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7-15

他到前厅等一会儿,江知与也带着孩子们出来了。
顾慎行跟夫郎苏冉,带着儿子顾思勉,送他们到大外。
谢星珩没看懂江知与的眼神暗示,还跟顾慎行夸孩子乖、孩子聪明,再做个铺垫。
顾慎行也不知道三个孩子抢药喝的事,笑呵呵的跟着夸。
两边互相看不到人影了,这两男人,才从各自夫郎那里听说孩子们之间的争抢,都抽了抽嘴角。
马车里,谢星珩呆滞好久。然后捞过两个小宝贝打屁股。
“我把你们放在心上,你们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
他打又下不了狠手,孩子还要笑。
江知与问他怎么会跟顾慎行聊到孩子。
谢星珩无奈:“还不是为了占便宜,顾家书香门第,总有个合适的严师愿意收徒吧?”
哪成想,他在那头夸,孩子们在这头拆台。
江知与也尴尬起来:“是得管管了。”
想了想,他又说:“你要是单纯想找个严师,其实何师兄不错。”
何师兄,何义归,京城镖局的接班人,天生一张冷脸,行事果决,做事粗中有细。识得字,武艺过人,教两个小娃娃,易如反掌。
谢星珩摸摸下巴:“他是不错,等我惦记惦记。”
改天去农庄里了,也铺垫铺垫。
还要再见见顾慎行的爹。
兴许这位状元爹,不好意思对别人家的崽太过严厉,整体松紧度刚好符合他们的要求呢?
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收。
到时再磨一磨。
他不行的话,就求助下老师,让老师帮忙写封介绍信。
去过顾家后,谢星珩再不出门,去农庄的计划延迟,期间只有江知与带着孩子出街逛逛。
等到出成绩这天,何镖头夫夫俩来找他们,何家兄弟俩则先挤人墙,去看榜。
外头人多,他们只在门口张望,一眼看不到头。
江知与拿了梯子,爬到房顶上看,跟下面的人说:“什么都看不清,人挤人的。”
谢星珩今年低调,连带着一起来赶考的丰州县举人们都低调,全都没有跑出去社交。
这也导致他们现在的住所没几个人知道,到时报喜队都找不到人。
许行之坐不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他带头,其他几个跟谢星珩没那么熟的人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小院里只有一条石子路,路两侧都是泥地。
京城天冷,进入二月,气温还低着,泥地湿黏,他们走几步,鞋底就沾了厚厚的土块。
前面的人停了,后面的人还在走,等个“成绩单”,一堆举人还给撞一处,摔得结实。
这下没谁着急成绩了,都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张罗烧热水,洗手换衣服。
忙一阵,何家兄弟回来报喜了。
谢星珩考中了!
这次丰州县来赶考的举人们,只有谢星珩一个人取中,名次很靠前,是第九名。
“姑爷名声响,好些人都记得他,我们兄弟俩还没挤到前头,就听见有人喊‘谢举人中试了’,那会儿乱糟糟的,只听到名字,我们也不敢轻易回来,挤进去看,才知道真是姑爷取中了,又往外头挤。”何义回说。
他们往回走时,还有报喜队的人在分工。
会试考中,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中试举人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殿试浑水摸鱼都能混到个进士,从此鱼跃龙门,正式入仕了。
所以各处的报喜队极多,有些是有经验有组织的,还有人是临时起意,跟着报喜队身后走的。
主打一个“见者有份”,先来报喜,拿大赏钱。后来报喜,拿小赏钱。
他们这处低调,报喜的人就是何家兄弟了。江知与拿了两只钱袋,给他们兄弟一人一个。
沾喜气的事儿,兄弟俩都没拒绝。收了以后,主动去门外放鞭炮。
会试之后,还有一个殿试。
但大家默认会试才是书生地位的分水岭,难如登天。
此行同来的举人们,见只有谢星珩一个人中试,心里失落,但总体看得开,都跟着道喜祝贺。
也都说他厉害,生意做了,功名也考下来了。
江知与张罗了两桌酒,开席没一会儿,顾家夫夫俩带着“状元红”和“状元蹄”来贺喜添菜。
两桌人挤挤凑凑,加了两双筷子。
顾慎行一番祝贺后,喝着小酒,跟谢星珩说殿试的事。
其他没有取中的举人们也听得认真——万一下回就轮到他们了呢?
殿试日子已经定下,在三月十五考。
这之前,他们要去国子监,学学规矩,免得殿前失仪。
考试那天,冠带、袍服、鞋袜都要齐整,以书生袍服为佳。等到殿试考完,他们要再去一趟国子监,领进士巾袍,等出成绩后,穿着进士巾袍,去殿前点名,听名次,也授官。
这两回都有文武百官在场,须得稳住,不要因紧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第二回,这里礼节繁多,跪了又跪的,一切都听着传制官的话来,切忌走神。
名次确认后,就是琼林宴。宴后,状元会获赐冠带朝服,其他人得点赏银。数目不多,讨个彩头。
然后状元带着众进士上表谢恩。流程大致同上,走个过场,但不能出差错。
尤其是名次靠前的,就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半点儿容错率没有。
上表谢恩后,还要去拜圣人庙,行释菜礼。
到这里,看似结束了,实则还有诸多细碎的事要办。
拜房官、考官,会见同年,以及授官事宜要去吏部一趟,若不熟悉流程,得罪了小人,会跑好几趟。
考完有两个月的探亲假,在这里就能消磨一些,有些进士的探亲假在吏部就能耗一半,很难缠。
吃酒的举人们听到这里很是唏嘘,在他们看来已经“登天”的进士们,在官场上,就是个初入仕途、无依无靠的小喽啰。
他们不由看向谢星珩,然后又默默喝酒吃菜。
谢星珩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这种人,在哪里都混得开。
酒足饭饱,谢星珩送客。
举人们还在这里住,谢星珩送顾慎行夫夫俩出来。
顾慎行低声跟谢星珩说:“这阵子看着走走关系,我去吏部打点,我那兄弟说你已经挂名了,看样子不太好。”
谢星珩只是点头。
这时候的关系走动,不是他说了算。
看天子想把他往哪里扔,也看林庚能把他放到哪里坐冷板凳。
这不是他能做主的事,贸然干预,只会坏事。
不过顾慎行一番心意,他也得领情。
“谢了,等我这头忙完,给你送份大礼。”
顾慎行摆手:“客气了。”
谢星珩回屋后,陆续来人跟他说告辞。
没取中的举人们,要返乡回家了,不在京城久留。
此行就一个许行之会多留一阵,他岳家想要他在京城看看布料、衣裳样式。
黄家难来一趟京都,就让许行之捎带着把这事儿办了。
京城很大,到谢星珩从国子监学完规矩,许行之还没逛完现有的裁缝铺。
谢星珩说他这样不行。
“你摆个谱,黄乐文应该给你银子了?不缺钱就直接放话,说你没有看中的,摆个价格出来,说要送给贵人。什么贵人,不必多说,总之送贵人的。
“京城遍地是贵人,这里的裁缝铺所制衣料、绣样,必然跟商户人家穿的样式有区别。你买回去研究,挑着好的来,放出你的底价,让他们拿好货来找你。别买便宜大路货,这些东西黄家都有。”
许行之性格内敛,办事认真,但不够滑头,谢星珩嘱咐一番,看许行之绷着张脸,跟要上刑场一样,就转头跟江知与说:“小鱼,不然你帮一把算了。”
许行之这样,就是人傻钱多的肥羊,价格报了,也买不着什么好东西。
江知与应下,跟他确认道:“黄家给你多少银子?”
许行之抿抿唇,过了会儿说:“一万两……这个够吗?”
谢星珩呛着了,连声咳嗽。
好大的手笔!
他脑子快,也懂得黄家此行的野心。
黄家是在赌合作伙伴的关系,若谢星珩能取中,黄家就要迈步,做官家能穿的衣裳,这才是挣大钱的路子。
一万两的投资算个屁。
真是闷声发大财。
江家账上的银子,也不过两万之数。
因逛小集扩张,铺面余银少。家里银两多是农庄的产出。
江知与要脸,糖厂兴起后,他一点点的把分红银子攒下来,一部分继续投入建设,一部分还最初的创业钱。这才有两万两银子。
以流动资金来说,丰州县最富的应该是宋家,其次就是黄家。
以产业来说,江家居第一。别家都比不上。
谢星珩买过锦缎,江知与在嘉源省时,做过了解。
嘉源省是丝绸之乡,丝绸本来就贵,运到京城后,价格还会上浮。
一万两纯买布料,能买好多,成衣也是。
加上首饰头面等搭配,银子就去得快。
谢星珩让许行之说个明白话:“只要布料和成衣,学学样式和技术,还是说想要做官员常服、官家亲属常服?”
许行之说:“我岳母说,想做后宅生意。”
后宅生意,妇人夫郎,小哥儿小姐儿小汉子等等。
江知与垂眸思索一阵,依然觉着这个银两数目太大了。
“对外这样放话,说你带了两千两银子来的,要给贵人家的一对兄妹送两身衣裳。要得体,大方,低调不失华贵。原以为京城是繁华之地,必能如愿,哪知你会拿着银子买不到好东西。真是失望至极。”
两千两,只买两身衣裳,男女各一套,对任何一家裁缝铺都是大生意。
而这番话,又能把京城裁缝铺都拉踩一番,激出他们的好胜欲。为着挣钱,他们拼死拼活也会凑到两千两的价,只高不低。为着面子,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必然是铺子里的顶级好货。
谢星珩给他鼓掌。
越来越老练了。
眨眨眼的工夫,就有主意了。
江知与笑笑,又说:“余下八千两,你拿一部分出来,买些礼品,也换些碎银子,到牙行去找人,礼数到位,见个地位高点儿的管事。让他给你找绣工。
“这里是皇城,必然有宫里出来的绣工。一般来说,这些人都会被其他官员家搜罗去,但总有几个犯了错,主家容不下的。或者自个儿单干的。你高价挖几个人回丰州县。空看样式学得了什么东西?请人回去教。”
这笔钱实在多。挖人之余,还能问问牙行,有没有要倒闭的布庄。
过去谈谈,看看他们能染哪些颜色。黄家染料配方有限,也能再精进。这些经营不下去的布庄,可以盘下来,人员暂时安置在布庄养着。
再回丰州县问问黄家意思,看要不要为了配方,留下这些老手艺人。
若没有经营不良的布庄,那便算了。在外头切忌露财。
江知与带着孩子,不好跟他出去走动,就托何义归帮忙运作一番。
这头忙活时,谢星珩为着殿试,在家临时抱佛脚,看了好些策问。
到三月十五这天,他洗漱更衣,早饭就吃干馍馍、喝白水,早早去赶考。
殿试的排场很大,黎明时,中试举人们就要按照名次在奉天殿外排立。
殿内,文武百官皆朝服等待。等天子升殿,百官礼毕,礼部官员才领着中试举人入内。
天子赐题,他们行五拜三叩礼,再在试桌上找名号,入座答题。
谢星珩运气不好,座位正挨着大圆柱,遮住了大半的光,盯着试题看一会儿,他眼睛就发酸流泪。
他皱皱眉,实在难受时,才闭目歇会儿。
策问是他在行的题型,约等于殿试对他来说,是简单题型。
即便是殿试,天子选题,总体也在规律之内,是以朝廷目前的困局来提问。
这个登基三年的皇帝,还在缺钱之中。
各地灾荒第二年,他就兵变登基。此后,各地赈灾得民心,花费颇高。
除却上陵府剿盐帮拿了些银子,其他各地也在剿匪、抄家。
其中抄家,又有真贪污的和站队错误的官员。
这件事持续了一年多,至今也才修生养息一年多。
而大启朝历经三百年了,早就“垂垂老矣”。
朝内还有一个被太上皇认为有天子之资的林庚手握兵权,在外游走。
他哪能不缺钱?
要跟人叫板,或者说动手。他得先有钱养兵。
这题简直写到了谢星珩的心坎儿里。
搞钱,他在行。
策问,他也在行。
他正常写,反正策问里答的,都是大方向,具体实施,得有人愿意干。
谢星珩写着写着,感觉身前的光线更暗了。
他目光一顿,见题纸上落了个人影。看冠帽,是高坐龙椅的皇帝走到他边上了。
谢星珩提笔的手也跟着顿了下,在笔尖凝聚墨滴时,他先挪开,重新蘸墨,续上文思,继续写。
相比四年前的乡试,同样的搞钱策问,他答题更加成熟,各方面都能兼顾到。
这是在丰州县实打实积累的经验,只有真正的下基层干过,才知道一件事的周期与会遇见的困难,才能总结出实操性和性价比。
他依然认为国家要富强,百姓得先富有起来。
钱财是流通的,一味的压榨百姓,一有事就加税收,苦一苦百姓,是饮鸩止渴,寅吃卯粮。必不长久。
他也不写假大空的话,有了实例,就以丰州县和津口县举例。
他不怕津口县的事被人问起,他敢光明正大的写出来。
因为津口县,有个江致微。
他去那里,合情合理。
策问有很多个小问,核心是搞钱,但题面则有多方面考量。
甚至有提到贪官污吏的杜绝,税收合理性。还有太上皇曾经为刺激消费放松了对商人的衣饰界限,至今仍没产生高利润的原因。再有书生们的“好处”,也就是考上秀才之后,就有田地可以免除税收,是否合理。
还有一点,朝廷对每家每户田地的限制,对于“下有对策”又怎样看待。
在搞钱的核心之外,这位天子已经想要抬一抬商人的地位,刺激消费。大批量的“养肥羊”。
也别说他是真心的,哪朝哪代缺钱了不先抄商人的家?
而他也应该是在国库的税收上,意识到了田地的税收不合理。
这里他不能轻易动。因为占有田地面积最大的群体,多是在朝文官们。
他要听听“新人”的意见,选一个冲锋的替死鬼。
办成了,是功臣。办砸了,拉出去杀了,给人泄愤。
这便算他对文官们服软的态度。
谢星珩写到这里,就相对含糊。
他可不上赶着当替死鬼。
而江家也有千亩良田。他相信家人能齐心,舍得把田地分产给农庄的农户们。以目前的合作关系而言,农户们也愿意继续听江家的生产需求来种植作物。
损失一些家财罢了,总体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其他人呢?
不论官商,都爱买田,这是退路,动这里,不是要跟人拼命吗?
现在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吗?
所以这里的利益不能动。
分析分析古往今来的土地改革制度,畅想个未来就算了。
至于贪官污吏……
因知道现在这个天子,很喜欢手起刀落,确认不是自己人,就直接砍杀,所以谢星珩也不太敢写狠话。
万一这些字句,在以后的某一天,都成了落他身上的刑罚,岂不讽刺?
他倾向流放。
还拿沈钦言来举例。
沈大人是个人才啊。
官居一品,流放南地,归来还是朝中重臣。
由此可见,人是可以被改造的。
贪官污吏,有搞钱的本事,就放他们去犄角疙瘩发光发热,为朝廷敛财。
越偏远的地方,越穷苦。当地民风就越彪悍。
一个流放的官员,还做不到为恶一方。这样写可以。
至于得罪沈钦言……谢星珩不在乎。
得不得罪的,他们都是死敌。
早得罪晚得罪,又怕什么。
站他旁边的皇帝,在他写到沈钦言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笑了声,指尖在桌上敲了下。
谢星珩不明所以。
顿了下,不理他,继续写。
这片阴影也不在旁边看了,往前走,上高台,又坐到了龙椅上。
没一会儿,谢星珩感觉眼前的光变亮了。
有个小太监给他点了蜡烛照明。
非常大气,是个三足烛台,摆了两个,光线非常好。
谢星珩心里有底了。
卷子好不好另说,这个皇帝看中他搞钱的本事,暂时不会为难他。
留他在京城摸鱼吧。
求求了。
谢星珩内心虔诚祈祷两句,然后继续答题。

第144章 第一甲,第三名(捉)
殿试三五日内便可出成绩。中试举人们考完,从东角门出去。殿内,受卷官们收卷,将试卷送去弥封官那里,弥封关防后,试卷再往掌卷官手里过,转送至东阁读卷官手里。
殿试由天子主持,殿试官的品级也随之拔高。
位于东阁的读卷官们,以内阁、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正官、翰林院等等上官组成。
今年共有十六位读卷官,包括了当朝文官集团的核心政要。
室内安静,只有翻阅试卷的“沙沙声”,和各读卷官在试卷上盖印留评级的轻扣声。
首席读卷官是内阁首辅霍钧。他年过六旬,头发半白,偏黑的肤色上,是一道道岁月留下的沟壑。
他的眼睛并未如大家对权臣的想象般,虽老却精。他双眼已浑浊,才过六旬,却老如七十,坐圈椅上靠着,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正当这时,室内有人“嘶”一声,从他那处传来的翻卷的“沙沙”声随之停顿。
周围其他读卷官们被这声音影响,朝那处看去,不过一瞬,就都默契的移开眼睛,继续阅卷,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并不存在。
那人似早有预料,将手中的试卷放置一边,继续轮阅他人的卷子。
霍钧似已睡着,没被这动静打搅到。
殿试不会黜落中试举人,但要分次第。
读卷官们给每一份试卷盖印,上有自己的姓名及评级几等。
在殿试名列前茅者,卷子上盖印的头等、二等印章就多。
而盖印四等、五等多的人,只能是三甲。
留卷不批的,多是有错误、策语不当的。
这份被放置到一边的试卷,就是策语不当。
他竟敢拿朝廷重臣来做例子,大肆讨论“贪官污吏”的处置之法。
简直胆大包天。
他们都听说了,昌和府丰州县,出了个特别会“办事”的举人。
他在家乡推广肥料之法,培养兽医人才,开展扫盲班、商务培训班。允许百姓们先拿鸡苗鸭苗甚至猪崽,养活变现了,再来补交低廉的费用。
他还大力培养技术性人才,不拘哪行哪业,但凡有手艺,都能大放异彩。
在他的影响下,丰州县在三年之内,由富裕县城,再朝繁华之地迈步。县城百姓不缺肉吃,乡镇百姓不缺蛋吃。
只要勤劳肯干,没有土地,也能另找差事,养家攒钱,脱贫致富。
根据锦衣卫私访调查的奏疏,他们知道丰州县并未实现全县“脱贫”。
“脱贫”是这位举人的口号,但当地距离这一步不远了。
丰州县的税收也相当漂亮,以一县之财,可抵中型府城的税收。
可惜,丰州县隶属昌和府。
昌和府是广平王的封地,税务上交王府,不会上缴到国库。
这位举人叫谢星珩,表字谢敬之。
他的文章跟当下文人的风格都不同,在策问上尤甚。文章言语辞藻没多华丽、激烈,而是言之有物,让人阅之便知此人是有真才干,并非书生意气,空中楼阁。
时隔三年,他再次下场科举了。
会试取中,到了殿试上,锋芒毕露。
这是天子点名要的人,可他的试卷,实在难批。
留卷不批的卷子,最终会交给天子亲阅。
他们不管了。
此时此刻,谢星珩跟着他的“进士同年”们,刚从国子监领完进士巾袍出来。
进士巾袍是圆领袍样式,颜色猩红,跟官服的区别是上面没有补子。
考完殿试,便算稳了。同年们想约着去聚聚。
过后还要领成绩,这回便是茶会,不喝酒。
组局的人主要是约谢星珩。
近几年科举的人,有几个没听说过他的名头?
他们还听说,有一批进士在上任之前,还去丰州县取经过。
人才啊。早年也是以才干和人品闻名,跟他交友,不亏。
同年之间,本也会互相帮扶,是进入官场后的首个“小团体”。
他们在朝中无依无靠,这是第一批人脉。
盛情难却,谢星珩答应聚。心里则好可怜他们,他们哪知道现在热情结交的人,可能会坐好几年的冷板凳?
谢星珩想着,就当给他们上一课好了。
入仕第一课,人生有起落。
名声在外,不一定飞得高。
中试举人们,如谢星珩这般老油条的经年少见。
谢星珩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一个顾慎行。其他人多有拘谨,努力放开了,也像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笑。
谢星珩就照顾他们脸皮,选了他们更加适应的话题和聊天方式。
说说学问,聊聊抱负,谈谈理想,再讲讲他们最最关心的“才干”。
谢星珩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丰州县,说死说活的,像在反复自吹自夸。
他提出一个新概念——去到当地,如果拿捏不准当地的经济作物和发展方向,可以进行商业大摸底。
搞钱嘛,哪能不跟商业挂钩?看看当地商人,尤其是大商人,都在做什么生意。
再从这些生意里,寻找机会。
他们便提出疑问,据他们所知,丰州县从前是“油料”“布庄”最富,谢星珩所在的江家,是镖局发家,跟这些不沾边。
谢星珩笑了:“江家现在在做油料生意了。”
肯学这些东西的人,有概率为百姓做些实事。谢星珩便跟他们更加细致的说。
“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整合了很多手艺人,让他们统一接订单,生产制造,再出货售卖?一样的道理。你们先看大商人做的生意是什么,能不能跟当地经济联系起来。江家是镖局发家,镖局是根基,最大的商铺是杂货铺,这些手艺人汇聚,日用百货就包圆了。这一条生产链,可以带动原料生产、成品加工、手艺兴起,他们得到了钱,就会去消费,再带动其他领域的售卖额。”
不要怕事小钱少,一件事做到极致,就能挣大钱。同样,当地没有出挑的手艺、经济作物,就算商人都是东货西卖,没有个支柱产业,这些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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