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与恶犬by晏双笙

作者:晏双笙  录入:07-13

程殊跟梁慎言两点多才出门,到街上那会儿,人已经比平时赶集还要多了,大人小孩,大多都是一家子出动。
梁慎言个高,站在人群里四周都看得清楚。
他看了一圈,没看见程殊的几个同学,拉了拉他的衣服,问他,“你们约好了在哪见?”
程殊手揣在口袋里,下巴被围巾挡了大半,“就你第一回来街上,吃凉面那家门口。”
梁慎言看他一眼,侧过身给他挡风,“看见了,像是那个打你的。”
程殊一听忍不住笑起来,抬起头,“人家叫周明越,你怎么还有偏见呢。”
“他小妹在,别吓着人小姑娘。”
梁慎言拉着他胳膊,挤开人群,绕到外圈朝那边走,“我连你都吓不住,还能吓到小姑娘呐。”
别人会不会被吓到他不知道,但程殊的胆是越来越大。
程殊看他面无表情的脸,连绷紧的下颌线都好看,自己抿着嘴角笑不停,看上去傻乎乎的。
他们走过去的功夫,其他人也都到了,看见他俩一起来的,半点不意外,笑着打完招呼,一帮人开始找地方等着表演队伍过来。
笑话,他们一群正值青春,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难道还挤不过一群小萝卜头跟大叔大婶、大爷大妈吗?
这不得凭借身体素质,直接挤到第一排去。
几分钟过后,他们集体坐在一家馆子的二楼阳台,望向下面的街道。
“开始担心我的高考体检了。”
“肺活量可别拉胯,吹不到标准,那就完了。”
“还是这里好,能坐能看的。”
程殊趴在栏杆上往外看,瞥见表演队伍从路口那边过来,回头叫梁慎言赶紧来看。
梁慎言挪了凳子到他旁边,习惯地抬手揉了揉他头发,“还有踩高跷?”
程殊点点头,眼睛亮亮的,又兴奋又高兴,“小时候还有吹火龙的,不知道一会儿有没有。”
梁慎言拿出手机,“那我拍几张,让他们眼馋。”
程殊继续往那边看,不假思索说:“我一会儿也给你拍。”
他俩相处太自然了,又有了身体上更亲密的接触,哪怕在外面有意克制,不会牵着手玩,但偶尔无意识的捏耳朵、捏脸,心思一点都藏不住。
龙芸芸他们几个在旁边,有知情的,有假装不知道的,还有才刚反应过来的,可也就顶多是好奇了些,再多的都没想。
“哥,那是龙哇!”
周明越妹妹才上小学三年级,才十岁,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比同龄人看着更小,但白白嫩嫩的,跟她哥一点不像。
周明越收回看向程殊和梁慎言的视线,伸腿拦在她面前,“别蹦了,等会摔下去胳膊断了,我不管你啊。”
“要你管了,你腿才让人打断了呢。”
“……”
童言无忌,却逗笑了其他人,连梁慎言都被这扎心的话逗得乐了。
表演队伍人不少,全都是镇里各个村子自发报名参加的,年轻面孔比较少,中老年人居多。
但在过年的气氛下,哪怕不是很专业,依旧有声有色,拍照打卡的、起哄尖叫的,队伍都走过去了,还感觉很热闹。
节目过了,但晚上还有灯会,大家都还在街上逛。
小吃摊不少,都在路边一排,河边也有些烤小豆腐、土豆的。
一帮天天待学校里,还要高考的学生,这会儿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程殊和梁慎言跟在其他人后面闲逛,一口正经的饭没吃上,肚子里全塞了小吃。
“让让,都让让啊,别吓着咯。”
旁边坐在板车上的大爷,忽然喊了一声,周边的人群一看,立即走开了些,围成一圈等着他开锅。
大家从小看到大,但每回看都会被吸引。
周明越被小妹缠得烦了,直接把他小妹扛到肩膀坐着,让他看个够。
梁慎言是被程殊拉到一边的,看了眼那黑色铁罐似的东西,咬住他递过来的糖葫芦,拿纸给他擦掉嘴角的酱,“这什么?”
程殊舔了舔嘴角,端好自己的碗,“就家里那种爆米花,过年家家都会打一麻袋。”
往大爷手上一瞥,又退了两步,“站远点,他要开盖了。”
家里爆米花梁慎言这两天没少吃,跟外面卖的不太一样,没那么甜和腻,也不是炒出来的那种油爆米花,除了干点,挺好吃的。
正想问程殊开什么盖,耳边“嘭”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白烟散开,跟爆.炸了一样。
梁慎言站在烟雾里,闻到了爆米花的香。
往旁边程殊看去,果不其然正在笑,眼里的捉弄是一点都不藏了。
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他耳朵,不跟他计较。
从街上一路逛到了河边,天色暗下来,挂着的灯全都亮起来,沿着河道望不见尽头。
灯光映在水面,斑斓的涟漪,把载着大家心愿的河灯带去了远方。
程殊和梁慎言并肩站在一边,等着其他人许愿放灯。
河对面就是山,夜里了风吹起来,比白天冷了很多。
程殊慢慢挪着位置,几乎要挪到梁慎言身后时,被他抓个正着,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干脆躲他后面避风去了。
还不忘小声地说,“你个这么高,肩还宽,特别有安全感。”
梁慎言转过身,伸手把他外套帽子给掀起来,罩住他脑袋,两只手捂在他耳边,“书里教了没教?要警惕糖衣炮弹。”
程殊整个脑袋都被帽子兜住,反抗的声音都闷里边,听都听不清。
“他们会不会太幼稚了?”
“真可怕,我还以为言哥是那种高冷型男,程殊是个酷哥,结果幻灭了。”
“恋爱的人都是幼稚的。”
“噫~!”
放完灯的几个人,蹲在那儿,围着一碗小豆腐,小声地嫌弃他们俩。
周明越看小妹吃得香,拍拍她胳膊,“你过去,跟他俩说话。”
小妹一脸震惊,指了指自己,见亲哥点了头,只好起身跑过去,“程殊哥,言哥,你俩怎么不放灯啊。”
当着小孩的面,梁慎言给程殊留了面子,松手退开一步。
“许愿要在心里许。”程殊头发都乱了,扒拉两下,哄小妹说,“我们许过了。”
小妹点点头,机灵得很,立即又回去了。
梁慎言眼里带笑地看他,见他看过来,问了句,“什么时候许的愿?”
程殊心里高兴,也不跟他计较,“我跟你许愿就行了,还用得上跟别人许吗?”
他太知道怎么让梁慎言高兴了,不用想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用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就行。
再铁石心肠的人,对着这样的他也只会剩下一腔爱意。
梁慎言揣在口袋里的手,攥了又攥,最后到底妥协一样,服从心里想的,拿出来揉了一把程殊的头。
“那记得许,包灵。”
他俩都没看见,龙芸芸举起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单独发给了程殊。
春节的假期放得再长,那也有过完的时候。
后面几天,程殊和梁慎言都没怎么出门,一个复习,另一个帮着复习,待在家里也不觉得无聊。
再说一天光是听程三顺叨叨谁谁出牌太慢、谁谁牌品太烂,都够有意思了,更别说他们待一块也不会无聊。
小房间就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世界,在里边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对方,他们会做.爱,所有的声音都被对方吞掉,分享着亲密。
衣服下面,是那些几天才能消掉的痕迹,指印、吻痕、牙印。
有温温柔柔的,也有发狠凶恶的,都融进了对方的身体。
高三开学开得早,比其他年级要提前半个月。
开学了,离高考一模就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比起上学期,高考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
刚开学那一周,程殊起不来,要不是怕闹钟吵到梁慎言,估计得响个三四遍才会起。
吃了早饭要出门了,人才算彻底醒了。
适应了好些天才总算把作息调回上学的。
“回来了,去放书包,一会儿就开饭。”
梁慎言正在拆快递,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程殊回来了,把脚边的袋子收了收,剪刀才放回去,房门就被推开。
程殊脚步很重地走进来,书包丢到椅子里,趴在校服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趴在被子上。
梁慎言抬手拍拍他小腿,从地上起来,“今晚早点睡。”
程殊听到他走过来,转了转脖子,看见他站床边,手一伸,把人抱住后,脸贴在他腰上。
梁慎言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了。”
程殊不觉得自己辛苦,就是有点学累了而已,每天睁开眼就在学、闭眼前还在学,人生里只剩下学习这一件事。
往后仰着,蹭蹭他的手心,往箱子那边看,“你买了什么?”
梁慎言看他恢复了,收回手,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不是买的,是我妈寄的。”
程殊惊讶地坐起来,走过去蹲在箱子旁,“特产还是什么?”
梁慎言跟了过来,打开箱子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嗯,家那边的特产,还有衣服。”
“寄衣服——”做什么没说出来,程殊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过年是要买新衣服。”
梁慎言弹一下他脑门,从箱子里往外拿东西,“吃的放冰箱,烤鸭放不久,等会儿就吃,茶叶跟酒给你爸,丝巾是给阿姨的,衣服是我们的,就放房间里。”
程殊看着一件件被拿出来的东西,心里鼓鼓胀胀的,手搭着膝盖,巴巴望着梁慎言,“那我们要不要寄点什么回去?”
梁慎言挑眉,把衣服放一边,“那看看寄点什么?”
程殊认真地思考起来,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回什么,“腊肉腊肠,还有土豆或者藕?要不让我爸炒点辣子鸡,酸汤底料,他们能吃吗?”
问完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愣了愣,“阿姨他们给你寄东西,为什么还有我爸妈跟我的?”
梁慎言正收拾呢,听到这一句,没明白地问:“什么?”
程殊想着想着,终于意识到有哪不对了,眼睛瞪得圆圆圆的,“阿姨他们都知道了?”
梁慎言低笑了声,胳膊撑在膝盖上,“才知道?你这神经粗的时候,比钢管都还粗。”
真的都知道了!
那他前两次视频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一次在挖土豆,脸上还有土,另一次在吃饺子,不知道嘴角有没有蘸汁。
“我还以为……”程殊小声地嘟囔,“还以为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你住的地方跟相处的人什么样。”
他这么想不是很正常么,毕竟正常的家长不都会担心孩子在外面的情况。
他蔫得像霜打了的小白菜,梁慎言笑了笑,“改天再去挖一沟土豆给他们寄过去。”
程殊仰着头,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可烦死他了。
什么土豆,现在他自己就像个土豆。
梁慎言弯腰把他拉起来,往后靠着衣柜,手圈在他腰后,亲了他一下,“别烦了,这是他们的心意,不要你回。”
程殊闷闷的,心里还是郁闷,在他下巴轻轻咬了一口。
“要是真想回礼,等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让他们看看你。”梁慎言摸摸他的背,“看你有多好。”
程殊原本鼓鼓胀胀,还有点烦的心,忽地化成了一片云,绵绵的,也轻飘飘的。
就是鼻子有点酸。
“好。”
这一箱礼物,不止程殊心里高兴,连程三顺和林秋云都高兴了好一阵,觉得梁慎言家里太客气了,想着要回送点什么礼好。
萧婉茵送东西不只是因为梁慎言跟程殊恋爱,更多的是真想谢谢程殊一家人,能让梁慎言在这边住得挺开心。
从小梁慎言就挺让他们省心的,学习成绩好,身上没有那些公子哥的习性,但就是太省心了,总觉得孩子心里压着的事太多,跟父母真的什么事都不说。
看似不叛逆,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叛逆。
不过程殊没什么时间去仔细想了,因为他的心思全都在一模上。
一模是所有高三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到高考排名,成绩出来后,学校会通过市排名去换算成在省里的排名。
程殊不想让梁慎言失望,更不想辜负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努力。
他得拼尽全力考,至少能快一点追上梁慎言。
梁慎言的学校他是考不上了,但他还是想考到那个城市,为他俩,也为自己。

二月底了,天还是冬天的样,冷嗖嗖的,大早上出门,说话都能吃一嘴的风。
这周是一模考试,跟高考一样,考两天。
第一天考语数, 第二天考综合跟外语。
考试时间要比平时晚,九点才开始考。程殊没睡懒觉,跟平时一个点起的。
吃过早饭,坐椅子上拿着古诗词小册子在那背。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程殊闭着眼背了段开头,卡了壳又睁眼看。
余光扫见梁慎言起了,“吵到你了?”
梁慎言穿着睡衣,人还没醒,去衣柜那儿时顺手抓了抓他头发,“继续背你的。”
程殊往椅背上一趴,从头开始又背了一遍,等他闭着眼背完,睁开眼就见梁慎言弯腰靠了过来。
默契地仰起脸,跟他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你不睡了啊?”程殊把小册子放回书包,确认东西都带齐了,边站起来边说:“时间还早。”
梁慎言勾住他书包,往后轻轻一拽,“我送你去学校。”
程殊诧异地看他,看看外面的天气,“只是模拟考,不用送。”
梁慎言已经穿好了外套,拿上手机往外走,“又不是单次体验卡,等你高考还送。”
程殊不再拒绝了,笑着勾勾他的手,跟在他后面出了房间。
八点多的天灰白灰白的,不过比起前段时间可好多了,总算是有了一点春天的影子。
一路到学校都没碰到多少人,大家都不在一个点去学校,其他年级的教室要给他们当考场,所以这两天都不上课。
梁慎言骑着车,兜里要掉出来的塑料袋被程殊眼疾手快抓住,又塞自己口袋里。
是出门时,用来装煮玉米的保鲜袋。
“刚才那句错了。”梁慎言看眼不远处的校门,放慢速度,“顺序反了。”
程殊翻开小册子看,还真背岔了,撇撇嘴角,靠着他的背给了个头槌,“千万要考这一句,我可不敢再背岔了。”
梁慎言失笑,腿支在地上,回头看他,“刚好记住这一段而已。”
“那我是刚好记不住。”程殊说完,从后座跳下来,“言哥,伸手。”
梁慎言挑眉,隐约猜到了一点,但还是伸出手递到他面前,“考完我再来接你。”
程殊等他说完,才两只手一块抓住他手掌,十分虔诚地低头拜了拜。
考前拜拜学霸,又自信了。
梁慎言无语地看他,但没抽回手,等他拜完了才收回来,瞥了一眼不少学生看来的好奇眼神,面无表情地握住车把。
“走了。”
程殊信心满满地跟他挥挥手,说了声“慢点骑”,等看着他骑车走远了,才转身进学校。
舒凡正好也才到,等他过来了好奇问:“你刚才在那儿做什么?考试前还这么腻歪啊。”
程殊跟梁慎言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不问,不说,反正都知道怎么回事,顶多偶尔调侃两句。
程殊摇头,正经地解释,“拜拜学神。”
舒凡知道梁慎言应该很厉害,但不知道多厉害,多问了一句,“言哥他哪个学校毕业的?”
程殊报了两个学校名,舒凡听完站原地不动了。
程殊正要问,就听舒凡一脸后悔地往校门外看去,遗憾地说了句“早知道刚才我也去拜拜了”。
“……”
程殊无语,一起往楼上教室走。
梁慎言才骑了一段路,连去小松林那段路都没走完,鼻子忽然有些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抬手揉了揉,心想骑车可真容易着凉。
考试的两天,程殊去学校都是梁慎言接送的。
程三顺觉得小题大做了,平时中考高考,都不见别人家有这么精细照顾。林秋云倒是不觉得什么,她在外面那些年,每逢高考,几个考场学校都会堵车,学校外面乌泱泱的全是家长。
考完了,成绩得一周才出来,该上课还得上课,不仅正常复习、天天刷题,还成倍成倍地加量。
乡镇高中的学生,大多都是靠着日复一日刷题刷出来的成绩,多刷一道题,高考的时候或许就能多一分。
成绩出来前那一周,从往年的高考里又抽了两套真题卷给他们做。
做完了就自己对答案,然后老师再从头到尾讲一遍,人都快考得麻木了。
等到周五放学时,班主任拿了叠打印纸进来,敲了敲讲台,“一模成绩出来了,往市里的系统录了分,等会儿发下去,看看自己的排名,下周来了就开始讲别的卷子了。”
“二模时间多久啊?”
“这个月底还下月初啊?”
“省模时间都还不定吗?等省模就能看到省里排名了,发挥要不失常,大概就知道自己能不能过线了。”
大家讨论的时候,班主任把成绩单分了分,从第一排往后传。
“二模下个月初,清明前,考完放假。这个月会考,自己都上点心,该背背该抱佛脚抱佛脚,读了这么些年,好歹要拿个毕业证,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起早贪黑的。”
程殊位置在中间,班主任说了什么,一点没听进去,耳边闹哄哄的声音,也都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拿到成绩单往后一传,快速扫着姓名一栏,只看了几行,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总分四百三十一分,班里排名第十一,年级排名二十七,换算成省里排名是五万三千多。
看到排名的那瞬间,程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把成绩单折了起来。
“程殊,你可以的!”
前面的龙芸芸比他还激动,回过头来,“还有三个月,一本在向你招手了。”
程殊一愣,然后笑起来。
他可以做到的。
一放学,程殊迫不及待地揣着成绩单回家,到家门口时,急急忙忙地从自行车下来,伸手摸了摸放口袋里的成绩单。
还在,没丢。
正要进门,听到五福叫了两声,跟着有人出来了。
“程殊回来了?”
程殊看是张建国,站住了打招呼,“叔,你怎么来了?”
边说还边往里望了望,担心出了什么事。
“有点事跟你爸妈说,刚说完了,准备去别家。”
张建国解释了句,看程殊一脸担心,和气地笑着拍拍他的肩,“好事,别担心了。”
程殊有点尴尬地咳了声,不是他爸又折腾出什么事就行。
“那我走了,还得去程冬家。”
“那你慢走啊。”
等人走了,程殊才推着自行车进门。
五福一见他回来,兴奋地围着他脚边打转,嗅来嗅去的,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
程殊弯腰摸了摸它,抬头时,跟从房间出来的梁慎言视线撞个正着。
梁慎言走过来,先摸摸他的头,再去摸五福的。摸完了也不说话,两只小狗都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他挑了挑眉,定定看程殊,等他开口。
这表情一看就是高兴了,藏都藏不住。
程殊从口袋里摸出成绩单,一上一下捏着,在他面前打开,一脸开朗地给他看,“你看!”
梁慎言目光自然地从上面往下扫,很快看见了程殊的名字,比他们之前估算的分高了十多分。
眼里的骄傲跟笑意没藏着,伸手拿过成绩单,“考得不错。”
程殊被夸得心一下就飞了,“那当然了,我要从高一努力,说不定能当你校友。”
梁慎言把成绩单好好地折起来,收进了口袋,凑近了点,伸手摸他的额头,故意逗他,“烧糊涂了?”
程殊瞪他一眼,嫌他烦人。
不过心里高兴着呢,也就烦这么一下,又好了,“是你教的话,肯定行。”
梁慎言再想逗他也狠不下心了,这话说得这么熨帖,哪舍得。
“你俩在那儿跟狗玩不嫌冷啊。”程三顺从冰箱里拿了袋东西出来,是过年期间冻着的鱼,想起什么问:“考试出分了?”
厨房里的林秋云听到声,也走到门口站着。
就是个一模考试,这一下弄得还以为是高考出分了。
程殊一个不怎么会紧张的人,都给搞得有点紧张感,连忙蹲着搓了搓五福的狗头,“出了,跟去年一本线比,差了二十多分。”
程三顺跟林秋云一愣,等反应过来一个拍腿一个拍手,肉眼可见的开心。
“得得得,我说倒霉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有好事落到咱们家,双喜临门,晚上咱们吃酸菜鱼。”
程三顺拎着鱼进了厨房,嘴里还在念叨,“我说过年这段时间眼皮老跳是怎么了,原来是好事找上门了。”
程殊没听明白,看一眼梁慎言,见他摇头,就凑到厨房门口问他爸妈,“什么事啊,就双喜临门了?”
“你建国叔刚来了一趟,咱们这一片可能被征收,要修一条路,先从土地开始,房子的话等规划,就算房子不拆,这一片发展成旅游区,政府肯定要帮着修缮房子,给点补贴的。”
这下程殊听明白了,原来是要征收土地。
别的好处他一时想不到,但征收土地,是要按照面积发钱的。难怪他爸高兴成这样,有钱拿了,谁不高兴。
那有钱了,他是不是不用考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挣生活费的事了,可以专心学习。
大学里考试不及格是要补考的,补考不过还得交钱重修,更花钱。
反正都发钱了,一个月挪个五六百给他,应该能行吧。
吃饭的时候,明显大家都挺高兴,程三顺不用人陪都喝了小半盅酒,一脸欣慰,连程殊跟林秋云偶尔呛一句都不反驳。
“你少喝点,后天组织体检,你这喝多了,人设备都受影响,检查不出什么。”
“那我高兴,还不能喝?这点酒都不用一晚上就排完了。”
程殊听他爸妈一人一句地拌嘴,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头咧着嘴角在那儿偷偷乐。
梁慎言看了一眼,给他碗里夹了块鱼,提醒他吃东西,心里决定晚上要做的那套题往后顺延一天。
回了房间,程殊高兴归高兴,但心里有数,正打算拿梁慎言给布置的题来做,才刚打开,就被人抽走了。
程殊捏着笔,转头看旁边站着的梁慎言,“考好了,还不给做了啊?”
梁慎言把题给放回去,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腿,然后一只手拿着手机回消息,“考得好了,给放天假。”
程殊多聪明的人啊,脑子一下转过来,笔也不要了,往桌上一放,从椅子起来,几步就到他面前,跨坐在他腿上。
他刚坐好,梁慎言的手就已经往后,稳稳地搂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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