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来自亿万年前by山河不倦

作者:山河不倦  录入:08-11

螭吻一脸茫然,它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它蹬了蹬腿:“嗷呜!”
宁斯书很嫌弃:“……好蠢。”
不管了,先收了再说,宁斯书拿出锁妖袋。锁妖袋是宁斯书的本命灵宝,能够感应妖力,随他心意开合,宁斯书将锁妖袋对准奶娃娃螭吻,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无事发生,一人一妖大眼瞪小眼。
锁妖袋坏了?
不应该,里面的妖怪还好好被关着。
宁斯书试探着往锁妖袋里输送灵力,两秒后,他沉了眉眼,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他的灵力无故消失,无法将螭吻收进锁妖袋里。好消息是螭吻的妖力也所剩无几,甚至变不回原形,只能维持现状。
这下子轻松了,不用想办法穿过时空乱流了。
宁斯书苦中作乐地想。
“先生,可以和我们走一趟吗?”艾洛·白的视线在奶娃娃脸上转了圈,暗自比对两人的五官。
看起来并不像,是父子的可能性不大。
宁斯书不解:“走一趟?”
“如你所见,我的审判结果还没定下来,你需要跟我们去审判庭投个票。”艾洛·白还戴着禁锢项圈,这种特殊材料打造的东西无法暴力拆除,时时刻刻证明着他阶下囚的身份。
军服最上端的扣子没扣,正好露出项圈的感应锁,红外线警示灯闪烁不停,像是一根刺入喉咙的荆棘刺,扎根于要害处,不断吸取着他的血。
宁斯书皱了下眉头,心里不舒服起来。
“你犯了罪?”
审判的前提是有罪。
宁斯书自问识人的眼光不错,艾洛·白形容狼狈,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从容气质证明其身居高位,高处不胜寒,能引得这么多人为他奔走,高喊无罪,可见其人格魅力。
“不,事情还未有定论。”科伦森抢白,这从天而降的关键一票令上将打消了赴死的念头,可不能出纰漏,“投票结果并不公正,审判庭那群卑鄙无耻的混账趁机下套,现在只有你能改变这一切了。”
军人的个人终端内连接了身份系统,可以随时辨认身份,在宁斯书出现的时候,系统就分辨出了他并不是伊诺维娅的常住民。
但能够通过星球防护网,可见他也并非虫族或者其他异族生物。
一定是上天派宁斯书来改变一切。
灵力枯竭,暂时无法离开这里,宁斯书斟酌了几秒,决定跟他们去审判庭。
不知要在这里待多久,多了解一点总没错,宁斯书打量着艾洛·白,上将应该和宗门长老差不多吧,是个搜集信息的好对象。
于是他拎着螭吻,上了远卫军紧急调派过来的新飞行器。
宁斯书被安排在会客室,远卫军好奇地扒在门口,飞行器里的会议室只用来开过作战会议,还是第一次有外人做客。
机器人送来止疼剂,艾洛·白喝了两支,翻翻找找,从选品面板中翻出一个从未点过的落灰选项——茶。
飞行器上配备的饮品五花八门,大多以提神为主,比起那些淡而无味的调配药剂,他觉得宁斯书应该更喜欢来自古老蓝星的茶水。
机器人送上热茶,艾洛·白关上会议室的门,将远卫军和押送人员全都关在会议室外。
上将似乎没有意识到私下与能决定他生死的投票人接触违反了律法的公平性,他双手交叠,缓慢道:“先生,在去审判庭之前,我认为你有必要了解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会议室外,科伦森等人头挨头围在一起开赌局。
“上将会跟他说什么?”
“我赌一颗安利亚,上将会对他进行能力检查,一个等级不明的异星人,突然出现在伊诺维娅,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安全排查。”
S级哨兵和向导五感超常,拥有其他等级不具备的敏锐观察力,比机器更加精准,能够测定一个人是哨兵还是向导,亦或者是普通人。
“一颗?我赌十颗安利亚,上将会先问他名字。”
“靠!你小子作弊!”
“上将礼数周全,肯定会先礼后兵,哼哼,你们等着输吧。”
押送人员忍不住道:“上将不会提审判庭的事情吗?”
宁斯书手握黎明审判的最后一票,也就是掌握了上将的生死,按理来说,上将不该先想办法抓住这一票吗?
梅斯黎翻了个白眼:“上将可不是军部那些卑鄙无耻的家伙。”
押送人员闭上嘴,全民终审的票数太过讽刺,就算是他们也没脸提起。
“等等!”斑布皱巴着脸,对着个人终端戳戳点点,“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好像都赌错了。”
一束蓝光投在半空,将会议室里的画面清晰展现。
艾洛·白平静地叙述了他指挥错误致使远卫军折损大半的事情:“先生,这是军部将我送上审判庭的原因,我希望你可以遵循自己的内心来判断我是否有罪。”
宁斯书捧着茶,视线落在他颈间:“你不怕死吗?”
艾洛·白垂眸,虽然喝了止疼剂,但项圈的限制依旧令他无法忽略外界带来的刺激,他的头发被冷汗浸湿,勉力维持的从容冷静已经濒临瓦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这不是怕就可以逃避的事情。”
宁斯书想起了跪在佛祖面前忏悔的人,恍惚之间,他有种艾洛·白已经心存死志,对他剖析罪恶并非为了祈求救赎的感觉。
神明救世,却救不了甘心赴死的人。
宁斯书随手将企图爬走的奶娃娃抓回来,按在腿上拍了一巴掌,声音清脆,螭吻“嗷”的嚎了一嗓子,眼泪汪汪地呲牙恐吓。
它现在妖力衰竭,连话都说不出来,活脱脱一个废物凡人崽子。
艾洛·白被吓了一跳:“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宁斯书有点不高兴。
“你为什么要撤退,进行……嗯,跃迁?”宁斯书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跃迁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问题出在这上面。
促使艾洛·白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关键。
艾洛·白沉默了一会儿:“抱歉,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他不想回答。
宁斯书心下了然,没有勉强,喝了口茶:“确实还有一个问题。”
见他神色严肃,艾洛·白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什么?”
宁斯书眉心紧拢,欲言又止,像是很难做决定,纠结了好半天才开口:“哥们儿,是什么意思?”

宁斯书想不到自己的问题杀伤力那么大,竟然直接把艾洛·白给“吓”晕了。
远卫军一股脑冲了进来,行动迅速有序,抬人的抬人,注射药剂的注射药剂,在宁斯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熟练地将晕倒的艾洛·白抬进了治疗舱里。
科伦森挤出一丝笑:“先生,没有吓到你吧?”
宁斯书摇摇头:“他怎么了?”
“还不是那该死的控制项圈,Fuck!”梅斯黎抓了抓头发,暴躁地跺脚,“项圈会限制哨兵的力量,上将还没有与向导结合过,未曾建立精神屏障,失去了抵抗力,稍有一点刺激就会让他精神崩溃。”
他是远卫军里为数不多的向导,虽然等级为A,但也不敢贸然进入S级哨兵的精神世界,只能暂时将艾洛·白放进治疗舱里,尽可能隔绝外界的刺激。
哨兵?向导?
宁斯书一头雾水,只听明白了艾洛·白是被脖子上的项圈限制,所以精神崩溃而晕倒的。
自有记忆以来就居于七重天的仙君面上不显,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好像掉进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异世界,很多事情无法用常识来解释。
斑布愁云惨淡,那缕欢快的呆毛都蔫下去了:“有没有办法卸下项圈?”
治疗舱只能治疗身体上的伤,无法阻断精神层面的刺激,继续下去,源源不断的冲击一定会对上将造成严重伤害。
“卸不了,这种项圈使用了特殊材料,水火不侵,耐腐蚀性也极高,就算是射线都无法撼动,只能用钥匙打开感应锁。”科伦森一拳捶在墙上,义眼暴凸,“这他妈是给穷凶极恶的犯人用的,审判庭竟然……他们怎么敢!”
怪不得劫囚之事再一再二发生,审判庭却一直没有动静,有项圈在,他们吃准了艾洛·白会回去接受审判。
隔着人群,宁斯书远远看过去,方才还好好和他说话的男人躺在治疗舱里,类似于水膜的透明舱壁没有遮掩,将艾洛·白身上的状况清晰展现。
他眉头紧锁,似乎很是痛苦,完全看不出清醒时的冷静自持。
这样似乎更真实了一些,宁斯书没由来的想到。
“先生,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这一票。”科伦森犹豫了下,压低声音道,“虽然上将对你说了那些,但是,但是……先生,请你救救上将,他一定有苦衷,一定有,一定有的。”
他重复了好几遍,宁斯书有种科伦森不是在说服他,而是在催眠自己的感觉。
“神明在上,你在最后一刻到来,或许就是为了改变这个不清不楚的结局。”
人间的祷告会传到七重天上,散落在夜空之中,组成了绚烂的银河,宁斯书闲来无事会摘星星,一颗一颗,看世人的愿望,猜测他们的心情。
宁斯书第一次近距离的聆听祈愿,这种感觉很特殊,以至于到了审判庭,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远卫军拒绝将艾洛·白交出去,声称要亲眼看着宁斯书投下最后一票,否则不接受审判结果。
审判庭拿这群疯子没办法,只好将情况上报,没过多久,皇帝陛下和军部的人就匆匆赶过来,双方在审判庭大门口僵持不下。
“你就是炸毁了押送车的人?”皇帝陛下脸色不太好看,远卫军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导致他只能将火发在宁斯书身上。
出乎意料的长相,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伊诺维娅,是谁派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咄咄逼问令宁斯书感到不悦,印象中的皇族尽管高傲,但大都对修仙之人抱有敬畏之心,看来这个世界里并不都是像艾洛·白他们那样彬彬有礼的人。
他将奶娃娃往上抱了抱,认下了这妖怪惹的麻烦,纡尊降贵地解释了一句:“我是偶然来到这里的。”
皇帝陛下还要再问,被军靴踏出的轻响打断了。
艾洛·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陛下,他只是个普通人,并非哨兵或向导。天已经亮了,先让他投票吧,全伊诺维娅都在等这个结果。”
皇帝陛下脸色铁青:“不行,他的身份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他会不会公正地行使投票权。”
“公正吗?”艾洛·白的唇色还没有恢复,苍白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体状况不好,但从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充满锐意锋芒,轻而易举撕开了摆在台面上的平静,“我以为这场审判里充满了私心,公正是最不该成为阻碍表决的因素,既然如此,不如请审判庭公开所有人的投票结果。”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了。
审判长大惊失色,拔高了声音,质问道:“上将是在质疑审判结果吗?审判庭以律法为准绳,绝不会愿望任何一个无罪之人,你是觉得我们在投票中作假了吗?”
艾洛·白抬起头,灰蓝色的瞳仁在阳光照射下,显出一种无机制的冰冷:“是。”
审判长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颓然失语,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嘶声。
没人想到上将自归来后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过,竟然在尘埃即将落定之际突然发难,毅然决然,活似要将板上钉钉的一切撕扯开,搅个天翻地覆。
有种拉上所有人同归于尽的狠绝。
这太不符合艾洛·白的性格了。
就连科伦森等人都面露讶异,上将何时转了性,从古板优雅的绅士进化成了和他们一样的……嗯,莽夫?
不得不承认,民众对于他们的评价十分到位。
“让他投票,否则就公开所有的投票结果。”
宁斯书看明白了,这劳什子的审判投票恐怕掺杂了水分,而且看审判长心虚的表情,水分含量极大。
但他不明白艾洛·白为何之前接受了死刑结果,现在又要挑明一切。
仅仅是为了让他投个票吗?
“先生,我向你保证,没有人会因为审判结果迁怒于你。”在面对宁斯书的时候,艾洛·白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得温和,近乎虔诚的将生死交到了宁斯书手上,“请随你的心意进行投票,审判结束后,远卫军会护送你离开,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宁斯书在他身上看到了信徒对神明的予取予求,仿佛只要自己说一句话,就能打消他赴死的念头。
艾洛·白在向他求救。
虽然隐晦,但宁斯书确信他看出了这位上将微弱的求生意志。
“我认为一时失误罪不至死,世间并无手不沾血的纯洁之人,这位……上将,应当获得一次机会。”
宁斯书突然发现,他还不知道这位上将的名字,却在为他博取一个生的机会。
“平票了,平票,死刑不成立!”科伦森激动大喊,“上将无罪,无罪!”
和兴奋欢呼的远卫军相比,艾洛·白作为当事人,平静得简直格格不入,但宁斯书看得清楚,那双奇异的灰蓝色眼睛里有光亮闪动,分明也为这个结果感到欢喜。
皇帝陛下一言不发,在他身边的萨利亲王笑着道:“恭喜了,上将。”
兄弟俩一母同胞,长相相似,但性格截然不同,皇帝陛下性情阴沉,萨利亲王则活泼很多。
皇帝陛下冷嗤一声:“也不过是平票而已,帝国的律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逃兵。”
周遭一片死寂。
审判长连忙道:“没错,全民终审平票,意味着黎明审判无效,此案要重新进行审判。上将,劳烦您随押送人员回到军部,等待下一次重审。”
重审,明摆着是再给审判庭一次暗中操作的机会。
科伦森气炸了,一脚踹开想带走艾洛·白的押送人员:“他妈的谁敢再上前一步,老子打穿你们脑袋!”
A级哨兵的压迫力不容小觑,即使没有放出精神体,也足够令人心生忌惮。
“科伦森,你想造反吗?!”皇帝陛下大勃然大怒。
萨利亲王当起了和事佬,拦在皇帝陛下身前:“不要激动,哥,上将肯定不会背叛伊诺维娅。”
皇帝陛下没好气地推开他,眼神阴鹜,直视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艾洛·白:“别忘了你脖子上戴的东西,审判没有结束之前,谁也无法强行带走你。”
科伦森等人脸色一变,控制项圈虽不致命,但会让艾洛·白变成一个无法释放精神体的废人,外界的刺激纷至沓来,对哨兵而言,这比死亡还难受。
“话说,每个人都有投票权对吧?”
宁斯书一开口,就将双方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他拍了拍螭吻奶娃娃的脑袋,神色慈悲怜悯,但语气纠结又嫌弃:“这是……犬子,这场审判并非平票,它的票由我来投,可以吗?”
为了救人,他只能认妖为子。
螭吻:“嗷呜?”
无耻修士,怎敢自称龙子之爹?!
沉默之中,一声短促的轻笑打破僵局:“可以。”
萨利亲王上下打量着他,鼓起掌来:“既然是伊诺维娅的人,当然有投票权,即使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这位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先生,你很聪明。”
宁斯书平静颔首,接受了这句意味不明的夸奖:“英雄所见略同。”
他的确很聪明。
“……”萨利亲王被噎住,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真有趣啊。
直播再次开启,早在宁斯书从天而降的那一刻,审判结果或有转机的消息就传开了,无数网友涌入直播间,短短半分钟,观看人数就过了亿。
众目睽睽之下,宁斯书抱着奶娃娃,投下了能决定艾洛·白生死的一票。
“我代犬子投反对票。”宁斯书停顿了一下,学着科伦森的样子高声道,“上将无罪。”
平票之后,一票否决,经全民终审确认,上将艾洛·白系指挥失误,未有严重失职,军事罪不成立。
全网欢呼,庆祝这个结果。
持续受到刺激,艾洛·白的精神紧绷着,冷汗淋漓,他隔着人群看向宁斯书,视线模糊到只剩下色块。
那些被阳光晕染开的色块蒙着金光,在那一瞬间,他好似从中窥见了神明的轮廓。他拼命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神明的样子,可怎么也看不清。
终于,他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
萨利亲王夸张道:“快带上将去休息,听说哨兵精神崩溃处理不当的话,可是会死人的。”
“不劳殿下费心。”梅斯黎态度冷淡,显然是将对审判庭和皇帝陛下的不满迁怒到了他身上。
萨利无所谓地耸耸肩,拦住宁斯书:“你叫什么名字?”
宁斯书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与你无关。”
萨利震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宁斯书:“你是谁与我无关。”
萨利:“刚刚要不是我,你可没那么容易投票,现在过河拆桥不好吧?”
梅斯黎上前为宁斯书解围:“殿下,上将有令,远卫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好先生。”
“梅斯黎,难道你以为我要为难他吗?”萨利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
宁斯书懒得掺和,转身就走。
萨利眼底含笑,饶有兴趣地盯着宁斯书的背影:“喂,下次见面,记得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科伦森去拿项圈的钥匙,远卫军的人将艾洛·白带上了飞行器,梅斯黎安置好之后,对着宁斯书郑重地鞠了一躬:“先生,非常感谢,我们会永远铭记你的恩德。”
梅斯黎摸了摸奶娃娃的头,补充道:“还有你的儿子。”
宁斯书:“……客气了。”
梅斯黎:“上将之前已经交代过,我们马上送你离开,先生,请问你住在哪里?”
衍天宗,七重天。
宁斯书默默在心里答道。
见他没有回答,梅斯黎体贴道:“如果不想透露住址,可以告诉我们你想去哪里。”
宁斯书无语望天:“送我回见面的地方吧。”
他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蛛丝马迹。
“好,我马上安排。”
“等等。”
宁斯书清了清嗓子,状似随意道:“离开之前,我能去看看他吗?”
梅斯黎愣了两秒才应该过来他说的是艾洛·白,挑了下眉头:“当然可以,你算是上将的救命恩人。”
宁斯书被带进一个新的房间,这里和会议室不同,保护等级高了很多,房门是梅斯黎用虹膜打开的,轻缓的流水声和风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令人心神安定。
“这是白噪音室,请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我一分钟后来接你。”
一分钟?
宁斯书略感无奈,但没有说什么,将奶娃娃递给他:“小儿吵闹,劳烦你照看一下。”
一分钟也够了。
艾洛·白躺在床上,白噪音最大程度隔绝了外界的刺激,他的眉头舒展开,除了唇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时间有限,宁斯书没有耽误,捏住艾洛·白的项圈,他将所剩无几的灵力汇聚在指尖,只听得“咔哒”一声,那坚不可摧的特制金属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看着露出来的白皙脖颈,满意地抿了下唇。
这样顺眼多了。

斑布驾驶着飞行器,将宁斯书和他的大妖儿子送回了见面的地方。
押送车和飞行器的残骸已经被处理干净了,街道上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痕迹,因为之前举牌抗议的事情,这段路都被划上了警戒线,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先生,将您放在这里可以吗?”斑布从飞行器上探出头来,“有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事情?您尽管吩咐,不用客气。”
宁斯书正盯着一尘不染的大街发愁,根本没心思听他说了什么,摆摆手:“没了。”
斑布耸耸肩,想起梅斯黎的嘱托,犹豫了一下,见宁斯书并没有求助的意思,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好吧,那我走啦。”
或许是他们想多了,宁斯书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飞行器很快驶离,宁斯书拎着螭吻在爆炸点转了几圈,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毫无发现。
“看来要暂时留在这里了。”宁斯书长叹一声,习惯性地拍了拍奶娃娃的脑袋。
螭吻:“……”
该死的修士,快把你的脏手从本大爷头上拿开!
宁斯书在七重天养了一只老龟,每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拍拍龟壳。
他突然来到这里,谁帮他照料老龟?
担心持续了没几秒,宁斯书很快就释然了,老龟的寿数比他还长,已经送走了两任在七重天居住的修士,轻易死不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住宿的问题。
宁斯书摸了摸肚子,他早已经辟谷,但如今灵力消失,似乎也无法抵御饥饿了,看来还得想办法解决吃饭的问题。
早知道刚才就顺水推舟,找那金脑袋帮帮忙了。
宁斯书扼腕叹息。
以伊诺维娅为中心,整个厄乐斯星系都是帝国的领土,这颗星球上聚集着帝国百分之九十的财富,科技发展水平远超其他星球,处处都是远超认知的现代化景象。
道路直上青云,在天空中盘旋勾折,像是奇形怪状的桥梁,将形态各异的建筑连接起来。这个世界没有蓝天白云,黑夜过后,明亮的日光便照亮了整颗星球,天空中漂浮着不同的色块,那是极光勾勒出来的五彩斑斓。
明明是从地面上出发,走着走着就到了半空中,宁斯书朝旁边看了一眼,极光划过,向着下方坠落,他仿佛走到了悬崖上,除了一条路,四周都是沟壑,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刺激的想法令宁斯书心头微动,脆弱得会被一点小事威胁到,这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滴滴滴——”
喇叭声从身后响起,宁斯书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体型略小的白色方盒子,他记得艾洛·白等人提到过,这种方盒子叫车。
宁斯书谨慎地打量着车上的人,这些人身上没有奇奇怪怪的装备,衣着正常,如果代入他所处的世界,那这些应该是凡人。
艾洛·白等人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每个人给他的感觉都不同,就像各种动物,红头发的梅斯黎像狡猾的狐狸,独眼科伦森像暴躁的狮子,金脑袋斑布像机灵活泼的猴子,当然还有艾洛·白,他很特殊,既像猫又像豹子,柔软又高傲,很是复杂。
不过如果艾洛·白是动物的话,那毛皮一定和他的头发一样是银灰色的,九分雪白和一分纯黑勾兑出来的特殊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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