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瑟尔沉思了一路，直到坐上了飞船，才恍然回过神，温和地朝着自己孩子们道歉。
“抱歉，是父亲刚刚走神了，你们和我说什么了吗？”
两个没说什么的孩子：“……”
算了，谁让老父亲想要陪聊呢？
卢修斯耐下性子：“我给你的帐篷呢？”
拉瑟尔：“？”
虽然他不懂是不是和孩子出现了代沟，但他还是将帐篷拿了出来，誓要证明自己很重视卢修斯的心意，保存得很好。
谁知道卢修斯看了一眼，很满意地收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然后不说话了。
拉瑟尔确信，自己和孩子就是有代沟了。
他不得不多和孩子交流，弥补这段沟壑：“不是送给我的吗？是我哪做得不对了？卢修斯，做人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卢修斯满脸奇怪：“父亲，我没有说话不算话，我当时是借给您，这帐篷您要是喜欢的话，老木斯特公爵的产业下有很多，您可以随时去买。”
拉瑟尔更不解了：“为什么不能是这个？”
卢修斯沉默几秒，诚恳道：“它太贵了。”
主要是花贡献点买回来的，除非不能用了，不然卢修斯都舍不得扔。
一万金币的传送卷轴卢修斯可以说送就送，一贡献点的帐篷他小肚鸡肠。
真是好儿子。
得知原因的拉瑟尔皮笑肉不笑：“你知道吗卢修斯，因为你现在已经展现了自己黑暗系的天赋，所以不能去光明教会了，倒是安娜可以留下。”
是的，就是这么小气，就算是神明，也忍不住自己儿子的挑衅，哪怕他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卢修斯淡定极了：“我明白，所以我准备举办一场拍卖会，看看黑暗教会愿意花多少金币，把他们的未来圣子买回去。”
拉瑟尔：“……”
他震惊不已，他家面皮薄臭屁还骄傲的孔雀卢修斯呢？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的……不要脸？
拉瑟尔震惊的神色遮都遮不住，卢修斯被克里斯压了这么久，总算扬眉吐气了。
“啊，我想教皇估计也不太乐意自己培养的圣子转换阵营吧？到时候就看谁出的钱多了，我很缺钱的。”
要是黑暗教会不识货也没关系，光明教会还有他父亲呢，怎么都很安全。
至于老父亲难做？
他都是神明了，有什么难做的？一个似是而非的神降，都能解决大半问题了吧？
卢修斯一点都不同情。
拉瑟尔……气死了！
大孝子，这真的大孝子。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软不硬道：“我需要提醒你孩子，你母亲是黑暗教会的教皇，你确定要你母亲大出血吗？”
安娜惊讶捂嘴：“什么？母亲不是……”光明骑士吗？
早就有猜测的卢修斯神色淡定，甚至疑惑道：“为什么您不是教皇？”
拉瑟尔微笑。
好问题啊，他为什么脑抽不去当教皇呢？
因为不想跪拜自己的神像，早知道卢修斯这么逆子，他何必计较这些小事呢？
拉瑟尔气得不行了，又舍不得打儿子，干脆决定现在就把小家伙打包送到他母亲那。
“卢修斯，我们不顺路，我给你分一匹独角兽，你自己去黑暗教会找母亲吧，我还要带着安娜回去。”
安娜欲言又止：“……可是，”
“都这么大人了，不要和妹妹抢交通工具。”拉瑟尔说完，看向小棉袄安娜，“怎么了安娜？”
安娜低着头，磕磕巴巴很不好意思道：“父亲，安娜，安娜也想母亲了。”
她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心虚，甚至不敢看拉瑟尔的脸色：“我，我想和哥哥一起去，去找母亲……”
拉瑟尔沉默了。
卢修斯非常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拉瑟尔冕下，请问您是要和我们一家三口聚一聚呢？还是去光明教会祷告？”
小卢修斯惦记着自己的丑样都给父亲见到了，这时候尤其阴阳怪气：“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还要和我们抢交通工具吧？”
拉瑟尔：“……”
拉瑟尔……当然是憋屈地选择了和他们一起去了！
这个混小子，不知道从哪进修了，说话一套一套的，噎死人不偿命，拉瑟尔要是不跟过去，都不知道他会和他母亲说什么有关他的坏话！
瞧，他人还没走呢，就变成一家三口了！
拉瑟尔简直痛心！
与此同时，被神兽送着离开的艾米利亚也在神兽身上打开了成长卷轴。
这是很长的一份卷轴，但是神兽背上很宽阔，也很稳当，距离她到家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她没忍住把卷轴打开了。
她是一个孤儿，能算是父母的，只有院长妈妈了吧？不知道院长妈妈会给她说什么呢？
艾米利亚紧张地慢慢展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斯克里奇手写的字体。
【魔历xxx年2月，你第一次踏足了这个陌生又古老的地方，是否心中满是茫然，是否不知道前路呢？】
随着展现的话语下方，是一张不知道斯克里奇怎么弄上去的静止画面，是她坐在最角落，用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惹人注意的灰色眼睛，低着头，一副十分不起眼的样子，蜷缩在角落。
但因为周围的画面都很虚化，整张图上，好像只有她是中心点，哪怕她这么低调，还是能第一眼看见那个蜷缩着的身影。
不自信，冷漠孤僻，衣服灰扑扑的，满是补丁，不用她仔细看，她也清楚，那厚重的头发下，藏着的是对前路的茫然，对生活的麻木，以及对外界的漠视。
她连生活都显得那么地艰难，她在院长妈妈的坚持下学会了文字，然后被鼓励着，朝着这个宣扬着：只要来就能包会魔法的斯克里奇魔法学院前进。
她是个收集信息的能手，她知道斯克里奇过往的辉煌和当时的落魄，也猜测这到底是不是玩笑话，或者是捉弄人的消息。
但她还是去了，不过是多走一段路，多过一段苦日子而已，她离开了，还能减轻院长妈妈的负担。
但艾米利亚也没想着不回去，她想，或许别的地方也有不少赚钱的手段，只要自己去了，再回来时，一定可以给院长妈妈带来很多钱的。
不然……就把自己卖掉好了。
但她没能立刻回去，直到现在，她带着曾经看一眼都是奢望的，数不胜数的金币，带着漂亮有防御功能的衣服，以及威风凛凛的神兽，回去了。
不是无奈的卖掉自己，不是将自尊在地上践踏讨来的几枚铜币，是真正的衣锦还乡。
或许，这也是斯克里奇一定要怂恿他们离开，回一趟家的原因吧？
艾米利亚定定地看着这个静止的画面，久久没有翻到下面。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有些紧张地将卷轴放下，然后掏出小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
皮肤白皙，单眼皮的眼睛很有神，哪怕紧张显露出一丝紧张，也灵动无比。
手指上薄薄的茧是练武技留下的，没有半点粗糙，往下，为了领奖期间穿上统一的斯克里奇校服上还别着一枚漂亮的宝石勋章，那是她写斯特安学报的荣誉。
在勋章对称的地方，光明教会颁发的中级魔法师勋章熠熠生辉，很漂亮，是她之前从没想过的耀眼。
再度低头，艾米利亚看着画面中，那个灰扑扑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咽气，不敢有所求的自己，愣怔住了。
原来，她已经变了这么多了啊。
第135章
【为了头疼的作业, 你日夜留宿图书馆，为了新认识的朋友，你也曾鼓起勇气站上了讲台……】
随着艾米利亚将卷轴缓缓拉开, 往下, 又是一个个的静态图片。
有她点着小夜灯在图书馆努力找资料满脸懊恼和烦躁的，有她踌躇地站在黑板旁边分享自己找到的资料和想法, 然后大家专心听的。
若不是斯克里奇专门列出这些图片, 艾米利亚甚至不会多想，可他列出来了, 那些本来藏在记忆中的影子，又清晰地闪现在了脑中, 好像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心。
好像……还能想起来那时候的窘迫和紧张。
【因为懒散，被斯克里奇揪到小黑屋上自习了？看看陪你一起的小家伙们，有没有点同盟的情谊呢？】
艾米利亚记得, 自己当时特别担心, 还带着些阻抗，因为最初她只是想得过且过, 混一个资格证, 出去赚钱的。
现在回想……
【哈哈，老师猜, 当时的你一定有好好利用日记本了吧？希望不是吐槽老师的哦~】
其实，是……
艾米利亚摸摸鼻子, 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当时的斯克里奇实在是太“讨厌”了, 吐槽出来后心情才好了些。
艾米利亚已经随着斯克里奇写下的一段段引导词往下走, 一边看一边回忆当时的故事，以及心情, 越看越停不下来，满揣着期待。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月考，很紧张的样子呢，但是老师还是看出来了你的自信，真是个有实力的女孩。】
【不过要是再坚强些就好了，比如在选择天赋药剂这一块，好像有些失落？相信我，一时的失落打不败你，孩子。】
【激发精神力，围观自己的未来，学习魔法……你还在一步步地往前走着，每一步都无比的踏实，终于，你成了一个光荣的，小魔法师！】
这里的图片是连续的，从激发精神力是满脸的痛苦紧张，到看见自己未来时的期待和怀疑，再到学会魔法后渐渐展开的笑容。
艾米利亚骤然发现，自己好像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逐渐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和自尊，不再是苦巴巴地，用不在意掩盖自己的失败。
她唤醒了自己的人格，她不再匍匐在沼泽里，不得脱身。
直到她光明正大地，在魔法协会的刁难下，拿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初级魔法师勋章。
【这，是你梦想开始的地方，是你勇敢追逐的起点。】
这是一张只属于艾米利亚的手绘q版图，是谢熙辰亲手画的。
上面的艾米利亚笑眼弯弯地捧着手中的勋章，背后花团锦簇，宛若童话世界，就像是斯克里奇对她最美好的祝愿一样。
可身后的美景再美，却没人能忽视小胖崽那自信又开怀的笑容，她是那么地耀眼，她才是世界的中心。
艾米利亚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她话不多，在二十一人的团队中很少说话，还很边缘，她自认自己不是那种光芒万丈的中心人物，比不上奥菲利亚维尔拉，更没有博瑞他们能吸引老师注意力。
她知道斯克里奇对他们每个人都极其包容，不仅仅是包容他们的性格，还会根据他们的心结，甚至是家庭情况，体贴地用细微不同的方式和他们相处。
他很细心，艾米利亚从没遇上这么温柔且细致的长辈，但她从没想过，斯克里奇还能做到更加细致贴心。
——就像是根据她内心最缺的东西画出来的一样，明明只是一个可爱的简笔画，但艾米利亚还是感受到内心的触动。
她真的特别特别想在这个时候，拥抱斯克里奇。
艾米利亚缓和情绪，继续往下看。
总会有机会的，马上她又要返校了。
【游学回来后，小艾米利亚更加耀眼了，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小队长了。】
【给小伙伴们出主意作弊的时候，好像有些懊恼，不过能理解，老师们要是让你们成功了，那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似乎察觉到之前比较温馨，怕小家伙哭鼻子，这里弄了些小家伙们的糗事出来，试图把小家伙们逗笑。
逗是逗了，就是笑——
“斯克里奇！你！”艾米利亚咬牙，到眼角的泪水直接被抹开了。
烦死了，每次她想给斯克里奇一个拥抱的时候，斯克里奇总是这样！
小家伙气呼呼地继续往下展开卷轴。
【老师们不能丢人的，他们还要一对一给小艾米利亚上课呢，这里有没有小艾米利亚最喜欢的老师呢？】
是一张张艾米利亚和老师们交流，训练，听课的图片，每一张里，师生的距离都是那么地近，那么地亲密。
或许也是这样，才能让本来就冷心冷清的艾米利亚渐渐软化了坚冰，露出柔软的内里。
【这是好老师们帮你们留影的，很遗憾错过了你们努力的每一天，老师知道，你们的努力，有一半是为了斯克里奇，为了老师们，为了……老师我~】
谢熙辰厚脸皮地自卖自夸，这部分的图片倒是少了些韵味，不知道什么原因，艾米利亚很轻易地能看出，这些图中那些是从头到尾都是斯克里奇制作的，哪些有别人插手。
好像斯克里奇给的，都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艾米利亚说不清原因。
再往下就是鉴定会了，因为鉴定会离得很近，谢熙辰并没有放很多照片，除了一张战斗的，一张领奖的，就是一张集体的合照。
【……一年级就这么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小艾米利亚在斯克里奇付出了努力，付出了情感，付出了一颗真心。】
【一转眼，小艾米利亚也在这里收获了伙伴，收获了实力，收获了坦荡的未来。】
【恭喜你，靠着不屈的努力，过人的坚持，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荣誉勋章。】
一张张荣誉闪过，有奖杯，有勋章，有奖状……这些都是艾米利亚在这一年中，满满当当的收获。
那是来自魔法协会的肯定，来自光明教会的肯定，来自斯特安学报的肯定，以及……
来自斯克里奇的肯定。 艾米利亚看着最后一张，据说已经寄回家里的一年级优秀学生证书，带泪笑了出来。
好像只有看见了这个平平无奇的纸张，她的这一年才没有白过一般。
已经接近了尾声，艾米利亚抿抿唇，继续往后翻，看着好像还挺厚的？
【哇，小家伙还不满足呀？小谢老师也想不出更多成长档案了，不如插一下老师评语吧！】
往下，是来自每一个教导过艾米利亚的老师对艾米利亚的评语和祝福。
【曼斯：优秀的接班人，加油孩子，你是我们亡灵法师中最有天赋也最完美的一个。心善但不软弱，有实力但不恃强凌弱，老师很喜欢你！】
【芬妮：斯特安学报最近很缺人哦，就差你这样冷静文笔不错的小家伙了，有没有兴趣，来给我们投个稿？】
【韩老师：不骄不躁，必成大器。】 ……
【谢熙辰：令人骄傲的小家伙！】
教师的评语祝福都是书面的，看得出是每一个老师一一写上去的，它们笔迹不同，但是带着对学生们最美好的祈愿，也展现了他们斯克里奇不同于别的学院的一个特点。
足够温暖。
或许是现在人少？但艾米利亚相信，哪怕学生变多，老师们也不会敷衍，这是斯克里奇老师们，最坚持的点。
【没想到吧小家伙，还有一个附加小礼物哦~】
【家长版的成长档案早早送到你的院长妈妈身边，她在短短的十分钟内，见证了你这一年走来的辛苦和无畏，以及难以遮挡的闪耀，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
【艾米利亚，你愿意听一听吗？】
艾米利亚手指顿住了，她定定地看着那一行话语，手不住地颤抖。
会，会说什么呢？
艾米利亚舔舔唇瓣，还是缓缓拉开了卷轴，她想知道，院长妈妈会和她说什么。
和前面的文字图片不同，这是一个动态的影像，不知道斯克里奇怎么弄到上面去的。
艾米利亚的院长妈妈是一个三十多风韵犹存的女人，她嫁给自己丈夫没两年丈夫死在了外出冒险上。
她的孩子也没能留住，最后，她选择到这个孤儿院生活，同时收养一批被遗弃的孩子，虽然日子过得苦，但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她就异常满足。
艾米利亚识字最初是她教的，看艾米利亚有天赋，院长妈妈不愿意让艾米利亚错过学习的机会，咬牙供她去读书，直到艾米利亚自己“叛逆”说不读了。
恰好看见了斯克里奇的来信，院长妈妈劝艾米利亚去了。
她中途见过一次艾米利亚成为初级魔法师的样子，很意气风发，她知道，送小家伙过去是正确的决定。
虽然心疼，但不后悔。
随后，她看见了家长版的成长档案，看见艾米利亚一路走来的辛苦和坚持，看见艾米利亚渐渐绽放的光彩，到底她还是笑了出来。
到现在，要让她对艾米利亚说什么的时候，反而有些说不出了。
院长妈妈看着卷轴外的艾米利亚，好像真的透过留影石看见了她一般，满眼的温柔。
“妈妈等你回来，院里的弟弟妹妹都和我说，以后也要像艾米姐姐一样帅气，我和他们说……”
院长妈妈拉长了语调，笑吟吟道：“那要努力呀，艾米姐姐那么聪明，还很努力很努力，你们要是做不到的话，就不能像艾米姐姐那么帅气了哦！”
“但不管你们努不努力，聪不聪明，你们都是院长妈妈的大宝贝。”
她眨眨眼，“这一次，要回来看看吗？”
“妈妈还挺想和你讨要一个温暖的拥抱的。”
艾米利亚含着泪的眼睛猛地闭上，她用手遮着眼睛，好像能掩盖什么。
可是，又需要掩盖什么呢？
不需要的，她本来就还是一个孩子，她不能辜负院长妈妈的期待，也不能……
辜负了斯克里奇的好。
艾米利亚擦干眼泪，笑着收好了卷轴，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戒指中，久久回不了神。
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呢？
不止艾米利亚，不少坐着妖兽离开的学生们都下意识地打开了卷轴准备打发时间，然后被斯克里奇狠狠地插了一刀。
博瑞更是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因为在最后，他的父亲，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对不起。”
“博瑞，爸爸看完斯克里奇校长给我的成长档案了，你很坚强，你是个很有力量的孩子，不怕困难，也足够可靠，是爸爸和妈妈最大的骄傲。”
“可是斯克里奇提醒我，问我以前有没有像看见这份卷轴的时候一样，信任着你？”
贝内特说着，声音变轻：“我想说我有，但我知道，其实我没有。”
“我把你当孩子，我担心着你的危险，不再让你去佣兵团，但我的孩子是多么优秀耀眼啊，他一个人就能帮忙解决了铁蔷薇的危机，他是那么的机智勇敢，只有他的父亲，是个懦夫，不肯承认他的孩子其实已经长大了，能够保护他的父母了。”
“所以，当斯克里奇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想对你说的时候，我还是抢了这个位置，我想，郑重其事地和你说，对不起。”
贝内特·亚摩斯站直，对博瑞行了个礼，然后笑得张扬：“什么时候有空，大人有大量的博瑞少团长，陪我巡视一下铁蔷薇？”
“你要是答应了，回来给我一个拥抱，好吗？”
博瑞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点头，但还是记得小心地收起卷轴，深怕给弄散了。
“好兄弟，我们走快点吧，我……”博瑞不好意思道，“我想回家了。”
他想立刻，给亚摩斯先生和西雅女士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冷硬又好面子的性格，让我们缺少了很多的沟通，对不起克里斯，”克罗夫特公爵冷静的脸上带上了愧色，“我不曾好好了解你，我总是以我以为的形象去定义你，然后给你一些我自以为是的任务，以为那是我们父子相处的方式。”
“但那是错误的，我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错了。”
“我用家主不择手段的行为去约束你，却忘了你是克里斯，你是我克罗夫特家最骄傲的那头小狮子，你又怎么愿意，做那种趁火打劫的事情呢？”
“当然，这也是我不对，我太看重利益了，你的坚持才是正确的，是我，一直固执己见，但好险，我没酿成大错。”
“妈妈也要跟你道歉，孩子，”尽管已经好好交流过一次，但这一次的对孩子说时，克罗夫特夫人明白，自己还有没和孩子说清的地方，“妈妈总想把最好的给你，又担心你的骄傲不许我这么做，久而久之，妈妈不再信任你了，可妈妈不知道。”
说着，克罗夫特夫人红着眼眶，很快笑了出来，“你们老师问我，是不是只想着找理由把好的都给你，却不曾相信，你可以自己拿到，你更想自己拿到。”
“你不是不希望我们帮你，而是希望在自己做不到时，我们能给予小小的帮助，可我们没有，你父亲肯定你的骄傲，而我惧怕着你的骄傲，我们给你小心翼翼，反而让你不敢提出希望。”
“我当时听完就很想反驳：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我的孩子？那是我一点点带长大的孩子，他最骄傲不过了，我只是担心，我……”
说着，克罗夫特夫人深呼吸一口气，笑不出来：“可我看了你一路走来的成长轨迹，你骄傲，却不自大，会在做不到时找人帮助，也会在做得到时，不吝帮助别人，是妈妈自己，自己害怕你的骄傲，差点把你从我身边，越推越远。”
克罗夫特夫人反思了很久，也说了很多心里话，最后，她问克里斯：“妈妈和爸爸都在改了，如果你愿意给我们一个重新相处的机会，可以……给我们一个拥抱吗？”
克里斯没哭，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一份留影一遍又一遍。
他愿意，他想，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这也太郑重其事了，好像真的有什么一样的。
一滴滴的清泪掉落在他手背，他狼狈地收起卷轴，生怕浸湿了它。
是啊，好像真的有什么的。
伤疤愈合了，到底还是难以释然，可现在，好像疤痕也渐渐变淡了。
他彻底和过去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维尔拉，爸爸爱你，你知道的，”谢尔顿这一次说得很少，“我和你母亲一起看了你的成长轨迹，你母亲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给了她多一些时间。”
“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往下看，你永远是爸爸这里，最重要的指向标。”
维尔拉哼了一声：“她能和我说什么，我才不想听呢！”
画面中像是静止了一样静止了十来秒，但维尔拉一直没有关闭卷轴。
谢尔顿在十秒后才让出位置，让自己妻子站到了正中央。
能生出维尔拉这样的美人，木斯特夫人本身长得就很美，就是太美了，很符合人们印象中的菟丝子的形象，很怯懦，将那份美遮掩了不少。
她很紧张，但是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了留影石。
“维尔拉，我是妈妈。”
她顿了顿，声音逐渐加大，“我看见了斯克里奇寄过来的你的成长轨迹，看见你在泥土中打滚，看见你和一群男孩打闹，看见你浑身是伤地被克里斯背着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