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有她酒店的地址。”
俞觉斟酌了会儿,点头道:“好。”
第二天,俞酥中午就出了门,而俞觉晚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王琴开的车。
车停靠在公司大厦前,俞觉走下车,微微抬眼看向大厦,又扫了一眼手机中俞庭发过来的地址。
那酒店矗立在车水马龙的交汇处,极为高调瞩目,正在这条路的前方。
俞觉和王琴打了个招呼,准备进公司面试,一道急促的铃声却突兀地打乱了他的步伐。
俞觉举起手机,看向屏幕中拨过来的那个号码名字。
这让他有些意外,自从俞酥回来,她还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但在这个时间点打过来,俞觉心下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偏头望向酒店的位置,接下电话。
一阵短促的喘息声,在嘈乱的背景下,慌乱哽咽的声音顺着无形的连接传到俞觉耳边:
“哥!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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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觉捏紧了手机,转身快步走回车边。
王琴还没有离开,见他突然折返,脸色难看神色焦急,马上打开车窗:“少爷,出什么事了?”
“琴姨,快开车带我去前面那个酒店。”
“好!”
俞觉坐上车,手心都有些出汗,他蹙着眉心拨出号码,并没有人接通。
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俞觉知道自己来不及等其他人的回复,在王琴停车前,他交代道:“琴姨,给我爸和哥打电话,告诉他们酥酥在酒店出事了。”
话落时,车刚刚停下,俞觉立即打开车门,就要离开。
王琴心底本就有些慌乱,听到俞酥出事,她已满是担忧。
又看到俞觉打算一个人去,王琴脱口叫住他:“少爷!我和你一起去接小姐!”
俞觉稍稍顿住,他偏头看向王琴。
妇人已近中年,是俞觉可以称呼一句长辈的年纪,但她骨架很小,人显得很瘦弱。
哪怕有着让秦越也要赞叹一句的车技,依旧只是被人轻轻一推就会踉跄好几步的瘦削女子。
俞觉垂眸:“琴姨,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有事会叫你的。”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朝酒店奔去。
俞酥只说了一个“三”,俞觉只能猜测这是楼层号,他顺着旋转门进了酒店,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前台看见他行色匆匆,起身叫住他:“哎?你是什么人,进酒店要登记一下!”
俞觉置若罔闻,已经快步来到了电梯口,按下去往3楼的按钮。
身后,两个巡视的保安从侧门进来,前台正要出来,见状唤住两人:“快把电梯口那男生拦下来,他没登记,有点可疑!”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径直往俞觉的方向跑过来,坚硬的皮鞋在地面上落下亢亢的重音。
背后前台瞟了一眼远处透明玻璃后待客室的情况,忍不住跺了跺脚,“你们轻点,别让老板和贵客注意到了。”
电梯叮的一声,在俞觉逐渐焦虑的神色下终于到了,他闪身进了电梯,在两个保安赶到前合上了门。
前台小声尖叫:“他按的3楼,快点!”
而此刻,远处待客室中,笔直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他将这短暂的凌乱场面尽数收入眼底,在片刻的思索过后,从容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看向正靠在沙发上翻看合同的另一个男人,男人姿态闲适,不动声色,相貌年轻英俊。
而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姿态却十分恭敬拘谨,并着双腿,双手不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目光闪烁不安,仿佛面前的年轻男人手中拿的,不是一纸合同,而是对他的命运审判书。
站在年轻男人身后的,正是靳森。
年轻男人,自然就是何秩。
在这种情况下,靳森知道何秩是不喜有人打扰的。
但是,对方是俞觉。
而且,靳森看到,俞觉进来时,神色一改往常的清冷,眼底皆是焦急。
又是不顾保安和前台的阻挠,不管不顾地冲进电梯,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极有可能是不好的。
靳森上前一步,弯腰附到何秩耳边:“何董,我刚刚看到俞少闯进酒店了。”
何秩动作一顿,放在合同上的手指动了一下,对面的中年男人立即屏住了呼吸。
靳森用的是“闯”这个字眼,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何秩将合同放到桌面上,站起身,淡声道:“我离开一下,晚点再谈。”
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异议,站起来点头哈腰恭维道:“何董先忙。”
何秩走了出去。
靳森跟上去:“俞少直接进了电梯,两个保镖没跟上,从安全通道上去了。”
何秩身高腿长,步子很大,一贯冷漠的表情未有改变,步伐也依旧从容,可靳森只有小跑着才能跟上。
前台见他出现,愕然而局促地开口:“何董!”
“刚才那个青年,去了几楼?”何秩沉声道。
“什……什么?”前台反应有些迟钝。
靳森补充道:“那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就是进来后直奔电梯,你让保安拦没拦到的。”
前台心脏砰砰直跳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一言未发,面容沉寂地注视着她,在等待她的回答。
在靳森的提醒下,她终于联通了记忆,磕磕绊绊道:“3楼,他按了3楼。”
何秩得到回答,一秒也未作停留,大跨步走向电梯,靳森火速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原本坐在何秩对面的中年男人也走了过来,他望着已经进入电梯的何秩,询问道:“他什么事?”
前台这才回过神来,捂着胸口说:“何董似乎去3楼找人了,刘总,需要派人跟关照一下吗?”
中年男人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等几分钟再让人过去。”
俞觉赶到3楼,就发现这一层并非是雅间包厢,而是各种入住的套房后,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俞酥如果还是在和那导演应酬,不会是在这一层。
他感觉心脏被紧紧揪住,只能用力呼出一口气,尽力平静下来一间一间找过去。
还没走几米,俞觉突然听到了走道尽头一阵推搡碰撞声,伴随着男女混杂的谩骂声。
俞觉立即冲了过去。
走近时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禾鱼啊,你看你,腿都软了还能跑去哪?直接躺床上舒舒服服伺候我一次不好吗?”
林禾鱼,是俞酥进娱乐圈后的艺名,取了母亲林薇的姓氏,和名字里酥字的一半。
颤抖的女声隐着愤怒:“你在菜里动的手脚?”
男人笑了一下:“没办法,你太敏锐了,但既然到了饭桌上,总不能一口菜都不动吧,禾鱼,跟我回房间。”
他压低了语气,含笑的声音里含着威胁。
“滚!”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男人的声音断了一下,而后传来了人体撞上墙的闷响。
男声再度响起:“林禾鱼,你看清楚,今天在这里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三个保镖呢,今天你实在不跟我上床,也可以,那就跟他们三个上床。”
“看你这么瘦弱,估计受不了吧?你放心,跟他们上了床,我也会把那部电影资源给你的。”
俞酥:“我看不上,拿着你的东西滚远点!”
男人从牙根里咬出声音来:“我就看不惯你这假清高的模样,一个卖艺的妓.女,装什么矜持,今天我非要折断你的骨头。”
这是个丁字口,俞觉刚接近拐角,就看到了几乎让他失控的场景。
三个人高马壮的黑衣壮汉中间,俞酥被逼到墙角,被一个有着啤酒肚,头发后梳扎着小辫的30多岁的男人钳住手腕。
俞酥那保养得柔顺光滑的长卷发凌乱地披着,俞觉还未看到她的脸庞,只见她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光着双脚,出门时穿得漂亮靓丽的裙子也露出被扯过的痕迹。
那导演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俞酥的脸:“我也不想让你头破血流的,破坏你这张脸的美感,实际上,我资本很不错的,上过的女人都夸我威猛,不如你服个软,我们快快乐乐地来一晚。”
俞酥扬起头,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的侧脸有些擦伤,可眸子却晶亮无比,让男人不禁吞咽了一口。
她一字一顿道:“你那半两肉,我还看不上。”
“你!贱人!”男人被她这寥寥几个字中伤刺痛,脸色变了又变,直接抬起手作势要打她。
俞觉却突然出现,在在场几个人反应不及的片刻,穿过保镖的包围圈,猛地将男人撞到一边,来到俞酥身前。
俞酥先是一愣,随后浓浓的喜悦涌上心头,她激动道:“哥!”
俞觉知道正面冲突的话根本对付不了对面几个男人,他伸手握住俞酥的手腕,低声道:“我们快走。”
俞酥点点头,两人正要离开,一个保镖已经反应过来,堵在了他们面前。
身后和侧方,也站下了另外两人。
被俞觉推倒的男人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上前一步冷笑道:“我说你为什么拒绝我呢,原来是有个这么年轻的小情人啊?”
俞酥皱眉:“他是我哥。”
男人嗤笑道:“别装了,你现在过来,我就答应你不把你有情人的事爆出去。”
俞觉挡在俞酥面前:“你开个条件,让我们两人离开。”
男人上下扫了他一眼:“年轻人,我看你穿得也不错,做的什么工作?不过什么工作,也不如你身后的女人有钱吧?”
“你看我都不图她钱,你觉得你能满足我什么条件?”
俞觉:“任何条件。”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笑了足足有七八秒,他捏着下巴:“我让你在一旁看着,我和你的女人做,怎么样,答应吗?”
俞觉脸色一沉,眼底的冷静瞬间转为不可控制的怒火,他猛地抬脚,直接踹了过去,一脚踹中了男人的下腹。
男人被踹得往后踉跄两步,还是一旁的保镖接住了他,他捂着下腹,疼痛让他表情狰狞起来。
俞觉收回腿,看到位置踹得有些偏了,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
他拉起俞酥,打算趁这个机会直接冲出去。
刚刚走出两步,男人咬牙切齿地开口:“把他俩给我拦住,给我让死里打那个男的!”
3个保镖本没有动作,听到男人的指示,立马跟上来。
俞觉脸色一凝,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几乎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亮明他们是俞家人的身份。
他也清楚,这样做会给俞酥和俞家同时带来困扰,俞酥哪怕到了这个处境,也没有用真实身份,就是怕给俞家添麻烦。
俞觉正要开口,愕然发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保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只黑色棍子,已经抬起来,对准了两人。
俞觉本能地侧过身,将俞酥一把推到墙角,他伸出手撑在俞酥上方的墙面上,为俞酥撑出了一方安全的空间。
俞酥被他这一连贯的动作弄得有些迷茫,她抬眼,就看到黑衣保镖手中的棍子对准了俞觉的后背猛砸了过来。
俞酥脸色顿时惨白,颤着嗓子嘶哑惊呼:“哥!”
她的惊呼不能改变这瞬间的变故,棍子落在俞觉的后背上,让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闷哼一声,在棍子的冲力下往前砸了一步。
他的手臂依旧稳稳撑在俞酥上方,因为强行控制的力道,手臂发白,青色的血管变得极为清晰。
何秩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几乎让他目眦尽裂的场景。
而那个导演看到俞觉痛苦的支撑,顿时直起腰拍起掌来,“好啊好啊,让你小子还充大头,就你这弱鸡,还想着英雄救美呢。”
身后不可忽视的气势突然逼近,导演忘了动作,往这边看过来:“你谁啊,来这凑什么热闹?”
何秩不言不语,直接忽视了他,往对面俞觉俞酥所在的位置走去。
导演看清何秩的长相,觉得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可男人那不可侵犯的气势却让他微微发憷。
他咳了两声,给自己加了几分底气:“喂!给我站住。”
靳森上前一步,握住导演的肩膀,拍了他两下,递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也错过他走上前。
导演怔了一下,脸色青白。
何秩走到俞觉身后,几个保镖因为他的到来有些忌惮地停住了动作。
俞酥正啜泣着一声一声叫着俞觉。
俞觉并没有回应,那一闷棍下来,他眼前直接一黑,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视线。
而弥漫于骨骼筋肉间的疼痛清晰得让他感觉得到身体内每一只细胞的碎裂。
他撑在俞酥面前,已经无法改变动作,耳鸣阵阵,他也没有分辨清楚身后站住的人是谁。
何秩有些缓慢地抬起手,想要碰他却又不敢碰他,略显迟疑地用手指接近他。
俞觉低着头,移出一只手臂,挡住了何秩的动作,他压住喉间翻涌的血腥味,艰难开口:
“别……碰她。”
作者有话要说:
哭,加了一千字,还是没写到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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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秩动作停在半空中,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蒙上一层微微波动的色泽。
而俞酥整个人都像是被热烫的铁水重新浇筑过,狠狠被钉在地上,又被整个掼起,原本颤抖的身体突然就消失了一切感官。
她怔愣了半晌,眼眸里突然染上一抹浓重的悲伤,滚烫的泪水蓦然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突然找到了它本该的宣泄口,俞酥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俞觉,耗干了所有力气,才喊出了那一个称呼。
俞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崩溃后的极度悲伤,她一声一声哽咽着叫着俞觉的名字,让俞觉心头也慢慢涌出一股莫名的伤感。
他轻轻蹙起眉头,紧咬着牙根忍住背后的钝痛,挪出一只手将俞酥额前凌乱的发顺到耳后。
哪怕他再弱小,他也要站在妹妹的身前,尽己所能帮她挡下一切伤害。
这动作又再次让俞酥红了眼眶。
何秩声音微哑:“觉觉,是我。”
俞觉的手刚移开,听到这道声音,浑身都抖了一下。
这颤抖立即让他背后的痛感再次蔓延上来,扶墙的手往下一滑,忍耐筑起的屏障被突兀地打破,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何秩伸手握住他腰部以下的位置,想要将他的支撑点挪到自己身上。
俞酥擦干净眼泪,她因为中了导演的招,现在腿还是软的,自己扶住墙后,快速提醒何秩:
“先别动我哥,不知道他有没有……骨折。”
何秩动作一顿,往前移了一小步,双手扶着俞觉腰的两侧,往下弯了下膝盖,停在视线略微低于俞觉的位置。
他抬眼,从下往上注视着俞觉低垂的眉眼,声音更是变换到如暖春般的温柔:“觉觉,你感觉怎么样?”
这大概是何秩成熟以后第一次以这种极低的姿态仰视他人,一贯的威严被尽数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缱绻柔意让人禁不住收起一切不和谐的气息。
靳森习惯于何秩的稳重深刻、压制一切的气势,哪怕也见过何秩对俞觉的不同态度,面对这副场景,还是忍不住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就连仅见过何秩一面的俞酥也露出了些许讶然,不由得多看了何秩几眼。
这么仔细一看,俞酥眼底忍不住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俞觉后背是完全僵硬的,一点也不敢动弹,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带起一阵疼痛。
但他清楚,自己应该没有骨折。
那木棍落在的位置是后背上最不容易骨折的地方,而且受力面积很大,落在身上痛得厉害,但他并没有在当时感觉到那种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痛也并非骨折那种刺痛。
可何秩这样看着他,让他凭空生出了许多委屈的情绪,已经恢复的视线又重新被一层温热的雾气蒙盖住。
就像刚刚一样,明明已经将痛苦完全忍下来咽进了肚子里,可何秩一出现,他就感觉那些疼痛又重新侵占了他,突兀地失去了抵抗的能力,突然地变得脆弱起来。
俞觉望进何秩的眼底,他缓慢地摇了下头,声线逐渐变得虚弱:“没有骨折,但是……好疼。”
何秩喉间一紧,眼神暗了一瞬,他正要说些什么,旁边的导演吴金忍不下去了。
他两次被人抢了场子,脸上早就挂不住了,见四人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他朝保镖大吼道:
“给我连着这个新来的一起打!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
保镖这个职业,对人的身份地位相当敏感,何秩甫一出现时,他们三个就对他颇为忌惮。
但他们与吴金是金钱建立的牢靠关系,完全听命于吴金,他一开口,他们必须按对方所说的去做。
几人逼近何秩和俞觉,最前面一个人正是拿棍子打俞觉的那个,现在又将棍子举了起来。
靳森立即挡在何秩身后。
何秩用余光扫视了一眼,站起来朝俞酥开口,“先扶好你哥。”
俞酥看出他的意图,点头接过俞觉。
何秩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觉觉,等我一下。”
俞觉微抿唇,抓住了何秩的衣角,眼底满是担忧。
何秩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放心。”
拿棍子的保镖一把就把靳森推了过去,他针对的对象是何秩,手中的棍子直接朝何秩砸了过去。
何秩却突然有了动作,他略一侧身,抬手牵制住了保镖的胳膊,猛地朝前一掼。
还未看清动作,保镖就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棍子也同时脱了手。
保镖有些惊恐地看着何秩逼近。
在熨帖的西装修饰下,他身材极为匀称,并不显得比保镖强壮,但深重的气势却盖过他不止一头。
何秩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略一垂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却让保镖通体生寒,何秩还未有其他动作,他直接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已经输了气场,他便再使不出任何力气来,并且何秩深藏不露,两人即使动手,他也不会落到半点好处。
何秩那种神色更让他陷入无形的恐惧中,让他心中生出被逼到绝境,若再触怒他便会被置于死地的荒唐念头来。
此时,刘总终于带着几个保安上来了,他看到两个早早上来的保安正躲在远处远远观望着这边,顿时怒道:“你俩干嘛呢?没看到何董在吗?还不赶紧过来!”
刘总叫了人,乌泱泱的一群人赶过来,冲到何秩面前,挡住了那三个保镖和导演。
刘总站到何秩身边,弯着腰赔笑:“让何董受惊了,我这就把他们赶出去!”
何秩一言未发,刘总朝导演撇头道:“赶紧走赶紧走,怎么敢在我这里寻滋挑事?”
导演见此,眉心拧成一道线:“刘棋,我可是你们酒店的绅士VIP,你就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刘棋摸了摸脑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吴大导演啊。”
他嘿嘿笑起来:“确实是我们最高等级的客人,不过呢,吴导演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客人而已,这边这位呢,可是我们酒店的贵人。”
能让刘棋这种势利小人点头哈腰百般讨好的,身份必然不简单,吴金看向何秩,眼中多了几分猜疑和顾忌,他闭上嘴。
刘棋见他怂了,才回过头来:“何董,您看……”
他没说下去,因为何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走到那五官精致的年轻男生面前。
何秩从俞酥手中接过俞觉,低声询问:“我带你去医院,抱着可以吗?”
刘棋快步跟上来,“何董,我派两个人送这小公子去医院吧。”
何秩并未回应,也没有递给他一个眼神。
刘棋猛地意识到,自从他过来后,他赔笑说了这么多,何秩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刚才商谈合同的时候他也是冷漠淡然,可与现在相比,可以说是温和了。
难道他的敷衍被何秩察觉了?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生在他的酒店被伤害了?
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惹怒了何秩,这个认知让刘棋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等到俞觉一个点头的确认后,何秩蹲下来,伸出手臂环住了他腰部靠下的位置。
俞觉轻轻抬起手臂,搭在了何秩的肩膀处。
他略一用力,稳稳地将俞觉抱了起来。
俞酥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眨了眨眼睛,而俞觉也朝她的方向看去。
何秩开口:“靳森,领俞小姐一起过来。”
他抱着俞觉,再未搭理在场的每一个人,朝电梯方向走去。
刘棋见此,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在靳森也要离开前,跑过去干笑着:“靳助理,何董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的合同怎么办啊?”
靳森看着何秩的脊背,脸上拉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他并没有给出回答,反而道:“刘总,这位导演可不只是让我们何董受惊,他可是指示自己的人故意伤害他人。”
“你觉得,简简单单地将人赶出酒店,就可以抵消这件事吗?”
站在一旁的吴金脸色一变。
刘棋一慌:“那我报警让他进去蹲两天?你说这样做,何董能消消气吗?”
靳森微笑:“何董的想法,还是刘总自己领悟吧,我也无法判断。”
他扶住俞酥,跟上何秩。
刘棋不死心地跟在他一边,低声道:“那我私下让人把吴金揍一顿,那位小公子受了多少罪,我便让他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他将声音再次压低,眼神中透出一抹狠厉:“还有那个保镖,他不是用右手打得那位小公子吗,我废了他那只手,怎么样?”
靳森陡然站住,他正对着刘棋,冷声道:“刘总慎言,我们何董,从不做违法犯罪之事,你若是这么做了,让我们何董落得一个指使犯罪的罪名,那才是真正的错误行为。”
刘棋愣了下,没想到他这么私下说这种事,对方也会义正言辞地拒绝。
他可不相信何秩这种半年就爬上那么高的位置上的人,手段会有多干净,会没沾什么脏东西。
刘棋讪笑着附和:“是是是,不知道靳助理有什么建议,您看我这次废了这么多功夫,才将何董请过来,若是因为这两个小人物黄了,我这辛辛苦苦大半辈子的心血都要化成泡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