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虽然小血族疑似和主系统有相同的目的，但他一定是不同的……秦钧收紧手臂，心想，如果是小血族的话，他好像也不会感觉抵触。
他会配合的小血族的任务。
契约形成，浅金色的线条出现，连接在他们之间，很快又消失不见。
秦钧耳边已经响起倒计时。
“宝贝，我已经这么听话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俞灯，我叫俞灯。”小血族扬起下巴，吩咐他的任务对象，“不准把我的名字告诉别人哦。”
秦钧闻言，结结实实地错愕了好几秒。
俞灯？在玩家中心里流传的小道消息里，俞灯可是一个身高两米三，一拳打十个的肌肉猛男。
“原来那是你啊，灯灯。”男人锋利冷峻的眉眼带上笑意，“我会的，那么，期待以后再见面。”
话音落下，秦钧被传送回玩家中心，副本里只剩下俞灯一个玩家。
俞灯眨了眨眼，再抬头时，看到其他几个男人也围了过来。
血族亲王和管家不可抑制地有些惶惶然，害怕俞灯也和刚才那个秦钧一样突然消失。
“刚才那个金线是什么？宝贝是不是和那个家伙有了羁绊？”安德尔斯则是酸的要命，“我也想要。”
两位血族放下忧虑，也看着他，无声表达同样的意思。
俞灯：“？”
之前还一个个任务进度缓慢，怎么现在又争起来啦？
不过正好，他本来就要和他们签订契约的啦。
“统统，我和他们签订契约之后，是不是就会完成任务然后离开呀。”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我可以帮您暂时中止契约过程。】
“好哦。”
俞灯弯了弯眼眸，对面前的几个男人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必须臣服于我，听从我的命令哦。”
几个人互相看看竞争对手的反应。
所以宝宝果然是对他们都这样说过对吧？那更不能落后了！
这些强大的非人类，在俞灯身边变成了温驯的大狗，争着得到主人的偏爱。
三条浅金色的线条同时出现，契约到一半，被暂停下来。
俞灯满意地看了看他的任务对象。这样，应该就不会再被副本抓去了吧？
忽然，俞灯感受到一股汹涌纯粹的力量，从罗奈尔德那边传来，很快充盈在他的体内。
“诶？”
“宝宝不是让我退位吗？虽然暂时不太能做到，但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血族亲王把自己的力量共享给了俞灯。
“那么勇敢厉害的宝宝，更应该坐在王座上。”
俞灯懵懵懂懂地拥有了亲王之力，那双小翅膀缓慢拉长，变成差不多有半米长。
那他是不是……可以搞拆迁了？
他试探地挥手，扔出一团力量，瞬间把古堡副楼的屋顶炸没了，并且没有恢复原样。
俞灯被自己搞出来的巨大动静吓了一跳，蝠翼快速扇动，很快又有些小小的得意。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厉害呀，他现在强得可怕！
俞灯扑腾蝠翼飞起来，斗志昂扬地对他的任务对象们说：“你们不要乱动，让我来！”
他飞到一半，想起来什么，紧急刹车，询问两位血族：“城堡里面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两位血族摇头。
这样罪恶的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哦，纠正一下，关于俞灯的所有东西都是值得留恋的，所以刚才古堡摇摇欲坠的时候就已经收好了。
俞灯便放心地开始轰炸了。
【玩家俞灯，你到底在做什么？？？】主系统的电子音有些颤抖，大概是被气的，【你为什么要破坏副本？】
俞灯学着秦钧教的话术狡辩：“没办法诶，你看，那些厉害的NPC都在盯着我呢，我只能听他们的命令啦。”
主系统：【……】
那些NPC都乖得跟狗一样了好吗！
这时候，女巫伊迪丝，克劳迪娅女士，还有安德尔斯的几个狼人小弟，纷纷从古堡里出来，身后还有一些血族仆从。
显然，他们是少数几个还能够保留清醒意志的存在。他们对血族小少爷的态度尤其恭敬。女巫伊迪丝的水晶球转动，溢散出一道祝福光芒，飘向俞灯。
他们纷纷告辞，在女巫的带领下，踏入黑森林之外的虚空。
至于那些已经被晶核力量同化，成为只知道吃人的怪物们，则是疯狂地攻击四周的活物。晶核被毁掉，它们的样貌一点点变得扭曲。
安德尔斯一击斩落那个游戏夜晚杀死玩家的狩猎者狼人。
那个狼人倒在地上，竟然化作一摊扭曲的脓液。通过杀戮掠夺而来的生机和力量，在此刻彻底消失。
“啧，不能让它们逃走，它们携带了诅咒的力量。”
俞灯第一次拥有这种力量，兴致高涨地完成破坏副本的小任务。宛若拆迁队过境，轰隆隆一片响动，很快把古堡炸得七零八落，变成废墟。
他在半空中听到安德尔斯的声音，恰好瞄到一个嘶吼着往外跑的怪物，嗖的一下，飞到了这个试图逃跑的扭曲怪物面前。
这怪物不知道吃了多少祭品，力气大得很。
俞灯思索两秒，使用了技能。黑雾领域瞬间铺开，禁锢住了这只怪物。
一缕黑雾悄悄地探出来，缠绕在俞灯纤细白皙的小腿上，黑雾尖尖在腿弯勾了一下。
俞灯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了看，但他顾不得思考，在技能时间结束之前，碾碎了这只怪物。
凄惨的嚎叫响彻云霄，黑色脓液在地面上扭曲了好几分钟，才没了动静。
俞灯轻轻颤了颤，在恶心和害怕之间，选择了继续打怪。
勇敢灯灯，不怕怪物！
他飞到半空，小小的尖牙露出来，对其他怪物说。
“不要跑呀，追来追去，我会很累的。”
明明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可俞灯的声音还是那样轻柔，眼神无辜明亮。
他沐浴在血色的月光下，如同纯洁的精灵，却比修罗恶鬼还要让那些怪物害怕。
它们听到，这位漂亮的血族弯着眼眸，绵软的尾音微微上扬。
“我要拆掉这个副本，你们一个都不准走哦。”
在亲王力量作用下, 绵软悦耳的嗓音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血红月色下的俞灯，眼尾微红，眸光水润明亮。暗色调的光影落在他精致的眉目, 未散尽的黑雾环绕着他, 让他比平日多了几分秾丽颓靡的蛊惑。
如同那传闻中掌管美与欲的神明降临。
怪物们先是控制不住地被这样美丽的血族吸引目光，随后就在力量压制下恐惧颤抖。
这样又软又漂亮的小血族, 揍起人来可毫不手软的。
那几个被俞灯叮嘱观战的男人就没有顾虑了。他们听话地把战场让给俞灯, 目光一刻不离地追随着他，被迷得心神摇荡。
宝宝天生就该被所有人仰望。
半空中。
俞灯看到那些怪物安分了很多，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嘛。”
说实在的，他使用力量完全没有技巧, 全靠自己的直觉。但这么自由发挥下来，效果意外的不错。
罗奈尔德不得不承认, 他的初拥不会受到限制，并且要比他们做得更好。
在俞灯的暴力拆除下，原本巍峨的古堡宛若被全世界攻打过, 已经彻底化作了废墟, 一块完好的地方都找不出来了。
不过俞灯还是很爱护花草树木的，周围那片黑森林倒是没怎么被破坏, 还顽强地存活着，一排的荆棘藤蔓在给俞灯开花比心。
俞灯进行完一番拆迁行动，蝠翼扇动, 缓缓地停留在那三个非人类面前。
蓬松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俞灯眼神明亮, 骄傲地炫耀他的杰作：“看, 我厉害吧？”
“厉害，宝贝就是最最厉害的血族！”安德尔斯大声夸赞, 顺便拉踩情敌，“比这两位要厉害多了。”
黑发管家淡淡地回道：“阁下不用惊讶，小少爷当然是最厉害的。”
几个男人争先恐后的夸赞，俞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嘴角诚实地翘了起来。
“我好累了，剩下的你们去弄吧。”俞灯指了指几只没搞定的丑陋怪物。
男人们听话地行动起来。
银发血族把俞灯搂在怀里，细致地按揉他的手腕。另外两个男人慢了一步，转而把醋意和恼怒发泄在怪物身上，很快将这一片的活物清扫完毕。
古堡昔日承载的所有辉煌和罪恶就此倒塌，衍生出的怪物也消失殆尽，一切化作时间长河里的尘埃。
俞灯看着眼前壮观的废墟，后知后觉：“话说，统统，我该不会被罚吧？”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会扣除一些积分。】系统安抚他，【您的积分很多，不用担心。如果有不合理的处罚，我会为您申诉的。】
“好吧。”
俞灯想了想，觉得只是扣积分的话，好像也能接受。当然，前提是不能扣太多。
不过，这里已经变成废墟了，还要把他的任务对象封印在这片废墟之下吗？
【玩家俞灯请注意，五分钟后，你将脱离副本，请尽快完成任务。】
俞灯听到提示音，刚才拆副本的激动情绪淡了下来。他抬头看向重新回到他身边的几个男人。
“我……我马上就要走了哦。”
几位强大的非人类浑身一僵。
早在接收到过去的记忆，又看到那个秦钧离开后，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的小血族，大概率和那些进入古堡的所谓的祭品一样，都是会消失的。
不同于旧日时间线的分别，这次分别，他们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俞灯说要离开，酸涩又失落的情绪依旧克制不住。三股焦躁又暴戾失控的力量在这片空旷的废墟铺开，大地隐隐有些震动。
乌鸦和小蝙蝠球也察觉到什么，飞到俞灯面前蹲下，一副要跟着一起走的架势。
三头犬从远处狂奔过来。
古堡动荡时，三头犬本来想帮俞灯咬死那些怪物，但在副本的作用下，它昏睡过去了，刚刚才醒来。
眼见着它最喜欢的血族要走了，三头犬急得召唤出紫黑色漩涡，几个狗头对地狱之主汪汪大叫，表示它也想跟俞灯离开。
漩涡里传来的声音非常无语：“……刻耳柏洛斯，你这蠢狗，快滚。”
失落沉闷的气氛被稍稍打破。
罗奈尔德挡住俞灯的视线，不让那只蠢狗来烦人。他从后面抱住俞灯，红瞳里翻涌着阴郁的情绪：“宝宝，你才陪了我两天。”
温洛不甘示弱地拉住俞灯的手：“小少爷，您以后会想我吗？”
安德尔斯的狼尾巴垂下来，悲伤地缠住俞灯：“宝贝，哪有猎人丢下猎物走掉的的道理。”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舍。毕竟再强大的野兽，也会害怕主人的离开。
俞灯被男人包围，焦头烂额，根本哄不过来。
“可是，我必须要离开的呀。”俞灯看着他们，小声说，“如果不离开的话，我、我会死亡的。”
“……我明白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血族亲王最先出声。那顶王冠再次被他戴在俞灯头顶。
温洛拿出一个祖母绿色的小挂坠，缠绕在俞灯的手腕上。狼人首领出门时两手空空，现在着急地寻找可以给俞灯的东西。
倒计时只剩两分钟。
俞灯望着他们，轻声说：“臣服于我，听从于我。”
早已乖顺的恶犬心甘情愿臣服。被半途中止的浅金色线条再次出现，连接在俞灯与他们之间。
契约成立，某种玄妙的羁绊与感应建立起来，给了即将失去主人的坏狗们一些安慰。
【叮。五分钟结束，玩家俞灯即将被送离副本。】
电子音的倒计时结束，俞灯开始感受到一股拉扯力。
他看向眼前的几人，抿了抿唇：“我要走了哦，拜拜。”
在俞灯消失前的一秒，颓废的狼人首领凑过去，迅速地在俞灯唇上亲了一下。
另外两位血族：“……”啧。
他们互相看不顺眼，趁着俞灯不在，不用担心吓到他，干脆放开手脚打了一架。斗殴过程中，他们的身影也在慢慢地变淡。
几分钟后，这片空间就只留下一片废墟，再也找不到那几位强大的非人类的身影。
这里没有值得留恋的存在，那么，他们只会追随心上人离开。
——愿再次相会。
俞灯黑暗里颠簸了几秒，被副本传送了出来。他睁开眼，发现这里好像不是他原来住了几天的那个小单间。
“统统，这不是我住的地方诶。”俞灯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看了看四周，“我遇到人贩子了吗？”
【宿主不必害怕。】系统01安抚道，【您的历史总积分已经超过一百万，达到了中级玩家的等级，自动为您升级了居住条件。】
“哦……”俞灯环视着新住处，没有特别激动，“中级玩家的房子，比初级的大了好多。”
新房子约莫是一百平方的面积，整体色调是米白色的，是田园风的装潢。比起初级玩家二三十平的小单间，面积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是的。等级越高的玩家，居住环境越好，高级玩家可以选择别墅或是大平层，特级玩家拥有独立庄园。】
系统说着，给俞灯弹出一份数据统计。
上面显示，在玩家中心，初级玩家的数量最为庞大，占据了玩家人数的百分之六十，这些初级玩家平均每场副本获得三万积分。
像俞灯这样，两场副本下来就升级成中级玩家的，是独一份。
俞灯草草地看了一眼，尚且对自己的升级速度没有太大感觉。
此刻是下午六点，窗外的模拟阳光开始黯淡。橘色调的夕阳落进来，显得屋子里空荡又寂寥。
虽然已经回到安逸放松的环境，但俞灯的精神还没从亢奋紧张的状态缓过来，现在仍然没什么睡意，只是有些心理上的疲惫。
【宿主，是否需要现在为您进行副本结算？】
“明天再说吧……我现在不想听。”俞灯干脆地拒绝了。
让他的脑袋缓一缓吧。
俞灯瘫坐在布艺沙发上，放空了半小时，忽然嘀咕道：“我饿了。”
要是还在古堡副本里，这时候管家先生已经为他准备好食物了，也许还会有好几个家伙争着想被他咬。
但在玩家中心，并没有人应他。
俞灯蔫蔫地垂下睫毛，准备去物价昂贵的系统商城买点食物，随便应付一下。
忽然，厨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滋啦滋啦的动静。
俞灯：“？？？”
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警觉地拿起抱枕充当盾牌：“统统！”
【宿主不用担心，是我。】系统01的电子音有些飘忽。
俞灯茫然：“诶？是统统啊。”
可是他的统统难道不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吗？
【您稍等片刻。】
俞灯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听从系统的提议，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等待……好吧，主要是他有点累，不想动弹。
没过多久，一个约莫一米高的机器人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个大托盘。
机器人把三菜一汤放在俞灯面前：【宿主，可以吃饭了。】
俞灯眨眨眼：“统统？”
机器人的屏幕上亮起一个微笑的表情：【是我，宿主。我可以投射到特定的机器人身上，更好地为您服务。】
【不过我暂时只找到这种旧型号的款式。如果您有喜欢的外观款式，可以和我说，我尽快找来更换。】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啦。”俞灯惊喜地爬起来，摸了摸机器人冰冷的金属外壳，看向茶几。
摆在中央的是一个红彤彤的番茄小火锅，旁边还有一杯酸酸甜甜的草莓果汁。
视觉上看，这顿晚饭仿佛回到了古堡。
【宿主现在还没有彻底脱离副本的设定，所以我想，这样的食物，您可能会更有食欲一些。】系统01解释道。
这是很多新手玩家都会有的后遗症。
沉浸地扮演一个新的角色身份，好几天精神高度紧绷，甚至目睹或是参与杀戮，那么离开副本之后，需要好几天时间来调整。
俞灯这几天确实习惯了饮用血液。他被自家系统的体贴感动了几秒，开始吃晚餐。
尝了一筷子之后，俞灯满足地眯了眯眼：“好好吃，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统统你会做饭呀。”
而且做的还都是他喜欢的口味耶。
【我的资料库里有菜谱。】机器人守在俞灯身边，【如果您喜欢的话，以后就让我为您准备三餐吧。】
【系统商城购买食材自己做饭，比直接够买食物便宜不少。】
俞灯嘴很甜：“好呀，谢谢统统，你真好，厨艺也很好。”
系统01的电流声滋滋响了几秒，没有说话，但机器人的屏幕上冒出来粉色的线条。
俞灯吃饱喝足，去浴室泡了个澡，彻底结束了亢奋状态。他刚爬上床，就眼睛一闭，陷入深眠。
小机器人在俞灯床头站了几分钟，浅绿色的运行灯闪烁几下，帮他盖好被子，蹲在床头安静守着。
古堡副本里，俞灯被保护得很好，睡眠质量比公馆副本要好得多。但再怎么说，那也是在副本里，比不上玩家中心这种完全没有危险的环境。
俞灯睡得很沉。
他的契约图鉴上，属于恶鬼程朝临的那一页亮了几秒。技能使用次数更变为三次，等级悄然提升至B级。
模糊的黑雾出现在俞灯的屋子里，一点点填满整个屋子，同时阻隔了某些窥探。
卧室里的黑雾缓缓拉长，最终变成了一个成年男人的模样。
是俞灯在第一个副本里的恶鬼亡夫，程朝临。
这一幕要是被其他玩家看到了，肯定会被吓得半死。毕竟NPC是默认无法来到玩家中心的。
“终于又见到你了，夫人。”
男人看着窝在被子里的俞灯，笑意盈盈地轻声说。
俞灯完全没听到亡夫的声音，只是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程朝临注视了许久，才往四周看了一眼。和恶鬼生活的时代相比，完全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高科技产品都是程朝临不认识的。
恶鬼的目光扫到床头附近，在闪烁红灯的小机器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用黑雾挡住机器人。
“原来夫人是在这种地方生活啊。”恶鬼伏在俞灯身前，感叹道，“怎么办，好多东西我都看不懂，以后要请夫人来教教我了。”
俞灯当然不会在这时候给出回答。
程朝临握住俞灯的手，轻轻摩挲。
俞灯在古堡副本里的衣着习惯，被他带回了玩家中心——他只穿了一条很短的睡裤，起着聊胜于无的遮挡作用。上身的睡衣非常宽松，衣摆早在翻身时蹭了起来。
黑雾缠绕着俞灯的小腿，冰凉的手搂住柔韧细腰。
“不过……夫人身上，似乎有其他人的气息？”
程朝临叹息着，贴住俞灯。他像是渴了许久的沙漠旅人终于发现了甘泉，含住俞灯的嘴唇，很轻很慢地吮吻。
唇肉上很快染上晶亮的水色。
唇腔被占有，呼吸被掠夺攥取，俞灯的睫毛颤了颤，发出细细的呜咽。
“不要……”
程朝临并不想吵醒困倦的夫人，温驯地没再继续亲吻嘴唇，而是往下游离，啄吻着锁骨和腹部。
俞灯依旧睡得很沉。
他的梦光怪陆离，一度梦到自己还在飞行打怪。不过后半截的时候，他又梦到有体温很低的大狗一直在拱他，好像还想啃他。
麻麻痒痒的。
俞灯胡乱地踢了几下，想把睡梦中这个啃他的坏东西赶走。
“坏狗……走开。”
他咕哝着乱动，反而将一条腿架在了程朝临的肩上。
黑暗中，恶鬼低着头，高挺的鼻梁碰在雪白的腿肉上，冰冷的呼吸和发丝拂过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他像狗一样痴迷地嗅闻。
“夫人，好香。”
房间里只能听到俞灯清浅的呼吸声。
冰冷的恶鬼伏在熟睡的小美人身上, 很快把那块细腻的肤肉惹得微微泛红，难耐地轻颤。
“夫人，夫人……”
恶鬼痴迷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呼吸间全是俞灯身上的软香。
不过, 这样和俞灯亲昵了片刻后，程朝临忽然发现, 小妻子似乎变得……更敏感了一点。
被抚弄腰肢, 被触碰腿肉，亦或是在掌心不经意覆在柔软臀肉上时，都会有明显的颤栗。
像是被欺负多了，于是再被弄的时候就会有下意识的反应。
恶鬼垂眸, 神色晦暗莫测。
在他不在的这些天里，是不是又有混账养子那样的野男人, 跑来欺负他的夫人？
“夫人，你的魅力好大。能不能只看我？”黑雾缠绕着俞灯，将他牢牢地圈住。恶鬼眼中俱是病态的偏执迷恋, 又硬生生压抑住。恶鬼呢喃道, “如果不能只看我，那就多看看我, 好不好？”
“……”
俞灯在睡梦中其实是隐约能够听到恶鬼声音的。
“夫人”这个称呼，俞灯只听到过一个人喊，是谁来着……让他想想, 哦，是他的恶鬼亡夫。
他怎么突然梦到了程朝临呀。
俞灯只当自己做了一个特别逼真的梦, 在又一次被这样轻声呼唤时, 迟疑又含糊地开口：“程朝临……？不要吵我。”
恶鬼听到妻子柔软的嗓音，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兴奋的情绪在大脑充盈。
“夫人还记得我啊，真好。”
恶鬼环抱着俞灯，再次落下亲吻。
“唔？”
俞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加上程朝临的动作放轻了很多，这回没有再抗拒恶鬼的亲吻。
“程朝临……不可以咬我……”俞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说。
“好，我不弄疼夫人。”
他们在黑暗中亲昵，其中一方却始终闭着眼。程朝临忍耐着，终究没有打扰俞灯的睡梦。
模拟阳光在窗外缓缓升起。
恶鬼的身影开始变淡：“真是可惜，现在只能出现一个晚上。”
“下次见面，夫人会愿意和我彻底结合吗？”
恶鬼叹息着，在离开前，看向床头蹲着的机器人。
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机器人这种科技产品，但凭借敏锐的直觉和观察力，程朝临还是猜出了机器人的用途。
恶鬼的笑容温文尔雅：“你好，请问有纸笔吗？我想给夫人留几句话。”
系统01的红光闪烁，没说话，宛若自己出了故障，听不到任何声音。
恶鬼无所谓地耸耸肩，自己找到了书桌上的纸笔。
房间里的黑雾缓缓散去，室内恢复冷清的模样。唯有俞灯身上的细微痕迹，和枕边的纸条，证明有某个家伙在夜里来过。
天光大亮。
俞灯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因为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