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鹤:“我都这么熟了,哪里还用接。专门去接我反而显得我是个外人,清姨不是这么想我的吧?”
他现在脸皮厚的很,反正他和惜宝的婚事板上钉钉。惜宝两个哥哥就算再不满意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反对。
季母还要说话,被季父拦住了,他说:“这些车轱辘话就别说了。荀鹤,你爸妈有没有说他们哪天来家里?”
荀鹤忙说:“正要问问季叔叔和清姨的意思呢,他们会在我外公家多待一段时间,看你们哪天时间方便,他们哪天登门拜访。”
季母说:“我们哪天都方便,主要还是你爸妈的意思。”
眼看两个人又要互相推辞,季父忍不住扶额,“这样吧,我们也别推辞来推辞去的了,你爸妈一路辛苦,先好好休养一两天。后天,要是你爸妈时间方便,我们想邀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你转达一下。”
荀鹤笑着说:“行,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他说着,当真掏出来手机。
季父眼皮一跳,忙说:“还是别当着我们面打了,一会儿你回房间再打吧。”
荀鹤想了想,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把季予惜和荀鹤打发上楼以后,季母看着季父,调侃道:“你怎么不敢让荀鹤当着我们面给他爸妈打电话呢?”
季父额头都冒出了两颗冷汗,说:“我害怕他当场放个免提,然后希望我们和他爸妈对话,我有点没准备好。”
季母也说:“我也是,亲家这个身份,真是有点适应不了。”
当初原子夕嫁过来那时候,原家总巴结他们家,言语间腻味得不行,季父季母都不爱和原家人打交道,他们累,原家人也累,当时两个人的婚事,是季予慎亲自上门谈的。
后来季予慎和原子夕离婚后,和慕童相处订婚这一年里,季父季母同样没有这个机会。慕童的父母情况特殊,连订婚宴都没出席。订婚那天,慕童家的亲人也是关系比较近,可也替代不了亲家这个身份。至于季予慷和沈栖,他们俩还没有到这一步。
所以,现在双方家长坐下来谈两个孩子的婚事,竟然是头一遭。
季母有点小慌张,“说出去都没有人信,这真的是头一回。”
季父:“别慌,荀鹤的爸妈你也认识,都是讲道理的人,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就是了。”
季母:“那要是他们想让俩孩子在C城办订婚宴呢?”
这也是有可能的,虽然季母想了很多关于订婚宴的细节,可荀家的根在C城,荀家要是想让他们回C城办订婚宴,合情合理。
季父想了想,说:“我们和他们商量一下,订婚在一边,结婚在另一边。这样互相都照顾到了,俩孩子也不用那么累。”
季母:“订婚是在眼前的事,结婚却遥遥无期。我要是荀鹤的爸妈,我就挑订婚宴。”
季父:“未必,结婚更隆重。”
季母又说,“那要是,他们希望俩孩子以后到C城发展呢?你别忘了荀鹤这次回去做了什么,他的能力毋庸置疑,迟早要回去继承荀家。”
季父开始迟疑:“……不会那么快吧,荀鹤不是还让我们看过婚房吗?他说了到时候就和惜宝在D城住啊。荀老爷子身体还好,他爸爸也年龄也不大,轮到他的时候,我们还在不在都说不好。”
季母则说:“婚房值什么,他们家老宅不够大吗?还是荀鹤在C城的别墅不够大?”
季父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季母又问:“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荀鹤的爸妈希望有个孙子呢?荀鹤是独生子,你是知道的。”
季父有点懵,“惜宝和荀鹤谁也生不了,怎么有个孙子?”
季母:“你笨啊,想生孩子的手段多得是。”
季父:“你别想东想西的,反正在我们家不行。他们荀家要是想搞这种乌七八糟的事,那趁早找别人。”
季父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又看着季母,“你怎么还婚前焦虑了?”
与此同时,荀鹤给他爸妈打完电话后,荀母也开始焦虑。
她对荀父说:“小惜一看就是在家里很受宠的,不知道咱们给儿子准备的彩礼够不够。”
荀父则不留情面地回复她:“说彩礼有点早,万一是嫁妆呢。”
荀母有点裂开。但是一想到荀鹤连婚房都布置在D城,说不定还真是他们家嫁儿子。荀母想了一会儿,更忧愁了。“咱儿子那点做饭的本事都不够用,早知道应该让他多学几招了。”
荀父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自己工作忙成那样,不会请保姆啊?你还指望他顿顿下厨。”
荀母:“不是,会做饭也是个优点,季家不嫌弃他嘛。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他在季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会什么不会什么,季家比我还清楚,想遮掩都遮掩不了。”
荀父被她说的无语了,“你自己当初结婚的时候那么豪横,说老娘就是什么家务都不会,爱娶娶不爱娶老娘还不乐意嫁呢。到儿子这里,怎么前怕狼后怕虎了。你干嘛不说一句我儿子就是这个德行,季家爱娶娶不爱娶不娶呢?”
荀母被他说的愣住了,随即又气恼道:“那能一样吗!”
和双方家长不同,两个话题中的人却没有他们那么多担忧和想法。
荀鹤问季予惜最近都在家里忙什么,季予惜就把自己的丰功伟绩拿出来讲给荀鹤听。在听到季予惜被季母拉着每天泡美容院的时候,荀鹤端端正正地打量他半天,最后说:“的确毛孔细腻,皮肤有光泽。”
季予惜:“滚。”
其实季予惜也不只是在家里搞破坏,他还留意着丁成和苏云他们。
他那天见过苏云后,苏云再也没有去过季蓬酒店。就连丁成都退房了。
季予惜私下委托了周律师,让他找个调查员盯着丁成。当然,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荀鹤。还是因为那个理由,如果要说,就要和盘托出。他还没有做好告诉荀鹤他真实来历的准备。
可能他一辈子都没有这个勇气告诉荀鹤。
他不敢想荀鹤要是知道他其实只是个系统变人,还会不会对他这么好。
至于为什么要盯着丁成,他也说不好。丁成和苏云两个人同时不见了,说不定他们两个人达成了那个秘密合作。虽然不知道那个合作是什么,不过季予惜的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但谁知道呢?
他最近的直觉太多了,也未必准。盯着丁成也只是想看看他在做什么——这不违背他和苏云互不干涉的约定。
荀鹤看他在思考,又故意逗他:“你知道我们两家家长见面会聊什么吗?”
季予惜回过神,随意地答:“聊婚事啊。”
荀鹤:“那具体会聊什么?”
季予惜摇摇头。
荀鹤附耳悄咪咪地告诉他,“聊我们俩谁上谁下。”
季予惜一惊,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他又看了看荀鹤的表情,怀疑地说:“你骗我的吧?他们怎么可能聊这些?”
荀鹤笑道:“你不信?不信你那天听听看,就知道了。”
季予惜觉得他在胡说,但是荀鹤那种坦然的态度,又让他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个可能。抱着极其微弱的怀疑心理,季予惜等来了荀家父母来季家拜访。
这天天气明媚,被季予惜蹂躏过的花,重新开了一茬,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就像季予惜此刻的心情。荀鹤打开车门的那个瞬间,季予惜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
因为要给荀父荀母带路,昨天晚上荀鹤回王家住的。
乍然以客人的身份登门,季予惜有些不适应。不过不等他开口,季母和季青白先迎上去,拉住了荀母的手。季父和荀父两个人也说着话,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季家的三个小辈和荀鹤并排站着,却没有说话。
一行人互相拉扯着进了房子里,又分宾主坐下,开始客气又亲切地互相恭维,一边说多谢你上次送来的礼物,另一边说多谢你照顾我儿子,总之半天都切入不了正题。
大人们在说话的时候,几个小辈通常不会插嘴,也不好意思凑到一起闲聊。
季予慎和荀鹤还能撑住,毕竟他们有时候开会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听得也都是废话。季予慷也能坐住,可能是因为他的学霸属性吧,可以在老师讲这课的题事,思绪跑到另一科上去解题。
到最后只有季予惜坐不住。
他起初也很板正地坐着,因为季母一早就提醒他,他身上的衣服比较容易起皱,让他注意点。但是寒暄半个小时,没有一句有用的话,他真的觉得好无聊啊,于是悄悄地靠在了沙发后背上,并且越靠越歪。
季母中间偷偷给他使眼色,他都装没看见。
还是季青白看他的样子好笑,忙替她嫂子解围,“聊了这半天,一句关键的话都没有说,孩子们都等着急了。”
聊嗨了的大人们纷纷打量几个小辈,季予惜立刻坐正,荀鹤却趁机给他塞了个靠枕,小声说:“靠着舒服一点。”
季母和荀母同事露出没眼看的表情。
又是几秒钟沉寂,然后荀父掌握了主动权,他先说:“季总,季夫人,两个孩子的事我们双方家庭都清楚,他们彼此有意,我做家长的也想让他们心想事成。我就不绕弯子了,按理说,本来我们应该请个媒人上门,只是我想着孩子们是自由恋爱,我和我太太都觉得没这个必要,就斗胆亲自上门求亲了。”
季父听到这里,也说:“我们都是想让孩子们好的,没必要再多个媒人。孩子们的事,我们两家商量着办下来就是最大的喜事。”
荀父点点头,继续说:“今天是初次上门,我要是说的有问题,季总不妨直言。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先把下聘和订婚的事商量妥当,然后找个大师算算吉日,尽早把这两件大事办完。”
“下聘?”季母听到这个词,还愣了愣。
荀母忙说:“礼清你别多想,说是下聘其实就是把我们给小惜准备的东西送过来,他们婚后手里不能没钱吧。”
季母没吭声,主要是这个词出现在两个男生的婚事上,有点怪异。
她在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再开口又带着几分笑意,“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两家都是男孩子,如果套用常见的嫁娶仪式,我自以为是不太合适的。比如说到下聘,两个男孩子也不好说谁娶谁,谁嫁谁,真这么做了,是不是我们也应该到荀家下聘?这样一来咱们两家也有打擂台的嫌疑,反倒对孩子们不好。您的意思呢?”
本来季予惜都有点困了,听到他妈妈这么说,他顿时精神了。
【这就是荀鹤说的长辈们会讨论我们谁上谁下的事啊,其实他们本质上是在讨论谁嫁谁,谁娶谁的问题。】
他冷不丁一句心声,倒是把季家人并荀鹤吓到了。
荀鹤更是猛地咳嗽起来,脸憋的通红,而另一边的季予慎和季予慷更是用刀子一样的眼神扫向他。
季予惜则倾着身子给他拍后背。
一时间,现场又诡异的沉寂下来。
等荀鹤咳完了,他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心里也十分尴尬,主要是他和季家人都知道彼此能听见惜宝的心声。
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这个话题揭过去,“要不,各位长辈听我说一句?”
他拉着季予惜的手,说:“其实我们都不注重那些程序或者仪式,我们两个都是男生,也不必要什么彩礼嫁妆的,从头到尾办一场订婚仪式,一场结婚仪式就够了。”
季予惜也赶紧点头,他是最怕麻烦的人。按照常规的结婚流程走下来,只怕他都能逃婚。
季父忙说:“荀鹤的提议不错,咱们两家把其他的流程都省略了吧,这两场仪式认真办一下,让亲戚朋友们知道孩子结婚就够了。”
荀父迟疑了一会儿,同意了。“这么办确实省很多事,那不如这两场仪式在D城和C城各办一次吧,其他的省了这两个仪式绝对不能省。”
荀母也说:“现在很多人结婚都是两边各办一次的。”
各办一次,就是四次。现在订婚仪式一点不如结婚仪式简单,季予惜才不要上这个当,当即拉了拉荀鹤,让他反对。
荀鹤不肯说。他才冒了个头,秉持着在长辈心中的形象,有些不想开口。何况多办两次而已,他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到时候就会有越多的人知道他和惜宝结婚了。
季予惜看他靠不住,都想自己开口反对了。
这个时候,世界上最好的姑姑出来帮他了。季青白说:“其实,也没必要两边各自办一次啊,订婚和结婚,可以一边一次嘛!订婚稍微省点事,但是日子近。结婚更隆重,却至少要等三年。嫂子,我不是说惜宝年龄一道立马结婚的意思啊,只是打个比方。”
季予惜长松一口气,给姑姑拜了拜。
季父季母对这个提议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本来就是季母告诉季青白的。但荀家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只能办一场,荀父荀母对视了一会儿都有些不情愿。
季予惜又捣了捣荀鹤。
第099章 探员之死
一场艰难的拉锯战后,双方父母总算商定好了大部分安排。订婚仪式和订婚宴就在D城办,以季家为主。
等到季予惜成年后,他和荀鹤两个人领完证,再回C城办婚礼。
这个结果双方都比较满意,于是开开心心地一起吃过饭后,荀鹤的父母又回王家去了。等到季家算好日子,若是比较近,那他们会参加完订婚宴再回去。
之后,季母找到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师算日子。
大师给了三个日子,最近的日子就在五月份。季母把日子拿回来一问,大家都很满意。于是,季家开始筹备季予惜和荀鹤的订婚仪式。
这次涉及到的宾客比季予慎那次更多,还在季家办,恐怕会盛不下。幸好季家有自己的酒店,季母选了个位置不错的,面积比较大的酒店,提前很久开始布置现场了。
与此同时,季予惜和荀鹤也开始忙了。
季予惜一开始不知道荀鹤在忙什么,只觉得他神神秘秘的。后来,他无意中发现了荀鹤准备的戒指,才反应过来,荀鹤还没有求婚。
季予惜把戒指放回原处,当做没发现。但他自己也开始思考,要送荀鹤什么东西。
他们两个都是男生,没有谁一定要为谁付出的必要。既然荀鹤在策划求婚,那他也应该做点什么,能够让荀鹤在未来有值得回味的记忆。
不过,季予惜自己拿得出手的,只有他的画了。他之前已经送过荀鹤一副,这一次更重要,不能这么敷衍了。
季予惜思考了两天,最终决定送他一台手工制作的放映机。他在网上查了查资料,觉得制作过程不算难,然后开始准备工具。
上次想做手工又嫌麻烦,这次还是买上了。
在季予惜也开始忙碌以后,时间飞速过去,已经到了四月底的某一天。
荀鹤开始试探季予惜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季予惜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却故作为难地说:“明天晚上我妈让我去亲戚家。”
荀鹤没什么情绪,又问他:“那后天晚上呢?”
季予惜继续编瞎话:“后天晚上也有事啊,听说我爸妈的朋友要来祝贺,我们不在家不太好吧。我今天晚上有空,你想带我去哪儿?”
今天晚上肯定不行,荀鹤准备了那么久,整个过程都模拟过,就是没有模拟求婚提前的情况。
季予惜看他为难,也不想再欺负他了,又说:“好了,不逗你了,我明天晚上没事,你想到带我去哪里?”
“真没事?”荀鹤还有些怀疑。
季予惜说:“真的,虽然我妈确实需要带着我去拜访亲戚们,告知我们订婚的消息,不过也不差这一晚。”
需要亲自上门通知的,都是长辈们,其实也没有几家。剩下的季父季母可以打电话通知,再派送请柬就可以了。
荀鹤听他解释的认真,才说了明天晚上的地址,是一家餐厅。
季予惜笑着答应了,还说自己明天要穿好看点。
第二天荀鹤提前下班,他回来的时候,季予慎季予慷和沈栖全都跟着回来了。季予慎还说,他换个衣服就去接慕童,晚上他们约了见面。等季予慎换好衣服下来,季予慷和沈栖也牵着手准备出门,就连季父季母都收拾妥当,一副外出的样子。
季予惜好奇地问:“爸妈,你们也要出门吗?”
季母笑道:“我们去见个朋友。”
没一会儿,一家七口各自开车走了。
季予惜还说:“大家今天晚上都挺忙的。”
荀鹤笑了笑,没说话。
到达目的地后,季予惜先观察了一下这家餐厅的环境。整体氛围是比较好的,人也不多,还有表演区,此刻有人正在那里弹钢琴。
荀鹤把季予惜带到最中间的位置上,然后开始点菜。
季予惜开始期待,荀鹤会在哪个环节开始求婚。
因为对求婚有了太多设想,他吃东西的时候很小心,生怕吃出来个戒指,结果一整顿饭吃下来都没有什么动静。期间,荀鹤看他吃得慢,还询问是不是不合口味。
刚吃完的时候,餐厅的灯忽然熄灭了。
季予惜顿时激动起来,荀鹤应该要开始了。
然后他看到表演区亮起了一束灯光,有一个男人站了过去,拿着话筒开始表白。
季予惜一头雾水,他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荀鹤,有些不明白求婚还能让别人代劳的吗?
直到后面,有个女生哭泣着跑上去,和那个男人相拥在一起,季予惜才反应过来,这是另一对的告白仪式。
荀鹤扭头看了好几眼,最后说:“现在的小情侣还挺浪漫的。”
“是啊。”季予惜又打量了几眼荀鹤。
荀鹤不动如山,仿佛真的只是带他出来吃一顿晚饭而已。是自己猜错了?
季予惜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荀鹤准备戒指,肯定是要求婚的,只是现在他不确定是不是今天。再有半个月,他们就要举办订婚仪式了,也许荀鹤想在订婚仪式上用那枚戒指也说不定。
本来不怎么重视这种仪式的季予惜,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失落。
其实在他看到那枚戒指之前,他没有想过他和荀鹤之间还需要一场求婚仪式。可一旦这个想法开始冒头,他就再也按不下去了。
季予惜拿着勺子,在汤碗里轻轻搅动。突然下定决心一般,他在心里说:【要是荀鹤不打算求婚,就换我来好了。】
对面的荀鹤正喝着汤,一下子被噎住了。
季予惜关切地给他递了张纸,问:“你没事吧?”
荀鹤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最后,他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问:“吃好了吗,我们出去走走吧?”
看来求婚是真的没有了,季予惜难掩失落。
不过已经下定决心自己求婚了,季予惜很快收起那点小情绪,对荀鹤说:“好啊,那我们走吧。”
两个从餐厅出来,一时不知道去哪里。荀鹤指了指对面,告诉季予惜:“那边是一个公园,晚上挺热闹的,有很多人在湖边乘凉,运气好的话,还有表演项目。你想去看看吗?”
“那走吧。”季予惜理了理衣服。
为了配合荀鹤求婚,他今天穿的很正式,需要时刻注意仪态。
荀鹤牵着他过了马路。还没走进公园,他们遇到了一个卖花的小孩子。荀鹤摸了摸他的头,从他的花篮里挑了最漂亮的一束,递给季予惜。
季予惜接过来,等荀鹤付完款,两个人又往前走。
四月底的天气,不冷不忍,公园里真的好多人。
他们一路走过来,季予惜看见什么好玩的,只要多看一眼,荀鹤就塞给他,然后付钱。不一会儿,他的两手都塞满了东西,手腕上来绑着一个漂亮的气球。来来往往的人,都会多看他两眼。
“别买了。”季予惜拦住荀鹤想给他买个玩具汽车的想法。
荀鹤从善如流,然后问:“你想坐那个小火车吗?”
季予惜这才看到广场上有一列玩具火车,只是上面坐的都是小孩子。
季予惜不太好意思,荀鹤拉着他过去买票,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这是我弟弟,未成年,我们可以买两张大人票。”
买票的姑娘一下子就笑了,说:“可以,就算你们都是成年人也能坐。”
季予惜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荀鹤道了声谢,付过钱,等小火车开过来,两个人上了车。
这么一圈下来,季予惜开怀许多,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荀鹤也笑着拉着他,继续往前走,“那里好多人围着,不知道有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季予惜也看到了,就在广场一角,有一堆人貌似围了个圈。他爱看热闹的血脉觉醒,干脆拉着荀鹤的手,往那里快步跑过去。
到了近前,荀鹤反倒不着急了。他放开手,任由季予惜钻过人群,挤到最前面。
季予惜站定后,愣了愣。因为人群中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人摆了一圈蜡烛,蜡烛的周围还摆放了好多小烟花。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又开始跳,不会吧?
季予惜下意识地回头去寻找荀鹤的位置。
荀鹤走过来,牵着他把他牵到场地中间,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荀鹤似乎有些激动,看着季予惜的眼神,也带着光。
季予惜也有些回不过神,他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坍塌后,现在又开始重建。
求婚本来都没有了,怎么放在这个场景里?
荀鹤嘴唇抖动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戒指,然后单膝跪地。“小惜,我们结婚吧。”
他把戒指举起来,朝向季予惜。
季予惜看到他眼中也泪光,他自己估计也差不多。他们一路走来,不算艰难,却经历了很多。季予惜不能想象,未来没有荀鹤的日子。
季予惜冲荀鹤笑着,伸出了手。
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爆发一个声音,“惜宝,拒绝他,让他再求一次。”
季予惜闻声看过去,是他大哥。不止他大哥,他大哥身边站的是慕童,慕童身边是季母和季父。而他大哥的另一侧,是他二哥和沈栖。
全家人都来见证他的幸福时刻。
季予惜这个时候才懂,为什么今天晚上大家都出门了。
“慎总,你快别闹了。”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响起。
季予惜再次循声望过去,是王导。王导和荀鹤的父母站在一起,季予惜并不知道荀鹤的爸妈也来了。上次两家人见过后,商量过订婚日期后,他们暂时回了C城。
被祝福的感觉真好。
季予惜伸出手指,让荀鹤帮他戴上戒指。然后把荀鹤牵起来,两个人相拥而站,荀鹤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与此同时,周围的烟花也开始燃放,他们两个就像站在一片璀璨光明中。
这天晚上,短视频平台上有一条视频莫名火了,主播发了一段视频,配上文字:[晚饭后出来消食,意外见证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