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引起了朕的注意—— by半月星

作者:半月星  录入:06-06

不是瘤子自然是好的,可是怀孕,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不说,这古代生孩子要命啊,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这孩子都不知道从哪里生。
至于说堕吧,温尧并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想法。
他使劲儿在床上滚了两圈,就很烦。
秦宴没走,他看的出来温尧是真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对他来说意料之外的惊喜,但对温尧来说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吓。
而自己能做的事只有陪着他,直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孩子出生,落地。
“秦宴,”温尧从被子里冒出个脑袋喊人。
秦宴立马出现,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尧摇头, “没有,只是有点烦。”
他问: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当然想,”秦宴想也不想的回答, “这是我和你的孩子。”
他情绪一向来的快也去的快。
温尧坐起来, “成吧,先这么着,等过一个月看肚子会不会变大,到时候再请御医来把脉,如果还是喜脉,我就认了。”
来自温尧最后的挣扎。
“好,都听你的,”秦宴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坐在床边温尧理了理被他滚乱的头发,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吃!”温尧答的飞快,并掀开被子要下床,管他是瘤子还是孩子,都得好好养着!
秦宴叫人传膳,见温尧又活泼起来,微微放了心。
他家尧尧性子直,却又可爱的紧,实在叫人爱不释手。
早膳依旧清淡,不过有他想喝的酸汤,温尧把自己喂饱,送走要去忙的秦宴,自个儿又前往御花园折腾花。
这个时代娱乐生活太少,再加上现在宫里人少,温尧也就能跟秦宴和身边的几个宫女说说话,实在无聊的很。
他想着,若真的是孩子,生下来好像也不错,至少在他没长大之前可以尽情的玩孩子。
也不枉费自己挺大肚子又吐又痛的怀他生他。
十分擅长自我调节的温尧已经开始畅想有孩子的美好未来了。
红月跟着在温尧身边,有些担忧, “公子,您没事吧?”
温尧回头,给了她个笑脸, “没事,我好吃好睡的能有什么事,放心。”
从被安排到栖霞宫,红月便对他忠心耿耿,在温尧眼里就是自己人,温尧不仅觉得自己没事了,还好好的安抚了红月一顿,让她少操心。
红月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便也松了口气,只是盯着温尧更加小心了。
她想,万一公子肚里真的有了龙子,那便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温尧这时也没想到,正因为红月的小心,自己才能保住小命和肚里的孩子。
而这会儿他正高高兴兴地在祸害御花园里的山茶花。
除夕的前一晚,群臣宴
该来的人都来了,不愿来的人也来了。
所有的前尘旧事都会在这一天做个结。
温尧坐在秦宴身旁,看着跟随薛盛远一起进来的薛清婉,笑容有些讽刺,即便是最疼爱的女儿,也依旧比不过给薛家传宗接代重要。

第四十七章
许是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薛家的噩耗也太多,薛清婉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即便精心装扮过,依旧能看出憔悴,眼睛也是红的,显然没少哭。
薛清婉与温尧的视线遥遥相对,原本的忧愁伤痛尽数转化为恨意,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将温尧撕碎,让温尧偿还她娘和哥哥嫂嫂还有侄儿的命。
她恨温尧除了觉得薛家如今发生所有事都是因为温尧引起的外,还恨他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如若当初进宫的人是自己,如果现在备受宠爱的人是自己,薛家依旧是从前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薛家,娘和哥哥们都不会死。
死的只会是温尧和他那下贱的姑姑与妹妹。
是的,薛清婉现在知道了温尧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今晚是被爹爹推出来送死的,因为爹爹说他当年做了错事,现在温尧来复仇了。
但薛清婉不觉得她爹爹有什么错,是温家无能才会连一场大火都躲不过,况且即便爹爹不灭温家,看不惯温家的人那么多,迟早温家人也会被害死,爹爹只是下手快了些而已。
薛清婉不觉得她爹爹有错误,亦不甘心自己就此送命,所以今晚她也是有备而来,她得活着,并且当上皇上的宠妃!
薛清婉知道现在没有其他人敢保他们薛家,她也看不上那些人,她从前想嫁是的要做皇上的肃王,如今肃王不行了,她要嫁的就是已经坐稳皇位的皇上。
只要她入宫,温尧一定会死在自己手上。
带着这样的信念,薛清婉在狠狠瞪了温尧一眼后跟着薛盛远在位置上落座。
一袭红衣,衬得薛清婉整个人格外明艳,身上香气萦绕,路过时周围还能嗅到余香,倒叫不少人频频看她。
有人一边感叹的确是个美人的同时又一边惋惜,红颜薄命,这么美的人儿就要香消玉殒了。
也有人遗憾,薛家把皇上得罪太狠,犯下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如果不然,他们还能出手护一护薛清婉这个美人儿,留着做个妾也是极好的。
就像当年薛盛远待温家大小姐那般。
当然,他们不会犯薛盛远那样愚蠢的错,毕竟像薛盛远那般蠢的人真不错,不仅头上多了顶绿帽子,还白给别人养儿养女十几年,如今还被养子反咬一口,只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们只是想多个暖床的妾而已,旁的再无可能。
薛清婉的有意为之加上在场一些人的反应都温尧看在眼里,他转头跟旁边同样无聊的秦宴说, “你今儿艳福来了。”
“还有,这朝廷里酒囊饭袋太多了,是该换一批新人了。”
初入官场的新人胆子总归是没那么大的,都是混成老油条后才会越来越贪,越养越肥,但为什么要把他们养到那一步呢,科举三年一次,前头不行的人就换新人顶上,等未来读书人多了竞争只会更大,完全不缺有才之人用。
他们想贪,想为自己谋利那也得有机会。
不杀人,只贬官,再来个家族之人永不录用就能震住一堆人。
当然,这个前提是秦宴皇位坐的稳,不然被震住的可能就是秦宴了。
“嗯,明年开春便是春闱了,你上回同朕说的那些官场准则很好,明年正好用来做考题。”
至于艳福,秦宴连眼神都没给薛清婉一个。
在秦宴看来,薛清婉的某些行为像极了薛太后,又狠又毒,多看她一眼都觉得会脏自己的眼。
温尧见他不接艳福的茬儿,便笑他, “你可真是勤政爱民。”
秦宴把他手拉过来握着, “不,朕只是心有所属。”
这话好听,温尧给了他你很识趣的眼神,嘴角多了抹笑意。
随着让皇上都等久的薛家父女落座,这群臣宴便正式开始了。
李长英在旁边高唱: “开宴传膳”
群臣宴就是皇上嘉奖群臣,说些勉励的话,然后吃吃喝喝看看歌舞。
嗯,但凡皇上是个好色的,这晚一过,宫里就能多几个后妃,毕竟献歌舞的都是精挑细选过的美人,还有各家小姐出来献艺。
像秦宴这种试图把群臣宴变成讨债宴杀头宴的皇上并不多。
李长英话落,便有一长排的宫女进来布膳,御膳房今儿也是花了心思的,皆是御厨们的拿手好菜,既好看又好吃。
也不知是不是秦宴特意吩咐过,上到温尧面前的菜跟其他的不同,都是他爱吃的,皆是酸辣口。
温尧还没动筷,红月就上前来夹菜, “公子,让奴婢先给您试菜。”
温尧本想说不必这么小心,但又想到薛太后还有一颗不知藏在哪儿的暗棋,以及自己肚子里多了个小东西,就答应了。
“那你少吃点,有事马上叫御医。”
温尧嘴也不馋了,决定等等再说。
他这会儿也没别的想法,只想在抓到薛太后留下的那颗要害他的暗棋后,要揍得对方连妈都不认识。
上位坐着的人,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着,许多人都将宫女为昭仪试毒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心想,皇上对昭仪果然重视。
也有些人轻视温尧,觉得他堂堂男子以色侍人,不知羞耻,看过去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当然,这种行为一般会被骂没脑子,蠢货才会在这种时候对一个宠妃持这种态度。
岂不知昭仪只要吹吹枕边风,皇上就能直接罢了他们的官,甚至要他们的命。
先帝就没少做过这种事。
秦宴自然察觉到了那些人的态度,眼神轻飘飘扫过,叫人激起一身冷汗。
默默收回视线的同时又觉得后怕,如今这位皇上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传膳结束,接着便是舞乐,坐在角落里的乐师奏乐,一群衣衫单薄的舞姬进来献舞。
席间众人开始举杯对饮,随着舞乐声起,场面逐渐热闹。
也有人上前来给秦宴敬酒,秦宴手下只有忠臣能臣,并没有什么宠臣,所以这些大臣向来都是毕恭毕敬。
不过来敬酒的,秦宴都喝了,还对这些大臣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做了点评,夸的批评的都有。
主意是温尧出的,毕竟官场上的人就喜欢这一套,觉得自己做的事能被皇上看见,入了皇上的眼。做好事实事的就会更加积极有动力,而那些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敲打后也会更谨慎小心,好处肉眼可见。
朝廷本就有年终考评,如今只是换了个形式,把以前写在纸上的用嘴说出来,秦宴便采纳了,然后发现效果非常好,连着几个大臣被夸后,其余的人连看歌舞的心思都没了,排着队等上去敬酒听夸呢。
当然,也有些一年到头尽想着怎么帮肃王造反的大臣此刻心里发慌,他们上去敬酒,只怕皇上嘴里说出来的可能没一句好话。
但不去敬酒也不行,别人都去了,他们这样就成了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如今肃王没指望,他们自己也失了帝心,实在是心里苦。
前头酒敬完了,剩下没去的都是人面面相觑,两头难。
“活该!”温尧看着一群或低头降低存在感或左顾右盼的人吐出两个字,接着就欢快吃起了面前的菜。
秦宴没说什么,这些人来或不来,他都不会再用,现在表态关系到的也只是他们的生死,以及家族后辈。
舞姬换下一批,变成了剑舞,舞剑之人身姿灵动,容貌上乘,瞧着分外诱人。
温尧都看得很起劲儿,时不时侧头跟秦宴夸一句好。
他这权当在看春晚了,并且觉得明年如果没人搞事的话,还可以多排些节目,春晚嘛,那必须精彩好看。
嗯,外头还要放点烟花,放点灯什么的,把过年的热闹气氛烘托起来。
偏偏这让人叫好的时刻有人不长眼,一名大臣走上前膝盖一弯跪在了秦宴面前, “皇上,臣有罪,臣知错,请皇上责罚。”
另一个不长眼的则是薛清婉了,觉得被舞剑的舞姬抢了风头的她起身想提出表演才艺,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叫请罪的人给彻底打乱了节奏。
所有人都知道,请罪意味着今晚这群臣宴才真正开始。
李长英挥挥手,让舞姬和乐师都退下,场面静了下来。
秦宴给温尧夹了一筷子自己觉得还不错的菜, “这个好吃,你尝尝。”
然后才问跪着的大臣, “爱卿何罪之有?”
许多人屏住了呼吸。
跪下的大臣哭道: “臣先前遭奸人蛊惑,与乱臣贼子走的近了些,臣如今悔恨不已。”
“哦,遭何人蛊惑?乱臣贼子又是谁?你又做了些什么对不起朕和朝廷的事?”秦宴并不打算放过他,非要他一点点说出来。
大臣先前或许是假哭,但听了这话后就是真想哭了, “臣,臣……”
臣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来。
秦宴便看向其他人, “这样吧,朕给诸位爱卿一个选择,主动上前把该招的都招了,朕就许诸位的家人一条活路,要是冥顽不灵,那朕只能让诸位全家都不好过了。”
此言一出,好些个大臣白了脸,还有随同一起来的家眷不够稳重直接叫出了声。
秦宴说完又继续给温尧夹菜,就仿佛他那番话不是想要人命,而是劝人吃某个菜一样。
温尧等了等,见没人动,只好帮秦宴劝说, “各位大人,你们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清楚,皇上听到后面只会越听越生气,后果也就可想而知,所以早点说,有优势。”
这话很有道理,温尧一说完就有人付诸了行动,上前跪下道: “皇上,臣有罪,臣检举左相大人与肃王勾结,要密谋造反,臣被他们蛊惑,险些酿成大祸。”
接着就开始说自己做的那些事了,敢在最开始站出来的,大约都是参与其中,事没做多少,跳的却挺高那种。
而真正做事的,平常反而低调,他们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有一就有二,开了头,所有的罪恶就开始显露人前,有些秦宴查到了,有些藏得太深,他也毫不知情,眉头跟着越皱越紧,脸色也愈发难看。
叫下头认错的忐忑不已,叫不敢去认错的心里七上八下。
他们也才意识到,真正的皇权,没那么容易被颠覆,而皇上想要杀他们,却轻而易举。
跪了一群人,能说的敢说的都出来说了,剩下不敢的,秦宴没问,也没管,他视线落在了薛盛远身上, “薛爱卿可有要辩解的?”
薛盛远仿佛老了一大截,身子也被压垮了,整个人佝着背,哪还有从前身为左相时的自得意满。
薛盛远正要开口,薛清婉却迫不及待地抢了先, “皇上,臣女父亲冤枉!”
秦宴厌恶的表情直接摆在了脸上, “拉出去!”
他不想听任何薛清婉替薛盛远说的辩解,更无意跟她说半句话。
这个结果完全在薛清婉的意料之外,她脸一白, “皇上?”
看着有人来抓自己,薛清婉连忙道: “皇上,您难道不该问问臣女原因吗?”
温尧叹气, “关你屁事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插嘴,虽然你这样的行为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但你命没了。”
温尧说完耸耸肩,表示十分高兴。
李长英还补刀吩咐侍卫, “堵上嘴。”
于是,薛清婉再没能说出一句话,人带去了殿外,那身红衣倒正好与血相配。
至于为何确定人死了,因为侍卫再进来时,众人看见了剑上的血。
虽然死的潦草,但大快人心,温尧又多吃了一块肉,今天他不腻了。
即便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疼爱的女儿死了,薛盛远还是有些承受不了,身子一偏,竟一头栽到了大殿中央。
没人来扶他,只等了好半响,他自己又爬起来跪好,俯身叩首, “臣知罪。”
语气沉重,像了无生意。
但这还不够,他犯下的罪完没说还。
这时坐在恭王身边的温渝突然起身, “皇上,臣妇状告薛盛远在十七年前谋害前镇北大将军温守裕,火烧温家满门之罪,臣妇恳请皇上彻查当年旧案,还温家一个公道,让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
温尧也起身,走下台阶,弯膝下跪, “前镇北大将军温守裕之子温尧,叩请皇上彻查温家失火案,杀凶手,还温家公道!”
没等人纠结温尧真正的身份,被请回来的温家旧部也纷纷出列上前, “臣请命,彻查温家失火案……”
“臣请命……”
一个接一个,殿内跪了满地的人,他们等真相,等真正的杀人凶手伏法,等了十七年!

第四十八章
十七年前,一场大火将镇北大将军府烧了个干干净净,只在外围留下了几个鞋印和一柄弯刀。
鞋印是北狄人穿的战靴独有的样式,弯刀亦是北狄人惯用的兵器。
于是那场大火便被潦草定位敌军入城偷袭,致镇北大将军府满门惨死。
而后,薛盛远打着为温大将军复仇的名义,将已被击溃的北狄军残杀殆尽,接着,班师回朝成了有功之臣。
被先帝重赏,提拔,一直到坐上左相之位。
战功赫赫的镇北大将军死于一场大火,连尸骨都没了,着实窝囊,从他以后再没几个人提起他。
连镇北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都成了薛盛远的妾,不仅窝囊,温家还成了笑话。
温渝给薛盛远当妾,不少人在背后笑她没骨气,贪生怕死,丢尽了温家的脸。
窝囊的,错的都是温家,薛盛远成了真正的人生赢家,从未有人想过那把火是他放的,也没人敢想。
有先帝深爱的薛贵妃撑腰,薛盛远可谓是真正的风头无两,权倾朝野。
秦宴初登基时,他也给秦宴找了不少麻烦,就连皇宫都起过火,只是秦宴一向警醒,才没不明不白地死在火里。
那也让他知道,薛家不除,他此生难安。
秦宴励精图治,手段强硬,快速掌握了朝政,同时打压薛盛远,给自己挣出了一条活路。
他在之前就能将薛家人尽数除掉了,但秦宴没动,他不仅要薛家人死,还要他们死得遗臭万年,等他们死后,所有人提起薛家都要吐口痰呸一声那种。
赵升作为当年目睹火灾,还是将温守裕唯一的血脉从大火中抱出来的人,他痛斥着薛盛远当年的罪行,压抑了十多年的恨,终于在今日说出来了。
在场其他的大臣和家眷也个个惊得不行,他们只知道薛盛远是肃王的人,一心支持肃王谋反来着,完全没想到,在十几年前他就犯下了那么大的罪行。
这种人,便是千刀万剐都不够。
也有人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位薛昭仪是薛家庶子却深得皇上宠爱,原来他与薛家毫无关系,而是温家后人。
温守裕这个名字时隔多年再被提及,又有许多武将站了出来,替温家说话,请皇上彻查当年旧事。
到后面,哪怕是不相干的文官们也站了出来,别的不说,至少能卖昭仪一个好。
秦宴视线落在直挺挺跪着的温尧身上,沉吟片刻后开了口,不是叫温尧起身,而是问薛盛远, “薛盛远,谋杀镇北大将军,致其全家惨死一事,你还有何话可说?”
薛盛远知道温尧不会放过他,他以为等自己死后,当年他做的事才会被公之于众让天下人唾骂,但没想到,温尧要让自己死都死不安宁。
薛盛远腿有些跪不住,身子一直在颤,两旁还有女眷们小声的议论声,都在骂他心肠歹毒猪狗不如,薛盛远又想起自己当年让人放完那把火,得知温家人全都死绝后的心情,无比地畅快,没了温守裕那个拦路狗,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而现在,要死绝是的变成了薛家,飞黄腾达的又变回了温家。
薛盛远呜咽一声,拳头捶了捶地, “报应,都是报应。”
薛盛远道: “臣无话可说,火是臣让人放的,温家的人也是臣害的,臣罪有应得。”
薛盛远话刚说完,就一口血吐了出来,嘴里喃喃重复着: “罪有应得,臣罪有应得……”
神志已然有些失常。
秦宴起了身,冷冷看着他, “既罪有应得,那便画押伏罪!”
有人呈上薛盛远的罪状,送到了他面前。
那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他所作所为写的清清楚楚,内监提醒他, “薛大人,画押吧。”
不用印油,薛盛远沾了血的手颤抖着按在了上面。
然后再也坚持不住,又是一口血喷出,人晕了过去。
秦宴并未吩咐人传御医,甚至都没人去扶他一把,就任他蜷着身子躺在哪里,脸沾着他自己吐出的血。
“薛盛远既已认罪,当年温家失火案,朕便会昭告天下,还温大将军,还温家一个公道。”
秦宴下去把温尧拉起来,又看向其他人, “至于你们这些想换个皇帝效忠的,朕也成全你们,让诸位去陪你们想效忠的人。”
“押下去!”
随着这冷冰冰充满威严的三个字落下,一大群侍卫进门押人。
有人默不作声,有人喊冤,也有求饶的,边上好几个随着自家相公入宫赴宴的女眷受不了这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还有些没敢站出来的,被秦宴视线扫过, “朕给过众爱卿机会了,既然你们不想要,朕也只能成全你,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给朕押入大牢!”
人是早就定好的,便连座位都有区分,抓人很方便。
既是要抄家灭族,那自然是来多少抓多少。
有人想说什么,秦宴先开口堵了他们的话, “晚了,现在朕不想听任何辩解!”
李长英适时出场提醒侍卫们, “堵住嘴,动作快些。”
一个接一个人被拉下去,大殿内瞬间空旷了许多。
这会儿剩下的差不多都是自己人了,只不过这群臣宴也没办法再继续下去,哪怕没牵扯到其中的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些惊吓,温尧道: “今年就先散了吧,等明年再好好办。”
秦宴点头, “既如此,那就散了吧。”
剩下一群战战兢兢的人顿时松了口气,皇上要起人命来真是毫不手软,好在身边还有个能劝住他的昭仪。
温尧过去跟姑姑和妹妹说话,让她们别害怕,秦宴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今晚抓的那些,皆是该死之人。
温渝笑了起来, “我怕什么,咱们温家大仇得报,高兴还来不及呢。”
“今年晚了些,等来年,姑姑带你去给你爹娘上香,把这大喜事告诉他们。”
温尧点头, “好,到时候我带皇上一块儿去。”
不仅大仇得报,还多了个儿婿,有必要告知下。
秦姝仰头叫了声哥, “你也别怕,我得了空就进宫来看你,陪你说话。”
“皇上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但人挺好的。”
温尧笑, “你哥我不比你清楚,放心吧,我不怕他。”
“你们出宫小心些,免得有人狗急跳墙会做些什么。”温尧叮嘱姑姑和妹妹。
温渝道: “放心吧,姝儿她爹都安排好了,再说,还有那么多人陪着呢。”
“那就好。”
温尧又去向赵升等温家旧部道了谢,十几年的仇恨,今日终于有个说法了。
皇上虽然没判薛盛远怎么死,但就他那样,反正也活不了几天,而且皇上可不会对薛家人心慈手软。
谢过他们,温尧还挨个去向方才帮忙说话的大臣们道了谢,虽然事局已定,但他们愿意站出来,也是有心了。
人都走后,温尧才去找秦宴,打了个哈欠, “困了。”
“只是困,有哪儿不舒服吗?”
温尧不满, “我是那么娇弱的人吗,御医都说了,我身强如牛,能有哪里不舒服。”
他手下意识摸到肚子上,也不知肚里那小东西的影响,最近觉都多了。
“困了,那就回去睡吧,”秦宴拉着他往外走。
薛盛远依旧躺在地上未醒,秦宴回头看了眼,李长英立马叫人, “抬走抬走,赶紧擦干净,别脏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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