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万恶渊老大那些年by李温酒

作者:李温酒  录入:06-26
宿聿是个瞎子,三魂丢了一魂,自小没有父母照拂,在家族里饱受欺辱,身上唯一有价值的是与西泽顾家天才的灵契婚约。
而成年那天,灵契被毁,他在家族里最后的利用价值也没了,被人从山崖上一推,直接坠入深渊。
这一摔,宿聿失忆了,天生灵眼却觉醒了。
荒郊野岭间,诡谲迷镇中……皆是孤魂野鬼的魂冢。
众鬼虎视眈眈地看着新来的食物,食物是个瞎子凡人,细皮嫩肉,长得还很好看。
只是当它们张开獠牙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成了瞎子的座下鬼。
瞎子一身破烂,灰蒙蒙的眼睛好似没有焦点,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想赎身?简单,打工赎罪。”
众鬼后来发现,所谓赎身——
生前小恶,十年打工。
生前大恶,牢底坐穿。
他们的黑心老大不仅抓鬼,还抓隔壁仙灵乡的妖兽,最后连天麓山的首徒也抓回来了!
西泽顾子舟,是人人敬仰天麓山首徒,闻名修仙界的少年剑仙。
一遭落魄,遭人暗算,坠入万恶之渊。
只是他睁开眼的时候,身边聚集了几只孤魂,动作熟练地拿着笔墨写写画画。
“祖籍何处?干过什么坏事?失足的还是仇家推的?”
“你傻啊,看起来就是被仇家推的,这种肯定打不久工,老大看不上可能还要倒贴钱。”
“老大你来了,新人,看看!”
顾子舟抬眼,看到远处红衣烈烈的少年,眼覆轻纱,肤色苍白。
只是见到人,他神魂深处的灵契松动。
瞎子少年:“长得怎样?”
小鬼:“老大,勉强还可以,能在咱们万恶渊当门卫。”
顾子舟:“?”
1.日更,但每天更新不定,有事评论区/文案/作话请假。
2.薄情受x剑修攻,剧情升级流,主成长,非快爽,非轻松向。
3.修炼阶段: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洞虚、大乘、渡劫。
4.第二卷起飞,主角获得万恶渊在第15章,阅读前见第二章作话排雷。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升级流 东方玄幻 成长 正剧 美强惨
主角:宿聿,顾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落魄少年修仙录
立意:人生起落艰辛,不言弃不后退,将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VIP强推奖章
宿聿一朝清醒,被人推落悬崖,前尘往事尽忘,却觉醒了一双能看透万象的灵眼。在南坞山吞食了墨灵珠后,他被迫成为万恶渊之主,带着一只叨唠的镇山兽,踏上寻找自我的旅途,途中他结识了一众鬼众与好友,遇到疑似前世师兄的剑修顾七,才发现原来前尘往事,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本文以追忆升级为主线,讲述主角宿聿前世被诬陷身死,转生失忆后误打误撞成为万恶渊之主,一步步揭露前世今生的故事。既有与友人结识的欢快旅途,也有跨越两世的弥天阴谋,剧情丰富,值得一读。

而位于灵脉核心的正中央,屹立着一座万宝殿。
传闻修道界大能集齐数十件具有仙家之力的仙器聚集在此万宝殿中,为东寰各界聚灵问道,万宝殿之下更是现今修道界灵力底蕴最深的灵脉,方圆数千里皆是万宝殿扩散而出的磅礴灵气。
而此时此刻,万宝殿外聚集无数大能者,全都齐聚此地,引得周围数多修士频频侧目。
修道界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大能者齐聚,放眼望去,这些大能者的威压镇得众人喘不过气。
“怎么会来这么多大能者?”
“还不是为了镇压那鬼修,免得那鬼修逃了。”
“我说那鬼修压在剑冢下不是挺好的吗?为甚带来万宝殿,莫要污了此地灵气。”
“你不懂了吧?仙器聚灵之效,万千妖魔可杀。”一个修士解释道:“那鬼修放着是个隐患,此时问仙台即将筑成,以通灵仙器为基,诛杀那凶残鬼修,便能捍卫正统,以归正道。”
“那鬼修来了。”
远处传来声响,正在议论的修士抬首,看到由大能者押送的囚笼徐徐飞来。
千年陨铁铸成的巨大牢笼里只囚着一个残破的身影,那身影不人不鬼,凡胎血肉与白骨诡异共存,更是被层层的符文封印着,完全束缚在囚笼的阵法之中。
众人这才看清那笼中是何物——
匍匐在地的身影肤色青白,人鬼未知,被符文阵法覆盖的身躯末端是已成白骨的小腿,小腿上镇着一把冷白色的雪剑,雪剑贯穿他的腿骨,将他镇压在囚笼之中。
“那是什么?”
“天虚剑门之剑,也是那鬼修师兄的剑。”
“别提了,听说他杀了他师兄,还把他师兄吃了。”
所有人看向殿门大开的万宝殿,殿中高立的仙台上,灵气澎湃,隐隐构现出仙魂之状。而万宝殿周围竖立着万千镇魂铃,似乎全都是用来镇压万宝殿之下为害修道界的鬼修。
这鬼修姓甚名谁已无人知晓,据说千年前他原本是东寰修道界一缕天生带煞的游魂,被天虚剑门收教抚养,却没想到是个忘恩负义之徒,本性恶劣残忍,修炼惨无人道的嗜灵术,吃生灵之魂,弑师灭祖,以一己之力残杀天虚剑门数十位高阶修士,逃往虚无之地。
这件事引发东寰修道界大能者大怒,彼时数多大能者围剿他,欲将其斩杀以慰天虚剑灵,谁知道这鬼修能力大成,已经是不死之身,最后只能将其囚于天虚剑门剑冢之下。
而现在叩问仙路的万宝殿即将铸成,这个身负业债的鬼修,也将成为万宝殿的浇筑之基,永生永世成为万宝殿问仙台之基,不得翻身。
筑起的囚笼鬼气冲天,层层法相镇压在囚笼四周。
而此时这个囚笼缓慢地登上了万宝殿的天阶,一步步地走向地底深处。
四周寂静,周围的大能者看着那囚笼进入万宝殿之中。
引路的天虚剑门长老拱手朝向四周相助的修士,“那是万宝殿的阵眼,也是问仙台之基,还望众道友相助,只要将此恶徒镇入万宝殿,他便永世不可超生,万宝殿问仙台也可铸成。”
穿着僧袍的老者回应:“于长老客气了。”
天虚剑门长老颔首:“事不宜迟,诸位……”
只是他的话刚说一半,寂静的大殿内响起了清脆的摇铃声。
叮铃叮铃——
万宝殿前的镇魂铃迸发出刺耳的声音,魔音绕耳的摄魂音笼罩其间,沉寂许久的殿内宝物像是受到了某种声音的指引,在无主状态下竟然蔓延出可怖的灵气,正以一种难以阻挡的速度涌向高台之上的仙魂。
“怎么回事?”
“万宝殿的镇魂铃响了!”
众家灵力还未输入,随着镇魂铃响起,整个万宝殿的仙器都晃晃地运作起来。大殿内灯火重重,高台上的仙魂在镇魂铃的冲击下瓦解坍塌,在它坍塌之际,万宝殿高台上囚着鬼修的陨铁牢笼出现裂痕,森白色的鬼气从万宝殿中喷涌而出。
“大长老,这恶魂的修为不是被废了吗?”
高僧脸色大变:“不对……万宝殿的镇鬼阵怎么没启动!?”
众人看向那核心的阵法,熔炼镇鬼之阵在不知何时变成了献祭阵法。
而阵法中心的主导者,就是那个被囚禁在核心的鬼修。
“他想逃!”天虚剑门大长老情急之下快声说道:“劳烦各位出手,将此恶魂超度,莫要让他危害人间。”
“超度?”鬼修没有抬头,他似乎许久未曾说话,语调在冥火重重的大殿里分外诡异。在他话音落下之时,以那巨大牢笼为中心的阵法忽然间活了起来,金纹淬红,如血脉鼓动起来,咕咚咕咚,整座大殿内的灵力顿时涌动起来。
穿着僧袍的和尚纷纷后撤,为首的高僧长老脸色大变。
奔涌的灵力灌注神台,灵力的枷锁层层落下,顿时封死了所有殿内修者的去路。
“你疯了,疯了。”为首的长老顿时意识到这恶魂在做什么,“以魂为引,引仙灵,你从哪学来的玉石俱焚之法。”
众大能者想要赶在万宝殿崩塌前超度这鬼修,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在无声无际中篡改阵法阵纹,深入地底灵脉,将此地变成数千里的献祭之阵。
“天虚剑门的阵法……这种阵法,早就被我玩烂了。”
鬼修抬起头,满头的白发如瀑落下,一双镌刻红色符文的眼睛看着万宝殿下穿白袍的修者,他没有去听其他修士的声音,唯独超度二字,充斥在他仅存的意识里。
超度?超度谁?
他等了数百年,就等着这群人全都进入他的领域,如若要下那十八重地狱,这些人,都要随他一同下去,谁都不能独活。
“你疯了,你这么做,会让灵脉崩塌的!”高僧喊道。
“这又与我何干?”鬼修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脸色近乎青白,唯独那往下流的血痕昳丽非常,整个身体随着他的笑声颤动着,压在他身上的阵法渐渐碎裂,“万宝殿,问仙台……脏死了。”
鲜红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滴地滴落在囚笼的符阵上,源源不断地为底下的符阵提供灵力,而这些鲜血没过囚笼,落入了万宝殿内的神台上,使得神台上晦涩的纹路亮了起来。
一时间,数多大能者急急后退,却已经被覆盖在万宝殿周遭的阵法笼罩住。
献祭大阵已成,离得最近的大能者都被困在此地,灵力与生机皆被阵法迅速吞噬。
底下修者的声音像是被深水阻隔,嗡嗡的声音伴随着远处的镇魂铃,是万宝殿内所有仙器的同悲声。
恶魂感受到了躯体上的禁锢正在逐渐消失,随同这些禁锢消失的,还有他的生命……他仰头听着四周的惨叫声,无视那些人的声音,费劲地从囚笼里爬起来,他转身之际浑身的骨头发出碎响,他却全然不顾,一双无神无聚的眼睛看着身后。
身后别无他物,仅有一把雪白的剑,在献祭阵法中屹立不倒。
鬼修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摸着,摸到腿骨之上那锋利的剑身,有一点点地往上,最后抓住剑柄。
“师兄,我就要死了……正好,你们也能走了。”
符阵吞噬囚笼的时候,压在他身上近千年的枷锁灰飞烟灭。
而他那半人半魂的恶魂躯体也在此刻随风逐渐崩塌。
从森森白骨,化作阴阴飞烟,消散在灵力的洪流里。
在他即将消失的时候,万宝殿内的仙器残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碎裂的残魂聚集在一起,纷纷涌向囚笼中心的献祭阵法,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雪剑忽然散出微弱的剑光,顿时疾飞而出,在万物崩塌之际裹住了那恶魂的残魂。
仙灵裹着恶魂,镇魂铃的悲鸣消失殆尽。
鬼修仰头,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点余光。
东寰修道界天启年间,万宝殿塌,天虚灵脉毁,大能者陨落无数。
至此,修道界灵气衰竭。
千年后,东寰修道界南坞山间。
风雨瓢泼,急掠而去的黑影溅起满地的泥泞,脸色苍白的少年奔波在密林之中,他慌不择路地往前跑,身上全是树枝与碎石割出来的伤口,内心几乎快要被风雨中逼近的声音占据。
忽然间,少年踩空摔入山道泥泞的水坑里。
“跑什么?”
声音骤然拉近。
少年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的手胡乱摸索着,摸到地面的碎石急忙抓起,害怕地朝着四周挥动着,只是他刚抬起手,左手就咔嚓一声往后一扭,竟被人狠狠折了。
一股强劲的风吹向他,将他整个人掀翻摔在了悬崖边上。
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在风中渐渐显形。
“还跑吗?”黑衣人嗤笑问道。
少年重重地喘息着,似乎感觉到崖边的风,他忍着痛往回缩了缩,却忽然撞上了一只手。
“宿聿,天元城宿家人,年十八,阴年阴日阴时生人,三魂残缺……”黑衣人稍微用力,钳制着少年的脖颈,将人从地面拎了起来。
雨水溅在少年身上,他发丝凌乱,被念至名字时颤抖地想往回缩,一双无神的眼睛无波无澜,挣扎的力道却大了甚许,却丝毫撼动不了钳制在颈间的手。
“……怎么才是个炼气期,亏了这煞星的命格。”黑衣人看到这情况冷笑一声,垂首看着另一手中命书,眼前少年的命数全都跃于纸上,短短十八年间,不受家族待见,神志愚钝,资质极差,更是眼盲有疾者,“宿家人,麻烦。”
“天资愚钝,能入道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远处,一个中年修士靠近了几步,却不敢接近黑衣人,“您放心,人在宿家已经没有价值了,您可以任意处置。”
男人垂首低头,将少年拉至面前,欣赏着他因窒息逐渐涨红的脸孔,近乎审视的目光扫过少年的眉眼。似乎没从少年身上得到他想看到的东西,他无趣地啧了一声,像这样的货色,也亏得宿家看那么久……把人弄出来还费了点时间。
那位说了——
阴时诞生的煞星命,最好就是从这世间从此消失,这样才能了绝后患。
月沉黑天,悬崖间冷风呼啸,压制不住的阴气正蹭蹭地往上冒。
黑衣人低着头,手中的少年浑身已经湿透,活人到底还是存在一丝隐患。
煞星命格,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少年的脸色逐渐涨红,他手下的力道加重,声音不带一丝怜悯——
“可怜……只能怪你生不逢时。”
“来日投胎,记得选个好人家。”
风雨瓢泼下,少年乱发被吹起,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
中年修士刚往前几步,被山崖底下的阴风冲得往后退了半步。
再抬眼,忽然间看到了远处悬崖边上站着一人,说是人,更像是一缕幽魂,平静地悬立少年的身侧。
那魂与悬崖边不再挣扎的少年长得一模一样,可与那少年相比,悬立着的魂体不发一言,黑沉的眼底映着高处的明月,冰冷淬上了几缕寒光。
而在那寒光的掠过的锋芒里,淬红的金丝从眼底不断地往上爬,如同蜘蛛编织的纹路,似乎正在形成某种特殊的符印。
那是什么!?幽魂?!
短短一瞬,中年男人仿佛被那双眼睛尽数看透,他猛地回过神,急忙退后几步。
“怎么?”黑衣人侧目,手松开。
这时候,少年一只干瘦苍白的手反之抓在了黑衣人的腕间,黑衣人低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到那少年以手借力,顿时从他的桎梏中挣脱,整个人摔落在地上。
“麻烦。”黑衣人皱眉,手掌蓄力向前一推,刚跑出几步远的少年被掌力击飞,不受控地朝着崖底坠去。
远处中年修士回过神,再定睛一看时,悬崖边哪有幽魂,少年早就被人推下去了。
松了口气,心想着是此地的阴风诡异了些,有点担忧道:“用不用下去看看……”
黑衣人擦了擦手,皱眉道:“不用了。”
炼气期的修为,不足以护体。
摔下去,人也就没了。

阴风簌簌,天际乌沉。
崇山峻岭间弥漫着黑沉雾气,忽然间一个身影由上至下穿破雾气,不受控地砸向了悬崖峭壁,带着一股冲力翻滚落下,直至压塌了脆弱不堪的枯枝,摔落林间才堪堪停止。
几息寂静后,黑雾中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什么声——”
“有东西掉下来了。”
几个隐隐灭灭的身影从黑雾中循着声音飘来,循向远处飘落的枯树叶,似乎闻到什么,激灵地飘了过去,见到碎石枯叶间一个瘦小渗血的身躯。
它们惊喜地看了过去。
“是个凡人!快死了。”
幽深的森林里,少年趴伏在粗粝的树根上方,衣裳被悬崖峭壁碎石割裂,手臂裸露部分血肉模糊。他口齿间都是血,右腿呈着不自然的扭曲,一双眼睛半睁着,有种行将就木的衰败感。
更诡异的是,在少年之上悬浮着一缕幽魂。
幽魂平静地看着少年,垂首间感受到血液从体内缓缓流走,意识好像随着那些流走的血液流走了,身体的疼痛好似渐行渐远,他伸手触碰自己的躯体,透明的手穿了过去,有种可笑的荒谬感。
啧……事至如此,他还是碰不了自己。
幽魂生而带煞,降生时无法安好地进入身体里,继而魂魄残缺,只能像这样飘在自己躯体旁边,看着身体愚钝度日,感受身体病痛煎熬……而现在一种即将从痛苦境遇解脱的愉悦感笼罩着他。
我快死了吗?
应该快死了。
少年呼吸停止,幽魂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四周的黑沉的雾气停滞了稍许,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森冷的阴气猛地裹住了即将消散的幽魂,缠绕上了负血的身躯,慢慢渗入到少年的身体里。
那些汇入他体内的阴气骤然散开,散落阴气缓慢旋转,如同裂片地快速拼凑起来,繁复晦涩的纹路形成一种诡异的图腾,图腾表层流转着鎏金色泽,很快那些鎏金纹越来越深沉,在图腾的正中间汇聚成了模样——
那是一双被金光淬红的诡异眼睛。
在少年意识溃散地看着它时,那双眼睛忽然睁开。
彼此对视间,脑海里如同走马灯的回忆顿时歇止,整个图腾仿佛一下就活了过来,眼睛图腾上纹路骤然轮转,宛如张开了獠牙巨口,一张一合地形成不可参透的箴言——
‘你不能死。’
少年的灵台宛若巨击,嗡地一声震在他识海之间,所有意识仿佛在瞬间回笼,四肢百骸传来碎裂般疼痛,压在肩上的桎梏像是要将他撕裂开来,紧接而来就是一寸寸打进识海里的痛感,撑得他头疼欲裂。
整个身体像是被一股未知的力量驱使着,就在这个时候,口齿间的腥气顿时拉回了少年的思绪,喉间的血腥气蔓延爬升,他猛地吐出一口浊血,整个身体的经络像是突然活了过来。
“咦?”
“还没死透啊?”
什么声音?
谁在说话?
周围的声音渐渐清晰,鼻尖传来腐土的味道,少年缓缓睁开眼,摸到了硌在肚皮底下的粗糙树皮,耳边是阴风吹过簌簌的风声,他整个身体像是被某股无形的力拽着往前走,寒风窜进了他的衣领,令他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么高摔下来,这凡人居然还能动?”
少年忍着头疼,他忽然意识到拖到自己前行的不是人,反而阴凉刺骨,充满恶心的滑腻感。
他模模糊糊地判断着,脑中的记忆混乱不明,是啊,他好像是摔下来的……
谁推他下来的?
我是谁?
少年惊觉,脑子里空白一片。
无形的阴风汇聚成奇怪的触感,宛若人的手,在少年的身上摸来摸去,三下两下划定了什么。少年还想着避开那阴风,他耳朵动了动,耳边若隐若现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他眼前一片昏暗,如墨般的视野里半点东西都没有,只能凭借声音去判断说话的位置。
“先说好啊,这血肉一会你们对半分,脑袋归我。”
“……我也想吃脑袋。”
“要不是大鬼在争地盘,这些食物哪轮得到我们享福,赶紧的,别让其他鬼截胡了。”说话的东西似乎是这些东西里的主心骨,“拖到那边去,趁着这边封印虚弱,吃完赶紧走。”
少年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摔断的腿本就疼痛,被那些恶鬼拉扯着,剧烈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涌上来,他闻到了身上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自己流的血,还是那些东西携带着的腥臭味。
身体除了痛没有第二感触,体内空荡荡,一丁点灵力也没有,他抬起头都要废很大的气力。钝痛的识海里混乱一片,他勉强清楚自己的处境,听着对话的声音,知道自己身边有三个声音——大抵是阴魂。
就算没摔死,他也快死了。
一想到死,他的识海又是闷痛一阵。
识海里繁复的阵法在此刻骤然定格,繁复晦涩的阵法出现在少年的识海里,他近乎溃散的意识受到了莫名怪力的限制,如同梵音的箴言又再一次响起。
——你不能死
杀了它们。
整个身躯如同受到那识海阵纹的掌控,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充斥着他的思绪,他沾血的指尖不受控地动了动,碰到了潮湿的腐土。
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正在商讨食物割分的恶鬼低下头,瞥见本该死透的凡人头颅动了动,没过半晌,它们看到脸上糊着污血的凡人缓慢抬起了头,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正看着他们。那双眼睛漂亮得像是天工造物,却生得诡异,恍若天生就没有焦点,看似在看它们,又好像透过它们在看更远的地方。
“这好像是个瞎子。”
“你们别说,这凡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有点瘦。”
干瘦,但看起来还是有点细皮嫩肉,这种肉质劲道不会差。
恶鬼们越看越想流口水,迫不及待地将人往偏僻的山洞里拖。
阴风每晃荡一下,少年身上的血就往下渗出好一些,他勉力支撑的头颅落下。
旁边的恶鬼可惜地看着那些没入地面的鲜血,凡人的血可好滋养了……
忽然间,拽拉着少年走的恶鬼停了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恶鬼停住,诧异地看向后方两个同伴,“怎么停下来?赶紧吃了走人啊。”
拽着凡人的恶鬼微微颤抖着,它颤着声音说道:“大哥,血——”
为首的恶鬼这才往回看,少年身下流出的、滴落的血液没有被喜食血气的枯树树根吸收,反而诡异地留存在了腐土的表层,深色的痕迹愈发深沉,深得极致微微呈现出一种殷红的血光。在那血光亮起来的时候,三个恶鬼齐齐往后看,看到它们一路拖来的地面,不知不觉中一条血线已经浮现了出来。
四周呼啸的阴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连带着黑沉的雾气也变得稀薄,逐渐被那鲜血吸收一样,最后殷红的血活了起来,源源不断地顺着血窜进了少年的躯体。
恶鬼吓得急忙脱手,下一瞬它们身周出现了巨大的血圈。
“什么情况!?”三只恶鬼脸色大变,仰头看到了头顶的小漩涡。
少年垂落在地面的指尖不知何时活动着,苍白的手裹着污血,原本模糊的字纹在他的手下逐渐清晰,恶鬼们这才发现他的手的异样,与四周不断窜入血线里阴气相互呼应,在聚灵符文之下,顿时生成了一个巨大的手印。
它们惊悚地看向那个凡人,只见他勉力地扶着周围的枯树干站了起来,巨大的手印就悬浮在他身侧。
透明的锁链自手印中延伸,直接捆住了它们。
阴气凝聚的手印逐渐呈现渗人的银白色,在浓重的雾气中威严肃穆,地上的的血液顺着高处手印的指引一点点攀升,在手印掌心中勾勒出血线般的奥妙符文。
被束缚的恶鬼们浑身都有种被火焰灼烧的疼痛感,可它们挣不脱眼前这个瞎子凡人所圈定的手印范围,只见周围源源不断的阴气被符文所吸纳,变成汹汹阴火,专挑着他们的魂体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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