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求何秩快点,悄悄伸出脚趾在他膝盖上刮蹭了几下,同时,用一种讨好和无辜并存的眼神巴巴地望着何秩。
何秩神色黯沉,他终于伸出手指,放在俞觉的伤痕上。
他怕抓伤俞觉,只是用指腹来回轻轻按压俞觉那处浅淡的疤痕。
这个力道仿佛隔靴搔痒,俞觉依旧很不满足,他哼哼了两声,又道:“秩哥哥,你可以重一点吗?我都感觉不到的。”
何秩俯身过去,撑在他一旁,静静看着俞觉:“你这么怕疼,力道重了,我怕你会受不了。”
俞觉自信否定:“怎么会呢,我很厉害的。”
他继续说着危险的话:“哪怕秩哥哥把我弄疼了,我也不会叫出来的。”
何秩一怔,笑了一下:“觉觉,真希望今天之后,你也一直记得这句话。”
他又加了一些力道,这下似乎真的把俞觉按舒服了,他微微仰着脖颈,像只慵懒的猫一样,眯着眼睛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俞觉终于舒服了,他抓住何秩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定定看着何秩,专注而清澈的目光几乎让何秩误以为他已经清醒了。
俞觉却突然道:“秩哥哥,你能亲亲我吗?”
何秩呼吸一滞,然后立即变得凌乱而沉重,眸色也越发幽深难测。
他这下确认了,俞觉是完全醉掉了,如果他醒着,以他那单薄的脸皮,估计让他再过很久也说不出这样的请求来。
面对这样直白的邀请,何秩几乎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自控力。
俞觉就是他所有的欲.望来源。
他不仅想要亲吻他的唇,更想要一寸一寸吻过他弧度优美白皙漂亮的脊背,更想要在他那落着伤痕的蝴蝶骨上,重新覆盖上属于他的痕迹。
然而,他更清楚,在此之前,他们的亲密仅限于拥抱,亲吻这样的动作,明明已经反复排演过无数次,可却从未在现实中付诸实践。
他的欲.望迫切,可他的自制更上一层,他更不想,在俞觉不清醒的时候,做出这样充满着象征意义的举动。
他想让俞觉,清晰而深刻地记住他们每一次的亲吻,每一分他们带给彼此的印记。
于是,何秩将他揽入怀中,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前。
他低声道:“明天醒来,如果觉觉还记得这句话,还有勇气再说一遍,我就答应觉觉的邀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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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觉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意识尚未回笼,眼前的风景已经先一步入眼。
何秩身上只有一股极为清淡的香气,是俞觉最为喜欢的味道,他肩膀宽阔,腰腹有力,温热的体温将晨间的凉气驱散。
俞觉慢吞吞地挪动自己,又往这股让人安心的热源处贴近几分,像只冬眠的动物一样缩在何秩怀里。
俞觉伸出双臂抱住了何秩的腰,侧脸贴在他胸前,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何秩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等俞觉停下动作,重新睡过去后,他才垂眸,目光落在俞觉的头顶。
他的头发昨晚在他身上蹭得凌乱不已,此刻却乖巧得一动不动,让人忍不住心中的骚动,总想伸手摸一摸。
何秩唇角不自觉勾起了细微的弧度,还未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俞觉又在他怀里乱动起来。
昨晚何秩一离开床,俞觉便闹脾气,结果他这一晚都没有换衣服,幸而穿得是件偏休闲宽松的,躺在床上也没有不舒服。
不过这可方便了现在的俞觉,他依旧闭着眼睛,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手却灵活地从何秩衣服下摆处伸了进去。
温软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背,何秩顿时有些僵硬。
俞觉却毫无察觉,他在何秩背上乱摸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终于停下动作,他却突然抬起头,睁开眼睛,视线紧紧锁在何秩的下巴处。
他怔愣地盯着那里看了许久,又稍稍往下挪了视线,盯着何秩的喉结看。
何秩没有睁眼,却极为清晰地感觉到俞觉那不加遮掩、甚至还带着些热切的目光。
俞觉眨了眨眼睛,澄澈无杂质的眸子里流过过分执着的恋慕。
他放轻了呼吸的声音,微微仰起脖颈,唇边碰上何秩颈间的那方凸起。
绯色的唇贴在何秩的喉结上,便再没有了其他动作。这显然不是不经意的掠过,而是主动的亲吻。
不再是羽毛一般浮光掠影划过便再难追寻,何秩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俞觉双唇的温度。
像是一场献祭,俞觉主动将自己献到何秩的面前,想以自己为交换,贪婪地品尝神明的味道。
何秩的呼吸瞬间凝滞了,他再难控制自己的力道,仿佛害怕他退缩一般,手臂紧紧箍住怀中的俞觉。
他低下头去,薄唇一寸一寸逼近俞觉,身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违抗的侵略意味,像是一头饥饿狂暴的凶兽。
或许是他的力道太重了,俞觉眼底那朦胧的睡意顷刻间褪去,低垂的眉眼恍然惊醒,对上了何秩幽深难测的目光。
何秩紧紧盯着他,喉结滑动了一下,两人的唇角只有一尺之隔,仅需毫秒便可品尝到他觊觎已久的美味,仅差分厘他便可以肆无忌惮地享用这主动献身的小祭品。
何秩却停了下来。
他清晰地知道,俞觉刚刚是尚未苏醒的状态。
而他,或许也还在被睡意席卷着吧。
俞觉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仅是被何秩这样看着,他就已经觉得呼吸困难,他身上那股尚未收敛的,躁动的野兽般的侵略意味更是难以让人抗拒,无比惹人沉醉。
俞觉几乎无法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昨晚的记忆更如同洪水猛流般倾倒进他的脑海中,让他整个人陷入了宕机中。
他觉得再与何秩对视,就要被吸进去一般,略显仓皇地移开了目光。
然后,他往周围瞟了一眼,僵硬地发现两人是躺在酒店的床上。
他的手还紧紧抱着何秩的腰,膝盖弯着,双脚挤在何秩的腿间,而何秩的手臂也搭在他的后背上。
两人的姿态,就仿佛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爱人一般。
俞觉顿时红了脸,他还没消化昨晚的记忆,就已经被现在的状况打得措手不及,呼吸凌乱。
他视线有些漂移,不敢落在何秩充满魅力的身体上,讷讷道:“哥……哥,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啊?”
何秩望着他,知道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看样子,对昨晚的情况没有什么印象。
果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何秩心感遗憾,莫名的心思促使他想要逗一逗俞觉。
他低声开口,声音无波无澜,似乎还带着些冷意:“该是我问觉觉,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上?”
俞觉愣住了,他又逡巡了一遍环境,发现果然不是他自己的房间,顿时沉默了。
他昨天被那个外国人灌了一口酒,陆亦书让他先回房间,然后……
俞觉还没理清楚,何秩却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淡声道:“觉觉,你跑到我房间里,抱着我睡了一晚,甚至刚刚,还要亲我。”
“如果不解释清楚,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要诱惑我吗?”
何秩想着刚刚那一幕,他想,或许他说得没错,亲他的喉结……这任谁看来,都不只是诱惑,分明是在勾引他。
何秩有着自己的思量,他这样先一步质疑,俞觉定然连刚刚那一幕他暴露的异常也不敢有所异言。
没了底气,俞觉反而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无意识中做了什么,才诱导他差点失态。
果然,俞觉瞬间凌乱了,他原本要连上的记忆顿时被打乱,脑海里一团乱麻,几乎无法思考。
他被何秩一瞬不瞬地盯着,也僵硬地无法挪开视线,眼中的慌乱全然暴露在何秩眼中。
他张了张口,愣愣地望着何秩,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出现在哥哥的……房间里,只是……只是巧合。”
“巧合?”何秩重复了一遍,语气含着质疑。
俞觉猛地点头:“对,只是巧合,我……我喝醉酒了,所以……没有认清房间,就错走到哥哥这里了。”
何秩目含疑虑,又道:“那觉觉对我又抱又亲,也是巧合吗?”
俞觉脸颊红透了,他有些呼吸不过来,“是……是巧合,我喝醉酒会耍酒疯,可能会闹周围的人,对谁都是一样的,我不是要诱……诱惑哥哥。”
何秩语气一沉:“对谁都是一样,那觉觉也对着其他人又抱又亲吗?”
“不……没有,”俞觉突然感觉到慌乱,最后一丝底气了没了,他焦急地否认,“没有的,我就喝过一次酒,还是在家喝的。”
俞觉在自己的言辞中察觉到一丝异常,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被他遗忘的东西正慢慢破土而出。
“那觉觉没有对其他人这样过,又为什么会在我面前,有那些举动呢?”
俞觉被他问得几乎语竭,脑海里的思绪也打结一般,他急切慌乱地想着如何应对何秩的又一个提问,却越发无力思考。
俞觉自暴自弃道:“我也不知道……”
就在他放弃地吐出这句话时,脑海中被打乱的记忆突然串了起来,昨晚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过了一遍。
俞觉瞬间失声,脸色微微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太晚更不了了,字有点少,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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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觉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停止了思考,也难以接受这些记忆。
他竟然……把自己的所有秘密一点不落地交代给了何秩。
他在何秩面前竟是真的就没有一丝警惕性,他就这么轻易对他吐露了自己最大的心事。
他现在在何秩眼里,就如同一个主动脱掉衣服,全然一.丝.不.挂的人……
俞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上半身。
哦,物理意义上,更是一.丝.不.挂。
他还说了什么……
“我喜欢秩哥哥啊”
“秩哥哥,你能亲亲我吗?”
俞觉的脸陡然发烫起来,漫上一层如晚霞云烟般的绯色,红得几欲滴血。
他那几分隐秘的心思,甚至平时他都不敢去细想究竟是什么的心思,竟然就这么暴露在了何秩面前。
俞觉猛地低下头去,这两句话久久地停驻于他的脑海中,占据了一切空间,俞觉已然被此困住了所有情绪。
他不敢再联想再多,也不敢移动自己的视线,整个人像是陷入力竭脱水的状态。
他逃出了何秩的怀抱,扶着一旁的床被,却还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气喘吁吁地开口,嗓音哑到浑浊:
“哥哥……我能……先离开一下吗?”
他撑不住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何秩,只能像只胆小鬼一般选择懦弱地逃跑。
何秩定定看着他,沉静的眸子里有流光划过:“觉觉,你还好吗?”
俞觉摇摇头:“我没事。”
何秩吐字清晰:“既然觉觉想要离开,我自然不会阻止你。”
俞觉抿了下唇,何秩话锋平静,他却感觉到一抹不舒服,带着一抹微苦的味道,是俞觉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一面。
但他现在囿于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脱困,他急需一个安静独立的空间供他理清这一切。
他现在在何秩面前,根本无心做任何思考。
他顾不上去面对何秩的异常,得到这句回复后,便仓皇起身,捡起一旁的上衣,连鞋子也没有穿上,便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
何秩静静望着他清瘦泛红的脊背,眼底深意浓重。
他大约看出来,俞觉怕是没有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副反应,自然也在预料之中了。
不过,他不曾料想到的是,俞觉这一逃,竟是直接跨越百里,逃回了家。
等到他隔了半天,实在担心俞觉,去敲他的门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给他开门的是俞酥。
何秩怔了片刻,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俞酥正在给俞觉收拾东西,他大部分行李都没拿,可见走得有多么匆忙。
俞酥挑眉看着何秩,开口道:“不知道何先生做了什么,把我哥直接给吓跑了。”
何秩望着没有存留几分生气的房间,并未言语。
俞酥也知道他对旁人一贯寡言,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哥回去的时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叫他好几次都不答应。”
她靠在墙上,抬眼望着何秩:“何董,听陆亦书说,他昨晚回去时是喝醉了,我哥不会是酒后乱性,在你那失身了吧?”
何秩闭了闭眼,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气:“没有。”
俞酥哼了一声:“那就好,我给你们创造机会,可不是这么乱用的,可别想着在我哥承认你之前就把人家吃抹干净了。”
“况且,我哥喝醉了,你可没有喝醉。”
她见何秩也有些神思不属,继续道:“你要是担心我哥的话,就直接飞回去看看呗。”
何秩:“不了,既然是他想要自己待着,我就会给他时间。”
“这一次,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俞酥不是很理解。
何秩没有多言,他看向俞酥,极少有地正视着她:“你和林遇,在发展关系?”
俞酥疑惑地看着他,嘟了嘟嘴。
“何董怎么想起来关心我的事?”她顿了一下,了悟道,“是我哥发现了?他向你提的?”
何秩略一颔首。
俞酥笑起来,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对啊,我是在和林遇谈恋爱,这人除了脑回路清奇外,还挺好玩的。”
这两人的相性的确不错,何秩得到这个回答,也不欲多言,转身离开。
俞酥却突然叫住他,认真道:“何先生,我知道你喜欢我哥,我哥也大抵很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也乐见其成。”
“不过我还是要说,即使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也请你和我哥低调一点,不要被我爸察觉。”
她加重了语气,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我爸这人,对谁都很开明,可唯独对我哥,永远也开明不起来。”
她想起与俞庭的对话,如果何秩就是那个家教,他肯定明白她现在的话。
“何先生,我不想再次失去他了。”
何秩脚步微顿,他神色未变,既未认同俞酥的提醒,也未直接否认:
“我知道了。”
俞觉回到Y城,一到俞家,他就直奔自己的房间。
在这段独身一人的回程上,他将那天晚上酒醉后与何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回忆了一遍。
那些因为情绪激动而被动忽视的内容,也尽数在他脑海中屡次重演。
原来,不仅是他对何秩暴露了所有的秘密,何秩也将他隐藏得很好的东西倾诉了出来。
何秩仅仅说了三两句,可这三两句的信息量却足以让俞觉久久地震撼难平。
“我和觉觉一样,也是重生而来的。”
“觉觉不在的世界里,我该去娶谁呢?”
“我怎么会认不出,那是不是真正的你……”
这寥寥几句话,却宛如核弹一般,在俞觉心头发生了一场爆炸。
爆炸的余韵,直到现在,也占据了俞觉的所有心房,久久萦绕在他的耳边。
在那个他以为的时间线上,是现在的何秩,重生前的何秩,亲身经历的一切。
他对“原主”的一切行为,或许与他有着很大的渊源,或许,就是因他而成。
最让俞觉心情复杂,酸涩不已的是,这些事实意味着他和何秩曾经相识,以至于,何秩会孤独地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直到31岁,都坚持着想要娶他的意志。
而他活在另一个世界中,如果不是那未知的意外,导致的这场“穿书”重生,他不会回来,与何秩只会以两条平行线一般,再不会相遇。
而他,也因为某场变故,忘记了他们的曾经。
他让何秩一个人,坚持着这难测的未来,直到今天。
俞觉冲到房间后,心脏被紧紧抓住,感同身受的苦涩让他忍不住崩溃地哭出来。
他抵住房门,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哽咽不已,他无声地哭了很久,才颤着身子走到床边的柜子前。
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睛通红,情绪却收敛了起来。
俞觉想起他直奔房间的初衷,是想要迫切地抓住曾经的一点痕迹,以期自己能回忆起什么。
他打开抽屉,想要翻出上次被他擦拭后放到柜子里的那张照片。
然而,在他印象中的位置处,却没有那意料之中的照片出现。
俞觉皱了皱眉,他虽然收敛了情绪,可依旧很不稳定,所以这点异常便让他生出了些烦躁感。
俞觉将整个柜子都翻找了一遍,并将房间里所有可放东西的物件全部都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那张照片。
他记得很清楚,那张照片他只看过一次存放起来后就一直没有拿出来过。
所以,从在柜子里没有找到照片时,他就应该明白了,这不是他记错了,而是被旁人拿走了。
俞觉有些头疼,这个场景仿佛似曾相识,有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走出房间,正巧碰上秦越端着一杯牛奶上来。
秦越见俞觉匆匆回来时就有些担心,结果他从房间出来,比刚刚还要狼狈,眼睛更像大哭过一样有些红肿。
他快步走上前:“小觉,你这是怎么了?”
俞觉望着秦越手中的那杯牛奶,他有些莫名的直觉,大约能够猜到究竟是谁拿了他的东西。
但他需要确定。
俞觉平静地开口:“秦叔,我不在家里的时候,你看到过谁进我的房间吗?”
秦越将牛奶递到他手中,想了想:“除了那次给少爷整理房间,之后应该就没有人未经允许进去过了,家里也立过规矩,一般不会有人……小觉,是丢东西了吗?”
俞觉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丢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俞觉平日待人虽不亲近,却也算是随和的,现在这幅模样,虽然冷静,却隐隐压抑着什么,随时都要爆发一般,还是第一次。
秦越:“要不我现在就去调一下监控。”
俞觉不语。
这时,俞庭走了过来,见状不禁询问两人,秦越又将情况重复了一遍。
俞庭思索了一下,望着俞觉,温声道:“前两天,爸好像去过你的房间。”
俞觉一顿,脸上突兀地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秦越替俞庭回答:“俞先生大概九点左右回到家。”
俞庭见他状态有些不对,忍不住上前揽住他的肩膀,低头询问道:“小觉,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见爸进过你房间,也不一定是爸拿的。”
俞觉:“我明白的。”
他语气毫无波澜,让俞庭欲言又止,他继续道:“如果可以补拍的话,小觉,我帮你再拍一张好吗?”
俞觉摇摇头。
如果如他所想,照片上的人就是何秩的话,他固然可以再央求何秩,得到一张他的照片,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22、23岁时的何秩的照片了。
“不用了,谢谢哥。”
俞觉绕过两人,走下楼去,静静地坐在前厅的沙发上。
俞庭吩咐道:“秦叔,你帮我看着小觉,等我爸回来了,去我书房里叫我一下。”
“好的。”
俞觉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有些出神地望着空气的一角,格外冷淡疏离的气场弥漫开来,让人难以接近,不容打扰。
九点过一刻,俞觉等了两个小时后,俞天图终于出现在门口。
他走进来,看到俞觉正独自坐在沙发上,不由开口:“小觉,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望了一眼:“酥酥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路上很累吧,怎么不去休息在这坐着,不怕着凉吗?”
俞觉听他说完,突然感觉到无力。
俞天图是一个好父亲,他也在时时刻刻关心着他,发自本能地对他好。
可俞天图有些时候,或许也忘记了,他不仅是他的儿子,还是一个独立的人。
他对自己正如俞庭所说,过度的关注,过强的控制,这让他感觉到一层似曾相识的窒息感。
可他又知道,俞天图这样,也是有苦衷的,这个苦衷,让他心疼,让他心软。
“爸。”俞觉叫了他一声。
俞天图立刻止住了话语,转头问:“怎么了?”
或许他也察觉到俞觉情绪的波动,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
俞觉:“我房间床头柜里放的照片,是你拿走的吗?”
俞庭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眼中瞬间划过一抹心虚,然后飞快遮掩过去:
“什么照片啊?”
俞觉平静地看着他,并不避讳,仔细地描绘道:“一个男人的侧影,他拿着一支笔,露出了下巴、脖颈、左臂和左腿。”
这样描述时,俞觉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仅看了一次的照片,印象竟是如此清晰,近乎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有了某种预感。
俞觉话语平淡,可却难以掩饰地在吐字中暴露出他对这张照片的重视,对照片中的人的重视。
这个人,给了他深刻又难以磨灭的印象。
俞天图听到最后,脸色已然与初始时截然不同,十分阴沉,他扬手打断了俞觉的话。
“够了,不用说了,这张照片,的确是我拿走的。”
俞觉唇角微动,顿了片刻,开口:“那请爸把他还给我。”
俞天图加重了语气,质问道:“一张几年前的旧照片,你还要它做什么?”
俞觉笑了一下:“妈妈的照片,即使是十几年前的,二十几年前的,爸也没有说过要丢,不还是好好珍藏在自己的房间吗?”
俞天图将手中提的东西摔到地上,一楼远处的声控灯瞬间亮起来,照得大厅一片通明。
“那能一样吗?那是你妈妈,是我老婆,她的照片,哪怕再破再旧我都要好好存着,有问题吗?”
俞觉脸上带上丝笑,看着却是微苦:“没有问题。”
俞天图冷哼一声:“那你还有什么事,一个毫不重要的人,现在连人影都不知道在哪,你拿着他的照片干什么,有什么用?我会替你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