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说他和我不熟—— by桐华影微月

作者:桐华影微月  录入:06-09

“干妈,我送你下去吧。”魏时景及时打断了母子俩相持的局面,走到程酥旁边亲了程酥湿润的眼眶一下。“酥酥乖,我马上回来。”
然后和施晓禾一起出去了,顺便跟门口的护士站交代帮忙看着程酥。
魏时景和施晓禾走到电梯口,“干妈,你要怎么样才能接受我?”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接受,你为什么非要缠着酥酥,你放过他好吗?”施晓禾走到一旁的窗户边,十八层楼高的窗户被不锈钢封得严严实实。
“干妈,你既然知道程酥可能会随时想不开自杀,这种情况下,还要这样逼他吗?”
“妈妈还活着,他凭什么死!”施晓禾听到魏时景的话以后情绪更激动了。“小时候就不该把你们两个养在一起!”感情好,都好到睡一张床上去了。
魏时景沉默了一下。
“小时候那么乖的孩子,为什么长大了以后这么不听话?”施晓禾伸手无力地揉了一下头发。
“大人不懂事的时候小孩自然会懂事,干妈,你知道酥酥为了不给您添麻烦受过多少委屈吗?你知道他在背地里哭过多少次吗?您又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吗?一路走来的委屈和挣扎,您知道多少?干妈,电梯来了,我不送你了。”
魏时景转身离开了电梯间,径直朝着走廊走去,推开房间门回到病房。
程酥靠在床头,看见魏时景回来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魏时景锁上门,将灯光调到一个合适的亮度,然后掀开被子,和程酥挤在了一个床上。
“酥酥,你是不小心从台阶上滑下去摔的吗?”魏时景抱着程酥,确保人在自己怀里,才敢问。
“是呀,这么费劲跑那么远只是为了自杀,多浪费能量。”程酥低头数着蓝白病服上的纹路。
“那就好。”
魏时景话音刚落,又听见程酥说道:“不过,掉下去的时候我没晕过去,想着死在那里也挺好的,直接就地掩埋了。”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平,不想起来了。
魏时景听到程酥的话后,心疼地低头亲了一下程酥的额头。“没事,酥酥死了我会陪酥酥一起的。”
“濒死的感觉不太好受,意识一点一点地抽离身体,想要爬起来,但是动不了……魏时景,我错了,我不会死的。虽然想死,但是感觉该死的另有其人,等出院我们就回学校吧,去年那个竞赛结果出来了,校一等奖呢,魏时景,我拿到建筑专业的第一个奖了……”
程酥突然掉了眼泪,语调呜咽,“学长说他们会提前到学校,我们也早点回去。”
“好。”魏时景伸手抹掉程酥的眼泪。“宝宝好厉害。”

程酿和程醴是上午来的。
“拎着奶茶炸鸡来看病人,真新鲜。”魏时景怀疑这是两人吃剩下顺路打包过来的。
“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酥酥,来,给你探病红包。”程酿从怀里掏了一个红包放在程酥边上。
“我们没有跟爷爷奶奶说你住院,就我爸和大伯知道,我和我哥自告奋勇替他们来看你了,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大家从小一起玩长大,程酥这种见不得人的社恐习性,怎么会想被人围观。
“谢谢,出院后请你吃饭。”程酥靠在床头,精神有些萎靡。
“酥酥,你现在头还不舒服吗?怎么看着这么没精神。”程醴走近,查看放在一旁桌上的检查单。
“不是,是因为白天一直睡,晚上睡不着,生物钟反了。”他已经被困在这张病床上好几天了,新年里大街小巷处处锣鼓喧天,医院除外,医院连医生都只有值班医生,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护士站旁边的椅子上。
“你们俩是要在医院过日子吗?咋挂着这么多衣服?”程酿站在镜子前面整理戴的贝雷帽,一转头,看见旁边的柜子里挂满了衣服。
“大部分都是魏时景的,他不在医院过日子也是把酒店当家,没什么区别。”
魏时景正在小厨房洗水果,听到他们叫自己名字,探头出来,“酥酥,怎么了?”
“夸你贤惠呢,快洗。”程酥哄老公哄得轻车熟路。
程酿看见两人的互动后,心里尖叫,是谁磕到了我不说。
施晓禾、沈回还有程酥外婆来的时候,看见四个人在病房里联机玩游戏,沙发坐一排动作同步低头拿着手机,程酥在床上也低头玩手机,茶几上放着喝完的奶茶和外卖袋。
“哎哟,你看看,这些孩子……哪里懂得照顾病人嘛,还不是得麻烦大人……一天天抱着手机看,迟早全变瞎子。”施晓禾外婆一进来就开始碎碎念。
“程酥,你说说你,怎么一天天这么不省心?你妈妈又要照顾妹妹又要看店,还要抽空来照顾你,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低着头玩手机的四人在小群里。
【酿酿:/无语.jpg】
【酿酿:到底是谁稀罕他们来看啊?】
【魏时景:他们不是太忙了,是太闲了】
【醴:装瞎装聋】
【酥酥:不如,我去吵一架?】
【醴:伟大的贤哲曾经告诉过我们,一哭二闹三上吊,谁闹得凶谁就能赢,加油,弟弟】
【酥酥:魏时景,去关门。】
“妈,你少说两句,我在家时不是跟保证过不念叨了吗?”
“晓禾,你别拦我,我就是专门过来教育他的,年纪轻轻寻死觅活吓唬谁呀?就是吃饱了撑的,还有你太宠着他了,他顺杆往上爬。”老人家腿脚不太好了,走路都要拄着棍,不妨碍嘴还欠。
“妈,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了。”施晓禾准备上前扶着老母亲坐下。
但被甩开了,“不行,我就要说,这小没良心的东西。”
【酿酿:拳头硬了】
【酿酿:这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能不能去死啊】
程酥放下手机,抬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慢慢地说道。“外婆,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在我名下,我出国留学学费不够,已经挂在中介公司卖了,您需要尽快搬出去。”
本来还在教训人的外婆停滞了一下,她年纪虽然大,但耳朵却很好,“什么?你要赶我走,你们家缺那一套房子的钱吗!你要学费不会找你妈拿吗?”
程酥抬头坚定地看向对方,对于这个叫外婆的生物,他没有多少关于亲情的记忆,有的只是不停地嫌弃指责和谩骂。她连自己的女儿都嫌弃,更何况是不争气女儿下的崽。“我们家不缺,但那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处理。”
老东西使劲用拐棍敲打着病房的木地板,“施晓禾!看看你养的白眼狼儿子,居然要赶我走。”
施晓禾连忙安抚。“妈,咱们家原来的房子不也还在吗,您要是不满意,我重新给您买一套小房子,再雇个保姆照顾您。”
“不行,我不搬,我就不走,我就不信这个兔崽子能拿我怎么样?”她都住那套房子里几年了,那就是她的了,凭什么要搬走!
“你再这样说我就不管你了。”
“好啊,你,难怪能养出这种儿子,你也不管我,我去死了算了,让大家都来看看,这一家子白眼狼!”这种人最擅长道德绑架。
【酿酿:精彩!】
【魏时景:老而不死是为贼】
为了让自己气势更足,原本半躺着的程酥坐了起来,站在门口的魏时景想去扶老婆,但是这个时候从战场中间穿过容易破坏氛围。
“外婆,请你对我妈妈态度好一点。”
听到程酥的话后,七十多岁的老人说话中气十足。“我态度怎么了,我是她妈!”
“外婆,您不止我妈妈一个女儿吧?怎么不去姨妈家里撒泼打滚?是去了连家门都进不了吧。外婆啊,快八十岁的人了,糖尿病高血压心脑血管一堆病,再不讲理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体素质,目前来看,除了我妈还有谁会管你?你不就是仗着她心软所以为所欲为吗?”
“消停点吧,何燕女士,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人间活了快八十年,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趋利避害,非要把自己的养老保险气走了才甘心?”
“你当然可以去法院告大家不赡养老人,胜诉以后两个女儿按国家规定的最低标准给你点零花钱,但是那点钱够您做什么呢?都不够你现在出去打一晚麻将。”
程酥说话不急不慢,何燕,也就是施晓禾母亲,拿着拐棍就准备打人。“你个小兔崽子想把我气死!”
被站在一旁准备的魏时景拦下了。
“没有证据表明,人能够被气死,就算你一时想不开死了,我也不犯法。就算您死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小您就看我不顺眼,你我二人之间没有半分亲情,我当然也不会为你难过,我都不会去您的骨灰盒前看一眼。”
“仔细想来,你这糟糕的性格怎么运气会这么好,脾气暴躁但是遇上了软柿子一样的老公,滥赌又养了一个孝顺能赚钱的女儿,一辈子都这么顺利了,安安稳稳等着入土为安就好了,你为什么还要多管我的闲事,我又不是你生的,我可没欠你生养之恩。”
“哈,你们程家当然欠我的,我把你妈妈养得这么俊,年轻的时候多少有钱的大老板上门提亲,要不是你爸,她哪里需要这么辛苦自己赚钱,早就当富太太坐着享福了。我还以为程家多有钱呢,结婚的时候连套房子都买不起……”何燕一直觉得,凭施晓禾的长相,肯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找有钱的婆家,当初听说程家当大官的,她才同意。
没想到彩礼除了那栋三层小楼就没别的了,当年那地方还很偏僻,那楼能值多少钱?开个店都没什么生意。
内部人员自己知道那里几年内就要开发为商业中心,但何燕只是个掉钱眼里的不讲理老太太而已。
程酥爸爸是心理咨询师,在何燕眼里就是个忽悠人的神算子,赚不到什么钱也就算了,对自己态度还不好,跟他要钱都不给。
何燕有两个女儿,她一直觉得大女儿嫁得好,是嫁给外地的一个富商。
施晓禾还没有认识程酥爸爸那几年,何燕在外地大女儿家。
没几年就闹翻了,回来的时候听说施晓禾背着自己结婚,气得不行。
程酥爸爸去世后,何燕就张罗着给施晓禾找新的婆家,谁知道那么多有钱人施晓禾看不上,又看上了沈回这个穷小子。
但是沈回跟程酥爸爸比起来脾气软很多,好拿捏,也就同意了。
没想到,程酥这小兔崽子长大和他爹一样抠门,阴恻恻地藏着坏,一套没人住的房子都不肯给她。
“妈,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能不能不要提了,难道你现在过得不好吗?”施晓禾听到何燕又开始提旧事,有些奔溃。
沈回在门口站着也很尴尬,何燕都看不上程家,那自己这种没权没势的小职员,说不定在背后骂自己吃软饭多少次了。
被骂又穷又抠的程家人站起来出馊主意,“小婶婶,送她去养老院吧,这一辈子委屈了四十多年,别再委屈自己了。”母亲是施晓禾所有人生不幸的根源,因为母亲的压迫,二十多岁的施晓禾曾经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那一跳,遇到了程酥爸爸。
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施晓禾不需要嫁给有钱人,靠着自己的努力也能事业有成。
孩子都已经二十岁了,依旧无法走出强势母亲的控制。
母亲虽然老了,但施晓禾面对母亲多年的威严却依旧是软弱的性子。
“你们敢!”何燕看着翘着二郎腿的程醴,她就知道程家的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着她的面居然敢教唆她的宝贝女儿把自己送走。
“放心,会给你找最好的养老机构的,那里的护工不会因为不听话就打你哦。对,你确实不光只有我小婶婶一个女儿,不如联系一下两家人商量商量,进养老院的费用五五分吧,抠门是我们家传统,多一分都不能出。”

第36章 可是妈妈,我是一个独立的人
何燕昨天在医院被气病了,不管是不是真的病了,本人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要被气死了。
程醴表示,这就是医院,现在空床位多得很别客气,当场大家就在隔壁病房给她办理了入主,找了个护工看着,动作极其迅速。
护士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什么病,医生每天量三次血压,然后开点维生素补补。
听说要把老母亲送养老院,施晓禾已经出国的长姐连夜买飞机票回来看热闹。
施晓禾是个美人,大她将近十岁的姐姐施晓卉也是个保养得特别好的美人。
美人阿姨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裙进了程酥病房,吃瓜的程醴程酿兄妹两今天还在,大过年的不把戏看全了多难受。
“酥酥都长这么大了呀,来,大姨给你包了个大红包。哟,这么多孩子呐,都有都有。”施晓卉不怎么回国,上一次见程酥还是个幼童。
“谢谢大姨!大姨新年快乐!”就连程醴这个快三十岁的大孩子也开开心心地收了红包。
“姐,咱妈在隔壁。”施晓禾给施晓卉递了一杯温水。
“没事,不管她,在医院能咋滴,准备送哪个养老院啊?找个环境差点的吧,看她享福我难受。”
好一个养儿防老,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施晓卉说出这种话。
施晓卉撩了撩头发,主动解释道:“她二十年前在我们家闹完我就跟老头离婚了,现在在国外做服装模特。”五十岁了还能当服装模特的施晓卉年轻时当然漂亮,当时就是个小模特,虽然不出名,但收入也不算太低。
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施晓卉也确实被何燕逼着嫁了个富商,一个大她快二十岁的老头。
老头不光长得又老又丑,还养了一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公然带进家里耀武扬威的那种。
施晓卉本来日子就过得不顺心,何燕还上门闹。
大吵一架之后的施晓卉就突然开悟了,原来,对于某些人而言,子女不过是用来换钱的工具。
“也得谢谢她,不闹那么一次我还没法离婚。”离婚后施晓卉就出国了,联系以前的同事继续做模特,慢慢地和服装设计师一起开创了原创品牌。
“晓禾,她从来都不爱我们,从始至终她都是自私又自利的人,咱爸得病的时候,她还把家里剩的钱都带走了。”
他们家原来也算是小康之家,哪里需要到卖女儿换钱的地步。
只不过有些人永远不满足。
“她永远都在说自己付出了多少,实际上只是一种控制我们的手段而已,没办法强硬,就选择精神控制,现在的年轻人管这个叫PUA。”
施晓禾听完施晓卉的话以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程酥,她好像也不停地在跟程酥说同样的话。
这些年从上一代那里受到伤害,又把这份伤害施加到程酥身上,可是施加暴力者本身很难意识到这一点。
“酥酥……”
程酥看见施晓禾的目光扫过来,抬头坚定地看过去,然后慢慢开口。
“妈,你安静一会听我说几句话吧,我从小就知道你过得不容易,不是物质上的不容易,是精神上的不容易,你总是委屈求全,你小心翼翼地讨好每一个人,力图做到完美,你有非常严重的讨好型人格。”
“你不同意我和魏时景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出于偏见,至于要传宗接代这种借口就更荒谬了,真正的原因是,你觉得我是你人生里少数可以控制在手中的所有物,我所有跟你预期不符的行为,都会让你觉得失去了对我的控制。”
“可是妈妈,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人生的舵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不管我是把这艘船开去撞冰山还是沉入大洋,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就算尸体沉入海底喂鱼,也是我罪有应得,我不需要第二个人站在我船上对我指手画脚。”
“人活着本来就要面对很多不顺心,我要自己去面对,不用您挡在我前面。”
“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和魏时景就是大家看到的现状,至今为止的人生被搅合在一起后揉成一团了,或许我们的未来会跟普通的情侣一样,要么吵架分手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凑合着凑合着短暂的一辈子就过去了,无论我们是什么样的结局,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你们上一代和上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们这些孩子就不掺和了,希望妈妈能好好爱自己。”
程酥说完以后就闭上了嘴,施晓禾陪施晓卉去隔壁看二十年不见的老母亲,沈回也出去了。
“酥酥,为什么我们不是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原本站在门口的魏时景委委屈屈地过来,扒拉着程酥的被子,什么叫老死不相往来,这像话吗?
“这算什么?酥酥的出柜宣言吗?魏哥,我录下来了,要的话拿钱来赎。”程酿举起手里的手机。
“转了。”魏时景低头转账,程酿手机响起到账的声音。
“看来哥哥是真穷了啊,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程酿一边说一边给魏时景发音频。
“酥酥这么能说,顺便去把我爸骂了吧。”魏时景一边保存一边打趣道。
“呵,一个事业有成的五十岁中年男人,他自洽的逻辑根本不允许他出现悔过这种想法。”程醴在短短工作的几年里,见多了这样的一身爹味的霸总,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就算犯法了,那也是国家律法落后和不完善,一定是竞争对手买通上面陷害。
“我觉得我可以出院了。”程酥摸了一把魏时景靠过来的头,好的那只脚还动了动,至于打上石膏的那一只,在医院养不好了。
“我们直接回学校吧。”他都说了这么重的话,还几句话把老人家送进了养老院,何燕嘴那么碎,沈回父母还在他们家住着呢,回家估计也是被阴阳怪气的下场。
“好,不过今天走不了,出院要提前跟医生说,走之前还要做一套全面的检查,乖,我们再住一天啊。”魏时景说完站起来,准备去找医生。
“明天出院需要我们来帮忙吗?”程酿问道。
“不用啊,我们俩没多少东西,拉上行李箱直接走就行了。”不对,他走不了,得蹦着走。
“酥酥,我明天也要去上班了,有事情你跟我说,酿酿,走,回家,我今晚的飞机要走了。”程醴想到上班就叹气,上班,上什么班,人为什么要上班?一想到那些来咨询的客户里面比何燕这个老太太还颠的人有一大把就头疼。
“你忙着回去上班,我又不用。”屁股长在沙发上的程酿没挪窝。
“程酿酿,虽然你自己不谈恋爱吧,但看纸片人谈你也该长些情商,当电灯泡缺大德。”
“知道了走走走,酥酥,我春天想去你们学校玩。”程酿站起来,拿了外套。
“来吧,魏时景那里有空余的房间。”次卧让给她住就行了。
“那我带个同学可以吗?”程酿在其他城市上大学。
“女同学吗?次卧只有一张床,你们可以睡一起吗?”程酥想了想,要不他和魏时景去睡沙发。
“酥酥,女孩子之间睡在一起,很正常。”程酿表示,自己不弯,自己喜欢的性别是纸片人。
讲道理纯友谊关系的哥们睡一起也很正常,那情侣关系的两个男孩子睡在一起也没什么毛病。
按照这个逻辑,好像不管什么都很正常。
“我又不是女孩子我怎么知道?我也不会去和我同学睡在一起啊!”程酥小时候参加学校组织的游学活动,都不会和班上同学拼床睡,加钱也要自己单独一间房。
“很好,是有男朋友的人该有的自觉性,拜拜,春天见。”程酿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门口,跟程酥挥手以后就离开了。
魏时景回来的时候,手里又拿了一堆检查单,患者自身在清醒的情况下,就不需要直系亲属在场才能进行各种书面签字了。
魏时景将检查单放在桌上,解释着这都是啥。“晚点儿护士来量血压,量完血压以后我们去影像科再拍片检查一下脑部受伤处的恢复情况……”
“我看很多案例,脑部受到撞击以后会出现神经功能损伤的后遗症,魏时景,我会不会出现另一个人格,半夜去杀人。”程酥摸了一下自己头上做微创手术的地方,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头发被剃了,肯定很丑。
“宝宝,你看的案例是刑侦推理小说,样本不具有参考性。”程酥那天放桌上的就是一本推理小说。
“那万一某一天我醒来真失忆了怎么办?我就不记得你了,魏时景,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忘了你的话,可能会有些难过。”程酥向来不会把话说得太满,他的有点喜欢等于最喜欢了。
“那我就会像电视剧里那样,不厌其烦地和酥酥讲过去的事情,带酥酥去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可事实在你的嘴里会被弯曲,你的故事一点也不可信。”程酥翻白眼,在魏时景口中的自己好恶心,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肯睡觉,什么吃饭要喂?魏时景真是个造谣的好苗子。
“你都失忆了,当然我说什么,什么就是事实了,事实就是,酥酥很爱我,我也很爱酥酥,我们是天生一对。”
“对对对,是天生一对的疯子。”
他们俩很配,一个在沉默里发疯,一个招摇过市地发癫。

第37章 忽悠一单你能拿多少钱?
程酥把何燕住的那套房子要回去找中介公司正在售卖,施晓禾最终没忍心让母亲去住养老院,她始终害怕被人说闲话,姐妹俩一起出钱在郊区找了一个中端养老社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养老房给何燕住。
全程都是由施晓卉进行沟通,施晓卉态度比妹妹强硬多了,何燕想闹,但施晓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是人家爸爸留给孩子的遗产,你赖在里面不走算什么?”施晓卉翻着白眼,太丢人了。
“那我都在这里住习惯了,让晓禾重新给他买一套不行吗。”何燕唯唯诺诺,但还在嘴硬,她是在程酥爸爸去世后以照顾女儿外孙的名义搬进来的,施晓禾后来赚钱重新买了那套别墅后,何燕就一直在这里。
市中心的大平层,就算瑞湖只是个不起眼的二线城市,这套房子也价值不菲。
“呵,你真当晓禾是摇钱树,几百上千万的东西说买就买。”施晓卉懒得再跟她费口舌,直接指挥搬家工人把东西搬走。
搬完家以后施晓卉给程酥打了电话,“酥酥,那套房子已经空出来了。”
“谢谢阿姨,给你添麻烦了。”程酥这个时候和魏时景在回学校的高铁上。
两人之间都没见过几面,也没什么话好说,寒暄两句就挂掉电话了。
魏时景买的商务座,从进站开始就有专门的商务安检通道和专用休息室。
魏时景给程酥买了个轮椅,上车时有工作人员拿行李全程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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