼。”
“我们随后联系了潘甜甜和伍辉宏的亲人,做了进一步的确认,得知他们也和家里失联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都没选择报警,理由也和黄琪一样,他们之前就有过很多了,十天半个月联系不到的情况。”
“我们走访了,这三人的人际关系,很快又查到,伍辉宏的表哥张怀宁,以及张怀宁的朋友,曲喬和顾喆也同样失联多天。”
“我们立马针对这六人的交际圈子,进行走访查询,得知这六人因为各自的身份都是非富即贵,经常玩在一起。”
“据他们的朋友说,这些人总喜欢玩一特别又幼稚的游戏,比如谁和谁一个月不说话,谁和谁什么都不带,去荒岛渡过半个月,又或者是挑战极限赛车等。”
“目前,根据收集到的dnA检测对比,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这六名死者的身份是。”
“黄琪,女,21岁,丘北市人,h大学大三学生。哥哥是派出所副所长。”
“潘甜甜,女,22岁,肃市人,h大学的大三学生,父亲是银行主管。”
“伍辉宏,男,22岁,肃市人,h大学大三学生。父亲是振兴集团总经理。”
“张怀宁,男,24岁,肃市人,父亲是工商局局长。”
“曲喬,男,23岁,丘北市人,母亲是爱尚杂志的主管。”
“顾喆,男,25岁,江城人,父亲是大成房地产的老总。”
秦志远揉揉眉心,扯了一下嘴角问:“还都是非富即贵…通知家属了么!”
“是。”
刘向前苦笑:“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问他们要根头发,他们就猜到了,估计都在路上呢。”
秦志远点点头:“你做的很好,那么…周队长么,你这边有什么发现么?”
“是。”
周鹏站起来:“我们在大于村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里发生了坍塌事故,证据…”
秦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错,能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就很好了,这样我们已经能把凶手的范围再次缩小。”
“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的身份,死因,死亡的时间,以及作案工具,手法等,也弄清楚了,具体的详细记录,各位手里的资料上都有。”
“现在,大家就一起来分析分析案子,说一说各位对凶手的猜想。”
秦志远说完,目光就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周鹏脸上:
“周队呀,这所有人里,只有你最合我眼缘,那你就给大家起个头吧。”
……合眼缘是什么鬼?!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么?
周鹏站起来,无端的就生出一种名为,突然被老师点名的紧张体验感。
没办法,差生最怕受到关注。
“这些人的身份都很特殊,凶手的作案手法又那么残忍,我觉得可能是仇杀,或者是泄愤杀人。”
“杀了这么多人,都没有被人发现,不排除凶手还有帮凶的能。”
“否则,六具尸体,他来回搬,都跑几次,更别说,还要挖坑埋尸。”
秦志远点点头:“其他人呢?还有补充了。”
二院的小白开口:“秦队,我觉得应该查查这几人有没有,共同得罪过什么人…”
周鹏一边听着同事们对案情的分析,一边翻看着埋尸案所有资料的调查报告汇总。
主打的就是一个,一心两用。
突然,他的眼睛盯在了一处。
然后马上往前翻,翻到了自已想看的那页,再次细看。
周鹏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会又点我名了吧…
却见秦队抬了抬下巴:“周队长,看你一直盯着案件资料思考,一定是有新的发现吧,说说看。”
我就是瞎想的…
可迎上众人期待的目光,周鹏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看资料上说,六名死者有赛车的爱好,我们走访时,老所长说过,小燕山那边经常有人大半夜的私自封路,赛车的…”
秦队微笑:“是的,这个老良刚才已经提到过了,你继续。”
……这换种方法解题的既视感。
周鹏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还从老所长那里得知,小燕山那里曾经发生一起惨案,一家四口假期赶夜路,回老家探望老人时,却意外发生了车祸…”
“嗯。”
秦队点头,继续微笑:“这个…老沈说过了,我已经让人去调出当年的案卷了,你刚才没听么?”
“听了!”
要命…只不过是走了下神而已
“当然听了…我想说的是,我和胖子好像在小于村见到了,因为死于夜间赛车那一家四口,还活着的亲人了。”
秦志远猛然绷紧了身体,似想到什么又放松了下来,他看向老沈:
“我记得…你当时说的是:老太太抱着孙子的头当场去世,全家只剩下一个半身不遂的老爷子?”
老沈点头,肯定的说:“确实,老所长当时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这话……”
他拿起电话打了出去,等那边一接通,他直接就问:“你先看一下,因为夜间赛车而惨死的那一家,当时剩下的那个老头,是什么时候瘫痪的?”
“…嗯。”
秦队挂了电话耸耸肩:“不是他,那老人家在车祸发生的两年前,就已经半身不遂了。”
“……而且,别说是一个半身不遂的老人。”
“就算是身体健全的老人,想杀六个年轻人,还把人砍成那样,并埋尸到几公里之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送了份新的资料给秦志远:“这是刘三全一家四口惨死的整个案情记录。”
秦队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就放下了:“我知道,大家都觉得第一案发现场,和一个因为夜间赛车而全家惨死的人,都在小于村这种事太过巧合了。”
他手指轻点在那份新送过来资料上:“但是,这份资料上写的很清楚,由于车祸是发生在晚上,没有摄像头,也并没有目击证人,根本无法查到肇事者。”
刘向前猜测说:“如果是泄愤杀人呢,凶手并不管谁是真正的肇事者,只要是夜间赛车的人,他都仇恨。”
钱家豪反驳:“那老头我也见过,好像还有点痴呆,吃药都要人喂,能泄气什么愤?!”
“难道就没有其他原因了么,比如他们运气不好,突然碰见杀人魔。”
“又或者这些二代们得罪什么人,被骗到小于村杀害,杀人凶手刚好也知道当年的事,有意在迷惑我们警方。”
马上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如果真的想迷惑警方,为什么要把第一案发现场搞塌陷?”
“…这要不是钱胖子突然想找个地方拉屎,谁会没事特意往废墟跑。”
钱家豪猛然去看周鹏,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周鹏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别过了头。
…他当时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根本没多想。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憋着笑,这可真是一“屎”成名了,还会被一直记录在案。
“咳嗯嗯!”
秦志远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别忘了,警方办案是需要讲究证据的。”
“刘三全是有杀人的动机,可他却没有杀人的能力。”
“不管你们是继续怀疑刘三全也好,还是怀疑凶手另有他人也罢,我都希望看到确实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