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程知鱼皱起眉，鼻子无意识地皱起，“这门学科太残忍了，我的学校里不允许有这么荒唐的东西。”
这想法跟萧酌言简直不谋而合，他眸光看着程知鱼，捏了捏他因为气恼而微微鼓起的侧脸：“那就取消吧，以你的想法为准。”
程知鱼被捏得一愣，脸马上红了：“元帅……”
自从萧酌言表白之后，程知鱼就没办法单纯的把他当做“小龙崽的爸爸”来看了。
抛去帝国元帅的头衔，再抛去龙族的异种身份，萧酌言其实是个极俊美且拥有不凡魅力的人。
放在前世，程知鱼对这样的男人是没有一丝抵抗力的。
当然，现在也不见得有，否则也不会落了个脸红心跳的毛病。
以为他有话要说，萧酌言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嗯？”
谁知程知鱼回过神，忽然发起了好人卡：“您真是个好人，今天帮了我好大的忙，非常谢谢。”
萧酌言微不可查地皱起眉：“只有口头感谢？”
程知鱼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询问：“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比起萧酌言，他简直一穷二白，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根本没有，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可以付出什么用来感谢。
干脆把问题丢回去，让萧酌言自己想，只要他能拿得出来，一定不会吝啬。
萧酌言果然如他所想，垂眸像是思索了片刻，“什么都行？”
程知鱼点点头：“只要我有。”
萧酌言挑了挑眉：“那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吧。”
程知鱼：“？”
“爸爸，是晚饭不好吃吗？”餐桌上，小龙崽捧着小碗，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程知鱼。
达文罕刚巧端来最后一道菜，听闻这话，立马神色紧张地看过来。
“没有。”程知鱼茫然地抬起头：“挺好吃的。”
其实他撒谎了。
从莫名其妙答应要给萧酌言讲故事开始，他就一直神思恍惚，吃饭也只是机械地重复惯性动作，什么东西落到嘴里都没滋没味。
为什么要用讲故事当谢礼啊。
萧酌言到底是认真的还是跟他开玩笑？
如果是真的，他要给萧酌言讲个什么故事？
小猫警长？对元帅来说略显幼稚了。
孙猴子西天取经？讲到白龙马被人骑的时候，元帅会不会以为他在侮辱龙啊？
程知鱼快把自己纠结死了。
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晚上深夜，小龙崽洗完澡出来，看到程知鱼愣愣地坐在床沿，脸上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像被什么事情难住了。
小龙崽最不愿意看到爸爸这副样子，头发还没吹干就往程知鱼怀里扎：“爸爸，你怎么了？”
刚洗完澡的小团子又香又软，带着沐浴后的清新香气，程知鱼下意识抱了抱他，下巴触碰到湿润：“崽崽，你怎么没吹头发。”
小龙崽踮着脚，趴在程知鱼腿上：“爸爸，你心情不好吗？”
程知鱼笑了下：“没有呀。”
小龙崽垫高脚，小手轻轻摸了摸程知鱼的眉心：“可是你这里皱着。元帅爸爸生气的时候，这里跟你一样。”
小孩子情绪敏感，程知鱼轻笑安抚着他的情绪：“放心吧，爸爸只是在操心学校开学，过来，爸爸帮你把头发擦干。”
小龙崽眼睛亮了亮：“嗯！”
程知鱼动作很温柔，干燥的毛巾一点点擦拭发尾的水珠，再用吹风机慢慢吹干，小龙崽全程兴奋地睁大眼，看宝贝似的盯着程知鱼。
吹完头发没多久，其余四只幼崽一起推开门进来，身上穿着毛茸茸的可爱睡衣。
大青山考核之后，豹崽和狼崽拒绝回到族群，闹得还很厉害，于是豹人和狼人一商量，决定让幼崽继续跟着程知鱼。
至于熊崽和虎崽，两个小家伙几乎算是弃子了，没人问，于是也还跟着程知鱼回了龙穴。
“爸爸。”身子圆乎乎熊崽快一步跑到程知鱼身边，抱住他的膝盖：“你今天累不累呀，今晚可以早一点休息了吗？”
程知鱼对这两个被抛弃的幼崽总是很心疼，摸了摸他的脸，“谢谢崽崽关心，爸爸今天的工作已经忙完了。”
豹崽扑上来：“那爸爸，我们今天可以一起睡觉了吗？我都好久没有抱着爸爸一起睡了。”
前几天程知鱼忙，一直都是幼崽们睡着后才上床，第二天，幼崽还没醒，他就起来了，时间几乎跟幼崽作息完全错开。
几只小家伙快委屈坏了。
但程知鱼想到萧酌言刚才说的话，又有点犹豫：“崽崽，今晚可能还不行哦，元帅找爸爸有事，明天再陪崽崽们睡觉好不好？”
幼崽们闻言，集体失落，或尖或圆的耳朵顿时耷拉了下去，但还是很懂事地没有阻拦，狼崽轻声问他：“那我们今晚还能在爸房间睡觉吗？”
“当然啦。”程知鱼一视同仁地抱了抱他：“爸爸的房间随时欢迎你们。”
外来的幼崽不知道程知鱼和萧酌言的相处方式，好骗，但小龙崽却不是好糊弄的，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程知鱼：“元帅爸爸怎么晚上才找爸爸呀，以前都没有过的。”
程知鱼一滞，很快反应过来：“我们是要谈新学校开学问题，元帅白天忙嘛，只有晚上有空见我……”
小龙崽仍是一脸狐疑，程知鱼起身把他们都抱上床，盖好被子，挨个亲了亲额头，轻声道：“睡吧崽崽，晚安。”
哄好了小幼崽，程知鱼才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直接往三楼去——这是元帅的命令，否则没人敢踏足三楼地界。
和二层不一样，整个三楼都只有一个房间，不像楼下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闭环，这里宽敞通透，视野好空气好，还有一大片阳台能看到天上的两轮弯月。
程知鱼轻手轻脚地踏进萧酌言的领地，没看到人，小声地开口：“元帅。”
“……”
“元帅？”
“……”
程知鱼抿了抿唇：“萧酌言。”
“我在这儿。”
身后传来声音，程知鱼吓到脸颊失色，见了鬼似的快速转身，看到身后一个小房间房门敞开，刚洗完澡的萧酌言擦着头发，腰间围了一片浴巾，赤·裸着线条分明的上身，压迫感十足地走来。
程知鱼被他这阵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靠到了墙上。
“萧逍他们睡了？”萧酌言随手把毛巾挂到架子上，手指抓了抓半干的发丝，没有吹干的想法，直接坐到了面积巨大的床铺上。
……真的是巨大。
程知鱼目测，大概比孔雀校长准备的巨无霸床铺还要大两倍。
怪不得三楼就一个房间，但凡小一点，这张床都摆不下，萧酌言一个人，居然要睡这么大的床？
“……程知鱼？”
“昂？”
程知鱼猛然回过神，抬起眼，看到萧酌言脸色古怪地看着他，拍了拍床沿，低声道：“坐过来，不是要讲故事？”
“……”
程知鱼慢吞吞地挪过去，没坐，紧巴巴地站着，像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的犯错学生：“元帅……其实，我没有故事要讲。”
他想过了，他所知道的故事里，没有一个是适合萧酌言这种成年兽人听的，离奇的设定和故事线，糊弄糊弄幼崽还可以，万一萧酌言兴起追问，他只怕自己说不清楚。
故事从哪儿来的？
为什么以前没听说过？
你的故事好像跟兽人大陆的完全不一样？
诸如此类。
就为这，程知鱼今晚打算当个鹌鹑，不给萧酌言讲故事了。
“那你来干什么……”萧酌言视线一落，看到他手里的袋子：“手里拿着什么？”
程知鱼一愣，终于想起自己手里还揪着东西，“这是给您的衣服，是睡衣，崽崽们都有，这套是给您的，当谢礼。”
纸袋里装着一套黑色的丝绸睡衣，设计简单舒适，亲肤的布料格外柔软清凉，这个季节穿正好。
萧酌言很满意这套衣服，尤其是他还知道这是程知鱼自己设计的、全大陆都没有的独一款式。但他沉吟了片刻，还有些不知足：“为什么不给我讲故事？”
程知鱼：“我的故事都比较低龄。”
言下之意，成年人是不适合听的。
萧酌言沉默了片刻，叹了声气：“那就算了。”
程知鱼一喜。
他正要告别元帅，转身下楼，忽然听见萧酌言又发出声音：“那来一起睡。”
程知鱼猛地转回脸：“？？？！！”
他耳朵是不是瞎了啊是不是瞎了啊？
程知鱼最后看了一眼通往楼下的出口，然后一脸阴郁地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萧酌言，刚才瞬间的惊喜像忽然瘪去的气球，连带着一颗心都变得空荡荡。
果然是他想多了。程知鱼怀着满腔地幽怨回到床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萧酌言：？
程知鱼：“我还是讲故事吧。”
萧酌言气得直笑，刚掀起来的被子又放了回去：“不是说没有故事？”
程知鱼一脸被生活欺负到疲软的样子，虽然尴尬，但还是低着声音小声分辨：“我忽然想起来一个。”
萧酌言挑了挑眉，压根不信：“是吗，我以为你很害怕我。”
其实萧酌言也不是真的想听故事，但这几天他忙于公务，晚上回到家，程知鱼不是忙教材就是被一帮小崽子围着，他连好好跟人说句话都做不到。
于是想了个主意，想先把人骗上三楼再说，至于一起睡什么的，干脆就是玩笑逗人。
偏偏程知鱼还在犟：“元帅你威武神勇……我有什么好怕的。”
萧酌言被他言不由衷的脸色都得快忍不住发笑。
程知鱼说完，静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萧酌言还有别的指示，他轻咳一声，道：“那我开始了。”
萧酌言愣了愣：“好。”
“这个故事发生在民间……嗯？”程知鱼刚开口，就感觉自己的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碰了一下。
他下意识低头。
看到一截细长的黑色尾巴，尖端生长着红色的三角形，从萧酌言身下的被子里钻出，十分人性化地碰了碰程知鱼的手指。
程知鱼：“……”
萧酌言：“……”
古怪的寂静并没有阻止活泼的尾巴撒欢，红色的尖端在空气里摇摆了一会儿，又扑上去，这回卷住了程知鱼的手腕，亲昵地蹭动。
程知鱼懵逼地看着掌心里撒娇的东西：“元帅，这是不是……你的尾巴啊？”
第51章 元帅过于活泼的尾巴
龙族的尾巴不会随意出现，这一点程知鱼是知道的。只有小龙崽这样对身体控制力不足的幼崽才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放出调皮的尾巴，成年龙族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是他们如臂使指的武器，所以……元帅是在拿尾巴，跟他玩？
手心里的小东西温温凉凉，红色的三角脑袋拥有自主意识似的，对着他的手指又缠又蹭，像可爱的幼崽在不停撒娇。
看小尾巴玩他手指玩得开心，程知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片红色的三角。下一秒，三角的尾巴尖轻轻顿住，紧接着爆发出类似狂喜的情绪，缠着程知鱼的手指更紧了。
程知鱼看得新奇，指腹轻轻地捏了捏。
萧酌言脸色变得很古怪，“程知鱼。”
程知鱼一脸新奇地抬起眼：“元帅，你的尾巴好可爱。”
萧酌言：“……”
这名人类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龙族的尾巴不能轻易把玩，还是明知故犯，在变相回应他的表白？
萧酌言摸不准。而且他也没多少心思放在这上面了——注意力全被尾巴上传来的温润触感淹没。
天知道。
他的尾巴经常作为杀人利器，于挥舞跃动间取人性命，大概是作为武器的时间多了，萧酌言和尾巴都没想到，自己还会当做可爱玩具被人类翻来覆去地揉捏。
人类的手掌柔软而嫩滑，体温比龙族高，又轻又慢地抚摸着尾巴尖端的三角，温温热热的，仿佛能把人融化。
尾巴在程知鱼手里撒了欢。
像耍宝卖乖的小幼崽。
萧酌言压抑着呼吸，浑身都僵硬着：“程知鱼……放开它。”
“元帅，是你的尾巴缠住我的手了，我没有不放开它。”
程知鱼冲他笑笑，对龙尾的好奇压过了一切，拎着手里的小尾巴抬高了些：“你看，它卷着我呢。”
他仰着脸，笑起来时露出两颊好看的梨涡，干净的瞳水印着细碎的光，像颗不谙世事的甜浆果，咬一口能甜到人心里去。
在龙族，抚摸成年兽人的尾巴，那是比求偶还要露骨的示爱，几乎约等于“我想跟你上·床”。
而按照程知鱼这种玩法，尾巴接收到的信号大约是“你好可爱我好喜欢我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跟你上·床”。
在程知鱼眼里幼崽一样纯洁可爱的尾巴，其实不是在卖乖耍宝，而是在使尽浑身解数的求·欢。
最古怪的是，萧酌言现在没办法把尾巴收回去——遇上程知鱼就忘了主的尾巴彻底不受他控制了。
至于不受控制的原因，他暂且按下不想——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尾巴从程知鱼手里抢回来，否则，面对这么强烈的刺激，他怕他的另一条尾巴也会跳出来造反。
程知鱼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细瘦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扣住，萧酌言帮他把缠在手腕上又蹭又磨的尾巴逮了回去，塞回被子里，身子微微倾斜后重新坐直，像用屁股把尾巴做住了似的。
程知鱼：“？”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萧酌言。
“你先回去休息吧。”萧酌言克制着嗓音低声道。
程知鱼呆着脸，表情茫然又无措：“不要我讲故事了？”
“嗯，快走。”
再不走，他都怕程知鱼会变成今晚故事的主角。
身居高位的人，似乎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而元帅的怪癖……程知鱼暗暗揣摩着，大概是一种“你不能玩我尾巴”的固执。
不玩就不玩吧。
反正也没有很好玩。
“那我下去了。”程知鱼站起身。
“等等。”
“嗯？”
萧酌言拧着眉：“告诉龙穴所有人，不得踏上三楼一步。”
程知鱼一脸懵逼地上楼，又一脸懵逼地回了房间，小幼崽们已经睡着了，脸颊红扑扑的，睡姿千奇百怪。
程知鱼给几只小家伙掖了掖被角，在浴室洗漱时，他忽然看到手机上有两条未读消息。
【编辑诡诡】：小鱼在不在呀？
【编辑诡诡】：主编想问一下，你的下部作品什么时候开始更新？
发送时间是二十分钟前，那会儿程知鱼还在三楼玩尾巴。
还有十分钟就进入凌晨，程知鱼犹豫着，准备明天再回，就听手机忽然一震。
【编辑诡诡】：小鱼，你还没睡啊？
程知鱼下意识看了眼时间，23:48。
这个世界的社畜，都这么热爱工作吗，前世996工作日已经足够让人惊恐，而短短几次接触，让程知鱼觉得，他这位编辑的工作时间似乎是从0点到0点、一周工作七天从不间断的007工作制。
真够吓人的。
反正还没有睡意，程知鱼便戳开回复框，慢吞吞打字：【刚准备睡觉呢，才看到消息。】
【编辑诡诡】：我说呢，大晚上看你聊天框正在输入中，我就猜到了你还没睡。
程知鱼惊讶。
编辑怎么深夜了还在盯着他的社交账号啊？
“主编，小鱼吃大鱼回我了。”另一边，脖颈细长的诡诡编辑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呼叫身后办公室里的主编。
头生两角的水牛兽人虎虎生风地走来：“问问他的新漫画。”
“好嘞。”
【编辑诡诡】：小鱼，关于新漫画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更新呀？
上一本小猫漫画才完结一周，又被新办学校的事情绊住了，程知鱼原本打算学校的事情稳定下来再继续，但看到编辑的信息，他又临时改了主意。
【小鱼吃大鱼】：应该就在这两天了，正式发布前，会给您报备。
【编辑诡诡】：好嘞，我等您消息，祝您生活愉快哟。
【小鱼吃大鱼】：谢谢，您也是。
关闭对话框后，程知鱼迅速洗漱完成，打算在睡前画点底稿。
这次他准备更新的漫画是前世看过的动画片，《葫芦娃》，但他不想以皮影的画面展现，一来是因为元素复杂，他一个皮影门外汉并不能完美复刻，二来是这个世界没有皮影，读者很可能欣赏不了。
因此，他干脆大手一挥，换成了普通的画法，只需要复刻人物的身体线条，柔化细节即可。
这一画就画到了凌晨三点。
把第一话画完保存，程知鱼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回到床上，躺进幼崽群里，筋疲力尽地抱了抱身边软乎乎的小龙崽。
第二天，程知鱼被达文罕叫起来，孔雀校长来了。
程知鱼穿越过来后，一系列考核都跟孔雀校长有关，一听到这人名字，他就下意识的PTSD——不会又要他参加什么考核吧？
这次就算再给他一套房，他也不答应了。
“程先生。”
程知鱼刚下楼，人还打着哈欠，就听孔雀校长笑着道：“早啊。”
程知鱼虽然警惕，但来者是客，他算名义上的小半个主人，于是让达文罕上了水果和茶饮，孔雀校长一脸惶恐。
“校长找我什么事？”程知鱼咬了一口甜果，认真问。
“啊……”孔雀校长慢慢回过神，盯着程知鱼手里的果子，疑似咽了咽口水，“是这样，上次答应您的报酬已经准备好，我是特意给您送来的。”
孔雀校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盖着红印章的纸：“这是答应你那套房产的证件，拥有者是您，手续昨天才办好，希望您别嫌我慢，哦还有，这是钥匙……”
孔雀校长又掏出一把形状充满了科技感的金属，一并交给了他。
程知鱼早就垂涎这套房了，毕竟是“出生入死”挣回来的，他一点都不推迟，直接拿了证件翻开。
下一秒，他眼神亮晶晶地睁大。
——436平！市中心繁华区！精装修！拎包入住！
老天爷真是开眼了。
程知鱼跟个守财奴似的，捧着房产证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每个字上都残留着他垂涎的目光。
“爸爸！”
小龙崽脸蛋红扑扑地从龙穴外跑进来，身后跟着几只小幼崽，怀里都捧着半大不小的纸箱。
程知鱼连忙放下房产证，帮他们把纸箱接过来，重量差点把他压弯了腰。
“崽崽，你们在搬什么？”
“甜果。”
“嗯，爸爸最爱吃的。”
程知鱼不明所以，达文罕轻笑着上前，温声道：“这是您平常最爱吃的甜浆果，上次买的吃完了，这是新送到的，幼崽们听说是您爱吃的东西，所以才争着帮忙。”
程知鱼一脸感动：“崽崽们，你们对爸爸也太好了，累不累呀。”
“不累不累。”熊崽头摇得像拨浪鼓。
豹崽擦了擦脑门的汗：“我也不累，爸爸想吃，下次我还搬，把所有甜浆果都给爸爸搬回来。”
“爸爸对我们才好呢。”狼崽蹭了蹭程知鱼的手掌，低声道：“全天下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爸爸了。”
小龙崽也急忙挤到程知鱼身边，仰着小脸：“爸爸，你要是想吃果子了，一定要跟我说，我帮你洗干净。”
“我要洗。”
“我也要给爸爸洗甜浆果。”
幼崽们争着要洗浆果，好像这是什么异常光荣的任务。
“咳咳……那个，程先生。”孔雀校长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程知鱼表情一滞：“您不是还有什么考核要交给我吧？”
没完没了了？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不不……不是。”孔雀校长手摇成了雨刮器：“不是考核，是其他事。”
程知鱼心脏落回胸腔，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您请说。”
孔雀校长：“那我就直说了，听说您要新办学校了？”
这件事估计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隐藏也没什么用，程知鱼大大方方道：“是的，以后我将在蚁族学校任职。”
“那就太好了。”孔雀校长道。
程知鱼：“？”
“是这样，我们学校预备跟蚁族建立友好合作，想派出一批学生进入蚁族学校，当然了，教育费用由我们自行承担，所有教育活动的安排都由您来做主，我们绝不插手。”
经过这么多事，程知鱼已经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不动声色地坐直，垂了垂眸：“但是呢。”
重点还没说吧。
孔雀校长笑了笑：“程先生真是快人快语，既然您爽快，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们学校很重视您在兽人大陆上的影响力，想邀请您继续直播，直播内容就是您平时跟幼崽们的相处，如果有考核，您的直播也让我们学校来做。”
程知鱼在直播之中的高人气，让孔雀校长看到了一条致富之路——只要把直播权拿到手，他们就跟程知鱼绑在了一起，知名度肯定有所提高，以后不愁没有生源。
生怕程知鱼不答应，孔雀校长把话一次说了个清楚：“不瞒您说，我们孔雀族之所以能在各个族校中屹立不倒，是因为我们有皇室做靠山……当然了，这绝对不是威胁。”
“程先生，我是真心实意跟你合作，只要合同建立，但凡您的新学校受到教育部任何为难，我们都将作为您的盟友共同应对，请您务必考虑一下。”
程知鱼听完，思索了几秒：“我现在没办法立刻答应你。”
他没直接拒绝，孔雀校长松了口气：“没关系，我来得突然，您考虑几天也是应该的……这是我们学校提前拟好的合同，您先看看，有任何问题立刻联系我。”
“……好。”
把孔雀校长送走后，小龙崽窝在程知鱼怀里，圆碌碌的眼睛盯着合同，很乖地没有打扰他的思考。
其余四只幼崽也安安静静地坐在身边。
“程先生，是合约有什么问题吗？”达文罕见他表情苦恼着，试探着问。
“合约应该没什么问题，写得很简单易懂。”程知鱼顿了顿，问道：“达文罕大叔，您知道他口中的皇室子弟是谁吗？”
达文罕慈祥地笑了笑：“真巧，我刚好知道一点。”
程知鱼眸光一喜：“那您跟我说说。”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孔雀一族有位王妃，嫁给元首后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很得元首喜欢，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传言说他将是下一任元首，所以孔雀族长大陆上地位不低，这位校长其实还算低调了，以他的地位，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客气。”
程知鱼听懂了。
孔雀校长是皇亲国戚，地位不低，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站在教育部的麾下跟自己为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