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新病友,但恐怖如斯by楚山咕

作者:楚山咕  录入:08-15

穆青娥却摇摇头:“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商吹玉都能认出我,更何况其他人。这位从‘鸦’来的刺客小姐,想必也认出我了吧。”
五十弦扭过脸没有做声。
“——毕竟,当年将我们‘邪道慕贼’灭口的,就是‘鸦’的人啊。”
定州慕氏的灭门案,又称“暮钟湖案”,在大虞的江湖史上也算得上有名有姓的一次战役。
倒不是因其有多惨烈,而是当时为了攻下定州慕氏,包括鸦在内的众多门派势力都集结精英,严阵以待。
可真的点燃战火,众侠士攻至暮钟湖畔,却发现此地静谧祥和,毫无戒备。
发起战役的缘由,是有人发现慕氏家主在研究种蛊养蛊之术。
前朝曾在西南一部豢养蛊人、钻研蛊术,并借这手段奴役壮丁、压榨百姓。暴政之下,瘟疫肆虐,反抗者又往往被炼成最凶狠的蛊人,而后失去理智,对至亲之人、同道之辈拔刀相向。
如此行径,实在残酷到了极致。
大虞的建立,正是来自一群再也无法忍受前朝的江湖志士。
为了克制蛊人,他们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不知牺牲了多少英烈,才终于推翻暴君,从此严禁蛊人和蛊术的流通。
——而被视为医者楷模,曾经也是开国一员的慕氏家族,却在如此背景下钻研传授养蛊之术。
拿下定州慕氏的那一战,轻松得让人难以相信。
嫡系五十二口人尽数诛灭,上下二百门生作鸟兽散,下落不明。
他们点燃大火,以正义之名,在黑烟和残雪中对这些亡灵致以呸声。
自那以后,暮钟湖畔再无定州慕氏。
而后不久的太平山上,神医常氏悄悄捡回了一名弟子。
为之取名为,穆青娥。
凤曲久久没能回神。
要说他完全没猜测过穆青娥的背景,那是不可能的。
江容、阿珉、商吹玉,每个人都在向他暗示,穆青娥的过去不容小觑。
但他笃定着身为同伴,最忌相互猜疑,所以一直不肯过问。
而今天,他们就这样直面穆青娥的过往。
看她平静得近乎冷漠的表情,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凤曲却感到心脏揪疼,实在不能想象这些年的穆青娥都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都是这种表情?”穆青娥噗嗤一笑,看向商吹玉,“二公子,现在你总不能怪我隐瞒了吧?我都说完了,该比你们都要清白了。”
商吹玉的脸色暗了暗,这才开口:“我听老师的。”
凤曲被他们夹在中间,正想提醒两人不许吵架,却见五十弦大惊失色:“‘老师’?什么鬼啊,你不是商吹玉吗?为什么喊boss‘老师’啊?开什么玩笑……”
她的反应太激烈,以至于凤曲先被她引去了注意,下意识问:“什么玩笑?”
“不是,你们三个人居然能成为同伴?按道理说你们……”
【警告!用户不得对原著角色透露任何未来剧情!】
五十弦的话音戛然而止,良久才继续:“没事没事,当我没说。说起来,boss啊,你们还缺人吧?”
话题变得太快,凤曲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五十弦笑嘻嘻地掂起了刀。
刀刃青沉,弯长如月。那把名副其实的明月刀被五十弦倒提着,刀锋垂下,而她双手抱拳,向凤曲深深地一揖。
五十弦微微仰头,像是玩笑,又不无正经,对他眨眨眼睛:
“我呢,很乐意在工作之余助你一臂之力哦,boss大人。”
按照原著,“五十弦”这个角色本该行走刀尖、所向披靡,直到偶遇主角才会落败。
而她的使命就是为主角献上战利品——曾由慕家保管,后被她趁乱窃走给“鸦”,间接导致了“暮钟湖案”的宝物,“太平书生”书。
那是“五十弦”原想还给大小姐的东西。
却在半路被主角截胡,不仅自己丧命,“太平书生”也被主角拿走。
至于主角……可不就是现在正跟在凤曲屁股后边的商吹玉?
五十弦早就不满这个结局,只是想着剧情结束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的,她才对系统百般忍让。
可现在穆青娥、商吹玉和倾凤曲这三个对剧情至关重要的大佬都搅和在一起,可见剧情早就被人破坏,不管是什么原因,五十弦觉得,此刻就是她上船的最佳时机。
更何况——
“我们凭什么接受你?”如她所料,穆青娥发出了不留情面的诘问。
五十弦把刀一收,面具下的眼睛直勾勾看了过去。
的确和幼年的大小姐极其相似,性格也如出一辙,系统没有认错,这就是她最不敢见、也最想见的大小姐,慕清安。
此刻,穆青娥还对“锦瑟”不肯死心,那么努力地盯紧了她,希望能从她的面具里窥出些许端倪。
但那怎么可能?
她是要回家的,儿时糊弄几句也就罢了,现在可没道理再陪这大小姐玩闹。
五十弦轻飘飘道:“凭我的刀杀过一百多人,够不够?”
她没有说谎,刹那间,房中果然寂静。
那个曾被“锦瑟”千叮咛万嘱咐人命关天不可杀生的女孩,终于不再言语。
凤曲却开了口:“不行。”
五十弦应声看来:“为什么?”
穆青娥也看向他:“凤曲,我们不剩多少时间了。”
不论人品,五十弦的战力相当出众,尽管此人从头到脚一身的秘密,但在座都是如此,凤曲也不会勉强别人。
况且,就像穆青娥说的那样,现在的他们实在没什么挑挑拣拣的时间。
距离阿珉所说,秦鹿将随考生弃考而去的时限,只剩不到两天。
但凤曲不能忘记那一晚血淋淋的凶杀。
“难道你是介意方敬远的事?”五十弦道,“其实我也不是草菅人命的混蛋,你要是不想我滥杀,那就‘雇佣’我好了。”
穆青娥皱起眉问:“雇佣?”
“只要雇佣了我,我就会对雇主唯命是从。你不要我杀人,我就算被人家捅上一百剑,只要雇主不开口,我也照样会忍住我的刀。”
五十弦嘻地一笑,碰碰凤曲的肩膀:“boss,现在下单我还能给你一点新人优惠哦?”
凤曲被她撞得让了半步,却沉默着别开眼,没有做声。
五十弦啧道:“怪了,你看不惯我杀人,不去针对我背后的雇主,来针对我一把刀。就像你都觉得这世道不对劲了,却不抨击这病态的社会……”
“知道了。”穆青娥出声打断,“我雇佣你。”
凤曲愕然望了过去,又听穆青娥重复一遍:“五十弦,我雇佣你。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队伍的一员了。”
五十弦原本是坐在桌上被三人包围的姿势,此刻穆青娥搡开凤曲走近过来,她才掩面咳嗽两声,翻身下桌,不动声色离穆青娥远了些许。
“好吧,先不说雇不雇佣的,你们本来在聊什么?”
凤曲不甚情愿地答:“在说瑶城的考试。”
“考试?考什么,就是他们都在传的那个‘第一美人’吗?”
“嗯,但锦秋姑娘的线索已经被商别意三千金带走了。”
五十弦鼓起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第一美人’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锦秋姑娘’呢?”
“嗯?”穆青娥反问,“那,还是该找引烟?”
“错,大错特错!”五十弦摇摇手指,“自古以来,‘第一美人’这种名号,不是主角就是反派,绝不可能随便丢给哪个NPC。再不济,也至少是主角或者boss的白月光。”
凤曲:“……”
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五十弦长叹一声,把手往桌上一拍:“商吹玉,你作为主角,都没点自觉的吗?!”
商吹玉:“……”
商吹玉:“嗯?”
“你不知道吗?你还没进剧情?商吹玉,你可是本书主角,天选男同啊!”
透露剧情,不行。
透露性向,可以。
不只是商吹玉,在座三个人无一例外,全都呆若木鸡。
良久还是凤曲艰难地找回声音,颤抖着问:“那个,少侠,求问……男同是什么?”
五十弦答:“男同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咯。”
话音刚落,商吹玉的脸色果然爆红。
一双耳朵红得几欲滴血,他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哑声反驳:“胡、胡说八道!老师不要信她!我和老师清清白白,怎能容你在此信口雌黄?!”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是凤曲boss啊,他设定是无情道事业批,你可别认错了对象。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叫boss老师啊?你俩关系不是很差吗?对了,你想不想知道你未来对象是谁——诶?”
不等她说完,商吹玉已经红得更加厉害,站起身来,对凤曲匆匆一礼:“老师,时候不早,我先告辞了!”
凤曲也慌得不行,手忙脚乱地给他开门:“好好,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啥?我还没说完!”
“——砰!”
他们有理由怀疑,商吹玉逃出门后,是直接从二楼蹦下去的。
安静须臾,五十弦意犹未尽地收了声,转回头,仍被凤曲和穆青娥盯着。
五十弦清清嗓:“哟,二位这眼神是?”
凤曲有些羞愧地避开视线。
但迟疑片刻,他还是问:“所以,他未来对象到底是谁啊?”
可恶,好好奇!
“那个还不能说啦,反正‘第一美人’这种事,一般来说不是主角就是boss咯。”五十弦耸耸肩膀,还没忘了嘴贱,“商吹玉的脸就是很适合‘第一美人’嘛,对不对?”
凤曲抖了抖,很想点头,但又想起有关“男同”的预言,终究没有动作。
倒是穆青娥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原来这叫‘男同’。”
诲人不倦的五十弦:“是啊是啊,虽然正经的不能说,但像这种瓜我可太爱吃了。”
“不过,刚才你说除了商吹玉,还可能是什么?”
“反派boss。”
“反派博思是什么?”
五十弦思考一会儿,道:“实话讲,我也不知道最终boss是谁,但跟主角纠缠最久战力最强风头最盛的反派,肯定是且去岛首徒倾凤曲。”
“是吗——”
凤曲:“……”
凤曲往后退了两步:“你们……看我干嘛?”

群玉台上灯火通明。
灯、月、星,澄澈明亮的一切连在一起,像锦衣边沿的镶玉嵌珠,又像被风挽留的一帘星雨。
山月如洗,夜雾如蒸,唯有夜风过林,娑娑的叶声犹如呓语,随风潜入一辆轿里,轻轻地在轿中人的后颈一扫。
“——姑娘,请下轿罢。”
在分发出近百枚信物之后,秦鹿收到了一封手信。
信上说,他们队伍找到了一位世所罕见的绝代佳丽,相当符合“第一美人”的命题。
盖因为此,这支队伍希望能在今晚将佳丽送至群玉台,请天权大人赏脸接见。
据说,天权大人本是想拒绝的,但等看到信封落款,他忽然一笑。
周围人便看见玉座上的天权大人摆一摆手:“本座准了。”
这便有了今晚这辆神秘的轿辇。
辘辘车声压不过轿中少女紧张的呼吸,无人得见她的真颜,但从车帘里飘出的一缕幽香,已经足够让人心猿意马。
“姑娘,大人就在三楼,这里有十六级台阶,您请慢行。”
仆僮将玉如意的一端递到少女手中,她迟疑片刻,才伸出指尖一勾。
那双手生得白皙,如玉如雪,还染了鲜妍的丹蔻。
仆僮引着玉如意的另一端,小心地踏上玉陛。
众人屏息凝神,他们都被秦鹿警告过,甚至不敢偷瞄一眼这位佳丽的背影。
只是隐约窥见美人的身形清瘦纤长,一身深红沉重的华服压在肩上,可她的步子还是轻悄优雅。
脖颈处围上了厚厚的一层皮毛,犹如云朵,却不能再向上看,因为一层红纱搭在幕篱之上,罩住了美人的半身,越发的引人遐想。
绕过三四次回廊,仆僮压下惴惴的心跳:“姑娘,就快到了,您要整理一下吗?”
对方沉默了三两息的时长,才开口:“不必了。”
声音听上去怯生生的,有些哑,仆僮又不禁暗骂这支队伍。
虽然不曾得见美人真容,但把人家吓得嗓音都哑了,一定是那群人不择手段、威逼利诱,这姑娘才不得不孤身深入,只求天权大人一顾。
但这天权,可是瑶城里出了名的风流薄幸。
“那……”仆僮暗叹一声,“小的就祝您一切平安。请。”
他抬手敲开了门,弯腰掀起第一重帘。
香风扑面袭来,美人的背影颤了颤,却还是还他一礼,举步走了进去。
多么婀娜多姿的美人啊,今晚却要舍身饲虎了。
虽在三楼,但这里其实是秦鹿会客的侧厅。
罗绮锦缎与珠珞金翠各处串联,四角檐梁悬着剔透的琉璃铃铛。楼外有花,叠叠如雪,梨枝舒展进窗,像是此间主人砸下金银买来了一角暮春。
“嗒”。
是棋子落盘的动静。
秦鹿高高在上的话音好像从头顶传来:“……会下棋吗?”
刚刚走进厅中的美人一顿,挣扎许久,掐着嗓子道:“不会。”
“会喝酒吗?”
“……略懂。”
秦鹿轻笑着伸出手,向她一勾手指:“那,就和本座喝一顿酒。若能赢了,区区信物,本座给你就是。”
“当真?”美人猛地抬头,却被秦鹿远远地丢了一颗棋子过来。
白子在她帽檐上一弹,坠回地上,骨碌碌滚远。
秦鹿带着笑意,却有些发冷的话音再次飘来:“声音要夹住啊,小凤儿,这还要姐姐教你吗?”
凤曲浑身一抖,一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动作。
直到秦鹿又笑了一声,命令他:“捡起来。”
“……遵命。”凤曲尝试用脚撩开沉重的裙摆,又听秦鹿反问:“堂堂‘第一美人’,仪态就这么差吗?”
凤曲:“………”
二师弟说得对,海内就没一个好人!
秦鹿肯定从一开始就猜到他们是自己来演“第一美人”了。
但凤曲想不明白,秦鹿是直接猜到是他了吗?
为什么不猜商吹玉?
为什么不猜穆青娥?
是啊,对啊,他为什么不叫穆青娥来呢?!
「因为你蠢。」
“……”
「因为你蠢。」
“我听到了,你不用说两遍。”
阿珉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凤曲决定装聋。
但看秦鹿当前的态度,也不像在对他们生气,而且秦鹿亲口说了,只要喝酒喝过他,信物什么的都好说。
反正……其他人给出的答案也很离谱,他们应该不是最离谱的吧?
凤曲在心中叹了很大一口气,随后矮身,恭谨地捡起那颗白棋。
他实在不知海内的人们要怎样表现自己毕恭毕敬的心情,犹豫片刻,凤曲只好伏身跪下,顶着秦鹿同样变得疑惑的目光——
凤曲清了清嗓,无比诚恳地向他一拜。
额头在金丝地毯上“咚”地一声闷响,双手还在额前,高高捧着白棋。
秦鹿:“……”
秦鹿:“噗。”
天权大人再也端不住架子,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放下酒杯,亲自走下台来。
凤曲只感到头顶笼下一大片阴翳,刚想抬头,却嗅到一股淡淡的兰香:“好乖好乖,乖孩子,那信物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香气的源头伸出一只手来,递到凤曲眼前:“来。”
手腕上依然悬着那只描有金色竹纹的玉镯。
灿亮的金色折射灯光,一下子晃进了凤曲的眼。
一缕白发垂下,犹如清风捎来的一绺雪。
凤曲心下颤了颤,但来不及深思。
“有花,有酒,有美人,”秦鹿用手托起凤曲的下颌,隔着红纱,他的笑容影影绰绰看不明晰,却更加惹人好奇,“……今晚,我也想和小凤儿坦诚相待。”
问:一介无权无势的海外岛民,怎样才能和天权大人“坦诚相待”?
答:磕一个。
“你们怎么能让老师一个人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客栈内传出争吵的动静,很快就被老板娘敲了门。
穆青娥应付完老板娘,警告似的瞪了商吹玉一眼,后者虽然咬牙切齿,但好歹没有再骂,气急败坏地落座下来,压低了声音:“这种事,你们甚至不跟我商量!”
“商量有什么用?你能替他女装?替他去见秦鹿?”
“我——”商吹玉握紧了拳,“老师现在怎么样了?秦鹿不是好人,老师又这么单纯,肯定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五十弦自从前两天厚颜入队,也在客栈要了一间房,每到夜间就溜过来和同伴会面。
此刻听到主角商吹玉对boss倾凤曲的真情评价——“单纯”,五十弦转开视线,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她不能透露剧情,事实上,她也压根没看过原著。
但系统都把大致走向告诉过她,倾凤曲这小子过不了多久就要黑化发疯,闹得大虞上下天翻地覆,连皇帝都要亲自求他手下留情。
而终结倾凤曲黑暗统治的英雄,理所当然就是他们伟大的主角,商吹玉。
可惜这是不能说的,她只好乖乖看戏。
“秦鹿不是好人,商别意也不是好人,在你眼里,就数你老师是好人。”穆青娥道,“可他承认你吗?他根本记不起来,你怎么确信他的过去毫无问题?”
商吹玉眉毛倒竖,好像下一刻就要拔箭相向:“你敢污蔑老师!”
“我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忘了,凤曲迄今为止都没有说过,那天他为什么选择包庇商别意。”
商吹玉动作一滞,果然没了动静。
穆青娥继续道:“我是已经做好准备,无论他是人是鬼,都要上他这条贼船。今后生死与共、祸福同担——那么,你们呢?你们真的有这种觉悟吗?”
这也是她今晚支开凤曲的理由之一。
他们这支队伍实在太过依赖“缘分”,众人一不图名,二不图利,明明萍水相逢,竟然成了即将肝胆相照的同伴。
凤曲对所有人都推心置腹,但穆青娥看得出,这群人分明都是各怀秘密,心口不一。
“啊,原来今晚是要入队宣誓。”五十弦嗑了半天的瓜子,这会儿懒洋洋举起单手,“我没问题啊。我可以跟你们坦白我能说的所有,真的。”
穆青娥冷冷道:“那你说说看。”
“我的武功么,已经跟boss打过了,还差不少,但在道上也算够用了。身世的话,我是孤儿,紫衣侯收养了我,厚着脸皮我也算‘鸦’的少主——可惜,我们‘鸦’的继承是按业绩算的,我现在刚进前十,有待进步。”
五十弦把玩着头发,她从未摘过面具,包括现在。
但或许是注意到穆青娥的视线,五十弦耸了耸眉,笑吟吟地摘了面具:“神医妹妹,你看人的眼神总是这么专注吗?该不会在偷偷拿我玩什么替身play吧?……在透过我,偷偷看别的什么人呢?”
被她刺破心事,穆青娥别开目光:“别打岔。”
“嗯,好吧。”五十弦戴回面具,同样压下澎湃的心潮,“我啊,可以预知一点未来,我知道boss是能杀进决赛圈——就是朝都的种子选手。刚好我呢,也很喜欢和厉害的人玩,他一剑就打服了我,我就愿意当boss的狗。”
“……这个地位你要和商二公子竞争一下。”
商吹玉:“?”
“不是,比起那个,你们怎么都不惊讶我能预知未来?”
“惊讶。”
“你这就不是惊讶的反应!”
穆青娥不想和她纠缠,转头看向商吹玉:“那你呢,商二公子,你为什么认定他是你的老师?”
商吹玉笔直坐着的背影一僵,过了许久,也只是冷声回答:“我就是知道。”
“凤曲不问,不代表他不好奇。过了这么久,你连个敷衍的答案都想不出来吗?”
“我不会敷衍老师。”
“那你就想想要怎么敷衍我。今晚你给不出一个答案,我就不能接受你成为同伴。凤曲再怎么保你也没用,你应该也能想到,到时我俩势不两立,凤曲会有多为难。”
房中寂静下来,只有五十弦倒吸一口冷气后接着嗑瓜子的声音。
穆青娥和商吹玉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五十弦甚至能看见穆青娥隐隐颤抖的手。
……何必呢?居然还真的在为倾凤曲尽心尽力。
一个注定要死在主角手上的反派boss而已,何必对纸片人真情实感?
五十弦吃完手里的瓜子,轻嗤着再抓一把。
但转瞬之间,她已扬手一挥,瓜子就如箭雨一般飞扑成网。
一支残箭堪堪袭向穆青娥,就被瓜子击偏,尾羽震颤着刺入一旁的书架。
它没有尖锐的箭镞,可这样还能刺进书架,其中力道可见一斑。
商吹玉似乎预料到自己的箭会被打偏,并没有分给五十弦什么眼神:“老师就是老师,我知道他是,用不着向你们证明什么。如果老师不信任我,我自会向他坦白一切,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是我把凤曲带出且去岛,我必须对他负责。而且他还交代我去查明你喝的药,你知不知道那个药……”
“药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一直都有分寸,我也会对老师负责。”商吹玉举步和她擦身而过,从书架上拔/出那支断箭,回过头,寒声道,“老师有我就够了,你们,才是谎话连篇、居心叵测的人。”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在柳树下向他展开双臂的身影。
老师有最耀眼的笑容和最温柔的拥抱,被他揽进怀里的时候,就连天地倾塌都能置之不理。
那是世上最善良、最单纯、最无害的人。
正因为老师总是将柔软的一面朝向众生,他才更加担心这样的老师遭遇欺骗。
所以他必须变得坚硬而尖锐,必须成为老师可靠的堡垒。
“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老师的机会。”商吹玉露出那支断箭的尾羽,“如果你们敢骗老师,哪怕付出这条性命,我也绝不让你们好过。”
言罢,他拉开房门,独自走了出去。
房门“砰”地被砸上,好像连房间都被连带着震了一会儿。
穆青娥收回目光,缓缓看向一侧的五十弦。
这人刚才帮她拦下了商吹玉的箭——虽说商吹玉应该本就没打算伤到她,但看那架势,多少有些慑人。
抿了抿唇,穆青娥还是道:“谢了。”
“唔。”五十弦继续嗑着瓜子,没有多做反应。
等到穆青娥也转回身去收拾残局,五十弦才垂眼打量自己丢出瓜子的那只手。
没有任何的考虑,保护穆青娥——保护大小姐,就像刻进身体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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