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滑动几千楼的评论区,眼睛忍不住睁大,这些人清一色说自己配不上,还有人叫蔺一柏老公。
胸口燃烧起火苗。
喻禾磨了磨牙,他真的生气啦!蔺一柏明明是自己的合法老公!
他们!凭什么!叫老公!
凭什么!
手蜷成小拳头,紧紧握在身侧。
喻禾被激发斗志,指尖点在屏幕上,雄赳赳气昂昂,快速打字,这是他的男人归属之战。
一分钟后…
“蔺一柏~”喻禾一边仰天大哭,一边迈着大步,抱着平板进了没关门的书房。
“呜呜呜,”喻禾顶着一双核桃眼,坐在蔺一柏的腿上,哭丧着脸,指头点着屏幕,“你看,他们都叫你老公,呜呜~我生气!”
用力哭泣的小脸压在男人的肩膀上,指尖还倔强指着评论区。
蔺一柏哑然失笑,一只手揽着他腰,一手拿过平板。
看到随着平板移动而移动的手指,嗯……是自家小朋友独特的性情。
他忍俊不禁。
目光大致扫了几眼,很轻松就找到了喻禾的评论。
禾:这是我领了证的老公!你们不许叫!
206楼:凭什么?这是我们的电子老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禾:因为我们是合法登记的!我还有结婚证能证明呢。
206楼: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小少爷?我们老公倒了八辈子血霉,和你这种人结婚。
禾:不许叫他老公。
206楼:我就叫!老公老公!你这个蛮横的恶魔,离我老公远点!晦气!
喻禾几句话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楼里全是咒骂恶毒的话。
知道少年是因为“叫老公”的争端来找自己,一时之间,蔺一柏不知道是被网友气笑,还是被自己老婆笨笑。
喻禾的重点明显和这些人的话偏了题。
男人盯着屏幕的眸色深了几下。
勾起的唇角慢慢拉直,呼吸慢了一些,伸手缓缓拍着喻禾的后背。
低头咬耳朵哄人:“我是你合法登记的老公,不会被抢走的。”
喻禾抬起头,眼珠转了转,白净的指头捏上蔺一柏的衣服布料,撇着嘴巴,强忍眼泪,在蔺一柏的怀里换了个姿势。
蔺一柏不解,温和的“嗯”了一声。
少年看起来可怜巴巴又委屈。
“他们骂我。”喻禾坐在蔺一柏的腿上,两条裸露在短裤下的白嫩细腿晃动,眼眶里全是眼泪,委屈极了,“主要我还骂不过他们。”
白皙的脸颊鼓起,悲伤中又带着怒气。
他深呼吸又吐气,含着哭腔凶巴巴地说:“你帮我骂回去!”
“蔺一柏!帮我骂!我还要让哥哥找水军!”
喻家的小少爷不受这委屈。
蔺一柏见怒火滔天,柔软的唇贴上喻禾的额头,亲了一下安抚着,“我给助理打电话,联系公关部,该发律师函就发律师函,该骂就骂。”
不得不说,蔺一柏的办法很管用。
喻禾在被亲完之后就安静了一些。
他缩在蔺一柏的怀里装傻瓜。
蔺一柏说什么,就只负责点头。
这可是亲亲呀~
虽然他们结婚之后的已经数不清的第n个亲亲。
喻禾脸红掰手,小腿开始愉快地晃动。
网上的舆论实在声势浩大。
事关伯蔺集团与育晟集团,蔺家与喻家,公关部那边在未授意的情况下,已经先一步写好公关内容发送到蔺一柏的个人邮箱里。
在舆论发酵正盛时,伯蔺集团的官方微博发表了公关内容。
@伯蔺集团@周泰律师事务所
关于网上一切喻禾先生的不实言论,我方会积极取证,采取公平正义的合法手段,对侵害喻禾先生名誉权的各位大眼仔用户进行起诉。
1楼:我靠!把官方炸出来了。
2楼:不是吧,我就是图个乐子,大集团这么玩不起?
3楼:哟,喻家少爷会吹枕边风了?
4楼: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各位键盘侠别太过分了。
5楼:楼上是水军吧?没用的,你们再怎么洗,都不能改变喻家那位是蛮横少爷的事实。点击此楼,有图有真相!
“哥哥,你给我找水军骂他们。”喻禾嘴巴嘟着像要挂酱油瓶。
他乖乖由蔺一柏抱着,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滑着伯蔺官方号下的评论区。
里面现在严重两极分化。
有些是受到伯蔺集团的社会影响,觉得喻禾是无辜的;有一部分大概是公司对家找的水军黑子,一个劲带头骂人。
电话那头的喻州大致了解情况,先照顾弟弟的情绪,声音若春风:“你想要哥哥雇水军怎么骂他们呢?”
喻禾认真思考,脸颊和手机屏幕黏在一起:“哥哥,骂他们丑八怪,欺负未成年,坏人。”
喻州点头:“你说得对。”
自己的计策被肯定,喻禾开心。
然而下一刻,喻州笑中掺杂着为难道:“可是兜兜,你已经十八了。”
一道晴天霹雳劈中了喻禾的心。
他已经十八岁了,不是未成年了,骂人的理由又少了一条。
“哥哥!你太过分了,我不和你说了!冷战!”
手机被人气呼呼塞进身后的人手里。
喻禾几乎是以飞速从蔺一柏的怀里离开,冲出书房,去了一楼的卧室生闷气。
蔺一柏重新接管了手机,他揉着眉头,有些无奈:“这下满意了?你惹生气了,又得我哄。”
“哪有,兜兜气性小,一会就下去了。”喻州的笑声混着沙哑,“我这边已经在删帖,你那边怎么样?”
“合作的律所正在帮我起诉。”
喻州道:“那就行,我俩双管齐下,总能把舆论控制一些。”
蔺一柏用指尖轻敲桌面,发出提问,“那些关于喻禾校园暴力的内容是怎么回事?”
“啊?”喻州将手机打开免提,起身在书架上找书。
“那是兜兜初中的事。当时有个男生着急上卫生间,结果上衣拉链卡在裤腰上,兜兜也是好心帮忙,谁知道人家没憋住,当场尿裤子。”
“这一幕正好被进来其他男生看到。”
然后,喻禾校园霸凌同学的传闻就沸沸扬扬了起来。
碰巧,外出旅游的喻家父母归家了,听到这事,护崽子立刻去学校解决。
话到这里,喻州感叹道:“我家兜兜听话又乖巧,还乐于助人,这生气也就像那小兔子,咬人都不会。”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主动欺负人。”
蔺一柏想了想,表示很赞同。
老婆胆小还乖。
嗯,需要保护。
玉兰馆的客厅过道里,佣人正在岗位上打扫卫生。
二楼的楼梯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一道人影在他们面前飞速掠过。
喻禾出了门,奔走在庭院廊下,踩着碎影进了一侧的卧房。
喻禾一进卧室,愤愤摘了人工耳蜗体外机,直接将自己整个人窝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左翻身,有点气;右翻身,还是有点气。
两腿一蹬,被子呼啦挣开。
露出的脑袋头发凌乱,他望着水晶吊灯上垂下来的细碎珠帘,喻禾缓缓长呼一声。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气不气。”
三秒后……
“我还是生气!哼!”
喻禾侧身裹好被子,什么都不想管了,身心都在生气。
居然会嘲笑我的年龄!我才十八!十八一枝花!
讨厌喻州!
喻禾抓着被角,全身都用力表达自己的不满,小脸皱巴巴的。
喻州惹得事,结果还是辛苦蔺一柏这个弟夫。
大晚上忙完工作,到了卧室,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哄了又抱。
喻禾面对面跨坐在蔺一柏腿上,细腰被大掌掐着,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刚戴好体外机,有些不舒服皱着眉。
他说:“我不喜欢喻州了。”
蔺一柏直盯着他,捋了一下黏在喻禾额头上的碎发,像哄孩子:“好,那就不喜欢了。”
突然间的顺服让喻禾不妥。
他内心挣扎,手指搓捻着:“可我要是不喜欢他,就显得自己太坏了。”
蔺一柏循循善诱问他:“为什么呢?他不是今天还欺负你了吗?”
少年摆了摆头,伸臂抱住了面前人,小脸埋上蔺一柏的颈部,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是哥哥。”
哥哥是爱他的。
“那我们就继续喜欢他。”
蔺一柏侧头,让自己离喻禾的耳蜗远一些,抱着他晃动,“这些都随你。”
喻禾的脾气是来得快去的快,但也没真的生气过几次。
他及时放下一个台阶,少年自己就会跟着下。
大眼仔上,在伯蔺集团下场没多久后,喻家的育晟科技也紧随其后,基本是一模一样的公关内容。
两家合力的确让舆论压了下来,但是越来越多的网民开始好奇喻家这位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于是,各种猜测样貌的帖子冒出了水面。
“喻总,您看这些帖子还要进行删除吗?”助理将ipad递过去。
略有疲惫的喻州大致翻了几下,又将ipad递回去,“没事,让他们猜去,这种无伤大雅。”
无非就是用他的长相来猜测喻禾的长相。
喻州长相随喻父,整个人看起来像温儒公子,书生卷气;喻禾则是随喻母,样貌清秀。
他们两兄弟是真的一点都不像。
所以,就算是网友做了无数张图,那都不是喻禾。
当然,也有反应过来的人,要去找喻家父母的照片,可那些照片随着喻父的隐退,早就在网上销声匿迹。
下午五点,下午饭。
“蔺一柏,我吃饱了。”
喻禾放下手中的碗与竹筷,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腩。
五菜两汤简直太香了,再多吃几天可能就得更胖。
蔺一柏见状,将准备好的东西推给喻禾:“那就看看这个文件。”
蓝色文件夹静静躺在桌面上。
喻禾望着它,懵圈,抓了抓头发,摇头,“我看不懂。”
他才刚上大学,而且是个废柴级咸鱼,可看不懂那些严肃又重要的文件。
之前在公司实习都是浑水摸鱼中度过的。
蔺一柏自然知道喻禾看不懂文件,但这一份与众不同、很好理解。
他敲敲文件夹,解释道:“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说起礼物,喻禾兴致盎然中又苦大仇深,咸鱼的属性让他不想动弹,但是又好奇礼物内容。
于是,就见少年小脸鼓着气,一点一点将自己往椅子下滑。
快到临界点,又支着双手扒着桌子,将自己扶起来。
身体在摆烂中挣扎。
内心在懒散中纠结。
呜呜,看到文件就头疼要怎么办?
可是这是蔺一柏送给自己的礼物,不亲自看看真的太扫兴了。
良久后,喻禾起身搓了搓自己的脸,瞪圆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那我看看!”
用托盘里的热毛巾擦擦爪子,双手拿起文件,打开,垂眼仔细阅读。
嗯……喻禾哼哧哼哧看完第一段,这好像是录制综艺的合同,有点兴趣。
哼哧哼哧看第二段,喻禾更加感兴趣了。
这可是他最喜欢看的那档夫妻综艺!还有真假夫妻!可是给他看干嘛?难不成……
喻禾偷偷抬眼看人,见蔺一柏正瞧自己,连忙又低头。
阅读完洋洋洒洒的几页,喻禾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低眉,乙方那块签着蔺一柏的名,旁边还有个空位。
“是给我的嘛??!!”
喻禾翻过文件,指着那处空白,嫩乎乎的小脸上全是惊讶:“你真的要和我去录综艺?”
蔺一柏用热毛巾擦手,眉头轻抬,“你快开学了,正好公司投资了这个综艺,能用公费带你旅游、玩玩。”
喻禾不可置信。
文件是《与爱同行》第二期的合同,这节目录制时长得有一个月!
自己因为车祸休学一年,这还剩两个月是没关系。
可谁不知道蔺一柏每天日理万机啊。
蔺家的人与蔺一柏住在同一个建筑群里,都不敢轻易来打扰。
要来,还得提前打电话和管家约时间。
可现在,这么忙的人居然要陪自己去录综艺。
好家伙,喻禾已经能够苦哈哈的想象到那些蔺家长辈对自己“口诛笔伐”了。
秀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去还是不去呢?
蔺一柏知晓心事。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淡茶,眉头微扬,语气放纵,很有昏君的样子,“蔺家家主是我,他们不敢说什么,安心去玩就是。”
选择这个礼物,是因为喻禾喜欢看这档综艺。
而且还能借此带喻禾体验其他地区的风土人情。
左右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又多了一个好处——改变大家对喻禾的互联网印象。
让随波逐流者道歉,让坚定支持者满意。
喻禾想了想,“长辈们要是骂我怎么办?”
又说:“那我能还口吗?会不会把各位长辈气晕啊。”
电视剧里不是一般都这么演嘛,一生气,就晕倒,然后抢救。
“不会,蔺家老宅这边有顶尖的医疗团队。”
蔺一柏递给他一支笔,揉揉他的小脑袋,嘴角微勾,“要是你委屈,直接给我告状或者爸爸妈妈、爷爷都可以。”
喻禾迟疑着接过黑笔,高悬不落,“我就负责玩?”
蔺一柏点头,“听说这一期要去西北,会有很多好看的景点,还会看到羊群和狼群。”
话落,他又下了一剂猛药,催喻禾签字,“而且,上了节目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和你是夫夫,以后就没人和你争辩了。”
喻禾耳朵微飞,眼珠转了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到时候他挽着蔺一柏的手出场,不就是给那些人公开处刑嘛~
猫猫眼前一亮,猫猫心动,猫猫点头。
好办法!蔺一柏可真聪明!
喻禾开开心心,哼着歌将龙飞凤舞的“喻禾”两个大字落在了“蔺一柏”的下面。
随后这张合同,由司机送到了节目组的办公室。
三天后,《与爱同行》乡村篇在大眼仔发布开播公告——明日开启新旅程。
《与爱同行》节目组一向追求简约,大眼仔的宣传图上只附上了嘉宾的名字,没有拍海报。
然而,单单是名字,都已引得万层浪。
【没看错吧?傅时也与屈竹月!!刚回国的金融精英和我的顶流女明星!??他俩要是夫妻,我倒立洗头!!!】
【别说了,我家书书居然和队友桑以均搭了!这对夫夫绝对是假的!】
【炸裂的存在!蔺总居然要带喻家那位恶毒小少爷参加,呵呵,直接弃看。】
【难过中~蔺妃你糊涂啊!!你就那么爱他嘛?】
【校园霸凌者不要来参加好吗!带坏社会风气,恶心想吐。】
【清醒一点!听说伯蔺集团要上市新产品,蔺总这次参加综艺一定是为了宣传产品!】
【我有点相信了...他们可是商业联姻,哪来的真感情。】
.....后面网友无限重复“商业联姻哪来的真感情”。
舆论爆发,最着急的莫过于导演。
踩着晚饭点前,立刻给蔺一柏致电:“蔺总,您看网上的那些不实言论怎么处理”
蔺一柏站在廊下,就着夜色,一只手把玩着一串小叶紫檀,漫不经心告知导演,“你不用管,我这边有安排。”
导演放心了一些,“那就好。”
圈子里人都知道——蔺总下手,不留'活路'。
蔺一柏怎么和爱人相处,他们不知道。
但是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运筹帷幄、杀伐果断—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蔺一柏。
网友的谩骂声不停,伯蔺与育晟两家的律师函像纸飞机,到处飞。
可这些都没能影响到节目的正常开播。
《与爱同行》综艺以全直播的播放模式进行。
他们将在嘉宾出发的第一天进入家里,进行直播跟拍,并且为了保证看点,没有定下确定的拜访时间。
早晨七点半,玉兰馆的佣人在廊下敲门。
蔺一柏睡眠浅,在第二声响起时便醒了,嗓音沙哑,“怎么了”
佣人回答:“先生,导演组的人来了。”
“知道了,”蔺一柏看了眼窝在怀里睡得香的少年。
他一边小心起身,给喻禾盖好被子,一边交代道:“你先带节目组去会客厅,好好招待,我一会过去。”
节目组一行人被请进会客厅,摄像大哥调试设备位置,刚好能把全场收进去,甚至连中式园林中的窗景也能录入。
直播间里,大家翘首以盼。
【啊啊啊!等待老公!】
【感谢节目组给我开眼界,蔺家这建筑是园林式建筑啊,古色古香。】
【镜头颠簸,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我把美景收入眼中。】
【这就是世家的味道吧。】
【想魂穿喻家少爷...老公又帅又有钱。】
【据我所知,蔺家家族是住在一起的,所以,蔺一柏住着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建筑群。】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因早起而低沉的声音落在客厅,更是落在了直播间里。
镜头里,蔺一柏身着白色衬衣,黑色阔腿裤垂在脚背,显得腿长又休闲,身后跟着几位端着糕点与茶的佣人进入客厅。
导演哪里敢承这话,带着工作人员起身,一口否决。
蔺一柏笑得客气,与在坐的工作人员挨个握手。
随后落座在东边的单人沙发上,“喻禾还在睡觉,各位可以先尝一下玉兰馆小厨房的手艺。”
佣人们挨个在大理石桌面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软酥糕点,花样俱全。
“好的好的,我们可以边吃边等。”
导演乐呵呵接话,“蔺总先给直播间的观众们打声招呼吧,大家可是很喜欢您呢。”
“是吗?”蔺一柏叠起双腿,手自然落在膝盖上,面对着镜头,脸色平淡,很客套,“大家早上好。”
直播间里沸腾一片。
【啊啊啊啊!老公早上好!帅到我腿软。】
【老公!你笑一笑啊!为什么不笑!你冷脸的样子让我想躺平酿酿酱酱啊。】
【不是!恶毒少爷好大的架子,还睡着呢!我老公都醒了。】
【盲猜他俩分房睡,商业联姻哪来的真感情~】
【这么帅的老公,如果真的结婚了,我会很难过的。】
【恶毒少爷不出场不会是因为样貌丑陋吧?】
【我感觉他应该没哥哥好看,指不定还是个整容怪呢。】
卧室里,喻禾趴在床上半梦半醒,小手摸了摸,没摸到人,再摸摸,没找到耳蜗体外机。
“嗯?”喻禾撑着床面,双眼惺忪中艰难起身,噗叽一声又陷入被子里。
两侧的手拍了拍床面,他好痛苦,到底是谁发明的起床啊,咸鱼真的很不想起床。
左右过了几秒,喻禾放弃了赖床。
他没找到耳蜗体外机,睡得迷糊,忘了节目组要来。
穿着宽松的睡衣,出了卧房,知道体外机要找蔺一柏要。
喻禾听不到客厅里大家的交谈声,他迷糊着眼打哈欠,一边揉眼睛,手底下推开了会客厅的雕花木门。
刚睡醒的声音发黏,全然被收音器清晰地收进直播间,“蔺一柏,我体外机呢?”
镜头中,睡醒的少年白净的小脸上带着薄红,一双杏眼泪濛濛,五官精致,红色的丝绸睡衣更显得身材单薄。
【??这是恶毒少爷??真假!我可不是麻瓜。】
【不是??这天使的脸庞,你告诉我——他校园暴力别人?】
【呵呵,恶魔都是披着天使的皮,你们不要被骗了,指不定这一幕就是他自己安排的呢。】
【用心险恶啊,特意用我最喜欢的长相来蛊惑我!!】
【恶心死!他对蔺总怎么这语气!!自己是少爷了不起嘛,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这脸不会是整容了吧。】
【可能整容了,和喻州一点也不像啊。】
喻禾揉舒服眼睛,再睁开,迟来地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注视。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形靶子。
良好的家教让他短时间内反应过来,淡定的打了打招呼。
眼睛瞟向蔺一柏,内心狂叫sos !sos!
救命,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啊。
他真的不想以这种样子进入大众的视野!
他是官宣老公的,不是丢人的啊。
“不好意思,”蔺一柏向大家致歉,快速起身,接过佣人递来的外套,吩咐着,“把卧房床头柜里的体外机拿来。”
话落,他单手拿着衣服走到喻禾身前。
白嫩的小手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攥紧了自己的衣摆。
喻禾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低落到小声说话:“我出丑了,怎么办啊,蔺一柏。”
学了那么多礼数,自己头一次这么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客人面前。
喻禾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揉揉眼睛,眼眶打转着眼泪,鼻尖耸动,又坚强着没让掉下来。
宽大的外套遮盖住上半身,喻禾用手拽了拽,“好丢人。”
蔺一柏帮喻禾挡住了直播间的镜头,将衣服披在了他单薄的身上。
随后,去而复返的佣人将体外机递给蔺一柏。
青筋暴露的大手接过体外机,摸了摸喻禾的耳垂,轻轻在耳后戴好。
沙沙声后,喻禾听到了身前的呼吸声。
他用力将自己埋在蔺一柏的怀里,眼泪打湿了男人单薄的衬衫。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我好丢人啊,蔺一柏,呜呜呜~”
小少爷最在意面子,也最容易哭。
“好了好了,”手心在喻禾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他弯下腰,像是抱小孩一样,用有力的臂弯将喻禾抱起,向其他人致歉,“不好意思各位,我和喻禾先失陪片刻。”
不等诸位反应,蔺一柏已经板着脸,抱人大步走出了会客厅。
一直当透明人的管家见状,替上蔺一柏的位置,“后厨正在烹饪佳肴,各位可以再尝尝,今天实在是有失礼仪。”
卧房里,哭得停不下来的喻禾坐在男人的怀里,呼哧呼哧直喘气,还不忘记解释:“我,我真的,没想哭...”
本来还能坚持,谁知道蔺一柏一安慰自己,自责的情绪上头了。
想到什么,那双小手用力握住蔺一柏的衣服,小脸上全是泪痕:“呜~我刚刚一定很丑。”
他原本是想宣示主权,还找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结果谁能想到今天迷迷糊糊就穿着睡衣出场了,还被全网直播。
“他们一定会说我配不上你~”
喻禾张大嘴巴用力哭,这大概是这辈子最伤心的事了。
漂亮的脸被哭得一塌糊涂。
蔺一柏耐心听着喻禾的话,抽了几张纸巾,擦掉眼泪,哄小孩似的说:“兜兜穿什么都好看,兜兜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