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打这么恶心的比喻？”沈游蹙眉。
话虽然不中听，但虞衡确认了沈游还是直男无疑，也不再跟他废话，转身就走了。
宴会过后已经很晚了，游轮上有足够的房间可以留宿，夏秋也不着急回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柏慕聊天。
“你和他……”夏秋早就有点好奇了。
柏慕知道他说的是谁，“虞衡吗？我男朋友。”
“那还挺好的，我觉得他很爱你，你们一定很幸福。”夏秋侧头看他，眼睛在黑夜里很亮。
柏慕笑了两声，没有否认，“我也很爱他。说到这里，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觉得冒犯的话，可以不用回答我。”
“你说。”
在心里盘旋了好一会儿的话，柏慕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抱歉，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跳过这个话题。”
夏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以为对方会问他关于沈游的一些事情，毕竟两个人的共友只有这一个人。
如果是在一年前，不，或者说半年前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的答案一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女生，如果一定要二选一的话。
即便没有合心意的心上人，但大部分人普遍的倾向也是偏于异性，夏秋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看着对面那张带着询问的脸，他一时之间竟然不能立刻给出答案。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关于自己的性取向，他好像从来没有明确的告诉过沈游，也就是说，在对方的眼里，极有可能还认为他喜欢男生。
他短暂的卡壳了一下，默默思忖。
明知道他可能喜欢男生这个前提之下，对方还愿意为他做这么多事情，哪怕知道沈游对自己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但是这一刻，夏秋还是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他忽然领会到林禾的话。
“男生。”隔了好一会儿，夏秋这样说。
以前他忘了解释，但是这一刻，他不想再解释了。
方才他说的那句话也是真心的，他是真的觉得虞衡很喜欢很喜欢柏慕，那种浓密绵长的情感外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两个人一旦站在一起，那种氛围是外人永远无法插进去的融洽。
而这种浓烈的几乎能把人烧死的情感，那种唯一和特殊性，是夏秋心底最艳羡的。
或许是从未得到，所以才想要拥有。
一无所有，因而也谈不上什么失去。夏秋想，为什么我不可以试一试呢？
尽管风险极其大，可是果实又是如此的美好，引诱着他一步一步踏入。
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的柏慕眼神有些复杂，“这件事，沈游知道吗？”
“知道。”
听到这句肯定的话，柏慕有些语塞，但是看着夏秋脸上极其坦然的表情，他又转念一想——其实喜欢同性和喜欢异性也没有什么区别，又不是说喜欢同性，就一定要喜欢某个人。沈游确实很有魅力，喜欢他的男男女女很多，但这不代表喜欢同性的夏秋就一定要喜欢他。
柏慕觉得他自己原先的想法实在是太狭隘了，说不定彼此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要是真像他想的那样，那沈游也不是沈游了。
经过脑中一番斗争，柏慕劝服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柏慕&虞衡：是这样没错。
陈宁：……
第62章 打着朋友的名义
原定沈游生日过后就要回去的夏秋决定在这里多待几日，沈游道，“不是说学校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夏秋反应了一会儿，好像是前天自己说过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学期内布置的作业，期限是半个月内，夏秋一般总是提前做好，但现在往后推迟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难道你不想我在这里多留几天吗？”夏秋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那也行，酒店你退了吧？”沈游给他倒了杯水推过去，思索了一下，“今晚住这里吧，我在学校附近有套公寓，一会儿收拾一下房间。”
要是往日夏秋大概率是会推辞的，但这次只是捧着水杯低低的嗯了一声。
“对了，你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吗？今天中午我来做吧。”夏秋放下杯子，眼神明亮，“我们现在去买菜吧。”
沈游没拒绝，拿了钥匙驱车带他到了附近最近的商超。
“买点里脊肉吧，做鱼香肉丝。”沈游推着购物车，夏秋又选了点蔬菜放进去，“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我不挑食，都可以。”沈游放了点水果进去，“估计得买不少东西。”
沈游不会做饭，加之更多的时间是住在学校，偶尔来公寓里也只是点个外卖。
两个人很快就拿了一车的东西，沈游去把车开出来的空隙，夏秋便在门口等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情正在变好，像是正在一锅冒着泡的水，不停的往上涌。
以前他不懂这种感受，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总是把这些愉悦和不知名的占有欲归类为友谊，连它什么时候开始转变，开始出现都不知情。
但是现在似乎有了一丝不同，具体他无法说的很明白，但是那种已经被改变的情愫还是让他内心充满轻盈愉快。
奇怪胀满的酸软感。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思路被打断的夏秋回过头，看到沈溪那张脸上正带着些怀疑的神色打量他。
夏秋记得他。
“谁？”
“沈游。”沈溪重复说，“我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会一起出来逛？”
因为公寓就在学校附近，商超也在这个周围，碰到a大的学生似乎并不奇怪。
对方的语气很有一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跟昨天在沈游身边的样子不太一样。
仅仅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夏秋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我们昨天才见过！”沈溪声音加大，有些生气地推了下他的肩膀，“你别跟我在这里装，你明明见过我的。你还没说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自从昨天被拒绝，沈溪的心情就一直十分低沉，喝了一夜的酒，到现在才醒过来，本来只是在朋友的劝说下出来逛逛，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两个人挨得极近，他以前也有交过男朋友，对这方面并不是一无所知，这个男生看沈游的眼神分明就不对劲！
他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委屈——一样都喜欢他，凭什么只疏远自己？还是说沈游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他越想越生气，尤其是看到夏秋手里拎的袋子，显然是要回去做饭，说不定还是两个人一块。
对于昨天刚好表白失败的沈溪来说这无疑是另一重刺激。
“我和他怎么样，应该跟你无关吧。”夏秋冷淡说，他在思考如果沈溪继续对他动手的话，他要不要把手里的袋子先放下去。
“呵，你少自作多情了。”尽管很丢脸，但沈溪还是道，“昨天拒绝我的时候，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你不是也在旁边吗？你不会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吧，那简直太可笑了，蠢到不能再蠢。如果你以为你可以试图掰弯他，改变他，那你真是大错特错！”
说到最后，沈溪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一旦他知道你的心思，你就会像我一样被疏远，切断联系。”
这么一番话下来，沈溪以为对方一定会恼羞成怒，但夏秋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在意的神色，不耐道，“说完了吗？说完就滚吧。还有，你那些话如数奉还。”
他眼神嘲弄，“毕竟一直自作多情的是你。”
“你——”沈溪被戳中痛脚，伸手就扬起巴掌下去。
“你干什么！”
沈游把夏秋拽到自己身后，那一巴掌落空，沈溪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故意说话激怒我，所以我才没能控制住……”
他甚至都没注意沈游什么时候过来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些哭腔。
夏秋站在沈游后面，抿着唇，小声说，“他刚刚还推了我，我拿着东西没法还手。”
对面的沈溪听到了他的话，“我只是跟你打招呼，哪里有碰你！再说了，只是很轻的一下！”他有些慌不择路了，“你也推了我！”
“我没有。”夏秋眼神澄澈，神色有些委屈。
“我知道。”沈游说，看到他没受什么伤才放心下来，转过身看向沈溪，刚刚还温和的眸子瞬间寒下来，目光森冷，语气凌厉，“沈溪，我想我昨天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身边的朋友。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但你一定会后悔。”
两个人以前好歹也是不错的朋友，沈溪对沈游的家庭隐约是有猜测的，两个人虽然是同一个姓，却是天差地别。
这番隐含威胁的话让他攥紧了手，同时更为不甘，他眼神越过沈游看向他身后的夏秋，“那他呢？你说你讨厌有人打着朋友的名义和你相处，那凭什么他就可以？”
如果都是这样的就算了，他会不甘心，毕竟沈游不止对他这样，他也曾见过沈游不留情面的拒绝其他人，自己在其中并不显得特殊。
可是为什么这个少年可以？甚至从前他都不曾在沈游身边见过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
明明是自己先认识沈游的，沈溪心里实在难受，其实他也不是多坏的人，可是遇到这种事情，却还是没能控制的住自己，他现在只想寻求那个答案。
沈游眯起黑眸，语气不耐，“你在说什么？”
“我说他也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
说完这句话，沈溪想象中的震惊并没有出现，沈游只是用那种厌烦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脑子不清醒还是不要出来了，不要因为你自己是这种人，就觉得其他人跟你一样。”
这种回护的姿态是沈溪完全想象不到的，在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林禾就已经提前看出来了，并且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那时候沈游根本不是这个态度。
根本就不公平。
“他跟我一样都是gay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沈溪说。
他尽可能的平复心境，试图点醒沈游——对方也许是被蒙蔽了，这个少年或许心机的瞒骗了了沈游。
“然后呢，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沈游现在是真的后悔昨天邀请沈溪来了，平白的还连累了夏秋。
或者说他当初就不该发善心帮了沈溪。
第63章 会疏远我吗
一直到回了公寓，沈游还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是我连累了你，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也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溪，昨天的拒绝干脆利索，不知道沈溪为什么还要纠缠，分明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沈游从来不给人无望的希冀。
把水果放在餐桌上，夏秋回过头看他，“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些。”
听到这句话的沈游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夏秋不是那种会迁怒的人。但是很快夏秋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
“那你呢？你会介意我是同性恋吗？”夏秋鼓足勇气看着他， 乌润的眼睛分外清亮。
“乱想什么呢？”沈游仅仅是愣神了一瞬，便失笑说，“交朋友又不是按照性取向来的，喜欢什么性别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我不介意这个。再说了，虞衡也交了男朋友，就算哪天陈宁交个男朋友，我也觉得没什么。无论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我都尊重你。”
夏秋觉得陈宁应该这辈子都不会交男朋友的，对方的取向很明显，只对女生有感觉，男的压根就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那你会不会因为这个故意疏远我？”夏秋离他近了一点，继而试探一样同他贴的更近，“不是不再做朋友的疏远，而是像这种。”
这个举动让两个人靠的更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沈游理解了夏秋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对方敏锐，在这之前，他的确有过要保持距离的想法，并且到现在都坚定的这样认为。
“我……”这次沈游有一点犹豫了，他不想骗夏秋，可是他的疏远绝对不是不喜欢对方的意思，而是想更好的保持两个人的友谊。但如果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又显得他过于自恋。
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时候，夏秋像是已经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眼神受伤的后退了一步，语调却显得轻松，“没关系的，就算你真的这样做，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他的话是这样，可是面上神色并不像是“没什么”的意思，简直就差把我很伤心写在了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委屈。
往日里两个人相处，夏秋极少会显出这种神态，有什么心事他惯常都是放在心里的，而不是这样坦然浮在表面让人看出来。
“不会。我们就还跟之前一样，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我不会因为你的取向而刻意对待。”沈游最后说。
就像跟虞衡相处一样吧，不会出什么问题，他想。
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夏秋立刻挨得他更近，蹭到他身边，刚才的不高兴一扫而空，唇角翘起来，“那我们现在开始做饭吧，刚好我也要上传新的视频了！”
看着夏秋已经拿着东西去了厨房，后面的沈游微微叹了口气——他本来也不想因为这些所谓的取向而避嫌的，只是因为自身性格缘故，夏秋显得更粘人一些，也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跟常人相比，他的心思要更细腻敏感。
照旧是录了视频上传，沈游在旁边打下手，等到做好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桌上放着做好的几道菜，色香味俱全。
在厨艺这方面，沈游自认是远不及夏秋的，他能做的就是择菜切菜，帮忙看个锅，最后用光盘行动表达他的肯定，“你这个水平快赶上外婆了。”
“我这个小打小闹的跟外婆哪里能比？”
夏秋还煲了点粥，盛了两碗出来，“把这个端过去。”
幸好沈游这里不至于连个碗筷都没有，他把粥接过来，“怎么还做了这个？”
“忽然有点想喝。”夏秋拿了勺子过来放进去。
其实他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记挂着沈游曾提过一嘴想吃，这才做了这么多。
“晚上这边有夜市，我带你过去逛逛吧。”
“好。”
“陈凌没有再找你麻烦吧？”沈游忽然提起这个话题。
“没有。”
“那就好。如果他还是不死心，记得告诉我。”虽然知道那边已经答应过，并且想也知道没有这个胆量再敢动手，但沈游还是忍不住要再嘱咐一遍。
听得出他话里的担心，夏秋弯了弯唇，“知道了。再说了，有你在，他也不会过来找我的麻烦。托你的福，我现在在学校过的挺好的，还交了不少朋友。”
“哦？交了多少朋友？”
“呃——”夏秋咽下嘴里的粥，思索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很多，但是跟我以前相比进步了不少。”
“你现在交了这么多朋友，不会等到以后就不需要我了吧？”
“虽然我有其他朋友，以后也会有更多的朋友，但是在我心里面，你永远是第一位。”
沈游说这些话也就是想逗逗他而已，但夏秋的回答却很认真，这让沈游不禁有些羞愧，紧跟着对面的人就追问，“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呢？我知道肯定不是第一，那前三有没有我？”
沈游把桌上的碗一收，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你也是第一。”
其实这话是有些掺假带水分的，但夏秋已经这样讲了，沈游总不好教他失望，再说了，其实朋友在他心里是不分名次的，只分一个大概的范围，夏秋就是最里圈的，跟第一这个定义应该也没差吧。
不过显然他不太适应这种稍显肉麻的话题，很快就跳过去，“我先把东西放进厨房。”
“放着吧，我来洗碗。”夏秋从他身后跟着进来，把其他盘子也端进来。
“不用，公寓里有洗碗机。”
两个人收拾好了桌子，又把夏秋要住的客房给收拾了出来，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
学校附近的商业街和小吃街有不少，沈游挑了条最热闹的带他出去。
“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附近也有这么一条街，尤其是晚上放学的时候，人特别拥挤。”沈游感叹，“那时候我老是逃课翻墙出去，现在想想还有点怀念。”
“我们学校附近好像没有，也可能有，但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开学来的时候和放学走的时候总会来好多小摊，还有附近常年开的面馆很好吃。”
也可能是他吃的次数太少了，又很少吃到什么过于美味的东西，所以有些东西在他的回忆滤镜的加持下变得遥不可及。
小吃街人头攒动，夏秋忽然攥住了沈游的衣袖，见他低头看过来，冲他甜甜一笑，“人有点多，我害怕我们走散了。”
“吃烤鱿鱼吗？”沈游倒没说什么，把人往旁边的摊子拉了拉。
“好多都想吃，但是我觉得吃不完，这一份好大。”
“没事，吃不完还有我。”
夏秋就放心了，两个人一路买了不少小吃，一路快逛到了尾，停在一个卖莲子粥的小摊上，付过钱之后就在一旁等着。
旁边是卖小玩具的小摊，沈游注意到他的目光，“有喜欢的吗？”
“我就看看。”
这条街上卖小吃的居多，饰品和玩具少，夏秋这才好奇多看了两眼，但上面大多都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玩具，他就算想玩现在也没什么兴趣。
上面的灯笼挺可爱的，在黑夜里闪闪发着光，夏秋多看了两眼，他对这个有印象，以前每当过年的时候，或者是赶到像是元旦这种节日，街上卖灯笼的总是大把大把的。
小孩子的他总归是有些艳羡的，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些手里握着灯笼的同龄人，但想也知道夏润是绝对不会给他买的。
等他好不容易攒够了一点钱，这个热闹的节日也已经过去了，大街上也不再有人卖这些滞销的东西，换成了更新一批的产品。
轻轻点了点灯笼，立刻就摇摇晃晃，上面的兔子看起来憨态可掬。
不过现在这些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夏秋站起身，准备看莲子粥做好了没有。
一转眼却发现沈游并不在跟前，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冲突，朝这边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第64章 见到了一个很像他的人
夏秋提着两杯刚做好的莲子粥挤过去，随机听了一耳朵，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孩子玩坏了玩具，摊主要求赔偿，结果被家长反咬一口。
前面明显已经拉扯起来，那个中年男人个不高，但气势很足，“赔什么钱，又不是我们弄坏的，为什么要赔钱？”
摊主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他旁边的小孩，“我亲眼看着的，这还能有错吗？那东西就好端端的放在这里，我已经和你孩子讲过了，不能硬掰！”
“那你怎么证明是她弄坏的？”仗着这边没有监控，男人一点也不怕，把正在哇哇哭的小孩拉出来，“你自己没看好你的东西，凭什么怪我家小孩？再说了，你看你把我家小孩吓得都哭成这样了，我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我懒得跟你说这么多，赶紧把钱付了。”摊主懒得继续扯皮。
“又不是我们家小孩弄坏的，我为什么要付？再说了，我都没看到是她弄坏的，你别在这里瞎说！”
说完这句话，中年男子抬脚就要走，摊主急了，一个跨步过去拦在他面前，“今天不给钱你就别想走，哪里有弄坏人家东西不给钱的道理！”
中年男子停住，粗声粗气地问他旁边的小孩，“是你弄坏的吗？”
小孩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抬眼小心看了一眼摊主，然后又立刻低下头，嘟囔说，“不是我，它原先就是坏的。”
那男子立刻把腰挺直，气势更足，“听见没有，我家小孩都说不是。你要是再跟着我，信不信我直接给你一拳，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过来讹人！”
话说到这里，夏秋就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他刚刚在看灯笼，确实没怎么注意这边，只知道刚才这小孩确实是蹲在这里来着。
两个人拉扯着眼看就要动手，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男音，“我看见了，是这小孩弄坏的，把钱赔给人家不就得了，多大点事。”
沈游已经看见他了，走到他旁边，继续道，“再说了，刚才你家小孩在这玩的时候，你这个当爸爸的不也跟在一边，怎么会没看到？”
见被人拆穿，中年男子涨红了脸，嗓门很大，“你说看见就看见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过来讹人？”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这都是一伙的！”中年男子扭过脸，拉着小孩就要走，“我才不会上当，别想让我掏钱！”
摊主立刻跟过去想要拽住他，男子急了，一拳挥了过去，“都说了不是我们弄坏的，你是不是找事？”
摊主年龄已经不小了，这一下立刻栽到了地上，捂着胸口哀哀叫，“真是没天理了，弄坏了东西要赔不是天经地义吗！你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
人群中也有看不惯的出声，“就是啊，刚才我也在这边挑东西，分明是你们弄坏的东西，为什么不赔？人家都说了不能掰，你这样硬掰肯定要坏呀。让你们在那玩了好久人摊主都没说什么，弄坏也太过分了吧。”
“我也看见了，这个爸爸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拉着人就要走，不是心虚是什么？现在还打人，至于吗？”
“搞笑，现在还真有这种厚脸皮的。”
见旁边说话的人越来越多，中年男子也有些挂不住了，冲旁边的人嚷嚷，“那她说要玩就让她玩吗？是摊主自愿让她玩的，玩坏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夏秋是绝对无条件相信沈游的，既然对方说是小孩弄坏的那肯定就是这样了，他过去把摊主扶起来，“你没事吧？”
看到这一幕的沈游眉头已经蹙起来了，“欠债不还，现在还动手打人，完全可以把你拘留了。”
“凭什么拘留我？多管闲事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中年男人加大嗓门，试图用音量让他们退缩。
“那你就打呀，打一个赔一个，看你到底有多少钱可以去赔！”一道清亮的女音传了过来，晃了晃手机，微微够了勾唇，“我已经报警了，现在不想好好说话，那就到警局里好好解释吧。”
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报的警，男子想溜但被人群拦住，一直到警察到了，他才换了一副模样，方才那副气势也已经消失，“真不是我不愿意给钱，是对方太咄咄逼人，把小孩子都吓哭了，你看我这急着回去哄小孩呢，我还都没问他要精神损失费呢，把小孩吓成这样，晚上肯定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