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来。”
第102章
和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注定不会太安静,一路上叽叽喳喳追逐打闹,一点也没有成年人的稳重。
上野秋实顶着一副死鱼眼从两人身边经过,摆出一幅和他们完全不熟的架势,结果一个没注意就被萩原研二拽着加入战局。
在松田阵平忍不住想打人的时候,又被他拉着一路小跑到了烤肉店门口。
上野秋实微微喘着气,平复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萩原研二找工作人员核对了预约信息,转过身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顶上的暖光灯衬得他眸光缱绻,柔和而又温暖。
上野秋实慢慢收敛了喘息,在那个目光下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体。
松田阵平跟上来之后,越过门口的上野秋实,像只出笼的凶兽似的,凶猛地朝着萩原研二走过去,然后毫不客气的在他脑袋上锤了一下子。
萩原研二抱着头痛呼,下一秒两人又拌起嘴。
在服务人员不太理解的目光下,三人被带到定好的隔间。
地板上铺着榻榻米,中间是正方形的桌子,中间挖空,是用来放炭火的地方。
萩原研二接过菜单,大手一挥,点了一个三人套餐又加了不少的肉和啤酒。
上野秋实的话一如既往的少,沉默的像是一个吉祥物坐在旁边,听着他们互相吐槽对方从毕业之后到现在一共干了多少蠢事。
后面大概是喝了酒,脑子变得不太清晰,开始吐槽同事,吐槽上班遇见的奇葩案件和委托人,甚至抱怨起了龟毛的上司,说他们总爱出些难题来刁难人,等什么时候找到机会一定要报复回去。
声音好像成为了画笔,随着音节一字一句落下,在空白的回忆上逐渐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吵闹的声音,炭火的温度,滋滋作响的油脂,充满烟火气的画面挤进脑海,在回忆中寻找同类,然后发出一声,似曾相识的感叹。
手中透明的玻璃杯里盛满了清透的黄色液体,透明的气泡在里面沉浮,裹挟着一股淡淡的麦芽香气。上野秋实的心脏也好像被人丢进了酒杯里浸泡,在麦芽香气和酒精的侵染下发软发胀。
他撩起眼皮,看着对面因为一块烤肉拿着筷子厮杀起来的两个幼稚鬼,抬起酒杯,挡住嘴角,无声轻笑两下。
滴滴滴。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震动,上野秋实放下杯子,取出手机查看。
他之前让人帮忙调查的东西有消息了。
上野秋实眸色一动,手指滑动向下翻看起了邮件。
“小秋实,你在看什么呀~“萩原研二喝了不少,旁边空了好几个空瓶子,多情的桃花眼带上了迷蒙水雾,脸上也多了两片酡红。
他凑到上野秋实旁,声音仿佛刚熬好的糖浆一样香甜黏腻,粘黏的糖丝窜进耳膜勾缠,叫人心跳都不由慢了半拍。
“没什么。”上野秋实在他看见之前切换了屏幕,神色镇定。
萩原研二把脑袋凑到他胸前,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新闻页面,嫌弃瘪嘴,又把一旁的酒瓶拿过来,在上野秋实没下降多少的酒杯里又填上了些许。
“干杯!”他举起酒杯笑得灿烂,上野秋实轻轻叹了口气。
“别喝太多。”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我等下不管的。”
萩原研二哼哼两声,嘴里嘟囔:“没关系,我还有小阵平。”随后一仰头就喝了大半。
“谁会管你啊白痴。”对面的松田阵平隔着烤炉用筷子指他:“搞清楚一点,我现在是伤员好不好,不是应该你们体贴我送我回去吗?”
“还有你,白痴树懒。”刚说完萩原研二,他又把筷子指向上野秋实,对着那杯看上去还是满满当当的玻璃杯表示嫌弃。
“喝了半天还剩这么多,你是来养鱼的吗?”
“快点喝!”
“就是就是。”萩原研二在旁边起哄:“太狡猾啦小秋实,居然才只了喝这么一点点。”
不是你刚给满上的吗?
上野秋实扯了扯嘴角,把酒杯放到唇边。
“哦哦~”萩原研二在旁边发疯,看他开始喝了又跑去对面骚扰松田阵平。
“到你了小阵平,光说我们,你自己不是也没喝。”他拿起酒瓶又给人满上,拍桌起哄。
“别耍赖呀,要喝完才行!”
“哼。”松田阵平不屑地发出轻哼,一点也不畏惧,端起酒杯吨吨喝下,然后将空掉的杯子用力放在桌上,挑衅地看向两人。
“怎么样,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边还有呢。”萩原研二抓过几瓶没开封的啤酒放到桌上,示意他继续。松田阵平看看酒瓶,又看看他,冷笑一声,打开一瓶直接给人灌进去。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你自己啊,笨蛋研二,你也给我喝!”
离开烤肉店的时候,这两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大着嘴巴摇摇晃晃。上野秋实叫了车,艰难地把人塞进去,到了公寓,一边扶着一个,像背着两座沉重的大山似的将人带回去,回到公寓身上都累出一层汗。
最后他看着榻榻米地板上意识不清醒的两人,按着额头叹了口气,搞不懂自己是在干嘛。
公寓是两室居,他先把松田阵平扶到其中一个房间里面,安顿好,盖上被子,又回到客厅,把喝醉了还在四肢乱动,搞不清楚梦见什么的萩原研二带到另一间房间的床上。
这家伙清醒的时候就很难缠,喝醉了麻烦等级更甚之前。好不容易把人放到床上,上野秋实抹了把汗,长出一口气才弯下身将角落的被子拿过来,给人盖上。
“小秋实。”耳边传来的呓语让他动作一顿,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床上的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晕,缱绻多情的双眼紧闭,大概是梦到了什么,艳红水润的唇瓣张合,仿佛呢喃着什么。
上野秋实有点好奇,俯下身靠近了些,耳朵靠近他的唇边,然后听到对方裹着鼻音的声音,音量很小,但一字一句却仿佛敲击在耳膜上,在黑夜里振聋发聩。
上野秋实离开房间,走到洗手间。在看到镜面上放射出来的人影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这是今天伪装的面具。
他取下手上的绷带,洗了手,手背上的凸起让他垂下眼,狰狞的疤痕像历史留下的烙印,时刻提醒着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上野秋实用拇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冷淡的眉眼露出些许无奈。
找时间把身上的疤去了吧。
组织内有顶级的医疗团队,他身上的伤痕其实早就可以去掉的,之所以一直留着,不过是想提醒自己。
他并不在意自己变成什么样子,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更担心自己会忘掉一些东西。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些痕迹会让人这么在意。
每个人都是,搞得他好像受了多大痛苦一样。
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多愁善感的毛病。
回到客厅,上野秋实四处找了找,在房间里找到笔和本子,写下留言,压在茶杯下面,随后起身,拿着松田阵平找到的药盒离开了公寓。
这件事情不适合他们继续参与。
不管是APTX还是北山组。
组织这边有他就够了,至于北山组那边……刚才传来的情报说,北山组的头目身体出了点问题,现在下面的人都不太老实,今天出现在银座的是北山组的堂主,手段狠辣残暴,要是被他知道那家伙的身份,事情可就没完没了了。
在公寓外面等车的时候,上野秋实打了个电话。
“帮我给北山组的东堂主找点麻烦,最好让他以为是其他的堂主在针对他。”
“老规矩。”电话另一端是个做了模糊处理听不出本来声色的声音。
“可以,钱明天下午打到之前的号上。”
上野秋实点了点头,夜风吹过他的额发,发丝轻荡,露出一双冷淡平静的眼睛。
“再帮我办件事。”
“什么?”
“歌舞町的赌场出现了一批代号APTX的药,查查从哪冒出来的。”
“OK。”
挂了电话,没等多久叫的车也到了,上野秋实乘上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公寓,拿出要用的工具箱,一点一点把脸上的东西弄下来,去浴室洗了个澡。
再看时间,凌晨四点了。
他打着哈欠,披着湿发去了书房。
降谷零从松田阵平那里得知东西被拿走时感到有些意外,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会和秋实扯上关系。
或许是每个警察都与生俱来一种好奇心,他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联系。
说来好笑,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他还是景光,或许还要加上另外一个倒霉蛋,都拿到代号这么久了,却因为之前一次两次的意外事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受到彻底的信任,没有进行过单独的任务,就连上司的联系方式都不清楚。
等再见面,已经是几个月以后了。
他作为组织上面给波摩挑选的搭档,又一次站在了公寓门口。
房间的门锁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他站在门口按了门铃,又等待了好一会儿,房门才从里面打开。
许久未见的青年穿着一身浅色浴袍,头发凌乱,像是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带着刚醒时的慵懒。他手里拿着电话,似乎正在和什么人通话,漂亮精致的眉眼轻轻瞥了他一眼,好似不认识一般转身回了客厅,降谷零还听到他在和电话里的人说:“你确定自己精神还算正常?”
“需不需要我帮你打急救电话?美国那边是911对吧,我可以加钱给你开VIP室。”
从听筒里隐约传来的是一个女声,大概是对方说了什么,让青年有些恼了,阴阳怪气的嘲讽。
“真不错,把人送过来我帮你们盯着,我还要教他怎么当我的助理,怎么帮我安排行程,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经纪人。”
“你是觉得我很闲吗?我有这个美国时间为什么不自己做?”
“教几个月还要把人给你送过去,之后再教下一个,我看上去很像蠢货吗?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要做你让琴酒去,把伏特加给我送过来当一段时间的助理。”
“……”
“那我不管,他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之前说好的休假半年没兑现也就算了,还让我带一帮拖后腿的家伙,实在不行就换人。”
“……”
“人头马和黑樱桃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训练场那么多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他们强,一群没用的东西。”
降谷零换鞋的动作一顿,在玄关抬起头,看着走向客厅沙发的那个背影。
青年侧过身在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从旁边拽过抱枕塞进怀里,在降谷零的注视下,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着暴躁又刻薄的话。
降谷零莫名低笑了一声,垂下头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放下自己的东西,把袖子折到手弯,像回到自己家似的,走到岛台前面,熟练的操作咖啡机。
听到咖啡机动静的上野秋实抬眸瞥过去,正好看到对方拿着两盒不一样的咖啡豆无声询问他的意见。
上野秋实声音一顿,表情略显无语,降谷零挑眉,又晃了晃手,似乎他不选就一直举着。
上野秋实扯了扯嘴角,指向左手边最近新买的牌子。
降谷零比了个OK的手势,把另一盒放回原来的位置,开始煮咖啡。
上野秋实盯着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继续和电话另一端的贝尔摩德说。
“……总之这件事情BOSS也同意了,你现在不愿意也没办法了,亲爱的。”
上野秋实啧了声音,按着额角,嗓音暴躁且烦闷。
“我就想知道这么天才的鬼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话刚说完,贝尔摩德就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充满欢愉。
“是琴酒哦,宝贝。”
“上次开会你没去,他在会上和BOSS说的,说让你选个人都这么麻烦,那就每一个都带在身边看看,实在不行就去训练场那边再给你换,换到你满意为止,总不能每个人在你眼里都是废物。”
“我也挺意外的,他居然这么关心你。”
贝尔摩德将关心咬重,性感的嗓音十分勾人。
上野秋实不禁冷笑。
“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的麻烦,他就先算计到我头上了?”
“行,可以,我同意了。”
“你让他给我等着。”
“也不用等太久。”贝尔摩德笑着看戏。“之前的事情结果出来了,BOSS通知下个月九号开会,这次的事情你也要付一定责任,记得准备好检讨哦,可怜的小家伙。”
“哎呀,都这个点了,不说了,我准备去睡美容觉了,晚安小家伙,祝你有个愉快的早上~”
电话挂断,上野秋实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把把手机丢了出去。
地上铺着地毯,手机没砸坏,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个人的脚边。
上野秋实抬起头,一双眼仿佛冒着火光,漂亮极了,连眼眶都好似被眼睛的颜色侵染泛红,在眼尾添上一抹艳色。
在对视的一瞬间,降谷零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停滞。
声音响起来的瞬间房间连空气都好像陡然一静。
上野秋实绷着脸,努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昨天睡得有点晚,又是刚起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降谷零回过神来,望着耳尖开始慢慢泛红,却还在尽量绷住自己表情的人。
他眼底闪过笑意,也忘了刚才的事,心里升起的异样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从地上捡起手机,端着咖啡走过去,放在上野秋实面前。
“咖啡放一会儿,你先去洗漱吧,我去看看冰箱有什么。”
降谷零笑了笑:“早上来的太急,我还没吃早餐,借用下你的厨房和冰箱。”
上野秋实眨巴眨巴眼,慢吞吞的点头。
“嗯。”
“我去洗澡。”他顺着对方的话从沙发起身,去浴室洗漱。降谷零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无声轻笑。
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但做个早餐还是可以的。
他煎了鸡蛋和香肠,又烤好面包片,切了些西红柿和黄瓜片,简单做了个三明治,最后再配上一杯热牛奶。
早餐做好后上野秋实还没出来,他拿起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走到之前住过的房间前面推门进去。
因为每周都会有人过来打扫,房间里还算整洁,东西也和他之前接住时没什么区别。
降谷零走到衣柜前把衣服挂上,扫了一圈房间,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从房间里出来,正好碰上刚洗漱完从浴室出来身上冒着水汽的上野秋实。
看到对方脑袋上滴着水珠的头发,降谷零表情稍显无奈,抬步走过去。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他去了后面的浴室,在浴室里找到干燥的毛巾,没等上野秋实接手,就把毛巾放他脑袋上,帮忙擦拭起来。
上野秋实表情微怔,“我自己来吧。”他抬手,降谷零避开他的手指,笑着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而且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兼经纪人不是吗?”
他想起对方刚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
“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才行,不然要是就这么被退回去,我多冤枉啊,在学校的时候我可没拿过第一名以外的成绩。”
他眼底盛满了笑意,语调也充满欢愉和调侃。
上野秋实望着他的眼睛,停顿了一会,缓慢开口:“你拿过。”
“嗯?”降谷零面露不解,上野秋实还是那种慢吞吞的语调,“第一次考试你没拿第一。”
说完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降谷零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手上的动作继续,故意加大了些力气,“有些人平时看着懒懒散散的,上课也不认真,弄得人提心吊胆,担心他考试要是不及格怎么办,我都想好考完试帮忙补课,结果最后这家伙跑去拿了第一名。”
“明明我才是新生代表,考试结果出来差点没被其他人笑死。”
头发上的水份差不多擦干了,降谷零拿着毛巾收回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甚至还询问他的意见:“秋,你说这种家伙是不是很过分?”
上野秋实在他的注视下没坚持几秒就移开视线,摸了摸头发,游离的视线稍显不自在。
“我又没说过自己成绩不好。”他放下手,苍白的辩解:“是你们自己误会的,也没人问我。”
降谷零挑眉,“从来不好好上课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
他报复性地揉了揉上野秋实的头发,摇晃手里的毛巾:“我把毛巾放回去,去吃早餐吧,文化课满分的大学霸。”
上野秋实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才走到客厅的餐桌前坐下。
桌上的早餐虽然简单,但卖相非常不错,空气中还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
上野秋实先喝了口牛奶,放了一会儿,现在入口的温度刚刚好。
等降谷零出来,他们一起用了早餐,之后就到了交代工作的时候。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野秋实回书房拿了之前整理好的文件给他,上面是这段时间对方在他身边的时候需要做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明面上就是帮忙处理工作上的一切事宜以及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问题,除了这些以外,从现在开始,他也要作为组织成员和波摩一起行动,既是互相监视,也是相互合作。
等降谷零看完,上野秋实又把手机备忘录打开,递过去。
降谷零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是一些行程安排和还没确定下来的演出需要对接。
行程不是很满,以上野秋实的性子也不可能一直工作。
降谷零用自己的手机拍了照,记下来。
等他弄完,上野秋实又给了他工作用的社交账号。
是他现在这个身份工作时用的东西,以前都是经纪人在弄,回来基本没管过,现在都快长草了。
“记得把上面的电话换成自己的。”
降谷零挑了下眉,点开网站登录账号,意外发现上面粉丝数量还不少,这才意识到这家伙现在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
账号以前更新的动态都是一些演出和比赛信息,没什么特别的,关注列表人不多,最有名的就是女明星莎朗·温亚迪。
不过前段时间已经宣布去世,现在活跃在屏幕前的是莎朗的女儿,克丽丝·温亚迪。
贝尔摩德这一年就是专门在处理这件事,所以一直待在美国没怎么回来。
事情交接完,今天也没什么事,上野秋实去补了会儿觉,降谷零适应的极快,迅速找准自己以后的定位,自觉跑去买午饭需要的食材。
从超市出来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是邀请长岛先生去剧场演出的。
连降谷零也没想到人气这么高,电话刚换上去就有人打过来。不过这件事需要问问秋的意见,所以他和人说了晚点时间再回复。
挂断电话,降谷零一时间有些好奇,他还没好好看过秋舞台上的样子,账号下面应该有吧?
降谷零一只手拎着买回来的食材,一只手拿着手机找了找账号下面以前演出的视频。
从口袋里拿出无线耳机戴上,点开视频,一边往回走一边看着屏幕上的视频。
悠扬的小提琴声从耳机里传出来,黑色的舞台上,聚光灯倾泻而下,空气中点点粉尘犹如碎星,黑色燕尾服的青年站在星辰之间,手指拉动琴弦,一举一动都格外令人瞩目。
降谷零看的有些入神,视线好像不受控制般被固定在画面中的人身上挪不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镜头慢慢拉近,青年精致的五官占满了整个屏幕。睫毛犹如蝴蝶翅膀,轻颤几下后,低垂的眼帘慢慢掀起,降谷零脚步慢慢停下,莫名紧张而专注地望着视频里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当与那双红宝石般剔透晶莹的眼睛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他的脑海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只剩下那双折射着舞台灯光,好似盛满星河,绚烂夺目到令人心悸的眼睛。
“咳。”降谷零回过神来,看着早就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抵着唇瓣掩饰性地轻咳一声。
可能是舞台滤镜之类的吧,降谷零视线游离,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一直重现最后看到的画面。
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降谷零摸了摸胸口,努力说服自己。就这种程度的演出会受到邀请很正常的对吧,有人喜欢也很正常的对吧,只是舞台效应而已,就好像突然发现好朋友的另一面会觉得很惊奇一样,陌生又奇怪,所以才不习惯,很正常,就算心跳加快也很正常。
降谷零成功说服了自己,放下手机,深吸口气,按住胸口,压下比平时节奏频率更快的心跳,在楼下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拎着袋子回到公寓。
客厅里没人,他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涌出一股失落。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降谷零整个人僵硬在原地,随后嘴角一抽,疾步走到厨房,把袋子放在台面上,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顺便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冲干净。
冷静完毕,他开始准备午饭。
腌了鸡肉等下做鸡排饭,煎了鱼,还准备了凉菜和开胃的汤。
最后想了想,他又用买来的鲜虾炸了点天妇罗。
做好之后又准备好碗筷,再去房间里叫人吃饭。
上野秋实迷迷瞪瞪的被叫醒,坐到餐桌前都没回过神,低头看看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午饭,又看看坐在对面的人。
“田螺姑娘?”
降谷零手一顿,瞥了他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表情略显无语。
“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问你下个月九号有没有时间参加剧场的演出。”
“九号?”上野秋实听了他的话,困顿的大脑想了想,摇头。
“九号没时间。”
“要开会。”他打了个哈欠,望着对面的人看了一会儿。
“……怎么了?”降谷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给他夹了块天妇罗炸虾。
“赶紧吃,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上野秋实顺着他的动作垂下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炸虾,动作比平时还要迟缓,也没发现对面的人好像有点不正常。
他把虾放进嘴里,外面裹着的面衣被炸得酥脆,一咬下去咔嚓作响。
上野秋实慢条斯理的用着早餐,降谷零问他:“开会那天,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上野秋实想了想,摇头。
“到时候你过来接我,我给你打电话。”
降谷零点点头:“我记下了,我等下把刚才的邀请推了?”
“嗯。”
上野秋实没给自己安排太多的工作,以降谷零的适应能力,很快就顺利接手,包括长岛秋这个身份的人际关系和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