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 by冰块儿

作者:冰块儿  录入:06-09

乔怀清也路过,“不经意间”瞥到了他盯着的内容:
「硫酸亚铁溶液呈浅绿色……误服易引起腹痛、恶心等……农业上可用于调节土壤酸碱度,促使叶绿素形成……」
“……”谭郁时不动声色地合上书本,递来一个“你懂了吗?”的眼神。
乔怀清点头。
至此,整个故事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条线索让盛星波和肖沐承看到是无效的,因为他们缺席了前半节语文课,错失了许多关键线索。
不知道他们与故事的主人公身处同一条时间线,不知道四名学生的作文内容,不知道斌斌故意写错句子、使得另外三人被罚抄。
自然也不会猜到,值周岗位是照料花园的小男孩,初衷不过是想让自己照看的植物更翠绿。
「周一上课的时候,我找到了一种可以让叶子变绿的办法,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啊!我上网买了需要的道具,等了两天,周三的时候快递终于到了,周四我就带去了学校,给花草喷洒……」
「8月10日周四,我放学后帮助斌斌一起照看花园……」
「8月11日,也就是周五那天,斌斌因为腹痛恶心请假了,作为朋友我当仁不让地去帮他照看花园,却发现花园里的花草全被喷上了绿色颜料,已经枯死了……我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她们说下周一等斌斌来学校了,会问他怎么回事,希望不是他干的。」
上周一的化学课,斌斌学到了硫酸亚铁的作用,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于是上网购买农用硫酸亚铁,周三到货,周四带到学校,等到放学后人少的时候去浇灌花园。
同样是周四,三名经常抄他作业、欺负他的同学被他小小地报复了,语文老师下发批注过的摘抄本,三名同学被罚抄,气恼之下去找他算账,刚好发现他正用绿色不明液体浇花。
四人之间不知发生了何种冲突,但可以肯定的是,过程中斌斌不慎误服了硫酸亚铁溶液,导致腹痛恶心,周五请假。
三名同学恶人做到底,沆瀣一气,用绿色颜料破坏了花园,并上报给学校,在值周后记中营造出斌斌才是破坏者的假象,最后撕掉了斌斌作文中的关键证词。
时间来到本周一,也就是今天,身体康复后的斌斌回到学校,得知学校即将处分他,他会做什么?
换句话说,他最终的“aim(目的)”究竟是什么?
乔怀清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牵住。
他诧异抬头,对上谭郁时透彻的目光。
手心微痒,一个个字母按顺序写在了他的掌心中。
⑤加⑥总共十五个字母,全部写完后,乔怀清在脑海中组合成了两个单词,恍然大悟。
谭郁时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五根手指插入他的指缝,短暂地与他十指交握了一瞬,很快松开,平静地走下讲台,问盛星波:“找到稀硫酸了吗?”
乔怀清把手插进兜里,也走下去,脑海中信息量太大,需要时间整理清楚。
但他对谭郁时的感觉……似乎有点儿理不清楚了。
他俩目前到底算什么关系?
亲也亲过了,大腿也坐过了,谭郁时是想拉拢他还是想泡他?
前者已经做到了,后者……再加把劲,也不是不行。
他讨厌演员是一码事,但谭郁时不仅演坏男人在行,演好男人也得心应手。
或许可以假装信一回。
毕竟再怎么渣也是个提灯难寻的大帅哥,就算侧芽不行,尝一尝也不吃亏。
“找到了!”小娅高兴地喊,“稀硫酸果然藏得深,在最里边。”
盛星波扶着她脚下的椅子:“你当心点儿,别沾到皮肤上。”
“嗯嗯,没事,瓶子里是稀释过很多倍的,而且这儿有水池,沾到了马上冲洗,不会有大碍的。”
话虽如此,盛星波还是立刻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实验桌上。
“硫酸有了,铁呢?”
小娅摇头:“我没看见含有铁元素的瓶子。”
肖沐承如今孤家寡人一个,趁他们忙的时候也没闲着,积极搜寻了实验室的角角落落,此刻终于有了发言权:“这儿含铁的东西只有水池的水龙头,会不会是把水龙头敲下来?”
盛星波秒否:“不可能,这是学校公共财产,况且我们也没敲打的道具啊。”
“哦……”肖沐承再次蔫儿了。
小娅郁闷道:“难道我们的思路错了?不是做实验?”
“没有错。”谭郁时加入讨论圈,“铁元素……一开始就给我们了。”
在所有人困惑的目光中,他把手伸进口袋掏了掏,脸色却微变:“怎么没了……啊,在你那儿。”
乔怀清秒懂:“哦对,你的外套给我穿了。”
肖沐承:“???”
小玉:“!!!”
盛星波一脸八卦的表情:“你俩不是去做题了吗?做题还需要交换外套?”
乔怀清眼波流转,故作娇羞:“何止啊,我们还做了别的呢。”
谭郁时揉了把他的头发:“别让人误会,快拿出来吧。”
比起乔怀清一听就是玩笑的话,谭郁时的举动更具冲击力。
他这双手修长而有力,在电影中握过枪、沾过血、揍过人、扭断过脖子……唯独没有揉过别人的头发。
小玉瞪圆了眼珠,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乔怀清头上的那只手,还有点儿惭愧。
boss以前明明在采访中说:“除了爱人,我不喜欢亲密的肢体接触”。
看来最近想法变了,是她没跟上boss的变化!
乔怀清注意到小姑娘的视线,抓起头顶的大手,挪到了她头上:“你还是先揉你的老粉吧,否则她要吃醋脱粉了。”
谭郁时听命,也揉了揉小玉的脑袋,小姑娘瞬间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我不会吃醋的!我是boss的事业粉!不是女友粉!”
谭郁时收回手说:“你是女孩子,我觉得不能随便碰。”
乔怀清嗤了声。
对谁都说“不能随便”,何尝不是另一种随便?
“行了,做实验吧。”他从口袋里摸出了谭郁时要找的东西,递给对方,“喏,是这把钥匙吧?”
小娅定睛一瞧,震惊道:“这这、这不是我们在英语教室找到的钥匙嘛!”
乔怀清:“对,看来它不止一个用处,而且……它重量特别轻,不像是实心的铁钥匙。”
关于重量轻这点,谭郁时在拿到钥匙时就提过,但当时他们都没多想,到这会儿才意识到,钥匙或许是空心的,需要溶解才能得到里面的线索。
这一环扣一环的,越往后越如此,化学实验室的谜题本身一点儿不难,但若是漏掉了前面教室的细节,就没法破局。
谭郁时没接钥匙,看了眼上方的摄像头,说:“这段应该是本期的高潮之一,你来吧。”
这是把表现机会让给他的意思。
“我又不是明星,要这么多镜头干什么?”乔怀清把钥匙塞回他手里,避开收音麦克风,贴上他耳朵,“以后用其他方式给我高潮,哥。”

小玉帮忙点燃了酒精灯,放在底部加热,加快反应过程。
钥匙表面很快冒出了细密的气泡,溶解速度越来越快,液体颜色逐渐变绿。
完全溶解需要时间,六人围着试管坐下,等待实验结束。
乔怀清盯久了眼睛酸,转了转眼珠,发现身旁男人的耳朵仍旧红着。
没必要演这么久吧?不就调戏了一句吗?
他俩坐在前排的椅子上,转身靠着后排实验桌的挡板,乔怀清大致测算了角度,估计摄像头拍不到他们的下半身。
于是他把手搭在了谭郁时的大腿上。
手下的肌肉明显一僵。
谭郁时没转头看他,一本正经地盯着试管。
乔怀清没别的动作,就这么安静地搭着,眼瞧着男人的耳廓愈来愈红,仿佛身体里也在发生某种化学反应。
害羞的模样演得挺传神啊。
谭郁时忽然飞快地瞥他一眼,然后覆上了他的手背。
乔怀清不甘示弱,翻过掌心,握了上去。
方才讲台上的牵手得以延续,他们俩的手在旁人看不见的暗处相好,十指缠绕,都将对方扣向自己。
乔怀清支着脑袋,打了个哈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底下的手却越发来劲儿,摩挲着另一只大手上突起的骨节。
谭郁时用力握了握他,像是警告。
乔怀清一点儿不惯着,松手撤回,却被扣住不让走。
欲拒还迎呢这是?
他摆烂不动了,谭郁时却学着他刚才的动作,摸起了他的骨节。
谭郁时的手很大,能完全裹住他,摸他的时候像在逗猫咪。
不带情色或勾引,纯属看见了可爱的东西,想要逗一逗。
是真心觉得他可爱吗?比夏天更可爱?
乔怀清没由来地想起了那句谭郁时用来形容他的诗,紧接着又开始好奇,谭郁时到底为他写了首怎样的诗?
还有,回酒店之后真要给他揉啊?真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给他念诗啊?
也不是没可能……这家伙或许想演戏演全套呢。
许多念头在碰撞,仿佛也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心里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明知是脆弱易破的东西,但只要不戳破,就能一直看到气泡上五彩漂亮的幻影。
名为“谭郁时很喜欢我”的幻影。
突然有点儿不希望录制结束了。
气泡破裂的瞬间,总是叫人失望的。
二十分钟后。
试管内的气泡渐渐消失,溶液变成浅绿色,铁钥匙被溶解得只剩一层脆皮。
小娅倒掉溶液,清洗试管,接着取出已不成形的钥匙,除去表面残留物质,用镊子夹出了一片超薄玻璃。
“上面好像刻着字。”盛星波说,“是不是需要抹点儿带颜色的才能看清?”
小玉自告奋勇:“我去器材柜找有色试剂!”
距离下课仅剩五分钟,她跑到柜前迅速翻找,不一会儿就拿回来一瓶碘酒,用吸管取液,滴到玻璃表面,文字逐渐浮现——
「绿=?+?」
谭郁时神色一凝:“也许是下间美术教室的开门钥匙,做好铃响的准备。”
他话音刚落,手表传来震动,所有人加10分,算上之前的,目前最高才20分。
紧接着,下课铃果真催命似地响起,乔怀清笑道:“大预言家啊。”
但他也只来得及调侃一句。
熟悉的三道黑影旋即破门而入,脖子以上仍旧被漆黑的面罩包裹,看不见任何表情,仿佛无情的机器。
一回生二回熟,六人毫不迟疑地从后门逃脱。
奔到四楼的时候,肖沐承、盛星波、小娅和小玉都开始喘了。
之前在三楼绕了五六圈才打开化学实验室的门,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四楼要是也这么玩儿,他们迟早被抓。
所幸节目组是仁慈的,美术教室的门锁没有故意为难他们,是把电子锁,要求输入两位数字。
每个数字的按键涂上了不同颜色的颜料,乔怀清先按下蓝色键,然后按黄色键,提示密码错误。
于是颠倒了顺序再次输入,这回门锁顺利打开了。
“蓝色和黄色可以调出绿色。”
他推门而入,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欢迎进入我的主场。”
美术教室与前三间教室的布局都不一样。
两侧是低矮的储物柜,颜料罐等杂物随处摆放,装框的名家仿画斜斜地倚靠在墙角、柜边、窗下,少说有三四十幅。
另外,课桌变成了画板,椅子不再是整齐地成列摆放,而是呈圆弧形,环绕着桌上的石膏头像。
比起教室,更像间画室。
“好怀念啊。”乔怀清感慨,“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我以前寒暑假和周末几乎都是在各种画室度过的。”
谭郁时:“有什么难忘的人或回忆吗?”
乔怀清奇怪地瞧他,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随口道:“就那样呗,交了些朋友,不过早没联系了。也遇到了些讨厌的家伙,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谭郁时嗯了声,没再说话。
肖沐承趁机讨好:“那你画画一定很厉害吧!”
乔怀清耸肩:“我不否认,但比起我妈和我姐,我算是没天赋的。”
盛星波说话直接:“正常,祖坟不能一直冒青烟吧?没遗传到也不要紧,勤能补拙嘛。”
乔怀清笑了:“哪儿来的遗传……行了,开始找绿色颜料吧。”
肖沐承一脸懵:“为什么要找绿色颜料?”
哦,对,其他人还不知道故事的前因后果。
乔怀清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
接下来会一起行动,不可能瞒住肖沐承和盛星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一起达成perfect ending,并获得100分。
要想分出高低,只能在逃出学校时争做第一名,获得率先离场的那50分。
虽然有点儿不甘心自己的研究成果要分人一半,但似乎也只能这么做了。
乔怀清正要开口,谭郁时先出声道:“因为绿色颜料是关键证据。我先给你们捋一遍目前为止我推测出的剧情吧。”
“……”
乔怀清没再吭声,默默退开,在学生的画板间穿梭。
走到某块画板前时停住,不动声色地坐下,靠着椅背晒太阳。
谭郁时的这段剧情解说,无疑会成为本期的重中之重,他想自己拿到这段焦点镜头,也无可厚非。
什么嘛,原来刚才在实验室把小高潮环节让出来,是因为知道后边还有段大高潮可以表现啊。
既让观众看到了他不争不抢的一面,又展示了自己足智多谋的头脑。
一箭双雕。
玩不过啊……
乔怀清脚踩着画板的横杠,摇晃着椅子,望着侃侃而谈的男人。
临近正午的日头越来越晒,经过一路奔跑的谭郁时也出了些汗,没有脱外套,而是把袖子扯到了小臂以上,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解说时习惯性地加上了手势,不急不慢地比划,如同优雅地指挥一支交响乐队。
其余人都得稍稍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专心致志且不可思议地聆听他的讲述,仿佛教徒们正在仰望传道的神祇。
乔怀清忽然有点儿想拿起画笔,勾勒出这幕场景。
创作欲来得又猛又急,就像这一天内他们迅速升温的关系。
或许只是一头热而已。
乔怀清闭上眼,脑袋后仰,让阳光笼罩周身。
但心确实久违地热起来了,无可否认。
“……所以,眼下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绿色颜料,交给学校提取指纹,证明斌斌是无辜的。毁坏花园、造成校内环境污染的是另外三名学生。”
谭郁时一口气说完,肖沐承忍不住拍手鼓掌:“太厉害了谭哥!这么多细节你居然能串联到一起!”
盛星波也发自内心地敬佩:“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同一时间开始游戏的了,怎么我们还在新手村,你已经满级了?”
谭郁时谦虚道:“只不过比你们多找到些线索而已。”
肖沐承猜到他是不得不说,否则刚才在实验室的时候为什么不透露?
这下所有人都能加100分,就看最后谁第一个冲出学校了。
还有希望夺冠。
肖沐承摩拳擦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找绿色颜料吧!”
“等会儿,我还有件事没想通。”盛星波问,“字谜最后两个代表‘aim’的单词是什么?我觉得这很关键。”
乔怀清眼皮微跳,坐直了睁开眼。
刚好看见谭郁时面不改色地启唇:“我也没想到,但我们既然已经知道斌斌的目的是自证清白了,这两个单词无关紧要。”
不知道?那之前你在我手心里写的是什么?
乔怀清疑惑了一瞬,随即豁然开朗。
哇……好心机一男的。
盛星波等人的单词量都不如长期在国外生活的谭郁时,连他都想不出,他们就没必要不自量力了。
“行吧。”盛星波信了他的话,“我们分头找,你们找右边,我们找左边。”
分工效率高,五分钟后,除了上锁的柜子,他们将美术室的角角落落搜了个遍,却没发现绿色颜料。
“看来证据在柜子里,但钥匙怎么找?”
谭郁时踱着步沉思片刻,问:“你觉得呢?”
乔怀清也想了会儿,突然一拍脑门:“犯傻了,每间教室的解谜方式都是根据学科特性设置的,美术教室当然也要用美术课的方式找线索。颜料是用来作画的,找使用了绿色颜料的画!”
所有人立刻投入行动。
盛星波边找边问:“虽然你的推测有一定道理,但假如没有人像谭哥那么聪明,推出这间教室的关键是找到绿色颜料,那怎么办?难道就被困在这儿了?我觉得节目组不会这么残忍,让大家全军覆没吧?”
乔怀清还没说什么,谭郁时先反问:“为什么最后一定要有胜利者?这节目的主题并不是争输赢。”
盛星波愣了愣:“啊……倒也是。”
无论是本期的智商与体能测验,还是后边几期其他方面的测验,《爱我到底》都是一档围绕明星与粉丝互动的节目。
嘉宾通过各自的表现吸粉固粉,并不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只要展现出人格魅力、关心体贴粉丝,即便输了游戏,也能赚到口碑和人气。
杜熙与曹靖就本末倒置了,求胜心太强,把粉丝折腾得体力不支,想来就算夺冠了,也不会有观众为他们喝彩。
个人胜负与粉丝之间的抉择,何尝不是一种人品考验?
周萍说的没错,人品考验的确贯彻整档节目,稍有不慎,明星们光鲜外表下的糟糕品行就会展露无遗。
“找到了!”
肖沐承率先从角落里翻出一幅画作。
紧接着,另外两幅画作也被发现,一块儿摆放到教室中央的空地上。
三幅画的共同点一目了然:都大面积使用了绿色颜料。
“这幅画我知道!”小玉指着左边那幅风格明显的画说,“是梵高的!”
“嗯,梵高的《玫瑰》。”乔怀清接话,“中间这幅是《绿色长裙》,右边是《在森林的草地上》。”
小玉惊讶:“你居然都认得?”
乔怀清笑道:“别看我这样,以前也是很用功的。”
小玉:“以前?后来就不用功了吗?”
“后来发现自己没天赋啊,不是说了么。”乔怀清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蹲下看画,“让我瞅瞅有什么疑点……”
谭郁时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本画册,递给他:“对照着这个看吧。”
“嚯,就知道节目组会准备辅助工具,不过不用了,我临摹过这三幅画,记得原画长什么样。”
“你以前真的很用功。”谭郁时也半蹲下,侧目看他,“临摹梵高画作的人很多,他太有名了,但另外两幅没那么常见,你一定临摹了很多画吧?”
乔怀清:“因为我那时候以为,我只要够用功,变得像姐姐一样厉害,就能让我妈重新喜欢我了。”
他声音低到麦克风都没收进去,谭郁时也没听清,只看到他睫毛垂着,遮了眼中的光亮。
但很快,乔怀清又跟个没事儿人似地笑开了:“节目组还挺幽默,给古典美人戴了块现代手表,生怕我们看不出区别?”
所有人的视线对焦到中间那幅画上——
身着绿色长裙的中世纪女子双手交叠,端庄地平放于自己的膝盖之上,左手腕上竟赫然戴着一块现代手表。
这要是看不出区别就是眼瞎了。
“《玫瑰》里多了支雏菊,《在森林的草地上》多了片干枯的黄叶。”
乔怀清不带停地说出每幅画中的疑点。
“找这三样东西吧,朋友们,胜利就在眼前了!”
肖沐承二话不说捋起袖子开干,争取在这最后一part中给观众留下“干活还算积极”的好印象。
乔怀清与谭郁时同时站起来,对视一眼,互相点头,接着也开始转悠,将所有人的行动尽收眼底。
“枯叶在这儿!”
肖沐承找到了缺水干枯的盆栽,举起来,眼睛瞬间亮了。
“下面有把钥匙!”
几乎同一时间,盛星波也发现了装有雏菊的花瓶,从花束的枝叶间找到了一管用空压扁的绿色颜料。
小娅则找到了一块倒挂在几何石膏上的手表,指针朝下指向12点,仿佛一个指引箭头,她打开下方的矮柜,发现了一次性雨衣。
“这一定是让我们躲水枪用的!”
三人立刻拿起雨衣往身上套,小玉也抢到了三件:“boss!还有你!快穿上,可能要下课了!”
场面有点儿闹腾,谭郁时趁乱拉过小玉,对她耳语:“跟着我们,别问为什么,一会儿解释。”
小玉一愣,随即点头,什么也没问。
主打一个信任!
雨衣共十件,可惜杜熙和曹靖仍在办公室与难题奋战,积分应该是垫底了,接下来就看谁的百米冲刺速度最快。
肖沐承等人严阵以待了十几秒,下课铃却没响,门也没有自动弹开,表情逐渐困惑。
“你们不是找到钥匙了吗?”乔怀清提醒,“这是最后一间教室,没有下一间了,这把钥匙或许是开这间教室的呢?”
醍醐灌顶!
手持钥匙的肖沐承立刻试了试,结果门还真开了!
小娅欢呼:“被黑衣人追了这么久,终于比他们领先一步了!”
肖沐承一推开门就往楼梯口冲,盛星波也带着小娅冲出去。
然而他们刚迈出一步,身后的门忽然“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
三个人都呆了呆。
“你关的?”盛星波问。
肖沐承急忙辩解:“怎么可能是我!风吹的吧!”
“那……要放他们出来吗?”小娅问。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竞争对手当然越少越好,但这样胜出,或许会被观众诟病胜之不武。
“放吧。”
盛星波重新输入两位密码,门却推不开。
肖沐承见状,心里的窃喜全反映在了脸上:“这就没办法了,我们帮过忙了,是他们运气不好。”
盛星波也无奈放弃,对着教室门口的镜头说:“不是我们自私啊,实在打不开,要怪就怪节目组吧,什么破锁……小娅,我们走。”
“嗯!”
三人几乎同时迈腿冲刺,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楼梯口。
“都走了。”乔怀清放下窗帘,“你歇会儿吧。”
抵着门的谭郁时卸了力气:“还好,不累。所以,真正的通关线索在哪儿?”

乔怀清没急着解释。
时间尚且充裕,他慢条斯理地坐回先前那块画板前,笑道:“我刚听你给他们解说剧情,还以为你真是个大善人呢,原来是骗他们的。嘴上说胜负不重要,其实比谁都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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