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川于是温和道:“但我病了,需要你给我治。”
段江言心想能把我扛起来抢回房间的人,你现在看着可不太像需要治病的样子,但他还是配合问:“天啊,什么病严重么?”
秦朔川郑重又认真回答:“相思病。”
段江言:……
是谁教坏了他,站出来走两步,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段江言痛心疾首道:“太可惜了,这病可没治了,你找个恋爱脑,然后同病相怜凑合过吧。”
说罢,往被窝里一钻,关上灯道:“睡觉,晚安,你赶紧一边去,给我关上灯。”
秦朔川“哦”了一声,居然真的就那么关上了房间的门走了。
段江言:?
今天的打劫戏份呢?切,不劫就不劫,正好不用明早被他顶着了。
结果片刻后,就有人重新打开门,抱着枕头和被子摸黑爬上他的床把他搂住。
秦朔川低声道:“看,你男友不来和你一起睡,罚他跪搓衣板。不像我,大晚上的还专门来打劫你。”
段江言哈哈大笑:“劫财还是劫色?”
秦朔川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阴森森严肃道:“都要。没钱的话要么亲你男友一口,让他付钱。或者你现在亲劫匪两口,双倍肉偿。”
段江言于是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又对着他的眼窝轻轻落下一吻。
“就这样?”秦朔川的呼吸有些快,似乎在按捺着什么。
“不然呢?”段江言又亲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哪里没亲么?”
黑暗中,秦朔川忽然按住了段江言的后脑勺,继而猛然欺身上前,用力吻了上去!
“唔!”段江言登时措手不及,连忙想去推开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某人早有预谋,亦或是已经忍耐太久了,此时压抑已久陡然爆发!
唇齿交叠,段江言被他吻的近乎窒息,却又在荷尔蒙的作用下飘飘欲仙。
原本想推开他的手已经不舍得了,转而搂住他的脖子。
越搂越紧,近乎整个人挂在秦朔川身上。
夜色深沉。
这一吻如满目星辉下的广袤海面,看似静谧,实则海面下是激烈汹涌的波涛,不断试图冲垮礁石的防线往更深处去。
许久后,段江言终于推开秦朔川,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淹死在海水里了,差点被憋死了。
急促喘息了半天才终于喘匀了气,不轻不重给了秦朔川一脚,低声道:“你这个混蛋!流氓!”
他的语气比平时更软也更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不像是骂人反而像是另一种小乐趣。秦朔川意味不明的低低笑了一声,又去搂段江言。
段江言发现力量悬殊、而且越挣扎他就越兴奋了,于是不再反抗,而是趴在他耳边道:
“劫匪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偷|情啊,我男友知道了多不好。”
秦朔川道:“反正你也迟迟不愿通过对他的考核,他已经心急如焚,不如干脆不要他了,选我吧。”
段江言哼了一声。
怪不得今晚突然就兽性大发了,原来是这就急眼了。
但又好像没那么急,秦朔川这完全是一边催促一边享受现在的暧昧状态——合着怎么样都愉悦,怎么样都是趁了他的心意。
秦朔川不愿松手,仅存的最后一点点绅士风度让他抱住段江言时隔着被子,但又顶着他。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越抱越燥热、越按捺不住。
秦朔川承诺过不碰伤员,毕竟段江言的脚扭伤了,剧烈运动难免要踢被子踩床单甚至更多想不到的发力姿势,本来都快要能走了,要是再一夜回到解放前就不好了。
“我去洗个澡。”秦朔川吻了一下段江言的额头。
段江言却一把拽住他:“别洗冷水澡。要不……要不……”
他的手攥着秦朔川的胳膊,握住上下动了动。
秦朔川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秦朔川也没什么经验,幸亏现在房间里黑,看不到他红透了的脸和手上手臂上完全因兴奋而暴起的青筋。
他思索了片刻,又默默躺回了段江言旁边,然后心跳怦然、有些紧张又激悦的按住他的手往下挪。
第二天,段江言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要晒屁股了。
他迷迷瞪瞪往旁边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朔川已经不见,变成之前惨遭嫌弃过的亲爱的驯鹿大玩偶。
段江言揉揉眼睛抱住玩偶,心想几点了,怎么睡了这么久——
突然就想到昨晚的事情了,他和秦朔川相互……
段江言顿时脸红,赶紧甩一甩脑袋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的具体画面和细节流程。
然后、然后好像洗了澡,他太困了,记不太清,但迷迷糊糊感觉秦朔川暂时把洗干净的他抱到了沙发上,换床单。
果然现在一看,身下的床单已经换了。
老天爷。段江言顿时捂脸。
幸亏秦朔川是正常人,不像傻逼一号二号那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且爱剥削打工人。要是那种癫公,绝对不会自己动手,非得半夜把佣人叫起来换床单。
那他会羞到原地撞死或者找一条绳子自挂东南枝的。
手腕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段江言愤愤想,一点也不公平,自己绝对多完成了比他翻几倍的工作量,混蛋秦朔川,大清早的人呢?
起床洗漱穿上小恐龙睡衣,段江言气势汹汹但一瘸一拐的下了楼——很好,脚崴了瘸瘸的,现在手也过度劳累不太好用了。
真是相当对称。
听到厨房有动静,立刻气势汹汹加倍的推开厨房门。
秦朔川系着围裙,挽起袖子正在给他煎鸡蛋。
两人相互对视,下一秒气势全没了。
同时脸红耳热的错开视线,显然是想到了同一个画面,都彼此不好意思面对对方。
——纯情的像两个小朋友似的。
段江言只好清清嗓子,若无其事道:“……早安啊,你做早饭呢?”
秦朔川问:“手要不要紧?我看看手腕。”
段江言:。。。
你还好意思说,你看我还抬得起手吗?现在装的和个人似的像个好人,结果道貌岸然,晚上还会变身是吧?
早上依旧有完美的煎蛋,秦朔川在煮意面,段江言在旁边盯着他看:“爱妃,你真是颇有几番姿色。”
秦朔川笑了笑,随手把一颗配菜小番茄放进段江言的嘴里。
“今天得去公司一趟,”吃饭的时候秦朔川说,“我尽量赶回家吃晚饭,你想去哪里的话开我的车或者让管家去联系司机都行,脚还肿着少走路。”
段江言吃干净最后一根面条:“算了,走路和小丧尸似的出去也是吓人,在家宅着吧。哦对,我给妈妈订了些礼品,过两天到货了你陪我去给她送去行不行?我有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了。
想到江妤早就知道他不是原主却没拆穿,而且待他极好如亲生儿子那样,段江言就又感激又愧疚,甚至生出不敢面对她的逃避。
还是负荆请罪说清楚这件事比较好。
秦朔川起身去倒水:“好。别紧张,她不会怪你的。”
段江言闷闷哦了一声,转头见秦朔川似乎在快速的吃胃药又不想让他看到。
“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段江言立刻站起身,“是不是着凉了,最近吃饭挺规律的啊。”
昨天就感觉秦朔川好像有点食欲不佳,吃东西有点勉强而且坐在那里看书的时候,手也不自觉下意识搭在胃上。
看他晚饭几乎一口没动才给他烤了曲奇,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就会嘴硬说没有。
秦朔川道:“还好。”
“好个屁!”段江言道,“你过来我摸摸。”
秦朔川无奈笑道:“你好凶啊医生,咱小江医生的手有检测功能?摸摸也好使?”
段江言不理他。只是摸摸他身上凉不凉,看看胃疼的严不严重。
他了解秦朔川,要是只有一点不舒服,这人是真的觉得“没事啊还好吧”,得挺难受了他才会认为自己该吃药。
两人顺便又腻歪了一会,秦朔川撒娇似的非要让段江言给他打领带。
段江言边系领带边说:“去上班吧,中午记得按时吃饭,不舒服的话随时和我说,知道么。”
恋爱脑的确和相思病是绝配,恨不得一直黏在彼此身上才好。
要不是段江言崴了脚走路不方便又脸皮薄不爱被他抱着,他恨不得把段江言打包去公司,然后摆在面前搂着办公,免得这么好的江小狗被谁给拐走了。
段江言见他脸色发白,又嘱咐道:“要是不舒服的话给我打电话。”
秦朔川点头,又亲了一下他。
没想到还没到中午,才和秦朔川分开两个多小时,段江言就接到小林秘书的电话了。
她做贼一样小声说:“段哥,你在忙吗?秦董他胃疼的厉害,吐了两次了,还非说没事,硬撑着不让我们告诉你。”
段江言立刻坐起身。
这个狗都嫌的混蛋,不是说了不舒服的话告诉他吗,一天到晚都和锯嘴葫芦似的闷着,非得给他把这个猫科动物习性改了,不到难受的撑不住了就一点都不吭声。
“您别说是我说的啊!”小林秘书继续做贼似的道。
段江言道:“好,放心。”
片刻后他一个电话打给了秦朔川。
秦朔川声音如常,只是有点哑,温柔道:“怎么了小江医生,想我了?要我下班的时候顺路给你捎点糖炒板栗么。”
段江言:“哼哼,一点都不顺路好不好——你吃午饭了吗?吃的什么?”
秦朔川顺畅报出几个菜名,还说自己在员工食堂吃的。
段江言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吧,谁能装的过你啊活爹,信念感影帝真不是吹的。
“哦,我给你熬了点红枣粥,还有点蓝莓山药泥,想让司机给你送去——我亲手做的,结果你已经吃饭了。”
秦朔川一听他失望的语气,立即改口,实话实说道:“其实还没吃,正打算一会吃……刚好今天想喝粥,红枣粥。”
段江言说:“你敢骗我?信不信我咬你!”
小狗隔着屏幕是不能咬人的,秦朔川笑起来,低声逗他:“这次咬哪里?我肩膀上还有你牙印呢。”
段江言:……
段江言默默挂断电话,等着吧,这就飞奔来咬你,影帝先生。
秦朔川倚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按着胃,另一只手还勉强拿着文件在看。
——早点把事情做完了早点回家。
想到香香甜甜的江小狗还在家等着他,秦朔川就不想把工作带回家,只想撑一撑处理完了就回去。
止痛药的确比胃药更有效果,秦朔川看着看着文件就有些昏昏沉沉,即使胃疼的被滚烫的刀割着煎熬,竟然也会逐渐意识混沌昏睡过去。
秦朔川的别墅在京城最中心区域,离着集团总部很近,不到二十分钟。
段江言就盛好了粥,拎着保温饭盒风风火火站在秦氏集团总部门口了。
应该再带上鸡毛掸子,区区一个饭盒怎么够抡死不听话的病人。
小林秘书已经提前在楼下等了,贴心给段江言准备了一张秦朔川的最高权限电子磁卡:“秦董昨天让我通知他们去制卡给您,正好您今天就来了。我们的员工卡都有区域限制,您这个和秦董的一样哪里都能刷。”
段江言“唔”了一声,心想挺好的,田莹莹前两天还兴高采烈跟他说自己终于来秦氏集团实习了,同学们都可羡慕了,还问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正好一会教训完秦朔川去看看她。
——妈的混蛋秦朔川,电话都打不通了,简直急死人。
小林秘书通风报信之后心虚,不敢再靠近董事长办公室了,段江言直接独自上前,用卡刷开秦朔川办公室的门。
秦朔川脸色发白蜷缩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睛,眉头仍旧不舒服的下意识皱着,手抵在腹部,手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手机也掉在地上了,屏幕上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段江言打的。
“醒醒,秦朔川?”段江言连忙蹲下,去摸秦朔川的额头,没发烧但是体温又太低了。
秦朔川被他摇晃加轻轻拍打着,勉强睁开眼睛,有点迷糊:“江江……?”
话没说完,又捂着胃闷哼了一声,疼得说不出话了。
段江言本来是来骂他的,结果一看他难受成这样,什么都舍不得说,只是佯装严肃道:“胃疼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秦朔川撑了一下胳膊坐起身:“没有很疼,就是睡了一觉……你怎么来了?”
段江言怒道:“亲爱的秦董,我给您科普一下,这不叫睡了一觉,叫神经介导性晕厥,简称疼晕了,懂吗!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要只是睡着了能听不见?”
秦朔川觉得自己真的要被从天而降的小狗咬掉鼻子了,连忙投降,虚弱又可怜道:
“你这医生态度好吓人,我也不想突然就胃疼……”
段江言把他按回沙发上躺下:“继续编吧狗都嫌。是‘突然’胃疼吗,嗯?疼多久了你心里没数?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还乱吃药,桌子上止疼片是你吃的吧?”
秦朔川默默闭上眼睛,拒不配合开始装睡。
段江言坐在他旁边,搓热双手帮他揉了揉胃缓解疼痛,又趴在他耳边说:“我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哦!”
秦朔川立刻睁开眼睛:“什么?”
段江言有点坏的笑了笑——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条非常非常显眼的红秋裤。
“连圣诞老人的红色衣带都辟邪,这个肯定更辟邪。”
秦朔川:……
秦朔川默默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还有呢,你再看看。”段江言说着,又拿出一个毛绒绒的卡通小狗电热水袋——是一整圈围住腰的那种。
秦朔川嘴角抽了抽:“段医生,这好像不是给男性用的。”
不敢想象他的西裤里面穿着红秋裤,一坐下还能从脚踝处看到红色的边缘,然后白衬衣外面是这么个萌萌哒腰带,这得是多么惊人的画面。
段江言道:“切,暖和才是重点!你又犯胃病八成是着凉了,大冬天的洗冷水澡降心火,现在老实了么。”
段江言陪他坐着,耐心一下下给他揉着胃,专业手法的确很有效果,疼痛逐渐缓解,秦朔川靠在他肩膀上低头蹭了蹭脸。
“不舒服就第一时间和我说,”段江言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想的?胃疼不和医生说?”
秦朔川道:“我总生病,你就觉得烦了。”
陈述句的语气非常认真,甚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目光躲闪不敢面对段江言。
段江言无奈,忽然觉得靠在自己身上的某人像是一只被嫌弃的、长期缺爱又没任何安全感的什么大型动物,小心翼翼生怕被讨厌。
“我永远不会觉得烦,”段江言也认真看着他,“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如果能缓解我喜欢的人的病痛,是我人生价值和意义的证明,人生病是很正常的不应该被责怪的事情,你不要怕。”
秦朔川低着头不说话,却搂段江言搂的更紧了。
他顿时觉得自己被一只八爪鱼给缠住了,只好拍了拍秦朔川冰凉的手:“你要勒死我呀?”
“你刚刚说你喜欢我了。”秦朔川闷闷的声音有些难以抑制的笑意,“你也喜欢我,你承认了,江江也喜欢我。”
段江言顿时脸红,一个鲤鱼打挺挣脱出他的怀抱:“谁说的!摆正你的位置啊,你还没通过考核呢!”
秦朔川只是低低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段江言昨晚实在太爽太快乐了,一口给他咬出整齐的小狗牙印。
段江言顿时脸红,转身抄起电子门禁卡就瘸着蹦跶着开溜,走之前还不忘说:“饭盒给你放在桌子上了,赶紧吃午饭,我一会回来检查!”
秦朔川立即道:“慢点!小心脚,看路好好走!”
田莹莹作为初入职场的菜鸟,刚刚跑上跑下送完文件、又被派去给所有人取了奶茶外卖,气喘吁吁回来。
见表哥来公司看她了,她顿时心花怒放,甚至生出一种娘家人来撑腰的喜悦感。
段江言一看她这个状态,顿时震惊道:“你这是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或者你直接去找秦朔川,他不会不管你。”
田莹莹耸肩笑道:“害,那不大炮打蚊子嘛。前辈传授经验,新来的多跑点腿,还行还行。”
“这……”
“这一批入职八个都这样,本来我简历就不够条件是破格录用,张扬搞特殊多不好,”田莹莹道,“哥你放心啦,要是遇到很过分的人,忍无可忍我就搬救兵!他们都不知道我靠山多硬呢,爽文都这样写的!”
段江言扶额:“行吧,随时找我和秦朔川。”
田莹莹神秘道:“而且,他们既然不知道我是谁,我还可以悄悄帮你盯着那些花花草草的,谁要是敢勾引我哥夫,我第一个打小报告!”
段江言笑起来,确实有点好奇:“那你侦查到了吗?真的有?”
狗都嫌,顾名思义,在外人面前那个烂脾气,还没来得及看到他本质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给吓跑了或者气死了。
田莹莹摇头,表示哥哥也太不了解男神级惊人帅气和金钱的力量了,长得又高又帅又有顶级智商,连下一代基因都不用愁。
只有你以为他普普通通,扔出去绝对万人空巷的哄抢。
她神秘道:“还真有。我部门的经理,她平时最爱作威作福欺负新人,从来都指使我们给她取外卖还点单不给钱,但只要是秦董在楼下,她就会花枝招展扭着屁股亲自去!”
段江言:“会不会是巧合?”
“肯定不是!前两天秦董不在,她到处打听他哪里去了,但秘书姐姐们嘴可紧了根本不说。只有我知道!他在家和你撒狗粮嘿嘿嘿!”
“哦对,我听其他人说,以前总部团建包了飞机,她都要逼着实习生换位置,就为了坐离着秦董最近的位置!还特意换上超级低胸装使劲往他边上凑!她也是关系户,据说她爸是公司的高层副总之一。”
段江言顿时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小声问:“你说的人,是不是今天穿了一条黑色超短裙……”
“对对对!”
两人身后,正走过来一个踩着恨天高细高跟哒哒哒、黑色丝袜超短裙,在秦氏集团“统一深色正式服装”的边缘打擦边球,还非常醒目戴了一个红色发卡的女人。
女人一看到田莹莹,立即皱眉道:“让你取奶茶,看不到都洒了吗!”
田莹莹道:“外卖小哥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洒了,我就是个下楼跑腿的。”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说你你还顶嘴,不知道重新给我点一杯一模一样的吗?你看看人家小朱也是新来的,人家比你会做事多了。”
段江言歪头真诚问:“让人家实习生不多的工资给你点,然后你把这杯洒了的找平台退单——连吃带拿啊你。”
崔婷一听这话,顿时蹙眉,谁不知道她爸是集团副总,甚至是老秦董时期的元老级人物,又是哪个新来的这么不长眼敢这样顶撞她。
“你新来的?”崔婷上下打量着段江言。
段江言使了个眼色让田莹莹先回去,这事和她无关。
然后缓慢从口袋里拿出久违的cosplay高冷医生用的眼镜,严谨道:“我是刚入职的秦董的秘书。”
崔婷并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秦董的准夫人的照片,全网也都是一经上传立即被下架,段江言的脸被保护的严严实实不给更多人看了。
“秦董秘书?他什么时候招过秘书?”崔婷有些轻蔑不屑,傲慢的态度像是对待一条流浪猫狗,“老实承认自己到底是哪个部门的实习生!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的消息多灵通,他招秘书我能不知道?”
段江言惊讶问:“你这么了解你董事长干什么?你是他站姐还是私生饭啊?”
崔婷登时怒道:“你到底哪个部门的!你被开除了,自己滚蛋还是我叫保安来抓你?”
声音有些大,人来人往的看了过来,但她仗着自己元老级副总的爹,已经横行霸道许久了,众人根本不敢吭声,只心想这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年轻白净的男生要倒霉了,估计是新来的。
段江言推了推眼镜,没有搭理她而是认真思考起来。
田莹莹进的这个部门,工资很高,加班少而且工作相对清闲,本来是个很棒的岗位,但有的岗位一旦太棒了,就难免关系户多。
尤其是遇到一些战斗力比较强又没有道德的关系户,就容易出现非常差劲的职场风气。
秦朔川是整个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平时忙得要命。
国内国外各行各业大小事务已经够他操心了,当然没什么时间去管理这种人际关系纠纷。
估计大傻子狗都嫌甚至没发现这位正在努力的黑丝短裙低胸装、加上制造各种偶遇的一套连招在勾引他。
堪称“忙,都盲,盲点好”的典范。
但毕竟崔婷的父亲是副总,又是之前秦朔川爷爷的老部下。
其中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不了解,没必要在这里狗咬狗扯头花,太难看了,还容易制造麻烦。
回去问问秦朔川怎么收拾她吧,毕竟他是个记仇小狗,不可以轻易放过作威作福的私生饭。
段江言于是露出危险的虚假微笑:“你可以自己问问秦董,我是他‘破格录用’‘他求着我入职’的呢。”
崔婷自然不信,正要继续输出,手低下的人却正好急匆匆送了文件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段江言的耳朵已经多次展示超乎寻常的灵敏作用,他隐约听到一句“账对不上了”。
这个部门油水很足,负责采购相关,哪怕只是一点小项目,在巨大的集团体量面前也是一笔大钱。
看样子是拿了不该拿的钱,但即使这样还抠搜着习惯性压榨实习生给她点外卖,实在不是一般的贪心。
崔婷思忖几秒,立刻就想到了“好办法”:
她的部门最近不是新来了实习生么,八个人里总能选出倒霉去顶罪扛雷的,正好让刚刚那个田莹莹也一起卷着铺盖走人,人都被开除了,账目总归是没有对证的平了,反正这点“小钱”对整个集团来说沧海一粟。
崔婷上下打量着段江言休闲的浅色毛衣,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敢这么拽,还敢撒谎说自己是董事长秘书了——他肯定不是秦氏集团的员工。
刚才在和田莹莹聊天,肯定是她的家属,刷她的卡混进公司的。
带闲杂人等进公司,罪加一等。
“我们集团可不是什么猫头狗耳朵都能进来的,”崔婷指着段江言的鼻子,盛气凌人道,“我们部门这笔账,田莹莹一经手就对不上了。她胆子真大啊竟敢挪用公款,你们就等着负责吧,谁也跑不了!”
段江言疑惑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