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by染林岫

作者:染林岫  录入:07-09

裴椹捉住他作乱的手,声音更哑几分,看着他问:“殿下是在吃醋吗?”
李禅秀微僵,立刻否认:“怎么可能?”
裴椹闷声轻笑,继而握着他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指尖,道:“我其实很欢喜,殿下终于也为我吃一次醋了。”
接着哄道:“殿下放心,我跟他的交情,还没有跟元羿的深。况且我早几年就已经看出他不值得结交,这些年友情早就淡了。”
李禅秀坚决不承认是吃醋,但听他这么说,又确实有几分高兴。
仔细想想,可能是羡慕他们年少就相交。若自己没与父亲一起被圈禁,裴椹在洛阳时,他也正年少,或许也能与对方成为好友。
这般一想,他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殿下笑什么?”裴椹问。
李禅秀摇头,淡笑:“没什么?”
说着凝视裴椹清俊的眉眼,稍许,忽然轻撩衣摆,跨坐到对方腿上。
裴椹心中微讶,殿下面皮薄,即便早已经与他心意相通,但在一起后,也从未如此主动过。
还未惊讶完,李禅秀便已俯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你表现很好,孤决定奖励你。”
这种时候称“孤”,有种说不出的别样意味,裴椹心跳忽地变快,下意识伸手欲扶住他,下一刻却被打退。
“不许动。”李禅秀说,接着用衣带蒙住他的眼睛。
裴椹感受眼皮上的微凉布料,喉间不自觉滚了滚。
军帐内一阵衣料摩擦声,少倾,一阵淡淡梅香飘出。
裴椹呼吸微重,哑声问:“这是什么?”
“……你上次想请孙神医配的药。”李禅秀低声道,热气轻拂,声音很轻,又有几分涩意。
他第一次这么做,实在艰难和羞耻,动作慢吞吞,甚至几次想停下。

晚间外面又起了风雨, 将细微声响淹没。
裴椹的营帐中特意烧着炭盆,暖意融融。他下颌紧绷,汗水不时从额际滚落, 沾湿蒙住眼睛的衣带。
许是李禅秀系的不够紧, 又或是布料被汗水打湿,有些微透明。透过布料,视线朦胧看到李禅秀模糊的身影。
他实在太过温吞,又“娇气”, 似乎不愿吃苦。但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对裴椹来说更是。
裴椹呼吸愈重, 舌尖紧紧抵着齿缝,放在座椅两侧的手臂紧绷到线条鼓起。这实在是太难熬了, 尤其李禅秀还不让他动,与其说是奖励,倒不如说是惩罚。
偏偏这时, 李禅秀又不想吃“苦”,秀丽的眉紧蹙, 双手扶在他肩上, 停着微微喘气。这简直要命,裴椹只觉太阳穴鼓胀,血管一跳一跳, 就快要冲破理智。
终于, 在李禅秀彻底没了力气, 含糊说“就这样”时,他忽然心下一狠, 双手握住对方的腰,往下一按。
“——!”李禅秀蓦地睁大眼, 一瞬间失声,呼吸都好似断了一瞬。
裴椹眼睛上的衣带忽然被扯落,眸底泛红。李禅秀来不及惊呼,一切声音都被吞噬。
外面忽然风声大作,雨越下越急。
细密的雨点打在军帐油布上,沙沙声淹没了一切。
另一顶军帐内,杨元羿拉着李禅秀的随行护卫虞兴凡喝酒套话。
“来来来,虞大哥,你年长,我再敬你一杯。”杨元羿举起酒杯道。
虞兴凡蹙眉,望了一眼外面的雨势,道:“还是不了,喝酒误事。”
顿了顿,又道:“殿下去了裴将军的军帐这么久,应该快聊完了,我先去外面候着,或许等会儿殿下会叫我。”
说着就要起身。
“哎,等等!”杨元羿急忙拉住他,笑道,“虞大哥,军务繁杂,裴将军要说的事也比较多,一时半会儿恐怕说不完,兴许要和殿下秉烛夜谈,你就别去打扰了。”
接着又套话:“对了虞大哥,殿下这次怎会忽然以监军的身份前来,是殿下主动请命,还是……圣上对我们裴将军……呃,嗯?”
言外之意就是,是殿下想来见裴将军,还是圣上对裴将军有所不满,才派他来。
有些话不能说太明白,意思到了就行。
虞兴凡听了皱眉,道:“我也不清楚此事,只知是圣上忽然决定。”
说完又不放心道:“我还是去军帐外候着,万一殿下有事叫我……”
说着再次起身,径直往外走去,这次连杨元羿拦都没用。
杨元羿“哎”了几声,见实在拦不住,只好将人硬拉回营帐,苦口婆心道:“虞大哥,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现在去,肯定会打扰殿下。”
虞兴凡不解:“我只在外面候着,不会打扰他们谈话。”
杨元羿:“……”
“唉,你一直跟在殿下身边,怎么还看不明白呢。”杨元羿实在替这位已经四十岁耿直汉子着急,不由提醒得更明显点。
“殿下跟裴将军的关系非同一般,之前在西北,殿下救过裴将军,后来从青州回洛阳的途中,殿下遇刺,裴将军也贴身亲自照顾殿下,情谊非比寻常。现在他们分别这么久,终于见面,今晚除了公事,肯定还有很多私事要聊,甚至可能吃住都会在一起,就不出来了,这么说……你懂吗?”
杨元羿拼命暗示,反正据他观察推测,圣上应该都已经默许这两人的事了,他暗示一下应当没问题吧?
虞兴凡听完愣了愣,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殿下和裴将军有过命的交情,非是寻常友人,而是堪比伯牙子期、廉颇蔺相,乃刎颈之交。此一见面,必会叙一叙旧情,秉烛长谈、抵足而眠?”
杨元羿:“……”
“你、你说的也对吧。”他语气斟酌,神情复杂。
深夜,雨势渐小,可落在军帐上,依旧沙沙,又绵绵,如蚕食桑叶,催人入睡。
军帐内却一片暖意融融,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从衾被下伸出,五指紧紧抓着床沿,手背泛着薄汗的水光,黛青色的血管在薄红皮肤下隐现。
李禅秀如同在水里浸透过一般,湿发贴着面颊,另一只手的食指关节咬在口中,紧闭着眉眼,溢出的声音夹杂痛苦和欢愉。
“够、够了。”他声音沙哑艰难,带着喘丨息。
裴椹低头吻了吻他前额,被子下的手却牢牢箍紧他的腰,没有丝毫减缓,哄道:“乖了,马上。”
这是骗他的假话,李禅秀已经不知第几次被骗了。意识浮浮沉沉,濒临灭顶之际,他竟忽然有功夫想,还不如之前答应对方一起去看灯会。
现在灯会没看成,自己脑海中的烟火倒是不知炸过多少回。
意识陷入黑甜梦境时,李禅秀已累得不知是在哪。
再次恢复意识,是听见外面有压低的说话声。
此时雨水已停,天色大亮。
他躺在暖和的被中,闭着眼睛下意识往旁边伸手,却摸了个空。
同时听见零星的压低说话声,“裴椹”“江水”“死”……
李禅秀骤然惊醒,加上听到这些字眼,一时竟忘了身在哪。
怔愣一瞬,他忽然起身,胡乱拿起一件衣服披上,连鞋都没穿,就疾步往外走。
“什么江水?什么死?裴椹呢?”他一把掀开门帘,急声问。
隔着一道门帘的外间,正压低声谈话的裴椹、杨元羿骤然抬头看过来。
李禅秀此刻只着一件素白里衣,却披着一件裴椹的深色外袍,身影似摇摇欲坠,面容也秀丽苍白,竟有种孤伶脆弱感。
更要紧的是,他攥着衣领的手指隐约露出些许痕迹,被深色衣料衬得尤为白皙的脖颈也是……
裴椹面色骤变,忽然快步上前,挡住杨元羿的视线。
杨元羿呆怔,等回过神,顿时冷汗“刷”地下来,手脚一阵冰凉。
救命!这是他能知道的事吗?那可是太子殿下!
他倒是没看见什么,但殿下披着裴椹的衣服出来,这还不明显?
虽然久别重逢,猜也能猜到,但这跟真撞见还是不一样啊。
就在杨元羿冷汗直冒,犹豫到底是跪下请罪,还是假装不知告退时,裴椹迅速将旁边一件大氅拿过来披在李禅秀身上,将他从头到脚遮掩住。见他没穿鞋,又亲自拿一双鞋来给他穿上。
李禅秀全程怔怔看着他,目光紧紧望着他鲜活的面容。
直到裴椹做完这些,转身对同样愣住的杨元羿说“你先出去”时,他才终于回神,忽然道:“等等!”
杨元羿上一刻如蒙大赦,下一刻顿时又僵住,不敢看李禅秀地低下头,恭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李禅秀披着大氅,缓步走到他面前,蹙眉问:“你刚才说什么‘裴椹’‘江水’‘死’?”
杨元羿怔愣,很快又低头,恭敬解释:“启禀殿下,臣私下偶尔称呼裴将军‘裴椹’‘俭之’,方才是跟他说,我们安插在长江那边的探子回报,因连日下雨,江水上涨,加上昨夜大风,南军在江边翻了数艘船,死伤不少,包括李桢也在其中一艘船上,现在可能下落不明……”
李禅秀听着听着,终于松一口气,扶着旁边座椅坐下。方才一时着急,竟然忘了他们此刻根本没打到长江,裴椹也根本不可能战死江边。
可那种余悸仍残留心头,让他面色仍有些苍白。
裴椹看他脸色不好,很快挥手,再次让杨元羿出去。
然后他半蹲在李禅秀面前,握住对方微凉的手捂了捂,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睛,温声安抚:“殿下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噩梦?这样急匆匆就出来,还……”脸色这般苍白?
李禅秀迟疑了一下,竟点点头。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对方,让对方以后征战时切记要小心。
“我梦见你在江的南岸抵抗胡人,最终……战死,身体……”他顿了顿,心中好似又被那场梦的情境影响,眼底不受控制浮现雾水,眨了眨敛去雾气后,才轻声继续,“身体……沉入了江里。”
最后一句甚至带了一丝颤音,目光惶惶,仿佛真的目睹了那一幕。
裴椹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忙将他拥入怀中,轻抚后背安慰:“别怕,梦都是假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在殿下面前?况且胡人被挡在北边,怎么都不会出现我们在江边抵抗胡人的情形。”
李禅秀摇了摇头,不是的,梦中真发生过这样的事,甚至……他现在觉得那根本不是梦。
他忍不住将脸埋在裴椹肩头,借对方肩上的衣服擦去泪水。
并非他想哭,而是想到那件事,心情便无法自控地难过,尤其此刻是在裴椹面前,仿佛真的经历过梦中那些事。
他努力平复情绪,才终于抬起头,声音闷闷:“无论如何,你日后打仗一定要小心,尤其是在江边时。”
“好。”裴椹好笑地答应,觉得他甚至可爱,竟把一个梦当真。
但这何尝又不是在意他?这般一想,心中顿时又一片暖意。
“对了。”回过神后,他忽然松开李禅秀,道,“殿下等我一下。”
说着便起身,到旁边翻找什么。
李禅秀狐疑看向他,没一会儿,见他拿出两只小灯,一个是玉蝉形状,一个是猫的形状。
他将玉蝉的那只递给李禅秀,道:“昨天没能陪殿下一起去灯会,所以今早起来,给殿下做了一个灯。”
这灯也算是少见了,毕竟灯会上鱼灯、龙灯、兔灯都好买,蝉灯还真不好买到。
李禅秀捏着灯的手柄,愣了愣,抬头问:“为何是蝉的形状?”
裴椹沉吟:“我听圣上喊过你蝉奴儿,想来是你的小名。”
顿了一下,又拿自己的猫灯去碰一下蝉灯。
那猫灯比蝉灯大一些,这一碰,看起来就像猫要衔咬住蝉一样。
裴椹同时一本正经编道:“说来也巧,臣也有个小名,叫狸奴,狸奴和蝉奴,正是……”
李禅秀看出他胡编,故意打断他:“其实我还有个小名,也叫狸奴。”
跟裴椹不一样,他并非瞎编,而是幼时顽皮时,李玹训责他,就会说他跟白狸猫一样顽劣不听话,以后叫狸奴算了。
裴椹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却又继续一本正经:“……说来也巧,臣也还有个小名……”
“叫什么?”李禅秀追问,然后想到猫对犬,裴椹又行二,不由故意道,“莫非是叫二……”
话没说完,忽然被裴椹按倒,压在椅子上亲到气喘吁吁。
“圣上说的没错,殿下确实顽劣。”裴椹边亲边含混道。
不过总算让方才的低落气氛一扫而空,也让李禅秀转笑,目的算是达到了。

李禅秀作为监军,同样参与到这些事中。
李玹原打算让他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就回去, 但察觉他不舍得回, 有些无奈,却也没召他回去。
又过两月,并州军的水师操练愈发成熟。
李禅秀对此并不意外,裴椹的祖父发迹于江南, 当年在吴郡郡守手底下当一名小将时, 负责的就是水师。只是后来李懋手底下无将可用, 才把他调到北方。
裴椹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并州长大,但因为祖籍在金陵, 年少时也常到江南。加之他祖父老燕王善领水师,也不可能不把经验、战法教给他。
所以他对统领水师,并非一无所知。
梦中裴椹初守长江时, 确实因并州军不善水战,失误过多次。好在胡人也不擅长, 给了他缓冲时间。没过多久, 他训练出的水师,战力就已经不逊于李桢手下的精锐。
现在没有北边胡人紧逼,裴椹有充足的时间训练, 加上李禅秀特意从阎啸鸣那给他调了一批水师将领来, 之前杨元羿也已经训练了大半年, 现在初有成效,并不意外。
二月底, 为并州军监造的战船也新成一批,为了检查、勘验这些战船是否合格, 李玹将李舸这个熟知晋王船的人也派来了,同行的还有不少工匠、师傅,董远自然也跟来。
裴椹之前听李禅秀说,觉得董远有些地方像失忆时的自己,见到这小子时,特意不动声色打量一眼。
恕他眼拙,实在没看出哪里像,就是一傻里傻气的小子。他就是失忆时,也比这小子聪明。
莫非殿下以为他失忆时,是真的傻?
但想到失忆时的自己是为了能和李禅秀在一起,故意装傻,裴椹又决定还是不点破这件事比较好。
另一边,之前在长江边金陵军翻船事故中,被传已经下落不明的李桢近日也有了消息。
原来当时翻船后,李桢并没有身亡,而是落水被下游渔民所救。
但这种话,李禅秀他们几乎没什么人信。能在大冬天的风雨夜落江,飘到下游被渔民救起,还一点事都没有,只怕李桢不是人,是神仙。
“依我猜,他当时根本就没落水。”杨元羿肯定道。
李禅秀和裴椹也点头同意。
李桢和他父亲到金陵后,一起跟去的北方朝臣和当地的南方豪族一直不和,多次博弈。
之前几次博弈,都是南方的豪族世家占优势。而这次翻船事故,船上刚巧有几名朝中南方派系的大臣和一些当地世家豪族的精英子弟。
“不可能这么巧,很可能是李桢以自己做饵,诱杀了这些人。这样一来,朝中阻碍他施政的南方派系实力大减,他就可以团结身边的北方势力,对剩下的南方豪强重新洗牌,拉拢一波再打一波。”李禅秀分析。
毕竟李桢的祖父——老皇帝李懋当初刚登基时,就是这么做的,也算是他们这一支的传承了。
尤其李桢自己都在船上,他也落水了,只是侥幸才活命,你们南方派系还能说什么?哪怕心里怀疑,面上也不能说出来。
裴椹听完,也点头同意。
金陵的梁帝自登基后,便大病小病不断,一直不怎么能处理朝政,全靠太子李桢主持朝政。
这段时间,因为李桢“失踪”,无论洛阳还是裴椹自己军中,都有不少人认为应该趁机攻打金陵。
但在裴椹军中,这样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至于洛阳,李玹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发信来询问是否该攻打,在裴椹上奏说“不该”时,便不再做声,等到得知李桢安然无事,又下诏来将裴椹轻斥一通,说他误了军机。
李禅秀自然知道这又是父亲和裴椹演给金陵的探子看的,但李桢确实相信了。
他现在心中已有八-九分确定,裴椹和李玹确实不合,而且裴椹已经倾向金陵。否则他“失踪”的这两个月,就是裴椹出兵的好时机,然而对方没这么做。
想必是自己那日在淮水与裴椹见面,提及自己曾冒着危险到北地把对方从死人堆里挖出来这件事,到底还是触动了裴椹。
他就知道,裴椹这个人重情义。
李桢心中思量,眼下若与裴椹硬打,他们两败俱伤,反倒让还在荆州的薄胤捡桃子。
但李玹已经统一北方,越来越势大,又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其壮大。
所以打还是得打,但时机要选好。
李桢又召集心腹,仔细商议后,决定还是赌一把,再次去见裴椹,看能不能招降他。
“上次孤在淮水亲自见他,提及当年对他的救命恩情,他面有愧色,默然不语,想必是已有些动摇。孤再亲去一趟,极力劝说,事必能成。”
几名心腹皆拱手说“大善”,乔琨更是称赞他不顾及个人安危,以太子之尊涉险,乃大义之举,有勇有谋。若真能招降裴椹,李玹将断去一臂。
也因如此,在荆州薄胤几次写信催李桢攻打裴椹时,李桢都找借口敷衍了过去。
他要先把精力放在平衡朝堂和南北方士族势力上,等解决了内患,再北上拉拢裴椹。
然而这一拖,就为裴椹他们训练水师拖出了时间,这也是裴椹和李玹打配合的目的之一。
直到裴椹的水师已经在新战船上训练,两边局势又紧张起来。
李桢远远看到裴椹军中那些高大战船和威武水师,心中忽然开始没底。他忽然又怀疑先前的判断,不确定是否真能劝降裴椹。若不能,这一趟岂不如入虎口,自寻死路?
如此一想,他又有些退缩。
偏偏乔琨等心腹不知,一再催问他何时动身北上。
李桢自不好说自己是胆怯了,于是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还要仔细想想,觉得此事还得慎重,要不先派其他人去北边探探口风?。
乔琨等心腹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李桢这是怕了?于是又一番苦劝。
然而李桢依旧迟疑不定,拖延不允。
直到三月,乔琨等心腹见实在说不动他,只能无奈改主意,道:“殿下,北伐拖不得,既然不招揽裴椹,那我们就该迅速攻打。”
李桢松一口气,忙同意道:“好,就依乔公说的办。”
然而这个决定做下时,已经太晚了。
他们谁都没料到,薄胤因李桢迟迟不攻打裴椹,只顾跟朝中的南北方士族争权,忽然率军沿长江而下,直抵金陵。
变故发生时,李桢还在宫中与刚娶的侧妃一起用饭,惊得筷子当场掉落。
薄胤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金陵,又迅速夺下皇宫。
梁帝在病中得知消息,竟惊惧而亡。
随后薄胤斩杀乔琨等李桢的心腹,血洗皇宫,立李桢为傀儡新帝,亲自坐镇金陵,命大军克日出发,向北攻打。
裴椹也没料到金陵会突然发生如此变故,不过能为李玹的南征计划拖出这么多时间,已经够了。
但李禅秀得知梁帝惊惧病死,李桢被立为新帝时,脸色却微不可察白了一瞬。
不是梁帝不能死,也不是李桢不能被立为新帝。而是偏偏和梦中一样,梁帝也是惊惧而亡,李桢也是被薄胤“拥立”。
自然,不一样的地方其实更多,起码胡人没占领中原,中原现在是李玹统治,而裴椹也是他们这边的。
这么一想,他微紧的心又稍稍缓和。
军帐内,裴椹与众将商议完对策,令众人散去后,终于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禅秀,声音瞬间柔缓,问:“怎么了?”
李禅秀抬头看向他,神情犹豫。
其实这段时间,他几次想,要不上书李玹,请对方调裴椹去打荆襄算了。
可临战换将,乃兵事大忌,怎么想都不妥,最后他自己就先在心中否定了。
只是因心中担忧,他面色仍有些许苍白。
旁边,裴椹见他这般神情,很快明白,问:“还在担心那个梦?”
李禅秀迟疑一下,点了点头,又道:“你万事一定要小心。”
“嗯。”裴椹无奈点头,又温声安抚他几句,最后说,“别想太多,只是一个梦罢了,况且……”
想了想,他忽然从心口位置的衣服里拿出一个熟悉的灰布荷包,道:“况且我有殿下给的护身符在,不会出事。”
李禅秀看见一愣,继而惊讶,下意识问:“是佛珠?你之前不是不见了?”
裴椹轻咳:“那是因为殿下当时实在无情,要跟我把一切都划清,还要我还回佛珠。我不想还,想留个念想,所以撒了个谎。”
他说的是在画舫见面那次。
李禅秀一阵无言,不过想到这佛珠在梦中保佑过自己,之前在西北,也“救”过裴椹,到底还是没要回来,反倒叮嘱裴椹一定要带好。
四月底,随着薄胤令下,金陵大军终于浩浩荡荡,向北而来。
李玹立刻命裴椹、李禅秀等率兵,分三路迎敌。同时阎啸鸣在汉水一带攻打荆襄。
这场战从年中打到了年底,薄胤的长子薄轩亲自镇守襄阳、江陵,阎啸鸣久攻不下。
而裴椹、李禅秀在几经争夺后,终于在年底彻底拿下淮水一带的多个要塞、城池。
年后,李玹调陆骘支援阎啸鸣,同时命裴椹、李禅秀继续南攻。
次年十月,金陵军彻底溃逃回长江南岸。
就在李禅秀结束战事,打算率军先去与裴椹汇合,商议如何渡江攻打金陵时,却忽然听士兵来报:裴将军昨日在追击敌军时,不慎中箭落江……
如同耳边忽然擂响锣鼓,嗡地一下,李禅秀脑中瞬间空白,全身失力,几乎听不清士兵后面说了什么。
回过神时,他忽然在众人疾呼声中,拼命策马,直奔向裴椹大军所在方向。
耳边风声呼啸,眼尾似乎有水痕划过,可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也感受不到。唯一还能察觉的,只有剧烈心跳,和心脏被一只巨手攥紧般的痛苦和窒息感。
快要喘不上气,像沉入无边无际的冰冷潮水,被顷刻淹没。
推书 20234-07-08 :毒唯竟是我自己by》:[无CP向] 《毒唯竟是我自己》作者:吃掉半颗彩虹糖【完结】晋江VIP2024-6-29完结总书评数:2002 当前被收藏数:3333 营养液数:5163 文章积分:70,079,304文案:作为一名流量小生,纵使有一技之长,跑粉也是林怀星的心头大患  没想到一朝出意外,醒来后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